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范克里韦尔德(Martin van
Creveld),1946年出生于荷兰鹿特丹,并长居以色列。以色列著名军事史学家和军事理论家。获伦敦经济学院和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学位,并从1971年起担任希伯来大学教职。他在军事历史和军事理论方面著述颇丰,有22本著作被译为20种语言,其代表作有:《战争中的指挥》(Command
in War, 1985),《补给战:从沃伦斯坦到巴顿的后勤史》(Supplying War: Logistics from
Wallenstein to Patton, 1977),《战争变革》(The Transformation of War,
1991),《利剑与橄榄》(The Sword and the Olive, 1998)和《国家的兴衰》(The Rise and
Decline of the State,
1999)等。他曾在美国海军战争学院等军事院校担任讲座教授,还在西方世界多个战略研究机构授课或发表过演讲。他也是继孙武、克劳塞维茨之后第三位有军事著作进入美国军官必读书目的外国军事作家。
前 言
归根结底,也许最直观最有力的证据是图像。一个不知姓名的一战机枪手站在他的飞机的机头上,随时准备向靠近的敌人开火。他的同时代人——英国王牌飞行上尉艾伯特?鲍尔(Albert
Ball)——自豪地一手抓着他击落的德军飞机的引擎罩,一手抓着螺旋桨;一架齐柏林飞艇正飞往英国某个城市进行轰炸;一架二战德国Me-109战斗机及其地面机组人员在一片法国麦茬地里,而另一架同样型号的飞机正在俄罗斯的泥地上滑行;1943年在德克萨斯州沃斯堡市(Forth
Worth)一家加固型工厂里,一眼望不到头的B-24“解放者”(Liberator)中型轰炸机正在组装;荷兰阿纳姆(Arnhem)2万盟军伞兵正在降落时惨遭德军屠杀,而另外1万5千名士兵正在乘滑翔机着陆;1945年8月6日,从B-29轰炸机上投掷的第一颗原子弹在广岛上空爆炸。
图像胜过千言万语,它们展示了空战源于何方、如何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但这不是一本仅仅关于过去的书,它还努力放眼未来。我们知道——或者以为我们知道——我们身处何方。但是,我们要去哪里?是不是像许多人相信的那样,空中力量注定会从胜利走向胜利?抑或空中力量已经发展到了如19世纪伟大的军事理论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Carl
Von
Clausewitz)在他的《战争论》中所说的“顶峰”?如果它有一个灿烂的未来,那么这个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或者它已经走到尽头了吗?如果是这样,能取代它位置的会是什么,如果有的话?
我说的“空中”既包括海军航空也包括太空。对于前者,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书不把它包括进去——仅仅因为它所倚重的飞机是以舰船为基地,并且或者经常执行一些不同类型的任务。毕竟,基于陆地的航空经常要用来对付海上目标,反之亦然。仅仅因为日本飞机是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我们就应该把珍珠港排除在讨论范围之外吗?我们应该排除中途岛、莱特湾和马岛海战吗?至于太空,有必要指出,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几年,当最早的弹道导弹开始从发射点穿过太空打击目标时,它都没有在战争中发挥任何作用。此后,太空力量迅速扩展。这一方面是因为太空行动补充并协助了空中行动,一方面是因为前者正在稳步取代后者的位置。不消说,只能先通过空中才能最终到达太空,所以NASA代表“美国国家航空和航天局”(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不是没有道理的。总之,太空行动和空中行动已融为一体不可分离,这个事实也反映在了本书的讨论当中。
我使用“空中战争”这个词时不仅仅指战争和战斗,也不仅仅指参与战斗的飞机和驾驶它们的飞行员(几乎没有女性,但那些确实参加了的也没有被忽视)。相反,我还包括了设计、开发和生产这些飞机以及召集、培训和指挥飞行员的组织机构。也就是说,我努力从尽可能多的不同角度来分析问题。如果叙述不能做到这些,它就不可能完整,而忽略这些事就肯定会导致对历史的严重误读。克劳塞维茨说“战斗之于战争犹如现金支付之于商业活动”;然而,任何只包含现金交易清单的对商业活动的描述不仅没抓住要点,并且事实上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