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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日本简史》分为上下部分,共二十四篇。第一篇至第六篇详细介绍了日本的地位、民族的由来以及社会之演变等内容。第七篇至第二十四篇分述日本从幕府,统治时期到明治维新之后,在政治、经济、军事、宗教等各方面的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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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恭禄,著名历史学家,中国近代史专家。1900年生于江苏省丹徒县。1916年考入美国教会办的扬州美汉中学,1921年入金陵大学历史系学习。代表作有《中国通史》《日本简史》《中国近代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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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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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作者自序
卷上
第一篇 日本之位置与其地理上之影响
第二篇 佛教输入前之日本
第三篇 佛教输入后之改革时期(552857
第四篇 藤原氏之专横及平源二氏之盛衰(8571192)
第五篇 中世纪之武人时代(11921606)
第六篇 耶教在日本之盛衰(15491638)
第七篇 江户幕府之极盛时代(16061651)
第八篇 闭关时代及威逼通商(16511858)
第九篇 订约通商后之内忧外患(18581867)
第十篇 幕府覆亡
第十一篇 武士道
卷下
第十二篇 明治初年中之改革(18671873)
第十三篇 文治武功派之党争及立宪运动(18731890)
第十四篇 宪法与政府的制度
第十五篇 立宪初期政府政党之冲突(18901894)
第十六篇 明治二十七年中内政之发达(18671894)
第十七篇 明治二十七年前之外交(18671894)
第十八篇 中日之战(18941895)
第十九篇 中日战后十年中之内政外交(18941904)
第二十篇 日俄战争(19041905)
第二十一篇 明治末年国势之膨涨(19051912)
第二十二篇 最近日本内政之嬗变(19121925)
第二十三篇 日本最近之外交政策(19121925)
第二十四篇 结论(日本对于世界之贡献及其国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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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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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江户幕府之极盛时代
(16061651)
先是德川氏居于畿内三河;当足利氏季世,为今川氏所 窘,纳子家康以为质。及今川氏败,势渐强盛,附于织田信 长。信长据近畿,数败敌兵,声势大振,谋入京师以号召四 方。适将军之弟义昭以乱来归,信长将欲奉之入京,而上 杉、武田、北条诸氏,雄据关东,惧其自东北来袭,乃深结 家康,引为援助,以固其圉。后武田氏率兵击家康,家康迎 战,信长来援,大破走之;卒共进兵灭武田氏,分其地以赐 将士,德川氏之强邻于是始除。及信长死,其子信雄又与家 康相善。信雄疑忌秀吉,遣兵讨之,家康遣重兵助战,久无 胜负,卒议和罢兵。于是家康纳子为质秀吉收以为养子,数 召家康入见。家康后从万人而至。秀吉见之曰:明日见子 于聚乐城中,子苟屈意降我,则诸藩心服。及期,秀吉大 会诸将,家康拜跪甚恭,诸将如之;秀吉喜甚,奏以其臣属 二人为朝散大夫。时关东北条氏未服,秀吉将兵讨之;北条 氏登城严守,乃筑城山上以窥城中。家康从秀吉登山,秀吉俯视而言日:关东八州,在我目中,取以赐卿。又曰:卿居于此城乎?家康稽首而对曰:然。秀吉曰:自此而东,有地名江户者,襟山带河,地阔土肥,卿宜都此。家康曰:谨受教。乱平,秀吉即以其地予之。关东自源氏以来,久历战争,兵马强悍、冠于全国,家康移居其地,势日强大。
秀吉殁后,家康握国内大权,诸将渐有不服者;会秀赖之傅前田利家病死,益相倾轧。利家,强藩侯也,兵力材能,足敌家康。追其殁后,家康之势益盛,故诸藩不服,约俟时东西并起,进击江户。家康知其谋,促关东上杉氏入见;上杉氏不从,将兵伐之西海诸藩,因大举兵,托秀赖之命,传檄远近,还讨家康。一时来会者四十余藩,兵凡九万,分途进攻,陷伏见城。城,家康之执政驻在地也,既破,西军势大张,归者益众,达十二万人。家康闻变,留长子以拒关东之兵,而自将西征,凡七万五千余人,分海陆而进,相拒于关原。会天大雾,咫尺不相见,家康遣将进击,西军拒之,抗斗甚力。惟西将士有先通款于江户者,鏖战之时、突出应之,内外夹击,西军大溃;东军追击,斩获三万余人,并捕诛诸将之与战者。乱定,凡遣兵助敌之藩,或削地,或远徙,或遭流废;家康又封功臣,令凡冒丰臣氏者皆复本姓;秀赖之食邑唯余三郡而已。德川氏之势骤盛,天皇命家康为征夷大将军,幕府之治且复见,时一六○三年也。后二年,其子秀忠率关东精兵西上,过京师,屯于城外。每日行者,约一万人,共十七日而毕,号令严肃,军容雄壮。家康于朝廷疑惧之时,奏辞大将军之职。天皇明知其意,以秀忠为将军;家康则居于骏府,听理政事,世谓之大御所云。
幕府之形虽具,然有足为德川氏患者,厥为秀吉之子秀赖。先是,秀赖年幼,家康妻以孙女,听其建筑僧寺,耗废财力。关原战后,诸藩休于家康之威,一屈服于其下;其心犹有未忘丰臣氏之遗泽者。家康为将军二年,即让位于其子,亦惧德川氏之威望未孚,一旦不幸,将士复归秀赖耳;久有剪除之之心。及秀赖年长,英锐聪明,类似其父,遗臣有谋恢复丰臣氏事业者,招练兵卒,怀望甚奢。秀赖驻守之地,为大阪名城,其地曾经秀吉招全国之工经营修筑,城高而池深,内聚粮精,可战可守。家康尝招秀赖人见,其母不欲。加藤清正力谏,且曰:臣辈以死守郎君,必无患矣。乃遣之往。既而家康命秀赖增其臣之俸,使贰于己,秀赖臣属,日益倾轧。会秀赖铸大钟,聚藩使庆祝,招僧铭之,以告家康。家康读其文,有国家安康之句,怒曰是断截我名,诅咒我也。因责问秀赖。秀赖使制铭之僧及使者往谢;家康执僧,拒使者不见,独招尝命秀赖增捧之片桐且元,严诘问之。且元陈谢甚力,家康意终不释。秀赖之母乃使二女往谢,家康故善待之,言不及铭文。既而二女先归,且元追及,进和解之策,二女疑之;一归以告其母,秀赖因欲诛且元,且元逃奔。秀赖自知不免,传檄四方,讨伐江户。诸藩亡命及教徒之潜匿者皆来归,凡六万人。家康与子秀忠亦聚诸藩之兵五十万人来攻,水陆并进。然大阪诸将议论不一,部下之出战者,概败还,但登城严守,东军围而攻之,久不能下,乃射书城中,曰:降者有赏。家康又数使人议和,但约使填其城外周围之池陛。秀赖疑城中有变,又迫于母命,从之。明年,秀赖遣使往谒家康,请粟以赡其臣,家康托故留之,大阪疑惧。家康乃聚兵,召秀赖之使告之曰:闻大阪聚兵;兵多食乏,固其所也。吾当亲往验其事。因使人商于秀赖,请其他徙。秀赖不从,家康复率师至。秀赖之兵迎战,大败而还。既而复战,东军初败;秀赖将亲出督战,会闻城中谋叛之谣,惊惧不前。于是众心惶惑,后军溃逃,前军不能力战,遂大败走。东军追击之,登城纵火,烟焰蔽空。秀赖与其母,皆自刭死。
大阪用兵之时,诸藩来助战。城已陷,兵威正盛,家康秀忠乃聚将士,颁布《武家法例》,凡十三条。兹述其大意如下:
(一)文武并重。
(二)节酒禁赌。
(三)诸藩境内,当奉行法律。
(四)杀人犯罪之武士,不许收容。
(五)藩内人民,禁与他藩往来。
(六)修筑城池,须禀报幕府。
(七)邻藩党盟,应立报将军。
(八)藩侯婚娶,不得视为私事。
(九)诸藩有服务江户之义务,并不得无故招 聚武士。
(十)衣冠称位,不得僭越以致淆乱。
(十一)私人细民,不得乘车。
(十二)境内武士,概当节俭。
(十三)各地藩侯,当登贤任能。
观诸条例,可见家康之用心矣。自室叮幕府以来,文墨书籍,概垄断于僧徒;武人多不识字,惟知战斗,以至酿成群雄之扰乱。家康之第一条法令,规定文武并重,并言古时文学为先,武力次之,示轻弓马之能,借复读书之习,意使武士日趋赢弱,好勇斗狠之气,消磨于无形中,国家可得无事。其第六七八三条,严禁诸藩相结,虽婚姻细事,亦必报于将军。又连盟者,使邻藩上告,隐开攻讦之端。报告之后,将军可立伐罪。当江户盛时,藩侯无敢相结者;诸藩势散,又不得无故招集战士,何能与统率大军之将军相敌?至其城池,原非将军许可,不得修筑。其修筑者,亦多迎合将军之意,城不使高,池不使深,幕府自易制之。至第五条不许各藩人民往来,贸易无从发达,困守一隅,见闻简陋,恋念家乡之心渐强,愈益不愿远出战争。
《武家法例》颁布之后,朝廷之威权如故。家康之心,犹未餍足,归于京师,朝见天皇,与关白面议《廷式》,凡十七条。议定,由天皇诏可。兹略举其重要者五。
(一)学问为事业之母。不学,不知圣贤之微言,未有 能治其国者。
(二)为关白者虽必藤原五家,苟其人无能, 犹不可以任关白。
(三)关白在职有能名者,不必拘于迭任之说 以逊位。其逊位者,宜固拒之。
(四)养他人子为子者,必其族内之人。
(五)朝廷政事,由关白奏闻;其关于幕府者, 由将军之使者上奏。凡违例上奏者,官无大小,位 无尊卑,皆贬流之,不稍宽贷。
当时朝臣自改革以来,歌曲咏诗,寝成惯习。故兹首提文学之重要,特申故事,借示尊崇之章。其(二)(三)对关白言,意在登用贤能,然无标准,关白贤能,若何定耶?充类至尽,必至天皇任命关白,将军谓其不才,则不能就职;其依成例而让位者,将军日贤,则又不能退职。藤原五家中,谋为关白及欲久于其位者,不能不逢迎将军之意,关白一职犹幕吏耳。(四)为专防朝臣养同列之子,或请皇子为嗣,借此以深相结,共谋幕府。北条氏灭亡之原因,可为殷鉴,故禁及之。(五)禁公卿藩侯与天皇通,使不得托皇命以号召于全国。凡奏事者,必经关白或将军之使者之手,自非幕府之意,不能上奏;其所请者,固多许可。将军一人,实握一国之权。
当是时,天皇果遂无足轻重乎?曰:否,否。将军嗣位,虽由幕府议定,但名义仍为天皇所任命。其他国家大事,重臣升降,尝俟诏可。就日人之心理言之,不过天皇之国,托于其臣治之,天皇固一国之元首也。天皇深居宫中,希见朝臣;所常见者,惟朝臣中之关白及将军之使者。故喜怒不知,赏罚不测,转觉位尊而令严。至遇大典,众臣侍立,礼仪严肃,望之殆如天神。又当政治清明之时,功尝归于天皇;偶一失政,人民转多咎幕府,忠于皇族之心,日渐发达。其在朝廷、公卿闲居无事,诵诗读书,谈文说礼,愿为忠臣之思想,日益强固。
家康执政,政令出于江户。其地街市狭隘,房屋卑陋,不足以示威国内。家康因令十五藩侯,各助工匠,大修城池,改建街市,庄严邸舍,历六月始成;其宏壮推国内第一。当时幕府之权势大张,惟制度草创,其后乃准完备。将军之下,设大老、中老、小老三职:大老皆将军亲臣,多其族人,外统诸藩,内驭幕吏,治理政事;中老佐之,整理政务;少老复佐之,专治琐事。若遇大事,由三老会议,决定一切。三老任免之权,原操于将军;然其后势盛,将军之英明者,尚能统驭之;其年少无知一者,乃反为所制。中老属官,有大目付,小老有目付,皆为幕府耳目,专司监察,报告江户。三老之下,有寺社江户勘定三奉行:寺社奉行,管理神社佛寺,约束僧徒,及关东八州讼事;江户奉行,司江户行政司法警察等事;勘定奉行,掌幕府财政,及直辖地之诉讼。又设所代司于京师,治理民政;置大员于大阪,控制关西。其他重要之地,若长崎奈良等,均有奉行。于上述重要幕吏而外,又有属吏,共分三级:大吏,小吏,武士。大吏之数,约二千人,受褊狭之地以为傣禄,幕吏要职皆由此辈充之;下为小吏,数近五千,多有土地;又其下为武士。武士者,战卒也,概为世袭;或受土地,或领月棒,专治武艺,出则战争,入则侍卫。
诸藩共分为三:日亲藩,内藩,外藩(内藩或作谱代,外藩或作外样)。亲藩者,家康之三子,封于尾张、纪伊、水户,号日三家;据膏腴之地,拥精强之师,地大人众,过于大藩。若修军无子,例选三藩之子,立一为嗣;遇有大事,幕府当諮询其意;其藩侯尝居幕府要职,辅弼将军。内藩者,其藩主于关原战争之前,臣属家康,率兵助战,共患难之将士也。外藩者,于关原战争以后,惧德川氏之势而服从者也。幕府要职,概以内藩任之。惟以土地大小,收粟多寡,内外二藩,又可分为三等,大藩、中藩、小藩是也。当丰臣氏季世,大藩十八,中藩三十有二,小藩二百十二,共二百六十二藩;及岛原战后,数无大变。内藩凡百七十七,皆近关东;外藩八十四,多在西海。诸藩而外,又有三卿;三卿者,将军之子,不以土地封之,岁赐食粟凡十万石;位与三家相等,辅佐幕府。
诸藩之地大兵强者,于岛原战后,多削邑远徙。藩侯怵于幕府之威,终不敢抗,低首下心,臣服江户。幕府之地,约当全国三分之一;地多膏腴,收入甚丰,足以豢养重兵。其要害之区,皆设有奉行,管治一切;上监诸藩,下治其民。《武家法例》且规定诸藩服役之例;幕府数兴大工,修葺宫殿,建筑城池,皆命诸藩助役。一藩之内,道途桥梁复各以时修理,费用甚多;将军既竭其力,时或碍其农功,故其势渐弱。幕府之治藩侯,概以严肃;家康尝谓唯公平服人;子孙即奉为圭桌。其偶一犯罪者,地无大小,藩无内外,皆重督过之;或罪其身,或削其邑,或令远徙。
将军监于平氏之败没,北条氏之灭亡,多由于武人与朝廷相结,挟天皇以号召天下,乃修江户平安间往来之途,使便于车马,遍置邮驿,传递消息;苟遇变乱,幕兵立至。又命亲臣保护京城:家康长子之封地在其北,亲藩内藩在其东,幕府战士在其西,亲臣之邑在其西南。朝廷自足利氏季世,县邑、采地,久已并吞于诸藩,府库空匮,大内颓朽。将军乃命诸藩资助以修葺之;复定粟额,输入京师。其后上皇皇子,岁皆有粟,公卿朝臣,资以为生。但合朝廷之输粟,犹不敌逊位将军之费用,而将军借为市恩要挟之具,以抑制京师。
藩内制度,概仿幕府。武士多有土地,出为侍从,入理国政。其数,大藩常逾万人,小者数百,臣属于藩主,犹藩主之事幕府;封建制度,至是大备。以诸藩费用,出于农夫,农夫耕于藩地,岁纳粟米以充藩库,其地位较高。良工惟善于造剑者,时人重之,其他概被轻视。商人自禁止通商以来,地位渐低。时人谓其不能生产,专心谋利,不顾信义;商人失其自重之心,益谋厚利,甘居民末。
一六一六年,家康病薨。其为人也,深鸷阴刻,善于用兵;既握政权,遂乃抑制朝廷,贫弱外藩。尝诫其子曰:恃才能者,迂拙祖法,辄欲更张,武田上杉诸氏之亡,皆由于此。建立新法,务为华饰,是大蠢也。我家法度,多与耆旧议定切勿变更。家康殁后,秀忠嗣握政权,朝廷任其子为权大纳言,进其女为妃。后妃生女,立以为嗣,旋即受禅,年方七岁。秀忠身为外戚,权势日隆;德川氏之为公卿者益众。既而秀忠病薨,其子家光继之。家光年少,英明果断,召国内之藩侯于江户,亲谕之曰:昔我祖考,因卿等之力以定天下,特加礼遇。至于家光,居统率之任,事权不一,实非所宜;其各图之。诸侯逡巡对曰:敢不听命。于是家光起立,走入内厅,便服箕坐,去其佩刀,然后延诸侯入,赐以佩刀。诸侯拜赐;家光命曰:检刀。诸侯咸悚息,抽刀寸许,礼毕而退;德川氏之威权大定。家光又命诸藩,建邸于江户,一留妻子同居;托达上下之情,定谒见会同之期。由是藩侯居于江户,岁约六月;其藩别置留守一人,佐以参议,总理政事。藩侯往来,侍从众多,贡献方物,所费甚巨。又以其妻子之在江户也,将军得因而制之,率不敢违命。于是江户一城,宅邸相望,市座遍立,其富甲于全国。
江户初年,适中国内乱。当时明主昏弱,群臣党争,阉宦专横,诛戮贤良;赋税苛熏,岁复荒歉,民无衣食,流寇遂炽;外则清人崛起,数败明兵;终于流寇入京,怀宗自缢;吴三桂引清兵南下,先定北部;江南诸省,诸皇子争立,为清兵所逼,势渐穷蹙。一六四三年,明水师总兵崔芝遣使请援,家光却之;而郑芝龙又来书乞援。芝龙者,尝至日本,献药幕府,并娶日妇,生子成功。家光得书,召亲藩及幕吏会议;亲藩主援,中老不可,遂久不决。且闻清兵入闽,乃报明使曰:福州已破,援无及矣。时中日之贸易甚盛,明难民多有避难东渡者。至于朝鲜,自经家康威迫,又来报聘,且献方物,复为邻友;每遇将军就职,辄来道贺。琉球固尝属日本;及足利氏季世,贡聘皆绝。至家康命萨摩藩侯召之,久而不至;乃遣兵往伐。其王恃险,不为严备。日军登山,五战败之,进击国都,王乃面缚出降。家康因以琉球赐藩侯,其王来朝,由藩侯携之,谒见家康。然朝鲜琉球,固亦明之藩属也。又家光之世,严申海禁,欧人得贸易于日者,惟荷人而已。
其时日本文学渐盛。先是一五九三年,天皇尝命刻字于木,刊印一书,是为日本有活板之始。其法盖仿自中国者,利便远过眷录;由是书籍日多,读者益众。一五九七年,又刊文学医学古史等书,其原本系夺之于朝鲜;朝臣多善其法,因重印《文选》宋诗。当一六一五、一六一六年之间,僧徒刊印佛经者尤夥,富商羡之,亦印行书籍。盖家康自平乱后,知非文学不足以弱武人,因弛庶民讲学之禁,鼓励藩侯深究文学。有处士藤原惺窝者,长于程朱之学;家康尝加厚礼迎聘,延讲经史;学风渐盛,儒者日众,寻以其徒林信胜为讲官;信胜博学强记,应答如响,剖析不遗;因大信任,进为顾问,时人荣之。至家光承其祖风,建修孔庙,躬亲祭孔。会有献《太平颂》者,时人目为国瑞,学者益多。后中江藤树继起,其人服膺王阳明之学,主先躬行而后文艺。民薰其德,多为良善。时明灭亡,学者有东渡者,日人乐与之游。朱舜水之至长崎,水户藩侯厚礼聘之,讲授儒学,于日本学术所补不少。
自朝鲜之役,良工来归,秀吉段后,遂建筑丰庙,规模宏大,雕刻精巧。其子秀赖又建筑高寺,铸造大钟。家康之殁,秀忠立庙于日光;至家光修改,穷极华丽,令幕吏不得核减其费。又造高塔,采石于山,道路艰难,凿山填谷,至用二万余人,费用不赀。及其成功,刻镂人物,有若生成,气象巍然。江户数有大火,殿宇荡尽,民舍无存,被难者尝至十数万人。然大火之后,罗致工匠,兴工建筑,美术工业,日益进步。故史家称为文艺复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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