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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衣袂飘然曹溪风:易菁讲《六祖坛经》(华夏国学讲堂丛书)

書城自編碼: 198611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哲學/宗教宗教
作者: 易菁
國際書號(ISBN): 9787511714961
出版社: 中央编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2-09-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21/15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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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这不仅仅是本坛经心得,还是人生之书,更是精彩的随笔。华夏传统文化学校校长易菁先生,以女性独有的特质和证悟者的智慧,娓娓道来惠能大师的智慧人生与慈悲胸怀。
立足生命的真实受用,达到明心见性。《六祖坛经》以叙事的方式娓娓道来,看似皆是人生中的平常小事,然而其中便隐藏着了生脱死的禅机,于生活中透禅机,在心性见如来藏,直指人心,了了常明。六祖在本书中所言的禅法是典型的祖师禅,强调明心见性,当机即转。一切的恶在当下转,一切的法在当下成。一切的说法,都是为明心见性服务的。
內容簡介:
《衣袂飘然曹溪风:易菁讲<六祖坛经>》涉及很多的公案、禅门的故事、人物,非常生动,是以六祖惠能大师的生平事迹作为经典的主线的。你不要问这些人物、故事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历史的考据。我告诉大家,佛教,尤其是禅,不是历史学,不是考古学,不是哲学,而是用来解脱生命生死的学问与实践方法。不要偏离主题去抓住细节不放,这对于我们学禅的人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障碍。
關於作者:
易菁先生,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系晚清军机重臣张之洞的后代。上世纪90年代初皈依少林寺老方丈、近代禅门曹洞宗大德释德禅门下,不仅获其知识传授,更继承了大德以华夏文明济世救众的无我精神。自1998年在江苏徐州创办华夏传统文化学校并担任校长至今,已出版《大学之道》《琉璃慧光:药师经讲记》。
目錄
前言
行由品第一
六种成就示缘起 开宗明义直指心
金刚般若闻法音 初礼五祖显佛性
祖令作偈觅传人 神秀思量拂尘偈
惠能作偈世希有 无相偈颂震寰宇
无住生心证自性 顿教衣钵付传人
殷切咐嘱留谶语 迷时师度悟自度
众人舍法夺衣钵 惠明舍衣现本性
韬光养晦十五载 不二之法立顿教
般若品第二
开演般若波罗蜜 摩诃自性含万法
一切处行到彼岸 烦恼本来即菩提
智根差别有大小 迷悟不同现顿渐
万法尽在本心中 因缘化导归自性
同见同行勿匿法 无相偈颂皆依修
疑问品第三
梁武求福非修佛 祖示法身真功德
随其心净佛土净 东方西方尽极乐
在家心净即西方 依颂见性成佛道
定慧品第四
定慧等持体相用 一行三昧不住法
无念无相及无住 为宗为体及为本

坐禅品第五
自性不动离二元无相坐禅不著境

忏悔品第六
自性五分法身香无相忏悔灭诸罪
自性四种宏誓愿无相三皈觉正净
法报化现佛法僧清净圆满无量亿
一颂顿灭积劫罪离诸法相心中洗
23
机缘品第七
诸佛妙理非文字怀会止藏应谶言
法海悟彻心即佛定慧双修等持门
法达诵经未达法心迷经转悟转经
三身四智智通问五八果上六七转
智常存见未了悟祖破虚空性光现
志道不明寂灭乐圆明寂照大涅槃
行思印证绍佛法怀让豁然阐禅宗
永嘉绝学闲道人一宿觉著证道歌
智隍禅定有出入能所俱泯性如如
方辩本因为善塑塑性佛性焉有别

顿渐品第八
志诚北来现二元祖阐三学归一宗
放下屠刀行昌彻了悟真常圆妙音
神会戏论迷心性回向本源立教门

护法品第九
帝诏请祖师辞疾护法护国利群生

付嘱品第十
付嘱门人传法要三十六对三科门
用离两边贯万法随缘应对不失宗
欲离世间显法性慈悲演说动静偈
衣脉不计单传训顿悟华情果自成
法咐有道无心通娑婆一脉递流传
临别复宣大法音寂寂荡荡万法空
金刚不坏示空有法宝绵绵忆祖师
內容試閱
行由品第一
《六祖坛经》与其它经典的不同之处,即是以叙事的方式娓娓道来,看似皆是人生中的平常小事,然而其中便隐藏着了生脱死的禅机,于生活中透禅机,在心性见如来藏,直指人心,了了常明。第一品讲的就是六祖大师的生平。
六种成就示缘起 开宗明义直指心
时,大师至宝林,韶州韦刺史(名璩)与官僚入山,请师出,于城中大梵寺讲堂,为众开缘说法。师升座次,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学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作礼,愿闻法要。
这个“时”和我们在其他佛经里面看到的一样,都是忽略它的时间概念,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概念。为什么?这是我佛慈悲啊!“时”一说,这一刹那就把这个时间打破了。“时”,就是这一时,就现在,没有时间的距离,跟当下的众生合一。如果这个“时”,我们说成是公元前多少多少年,公元多少多少年,然后佛在那里讲法,似乎和我们在座的人已经关系不大。用“时”这个词,就是让我们贴近和他的时间距离。佛说的法是超时超空的,你不要用时间去框定它。
一切的经典都具足六成就,即信成就,闻成就,时成就,主成就,处成就,众成就。这一段话就是在交代六成就。宝林山是处成就,然后他跟哪些人说的呢?这些官僚、儒宗、僧尼、道俗,是众成就。我们从听经人员的身份中已经能够看出,到了六祖惠能的时候,佛教在中国已经非常兴盛了。“时”,就是时成就。“同时作礼”,是信成就,因为相信了六祖大师所说的法,所以才会同时作礼。“愿闻法要”,是闻成就。
大师告众曰:善知识!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善知识!且听惠能行由得法事意。惠能严父,本贯范阳,左降流于岭南,作新州百姓。此身不幸,父又早亡,老母孤遗,移来南海,艰辛贫乏,于市卖柴。
大师对大众说:“你们这些有善根智慧的人,菩提自性是本来清净的,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这是真心。但用这个真心,可以直接成佛,而不是用妄心,用贪心。大家听我惠能是如何得法的全部经过。”这一段话中,“菩提自性本自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这两句话一定要会背。我先不谈你要有所感悟,你连记都记不住,那就更无从感悟而起。菩提,我们把它解释成佛性也行,解释成清净的本然之性也行,解释成宇
行由品第一
宙本源亦可以。菩提自性就是讲的菩提的本性,本来是清净的,这也是言我们每一个人呀。菩提自性本自清净,这个清净的本性即是佛性。然后,六祖大师开始讲他自己的生平。惠能的父亲是河北省范阳人,后来因事,被降迁到岭南。在惠能三、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而留下母亲,孤苦一人,只好迁到南海。为了维持生活,惠能便入山砍柴,以卖柴为生。
时,有一客买柴,使令送至客店。客收去,惠能得钱,却出门外,见一客诵经。惠能一闻经语,心即开悟。遂问:客诵何经?客曰:金刚经。复问:从何所来,持此经典。客云:我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来。其寺是五祖忍大师在彼主化,门人一千有余。我到彼中礼拜,听受此经。大师常劝僧俗,但持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惠能闻说,宿昔有缘,乃蒙一客,取银十两与惠能,令充老母衣粮,教便往黄梅参礼五祖。
那时有一个客人要买柴,让惠能将柴送到客店。惠能收了钱,出了门,见到一客人在诵经。他一听到经文,便有所感悟,顿然心开意解。大家想一想,这一代祖师根本没有过程就已经有所开悟了,现在他还不认得五祖弘忍。惠能于是就上前问这个客人诵的是什么经?客人说是《金刚经》。惠能问:“从何处得到,持此经典?”客人说:“我是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来,那里是五祖弘忍大师的道场,大约有一千多徒众。在那里,我礼拜听受了五祖弘忍大师讲的《金刚经》。五祖弘忍大师经常劝僧俗的弟子们说,持诵《金刚经》,即能明心见性,直接就可以成佛!”大家记住了,经常持诵《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这些话都是我们必须要背下来的,这都是这个经典的眼、主体
“惠能闻说,宿昔有缘。
”宿昔有缘说的就是不得缺少善根、福德和资粮。这个时候,是惠能的资粮具足,才会有如此的示现。由于惠能累世的善缘,承蒙一位施主给了惠能十两银子。你说就这么巧,这个时候给了他十两银子。如果在惠能听经的前边给了他十两银子,他说不定就去买地去了,或是盖房去了。你想一想,什么叫因缘具足?当有处有,当无处便无。当无处有,反而会有业。当有处有,就是该有的时候就有,这个福德是相当大的。客人于是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去安顿老母亲,以便他去黄梅求法,日后没有后顾之忧。
想这位施银两的人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施给了一代祖师,并且是他未见性之前,正值他最需要的时候,让他去安顿老母亲。那时惠能只是一个砍柴的人,又没有文化,又贫穷,这位施主还愿意舍财供养,当时他哪里会想到,日后惠能是肉身成佛的一代祖师啊?你想想这布施的功德有多大?他这是无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金刚经》里是不是这样说的?今天我们在布施的时候,有无相状啊,能不能进入“无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你看看这个人施了十两银子,我们要计算的话,我们布施了绝对不止十两,可问题是我们施的有相,所以我们不产生他的这种福德。无相布施,日后的果报不可思议。
金刚般若闻法音 初礼五祖显佛性
惠能安置母毕,即便辞违,不经三十余日,便至黄梅,礼拜五祖。祖问曰:汝何方人?欲求何物?惠能对曰: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来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余物。祖言:汝是岭南人,又是獦獠,若为堪作佛?惠能曰: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獦獠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
惠能安置好了他的母亲,就辞别而去。不到三十天,便到了黄梅县。我们也谈一谈自己的感觉。我们看一代祖师为法忘躯的这种精神,他是走着过去的,不到三十天到了黄梅县。我们这乘飞机、坐火车都不想去,都嫌远,都嫌累,你说这怎么办?更有的人是算计钱财。这与祖师为法忘躯的这种精神相去甚远呀。
惠能来到黄梅,礼拜五祖,当时惠能二十四岁。五祖就问他:“你从哪儿来的,来这里干什么?”惠能说:“我是岭南新州人,不远千里来此拜师,只求觉悟成佛,不为其他。
”非常直接,真是一代祖师的觉悟,真的是太好了。没有求福报,没有求其他,不是说,你给我治治病,让我挣点儿钱,让我长寿,统统没有,非常简单,就是来觉悟成佛的,剩下的什么想法都没有。问题是,这个有了,其他的就都有了;这个没有,剩下的统统在生灭法里。五祖接着说:“你是岭南人,又是没有受过正常教化的蛮夷,怎么能作佛呢?”惠能说:“人虽有南北的差别,但佛性是没有南北差别的。我身为蛮夷与你这和尚有不同,但是你我的佛性有差别吗?”这是不是相似于三祖跟二祖之间的对话。三祖说:“我是一个长了烂疮的,你是一个干净的和尚,可是我们的佛性有差别吗?”可见得,一代祖师都是直奔着成佛而去。你不要说,我先发了财,然后我再成佛;我也有了势力,我再成佛。成佛是没有任何外缘作依托的,成佛就是成佛,这一切可以不需要。这师徒俩一见面,看见了吗,唇枪舌剑就对上了。禅门的公案从这儿就已经开始了。五祖并非是有分别心而出此言,而是要考一考这新来的人可堪造就否。师父要看一看,所以任何一个来人都不放过,他都要把那个剑伸过去。
禅是双刃剑啊,不死即超。有一死便百死,有一超不一定能百超,下一剑
行由品第一
你不一定能超。你看看他剑剑皆超。两个人见面,五祖的第一剑就是谈的佛性与南北的问题,这一剑惠能就超了。五祖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五祖着急啊,到现在选接班人的问题还没有完成,心中有大事没有完成啊,因此,所有来的人个个不放过,一来人便要伸手一试。
今天,我们处于末法时代,是师父求着徒弟修,反的,哪里还敢用这种语言去对待。当年密勒日巴大师求他的师父玛尔巴的法时,玛尔巴就说,我用累劫生命勤苦换来的法,凭什么教给你?想求法,行,那就在我这儿做长工,但是你在我这儿打长工是为了求法的,你不能在这儿吃饭。你吃饭你得到外边去挣钱,然后你再到我这儿来求法,求法是要花钱的。后来密勒日巴受尽了种种的折磨,才得到了玛尔巴的真传。二祖慧可在雪地里跪了这么长时间,达摩祖师却说,你这样浮躁的人想得我的法,除非雪地里开红花。任何一个人的成就,都是与艰苦的过程分不开的。
今言修行,就像是师父欠了他的,一天到晚师父得看他的脸。自己不能将法身体力行,没事却来挑挑师父的毛病,动不动谈谈自己的见解,这种状况怎能修有成就呢?他说师父毛病的时候,师父必须虚心接受。师父说他的时候,他就会委屈的要死,好像他是替师父修的。所以今天世道衰微到这种程度,你没有办法的。
五祖看到新人一来,马上一剑刺过去,如果他转脸就跑了,那什么都不是。一看惠能,出口就不同凡响:“人有南北,佛性有南北吗?”这是悟境下说的话。师父一听,心花怒放,非常高兴。
五祖更欲与语,且见徒众总在左右,乃令随众作务。惠能曰:惠能启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离自性,即是福田,未审和尚教作何务?祖云:这獦獠根性大利,汝更勿言,著槽厂去!惠能退至后院,有一行者,差惠能破柴踏碓。
五祖这一刹那叫王顾左右而言他,五祖还想跟惠能把话说下去,但是看到徒弟们都在左右,于是就令他随众人去做事。惠能说:“我自心常常生起
行由品第一
智慧,这个智慧并不是从外面学习而得的,而是自性生出来的。我认为这个从自心中生出的智慧是我往昔修行作的福田,不知道大和尚您认为我这个说法对不对,您吩咐我现在该做什么?”
惠能此时的感觉是如此。他是来干什么的?他是来找五祖大师印证他的境界。
这里,我们看到中国的僧团制度与印度有所不同。当年释迦佛在印度,僧侣是托钵的,就是僧人只管修行,不参加任何社会劳动。五祖在这里说,你们都去干活吧。干活这一点,就和印度的僧团制度产生了极大的差别。这个差别并不是因为释迦佛是这样认为的,到了五祖就是那样认为的,这不是认识上的问题,而是一代时教,就是适应于社会环境的不同做的一种权变。
当时释迦佛确立托钵制度的意义何在?第一是让修行人放下我慢。不管你出身在怎样的名门望族,出家前是怎样的高贵,一旦出家,统统要沿街乞讨。这说一说容易,想一想试着去做一做。咱们这儿今天没人做饭,我们派两个人出去要点饭给大家吃,大家就知道了,做不到啊,有我执啊,有面子呀。当时沿街乞讨,钵敲三声,如果饭端不过来,你就得走人,然后再换一家。第二是为众生广种福田。当时的僧侣制度是不许挑选贫富的,一律顺门乞讨。此中有许多故事,如释迦佛向一个穷要饭的,要了半碗变了质的,爬满苍蝇的粥,释迦佛就把它喝下去了。这一个行为中六度全具,这是以慈悲为怀。
佛教传入中国以后,托钵的制度就被改了。为什么要改了呢?因为它不符合中国的国情。在佛教传入中国以前,中国社会的学术基础是儒家思想。儒家思想中一个最突出的特点是“君子当自强不息”。勤劳、努力,是中国人的正面形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不知道变通,保留托钵制度,社会就会误解僧人是在偷懒
六祖惠能的大弟子中有南岳怀让和青原行思两位高徒。南岳足下有马祖道一。马祖是一个奇人,说他“如虎之视,如牛之行,舌身过鼻,足纹成字。”
马祖门下有一高徒百丈怀海。
行由品第一
百丈禅师是中国佛教历史上一个伟大的改革家。今天我们还能看到中国的佛教能够以僧团丛林制度得以流传,马祖道一、百丈怀海两位禅师是有卓越贡献的,从马祖、怀海师徒二人开始建立了丛林制度。我们今天在云门禅寺还可以略见一斑,还能够保持原貌,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论语》里问孝,孔子说:“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佛教两千五百年下来以后未改其道,这才是真正的佛教徒啊。马祖、百丈师徒建立了丛林制度、禅堂,以及百丈清规。百丈坐下有四五百人,一个偌大的集体,如果没有严格的纪律能维持下去吗?百丈门下,各各都是自动自发,共有共享。马祖道一圆寂后,百丈禅师继承了他的禅法,修订了《百丈清规》,对寺院所有的人员,包括方丈在内的职责、每日的生活都作了详细的规定,奠定了中国僧团的组织基础和禅宗的丛林制度,对中国佛教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这个是异峰突起,绝对是一个高峰。不仅如此,百丈禅师还确立了僧人劳动的制度,并且自己身体力行。他提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口号。我们看这个口号多么朴素。百丈禅师到了晚年,已是九十四岁高龄的他,还坚持与门人一起下地干活。后来他的徒弟们实在不忍心,就将他的工具藏起来。没有了工具,他没法去干活,但是他一天也没有吃饭。第二天,徒弟们吓坏了,赶快把工具拿给他。百丈禅师身体力行,垂范后世,不愧为一代高僧。
我们不要拿印度的托钵与百丈禅师提出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相比较,说哪个进步,这只有一代权教适应于社会为好,不适应为不好。“周虽旧邦,其命惟新。”周朝虽然是一个古老的国家,但是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不断地改革创新,既保有了旧有的国体,又有了新的变革。
百丈禅师这一改革意义影响深远。公元
845年,佛教遭一大厄运,当时的
皇帝唐武宗灭佛,声称一人不耕有人饥,一女不织有人寒,而佛教的僧尼不耕不织,寺庙却富丽堂皇,这是社会贫困的原因之一。于是他下令拆烧寺院,驱逐僧尼。当时六万个寺院被毁,二十六万僧尼被迫还俗,佛教从鼎盛一下子衰落下来。在这次佛门浩劫中,各宗派都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但唯有禅门损失最小,
行由品第一
得以幸存。这是因为禅宗一方面不需要经典,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以心传心,心即是佛,当下一念即是修行,不拘于任何客观的外在形式。虽然寺庙、佛像被破坏了,但是还可以进行正常的宗教活动;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禅门弟子自耕自作,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寄生于社会,对社会没有这么大的依赖性。这完全归功于百丈禅师的改革。他的不作不食制度,终于使禅宗像火种一样保存下来,日后得到蓬勃发展。到今天,佛教几经兴衰,但是禅门一直不衰,就是因为它有了这么多的方便。
我们可以通过《六祖坛经》,看到禅门丛林制度耕作的状况。这里五祖说“乃令随众作务”,就是说,大家都去干活去吧!
五祖说:“这个蛮子根性是大利啊。”在佛教当中谈根性,是指听、信、解、受持佛法的一种能力。我们在世间很多的人可能很聪明,但是他不一定叫根性很好。在世间我们看一个人很木讷,但是他根性可能很好。五祖说惠能根性大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好材料。五祖说:“你不要再说了,到后院的槽厂干活去吧!”
五祖为什么让惠能不要再讲了?大家想一想啊,惠能说的是一个非常正确的感悟。从佛法来讲,他的悟性是极强的。五祖为什么不要他再说了呢?五祖深恐被周围的人发现。可见当时,对衣钵的争夺到了何等白热化的程度。
惠能到了后院,有一个行者叫他去舂米。行者,就是一个挂单的居士。显然舂米是一项比较艰苦的工作。惠能到了新的环境,是要被那个环境的人欺辱的。连这样一个在庙里还没有出家的人,都可以去吩咐他,可见惠能祖师的胸怀。
经八月余,祖一日忽见惠能曰:吾思汝之见可用,恐有恶人害汝,遂不与汝言,汝知之否?惠能曰:弟子亦知师意,不敢行至堂前,令人不觉。
我们接着讲课。一说到讲课,我总觉得不是那么恰当。我是把我多年在禅门学习的体会、境界,拿来与大家共享。讲课时,我就是经典的主人公,
行由品第一
我必须切换到这个角色才能把经讲好。那大家听课的时候怎么听呢?如果我是经典,那你就是我,我们之间要产生这样的共融,我们共同来超越时空对我们的限制,让禅的灿烂光芒,照彻到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照彻进我们的心田,并让这种光芒久久地不散,去影响我们的生命及整个世界。因此,听课时我们都要忘我,才能真正地融入禅光,才能有真实的受用。许多的业障因当下产生的悟境而转,在当即就会消掉。你每听完了一次课以后,起码够你偷着乐一个星期,直到下次再来听课。
你每一次离开这里后的再想起,都会产生美感。这个美感会在你的生命中荡漾开来,这便使每一次想起都具有无量的福德,无量的功德。相反,当你用分析和反驳的态度来对待时,那便是你的业障现前。因为这世间的一切,你都可以从正面或反面接受。不管你从哪一方面接受,其实都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你走向了生命的正面或反面的问题。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测度我们的业的状况。
所以佛陀教导我们,一切反面的东西过来,我们要学会将它以正面的方式接受,这样,我们的生命便开始转化。正面的情绪生起的时候,这说明我们正在与以往的善业结合,使善业扩大了;当我们反面情绪生起的时候,这说明我们正在与以往的恶业相合,那会使我们的恶业扩大。这样看来,我们做事的心态或情绪就非常重要,我们要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造业,还是在行功德。
因此,我们不要生活在头脑里,我们要生活在觉知里。我们今天读《六祖坛经》,如果用观点、用推理去看这本书,一定是错的。因为得道者超越了快乐与不快乐,爱与恨,善与恶这些相对性的思维。而普通人的思维是二分法下的,有限量的。你的思辨会让你自己筑起一道高墙,将你和经典隔开,这是修道的关节点,是今人修行的一个最大的障碍,因此,态度决定命运。下面我们接着讲经。
惠能在这里舂米,做了八个月。有一天,五祖见到了惠能,就跟他说:“你的智慧和见地将来会有大的用场,但是我又担心会有人因妒嫉而加害于你,所以故意不和你说话,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才好。”这等于是师父在向惠
行由品第一
解释,之所以如此对待他是另有忧心的。惠能当然善解师意,对五祖说:“我明白,所以我也没敢到你的堂前来跟你讲话,以免被别人注意。”言外之意就是,师父,你是慈悲的,我不会误解你的,我完全知道进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28
祖令作偈觅传人 神秀思量拂尘偈
祖一日唤诸门人总来:吾向汝说,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终日只求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汝等各去自看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来呈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为第六代祖。火急速去,不得迟滞!思量即不中用,见性之人,言下须见。若如此者,轮刀上阵,亦得见之。
有一天,五祖把庙里所有的人都集合到他的堂前来,对他们说:“世间的人生死是最大的事情。”佛陀问世,为何而来?为生死大事而来,所以说生死是人间最大的事情。换一句话说,就是你修行佛法的目的是什么?是了脱生死啊!五祖说:“可你们整天只求人天福报,而不求脱离生死苦海。自是荣华富贵,还是不免一死,可知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如果迷失本心,去修福报,大福报怎能救你出离生死呢?”再大的福报,当死之时,依旧是随着你的善恶之业六道轮回,福报是随你的善行而有,随你的不善行而无。福报在生灭法之中,修生灭法,怎会了生灭呢?所以说:“自性若迷,福何可救?”
如果迷失了自心本性,你向哪里去求得福报呢?福报又属于你吗?我们看很多世间的人在求福报的时候,他很有钱,但是他不快乐。可见得,钱买不来幸福感。回过头来说,在佛法的修行当中,很多醒悟的人可能都不是世间最有钱的,甚至于都是很贫穷的,但是他的幸福感很强。可见得金钱和幸福不能划等号,金钱也可以折腾你,让你很难受,不一定是带来幸福的。五祖接着说:“你们各自向内观自己的菩提自性之智,在本心处找到般若之性,用自己的本心各作一首偈颂,拿来给我看。如果能明了般若的大意,我就授予他衣钵,成为第六代祖师。立即去写,不要停留。如果你思前想后,还要创作,还要编排,即不是自性之智,而是后天思量的妄想之智。就是直心那一刹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便把它说出来,你不要加任何的语言去描述它,或者是比喻它。”
见性之人,一开便见,甚至于是拿刀上阵也看得见,也自知道是一个见性之人。所以这见性不是一个可问可说的,你看我见性了吗?这种问话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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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毛病的,一张嘴就知道,还不知道性在何处。见性之人,言下须见,还要说吗?
那你再回过头来想想,五祖在干什么?既然言下须见,他那些徒弟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来,他不知道吗?他心里是心知肚明的,不要用宿命通,就是我带了一班的学生,学生该考试了,大概能考到多少分,这是清清楚楚的一件事,一个班主任就知道了,不要说是这样一代祖师,他都是知道的。“各作一偈呈吾来看。火急速去,不得迟滞。思量即不中用,见性之人,言下须见。”这几句话给后来神秀的表现埋下了伏笔。回头你看,神秀他是如何思量的。
众得处分,退而递相谓曰:我等众人,不须澄心用意作偈,将呈和尚,有何所益?神秀上座现为教授师,必是他得,我辈谩作偈颂,枉用心力。诸人闻语,总皆息心,咸言:我等已后,依止秀师,何烦作偈?
众人得到五祖的吩咐以后,都退回到自己的寮房,纷纷说:“我们根本不需要诚心用意去作偈,白花功夫,不管用,我们本来也没有悟道,又没有什么学问,作出来也选不上。现在神秀是我们的教授师,平时都是他给我们讲经说法,最后衣钵必是他得。我们用粗俗的语言,把自己累了半天,作了一个偈颂,只能是枉费心机。”
你想一想,这个话是谁说出来的?这肯定是神秀派人故意放出来的话,好让大家在竞争中失去信心,然后理所当然把六祖这个位子坐上去,搞了一个小小的手腕。当时的东禅寺五祖座下有上千人,所以听到这个话,其他的人本来想作的,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家都传说,以后大家都要依止神秀上师,我们麻烦作这个偈干什么呢?所以也不要做了。
我们读了这一段经文,就知道这些人皆未悟道,心中还有这么多的挂碍。禅的思维方式为何?这一切显然还都是世间的想法和做法,全然与禅没有关系。禅的存在永远都是直指生死大事,根本烦恼,所谓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若离开这个根本,什么棒喝、机锋,统统都是戏论。在禅门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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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要解脱生死,不要到这里来。
在这个社会上,我们经常在会看到很多人以禅为美,以禅为学,以禅为雅。其实如果论真正修行的话,这些皆是修行人的误区和大病。不破这一切的相,你是永远不知禅的本质。你只知道它的外貌,当然也不可能在生命当中有真实的受用。我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每一个人通过禅的修行,要在我们的生命当中,生起最真实的受用。
如果你没有这种真实的受用,你也不可能理解二祖慧可在遇到达摩以前,已是博览群书,通天彻地,却宁可立雪及膝,断臂求法那种急切的心情。如果离开断生死、断烦恼而言之禅,那只剩下唬人欺己的花招了,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的益处了,已经远远地离开了禅的本质。不要说我沾一点边,不直接切入你的生命里面去,剩下的统统是花招,不管用。
神秀思惟:诸人不呈偈者,为我与他为教授师,我须作偈将呈和尚。若不呈偈,和尚如何知我心中见解深浅?我呈偈意,求法即善,觅祖即恶,却同凡心,夺其圣位奚别?若不呈偈,终不得法,大难大难!
我们来看神秀的举止,我们拿禅的精神看一代禅门的继承人神秀是怎样离题万里在谈禅的。
“神秀思惟”。刚才五祖怎么说的?思量即不中用。紧接着这里开始,神秀思惟。多好啊,这个文章写得实在是妙不可言,一说出来我觉得味道都淡了。神秀的思惟,和刚才说禅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里边有多大的差距啊!
神秀在想:大家都不作偈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那我就必须作一首偈送给和尚。如果我不呈偈,和尚怎么知道我的见解深浅呢?大家想一想,和尚知不知道他见解的深浅呢?我们看前面五祖与惠能的对话。五祖说,这个獦獠根性大利。惠能给五祖呈偈了吗?没有!可见得,没呈偈也知。知有当然也就知无了,他知道惠能有,当然也就知道谁没有了。可见得神秀是在用自己的浅见来测度师父的境界。你想一想,如果师父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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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高度都没有,不知道你,不就和你一样了吗?如果他和你一样了,你又何必跟他学呢?你何必要皈依他呢?走人啊,赶紧走,因为他包不住你了,这是真话。但凡你看到你师父的境界,你就得赶紧走人。当然,你看到的得是真的。神秀也认为他看到了五祖的境界,但是他看到了没有?很显然,没有。这是学人的一大通病,自以为是,认为自己非常聪明,孰不知,往往会被聪明误。
神秀又回过头来一想,如果我呈的这个偈是为求法,大和尚与众人都会以为是善的。但如果我是为了做祖师,那大家就都会认为我是恶的,这就和凡心想得圣位没有分别,最终是不得法的。这首偈要照顾这么多方方面面的平衡,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神秀最后的感慨是什么?“大难大难”,这件事太难了。第一我不能求祖位,我是求法,这第一个障碍出来了;第二大家都不作,我作,我作为教授师必须境界高尚,我若境界不高,怎么能作这首偈呢?我这个境界能作多高呢?我要是不把自己的东西全然地表达出来,那师父怎知道我是老几呀?我这个法不是得的不顺理成章了吗?这是什么?俱生我执。无始无明在显现时是多么平常,自然,合理。你想一想,这一刹那神秀所说的话,所想的事情,他认为是多么顺理成章,多么在理呀!然而,恰恰是他认为的这个合理出现了问题
一切的业障和俱生我执出没的细微处,才是众生下手的修行处。就是你看到自己没有,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对自己的未来将产生怎样的结果?这是细微处,当然这个也是最难提防的。往往在人间讲得非常合理合法,但是到了佛法里面一文钱不值,根本就站不住脚。讲到凡夫见的时候,就不能讲圣人见,更不要说讲佛理了。能观察到这个细微处,我们称他是圣人,否则是凡夫。
许多人认为修行者的生命境界一定是超脱、潇洒的,其实不然。就是因为生命中有难以超越的困惑,看到了自己的生命这么多的缺陷,所以才努力地学习去解脱。就因为观照到了自己的无明,所以才以自知之明的态度来对待人生,这便是修行人之所以成为修行人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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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凡夫所谓的自知之明,只是在行为过后寻求合理化的解释,这是没有智慧的愚痴行为。我经常说,觉错误一定要在事先,心想罪恶来忏悔,在心想的时候就把它灭掉,不要等到做过以后。我经常开玩笑说我周边的人“事前诸葛亮,事后猪一样”。事前你不去察觉,你总是在犯了错误后去忏悔,那不就是猪吗?修行人应该事前觉。凡夫所谓的自知之明不是观照般若,是无明驱动的。
禅门的修行,就是要将这些一路修行的行者们,逼至意识之心所无法作用的绝地,使他能悬崖撒手,置之死地而后生。把你的生命置之绝境,你怎么想都不对,你开口动念皆不对,什么都是不对的。观照般若所呈现的就是不予自己以任何可乘之机。如果你给自己网开三面,你慢慢地玩去。禅看上去是松散的,但实际上是相当犀利的,因为它是逼着你的生命过去的。超过去,从来不跟你计较;超不过去,死在这里,就是这样。你看神秀作这个偈愁成这个样子,禅意还在吗?那更何况我们世间的学识、名誉、权力、感情,都只能成为自己解脱道路上的绳索,而使解脱变成戏论。就是缩着手玩一玩,跟我自己的生命没有关系,我只是多学一点东西而已。如此这般,这实在是一件极其可惜的事情。
五祖堂前,有步廊三间,拟请供奉卢珍画楞伽经变相,及五祖血脉图,流传供养。神秀作偈成已,数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汗流,拟呈不得。前后经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
这个经典读起来实在是叫精美绝伦。五祖堂前有走廊三间,本来是想请供奉卢珍来画楞伽经的变相,及五位祖师的血脉图,想以此流传到世上,让后世来供养。神秀作好了偈,几次走到五祖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流汗,想呈偈子又犹豫再三,前后经过了四天,跑了十三趟,偈子最后都没有送上去。
我们来看神秀上座的心理历程。你去体会一下,神秀在怕什么,又在犹豫什么?学佛究竟是为了生死,还是为衣钵,还是为面子?这到了境界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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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上了。神秀已经搞颠倒了,如果他是为了生死,现在都可以死了,这不是太受罪了吗?
如果平时问大家修行所为如何?大家都会毫不犹豫地说了生死!可世间人大都又被贪、瞋、痴、慢、疑所缠,而得不到解脱。修行之人解脱这些还是容易的,相较让人难以自拔的,反而是世俗正面的成就。在世间的学问、头衔、本领、一技之长等,才是修行人更难以跨越的关卡。
神秀用了四天十三次来回来去跑在五祖的堂前和他的寮房之间,他现在就是被上座、面子、衣钵卡住了。只要卡在那里,便不得解脱,不得解脱便痛苦异常。他认为求法即善,觅祖即恶,他把佛法与祖位分离了。这二者是合一的。法在,祖位即在。如果法不在,祖位在有何用?如果法在,祖位不在,也不对。这两者是合一的,怎么能把它分开呢?神秀把佛法与祖位分离,产生二元对立,陷入了极大的内心矛盾之中,太难受了。
我们谈到学问,好像学问在人世间还是很有益处的,但是回到了自身生命处境的应对,尤其是生死大事面前,却注定是无力的。我们要问清自己,到底为何而修?你想要什么,考虑清楚了,你就该知道在世间要放弃什么了,你的选择决定你是做学者还是行者。对于修行者而言,能够不断地领受境界的考验,能让你不断地超越自身的境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生命的学问,其它的都是画饼充饥的戏论。你看看神秀此时的反应,恍惚,流汗,四天十三次呈偈不得,平时所学全然用不上。禅这把刀逼着你要么死,要么超,别无他路。如果没有那抱地一破的大勇猛精神,即不要修禅,修了也不会有大机大用。
秀乃思惟:不如向廊下书著,从他和尚看见,忽若道好,即出礼拜,云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数年,受人礼拜,更修何道?是夜三更,不使人知,自执灯书偈于南廊壁间,呈心所见。偈曰: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勿使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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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看这位上座神秀,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又思惟了,又思惟一次。这时,神秀被逼到万般无奈处,他没有抱地一破,而是想了一个办法绕着走。本来师父明知道他未有见性,就拿着这事来逼他见性的,希望他能够成才成器。结果这位神秀上座想了一个办法,心想不如向廊下书著,如果师父看到了说好,我便出来说是我作的。如果师父说不好,枉费我在山中住这么多年,受人恭敬礼拜,那怎可算是修道之人呢?于是半夜三更,人不知鬼不觉,自己拎着灯到廊下,偷偷地把偈写上去,呈现他心中所悟之“道”。你想想,他思量了这么长的时间,写出了一首偈,这个偈写得是什么呢?“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里面的问题大了。他诗写得好不好?好,他写得真好,所以后边五祖怎么讲的?颂此偈可以得大利益。但是,这个偈不是他的境界啊,不是他感悟所得,他完全是用的凡夫之心去对待的,已经没有了修行人的痕迹,一点觉性也没有了。
修行人与凡夫的差别何在?我们通常会对修行人作种种圣解,好像他们都应该处处高于常人,其实不然。他们只是比凡夫多了一些觉性,知道自己哪里不行,才在哪里下功夫。人人在修行的过程当中都会有障碍,只是障碍不同罢了。修行人和凡夫的差别就在于对自己障碍认识的清醒和迷糊。能够清醒自己障碍所在的,在佛教中称观照般若。
人在习性中是很难观照自己的,只有在是非面前,生命的真实本相才能得以正常地显现。在显现的时候你能够超越,这便是受用。平时都做得很好,一到遇事就不行了,那你根本就不行,你平时的做事都是假的,因为一到关键口上你不行。到关键口上一试高下的时候,你说我磨刀磨得很好,就是不能切肉。你切不了肉,你把刀磨得多么亮,那是不管用的。在现实的生活当中,遇事不行就说明你平时都不行,已经把你全部否定。
人往往都固执自己的见解,贡高我慢,小患终积累成大病,以至于生死轮回中不能自拔。所以过去的修行人,为了避免生活在习性下,而做行脚僧。其目的在于降伏我慢,免得长时间在一个环境里,大家都彼此互相很尊敬。恭敬的人一多,我慢心就起了,因此不断地转换环境,使自己不断地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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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的冲击之中,不断地转换角色,来发现生命中的盲点。所谓疾风知劲草,这样才不被自己所骗,亦不致于欺人。
我们今天看到许多人常以浮躁心、急功近利心来修行,更有许多人言自己已悟得如何如何,其实充其量不过是有些反省而已,是不具有翻转生命的这种能量的,不能叫悟。
我们来看神秀的这个偈颂。这个偈本身写得不错,是有一定的境界的,但是他这个人此时是没有境界的。此一瞬间,神秀应该写一个什么样的诗,才符合他现在的心境呢?就是:身非菩提树,心非明镜台,刹那不观照,时时惹尘埃。这就是他。
如果他把这首偈颂一写出来,那么他就明心了,他明的是这个,我给他写的这个偈,就是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你想想,都到这个份上了,神秀却说“心如明镜台”。明镜台在何处?千江有水千江月,是要照的呀,所以刹那不观照,就时时惹尘埃。他现正在尘劳之中,还没有看到自己。他在尘劳之中却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那说的是人家啊,不是他。“时时勤拂试,勿使惹尘埃”,他现正在深厚的尘埃之中,他掉到泥浆里了,不光是尘埃了。
神秀写了这么一首和他的心境背道而驰,差得这么远的诗出来。不是诗的本身不好,而是他没有写出自己的境界。他这四天,十三次呈偈不得,浑身大汗,神思恍惚,你说他哪来的“心如明镜台”?“心如明镜台”是这样的吗?不是啊。他说“勿使惹尘埃”,现在是多大的尘埃啊!神秀的这个偈产生了人格和他所说的悟境的这种差别,陷入了极大的矛盾。
秀书偈了,便却归房,人总不知。秀复思惟:五祖明日见偈欢喜,即我与法有缘;若言不堪,自是我迷,宿业障重,不合得法。圣意难测!房中思想,坐卧不安,直至五更。
神秀写完了偈,赶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暗自思维:五祖明天看到这偈颂如果欢喜,那就说明我与佛心妙法有缘,那便可以成为一代祖师。如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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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说这个偈颂不好,那说明我宿世业障深重,与佛心妙法无缘。心中不断地思量,于是坐卧不安,彻夜未眠。
“秀复思惟”。又来了,你看这是多大的尘劳啊!还说“时时勤拂试,勿使惹尘埃”。失眠了,你看这个思量多了以后,失眠的味道是很难受的。心思太重才会失眠。如此心思这么重,怎么能说“勿使惹尘埃”呢?那个偈和他的现实的差距是很大的。
见性之人,见就是见了,没见就是没见,是非常确定的。所谓见性,不是外求的。神秀现正在外求,希望五祖给他一个认可,得到外在的袈裟,统统以这种心外求法的相出现。那么真正的见性,不是外说见与未见的,我说你见性了那白搭,你见没见自己知道。你要是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见没见,那一定是没见。见了你一定知道,不知道是因为没见。
思量、推理、逻辑这统统不是禅。“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是禅,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是直接插进去的,根本就没什么思量、推理、逻辑。这些不是禅,相反还是禅的障碍,还会给你带来修行上诸多的障碍。但有所悟,举手投足,扬眉瞬目,尽是公案,尽是禅意,无不是禅,那个生命的灵动、精彩、妙不可言。不是我们今天这样一杯温吞的水,煮煮不开,差不多行了吧,完全不是这个概念。自然不是坐卧不安,思量至五更这样的状态的,禅意不在呀。
此处,我们读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切莫轻视神秀上师。他和惠能大师都在如实作法的示现。惠能大师说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尘埃在你心里。这两个人一反一正,在给你示法。神秀的这个光辉榜样甚至于比惠能还厉害,因为你现在是神秀,不是惠能,神秀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我现在讲神秀不是的时候,你会认为他不是,但是你看到没有,他就是你。这就是一面法的镜子,让后学明确知道是非曲直,日后大用,我们当向神秀法师顶礼。
我想,神秀半夜跑了这么多趟,四天的这个心理历程,如果他自己不说,谁人能知啊!从究竟法界义上讲是法的一种示现。所以你脑子里面不要作轻慢想,这都是一代高僧大德给我们用种种的方式来显示,是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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