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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被欺凌与被侮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选集)

書城自編碼: 3696766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世界名著
作者: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著 南江 译
國際書號(ISBN): 9787020167586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1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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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陀思妥耶夫斯基部长篇小说,塑造了“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小人物形象
★陀思妥耶夫斯基诞生二百周年纪念版,随书赠送藏书票!
★“人类灵魂的伟大的审问者”——陀思妥耶夫斯基代表作
★心理描写大师,他的作品“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
★精美双封面设计,阅读 收藏佳品!
內容簡介: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流放地回到彼得堡后完成的部重要作品,也是他登上文坛以来写的部长篇小说,是作者前期一系列描写“穷人”作品的。这本小说不仅描绘了“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小人物的悲惨遭遇,而且还细致入微地刻画了他们“惨痛热烈的心声”(鲁迅语),从而表现出作者深入地解剖人心和描写人的内心苦痛的卓越技巧。
關於作者:
作者: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俄国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也是文学创作思想极为复杂的作家。擅长心理描写,细腻而深刻地揭示人的精神上的病态情绪。代表作有《死屋手记》《罪与罚》《白痴》《群魔》《卡拉马佐夫兄弟》等。
目錄
目次
译本序

第二部
第三部
第四部
尾声
內容試閱
译本序
“这是一个阴森可怖的故事,在彼得堡阴沉的天空下,在这座大城市的那些黑暗、隐蔽的陋巷里,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熙熙攘攘的人世间,在那愚钝的利己主义、种种利害冲突、令人沮丧的荒淫无耻和种种隐秘的罪行中间,在毫无意义的反常生活构成的整个这种地狱般的环境里,像这种阴森可怖、使人肝肠欲断的故事,是那么经常地、难以察觉地,甚至可说是神秘地在进行着……”
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本书第二部末尾写的一段话。
十九世纪中叶,封建农奴制俄国的一切基础急剧地土崩瓦解,广大人民群众由于资本主义的猛烈发展而遭到无穷的灾难。出身于城市的下层社会,自幼就尝到了贫困滋味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同那些由于资本主义的发展而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城市小市民阶层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他十分熟悉居住在城市的陋巷和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的小市民的遭遇。在俄国文学史上,他是个以城市贫民为主要描写对象的作家。上面所引的那一段话,为作品所反映的那个时代彼得堡的悲惨凄凉、腐朽黑暗的可怕图景勾勒了一个轮廓。
在这幅图景中出现了两个家庭的全部成员——伊赫缅涅夫夫妇和他们的独生女儿娜塔莎,史密斯和他的女儿与外孙女涅莉,他们都是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直接受害者。作者怀着深挚的同情描写了这一群“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小人物的痛苦和不幸,愤怒地鞭挞了以瓦尔科夫斯基为代表的贵族资产阶级的虚伪、卑鄙与残忍,揭露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社会状况。
陀思妥耶夫斯基于一八四六年发表了他的篇小说《穷人》。《穷人》继承了普希金和果戈理的现实主义和人道主义传统,真实感人地描绘了小人物、小官吏的悲惨遭遇,并对他们寄予无限同情,因而立即博得俄国伟大的革命民主主义批评家别林斯基的热情赞扬(在《被欺凌与被侮辱的》部里提到了这件事,作品中的万尼亚在某些方面可说是作者的自画像)。一八四九年春,作家因参加彼特拉舍夫斯基小组(一个宣传空想社会主义、反对俄国专制农奴制的革命团体)的活动和传播别林斯基给果戈理的信而被反动当局逮捕。八个月后,他被判处苦役和流放。四年的苦役和五年的流放生涯,使陀思妥耶夫斯基身心遭到严重摧残,他的世界观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青年时代的空想社会主义信念渐渐破灭,他不再相信沙皇专制制度有推翻的可能,并鼓吹受压迫的人民群众应该忍辱含垢、逆来顺受,到宗教教义中去寻求解脱。作家的这种错误思想,在本书中也有所反映。
在被迫沉默了十年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于一八五九年回到彼得堡,重新进行文学活动,从此开始了他创作中一个新的时期,即由他的处女作《穷人》到代表作《罪与罚》的过渡时期。《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发表于一八六一年,是他在过渡时期完成的部重要作品,也是他早期一系列有关“穷人”的作品的,它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全部创作中具有明显的过渡性质。
首先,从作品的篇幅上来看,《穷人》是一部只有十万字的中篇,而《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则已是三十万字的长篇。到了《罪与罚》,篇幅扩展到四十余万字。至于作家晚期的名著《卡拉马佐夫兄弟》,更是洋洋八十万言的皇皇巨制了。
其次,从作品的结构来看,《穷人》写的是年老的小公务员马卡尔·杰武什金和孤苦伶仃的贫穷少女瓦莲卡纯朴真挚的友谊,只有一条情节线索。《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则同时叙述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娜塔莎的故事,另一个是小涅莉的故事。《罪与罚》写的是穷大学生拉斯柯尼科夫和退职九等文官马美拉多夫这两个人物及其家庭的悲惨遭遇,也是两条情节线索在作品中同时展开。因此,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中,《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又是从“单线”到“双轨”的过渡。
《穷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果戈理的小说《外套》的直接影响下写出来的。《外套》的主人公丢失了一件千辛万苦得来的新外套,但是外套毕竟是身外之物,而《穷人》的主人公马卡尔·杰武什金失去的却是他在人世间的知己。果戈理可以用含泪的笑来叙述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和他的外套,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不能不用充满哀怨然而又十分严肃的文笔来写马卡尔·杰武什金绝望的悲鸣了。《外套》基本上是讲故事,而《穷人》已经接触到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当然,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一位心理描写的大师来说,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由于作品的篇幅从中篇发展到长篇,结构从“单线”发展到“双轨”,因而无论是在反映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上,还是在对人物的性格和心理的刻画上,《被欺凌与被侮辱的》都比《穷人》大大前进了一步。就以本书中的娜塔莎和涅莉而论,她们心理内容的丰富与复杂程度都超过了《穷人》中的马卡尔与瓦莲卡。对于马卡尔与瓦莲卡的性格特征,我们用寥寥数语即可加以概括;然而对于娜塔莎和涅莉的形象,却绝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概括得了的。娜塔莎和涅莉的悲剧,其社会内容比瓦莲卡的遭遇丰富得多,她们的性格也比瓦莲卡丰满得多。但是,同陀思妥耶夫斯基后期作品中的一系列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女性形象(如《罪与罚》中的杜尼娅和索尼娅 ,《白痴》中的娜司泰谢·费里帕夫娜等)相比,娜塔莎和涅莉的形象却依然具有过渡性质。
在反映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方面,《被欺凌与被侮辱的》之所以比《穷人》大大前进了一步,主要是因为这部长篇小说里出现了《穷人》没有写到的另一种类型的人物,即被欺凌与被侮辱者的对立面瓦尔科夫斯基公爵。这个恶魔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后期作品中一系列同一类型的人物(如《罪与罚》中的斯维里加洛夫和卢仁,《白痴》中的托慈基,《群魔》中的斯塔夫罗金等)的先驱。但是作为一个艺术形象,瓦尔科夫斯基在作家塑造的同类人物中却是不成功的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未能以社会条件来解释瓦尔科夫斯基的性格,未能揭示出他那卑劣残忍的心理的社会本质,因此,瓦尔科夫斯基的反面特征便缺乏概括性。俄国伟大的革命民主主义批评家杜勃罗留波夫曾经指出,瓦尔科夫斯基是“以强烈的情感描写出来的连续不断的丑态,以及各种恶劣的、无耻的特征的集合”,尽管瓦尔科夫斯基引起人们的厌恶和愤怒,但是人们却不能“怀着那种并非针对个人,而是针对这一类型的人,针对人所共知的这类现象的深刻仇恨”予以痛斥。瓦尔科夫斯基形象塑造中存在的这种缺陷,损害了作品的主题思想,削弱了它的社会意义。
作品的另一个缺陷,是通过娜塔莎和涅莉等形象宣扬了受苦受难的基督教精神。例如,娜塔莎对万尼亚说:“我只得继续受苦才能换取未来的幸福……痛苦能洗净一切……”万尼亚在谈到涅莉时也不止一次地说:“她仿佛……竭力刺激自己的创伤;她仿佛从自己的痛苦中,从这种只顾自己受苦的利己主义中获得一种快感。”“忍受苦难”可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后期创作中的基调。譬如在《罪与罚》里,斯维里加洛夫在同拉斯柯尼科夫谈到杜尼娅时曾经说道:“毫无疑问,她会成为一个殉难的人。当人们用烧得通红的大钳子烙她的胸膛时,她准会露出笑容来。而且她会有意地自己迎上前去。若在四世纪或者五世纪,她就会走到埃及的沙漠里,靠草根、喜悦和幻想过日子,在那里住上三十年。她渴望赶快为了某一个人去受苦受难,要是达不到受难的目的,她很可能从窗户里跳下去。”
我国著名作家邵荃麟同志在为本书旧译本写的《校订后记》中,曾对这种错误观点作了精辟的分析。他写道:“作者不是引导他的人物去面对生活的斗争,而相反的要求他们用一种倔强的忍受和高傲的蔑视来对待这些侮辱与损害,用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的爱和宽恕,来溶解自己心灵上的痛苦。在作者看来,似乎这种倔强的忍受和高傲的蔑视正是抵抗侮辱与损害的的崇高的方法,是保卫自己灵魂的纯洁的的方法,是缓和自己的痛苦的的方法。人类只有从苦难的忍受中得到拯救。这正是这部作品中所反映的作者的一个基本的致命的观点,实质上就是基督教的受苦受难的精神……毫无疑问,这种思想是空想的,不健康的,而且是有害的。这是和现实斗争要求不相容的失败主义的思想。这种思想并不可能引导人们走上苏生之路,只有引导人们走向痛苦的毁灭,走向对压迫者的屈服。”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本书中显示了他在写对话方面的卓越技巧。这部作品几乎是由各种人物的对话组成的,作者通过他们的对话来叙述故事、交代情节,又通过人物的长篇独白对他们复杂的心理活动进行细腻的刻画。作品故事情节的发展既紧张又曲折,各种事件纷至沓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读来引人入胜。作者善于在叙述的过程中设置一个接着一个的悬念,诱使读者非终卷不忍释手。这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在艺术上可资借鉴的特点。
这部作品曾由荃麟同志根据英译本转译为中文,因此书名被译作《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从俄文来看,似以译作《被欺凌与被侮辱的人们》(或简略地译为《被凌辱的人们》)更为确切。但是考虑到旧译名久已为读者所熟悉,因此这个新译本决定把书名译作《被欺凌与被侮辱的》,使它同旧译名比较接近。至于这种处理办法是否妥当,尚祈读者不吝赐教。

南江



去年三月二十二日傍晚,我遇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我整天都在城里奔走,想找一个住所。我的旧居很潮湿,而我那时已经咳嗽得很厉害了。从秋天起我就想搬家,却一直拖到春天。我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处。,我想找一个单独的住宅,而不是在别人的住宅里找一个房间。第二,哪怕只有一个房间,但必须宽敞,当然,房租也得尽可能地低些。我发现,住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思路也变得狭隘起来了。我在构思我未来的小说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室内踱来踱去。顺便说说:我往往觉得构思我的作品、想象着作品写成后会是什么样子,要比真正动笔去写更令人愉快。而这确实并非由于懒惰。那么是什么缘故呢?
我一清早就觉得不舒服,到夕阳西下的时候觉得更加难受了:我像是患了寒热病。况且我又奔波了一整天,已经疲惫不堪。在暝色四合的薄暮时分,我走在沃兹涅先斯基大街上。我喜爱彼得堡三月的太阳,特别是夕阳,当然,是晴朗而寒冷的黄昏时分的夕阳。整个街道骤然明亮起来,沐浴在耀眼的光芒里。所有的房屋仿佛一下子都亮了起来,它们的灰色、黄色和暗绿色,顿时把它们那种阴森的气氛一扫而光;你的心胸仿佛豁然开朗,你好像猛然一震,再不就是有人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你一下,使你的眼界和许多想法都焕然一新……一线阳光居然能使人的心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岂非怪事!
然而阳光消失了;寒气逼人,鼻子开始感到刺痛;暮色更浓了;店铺里点上了煤气灯。走到米勒的糖果点心店前面,我忽然站住不动,向街道的对面看去,仿佛预感到马上就要碰见一桩不寻常的事件;就在这一刹那,我在街对面看见了那个老人和他的那只狗。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一种极不愉快的感觉使我的心都揪紧了,可是连我自己也弄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是神秘论者;我几乎是不相信预感和占卜的;可是我可能和大家一样,一生中也遇到过几桩简直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拿眼前的这个老人来说罢:何以我当天一见到他就感觉到我当晚会碰到一桩不大寻常的事呢?不过我当时已经病了;病中的感觉几乎总是不大靠得住的。
那老人伛偻着腰,用拐棍轻轻地敲打着人行道上的石板,像木棍一样不会弯曲的两腿,挪着迟缓无力的步子,向糖果店走去。我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人。在这次相遇之前,每当我在米勒的店里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令我惊异不止。他身躯高大,驼背,有一张八十岁老人的那种毫无生气的面孔,穿着一件衣缝都裂开了的旧大衣,戴一顶已经用了二十年的破旧的圆帽。他的头已秃了,仅仅在后脑勺上还留下一小撮头发,但它已经不是灰白色,而是黄白色了;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是毫无意义的,都是由装在身上的发条所推动的,——所有这一切使任何一个初次见到他的人都难免会感到惊讶。看到这么一个早就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孑然一身,无人照料,的确是有点奇怪,何况他还像是一个从监视人那里逃出来的疯子。他那不同寻常的消瘦也使我感到诧异:他身上几乎没有肌肉,仿佛只有一张皮粘在他的骨架上。他的两只大大的、然而呆滞无神的眼睛像是嵌在两个蓝色的圆圈里,老是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从不斜视,而且我相信他任何时候都是视而不见的。即便他看见了你,他也会笔直地朝你走去,犹如他的前面是个一无所有的空间。我有好几次注意到了这种情形。他是不久以前才开始到米勒的店里来的,不知是来自何方,而且总是跟他的狗在一起。糖果店的顾客,从来没有一个想要同他攀谈,他也不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说话。
“他为什么要到米勒的店里来,他在那里干什么呢?”我站在街对面,情不自禁地瞧着他,暗自纳闷。一种惆怅之感涌上我的心头——这是疾病和疲劳造成的。“他在想什么?”我仍在暗自寻思,“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莫非他现在还在想着什么?他面如死灰,毫无表情。这条讨厌的狗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它跟他形影不离,仿佛已经跟他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且又同他十分相像。”
这条倒霉的狗看来也有八十来岁了;是的,肯定是这样。首先,它看上去比通常看到的任何一条狗都老;其次,我不知何故次看见它就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它不可能跟其他的狗是一样的;它是一条不同寻常的狗;它身上准有一种离奇的、着了魔的东西;这也许是一个装扮成狗的魔鬼,它的命运通过种种神秘莫测的方式同它主人的命运联结在一起了。你看到它以后立刻就会同意,它约莫已有二十年没有吃东西了。它瘦得犹如一具骷髅,或者就像它的主人,其实这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它身上的毛几乎已全部脱落,尾巴上也是一样,那条尾巴就像一根棍子那样老是耷拉着。长着两只长耳朵的脑袋闷闷不乐地低垂着。我一生还没有见到过这么令人厌恶的狗。当主人在前,狗跟在后头,二者一同在街上行走的时候,狗的鼻子碰着主人衣服的下摆,犹如粘在上面似的。那时他们的步态和整个模样,几乎每走一步都在说道:咱们老啦,老啦,主啊,咱们多么老哇!我记得,有一次我还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这个老人和这条狗似乎是从由加瓦尼加瓦尼(1804—1866),法国讽刺画家。绘制插图的霍夫曼霍夫曼(1776—1822),德国小说家和作曲家。作品的某一页上爬出来的,正在充当这个版本的活动广告而招摇过市。——我穿过街道跟随老人走进了糖果店。
老人在店里的举止非常古怪。站在柜台后面的米勒,近来一看到这位不速之客走进店里,便要做一个表示不满的鬼脸。首先这是因为这位怪客吃的喝的他全都不要。他每次都是径直朝屋角的火炉走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倘若他在炉边的位子被别人占据了,那么他就惘然若失地在占据了他的位子的那位先生面前站一会儿,然后仿佛大惑不解似的离开那儿,朝另一个角落的窗口走去。他在那里挑了一张椅子,慢慢地坐下,摘掉帽子,放在身边的地板上,再把拐棍放在帽子旁边,然后向椅背上一靠,一连三四个钟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他从来没有取过一份报纸,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他只是坐着,两眼睁得大大地凝视着前方,但他的目光是那么呆滞,那么毫无生气,你完全可以跟别人打赌,说他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一无所见,一无所闻。至于那条狗,它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两三圈以后,便闷闷不乐地在主人的脚边卧下,把鼻子伸到他两只靴子当中,深深地叹一口气,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同样一动不动地度过整个晚上,就像在这段时间里死了过去。仿佛这两个动物整个白天都像死尸一般躺在什么地方,夕阳西下的时候突然复活,只是为了走进米勒的糖果店去履行某种神秘莫测的使命。坐了三四个钟头以后,老人终于站了起来,拿起他的帽子,动身向不知是在何处的家中走去。那条狗也爬了起来,重又耷拉着尾巴,垂下脑袋,迈着跟先前一样缓慢的步子,机械地跟在他的后面。末了,糖果店的顾客开始千方百计地回避这个老人,甚至都不跟他并排入座,仿佛对他深恶痛绝似的。可他对此却毫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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