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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如果你要读董桥——董桥说:我扎扎实实用功了几十年,我正正直直生活了几十年,我计计较较衡量了每一个字,我没有辜负签上我的名字的每一篇文字。欣读散文大家,两岸三地华人白先勇、陈子善、林青霞、梁文道等推荐。
2、如果你要读董桥——《这一代的事》小怀旧版,布面精装,毛笔题字,适合珍藏。散文大家董桥说,写作就像美人卸妆。其文笔雄深雅健,兼有英国散文之渊博隽永,与明清小品之情趣灵动。专家说,你一定要看董桥,字字句句都泛着岁月的风采。
3、如果你要读董桥——本书收入董桥试笔的武侠小说《熏香记》,“不管谈判如何,且听这回分解”,并首次解密:用一个武侠短篇来影射对香港前途的中英谈判,是颇有灵感的构想;而竟能写得具有慑人的气势和迷人的气氛,实在非高手莫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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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你不一定要读董桥,如果你不怀旧……散文大家董桥说,文字是肉做的。
本书收录董桥文化随笔,千余字短章,故谦以“散墨”、“眉批”,作笔即兴,平平说来,点睛而止:说品味,读园林,记薰香,吃下午茶,谈藏书,论花花草草……看似流于清浅,实则清雅可口,多有回味。正如董桥所说:“散文须学,须识,须情,合之乃得所谓‘深远如哲学之天地,高华如艺术之境界’。年来追求此等造化,明知困难,竟不罢休。”
在这个文字日渐粗糙化的年代,董桥把玩诗词、古画、闲章、羽扇……文字精致圆熟,具贵族的优雅逸致与文人的婉约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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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董桥,1942年生,福建晋江人,台湾成功大学外文系毕业后,在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做研究多年,又在伦敦英国广播电台中文部从事新闻工作。先后曾任香港公开大学中国语文顾问,《明报》总编辑,《读者文摘》总编辑,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主任,《明报月刊》总编辑,香港美国新闻处“今日世界”丛书部编辑。现任报社社长。撰写文化思想评论及文学散文多年,在港台及北京、上海、广州、天津、杭州、成都、沈阳出版文集十多种。
著作名称:《没有童谣的年代》《保住那一发青山》《这一代的事》《回家的感觉更好》《伦敦的夏天等你来》《从前》《小风景》《白描》《甲申年纪事》《记忆的脚注》《故事》《今朝风日好》《绝色》《青玉案》《记得》《景泰蓝之夜》《清白家风》《橄榄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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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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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自序
一、思想散墨
说品味
听那立体的乡愁
流亡者的心情
读园林
凯恩斯的手
马克思博士到海边度假
镜子里的展望
幽默是福
“皆以墙外人物之声为节”
“月亮?哪一个月亮”
天地大得很!
二、中国情怀
暮鸦?归燕?古树
回去,是为了过去!
给女儿的信
王韬的心情
“只有敬亭,依然此柳”
杨振宁的灵感
这一代的事
给后花园点灯
熏香记
附录:评武侠小说《熏香记》徐东滨
三、文化眉批
喜欢弄点文化的人
撒在沙发上的文化史
我们吃下午茶去!
“一室皆春气矣!”
满抽屉的寂寞
布朗宁先生的牛油面包
藏书家的心事
“我并没有答应送你一座玫瑰园!”
春日即事
得友人信戏作
书窗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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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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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的事》选读之一〈熏香炉〉(武侠小说)
……
到得下午,那老人果然来了。念波堂众家丁见他须发如银,背负长剑,虽以七旬之年,步履之间稳健异常,显是武功深厚的高手,急忙退到堂前小路两边,目送他昂然进入正厅。此时厅内一片幽静,那老人站在一张紫檀木桌旁,伸手摩挲桌面镶的黄金白玉,游目环顾四周景物,但见厅内陈设一派华贵,调度得人;左首雕花木柜上一个宋瓷花瓶,不远处一座沈石田绘的小屏风,右首长案上是一座五彩镂空夔纹熏香炉,烧着檀香,炉盖夔纹空格处散出袅袅青烟。老人认出这熏香炉是他江南祖宅里的旧物,只今搬来这里点缀,倒也出落得甚是雅致。纱窗外则丛蕉青翠,修竹摇影,别有一番境界。
那老人叹了口气,心道:“碧眼海魔这厮当年攻城略地,连败官军,霸占我家当,抢走我女儿,如今退出江湖,倒会享福!我老矣,十数年闯荡南北,浪得武林虚名,骨肉恩仇容待来日了结且也无妨,只是当年师父最珍爱的这座熏香炉康熙瓷器,还有宝剑一把、佩玉一块,碧眼海魔这厮抢走后抵死不还;眼下中土虽已不复当年异族搜括,如沸如羹,无奈正邪数派高手正为这祖传三件至宝争论不休,大都企望原璧归还,挽回颜面,消除戾气,且可借此激励众人,重振武威。万一今日女儿冥顽,再或海魔作梗,老子非一掌劈倒这念波堂不可!”
正自寻思之际,忽然楼梯上脚步声响,迎面一张殷红的帷子掀开,几名侍卫拥着碧眼海魔走进厅来。这海魔身材魁梧,金发蓬松,满脸浓须,双目透着蓝光,手里提着一根龙头拐杖,约莫五六十岁年纪。那老人见他衣领敞开,胸口茸茸金毛丛中,依稀辨出一幅美人鱼刺花纹,旧恨新愁一时涌上心头,不疾不徐解了背上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脸上登时如同罩了一层严霜。碧眼海魔见了这副情状,笑道:“前辈请坐!”老人大声喝道:“当年你抢走的妮子,就当是泼出去的水,她不回中土,也是稀松平常事。那熏香炉、宝剑、佩玉可是家传至宝,今日你不原璧还我,休怪剑下无情!”碧眼海魔拱手道:“前辈千万息怒,天下事岂有不可坐下商量之理?”
碧眼海魔兼修中外数派上乘武功,早已是武林中罕有的人物,老人对他原有几分忌惮,眼见他已有退让之意,心想此刻可不跟他破脸,当下把长剑放在紫檀木桌上,与海魔对面坐定,悻悻地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商量?”说时海魔身后一名侍卫,趋前俯在海魔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海魔连连点头,侍卫躬身后退三步,转身走出厅外。海魔左手握住拐杖的龙头,道:“请恕在下直言,年来体弱多病,正有告老还乡之意。熏香炉、宝剑、佩玉,决计留交可香,前辈何不探一探可香意向如何?”
老人正欲开口,忽听得帷子内几声人语,一个紫衫少女随即掀开帷子走上厅来,向老人盈盈拜倒,拜毕站起。这时夕阳正将下山,窗外淡淡黄光照在她脸上,那老人见她容颜甚是秀丽,眼神带着一丝幽怨,嘴角边似笑非笑,后颈上一条水红丝巾将长发松松绾了起来,还有几绺则散在胸前,乌溜溜越发显得一身灵气。老人一时迷迷惘惘,心道:“想是二十二了吧?若不是此刻可香便在眼前,真要怀疑兀自身在梦中!”
家丁端出菜肴,筛上酒来。海魔举杯道:“在下先敬前辈!”老人一饮而尽,说道:“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陈绍。女儿红,女儿红……”可香一阵心酸,忙从家丁手中接过酒壶,替老人和海魔斟酒。待到饮酒正酣,那老人无端纵声大笑,突然伸掌抓住可香的衣袖,森森道:“快将熏香炉、宝剑、佩玉全给我送上来!”一阵北风吹过,窗外猎猎作响。可香目光流转,从两人脸上掠过,但见碧眼海魔满脸胀得通红,随即又转为铁青,喝道:“谁都不得乱动那熏香炉!”
老人甩开可香的衣袖,瞪眼看海魔,狠狠地道:“你敢?”此时海魔身后有两名侍卫霍地跃到老人左右两侧,那老人双臂一张,两名侍卫踉跄跌开。老人再用右手掌心罩住桌上青瓷酒杯,内力一吐,酒杯立时整整齐齐嵌入了紫檀木桌之中。碧眼海魔瞧在眼里,手肘靠桌,潜运内功向下一抵,全身并未动弹分毫,嵌在桌面里的酒杯突然蹦到半空,海魔霎眼之间抓了一根筷子抛将上去,筷子不偏不斜刺入青瓷酒杯的杯底,筷子撑着酒杯直挺挺杀了下来,扎扎实实插入桌面。
厅堂上一时寂静无声,两人怒目相视,一言不发,竟都不知适才双方出招之际,可香已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但闻窗外众家丁窃窃私语,那张殷红帷子微微拂动两下,可香飘然出来,有出尘之概。但见她背负名剑,手挽包袱,腰系佩玉,秀眉微蹙,面有愠色。海魔和老人心下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徐徐站起身来,目送她穿过厅堂,走向大门。她倏地立定,回头冷冷瞄了两人一眼,右手衣袖一扬,连剑带鞘划过厅堂,插入放置熏香炉的长案上,随即左手衣袖再扬,腰间佩玉刷的一声飞向长案,紧紧系在那名剑的剑鞘之上。
熏香炉依旧散出袅袅青烟,厅堂上一片迷蒙,可香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二位自便!”转身溶入念波堂外的苍茫暮色之中。此时后院传来家丁嘶哑的声音,说道:“是上灯的时候儿了!”……
附录:评武侠小说《熏香记》(徐东滨)
一、慑人的气势和迷人的气氛
今年一月号《明报月刊》有一篇两千字的武侠小说,题名《熏香记》,署名“编者”,而在标题右角却加了一行字:“不管谈判如何,且听这回分解。”
这是一篇“显然前无古人,并可能后无来者”的奇文。用一个武侠短篇来影射对香港前途的中英谈判,是颇有灵感的构想;而竟能写得具有慑人的气势和迷人的气氛,实在非高手莫办。
这位武侠小说高手是谁呢?许多读了这篇奇文的朋友都有此疑问。既署名“编者”,应该是《明报月刊》总编辑董桥吧?可是从来没听说董桥会写武侠小说呀!会不会是金庸写的,而故弄玄虚不用本名呢?可是文笔不像金庸呀!会不会是他故意改换一种笔调呢?可是要隐藏原有风格很不容易呀!而且,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来隐藏呢?……
二、眼神带着一丝幽怨的可香
王延芝没有打电话给董桥吾弟去求证,可是下了一点功夫从文字本身去求证结果鉴定这篇奇文应是董桥的作品。例如女主角可香出场的一段:
“老人正欲开口,忽听得帷子内几声人语,一个紫衫少女随即掀开帷子走上厅来,向老人盈盈拜倒,拜毕站起。这时夕阳正将下山,窗外淡淡黄光照在她脸上,那老人见她容颜甚是秀丽,眼神带着一丝幽怨,嘴角边似笑非笑,后颈上一条水红丝巾将长发松松绾了起来,还有几绺则散在胸前,乌溜溜越发显得一身灵气。”
这段王延芝读了颇有“似曾相识”之感;查一查董桥的散文集《另外一种心情》远景丛刊,有一篇题名《访旧》,找到这一段:
“她教的是西洋古典文学。那时大概是三十几岁。站在讲台上,一般冷艳迫人欲醉。一头红黑色的浓发,有几绺老掉到脸上,老要用手招一招。那种动作也是冷冷的,淡淡的,有股‘媚’劲。”
虽然两段描写的对象甚为不同,但文字的风神却并无二致。如果说《熏香记》不是出于董桥之手,除非是那位作者刻意摹仿他的文笔风格,而且达到可以“乱真”的地步。
三、手挽包袱的可香出走何处?
《熏香记》中的谈判双方是“那老人”影射中共和“碧眼海魔”影射英国;所争执的主要是“熏香炉、宝剑、佩玉”象征港九新界;而二人皆不甚着意于当年碧眼海魔抢走的那老人的女儿“可香”象征香港居民。在双方斗狠炫力之际——
“厅堂上一时寂静无声,两人怒目相视,一言不发,竟都不知适才双方出招之际,可香已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但闻窗外众家丁窃窃私语,那张殷红帷子微微拂动两下,可香飘然出来,有出尘之概。但见她背负名剑,手挽包袱,腰系佩玉,秀眉微蹙,面有愠色。海魔和老人心下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徐徐站起身来,目送她穿过厅堂,走向大门。她倏地立定,回头冷冷瞄了两人一眼,右手衣袖一扬,连剑带鞘划过厅堂,插入放置熏香炉的长案上,随即左手衣袖再扬,腰开佩玉唰的一声飞向长案,紧紧系在那名剑的剑鞘之上。
熏香炉依旧散出袅袅青烟,厅堂上一片迷蒙,可香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二位自便!’转身溶入念波堂外的苍茫暮色之中。”
这一段写得真是“飘然有出尘之概”;但是却令读者看了为之牵肠挂肚。二十二岁的可香淡然舍弃了她的“生身之父”和“养父”,离家出走,“溶入念波堂外的苍茫暮色之中”;她到底去了何处呢?
易卜生的名剧《傀儡之家》,女生角娜拉在剧终时离家出走,令人悬念;《熏香记》的可香出走后的下落更令人挂心。她“手挽包袱”,是不是有足够的盘缠使她移民美加,或者以投资者身份取得菲律宾居留权?
四、可香的微微之笑淡淡之言
也许《熏香记》所强调的意念,不是可香的“出走”行动,而是她的“自决”精神。这个二十二岁已经成年的少女,不理会“生父”和“养父”对“香炉、剑、玉”之争,而以“微微之笑、淡淡之言”和那一“转身”的动作表现出她的独立气概。
本来,“自决”self-determination是国际公法上受普遍尊重的一项原则。一个地区的主权,如果有争议,应该由该地区人民自行决定前途,或是选择自治独立,或是选择参加争议的某一个为其宗主国。在香港的情况比较特别;因为绝大多数居民在心理上接受“宗主国是中国”的概念,而只是不愿接受“统治者是中共”的概念。这样就似乎无法倡导“自决”、无法选择“独立”。
可是事实上,香港居民即使不坚持走“独立”道路,仍然可以坚持“自决”精神,争取比较合于自己利益及意愿的前途。比如说,北京大官所说的“特别行政区”方案,如果不符合多数港人的愿望,香港人可以提出一个“中华联邦”的方案,要求在主权归属中国之后,香港保持一个类似过去“大英联邦”之中的一个“自治邦”地位。
《熏香记》之中,可香的那一“转身”,也许正是给香港人的一个启示。(一九八三年一月三日)
《这一代的事》选读之二〈“我并没有答应送你一座玫瑰园!”〉
伦敦西北区堪普顿镇露天市场对面有一家Compendium书店,门面破破旧旧,里头木条地板踩上去咿哑作响,可是架子上的书倒甚有趣味:牛桥书斋味道的著作不少,研究马列的书刊也多,地窖里还有一批妇解、同性恋的期刊专著!甚至那些时髦明信画片也新颖可喜,每款配上一二弗罗伊德惯用的性学名词,发人联想!这家书铺附近都是小咖啡馆、卖香肠肉类的店子、酒馆、古董店、旧家具铺。露天市场的果蔬、杂货则乱糟糟堆一大堆,惹得满街妇孺流连不去。小贩的晶体管收音机开得好大声,三三两两站在人行道上的老头给吵得没法聊天。英文写得极流畅、极有风格的小说家普里契特V.S.
Pritchett就住在附近,八十多岁了,每天睡了午觉还出来散步,买小东西;市场里的人都说他是靠养老金生活的老头儿,不知道他是作家。史坦利·库克那一幅水彩画《旧书铺》画的虽然不是这一区的旧书铺,画中那位站在书铺门口翻看旧书的老头,却教人想到普里契特。Compendium斜对面真有一家威尔森开的旧书铺,门口也摆了几箱书,还有一堆堆旧书旧杂志上剪下来的插图。
星期六下午又值晴天,威尔森的书铺一定开门,威尔森先生也一定在。兴头来了,他会搬出一盒盒藏书票让客人慢慢挑,不时忍不住夸赞几款分外精致的珍品。那些裱好的插图,或彩色,或黑白,也有好的。一天,他从柜台底下摸出一本布面精装的小书,书名叫《书友》The
Fellowship of Books,一九一四年初版,收了十篇名家谈藏书的文章,书中还插有四幅英人萧百恩Byam
Shaw精绘的七彩《读书图》。文固佳,画也很秀致;其中第三幅画题是三行诗:“Around me I behold,Where’er
these casual eyes are cast,The mighty minds of
old.”意译成一句七言,该是“眼前处处圣贤书”。藏书家八九是须眉,爬到书架前木梯上选书,大半也是男人的事;伦敦老书商罗大维David
Low写贩书杂忆,第十篇竟谈“几位女藏书家”,新鲜得很。眼前这幅画中,梯上选书的居然也是个这样典雅的闺秀,“圣贤书”云云,反觉讨厌了。
威尔森满身英国中产阶级的气质,跟Compendium那些弗罗伊德文化大不一样;《黄皮书》那种颓废还可玩味,“性”、“爱”不分他还不习惯。他绝不用餐刀吃豌豆,绝不用公共汽车车票剔指甲;威尔森始终舍不得贵族学校的意识形态。看到“眼前处处圣贤书”画中的古典气派,他不禁为今日英国文化的蜕嬗叹息。他说,Augustus
Egg那幅《旅伴》也甚可观:火车那样古老,车窗外是哈代笔下的山乡景色,少女捧读皮面小说,还有那一身长裙、那一束玫瑰!威尔森皱眉头凭吊书铺窗外那团纷纭的市声人声。其实,盛放的玫瑰迟早凋谢,未开的玫瑰迟早要开,他又何必计较?再说,国力强弱当然会影响个人的转移升降,更影响整个文化路向:“纵览史乘,凡士大夫阶级之转移升降,往往与道德标准及社会风习之变迁有关。当其新旧蜕嬗之间际,常呈一纷纭综错之情态,即新道德标准与旧道德标准、新社会风习与旧社会风习并存杂用。各是其是,而互非其非也。斯诚亦事实之无可如何者。”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中这段议论最通透。说起元白诗笺,《旅伴》画中妇人的装扮,好像竟也切合元微之的“怪艳”二字;两相比较,意大利沙尔瓦朵里Aldo
Salvadori《红与黑》里的少女就秀气多了!
的确,《读书图》向来只给人“悠闲”的印象。马内笔下的“佐拉”独坐书房看书,神情还算宁静,岂料真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次,佐拉乘车到鲁昂去探访福楼拜和莫泊桑,竟一路紧张,担心火车中途只停二三站,没时间去撒尿!俞云阶也把《巴金肖像》画得很闲适,可惜巴金下笔还是略嫌急躁,不然作品会比今日价值要高。王嘉陵那幅《生命的光》反而最传神:大热天里赤膊翻书写书,管他失礼不失礼!既说文艺要为工农兵服务,书斋自当布置成工厂农场兵营的样子;作品没有汗味,又怎么算得了“现实”、“写实”?
率真总是好的。伦敦西区有个世代贩书的老先生,做买卖毫不花巧,整天只顾闷声整理铺子里的书,从来不说哪本书好,也不费神听人讲价;客人不免一边付钱一边抱怨,说是不知道买回去合不合意,老先生听了也不动心,只说:“我并没有答应送你一座玫瑰园!你再翻清楚才决定要不要吧。”
书本像世事,摊得开的,骗不了人:里头有花园,有废墟,很难说合不合意。谁都不必答应送谁一座玫瑰园;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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