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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奢侈品之王

書城自編碼: 2039479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傳記企业家
作者: [ 法]埃里
國際書號(ISBN): 9787508637853
出版社: 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4-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76/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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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奢侈品之王》:一个奢侈品帝国的壮大之路,一个奢侈品之王的成长历程
或许你说不出太阳系九大行星,但肯定至少听过它们中的一个:路易?威登、迪奥、纪梵希、豪雅、轩尼诗、宝格丽、高田贤三、芬迪、罗威、娇兰、马克雅各……它们勾引着世人的虚荣、欲望和向往甚至疯狂。
它们的背后,是全球最顶尖的时尚帝国——LVMH路威酩轩!
这个帝国是如何壮大的?
一个出身于与时尚毫不相关的家族企业的法国小子,如何让这个帝国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成就了世界第一?
他头戴的光环——欧洲首富、世界奢侈品之父、时尚界拿破仑……是否名实相副?
不熟悉他的人,会为他的微笑、幽默、艺术家气质和儒雅风度而折服;熟悉他的人,深知他是狩猎者,是一匹温文尔雅的狼,虎视眈眈,四处出击。
內容簡介:
迪奥集团如何起死回生?LVMH如何将那些顶级品牌收入囊中?如何成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帝国?收购GUCCI只差临门一脚时,又为何变成终身之耻?它的掌门人贝尔纳?阿尔诺,这位在时尚界和商界跺跺脚就能引起一场风暴的人,如何在不足20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不起眼的家族企业走出来,一跃成为法国最富有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更被誉为世界奢侈品之父?

在《奢侈品之王》一书中,作者细致地描绘了LVMH在贝尔纳?阿尔诺执掌之后一步步获得成功的历程。在阿尔诺入主之后,LVMH不断扩大版图,力图将自己构造成一个庞大的精品帝国,不只是时装珠宝,还有手表、葡萄酒等。
《奢侈品之王》描述了诸多残酷的商战,包括著名的GUCCI收购之战。同时,像安然破产、9?11恐怖袭击、路易威登股票下跌等等,也曾扰乱这个帝国壮大的棋局……

作为这个帝国的王者,LVMH的壮大之路,也是阿尔诺这个来自法国北部的孩子走向成功的旅程。他智慧审慎,巧妙利用管理者的矛盾和弱点,先后将迪奥集团和LVMH公司纳入掌中,并像猎人一样四处出击。收购GUCCI时,遭到自己密友弗朗索瓦?皮诺的背叛。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商业挫败,更是他无法忍受的个人情感伤害。于是,两位时尚巨头的战争拉开序幕。

《奢侈品之王》成功地揭开了这个奢侈品王国及其王者的神秘面纱,其成功之路和经营体系也得到了深度剖析。
關於作者:
埃里·鲁迪埃(Airy Boutier)
出版许多经济生活方面的畅销书,其中《大赌徒:贝尔纳?塔皮真正的一生》勾勒一个巴尔扎克式的世界,描述了近三十年来政治风云变幻下的法国经济与金融生活,展示了工业帝国的崩溃和新的集团的兴起。
他的其他作品也是当代经济政治生活方面的纪实小说中最畅销书籍,如《狼的共和国》,以及与Valérie
Lecasble合著的作品《钻井:Elf的秘密》。此外,他还是《新观察家》的经济记者。
目錄
致读者- VII
前言- XI
第1章 在克鲁瓦
第2章 家族夺权
第3章 在美国
第4章 布萨克
第5章 不惜一切代价7
第6章 一本万利的买卖
第7章 追逐LVMH集团
第8章 我是LVMH集团的老板
第9章 国王
第10章 老人的反抗
第11章 老人之殇
第12章 让我富有!
第13章 欲望-
第14章 克罗尔公司对抗古驰
第15章 古驰反击
第16章 克罗尔公司对抗皮诺
第17章 贪欲
第18章 战争与和平
第19章 食滞
后记
內容試閱
“此书应弗朗索瓦·皮诺要求并由他出资出版。”在我进行调查研究的这两年左右的时间里,这句话在我耳边反复响起,有时是直接的,但更多的时候是间接的,整个巴黎都鹦鹉学舌般地重复,被很多所谓的知情人或舆论制造者一个接一个地传播。而最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中居然包括一些上市大公司的总裁。有什么可以证明我的说法呢?其中一个例子是,1999年4月7日,我到布列塔尼参加法国资本家的老牌代言人安布鲁瓦兹·鲁的葬礼,这次葬礼是在弗朗索瓦·皮诺的猎鹰900客机上举行的。法国通用电气公司的前总裁居伊·德茹阿尼当时正在旅行,他也赶来参加葬礼。安布鲁瓦兹·鲁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等待仪式开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三人走在特勒博尔登的海滩上,海风习习,我们边走边聊着生与死。
在贝尔纳·阿尔诺看来,任何针对他的调查一定是受到了他对手的指使。自从那个人来到他的地盘向他挑衅,从他手中夺取了意大利皮货商古驰的控股权,也就是从1999年3月起,这个人便成了他人生在世最憎恨的一个人,那就是弗朗索瓦·皮诺。这次冲突甚至到了可笑的地步,阿尔诺往往将所有权力拥有者都进行荒谬的简化:除了他的密友和心腹员工,就只剩下了敌人。自他在2000年春天得知我要为他写传记开始,这位世界奢侈品第一集团LVMH(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的总裁便组织起了反攻。为了阻止本书的撰写和出版,并最终让本书失去市场,贝尔纳·阿尔诺利用所有关系网,想尽了一切办法。对于被2000年的《挑战》杂志列为法国首富的总裁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从他的心腹皮埃尔·戈德口中,我们得知LVMH总裁禁止他们以任何形式参与本书的撰写,并且禁止他的合作者与我会面。
贝尔纳·阿尔诺对有关他的任何形式的深入调查都非常反感,但这并不是从与弗朗索瓦·皮诺的冲突开始的。他一直反对对他本人和他所从事事业的任何分析,也反对与他不同的任何观点。早在1991年,一家著名的出版社预约了一份手稿,这份手稿叙述了这位法国人从创业到经过一场震惊了整个法国业界的可怕战争,从而夺取LVMH的全部职业生涯,可他后来却拒绝出版。最近,应他的要求,他自己发起撰写的一本传记又被扔到了废纸篓中。
贝尔纳·阿尔诺确信这次无法阻止本书的出版,他想要建立一道防火墙,并且澄清事实真相——在他看来,只有事实才有价值——再加上看到《J6M.com》一书的成功(这是善于传媒宣传的维旺迪环球集团总裁让–玛丽·梅西耶出版的第一本自传),因此总裁也要讲述一下自己的生活——但要以其自己的方式。几个月之间,记者伊夫·梅萨洛维奇为其撰写了一本访谈录,于2000年11月出版,由于广告宣传力度大,一举卖出了几千册。在广告里,他自然是以最有利的方式进行了自我介绍。
但问题来了: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如阿尔诺希望的那样使他远离舆论焦点,他自我欣赏的目光却将焦点放大。与此同时,马塞尔·达索在“护身符”(有四瓣小叶的三叶草)的指引下,如同言情故事一般,将他的生活细节娓娓道来……而我们知道,达索用最冒险的方式建起了他的财富大厦,通过向国内外出售幻影式飞机,在法国各政党中都毫无例外地形成了他狂热的支持者队伍。马塞尔·达索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如果不是贝尔纳对自身看法和现实之间的巨大差异,他们之间当然是毫无共同点的。事实上,这位有效率、有财力的总裁对自己的看法和别人的观点之间相距好几光年呢,那些人有他的敌人、对手,也有雇员,有现任的也有前任的,甚至还有朋友。他将自己定义为一个怀才不遇的天使,而其他人则把他描绘成一个既复杂又内向、既勇敢又算计、既无情又有教养的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变化无常,几近病态地多疑,极度恐慌,因恐惧而带有攻击性。他是一个陨落的天使。
这位世界奢侈品皇帝建立起来的系统业务往来如同中国的长城一样,让他更好地将社会精英收入麾下,并帮他掌握了达到财富和权力顶峰的方法。但这不利于那些既无歹意也无好意的人认清这位出身于北方小资产阶级家庭的总裁的真面目,毕竟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他就打破了法国的一切旧框架。
最后总结一下我的工作。与贝尔纳·阿尔诺的担心正相反,我的叙述不会涉及他的私人生活,除了提到他与父母和祖父母之间引人注意的关系,以及一些在他的童年和学业中看似微不足道却带有启示意义的细节,比如他对于网球的热爱或者早睡的习惯。我不想谈及下面的话题:他有两任妻子,离婚后再婚,与两个妻子都有孩子,这个范畴是值得每个人保护的。我之所以曾经想要和他的第一任妻子聊聊——有人对我说这让她吓了一跳——但并不是为了得到八卦新闻,而是要了解他的个性和职业生涯的最初阶段。她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并没有坚持,转而从别处获得信息。我的调查尊重他的私生活,但这却是本我私自撰写的传记,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我一方面展现出这个与众不同的大人物身上很多积极的方面(当然不是出于撰写传记的什么原则),另一方面我也试图揭示他身上存在的阴暗面。我有什么权利这样做?贝尔纳·阿尔诺阻止本书的撰写和出版,在他行动的背后——据他身边的人说——可以看出作为一个有权力的人,他想要成为他的故事、他的形象、他的生活的唯一主宰者。他抱怨说:“你们有什么理由介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呢?”
这是因为,即使贝尔纳·阿尔诺一直采取抵抗态度,但他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而他的职业生涯则是一部现代史诗:他是如何在短短20年时间内,在一个透明的国家里,成为或者说被视为法国首富的?他背后其实是法国近20多年来经济、司法和政治的发展史。对贝尔纳·阿尔诺的调查研究明显源于一种合理的好奇心,这与贝尔纳·阿尔诺要不断积累财富、建立财团,把公司建成巴黎最大的上市公司毫无二致。
名称不断变更、公司未在官方图表中出现、程序刻意复杂化,所有这些都给集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明显与LVMH及其总裁想要树立的透明、纯净,甚至模范的形象相去甚远。
美国能源巨头安然公司破产后,人们开始怀疑全球大公司账目的真实性以及对它们的监管和审计。除了官方报道外,人们想要知道得更多,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安然公司的破产被《金融时报》称为“堪与30年代银行危机并提的垮塌”,这家享有盛名的英国日报捶胸顿足,提出未来的报刊会更加谨慎地对待成功案例,对记者要进行更加严格的培训,用更多的时间进行调查。这也或多或少是我在试图发现和揭开贝尔纳·阿尔诺神秘面纱的过程中得到的启示。
前言
巴黎东部刮着微寒的冷风,但冬天已接近尾声。这天,巴黎的欧洲迪士尼乐园大厅中,身穿白衬衣和一身灰色西装的贝尔纳·阿尔诺正在主持LVMH集团年会,450名来自全球奢侈品顶级集团的管理人员齐聚一堂。这一天是1999年3月19日,在这家各分支独立运转的公司中,不同职位、不同国家的子公司将借此机会确定一条共同遵守的准绳,建立团结共存的意识,即便公司的所有者能够看到一切、控制一切、监管一切。在8点半开始的开幕词中,贝尔纳·阿尔诺恰如其分地赞美了LVMH集团的团结和成功,并准备切入听众一直期待的主题:集团的发展问题,具体说来就是对意大利皮货商古驰的收购。古驰公司1995年因前任总裁毛里西奥·古驰遭遇谋杀而跌入低谷,但如今却在两个美国人——出生于西西里的律师多梅尼科·德·索莱和来自美国的设计师汤姆·福特的管理下迅速崛起。古驰的重生令人惊讶。相比路易·威登和赛琳,古驰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较小,销售总额继续攀升。无论是在美国、日本,还是在欧洲,古驰都受到时尚界的追捧。有报道称:“这枚意大利珍宝走进品牌库,这些品牌曾独属法国的LVMH集团,迪奥、纪梵希和赛琳也很难找回过去的荣耀,正忙着在美国开辟市场。”贪婪的听众期待着贝尔纳·阿尔诺描绘这次与意大利的联姻能够带来的所有好处。
然而,一个男人突然从后台冲到台上,递给演讲者一张便条。总裁用眼角扫了一下,并没有中止演讲。这个人既是他的司机,同时也是他的贴身保镖。在纸条末尾,贝尔纳·阿尔诺看到这样一行字:“给安妮·莫打电话,十万火急。”总裁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事实上,他下达的命令非常严格,人们必须遵守,任何借口都不能打扰他。中止和意外在他以小时计算的生活里是不能出现的,无论是在工作期间还是在圣特罗佩的假期,网球教练和游泳教练非常有规律地安排他的生活。一直担任他秘书的伊冯娜·罗西善于有礼并有效地摆脱所有讨厌的家伙,而且是唯一知道司机电话号码的人。她之所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违抗命令,而司机能在公司所有高管面前做出如此举动,那一定是因为事情紧急。实际上,伊冯娜·罗西在早些时候拦住了安妮·莫:
“真的那么紧急吗?他才刚开始演讲。”
“伊冯娜,您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打扰他的。情况十分严重,这关系到生死存亡。”
顷刻间,贝尔纳·阿尔诺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难道他的妻子或孩子出了事,会是绑架吗?自从他上了报纸头条,被经济报刊列为法国最富有的人之一,后来又成为法国首富以来,和其他处在这种情况下的人一样,他一直担心着一件事:有人会伤害他的家人、毁灭他的希望、撕掉他的面具,有人会夺走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在继续演讲的同时,贝尔纳·阿尔诺很快放下心来。因为一旦发生意外或绑架,他的司机就会要他给伊冯娜·罗西回电话了。没有理由通过安妮·莫,因为她是公司的联络顾问,Image7公司的总裁,从前在法国工业旅游邮政和电信部担任阿兰·马德兰的顾问,经常与法国所有的总裁往来,并且知道他们的很多小秘密。但安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专业人员,这显然不是为了给他讲最近的八卦消息,而是为了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么会是什么呢?总裁心中充满疑惑,于是他缩短了演讲,并请大家原谅,而后请上下一位演讲者,接着走出大厅,司机递过来手机,他马上拨给了安妮:
“发生了什么事?”
“贝尔纳,请原谅我打扰您。但我打电话给您是为了告诉您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您、对我都不好,因为我不能再与您共事了。”
“为什么?”
“今天上午,弗朗索瓦·皮诺将要宣布加入古驰的投资方,他得到了监管委员会和多梅尼科·德·索莱的支持,比我们更胜一筹。另外,他收购了伊夫·圣洛朗作为股金入股古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出击。至于我自己,则陷入了利益冲突的旋涡,因为您知道,弗朗索瓦·皮诺也是我的客户。”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沉默,几乎要永远沉默下去。
“皮诺又介入了古驰和伊夫·圣洛朗?你敢肯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我向您保证。”
“这不可能!我要给戈德打电话,他目前正在阿姆斯特丹跟他们谈判。”
“可我能向您保证。过几分钟我就把公告通知各个部门,我想要在正式公布前单独告诉您。”
“好的。十分感谢。”
贝尔纳·阿尔诺挂了电话,没再说一句话。他与安妮·莫一直保持着友好关系,往往充满信任,有时甚至对她很热情。阿尔诺收紧下巴,目光敏锐地返回大厅,重新走上台。他抱歉必须休息一下,暂时离开,只抛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话:“我刚刚得知一个对我们大家都很重要的消息,巴黎春天已经进军奢侈品市场!”他没有作别的解释,听众们都愣住了。
贝尔纳·阿尔诺立即返回位于巴黎罗什大街的LVMH总部,召集集团所有领导人参加一个紧急会议。总裁不耐烦地等着他忠实的顾问皮埃尔·戈德,后者从他发家伊始就跟随着他。戈德实际上前一天出发去了阿姆斯特丹,参加一个由商业法庭组织的调解会议。早晨,在酒店,戈德正在一位同样为贝尔纳·阿尔诺工作的美国律师詹姆斯·利伯的陪同下,准备和古驰公司总顾问艾伦·塔特尔会面,会面定在上午11点。这时,他接到电话说德·索莱背叛了他们,要和皮诺签订协约。
“我们可以做什么?”利伯问戈德。
“我们照常约见。”
不应该错过积极获得对方解释的机会,并要尽可能广泛地收集信息。但是艾伦·塔特尔却装作一无所知,这激怒了戈德,十几分钟后,谈话就结束了:
“要使会面成果丰硕,双方就必须谦恭有礼、以诚相待。很遗憾,您既无礼也无诚意。”
戈德和利伯马上掉头赶往机场,集团的一架飞机正在那里等他们。必须组织反击,一刻都不能等了。
美国克罗尔经济咨询公司受LVMH的委托,几周前就开始寻找关于古驰公司以及德·索莱和福特的软肋,这时,公司驻法国领导将消息传真给他们设于英国的欧洲分部,毫不掩饰他们的惊讶:“我们没有听说。我们没有得到消息,情报部门也没有得到信息……”
戈德和利伯一到巴黎就立即赶到罗什大街的LVMH总部,贝尔纳·阿尔诺正在大厦最高层的会议室中进行着一场名副其实的战前部署。盒饭几乎没人动过。如果阿尔诺坐以待毙,那就不是他了。如今,他正在一张利爪的控制下,这只利爪选定了猎物,灵敏地将它抓住。LVMH总裁感到自己被公然背叛。2月初,皮诺不是还亲自打电话来,私下里邀请贝尔纳到现代艺术博物馆参观由他赞助的马克·罗思科展览吗?在此期间,皮诺向贝尔纳表示对收购古驰将“友善支持”。
贝尔纳·阿尔诺就好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只接受能够保证他赢得游戏的规则,他不允许对手侵犯他,和他争夺法国首富的头衔,抢了他的风头。除了姓氏接近外,阿尔诺和皮诺在职业生涯中还有着很多类似之处:两人都是时势造出的英雄,当时法国正处在混乱时期,政府任命他们接手陷入困境的企业,贝尔纳接管了布萨克集团,皮诺则接管了拉夏贝尔,他们在废墟上建造起了各自的财富大厦;两人都利用了里昂信贷,后者借给他们需要的资金(但这两次贷款却是银行极成功的投资),并允许他们建立和扩大自己的公司。他们一次次成功地受到经济报纸和杂志专栏的追捧,法国逐渐摆脱协议和保护主义的束缚,最终后退着走进盎格鲁–撒克逊人统治的资本主义世界。
弗朗索瓦·皮诺和贝尔纳·阿尔诺本来是两条平行线。可1999年3月19日这天,他们相遇了。这将是一场正面交锋。阿尔诺平生第一次别无选择,他的对手先是麻痹他,之后又发起挑战。除了运用策略,他是不能妥协的,尤其是当名誉——即自我——受到损害的时候。这时,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贝尔纳·阿尔诺只想达到一个目的:攻击、超越、打败并羞辱他的对手。在古驰问题上,2001年9月10日签署的最终协议并没能撼动阿尔诺的根基,相比第二天对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的袭击造成的奢侈品价格的大幅下降来说,这不算什么。两个人都拒绝见面:勇者之间没有和平。自从弗朗索瓦·皮诺闯进他的法式花园以来,贝尔纳·阿尔诺就不再是他自己了。观察家和分析人士一直都对LVMH总裁1999年3月以后离奇的判断失误、种种危险和异常的冒险举动感到十分惊讶。一种狭隘的观点认为:50年了,贝尔纳·阿尔诺终于找到了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心中十分清楚,并带着狂喜,十分自然地走进一个毫无理性的世界,这里,数字法则在暴力和爱恨面前消失殆尽。
第8章
我是LVMH集团的老板
1988年9月22日这天早上,很多股东来到洲际大酒店,准备参加LVMH集团的股东大会。在此次会议中,将会选举出新的董事会和监事会成员。记者们也都等在那里,伺机而动。因为这次看似走过场的股东大会,实际上给日后的新一轮争执埋下了伏笔。亨利·拉卡米耶早在去度假之前就已经挑起了争端,他对《华尔街日报》说:“我们应该避免分裂,但是需要找到另外一种共生和运作的方法。”在强调酩悦–轩尼诗集团和路易·威登集团的文化差异的同时,拉卡米耶建议通过将LVMH集团在威登集团中的份额由98%降为90%来削弱两家公司之间的联系。
股东大会召开前几天,LVMH集团的股价再次上涨。是谁在买进呢?原来是亨利·拉卡米耶。阿尔诺立即回应,他又取得了集团10%的资本。事后,阿尔诺为自己3天内投资41亿法郎的行为辩护道:“面对如此的进攻,我们当然要毫不迟疑地予以反击,这很合理呀。”可他事先并没有跟自己的合作伙伴健力士集团商量,这与他们之前签署的协议大相径庭。阿尔诺的行为大大激怒了安东尼·坦南特。坦南特发觉年轻的阿尔诺越来越过分了,但是这会使两集团之前签订的全球销售协议中止吗?答案是否定的。在阿兰·舍瓦利耶的调停下,坦南特暂时消了气。
阿尔诺发动这次闪电战的目的,就是巩固他在股东大会上的话语权。自此,阿尔诺已经得到了LVMH集团29.4%的股权,这还不算现阶段他以股票认购债券形式所持有的潜在股票。可问题是,他最近买入的股票不享有双重投票权。威登家族只拥有24%的股权,却控制着30%的选票。
事实上,在股东大会召开期间,没有人知道LVMH集团的资本实际上是被阿尔诺控制的。每个人都以为LVMH集团的这出皮影戏将会最终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可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大会平静地进行着,修改章程的决议被通过了。面对威登家族,在选票数上处于劣势的贝尔纳·阿尔诺无意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第一次坐在他的两名杰出的合作伙伴身边,阿尔诺向管理层献上了他的敬意:“我非常信任现有的管理者。阿兰·舍瓦利耶将会留任,继续管理公司。我们不会换掉正在赚钱的团队。”
而一位小股东却对大批的银行家出现在新一届的监事会表示了担忧。这些人占据了监事会的半数席位,这样的比例在一家工业企业是很少见的。得到这6个席位的分别是:拉扎德集团的安托万·贝尔南和布鲁诺·罗歇,法国巴黎银行的米歇尔·弗朗索瓦–蓬塞和安德烈·巴特斯蒂尼,尼古拉斯·克莱夫·沃姆斯以及刚刚被让–伊夫·阿伯雷接替的里昂信贷银行荣誉主席让–马克西姆·莱韦克。其实这很正常,因为LVMH集团正是由这些银行家撮合并建立起来的,他们当然希望自己可以近距离地监督它的成长。由于和LVMH集团主要成员的财务合作,他们的利益和竞争(有时甚至是自己机构内部的竞争)都表明了各家银行越来越明显的意图:他们都希望客户忠于自己,并对自己的企业投资。正是在这个时期,为了保护法国本土企业,由米歇尔·罗卡尔领导的社会党政府参考德国模式,试图发展银行和工业间的联系并将其理论化。然而这一模式没能像在莱茵河彼岸那样蓬勃发展。几年之后,伴随着里昂信贷银行的惨剧,它终于爆发了。
9月26日,股东大会举行4天以后,LVMH集团召开了第一次监事会以选举主席。亨利·拉卡米耶从容地来到会场,在事先的谈判中,集团的主要股东已同意推举路易·威登创始人的曾孙、80岁的亨利–路易·威登为主席。在拉卡米耶的要求下,被认定为酩悦–轩尼诗集团领导者的弗雷德里克·尚东·德·布里亚耶以个人名义前去游说亨利–路易·威登接受这项职务,并保证会给予他支持。但拉卡米耶的美梦很快就破灭了。贝尔纳·阿尔诺嘴角含笑,这笑就像是一层面纱,人们无法从中看出任何感情。监事会一开始,他就宣布:“我建议立即选举让·阿尔诺先生为监事会主席。”
让·阿尔诺!就这样,在酩悦家族和安东尼·坦南特的支持下,贝尔纳的父亲首次走进大家的视线就立即当选为LVMH集团监事会的主席。亨利·拉卡米耶此时面无血色。这天下午,他联合制衡阿尔诺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会议最后,他发表了一次十分心酸的讲话:“这一切和之前期待的并不相符,但是决定已经作出,我们无法撤销。实际上,现在这种情形十分令人惋惜。”
暗箱操作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此刻,面纱已被揭下,贝尔纳·阿尔诺终于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在众人眼中,阿尔诺对其父亲出人意料的提名显示出他已取代阿兰·舍瓦利耶,对酩悦家族和轩尼诗家族的代表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迪奥的老板刚刚证明了他在股东内部的优势。“我投入了那么多钱,不可能仅仅满足于一个次要地位。”阿尔诺简洁而意味深长地评价道。他的朋友米歇尔·勒菲弗——阿尔诺在费雷内尔公司的继任者——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很倔强,就像个推土机。只要是决定了要取得LVMH集团的控制权,他就一定会干到底。”
尽管被任命为董事会主席,可阿兰·舍瓦利耶却看得比什么时候都清楚。早在3年前,他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感到无法融入。可能是在权力和自由之间,我选择了自由。”他说出了管理者和股东的共生关系,但话语间也透露出自己的无奈。他曾对《论坛报》说过这样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如果我能回到35岁,绝不会选择与现在相同的职业之路。我会像所有的年轻人那样,尝试着自己创业。”看到阿尔诺大展拳脚,舍瓦利耶这个拿工资的经理人心里明白,尽管他就像个部长那样,没有20多个随从绝不出游,安逸地花着别人的钱,但他已经是过去时了。此外,LVMH集团新的董事会只召开过两次。第一次居然是为了选广告宣传册!而第二次是为了批准路易·威登集团6月对纪梵希的收购。
阿尔诺要用纪梵希这笔交易来树立自己的权威。亨利·拉卡米耶已经获得了纪梵希的香水品牌,他在春末的动荡中也获利不小,买下了服装界彬彬绅士于贝尔·德·纪梵希先生旗下的高级成衣品牌,而纪梵希先生也以2.25亿法郎的高价卖出了其公司的自主权。舍瓦利耶当初并不同意这次收购,但是又无法阻止。阿尔诺对此很震惊:
“我不明白您居然就让这笔交易进行了。”
“我反对过。我跟拉卡米耶说了自己的想法,可他还是我行我素。”
“我得提醒您,路易·威登集团是LVMH集团的子公司。这种缺乏透明度的行为是不被容忍的。”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
“我希望您能够让拉卡米耶守规矩。”
舍瓦利耶第一次发觉自己面对着一个股东,一个真正的股东,而这个人要求自己按照他的指令办事,还让自己作报告。更糟的是,这位股东的个性与他完全相反。阿尔诺在要求他根本办不到的事,他怎么才能让拉卡米耶守规矩呢?阿尔诺把他推到了权势集团面前,他们已经听说了这个最后通牒。就算舍瓦利耶讨厌拉卡米耶,他也不想更无权支配拉卡米耶的行为。舍瓦利耶明白,他赤手空拳面对阿尔诺,注定要失败。应该有一个股东与他联手,共同遏制阿尔诺。他的朋友安东尼·坦南特是最好的选择,可坦南特此时正被雅克·罗贝尔公司束缚着。此外,在法国当局和公众的注视下,他很难为自己向健力士求助的行为辩解。
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不转变一下立场呢?干吗不和另一个股东拉卡米耶,组成反阿尔诺的神圣同盟呢?在他心目中,这个集团可是他自己的孩子呀。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舍瓦利耶同意让LVMH集团分裂。因为他很清楚,亨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全身而退,再次成为威登集团的多数股权股东。他们最后达成共识,和平分手总比困在一桩失败的婚姻中强。拉卡米耶马上开始行动,精心起草了一份计划,目的是对LVMH集团进行大改造。舍瓦利耶和拉卡米耶准备将自己在两个主要分公司——威登集团和酩悦–轩尼诗集团的参与份额降到50%以下,而目前他们各自持有98%和100%。威登家族将通过一家新的控股公司买回自己的公司,酩悦–轩尼诗集团将归健力士集团及其家族成员所有。阿尔诺被完全忽略了。他们还极其宽宏大量地决定将迪奥公司(时装和香水部分)和已经变为其子公司威登集团和酩悦–轩尼诗集团少数股权股东的LVMH集团的残余部分留给阿尔诺!拉卡米耶坚持认为这一连串的行动将为LVMH集团赚进170亿~200亿法郎,也将为集团的发展带来无数新的可能。
舍瓦利耶和LVMH集团的总经理马叙雷尔开始和几个主要的银行家接触,以考察举行公开竞价收购的可能性。这些人当中,就有在1982年国有化中被法国巴黎银行驱逐的热拉尔·埃斯凯纳齐。在阿尔贝·弗雷尔——阿尔诺于圣特罗佩的邻居的资助下,他又重新组建了一家新的商业银行Parfinance。法国巴黎银行总裁勒内·托马也在受邀之列,他发现这是一次排挤他的竞争对手里昂信贷银行的绝佳机会,而里昂信贷正是阿尔诺的主要资助者。舍瓦利耶还联系了坦南特,并说服他的董事会参与这次可能的攻击。
1988年12月,亨利·拉卡米耶将他的计划告知了贝尔纳·阿尔诺,因为对于后者来说,现在不是和舍瓦利耶谈资本变更的时候。阿尔诺并没有发脾气,他对这个计划不屑一顾。但这件事为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时刻保持警觉,等待着对手犯错。不过他也没有等太久。12月29日,阿尔诺的反对者重聚巴黎奥什大街。旨在分裂LVMH集团的公开竞价收购计划被精心拟定,此计划价值600亿~700亿法郎。当年年底,让–路易·马叙雷尔和银行家们对进攻的细节又做了一些调整。这期间,大老板们都在圣诞假期和家人去滑雪了。拉卡米耶从瑞士的韦尔比耶给身处默热沃的舍瓦利耶打了个电话:“我已经开始行动了。8天后,我就能给您提供更多的信息。”然而,阿尔诺此时已经得到消息了。他注意到股票自12月初以来一直频繁交易。他的眼线遍及各处,早已在第一时间通知他拉卡米耶等人正在策划的阴谋。他的线人已经指认出许多频繁进出酩悦–轩尼诗集团位于奥什大街总部的人。阿尔诺发觉,为了庆祝新年,LVMH集团邀请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他对此极为震惊。阿尔诺于是召见舍瓦利耶,要他对此给出解释。可一切都是徒劳。舍瓦利耶直到周三才给他回电话,他们约定第二天共进早餐。根据纳德日·福雷斯蒂尔和娜贾妮·拉沃伊所做的有关这次会面的报告,舍瓦利耶在和阿尔诺对话时充满了自信:
“不管发生什么事,贝尔纳,您要知道我是十分尊重您的。”舍瓦利耶一上来就说。
“我很荣幸,当然,这种尊重是相互的。您能告诉我将会发生什么事吗?”
“您应该跟我一样清楚,我们走投无路了。要想保住我们的特别是您的利益,我们就应该接受亨利·拉卡米耶向您推荐的计划。只有这样才能不损害巴黎市场。”
“您很清楚这是一项解体计划。巴黎市场,就像您说的那样,并不包括为了调解几个人之间那点儿麻烦事——这些人决定合并企业后又没能统一意见。我绝对不会参与这种计划。”
“在这种情况下,该来的总会来的。”舍瓦利耶最后神秘地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回答。年轻的阿尔诺明白,舍瓦利耶经过雕琢的解释后面隐藏着一个企图将他赶走的计划。LVMH集团的股票在开盘后频繁交易就证明了这一点。如此大量的证券委托书只可能出自健力士集团之手,它不顾雅克·罗贝尔公司的协议,依然买进LVMH的股票。拉扎德集团将这个情况告知了阿尔诺。阿尔诺又一次抓住机会,利用他人的反击来掩饰自己的进攻。在给安托万·贝尔南打过电话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12点半,进攻的号角吹响了:拉扎德集团买进了所有在售的股票。LVMH集团的股价飙升,达到了每股4
700法郎,集团的市值超过了500亿法郎(合76.2亿欧元)。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与此同时,贝尔纳·阿尔诺通过律师,勒令健力士集团依照阿尔诺与合股人SA公司签订的协议,停止购进LVMH集团的股票。因为该协议规定:健力士集团不能未经他们共有的雅克·罗贝尔公司而单独购买LVMH集团的股票。健力士的董事们事先已被告知需要承担的个人法律风险。这些人很快就明白了,不能让健力士集团再一次被人戳脊梁骨了。下午1点,遵照董事会的决议,坦南特命令停止收购。舍瓦利耶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切,他整个人都慌了:“英国人在最后一刻抛弃了我!”
没有了健力士集团的支持,LVMH集团的市值又蹿升到极不正常的水平,舍瓦利耶和拉卡米耶被击中了软肋:他们无法发起公开竞价收购了,因为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此刻,他们一定要阻止市价继续攀升,避免阿尔诺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实现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即制造一次停牌。当天下午,让–路易·马叙雷尔散布出一则公告,内容是关于LVMH集团于1988年的一次收益异常增长。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股票监管部门相信某些熟悉内情的人(暗指贝尔纳·阿尔诺)是购买股票的源头,希望有关部门为保证市场的良好运行而强制停牌。
阿尔诺深知其中的危险。第二天早上股市开盘以前,他就冲到交易所找自己的朋友、法国证券交易所主席雷吉斯·鲁塞尔——市场监督的权威人士。和阿尔诺一样,鲁塞尔也是北方人,作为证券经纪人,他负责阿尔诺与合股人SA公司的首次公开募股。他决定不停牌,因此阿尔诺可以继续自己的闪电战:通过两次会晤,凭借里昂信贷银行的贷款,他获得了LVMH集团7.5%的资本。
此次战役圆满成功,阿尔诺决定于当天——1989年1月6日下午6点整召开LVMH集团董事会。阿兰·舍瓦利耶输了,他退出了战斗,并对阿尔诺说他几天后将宣布:“我下了注,赌输了,我现在辞职。”在和阿尔诺单独会面以后,舍瓦利耶得到了一笔离职津贴。官方说法是1
500万法郎,根据其他消息来源,则为4
600万法郎(合700万欧元)。与现在相比,这笔钱实在是相当微薄,可在当时,这可是一笔巨款了。就因为如此,双方必须去申请仲裁。2月20日由威旺迪尔法官下达的判决书上明确指出:舍瓦利耶先生是由于工作压力过大而辞职——不能被看成是解职。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一部分贷款,舍瓦利耶后来花6亿法郎买下了巴尔曼。可之后,他又不得不把它再卖出去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亨利·拉卡米耶则赚了个盆满钵满。一看到股价飙升,他就把手中的8万股LVMH集团的股票在最高点(每股4
720法郎)都卖了出去,这为他带来了3.5亿法郎的收益。实际上,拉卡米耶是间接地把股票卖给了阿尔诺!这真是漂亮的一击。此后不久,股价就急转直下,勉强达到每股3
000法郎。这些行为展现了每个人的不同态度:拉卡米耶总是空有愿望却从不付诸实践,而阿尔诺却是不计任何代价、一心向往着权力,其对金钱的渴望则排在了后面。
权力?舍瓦利耶是彻底失去了。1989年1月12日,由于阿尔诺没有允许他使用LVMH集团的总部,舍瓦利耶在位于香榭丽舍大道的阳狮集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会上,他宣读了已递交LVMH集团监事会主席让·阿尔诺的辞职信,并回答了几个问题。“我离开以后,”他说道,“横亘在股东之间的问题应该会变得简单了。”此时此刻,舍瓦利耶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他终于明白自己无力于这场斗争,他的退出也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无资本的资本主义时代,在这个时代,周旋应酬可以代替个人能力。今后,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
权力则握在阿尔诺的手中。第二天,集团的董事会和监事会成员被集合起来召开特别会议。贝尔纳·阿尔诺则要开始马拉松式的一天。当天上午,他要去争取亨利·拉卡米耶的支持。拉卡米耶虽然已经是过去时了,但他富有,现在又摆脱了舍瓦利耶,直接缴械投降。在与阿兰·德·普拉孔达尔共进午餐以后,阿尔诺又得到了酩悦和轩尼诗家族的支持。
当天最艰难的会谈则是与安东尼·坦南特的晚餐约会。这两个人之间的分歧十分巨大,坦南特最近几天正要背叛阿尔诺。他们前后脚购入了LVMH集团的股票,这也破坏了他们基于雅克·罗贝尔公司而签订的契约。为此,坦南特甚至写信威胁要起诉阿尔诺。而阿尔诺则在众董事的面前,以起诉知情投机罪为要挟,制止了最近一次对他的攻击。这回的晚餐会谈一直持续到凌晨5点:对于像阿尔诺这种习惯早睡的人来说,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也说明了此次谈判对他的重要性。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健力士集团将其在雅克·罗贝尔公司所占的份额由40%提高到45%,并在LVMH集团的董事会中占有一席之地。这着实是绝妙的一招,阿尔诺获得了5%的额外资金却没有丧失一丁点儿权力。他还允许健力士集团购入克里斯蒂安·迪奥16%的股权,但这些股票其实还在里昂信贷银行手里攥着。在这两笔买卖中,阿尔诺都巧妙地以退为进,赚得了不少好处。可以说,坦南特在不得不向这个年轻的法国人让步时也并不丢面子。他被健力士集团不光彩的过往束缚着,被与LVMH集团所签的价值10亿法郎的共同销售合同束缚着。这是全部原因吗?坦南特会不会因为阿尔诺的年龄和国籍而低估了他?抑或是他犯了错,因此阿尔诺相对他而言有优势?难道是这两人之间达成了秘密协议?是什么性质的呢?鉴于阿尔诺与坦南特之间奇特的关系以及5年后安东尼·坦南特爵士入主佳士得拍卖行之后的行为,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都值得推敲。
对于阿尔诺来说,这个夜晚很短暂。1月13日上午9点半,15个人在LVMH集团总部等待新老板就职。只有让·阿尔诺、皮埃尔·戈德和安托万·贝尔南感到欣喜若狂,其余的人都在默默忍受。唯一没有出席的人就是亨利·拉卡米耶。10点整,贝尔纳·阿尔诺乘坐一辆烟色玻璃的雷诺25轿车到达第五大道。当天他身穿浅灰色迪奥西装,几乎是漫不经心地步入会场,直到他发现了那个被他称为老头儿的人缺席了会议。拉卡米耶一直都在车里等着阿尔诺的到来,以此确定自己是最后现身的人。阿尔诺怒视着他,全部的恨意都凝聚在两束目光中。
10点20分,会议以阿兰·舍瓦利耶辞去董事会主席作为开始。监事会接受了辞呈,并趁势解除了让–路易·马叙雷尔总经理的职务。这对当年的搭档双双退出了舞台。在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贝尔纳·阿尔诺被众人推选为董事会主席。之前空出的职位由皮埃尔·戈德和安东尼·格林纳——健力士集团的二号人物、坦南特的继任者接替。
会议刚一结束,阿尔诺就离开了LVMH总部,前往其最重要的子公司——位于奥什大街的酩悦–轩尼诗集团。这次地点的转换标志着与过去象征性的决裂。11点半,在皮埃尔·戈德的陪伴下,阿尔诺这位新老板以胜利者的姿态到达了目的地。大厅里到处都是纸箱:这些是离职者的个人物品。阿尔诺和戈德来到6楼,检查已经准备好的公告。阿尔诺毫不犹豫地删掉了赞扬过去的管理的部分以及向阿兰·舍瓦利耶和让–路易·马叙雷尔致敬的部分。阿尔诺很讨厌马叙雷尔。在马叙雷尔家里,阿尔诺总能感觉到对方所散发出的一文不值的优越感。相反,看到有关自己的部分,他又补充了一句:“贝尔纳·阿尔诺在股东的一致推荐下当选董事会主席。”拉卡米耶的公关团队坚决主张在最终版公告的结尾处提到拉卡米耶的董事会副主席的头衔,阿尔诺接受了。通过这些细节,曾经怀疑过的人终于了解到“世纪天使”其实是个天生的杀手,他的眼中只有权力,对于手下败将,他始终都表现得十分无情。
到了中午,阿兰·德·普拉孔达尔和轩尼诗家族的大家长基利安·轩尼诗与阿尔诺会合,前往公司的会议室与高层们见面。新老板的第一次讲话并没有经过过多的修饰,他非常直白地警告了那些饶舌的人不要造次:“我是公司的老板,周一早上我将正式就职并亲自领导公司,权力的空窗期不会出现。今后,我会亲自来抓公司的公关工作。”几天之内,酩悦–轩尼诗集团内部的气氛完全变了。“走廊和办公室中充斥着怀疑的气氛。”纳德日·福雷斯蒂尔和娜贾妮·拉沃伊在书中写道,“人们都在互相监视。在餐厅,大家都避免和那些身上深深打着前任领导烙印的人在一起,那样太惹人注目了。没有人交谈。”小心和恐惧折磨着集团的员工,可贝尔纳·阿尔诺却没有威胁任何人,反而表现得很亲民。
此时,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出来说话了,他就是已经83岁的基利安·轩尼诗。“阿尔诺先生,感谢您积极维护我们集团运营的精神、文化和风格并保护为我们的品牌做出过贡献的人。”轩尼诗家族的大家长在一片寂静中说道。
6个月已经足够了,贝尔纳·阿尔诺已经赢了。由于他的粗暴攻击,证券交易委员会制定了相关政策以保护少数股权股东的利益。今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如此轻易地得到像LVMH集团这样的公司了。阿尔诺肯定没有想到,10年以后,弗朗索瓦·皮诺和古驰公司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对付拉卡米耶和舍瓦利耶的方法来反击他。
后记
令人厌恶的2002年,人们所担忧的事情终于来了。2001年“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一切都与从前不同了。法国油船在也门海域爆炸、印尼大屠杀、肯尼亚大屠杀、白宫牛仔、伊拉克战争:恐怖主义笼罩着全球。经济衰退第一次同时在美国、欧洲、日本出现,世界经济的火车头没有了。然而,消费者,包括最富有的人,都失去了过节以及购物的兴趣。当然,奢侈品行业深受影响。因为面对经济形势,民主化更加脆弱。美国和欧洲一样,品牌价值的警钟响起。无论如何,真正的富豪、精英都会身穿名牌服装。这也是民主化的对等物:当秘书们身穿迪奥T恤或者挎着传统的威登包旅行的时候,全世界的女人和商业女性不惜一切代价,竭尽全力表现得与众不同。
路易·威登要有好受的了。同样,突然变得谨慎的贝尔纳·阿尔诺要节约资本,在投资领域精心准备,以偿清过去的错误,并保持赢利,等待反弹。公司股价在2000年夏天跌至每股100欧元,在2001年9月12日跌至30欧元。而后上升到60欧元,随后又猛烈下跌,维持在40~50欧元之间。唯一的慰藉是,他的竞争者,首先是古驰,和他一样损失颇重。弗朗索瓦·皮诺身处于这个环境似乎并不舒服,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他的头上:如果2004年3月,古驰的股价没有超过每股101.5美元,那就必须支付50亿美元才能获得完整的控制权。以诱人的价格出售巴黎春天的多项业务,表明他的领导团队早已准备好面对这个结局。
当幕布落下的时候,贝尔纳·阿尔诺被遗忘了。路易·威登不再从事大证券交易、意义重大的收购,连象征意义的出售和宣告都没有了。沉睡中的狮子等待重新一跃吗?两件事情表明,如果它能够在一年内回归的话,其优势实际上几乎从未改变。首先是对失去的客户表现出的冷漠。路易·威登的管理人让–玛丽·梅西耶是他的朋友。不管怎样,他是这么说的。他自己是2002年4月24日重组的维旺迪环球的管理人。在这糟糕的两个月里,梅西耶深受打击,他没有得贝尔纳·阿尔诺任何支持。阿尔诺因作为维旺迪环球的管理人而面临受指控的风险。不可能将梅西耶排除出去,不可能找人替代他。因为当一个总裁不再信任市场和银行的时候,那就轮到管理人来担当角色了。
贝尔纳·阿尔诺只是不参加事务繁多的管理委员会,后者加快了梅西耶集团的衰落。2002年6月25日,在一次决定性会议前夕,他辞去了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为什么这么急?”让–玛丽·梅西耶问道。梅西耶感到“背后被捅了一刀”,在自己的第二本书《我的真实日记》里提到贝尔纳·阿尔诺在他辞职两天后对他说的话:“诚然,时机没有选对,但是从来没有选对过。”面对利益,友情何在?梅西耶写下了几句关于贝尔纳·阿尔诺的恶毒之言,不过没有提及他的名字——按照他的合著者伊夫·梅萨洛维奇的要求。伊夫想起阿尔诺之前写的那本书,成功地克制了失落的总裁复仇的狂热。
当周围的环境对他而言越来越险恶的时候,贝尔纳·阿尔诺明白后退早已不可避免了。但是当情形看似有利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持剑以待。1999年,他抵制金融分析师让–诺埃尔·维耶,甚至向法国银行施压,要求禁止维耶参加银行组织的一次关于路易·威登的会议。这是一次有效的施压,在这里没有人敢于抵制这位陨落的天使的恐吓。2002年11月初,贝尔纳·阿尔诺走得更远。面对巴黎法庭,路易·威登向摩根士丹利银行要求1亿欧元的损失和利息,理由是后者公布了一份“与事实略有出入的、不完整的”股市分析报告。在贝尔纳·阿尔诺的周围,人们发现追随奢侈品行业的摩根士丹利分析师克莱尔·肯特在几个月里逐渐支持古驰,而反对路易·威登。集团特别利用2002年7月公布的一份报告,克莱尔·肯特在其中“对路易·威登份额的减持大加肯定,而这从来没有受到过肯定”,集团任由某些记者评论其掌控其他一些具有说服力的资料,只是在等待正确的时机来公布。
很快,摩根士丹利“斩钉截铁地驳回了路易·威登的控诉并肯定其研究的完整性”,强调克莱尔·肯特已经连续8年位列奢侈品领域首席分析师之列。她在最近的研究中预见了路易·威登奢侈品工业的互联网成就以及古驰的功绩。与此同时,她还建议出售爱马仕。就在此刻,布隆伯格公司进行了清查。诸多银行之中,12家建议收购,4家提议出售,17家持保留意见,即中立。这次一位著名英国分析师的攻击被指责为报告向其银行的利益倾斜,犹如抛入水潭的石子。《回声报》大为震惊:“一位如贝尔纳·阿尔诺般对股市运行经验丰富的企业领导人,能够致力于如此善恶二分法的捷径。”而且,明确市场任由路易·威登的股价在两年内下跌了一半,建议它“任由其自然运作,而不要让人以为是暗箱操作的对象”。
事实上,贝尔纳·阿尔诺和往常一样表现出投机主义。早在几个月或者几年之前,一次针对一家国际大银行的此类创举早该让其发起人信誉扫地,引起公愤。但是,辩论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股市大跌使其深受创伤,金融分析师的角色被指责为太少深入银行的全球利益。贝尔纳·阿尔诺是第一位在欧洲冒着与分析师界分道扬镳的危险进行尝试的人。这次攻击可谓信号,它向金融界以及记者,或许还向我们指出,它不会任由所有关于其管理或策略的批判、评论、负面意见而不予理会。此外,这次威吓表明贝尔纳·阿尔诺自从涉及古驰之后就一直过于敏感。从那个时候起,他的利益就受到指控,他却从来没有舍弃。
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些决策?20年来,他建立了全球最大的奢侈品集团,他的职业生涯中的后续部分将是什么呢?这位忧虑敏感的亿万富翁,我们通常将他比作谁?他是否会像飞行员霍华德·休斯那样在世人的恐惧和憎恶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者像商业大亨马塞尔·布萨克那样?53岁的贝尔纳·阿尔诺塑造了一个绝对成功的典范。他拥有一切,掌控一切。但是,他仍然缺乏厚度,面对自己的退步,缺乏宽容、放松,甚至幽默。这位陨落的天使,还需要欣赏他人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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