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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再读徐志摩·春痕处处落红飘飘:徐志摩漫话世情》主要收录了徐志摩生前所创作的小说。徐志摩的诗歌、散文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享有盛誉,他创作的小说却长期被人遗忘,事实上。徐志摩生前极重视小说创作,他创作、翻译的小说受到沈从文等名家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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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徐志摩(1897年-1931年),浙江人。原名章序,字桶森,留学美国时改名志摩。现代诗人、散文家。徐志摩是金庸的表兄、新月派代表诗人、新月诗社成员。1915年毕业于杭州一中。先后就读于上海沪江大学、天津北洋大学和北京大学。一九一八年赴美国学习银行学。1921年赴英国留学,入剑桥大学当特别生,研究政治经济学。1931年11月19日南京北上时飞机失事,不幸遇难。他的主要作品有诗歌集《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云游》;散文集《落叶》、《巴黎的鳞爪》、《自剖》、《秋》;小说集《轮盘》;戏剧《卞昆冈》;日记《爱眉小札》、《志摩日记》等以及译著《曼殊斐尔小说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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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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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痕
两姊妹
老李
小赌婆儿的大话
一个清清的早上
船上
“浓得化不开”(星加坡)
“浓得化不开”之二(香港)
死城(北京的一晚)
家德
轮盘
珰女士
给抱怨生活干燥的朋友
年终便话
守旧与“玩”旧
再论自杀
《一封情书》按语
求医
想像的舆论
话匣子(一)
——《汉姆雷德》与留学生
话匣子(三)
——新贵殃
青年运动
至凌叔华(片段)
至胡适
高尔基记契诃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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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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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
夜九时光景。客厅里只开着中间圆桌上一座大伞形红绸罩的摆灯。柔荏的红辉散射在附近的陈设上,异样的恬静。靠窗一架黑檀几上那座二尺多高薇纳司的雕像,仿佛支不住她那矜持的姿态,想顺着软美的光流,在这温和的春夜,望左侧的沙发上,倦倚下去;她倦了。
安粟小姐自从二十一年前母亲死后承管这所住屋以来,不曾有一晚曾向这华丽、舒服的客厅告过假,缺过席。除了绒织、看小说、和玛各,她的妹妹,闲谈,她再没有别的事了。她连星期晚上的祈祷会,都很少去,虽则她们的教堂近在前街,每晚的钟声叮哨个不绝,似乎专在提醒,央促她们的赴会。
今夜她依旧坐在她常坐的狼皮椅上,双眼半阖着,似乎与她最珍爱的雕像,同被那私语似的灯光薰醉了。书本和线织物,都放在桌上;她想继续看她的小说,又想结束她的手工,但她的手像痉挛了似的,再也伸不出去。她忽然想起玛各还不回进房来,方才听得杯碟声响,也许她乘便在准备她们临睡前的可可茶。
玛各像半山里云影似的移了进来,一些不着声息,在她姊姊对面的椅上坐了。
她十三年前犯了一次痹症,此后左一半的躯体,总不十分自然。并且稍一劳动,便有些气喘,手足也常发震。
“啊,我差一点睡着了,你去了那么久……”说着将手承着口,打了小半个呵欠,玛各微喘的声息,已经将她惊觉。此时安粟的面容,在灯光下隔着桌子望过去,只像一团干确了的海绵,那些复叠的横皱纹,使人疑心她在苦笑,又像忧愁。她常常自怜她的血弱,她面色确是半青不白的。她的声带像是新鲜的芦管做成的,不自然的尖锐。她的笑响,像几枚新栗子同时在猛火里爆裂,但她妹子最怕最厌烦的,尤其是她发怒时带着鼻音的那声“扼衡”。
“扼衡!玛丽近来老是躲懒,昨天不到四点钟就走了,那两条饭巾,一床被单,今天还放着没有烫好,真不知道她在外面忙的是什么!”
“哼,她那儿还有工夫顾管饭巾……我全知道!每天她出了我们的门,走不到转角上——我常在窗口望她——就躲在那棵树下拿出她那、粉拍来,对着小手镜,装扮她那贵重的鼻子一有一天我还见她在厨房里擦胭脂哪!前天不是那克莱妈妈说她一礼拜要看两次电影,说常碰到她和男子一起散步……”
“可不是,我早就说年轻的谁都靠不住,要不是找人不容易,我早就把她回了,我看了她那细小的腰身,就有气!扼衡!”
玛各幽幽的喟息了一声,站了起来,重复半山里云影似的移到窗前,伸出微颤的手指,揭开墨绿绿绒的窗幔,仰起头望着天上,“天到好了,”她自语着,“方才怪怕人的乌云现在倒变了可爱的月彩,外面空气一定很新鲜的,这个时候……哦,对门那家瑞士人又在那里跳舞了,前天他们才有过跳舞不是,安粟?他们真乐呀,真会享福,他们上面的窗帘没有放下,我这儿望得见他们跳舞呀,果然,那位高高的美男子又在那儿了……啊唷,那位小姐今晚多乐呀,她又穿着她那件枣红的,安粟你也见过的不是,那件银丝镶边的礼服?我可不爱现在的式样。我看是太不成样儿了,我们从前出手稍为短一点子,昂姑母就不愿意,现在他们简直是裸体了——可是那位小姐长得真不错,肉彩多么匀净,身段又灵巧,她贴住在那美男子的胸前,就像一只花蝶儿歇在玉兰花瓣上的一样得意……她一对水一般的妙眼尽对着了看,他着了迷了……他着了迷了,这音乐也多趣呀,这是新出的,就是太艳_点,简直有点猥亵,可是多好听,真教人爱呀……”
安粟侧着,一只眼望过来,只见她妹妹的身子有点儿摇动,一双手紧紧的拧住窗幔,口里在吁吁的响应对面跳舞家的乐音……
“扼衡!”
玛各吓的几乎发噤,也自觉有些忘情,赶快低着头,回转身。在原先的椅上坐下,一双手还是震震的。震震的……
安粟在做她的针线,低着头,满面的皱纹叠得紧紧的,像秋收时的稻屯。玛各偷偷的瞟了她几眼,顺手把桌上的报纸,拿在手里……隔街的乐音,还不时零续地在静定的夜气中震荡。
“铛!”门铃格托的一声,邮件从门上的信格里落在进门的鬃毯上。玛各说了声,让我去看去,出去把信检了进来。“昂姑母来的信。”
安粟已经把眼镜夹在鼻梁上,接过信来拆了。
野鸭叫一阵的笑,安粟稻屯似的面孔上,仿佛被阳光照着了闪闪的在发亮。“真是!玛各,你听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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