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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罗卡尔(法国前总理):陈雨露教授的这部书稿是一部重要的著作,将在世界范围内对普及金融历史知识和建立金融文化共识作出贡献,这也将是未来全球金融共同繁荣必要、全新和稳定的根基之一。
朱
民(IMF总裁特别顾问):在金融危机的硝烟中,世界又一次聚焦华尔街,人民又一次探寻金融的本质。陈雨露教授另辟蹊径,以恢弘的视野、通俗的笔触,上揽千年,纵观五洲,从金币到纸币,从飞钞到美钞,人文历史,政治经济,娓娓叙来,尽悉数到。本书大大加深了我们对金融的理解,丰富了我们的金融历史知识。
林
晨(中国证券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金融制度的形成绝非偶然。尽管关于金融的论著很多,但能以如此宽广的视角为大家讲述金融往事的书却很少。超越金融又回归金融,思路大开大阖,笔法诙谐生动。要想了解世界金融的前世今生,此书值得一读。
曾子墨(凤凰卫视财经主播):我始终以为金融只是我们这代人的逻辑。开卷读陈老师这部新著,方领略金融数千年沧桑史卷之文明渊源。 网
友:这本书讲的是金融历史,但其中的观点让我耳目一新,特别是书里没有刻板的教科书式的说教,却有故事书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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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大国兴亡谁与论——文明兴盛的密码是什么?世界危机遵循哪一种规律?金权有着怎样的规则?贫富奉行什么样的逻辑?……
本书以时间为纲,以国家、人物、事件为目,围绕金融实践这个核心,采用诙谐生动的语言,将希腊、罗马、法兰西、西班牙、荷兰、日不落帝国、美国,克洛维、查理一世、约翰?劳、摩根、索罗斯,六一农、郁金香泡沫、南海事件、次贷危机等这些牛国、牛人以及一一展现,有机地缝合成一张世界兴衰脉络图,并紧扣当前“美元量化宽松”、“人民币升值”、“通货膨胀”等金融热点,深度解读,鞭辟入里,读之让人知行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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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雨露金融学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校长;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美国艾森豪威尔基金高级访问学者、哥伦比亚大学富布赖特高级访问学者;入选人事部“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获首届教育部全国高校青年教师奖和全国优秀博士学位论文指导教师奖。
杨栋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博士、管理学博士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获得者、中国青年发展研究基金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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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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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楔子
第一章 钱之初,性本善(希腊—罗马)
在优雅的希腊文明中,我们已经看到了金融的原形:你有,给你更多;你没有,把现在的也拿走。经过梭伦改革,雅典在公民间建立了一个纺锤形社会,在相对公平的体制下,人类社会开始了金融之旅。
神坛上的雅典
乱世生银行
雅典死于金融
罗马的债务奴隶
心中无剑,手中有钱
尼禄的诡计
如何才能抢劫老百姓
物价可以控制吗
第二章 迷失的货币(法兰克帝国)
罗马人喜欢称日耳曼民族为“蛮族”,这个民族中止了欧洲当时所有的金融活动,人们开始向城堡退却。这种西欧城堡才是真正的小农经济,农奴非但没有货币,甚至终生都难以走出石头墙外。北欧海盗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封建城堡,也孕育出了第一代国际“倒爷”,西欧商品经济开始复苏。
抢无可抢的君士坦丁
西欧蛮族把货币搞丢了
西欧第一帝:克洛维
西欧是真正的小农经济
天平与剑——海盗的经商之路
第三章 暗黑年代(中世纪)
当国王和农奴同时成为封建领主的掘墓人,货币终于在西欧城镇中浴火重生,自此,西欧中世纪不再平静。九次十字军东征造就了世界第一代金融枭雄——圣殿骑士,也造就了迄今为止难解的“达·芬奇密码”;百年英法战争结束了英法两国强势王权,也缔造了西欧独一无二的金融市场。
城镇兴起
谁是封建领主的掘墓人
圣殿骑士的财富
十字架上的金融密码
卿本国王,奈何做贼
西欧强盛之源
英法百年金融战(上):骑士断缨
英法百年金融战(下):谁是真英雄
第四章 邻家金融初长成(西班牙、荷兰)
西班牙、荷兰都在骗子的肩膀上成长,终于也都衰败在强盗逻辑之下。一旦本应属于民间资本的资金被王室挤占,金融制度就可能成为权力掠夺财富的利器。当人们认为自己正在储蓄未来的时候,财富早就被强势权力挥霍一空。
哥伦布发现了什么
新大陆金银害了谁
西班牙之殇
第一代世界货币:荷兰的欠条
公司源于强盗
郁金香泡沫
第五章 金融强国术(日不落帝国)
第一代债券“赎罪券”拉开了基督教宗教改革的序幕,宗教改革,上帝哭了,在西欧,第一个被资本主义抢劫的恰恰就是基督教廷。当封建领主开始将女儿下嫁给富裕的农奴时,封建城堡的末日即将来临。英王查理一世错误的融资手段使他丧失了战争先机,最终也为此命丧黄泉。
赎罪券功过
资本的第一滴血,上帝哭了
圈地运动新解
英国内战:国王土地抵押术
查理一世之死
南海骗局
最后的王牌:英格兰银行
第六章 金融败家术(英法争霸)
宗教改革给法国带来了强势王权,然而,强势王权却扶持了一个金融怪才——约翰·劳,一位毁誉参半的伟人,一位真正的当代经济学大厦奠基人。在约翰·劳这位赌王、杀人犯、越狱犯和诈骗犯的悉心指导下,法国金融乃至经济体系终于崩溃,于是,法国迎来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
法国是怎么当上西欧主角的
约翰·劳的金融传奇(上):赌王的裂变
约翰·劳的金融传奇(下):密西西比泡沫
巴士底狱到底有什么
革命者无钱的后果
西方列强,可惜不是我
第七章 新世界的呼唤(美国独立)
对西欧人来说,美洲是一片新大陆,北美独立战争造就了一个崭新的美利坚合众国。美国建国初期,美国中央银行两度被撤销,然而就是在一兴一废之间,美利坚合众国孕育出了金融之都——华尔街。纽约证券市场,从诞生之日起就左右着美国经济的一呼一吸,金融市场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殖民地的货币
殖民地税收就差钱
独立战争,为谁独立
美国金融之父
央行之死
上帝创造了什么
纽约1857
南北战争,为谁而战
第八章 黄金世界(美国崛起)
黄金在“非著名金融学家”牛顿的手中变为货币,自此,英镑成为第一代世界货币。黄金本应为币,但是,在美国,黄金成为货币却颇费周折,就为这事差点把美国财政部搞破产,同时搞了一个美联储出来。美联储,一个商业银行供养的孙子,却成为自己股东的爷爷。这个时代,美国成为托拉斯的世界——城市之羞。
货币是金
白银阴谋
黄金战白银
美联储的秘密
摩根财团初长成
征战托拉斯
第九章 枪炮与金钱Ⅰ(一战)
第一次世界大战,协约国在美国贷款支持下击溃了德意联盟。然而,巴黎和会后美国又反过来帮助德国摆脱了《凡尔赛和约》的束缚。一战后的货币世界混乱不堪,美国、英国、法国各行其是,终于为二战埋下了火种。
战争序言:德意志的由来
一战:钱主沉浮
德国:我是如何“赖账”的
后一战时代:到底谁该赔谁钱
英美才是计划经济
金融三国志
第一届G10金融峰会
第十章 枪炮与金钱Ⅱ(二战)
1929年纽约金融市场暴跌引发了世界性经济危机,美国、英国、德国无一不是经济衰退,失业率高企,尽管罗斯福新政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美国经济,但这绝非凯恩斯政策的功劳。也是在1929年危机背景下,世界出现了法西斯同盟,最大的法西斯头子恰恰就是在银行势力扶持下登上历史舞台的。
忽悠出来的1929大危机
别了,1929
罗斯福的救赎
谁把希特勒扶上神坛
菊花与刀
抢劫可以发家吗
《租借法案》的奥秘
1944,布雷顿森林镇
为了永远的忘记
第十一章 冷战就是金融战(冷战时代)
罗斯福不幸逝世后,杜鲁门和丘吉尔一手造成了二战后的冷战格局。在美国马歇尔计划的支持下,西欧走出了战后废墟,然而,西方世界马上又面临更加棘手的“滞胀”,二战后的世界货币体系也在20年内崩溃。
冷战的“葵花宝典”
星战谎言
马歇尔计划的阴谋
后二战时代:西欧复兴了吗
谁是滞胀的罪魁祸首
特里芬魔咒
第十二章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金融新世界)
里根通过“星球大战”拖垮了苏联经济,没有了冷战,人类社会的金融危机却层出不穷。日本“衰退的十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纳斯达克市场暴涨暴跌……这些其实并非全是美元之过,而是这些经济体系本就存在根深蒂固的恶疾。
里根的计谋
“三白”秘术
樱花之祭
索罗斯的诅咒
英镑狙击战
捍卫泰铢
东南亚奇迹真相
美国新经济
跨国货币:欧元之梦
并非尾声(危机年代)
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全球对结构性金融产品的悲观情绪,是美国历史上百年不遇的金融灾难。一批名震寰宇的公司因此倒下……2008年,人们已经开始习惯将这场衰退称为“全球金融海啸”。
何谓次贷
致命谣言:决败贝尔斯登
无解的工程:雷曼之死
华尔街生死劫:最后的投行
重整山河待后生:百年通用
金融支撑世界,谁在支撑金融
并非结局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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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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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梭伦翻开木板的前一刻,他未必知道“六一农”的惨境,甚至没有想到自己的法令会缔造古希腊最辉煌的古代民主。梭伦的动机其实只有一个,如果任“六一农”持续沦为奴隶,雅典要不了多久就不存在了。
有人告诉我们,古雅典很辉煌,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是一个梦幻之城。古雅典的辉煌,正值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古雅典当然比几百万年前的猿猴辉煌很多。
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雅典当时生产力仍然很低下,单个人或者家庭除了维持生存,剩余产品并不多。发生一件很小的事情,比如摔断了腿,人们就可能混不下去。
一个人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得借债。
于是,雅典城邦出现了亚里士多德笔下的特殊公民——“六一农”:借债者收成的56要给债主作为利息,自己只留下16。如果收成的56还是不够缴纳利息,债主有权在一年后把欠债的农民及其妻子变卖为奴。
56高吗?
如果56的收入都不能抵偿利息,那就更别指望另外的16能还本金了。说白了,“六一农”的债务根本没有偿还的可能,本来就没积蓄,还要交出56的收获,还能指望还钱?
唯一的还款方式就是变卖自己。
货币只眷顾有生产能力的人,也只向一个方向集中,那就是最有效率的地方。这也是金融最残酷的地方:你有,给你更多;你没有,把你剩余的也拿走。这就是金融的本质,昨天这样,今天这样,明天也会这样,关于这一点我确定以及肯定。
于是,雅典的很多人——很多公民,变为奴隶。
比“六一农”沦为奴隶更可怕的是,这种债务体制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贫者愈贫而富者愈富,雅典公民丧失了获取财富的公平起点。
这个起点是社会的希望。
尽管标准不同,但任何一个社会小康之家的沦落都是社会动荡的开始,贫困固然是不稳定的开始,小康阶层的沦落则会使社会彻底失去自纠能力。这是一个没有支撑的社会,如果就连社会精英(当时的雅典公民)都失去了希望,社会也就真的失去了未来。
问题是,雅典城不能让自由民变为奴隶,他们是雅典公民,没有这些人,雅典就没有军队、没有税收、没有……指望贵族关键时刻出钱出枪,那是相当不靠谱的。
幸好,雅典有梭伦(公元前638年—公元前558年)。
公元前594年的一个清晨,梭伦来到市中心广场上,他将架在木框中的木板翻转过来,木板上的新法律条文呈现在人们面前,这就是著名的梭伦“解负令”:由于欠债而卖身为奴的公民,一律释放;所有债契全部废除,被抵掉的土地归还原主;因欠债而被卖到外邦做奴隶的公民,由城邦拨款赎回。
梭伦改革前夕的激烈辩论(油画)梭伦改革为雅典城邦的振兴与繁荣开辟了道路
在梭伦翻开木板的前一刻,他未必知道“六一农”的惨境,甚至没有想到自己的法令会缔造古希腊最辉煌的古代民主。梭伦的动机其实只有一个,如果任“六一农”持续沦为奴隶,雅典要不了多久就不存在了。
这就是史书上大书特书的“梭伦改革”。
实际上,梭伦所做的,远比解放“六一农”有意义。
颁布“解负令”后两年,雅典社会趋于平稳,梭伦开始推行币制改革。这一改革的核心是:铸足值货币,货币增重(重量各说不一,各种货币增重10%~12%)。足值货币刺激了雅典人本就丰富的经商神经,也使地理位置优越的雅典再次成为希腊地区的商业中心。
接下来,梭伦才推出改革中最有意义的部分:赋予居民公民权、对城邦制度立法。
忽略种种说教式的细节和条文,梭伦的政策可以概括为六个字:“抑强、扶贫、强中”,解放“六一农”只是“扶贫”而已。
从梭伦开始,雅典公民按家庭财产数量被分为四个等级:五百斗者、骑士、双牛和日佣,按财产数量担任不同官职,氏族贵族不再世袭城邦职位。这种“金权政治”彻底摧毁了氏族贵族对城邦的控制权,由此培养起来的四个等级公民构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基础。
四个等级的公民维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三、四等公民则成为雅典的中坚力量,而且四个等级公民的财产数量差别其实并不大:一等公民的土地仅是四等公民的3~5倍,一般不超过三等公民的2倍。当然,上等公民在城邦事务中的话语权要高于下等公民。
虽然富人债权受损,却获得了政治权力。说改革是妥协也好,说梭伦代表新兴奴隶主阶层也罢,梭伦在没有使用暴力的情况下调和了雅典各阶层。
任何一场推进社会进步的改革都会有牺牲,或者说旧势力不会完全倒塌。如果既得利益者自身不同意改革,那么弱势群体就会带来革命。若“六一农”认为自己不能讨到一个说法,最终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向雅典执政官讨一个说法。
“六一农”的说法,将会是暴力。因为,除了暴力,“六一农”已经不能给债主任何东西。
当社会弱势群体再也无可牺牲时,就会彻底崩溃,这种崩溃无论对“六一农”还是对奴隶主,都是相当残酷的:再无妥协退让,玉石俱焚。
从梭伦改革,我想到了一句中国古训:古之治国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很多人将这一古训列为攻击对象,认为就是它搞得我们民族无法富强,甚至认为就是这个治国理念搞得我们几千年没有脱离小农经济。
我们自古以小农立国,本应该是一个最平均的国度,很可惜,事实恰恰相反,阻挡我们社会前进的根本不是“均”,而是太多的“不均”,每一次乱世之源都是太多的土地兼并。
雅典公民纺锤形的社会结构之所以稳定,不是因为人们有了选举权,而是因为这样的社会结构相对公平,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打破规则,所以才会有选举制度。如果是一个倒“丁”字形的社会,在“一”的底部几乎任何人都想打破规则,这样的社会,无论有多少法律,无论执法多么严格,无论实行什么制度,都无法保持稳定。
诚哉斯言:
我所给予人民的适可而止,他们的荣誉不减损,也不加多。
——梭伦
乱世生银行
乱世出枭雄,乱世也出金融。
为了补充本土粮食储备,也为了准备战争,雅典急需补充各种物资,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催生了古希腊金融业,今天我们将之称为“海事信贷”。
如同冷战中的美苏,雅典和斯巴达是古希腊地区最为强盛的两个城邦。雅典矗立在徐徐海风之间,公民自幼接受良好的人文教育,探讨诗文哲学;斯巴达则居于群山环绕的谷底,公民从未有过人生欢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训练和作战。
可以断定,无论雅典还是斯巴达,都从未把对方当作真正的盟友,双方都希望统一希腊,唯我独尊,建立一个统一而强大的帝国。
古希腊城邦(地图)雅典和斯巴达是古希腊两大城邦
公元前431年,文明的雅典率先对不怎么文明的斯巴达动手,双方各自纠集一批城邦大打出手:以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和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开始了一场耗时近30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
西方世界具有代表性的观点认为,雅典和斯巴达意识形态的对立最终导致了伯罗奔尼撒战争。
这么说的人,是无知。
民主与战争根本毫无关系,雅典和斯巴达共存于一个地区,击溃对方就可以独霸希腊,才可以为城邦攫取最大利益。
雅典确实为后世留下很多美好想象:城邦公民将荣誉置于物质之上、将生命价值置于物质之上……古罗马历史学者基托这样歌颂雅典:“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贵族气质。”甚至到了罗马时代,奴隶主仍旧以拥有雅典籍奴隶为荣。
但是,雅典人还没有高尚到为了让斯巴达人过上同样的生活而发动战争。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目的,始终是争夺希腊区域的霸权,是为雅典本土城邦攫取更多利益。
反抗波斯的时候,雅典就不是为了希腊自由而战,雅典所希望的是以雅典帝国取而代之。
——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
雅典的目标很远大,但广大斯巴达人民是不会答应的。
在任何一个固定的时点,一个国家势力扩张,必然会损害其他国家的利益,一旦拥有力量,它必定想保持先发优势,就会使用各种手段将其他国家压制于现有利益分配格局之内。手段可能是战争,也可能是产业分工。
其实,两者本质并没有区别,都是霸权和剥削,靠牺牲别人致富。比如,我们对西方开放了市场,西方却永远不会对我们开放核心技术。
当时的情况是,雅典大致只能产出本土所需农产品的130,即使在丰收年份也不能满足自身对农产品的需求,支撑雅典经济的是酿酒、橄榄油和制陶业,而靠这些,雅典人是吃不饱的。加之希波战争几乎摧毁了雅典手工业,三、四等公民基本都成为战士,迅速恢复国力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战争和劫掠,何况此时雅典已经拥有了在希腊地区几乎无敌的海军,而斯巴达陆军战力则在希波战争中消耗过度。
雅典咄咄逼人的态势引起了斯巴达的担忧,看在自己未必能打赢的分上,斯巴达开始奉行退让政策,为让雅典人放心,它甚至表示自己不再修筑城墙。
斯巴达的忍让为雅典赢得了近半个世纪的发展时间,也得益于雅典劳里昂地区的银矿,雅典统一了提洛同盟内部货币(即雅典自身的货币阿提卡银币,雅典银矿的质量是当时爱琴海区域最高的,无论在什么地方出售雅典银币都可以得到一个好价格,这种银币一直持续到罗马入侵仍有使用)。货币统一为雅典商业繁荣和经济发展创造了条件,到伯罗奔尼撒战争开战前,雅典商人贸易惠及希腊、埃及地区2000万以上人口。
商业确实比农业更能刺激经济,也更能诱发社会分工,但工商业也是最容易激发国家霸权的行业。因为,在古代,富强的国家会逐渐发现,如果控制了一个国家,会使得生意更赚钱。
随着双方实力此消彼长,包括普通公民在内的雅典人野心开始逐步膨胀,公元前431年双方正式开打。
遗憾的是,尽管雅典经济实力强于斯巴达,军事力量却没有压倒性优势。斯巴达所有男性公民7岁开始就接受严酷的军事训练,长大成人的时候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搏斗,带领队伍冲锋的人必须是最高统帅,甚至是国王。
战争一开始就呈现出胶着状态,双方任何一次胜利都是惨胜。此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打得爱琴海域连海盗都没法生存,何况来往商旅。
伯罗奔尼撒战争(版画)
“商贾不行”对斯巴达影响还不大,毕竟农产品可以自给自足,对雅典可就是性命攸关了,没有贸易得来的粮食,雅典军队就只有喝风了。
乱世出枭雄,乱世也出金融。
为了补充本土粮食储备,也为了准备战争,雅典急需补充各种物资,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催生了古希腊金融业,今天我们将之称为“海事信贷”。
当然,这种“海事信贷”还不是今天我们见到的海事借贷,而是更类似于海事贷款和保险的结合体。放贷者可以获得高达30%~100%的利息,同时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一旦出海船只被大海吞没,或者被斯巴达人俘获,甚至被贷款者恶意骗贷,放贷人都会血本无归。不过,如果贷款人在航海过程中出现意外,同时也就获得贷款本息豁免权,唯一的追索方式是法庭认为贷款人存在欺诈。
雅典海事贷款多数通过港口城市中间商完成,如雅典、拜占庭、马赛利亚等,这些城市不仅仅是商品集散地,也是金融交易和海事贷款的场所。
有一点,也许你想到了,在信息极度不发达的时代,中间商凭什么相信贷款者能够归还贷款?要知道,雅典古典海事贷款与现代信贷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一无抵押,二无质押,三无担保。
按照骗子的思路,中间商肯定亏了,贷款人贷到款就脚底抹油,能奈我何?
中间商确实不能找黑道人物打骗子闷棍,但是,这些人本身都是从航海圈里混出来的老油条,虚拟一个航海项目去他们那里骗钱,不能说没有可能,但是难度挺大。而且,中间商压力也很大,一旦所经手贷款不能归还,同行会把他的糗事满希腊传诵。要是他还想干这行,基本上等下辈子吧。
雅典死于金融
银行和金融商给雅典带来的,不仅仅是贸易便利、外汇结算和战时物资,更多的是财富观念的改变。
遗憾的是,任何事情都要分两面来看……
伯罗奔尼撒战争也激发了雅典金融商的业务创新激情,在这里,他们开创了货币汇兑先河。尽管世道不太平,希腊商人依然要行走于各地,带上一堆银条没准哪天在路上会被“黑”掉,海事贷款中间商便很快成为世界上第一批外汇炒家。
此时,这批贷款中间人兼外汇炒家获得了一个专有名称,即“金融商”,“金融”这个词可能就是由此而来的。
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银行不够厚道,我存钱的时候并不认识柜员,也没调查过你,可是我仍旧把钱存在你那里。银行就给我这么一点点利息,少到远远不能补偿飞涨的CPI。
金融商逐渐感觉到在汇兑过程中总有一部分货币会成为沉淀,他们开始同时借钱给商人。由于金融商能接触到各行各业的商人,也就集中了大量信息,凭他们手中的信息,他们就可以“黑”人。后来,希腊城邦的金融商开始从事其他行业贷款,这已经颇类似于今天的信贷。
一个组织的介入最终使希腊城邦的金融形态一锤定音,那就是神庙。
神是希腊城邦虚幻出来的权威,既是城邦保护神,也是居民祖先,雅典的保护神则是美丽的智慧女神雅典娜。由于神庙的特殊地位,希腊人往往将存款放置于神庙。
雅典神庙神庙的介入使希腊城邦的金融形态一锤定音
智慧女神座下的弟子当然也很有智慧,看着自己手头这么多钱,当然也想赚一些。于是,神庙开始利用手中的存款向商人放贷。
雅典人对雅典娜一向很敬仰,既然雅典娜能做,人当然也能做,金融商开始不满足于汇兑中存留的那点款项,比较牛或者很牛的金融商开始向公众吸收存款,顺便发明了土地抵押贷款、房地产信贷、海洋信贷,甚至在战争中贷款给国家、城市……
今天,我们把金融商的这种行为称为“信贷融资”。
当时雅典金融已颇具规模,最大的金融商帕西翁的财产已经有400塔兰特,每塔兰特约合现在40千克黄金的价值。按现在的黄金价格,400塔兰特大概是雅典极盛时期财政收入的13,帕西翁绝对称得上富可敌国。
银行和金融商给雅典带来的,不仅仅是贸易便利、外汇结算和战时物资,更多的是财富观念的改变。
遗憾的是,任何事情都要分两面来看……
随着三、四等公民大量参与海事贷款,海事活动冲击了雅典人的本土意识,航行给了他们宽广的胸怀,能容纳更多的异端和商业创新——只要有利于赚钱,商业文化的个性精神逐步替代了雅典家族主义。
结果却是相当不幸的:雅典战士以公民为主,当公民热衷于海外探险的时候,人们就倾向于以货币支付战争成本,于是,雇佣兵登上了雅典历史舞台
此时,雅典娜的光芒不再神圣,因为,战士的责任不再是公民的义务。当神的光环对雅典人失去约束,雅典便迅速蜕变为蝇营狗苟之所,加之战后雅典城曾流行瘟疫,及时行乐就成为雅典公民的一种时尚。
无论雅典对斯巴达的战争是否正义,公民的这种道德蜕变给雅典带来了永久的伤害。随着公民城邦荣誉感的消失,战争决策规则很快也被破坏,公民之间的妥协、退让能力逐步弱化,战争决策机构往往蜕变为各级公民争吵的场所。在西西里决战之前,雅典当局居然诏令最高统帅回城受审,直接导致主将临阵叛逃,最终输掉了西西里战争。
雇佣军没能抵挡住斯巴达巨盾方阵,雅典也由于内部分裂损失了海军主力,最终丧失称霸希腊的实力。尽管战争后期,执政官已经意识到战争和海事活动导致公民道德沦丧,开始试图以怀柔政策团结盟邦和公民,然而,社会道德沉沦会遵从一种不可逆的棘轮效应(指人的消费习惯形成之后有不可逆性,即易于向上调整,而难于向下调整),建立一种美德和良好的公民道德需要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努力。一旦毁灭,又如何能在数年、数十年内重建?
50年后,失去了光荣与梦想的古希腊文明被罗马铁骑征服,之后,西欧便进入了一个铁血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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