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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作者将现实中的婚姻生活以及由此引发的矛盾、现实、痛苦等描写得淋漓尽致,深刻而细腻地阐述了婚姻的本质,同时也引发人们对新婚姻时代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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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新婚姻时代》是一部超现实主义的都市情感小说。讲述了一个开“等吧”的女人—黎果,辗转离奇的爱情经历。她知性优雅,充满魅力,可她的私人世界却是孤绝的。
爱情被现实捉弄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如何学会用爱的能力捉弄现实。
不热烈、焦灼,也不冷漠、凄寂,让内心保持恒温,静静地等候走来的那个人,才是适合自己的爱情。
一年前,她用一个男人的钱开了间“等吧”。这一年,她在橱窗外捡回了一个失业无靠的小伙子,从此他便成了对她忠心不二的服务生;她还结识了几位像余成一样兢兢业业铸造灵魂的新锐作家;她的身边也不乏像房产大亨方总那样身名显赫的爱慕者。
可只有黎果自己明白自己是谁。她曾经痴傻天真地爱过一个为功名而背信弃义的男人—高远,又寂寥麻木地维持过一段荒唐的“无证婚姻”,还毫无廉耻地充当了背叛者,转而成为一个为人所不齿的高官情妇。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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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笔名:那森
姓名:曹凌雁
资深媒体人,汽车杂志专题总监。业余作家,短篇小说、专栏及言论等多见于国内知名杂志。以往已完成四部长篇都市小说,一部营销类图书;其中短篇小说有《基因迷档》《凤凰绣》《根治痴情》《捕爱天使》等。长篇还有《首席进化史》《营销大爆炸》《别怕,去爱吧》《浪漫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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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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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第一章 刻骨铭心的,是恨吗
(一)发誓不再见
(二)那年她为爱逃走
(三)可曾指望等他回头
(四)爱在陌生城市搁浅
(五)谁是植物谁又是阳光
(六)零智商体的恋爱
(七)爱情或是陷阱
(八)情到浓时却转薄
第二章 日子究竟有何用
(九)哪一刻开始的勉强
(十)因爱成恨的样子
(十一)怨妇营的悲催鬼
(十二)可否请你看看那一双泪眼
(十三)分手是最后的消息
(十四)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十五)转身一瞬即萧条一生
(十六)我们说要去的地方我已去过
第三章 寻找遗失的美丽心情
(十七)错的时间,对的人
(十八)启封无期的嫁衣
(十九)婚礼不需要爱情捧场
(二十)手放开,谁来解我心结
(二十一)失去安全感的女人
(二十二)诱人的把戏
(二十三)“见习”情人
(二十四)情有多动人,亦有多伤人
第四章 感情要不要名分
(二十五)罪恶感和归属感
(二十六)有没有人拿来白头到老
(二十七)寂寞要耐,繁华要守
(二十八)爱在恨的哪一面
(二十九)谁是完美的傻瓜
(三十)何必在意那一点温存
(三十一)敢不敢为爱痴狂
(三十二)不曾苟且
(三十三)仍在伤口中幽居
(三十四)纯洁的天地,肮脏的灵魂
第五章 奢侈明亮的青春
(三十五)抛开一切,再决定要不要爱
(三十六)爱的面前,你如此软弱
(三十七)情太重,怎么弹指而过
(三十八)命运会不会转弯
(三十九)复杂面前,如何优雅
(四十)今生,只要你给的在乎
(四十一)辗转而看透
(四十二)落入窠臼
第六章 爱的疑难杂症
(四十三)殊途“何”归
(四十四)载不动太多悲哀
(四十五)沪上“偷情酒店”
(四十六)认真的喜欢,能留住谁
(四十七)十渡美景一渡离情
(四十八)爱到迷离却步
(四十九)徒有虚表的痴情
(五十)屡败屡恋的勇士吗
尾声 漂流在人海,被别人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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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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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刻骨铭心的,是恨吗
再次相遇
我是否还能
紧紧地,抱着你
(一)发誓不再见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一切都要让黎果心里感到无以言说的陌生。
五年了。
跟高远见面,是她曾经发誓再也不做的事,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第一时间坐上火车奔回来了。
他们两个在市中心这家商场一楼的小咖啡店里,面对面坐了两个多小时,什么实质内容都没说。这个商场比起黎果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样了,不知道重新装修过几次,从玻璃窗望出去的马路也拓宽了很多,新增的公交专用车道横亘在前,让她心里莫名地很不适应。
黎果用手指捏着汤匙,心猿意马地在咖啡杯里来回搅动,从头至尾也没有喝下一口。
面前的高远已经明显发福,说话也变得柔和、谦恭了很多。他的穿着变了一种风格,不再是原来的阳光休闲范儿,而是很考究的那种商务派。
他们没有互相打问“过得还好吧,个人问题怎么样”这类的话。似乎各有原因地害怕回答对方,所以都心照不宣地略过了那些本想知道的。
直到高远不经意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黎果才顺势说:“我们走吧?我还有点事……”
“哦,那也好,你在这儿待几天?”
“不一定吧!走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好,希望还能再见面,这两天我有空再给你电话,可以吗?”
“嗯,行。”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咖啡店,选择了最快速度能在对方视线内消失的方向离开。
其实,黎果转身走开后,很想回头看看,但她忍住了。过了没几分钟,她掏出手机,翻找另外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那个人是她和高远几年前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
幸好,她还存着这个号码。
“喂?是老汤吧?”
“黎果?哎哟!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好久不见了啊!”
“呵呵,是啊,我回石家庄来了。”
“是吗?啥时候到的?不走了吧?改天找你去!”
“待几天就走。”
“哎呀,还以为你回来不走了呢!是有事儿回来的?”
“嗯,有点事儿……”
寒暄的话都说尽,突然没话了。
她很想知道高远的近况,要不然也不会打这个电话。似乎老汤也猜出来黎果给他打电话的目的。这是朋友之间的默契,也是某种直觉的使然。
两人沉默片刻后,老汤直接问黎果:“给高远电话了吗?”
“嗯,我们见过面了……”
“哦?真的?”老汤有些意外,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也好,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太在意他了。”
“是他打电话给我的,问我是否可以帮忙介绍媒体。”
“这小子!想啥呢?找谁不行啊?偏偏找你帮忙,我看是有意的,没话说所以故意找理由吧,哈哈……”
老汤话里有话,说完大声笑起来。这让黎果有点小尴尬,她想掩饰,但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便支支吾吾地回应:“也许吧。”
“行了,你要明天不走,我约他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以前的事不提了,以后还是朋友最好了,你说呢?”
“再说吧,他的情况我也不了解,我们总见面不太好。”
“哪有那么多事儿啊!她老婆,就是张妍,唉,提她你肯定不高兴,她们也就那么回事,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高远也升官了,估计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老汤把高远的情况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全部说出了口。黎果听进耳朵里,虽然提前有过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隐隐被戳疼了内心。
“哦,他果然达成所愿了?”黎果故作淡漠地反问了一句,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当年,高远用背叛自己换来了今天的一切,而自己却还因为他一个简单的电话,傻乎乎地从另一个城市奔回来,她这又是何必呢?
见了面,也不过是不咸不淡地说几句言不由衷的话,然后,各自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事,假装轻松地转身离开,这有意义吗?
黎果突然觉得心情糟糕透了,她随便跟老汤又客气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她心想,现在就回去吧,在这里逗留多一秒,就会让自己多愚蠢一秒。
于是,她站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去哪儿,您?她没再犹豫地说,火车站。
途中,黎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是黎果吗?”
“是啊,你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专门跑来勾引人家的老公!”
尖刻的话完全出乎所料地劈头盖脸扔过来,让黎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后,才顷刻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一震,胸口的火气也突突地窜起来。
“你谁啊?!”她压着怒气,冲对方大声地质问。
“你管我是谁呢?我就问你,怎么还没死呢?你不是早就说为了高远投海自杀去了吗?现在没死又回来干什么?回来就回来呗,干吗还死皮赖脸地贴上来,你离了男人活不了是怎地……”
这女人连珠炮一样向她满嘴喷粪,话是越来越难听。这时,黎果才明白了,不用再问,她也听出来是谁了——张妍,高远的老婆,从她手里生生地把高远抢走的那个精明小女人,不可一世的官二代。
这回可真是冤家碰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先搞清楚,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好不好!”
“我问你是不是黎果?”
“是我,又怎样?你凭什么莫名其妙地打电话骂人啊?神经病啊你?”
“你以为你偷偷跟高远见面老娘不知道哇?他的手机我随时可以跟踪到,我亲眼看到你们一起从商场里走出来,你还敢不承认吗?你个贱货!天底下就高远一个男人啊?你怎么不去死呢?还回来干吗?”
“你闭嘴!先搞清楚好不好,是他约我见面的,你管不好自己男人,还跑出来咬人哪?疯了吧!都是捡我剩下的,你还当个宝啊?蠢货!”
黎果实在忍无可忍,被逼急了,破开嗓门跟对方对骂了起来,骂完便把手机挂掉了。
没想到,张妍还不停地打进来。黎果不想听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也自觉自己跟不上对方的调调,只好愤愤地拒接好几次。
清净了十几分钟,又有电话进来,黎果刚想再次拒接,可一看,是老汤。
“老汤,怎么了?”
“黎果,你跟高远见面的事儿,那娘们儿知道了!”
“嗯,我知道,她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黎果预感到这个女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所以强压着恼火,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这娘们儿也不知道哪门子邪性,她刚才给我电话,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骂了一通,说又是我跟你们牵的线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这人怎么这样啊?高远是怎么回事啊?她干吗给你打电话,凭什么骂你啊?”
“唉,你不知道,从高远跟你分手后,我老婆一直就不正眼看他们,这女人总觉得我们向着你,还有意撮合你跟高远似的。”
“这关你们什么事儿啊!别理她了,自当是疯狗算了!”
“呵呵,我倒没什么,就是你,别惹他们了,没法弄,唉!”
“嗯,我知道了。”
接完电话,黎果越想越窝火,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出租车到了火车站,黎果先去买了最早能离开的车票,然后独自坐在人流密集的候车室生闷气。越想越忍不下去,索性不去考虑那么多,便找了个最合适的泄愤出口。
“高远?”
“嗯……”
“你是男人吗?”
“……怎么了?”
“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跟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好吗?”
“到底咋了?”
“咋了?你自己去问她吧!”
说完,黎果直接关掉了手机。愤懑还未消散,眼泪却滴了下来。
从这一刻起,黎果才真正意识到,她、高远以及张妍,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还远远没有结束。她离开以后的几年时间里,高远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跟张妍安安稳稳地过起了日子。从张妍的过激行为里,黎果隐约感觉到了某种不安定的因素,或许,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平静。
而对黎果来说,高远的背叛,自己的出走,多年后的重逢,似乎是命运事先安排好的。高远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始终没有消失过,五年了,他们却又见面了。
这绝不是简简单单一场恋爱结束后,再次互相问候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究竟还会有多少事发生,黎果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凭直觉都能肯定,这个男人要再次走进她的生活,好多未知的事才刚刚开始。
失忆才能解脱吗?
她没能忘却
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二)那年她为爱逃走
火车上。
黎果把自己换到靠窗的位子,紧依着车窗,手里漫不经心地捧着一本书,似乎是有意要屏蔽周围的交谈和搭讪。
邻座的人仍然锲而不舍,分外主动热情。黎果惨淡地回应了一笑,把手机上的耳麦掏出来,塞住了双耳,低头佯装翻书。
手机里播放的是她反复听过很多遍的韩剧《浪漫满屋》的主题曲“命运”、插曲“I think I love
you”以及“晚来的爱情”。
音乐让黎果的心跳平稳了许多。翻开的书停留在某一页,一直未动——她看不下去。脑子里回想起很多往事,不分时间,不分先后,同时浮游而上,烦乱、无力。
此时此刻,她甘于孤单,甚至希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人,车厢、外面的风景,她一概不想关心。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悲伤的火车上,逃往没有爱和伤害的城市。
每次都是如此!
她很急切地只想立刻离开,像溃败的士兵,毫无勇气再停留到下一秒钟。
五年前,火车上。
黎果略显苍白的脸上,隐约还留存两行吹干了的泪痕。她一直面朝窗外,避免看到周围诧异的目光。
她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高远的背叛。她疯狂又愚蠢地跟所有认识的人,都哭诉了一遍这个事实,无论怎样迫于表达,激愤不甘,还是无能为力了。
高远再没有回家来,也再不接听她的电话。那个女人也不再天天打电话来骚扰她了,冷冰冰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无路可走,只有离开。
有谁说过,爱情的伤只有交给空间和时间来解决?
黎果想忘记这突如其来、已将她吞噬的痛。她不假思索地低价转卖了她和高远装修不久的婚房。事情很顺利,不到一周的时间,黎果便拿到了比原价低了近5万的房款,房子的过户手续也由中介公司的人帮忙全部搞定。
走前的准备工作,她做得异常迅疾,效率极高。和决心相比,任何繁杂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对于这种状态下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尽早结束更重要。
她辞掉了工作,自欺欺人地将她对那个家所有的留恋和不舍抹去。把她精心布置了三个多月、每个角落都充满对未来生活期许的家完全清空。
然后,毅然决然地,朝一个不熟悉的目的地出发了。
她倔强地告诉自己,要重新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对过往的一切失忆!
可是,她没想过,多年以后,再回忆起那个温暖的小窝,心里还在隐隐发疼。当时的她做这一切却异常冷漠,一点也不在乎。
她不在乎曾经花费多少日夜,监督装修公司的人干活儿;不在乎多少次细心地擦拭过每个角落;不在乎里面添满了自己用一月一月的工资,布置起来的家具和工艺装饰品;不在乎最爱的家马上会被别人占据;不在乎这个家曾给过她的浪漫和感动,会烟消云散;不在乎她曾经在这个家里,无数次憧憬过未来;不在乎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曾包裹着她的爱情、困顿、忧伤与满足;不在乎这样就把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一笔勾销……
她的行囊很轻,只有几本值得留下的书、一只毛绒小狗、新近的衣服和日用品、有过败笔的画稿,还有一部微单数码相机。
黎果自认为很清楚,在过去的三年时间,她失败了。
对于她来说,这个城市从此已经纯属是非之地了。在这里,她已经不能正常呼吸。放弃以前的种种,放弃爱过的人,是她唯一能做的。
不能算是绝望,但已经足够可以,让一个人做得如此无情、淡然,像个与此无关的外人。她坚信在这里的生活已经逝去,或者说只剩下空空的躯壳。
所以,她越发相信:一个人一生的大部分时间,不过都是把过往的自己从思想中一笔勾销罢了。
这次,她要遵循自己的“黎果法则”——失忆主义。
秦皇岛。火车站。
黎果背着行囊下了火车。
她把手机调到录音功能,举到嘴边,自言自语道:“到海边了,天气很好,已经闻到了海水的味道,对现在的我,生活在别处。所以,尽情享受每一秒吧!”
关闭录音,她朝着阳光走去,很潇洒的样子。
然而,谁都不会否认,余下的日子,她的心里总会充满丛丛荆棘。
还有那不知趋向、不怀好意的风,这不关季节的事,不关气候的事,只因为她需要用什么东西充实空白的内心,什么都可以,塞满它便是唯一目的!
她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生活。或许,她真的会好起来,一切不愉快的过往都会慢慢地远去,不愿提及的往事也终会忘记。
当然,那也只是如果可以。实际上,谁又能真正按照如果生活呢?
“各位旅客,您好。本车终点站,北京站到了……”
车厢里传来列车员温婉的报站声,把黎果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她把耳机摘下来收好,把手边的书放进背包,起身随人群走出了车厢。
在地下停车场等出租车的时候,黎果还在暗自嘲讽自己,她跑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纯粹是自找没趣,兴冲冲地找上门去接了一顿臭骂,这不是有点儿不知廉耻又是什么呢?高远那种犹犹豫豫的暧昧态度让她怎么也捉摸不透,既然如此,他干吗还要来招惹她?干吗还要表现得那么让人放心不下?
说到底,黎果还是怪自己没出息!就在她等了好久,盼了好久,终于说服自己,尝试重新接受另一个人,迫使自己忘记过去的时候,高远却又出现了。
这一出现,彻底打乱了她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况且,还有一件更加让她左右为难的事摆在眼前。她该如何继续去面对另一个男人?那可是一个把她从痛苦的深渊拉上来,对她百般千般的好,又给了她一个家,完完全全为她设计好未来的男人哪!
当一切都加快速度
而你却固执地
停滞一隅
(三)可曾指望等他回头
两天前,周末。
黎果一个人在家睡懒觉。中午饭点已过,她才磨磨蹭蹭地起床,不承想手机响了。
她想,一定是郝军打来的,他出差几天,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这个时候,不是他又能是谁呢?一定是催她起床吃东西。
黎果故意拖慢速度。下了床,从沙发的衣服堆里找到手机,一看,不是郝军,而是……是?一个并未保存名字,但却再熟悉不过的一串号码。
这是高远第二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距离阔别五年后第一次莫名地打来电话,也不过才两个多月吧。这次他又要说什么?
黎果手里握着手机,怔怔的,有些犹豫。
最终她还是没有坚持住,抬起头,深呼吸,然后按下接听。
“嗯……”
“黎果,是我,高远……你在干吗?”
“没干吗,刚起床。”
黎果将自己能用声音传达的冷静放大了好几倍,使劲儿攥着手机,坐在床沿上,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绷着,一点也不敢挪动。
“呵呵,你现在有认识北京的一些媒体么?咱们这儿有个见义勇为的代表,想邀请记者做一下采访。”高远尴尬地笑了一声,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么一个事由。
“啊?我也不认识其他媒体的记者,我的单位跟这方面也不对口啊。”
“哦,这样啊?那算了……”
又是沉默,黎果对高远这种有话不说,没事找事,却又不言其衷的态度有些恼火,故意没好气地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我洗漱去。”
“有……要是你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高远第二次这样问,上一次黎果觉得他只是随口一说,心里还顿生怨气,而这一次,她觉得高远是认真的,要不然不会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又来电话说这个。
她想立刻说出“好”,可就这一个字,却卡在她的嗓子眼儿,努力了多次才脱口而出。
他们五年不见,双方都有太多事情根本不了解,黎果又已经另投他怀,而高远也不可能跟以前的那些是是非非已经脱清干系。明摆着的现实!无论如何,他们都已不可能像个毫不在乎的单身汉一样,说干什么就能去干什么,说见面就可以见面。
黎果没说话,静静地思量了一会儿。
高远也没说话,静静地等她回答。
“我看看时间吧,如果可以我就回趟石家庄,顺便拜访一下多年不见的同事。”
或许,只有这样答复才能表达黎果此时的心态。
不过,她这样回答已经让高远非常高兴了。他语气立刻放松了许多,明显得意地说,“好啊!那你回来一定先联系我,我等你电话啊?”
“好吧。”
黎果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跑回了石家庄,可是见了面,两个人却并没有想象得那样热情拥抱,很自然地交谈,反而是各怀心事,不敢轻易探询。
结果,还让人家扣了一顶破坏婚姻、勾引有妇之夫的帽子。唉,那一刻本应情真意切,爱意绵绵的时光啊……
掏出钥匙打开郝军家的门。
房子的主人出差还没回来。黎果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不用虚伪地掩饰自己的心情,更不用花费脑筋编那些该死的谎话了。
说到黎果容身的这个家,她心里既有感激,又有难言的无奈。
郝军算是她的恩人。虽然不是英雄救美,也不是救死扶伤,但对于两年前的黎果来说,郝军给了她一个安定下来的理由,让她渐渐远离了伤痛。他是用一颗温暖的心靠近她冷若冰窟的心,渐渐将她暖热的好男人。
郝军,相貌平平,斯文气质,典型南方人的瘦小身板,一副无色细框眼镜过滤不掉他认真执着的目光。
谁都会说,黎果遇到郝军是多么幸运的事!可是有些幸运遇到爱情,便会显得无力而苍白。
时光悠然无形。
黎果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愈合了心底那处被施了魔咒的伤口。那段日子里,无论是尘埃、庞大的水泥建筑、忙碌的人群、迷宫一样的城市,都与她毫无瓜葛。她被钉在某种固定节奏里,吃、睡、行走……
她可以对任何景象都熟视无睹,不去计较日历究竟翻了多少页,未来到底在什么方向。仿佛她就是独自逍遥的萨琳娜,尽管要消化掺杂在习惯里的忧伤、阴郁、焦虑与惶惑。
直到她辗转来到北京。
她累了,想停下来。于是,她从旧记事本里盲目地寻找在北京相关的人。郝军便是唯一可以联系到的那一位。
黎果的大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非正常运转阶段,六神无主,所以任何朋友的建议她都会尝试听取。她仿佛随波逐流的浮萍,在半路被任意固定的物体截住,便不分理由的停止游荡。
郝军是一家IT企业的策划文案,跟黎果认识也有几个年头,以前只不过因工作关系有过邮件和电话的来往。当时黎果在石家庄的电视台工作,郝军在北京。郝军所在公司的新产品到河北做宣传,所以跟黎果保持了一段工作上的联系。
这次黎果突然的联系,郝军并没有表现出默然的态度,而是愿意帮她在北京推荐一份工作,甚至还很热情地帮她在附近找到了一间出租房——不足30平米的合租卧室。
尽管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尽管这份工作也算不上稳定,但毕竟让黎果重新找到了立足点,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刚开始的一段日子,郝军被黎果视为救命之草,有种超越正常关系的依赖。有什么事都会问他,听他的建议。也正因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质变。
人生,本就是一场散不了的游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我们都在身不由己地继续着,也必须要继续下去。
决定这种质变的某天,就发生在两个月前——也正是高远第一次打电话来的一天。
黎果用工作打发了一整天的时间,回到家,煮了一大碗打卤面吞下肚。然后冲了杯茶,打开电视,开始斜倚在沙发里养神。
她迷迷瞪瞪地小睡了一会儿,忽然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的,高远!竟然是他,这串删除过的号码,时隔多年重新又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让她非常意外,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喂?”
“黎果,是我……”
“嗯。”
“你在哪儿?”
高远的语气听起来不缓不慢,跟她一样故作镇静。
“你有事吗?”
“没,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
“哦……有时间可以见面聊吗?”
她听得出来,高远一定心里憋着什么话,但处于某种自尊没有吐露。
“见面?开玩笑吧?她呢?”
黎果阴阳怪气地提高了声调,冷笑了一声。
“其实也没什么,你好我就放心了。那我先挂了,回头再联系。”
高远自知无趣,悻悻地挂掉了电话。
事实上,此时此刻,黎果已经泪流满面,胸中隐藏已久的委屈、不公和情绪压抑马上就要冲垮心理的防线,一溃千里。
是啊!当时绝情离开再没回头的高远,时隔这么久终于还是主动打来了电话。他什么也没说,但这个电话已经能证明一切!
黎果来不及猜想高远是因为愧疚难抑,还是与张妍的情事受到了挫败,无论什么原因,他终归还是回头来找她了。
黎果默默抽泣、哽咽,竟然感觉嗓子里冒出一股腥咸的味道,跟血一样。似乎是凝结在心头的一块脓血被某股力量冲散,终于痛快了!
第二天,天气很阴,有浓雾。黎果一夜时哭时睡,早上醒来便觉得头疼欲裂,她病了,而且还有些发烧。
她裹了件厚衣服,下楼到社区的药店里买了些药,回来吃完药继续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临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浑身疼痛,头脑发昏,加上所有的往事都跟恶魔一样撕扯嗓音,争先恐后地抢奔回来。以往她很擅长的遗忘神功已经不知不觉地被一招封了穴。
黎果非常难受,因为失忆主义辅佐而练就的麻木神经一下子敏感到了极点。她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被遗弃在路边的孤儿,来来往往的人都那么陌生、冷漠,任何自我规劝的想法都不能奏效了,坚强变得异常艰难,现实的真相愈加强烈地昭示着她目前的无助和孤单。
她意识到自己内心那忘乎所以的欲望又强大起来,想把她一次性剿灭。
黎果仍旧渴望曾经体验过的幸福,渴望有人疼,有人关怀、照顾,渴望有个肩膀可以靠着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空旷的心再也不能通过暴饮暴食来填满。都说香甜的食物可以让身体分泌幸福的液体,所以她很多次都尝试过肆意地往肚子里填满美味的食物,试图把心里的空隙和阴影也一并填满。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一种原始而悲壮的满足错觉。
下午三点,黎果拨通了郝军的电话。
“你在干吗?”
“呵呵,周末无聊出来找哥们儿喝酒了,你呢?”
“我病了,在家。”
“病了?怎么了?感冒吗?”
“嗯,你能来陪我吗?”
“好,你等会儿,我打声招呼就过去。”
其实对于郝军来说,这是机会。在他的心里早就把黎果锁定成了未来的妻子,但是知道她状态不佳,所以计划给她时间,而自己则在努力快速地为将来准备着一切——他贷款买了房子,离开了原来虽稳定但薪酬待遇却难有大起色的企业,跳槽到了另一家开发网络游戏的公司,薪资高了挑战性也增加了,但为了谋划的未来,他很乐意。
爱情飞了
我们却像是
丢了宝贵的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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