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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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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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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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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是她吗?
脑海里映现的都是她一颦一笑的美好模样。那一场万众瞩目的舞会,她在他的牵引下跳得极为出色,如一只来不及开屏就已经夺走所有人目光的孔雀一般,离他这么近,又那么远。
阿宝……阿宝……
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滴下来。身体也因为强烈的运动而消耗越来越多的体力。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平息对阿宝的爱,可她回来了。两年之后,她终究还是一个人回来了。
王学斌的双眸被浓浓的情欲覆盖着。
身下被压着的女子一直配合地发出娇吟的喘息声。瀑布一样的长发散乱在白皙如玉的两肩。陌生而美好的胴体被放大,带着火山熔岩一般滚烫的热度,直直地炙烤着王学斌的身心。
目光游移过身下女子的脸,王学斌有一瞬间怔愣。阿宝的头发没有这么长,她的头发是健康的深黑色,从来不曾挑染过。
他的阿宝……哦不对,阿宝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可阿宝不会这么放浪热情的。他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阿宝缩在他的怀里,双颊烧得通红的样子。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那样簌簌地掉个不停。
他吻着她的发,深怕会弄疼她似的。
王学斌像是顿时清醒了几分,急速脱离身下女子的身体。单手撑在床上认真地喘着气。
“你是谁?!”他倒不记得自己从前有见过这样放浪不羁的女人。身后一直被紧锁着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妻子李佳怡,还有她的高中同学兼名律师欧阳盼震惊错愕地看过来。
1
王学斌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李佳怡也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两年前,不就是贪着她性格的温软妥帖还有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良好教养所以才把她娶进门的吗?他也说不上对她的感觉。作为丽泰集团的总经理,他的婚姻大事被父母长辈列为家族的头等大事。他三十岁一到,一个叫做“相亲”的玩意开始一场接着一场。他马不停蹄地赶赴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直到遇上她。
和之前遇到过的相亲对象截然不同。别的女子身上的庸俗的脂粉气浓烈无比,还总是把自己的脸折腾成一张可以媲美恐怖片的大花脸。她倒安安分分,如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猫咪,缩在大红色的沙发椅上,素面朝天,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然美。
他还记得最初打招呼的时候,她抬眸的时候双眼的怯弱还有紧张。她眼中的神情有点像那个人。他失神了三秒钟,然后玩味地笑了笑,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摆在眼前的无辜的餐巾。就这样对她留下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
后来,王学斌主动约会了几次,把恋人该走的过程都通通演练了一遍。他只记得结婚前一个晚上,李佳怡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真的是她”的时候,他立刻开怀地一笑:“是的,就是你,你逃不掉了。”
最后,把一枚闪着璀璨光芒的钻戒套到李佳怡的无名指上,她才终于暖暖一笑,扑入他的怀中。
像是一场微电影在脑海里飞速转了一圈。可电影才播放到一半就被显示胶带坏了无法再继续。
此刻,王学斌冷静地听完李佳怡的一番协议离婚的话,她的怀抱中还有他们共同的一对孩子。是双胞胎,一男一女,龙凤呈祥。
可李佳怡强硬地说了,这一对儿女她都要带走。
“李佳怡,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王学斌失神地拉住她的手臂,却被她轻易地挣脱开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教你这样做?”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李佳怡低着头,王学斌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你,都是你,只能是你……”她的声音已经变回平常的样子。没有刚刚争执时的尖锐和愤怒,如平缓的溪水静默地流淌,碎了一河流的阳光,充沛而耀眼。可她神经质般地絮叨,却让王学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女人,到底还是要带着强烈的恨意离他而去。
王学斌颓然地放下手。
就连挽留的话,他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王学斌,我们法庭上见!”明明,李佳怡故意顿住脚步,像是在心里期盼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可没有,她什么都没有等到。想到他对那个女人笑得温暖幸福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撕碎自己刚刚还软弱的一颗心。
欧阳盼说得对,她就是心肠太软。既然男人都已经变心了,无论她用什么法子都无法留住他的。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从这个负心汉手中夺走属于自己的孩子,还有财产……她不为此刻的自己着想,也要为将来的自己着想。
可是,不能再留在他身边,得到了一切又有什么用?
痛苦地咬着下嘴唇,王学斌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李佳怡悄无声息地就把自己的嘴唇咬破的样子。
李佳怡重重地关上门。世界再一次恢复一片安静。王学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抿了一口,便被烫得几乎握不住水杯。
从前,都是李佳怡细心地给他调好一切的饮品,从来都不用他操心。她熟悉他的口味还有所有习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便是“习惯”。王学斌知道,失去了李佳怡,他很难再找到一个如此习惯自己的女人作妻子。
偌大的豪华宅邸,终究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2
那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文家宝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退。王学斌一错愕,便失神地愣在原地。明知道,这个笑容不是给他的,是给文家宝刚刚一直在忙着抚弄的小猫咪的。
可是,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总经理……哦,学斌!”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已不是她的上司,可还是改不了口。
王学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角弯起笑了笑。
文家宝自从两年前就从丽泰集团辞职了。丈夫杨景在大街上被小混混用短刀刺死,而她自己则在极大的悲伤情绪感染下流产了。没有人知道文家宝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
而她肚子里流产掉的孩子,是他王学斌的。
可他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而去。
王学斌当时想过很多很多的理由留住她。可文家宝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非走不可。她决绝地转身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崩地裂,什么叫做伤心欲绝。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直到两个月前,文家宝一个人回来G市。
而王学斌,因为从来没有放弃过暗地里找寻她的消息,所以他是第一个知道她回来的人。
文家宝还是一个人,在一家私营企业当财务会计。家里开始养越来越多的小动物。周末放假的时候更会去附近的公园给一些流浪的猫狗喂食。王学斌也只有在这样一个时间,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李佳怡后悔了。
新买的车子才被她开上马路十分钟就和一辆自行车撞上了。连欧阳盼特意给她找来的几个单身优质男的约会都要推掉了,她还特意跑去理发店弄了一个大波浪,她感觉丑死了。
等拖车公司来把车子拖走的时候,便看到王学斌还有文家宝从对面马路的星巴克里走出来。
阳光有点刺眼。
“喂,美女!”那几个染着黄头发红头发的青年叼着一根烟走到她的身边,自然而然地跟她搭讪起来。李佳怡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沉默地转过身不说话,却更好地激起了那几个痞子的兴趣。“喂,害羞什么啊?你的车子怎么了?要不要我们给你动动手?”他们夸张地哈哈大笑。
“老公,我踩了刹车怎么车子还在动啊?”李佳怡却慌了神,想起当初自己初学驾车时候的手忙脚乱。
“老婆,你踩的是油门,刹车是另外一边!另外一边!”她更记得王学斌连忙抓着车门扶手的窘迫模样。
“佳怡!发生什么事了?”回过神来,竟看到王学斌和文家宝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那几个痞子看到他们互相是认识的,哼了一声,最后讪讪地走掉了。王学斌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反应迟钝的李佳怡。
然后,目光掉转,看到她新买的车子竟然是最容易弄脏的白色。
那是王学斌最喜欢的颜色。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像是想起了从前的什么事情一样,难以平复。
“谢谢。”该死的,曾经无比亲密的两个人此刻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那样。李佳怡心里不好受,王学斌的心里也不好受。
看着王学斌和文家宝离开的背影,李佳怡拨通了欧阳盼的手机:“欧阳盼,不要再给我介绍单身男人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流转的眼波忽地熄灭,“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其他男人。”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关心她的。”事后,阿宝的一句话轻易就戳中了王学斌的心脏。
可这句话,却让王学斌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3
看到父母出现在自己家中,王学斌的脸上现出几分错愕。
两位老人自从孩子长大成人可以接管家族生意以后便履行自己年轻时定下的梦想——环游世界。通常王学斌要想见到他们一面都要通过互联网。可眼下,因为自己和李佳怡的事情害得两老匆忙赶了回来,他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学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报纸总是习惯性地夸大和扭曲事实的真相,可明知如此,大部分读到报道的人还是选择相信。“你说说,我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老人气得脸色发青,要不是用人及时递过去一杯茶,她也许会继续破口大骂。
而沉默良久的父亲王之书也悠悠地开了口:“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家事而害得公司的股价跌了多少个百分点?你知道因为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害得亲家母那边多伤心多难堪?你知道……”
王学斌像个千古罪人一样站在父母的面前,沉默地看着他们一言一语地训斥自己。
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这两年,两老都一直很满意李佳怡。她温柔贤淑,不仅心细如尘,就连家务厨艺也十分精通。一双巧手可以烹饪上百种菜式。个性是温婉的沉静的,不喜打扮,可别有一番味道,总会讨得老人家的欢喜。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回去丽泰了。我把你大哥从美国总部调回来了。”王之书最后总结陈词,“除非你把佳怡给追回来。”拍板,定案,就这样糊里糊涂被判了刑。老人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这个媳妇儿丢了,那么他总经理的位置也就永远都丢了。
不知为何,总是喜欢在家中吃饭的两位老人今晚却坚持要到外面的酒楼去吃饭。王学斌心下疑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驱车载着他们去指定的酒楼。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早已有一个娉婷的身影安然端坐。看到王学斌,李佳怡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爸,妈。”即使两个人对簿公堂的日期越来越近,可王学斌看这场面就知道私底下李佳怡还会和自己的父母见面吃饭。
她越过他,亲自为两位老人斟茶倒水。
明明他就在这里,明明他也是可以感受到她若有似无飘忽而来的目光。可硬是把他当作一丝空气对待。四个人的包房,却只听见三个人的说话声。
其实李佳怡今天化了妆。淡淡的妆容,不仅把她近日来睡眠不足的憔悴给掩盖了下去,还很好地突出她本就清秀文静的一张脸。她不动声色,也没有期望他会认真看。
可,王学斌终究还是看到了。他的目光便被精心打扮过的李佳怡吸引了过去。失神了一会儿,才尴尬地把目光掉转。她怎么想起要打扮了?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从心底深处蔓延而来。
“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
王母想出言阻止,可王学斌已经眼疾手快地拉开包房门逃了出去。
看到阿宝从隔壁包房走出来的时候,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阿宝好像被灌醉了,两边脸颊绽放着大朵大朵的红霞。她按着胸口,一副想吐的样子。王学斌立刻拉过她纤细的手腕把她送去卫生间。
嗷!阿宝一张嘴就吐得昏天黑地。小小的卫生间立刻涌起酸臭无比的气味。
“阿宝,你好点没?”
“学斌,谢谢你。”接过他递来的几张面巾纸,她擦了擦吐得有点狼狈的嘴。半身镜前的阿宝不复平日的美丽。她忽然自嘲地冲着镜子中的自己惨然一笑。连补妆的气力都没有了,待会儿这个鬼样子回去包房一定会被上级斥责一番的吧。
“吐过就没事了,老板还在等我呢。”阿宝越过王学斌就想走出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却被王学斌用右手狠狠地按住。剩下的左手,他用来圈住阿宝的脖子。脑袋埋在女生雪白的颈窝上,王学斌激动得似拥住一件宝物。“王学斌。”声音拔高一度,阿宝战栗着叫着他的名字。
“阿宝,不要回去,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王学斌痛苦地说,“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总把我当作是路人那样客气而陌生?”
他们明明,早在两年前就发生过无比亲密的关系!
阿宝被他的话震住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她累得没有一丝气力去反驳或者挣扎。
时间静默地流过他们彼此的身体,悄无声息。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李佳怡掩着嘴站在外面。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4
到底还是正式办妥了离婚手续。
法官毫不意外地把两个孩子都判给了李佳怡。
“打官司的话,我们的胜率是百分之九十五!”当初,欧阳盼就信誓旦旦地保证过。
这不,终于一一如他所想地实现了。
从法院离开,王学斌好像比之前更瘦了一些。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明明已经走得很远,却还是回过头来,看着李佳怡。
今天的李佳怡不仅化了妆,还穿了一双水钻蓝的高跟鞋。
“老公,我以后不穿高跟鞋行吗?”那时候她总嫌弃自己是扁平足,不能穿美丽的鞋子。“好,只要老婆喜欢就可以了。”而王学斌,则从不介意她穿什么鞋子。只要她走路舒服便可。
“小心!”
李佳怡的心咚咚地跳着。王学斌不知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看到自己走路不稳险些跌倒,他想也没想就推开围观的记者,一下子便抓住李佳怡的胳膊。
李佳怡的身上还喷了香水。第五大道浓郁的香味钻进鼻腔,王学斌感觉自己的脸一阵发热。
“小宝和小绿……以后就拜托你了。”说完,王学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佳怡,怎么不出声呢?是因为太开心吗?哈哈哈,我都说过,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当你的军师,你就一定可以拿走属于你的东西。”
在车上,欧阳盼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刚刚和王学斌挨得很近的情景还在脑海里回旋。心怦怦直跳。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惦记那个离她而去的男人?
丽泰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王学斌四分之一的私人财产,每个月充足的赡养费,还有那一对可爱的孩子,都只会属于她李佳怡一个人。
可为什么,她不仅没有所谓的开心,心情反而越来越低沉?
她想,她应该恨王学斌的。像所有的正房都憎恨小三还有不忠的丈夫一样。她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去出车祸,去上演一切狗血的剧情。可究其最初,从她得知王学斌竟然背着她喜欢上别的女人的那一刻,她心里想的不是所谓的狗血报复,而是,单纯地希望王学斌没有发现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还有,王学斌不要和她离婚。
她只是个平凡而普通的小女人,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那些狗血的报复情节电视上看过就算了,可生活不是电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当然,别人也可以认为李佳怡胆小怕事。她只是想一直留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身边,这有错吗?
可欧阳盼并不这么认为。作为认识李佳怡八年的同学,几次见面他便已经发觉她的不对劲。多番套话才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一遍。他见不得李佳怡被欺负,于是向她提出了一系列的报复计划。安排其他女人和他上床,然后她“捉奸在床”,提出离婚得到合理赔偿。
可现在,李佳怡后悔了。如果一切都没有戳穿,即使王学斌的心离得越来越远,但最起码,他还在自己身边。伸手就可以抱住,还可以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还可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去照顾他,爱护他。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虽然过去了几天,可李佳怡还是不能适应自己的身份陡然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眼睁睁地看着发白的天花板,再也无法入睡。
她的心情是焦躁难安的。她搬回去母亲那边住,家里面除了父母以外还有大哥大嫂一家子人,她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一样。不知怎的,下了楼,拦截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竟在潜意识里还想回去那个家看一看。
出租车绕了半个G市才来到王学斌的家。给过车钱,像以往那样要回家先要爬过长长的一段坡路。她走得很慢,可再慢也还是走到了门口。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提着垃圾袋的用人一看到李佳怡便欢喜地叫了出来。
“学斌……王先生在家吗?”李佳怡迫切地找到一个借口,“我有东西留在这里了,回来取一下。”
“先生在卧房睡觉。”
是的,王学斌的父亲把他的大权给削了,他现在每天都闲得要命。李佳怡曾经还在他面前微笑着打趣道他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忙碌,不再早出晚归,可以多陪陪她说话和跳舞……现在,她终于看到他清闲下来,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王学斌果然还在睡觉。他眉心皱起一个明显的小山川,似退化成一个满腹心事的忧郁少年。李佳怡静默地坐在床沿,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沉睡的面容。抬起手指的时候她也有几分诧异,微凉的指尖落在他俊逸的眉毛上,小心而谨慎地抚过。
她知道,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这样看他了。难过像潮水一般冒着白色的气泡涌上来,覆盖着她单薄的身体。
以往的记忆占满脑海。
“老公,别赖床了,今天你答应要和我去爬山的!”
“老婆,再睡一会儿!十分钟!五分钟!”
“起来!赖床鬼……”
然后,王学斌却悠悠地醒了过来:“老……”“婆”字没有说出口。因为一切已经今非昔比。
看到眼前的人,他也微微诧异起来。然后迅速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李佳怡这才察觉刚刚的失态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尴尬地别过脸,努力稳住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以更无情一些。
“我,只是回来拿走我的一些东西。”
这个屋子里已经没有属于她的东西了。她把一切无用的东西都拿走了,却唯独拿不走他——王学斌。
“好,你请便。”王学斌随意套了一件衣服便走出房间。
不是这样的,李佳怡心里想着也许他们应该可以说多几句话的。
可下一秒她就嘲笑起自己来。她怎么还会奢望王学斌多看自己一眼?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去找别的女人,而且又是她害得他变成今日的这般模样。
“佳怡……”那个人的脚步却在门口顿住。李佳怡忍不住全身颤抖,“对不起。祝福你找到真正的幸福。”
5
今天是杨景的死忌。
阿宝早早地就跟公司请了假,天还没亮就起身梳洗打扮,然后去楼下的花店买新鲜的水仙花,捎着花便步履沉重地走去公交车站。
很多时候,阿宝都会认为杨景还在自己身边。有时候,她好像看到他亲热地叫着自己“老婆”的样子。又或者,她好像看到他牵着自己跳一支又一支的舞。但更多的时候,往往都是她伸手去抓,却只能触到一缕看不见的空气。
不仅自己的父母,就连杨景的父母都叫她去重新认识一个好的男孩子然后开始一段新生活,认识多年的闺密也在努力地帮她物色优秀的出众的男生。她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带着对意外中不幸去世的丈夫的思念,还有家中越来越多的小动物,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因为时间尚早,公交车站只有三两个人。王学斌还是像以往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其实阿宝知道,除了杨景以外,眼前的男人也许是唯一一个还肯停在原地等她转身的那个人。
“去哪里?我开车载你过去。”
“好啊。”原以为阿宝会拒绝自己的好意。所以这一声脱口而出的“好啊”传达到耳膜的时候,王学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他也是记得今天这个日子的。两年前的今天,就是阿宝狠心离他而去的日子。
之后的一路,两个人竟然在沉闷的车厢里有说有笑。王学斌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开朗话多的阿宝。他打从心底里感觉这一天也许是一个转折点。从墓园出来已经是中午,王学斌理所当然地邀请阿宝和他一起共进午餐。
阿宝仍然没有拒绝。
王学斌感觉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深爱很久的阿宝不再对他疏离而客气。她会和他聊最近看的几部感觉不错的电影,和她谈论G市变幻莫测的天气,更会耐心地和他介绍家中每只小动物以及她特意取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王学斌要了一瓶87年的红酒。他们碰杯,阿宝的脸上洋溢着曾经亲眼见到过的光彩。
“不如我们去跳舞吧!”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还在怔忪错愕的王学斌的手臂。一曲缓慢的华尔兹,曲调悠扬清雅。
忽然,王学斌像是明白了什么。
今天是杨景的死忌,难不成阿宝是把他当成杨景来对待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王学斌只是下意识地抿紧苍白的唇。替身就替身吧,根本没所谓。只要阿宝能理睬自己,就算是一辈子都把他当成杨景的替身……也是可以的。
他一直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到阿宝的情景。
王学斌当丽泰的总经理时一向就不主张加班制度。他宁愿其他同事都把工作带回家去做。可自己却总是最晚离开丽泰的那个人。那一晚如往常一样,加班完毕以后已经接近十点,可当他推门而出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还有灯光。
竟然还有人比他更热爱加班?
然后,他便看到了阿宝。也许那一晚的阿宝也被加班这样的工作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不容易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她伸了个懒腰。明亮的大厅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便心血来潮地在电脑里找到一首轻音乐,然后合着音乐跳起舞来。
后来,王学斌只记得把当时的自己看痴了。音乐声终止,他神经质一样地鼓起掌来。
阿宝便受宠若惊地把目光投向他……
回过神,王学斌还是感觉不真实。记忆还有现实,都一样不真实。
阿宝的脑袋悄悄地埋在王学斌的肩窝上。王学斌把自己的手指抚上她柔软顺滑的秀发。这一刻太难得了。他真想就此深深睡去,永不醒来。
“学斌,对不起。”
良久,却听到阿宝内心深处的一声道歉。
阿宝这是怎么了?
“我今天把你当作是杨景了。”他早就知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怀抱中的女生竭力地忍住哆嗦不已的身体,“学斌,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爱上你的。”
6
今天保姆有事请假,李佳怡亲自带着两个小孩去小公园玩。
他们的一对孩子,儿子叫做小宝,女儿叫做小绿。当初诞下一对龙凤胎,王学斌负责男孩的名字,而她负责女孩的名字。因为她喜欢绿色,所以便让女儿叫小绿。自从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以后,李佳怡才恍然大悟孩子出生的时候王学斌急于把儿子取名为小宝的原因。
阿宝……小宝……
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现在想来,真是有够讽刺的。
接到小酒馆老板电话的时候,李佳怡刚刚把两个孩子带回家立。她刚从浴室出来便听到电话没完没了地振动。一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她就忙不迭地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学斌!”
出租车赶到那家小酒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散落两肩的长发还是湿漉漉的。风一吹便感觉周身寒气直窜。王学斌早就喝得烂醉如泥。此刻正趴在一张圆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李佳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王学斌。
她认识的王学斌,优秀、精明、体贴,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脑海中蓦地闪过一张女人的脸。
李佳怡虚弱地心想,如果文家宝没有出现过,那么她和王学斌会不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是,已经没有所谓的“如果”了。
“小姐,我们要打烊了,请你把这位先生带走吧。”酒馆老板说王学斌已经醉倒了很久,却怎么叫唤都不省人事。迫于无奈只好翻出他的手机把手机联系人上设置为“老婆”的人叫了过来。
老婆……听到老板这么说,李佳怡愕然地看着被酒精烧得脸颊绯红的王学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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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还是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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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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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不是说过我不认识……”
“媳妇儿!是我啊!”啊!是王学斌的妈妈,“学斌出事了!你快来市人民医院……”
她并不是真的想他出事的。
她只是想惩罚一下他而已!拿走他的钱包害他不能埋单。她怎么会想到,她离开之后王学斌发酒疯和酒馆的老板还有他的员工发生了争执,然后他竟被那几个人打得半死。
她不该走的!她不该离开他的!
小宝和小绿扑到伤痕累累的爸爸面前,哭得大声而狼狈。看到一对儿女也这样,李佳怡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走到王学斌的面前,想起以往无数个日子,她都是安静地看着他沉睡如玉的面容,然后会微微地笑出来。眼下,她当然笑不出来。
她捧起他冰凉的手,小心地放到自己的左边脸上。
好像在试图感受当初他给过自己的温暖一样。
“学斌,你要平安渡过这一关。”
“我,还有小宝小绿,都在等你醒过来。”有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掉落下来,无声无息地滑过王学斌的掌心。
李佳怡没有发觉,王学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王学斌虽然一直昏迷,可意识还是残存的。他听到李佳怡为自己哭得呼天抢地,还有那一对宝贝儿女,跟着妈妈一起哭得那么难过。他想睁开眼睛,却总是使不上力气。他于是就想起两年前,杨景出事,他赶到现场去的时候,阿宝抱着杨景的身体哭得多么凄苦哀伤。
这样想来,杨景是幸福的。
而他王学斌,也是幸福的。起码,还有一个女人肯毫无仪态地为他大哭一场。
王学斌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儿女都被保姆接走了。可李佳怡还在这里,没吃没喝,一直衣不解带地陪在他身边。
此刻,她安安静静地睡着。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她那样,伸出手,碰了碰她瘦得见骨的肩膀。她睡着的时候极美。而他竟然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留意过,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还没开窍的样子。
7
半年后。
“欧阳盼,你说这半年王学斌以每天两条短信息的频率骚扰我,这代表什么?”
“欧阳盼,我的生日他竟然记得!他不仅记得还特意买了一份很贵重的礼物给我!这代表什么?”
“欧阳盼,你说说看……”
“行了行了!”欧阳盼终于忍无可忍,把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往外一推。李佳怡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你不就是希望我说,‘王学斌有意重新追求你’这句话吗?”
是的,李佳怡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这个愿望,会现实吗?
现在的李佳怡,会化很精致的妆容,脚踩十三厘米的高跟鞋也能很好地走路,褐色的长发烫了一个蓬蓬的大波浪。别人不说,还都以为她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谁,让她变成今天这般出众美好。
“欧阳盼,半年前你帮我离了婚,现在,你也同样会帮我的,对不对?”
王学斌一早就看到了她。
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却不惹人生厌。李佳怡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印度利西亚妇女,戴着头巾坐在角落里,一看就知道是欲盖弥彰。有打扮妖娆的女子捧着酒到王学斌跟前搭讪,三言两语就把酒杯推到王学斌的面前。
这样的场景有点熟悉。王学斌莞尔。半年前,李佳怡就是这样害他上演了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
难道,她又要故技重施?
王学斌不动声息地接过那陌生女人递过来的酒,一口接一口,淡定地喝着。
他忽然想起阿宝离开前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有一个女人比世间任何女人都值得他去珍惜。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李佳怡。
于是,他从头开始,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重新认识她,待她如普通朋友那般。渐渐地,他终于明白,他是真的恋上了她……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王学斌却还想要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装作喝得烂醉,被那个美女半扶半推地带去酒店开房。可一推开门,把高大的他重重地掼倒在床上以后,美女却施施然离开了。王学斌正郁闷之际,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第五大道的香水味从后面钻入鼻腔。
正是李佳怡用惯的那种味道。
“你想重新用法律手段把他绑住,那就故技重施。”还记得欧阳盼出主意的时候一脸笑得奸,“不过,这次主角要换作是你。”
“强了他!然后你们复婚!”
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不知怎的,王学斌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
他愿意好好享受一次。
一、赌约
顾阳有一双漂亮得不像个男人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控着刀叉解决蓝莓慕斯时,像手术台上做手术的医生多过正在吃东西的大律师。
漂亮精致的甜点被他干净利落地切成小块,再慢条斯理地吃干抹净,竟不留一丝痕迹。陈安安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优雅的吃相,却是怎么看怎么凶残狡诈。
就和他这人一样。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顾阳抬起眼,温和地笑着问,“敢不敢跟我赌?”
“有什么不敢的,你从小和我打赌赢过几次?”陈安安轻蔑地冲他冷笑道,“不过我要加赌注,如果我赢了,你把你妹妹那个什么慈善基金的理事席位让给我。”
顾阳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道:“安安,我记得你一向对慈善事业兴趣不大。”
“啰唆!就说你赌不赌吧!”
“赌。”他笑了,“但是,我同样也要加码。”
“你说。”
“陪我一晚怎么样?”顾大律师换下了他招牌式的温和微笑,神色温柔地倾身过来,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输了,与我一夜春宵。”
陈安安实在很想拿起手边的餐叉在他脸上划个几道,可他这副皮相引得城中多少女人倾心疯狂,她不敢,只好狠狠地用眼睛瞪他。
顾阳笑得愉悦极了,简直如沐春风,还伸手将她的那份草莓慕斯拖了过去。
一个大男人不知怎的就那么爱吃甜食,还怎么吃都不胖,陈安安讨厌死这个家伙了!
午休时间结束,陈安安回到楼上办公室,秘书跟进来,抱了一大堆的文件要她签,陈安安心里浮躁,文件过起来格外慢,好不容易签完了,秘书又送进来一份:“梁小姐的助理刚刚传真来的紧急文件,财务部那边已经提前备好了支票,只等您签字,钱就能立刻转过去了。”
陈安安抬手就把几页纸扬了一地。
秘书忙蹲下来捡,口里低声劝她:“只不过走个账罢了,等到年末的时候,还是会从梁小姐的分红里面扣掉的。”
梁氏现在仍是梁飞凡挂名总裁,他的两子一女——梁越、顾阳、梁星各持有价值不菲的股份,梁星投入慈善事业的那点钱比起年末她那份分红来说,实在如九牛一毛。为梁氏正面形象作出了贡献,花的又是梁三小姐自己的钱,秘书不明白总经理为什么要生气。
可她也不敢再劝,陈安安做事的时候刻苦耐劳,发起大小姐脾气来也是刻不容缓的。梁星是总裁最疼爱的小女儿没错,陈安安的爹可是传说中的陈遇白——当年梁氏六少叱咤风云之时,以老大梁飞凡为首不假,但所有人都知道腹黑三少陈遇白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他伸手一扶眼镜,整座G市都要风云失色。看陈安安就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刚刚毕业,短短几年一路拼到梁氏总经理的位置,梁氏六少各有子女,只有这一个在商场锋芒毕露,可见遗传基因有多么强大。
秘书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出去,陈安安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仍觉得心里不爽,站在落地窗前看蓝天白云平复心情。
她忍不住给李慕打了一个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风声,李慕说他刚才在追踪一只怀孕的受伤母豹。
陈安安望着自己触目所见林立的高楼,与脚底下大街上的车流,心中止不住地惆怅起来。远远的,李慕的同伴在电话那头叫他,陈安安连忙说:“你去忙吧。注意安全啊。”
李慕应了一声,却没有挂断电话,反而道问:“你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又和顾阳打了什么奇怪的赌?”父辈是异姓兄弟一同打拼江山,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陈安安和顾阳见面就斗嘴吵架,打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赌,李慕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的声音从千万里之外的非洲大草原传来,却如同人在身侧一般……何止在身侧,简直是在心头。
陈安安浮躁的心平静了许多,听着他那头传来的草原风声,轻声问他:“李慕,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慕说摄影展在下个月举行,他一定会在那之前赶回来。
“我等你回来。”陈安安觉得身体变轻了,心轻飘飘的,很愉悦。挂了电话后,她给顾阳发短信,告诉那家伙李慕下个月之前就会回来,他一回来赌局就开始。
顾阳只回了四个字:等着睡你。
二、回归
几天后顾阳来陈家吃饭,因为是周末,陈家四口都在家,陈太太见顾阳来了很高兴,表示要亲自下厨,陈家小女儿陈小小闻言小脸发绿,跳起来就要反对,对面沙发上陈遇白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冷光一闪。
顿时,陈小小如泄了气的皮球弹回沙发里,抱着个靠枕滚来滚去地哀号:“姐姐!你们大人谈恋爱为什么不去外面呢?跑来家里有什么意思啊?当着爸爸妈妈和纯洁的我,你们能做什么呢?”
陈安安正在旁边偏厅里打工作电话,掐了电话就要出去揍陈小小,可刚到门口便被顾阳堵了个正着,她借着向前冲的势头在他脚上重重地踩了一下,疼得顾阳直皱眉,伸手就去捏她的脸,两个人差点又打起来。
陈太太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做晚饭,陈遇白心情很好地在客厅等吃饭,一边等一边和顾阳下着棋,一个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冰山三少,一个是眼下风靡G市的辣手大状,两枚优质腹黑帅你来我往地斗法,颇为赏心悦目。
不知道顾阳是不敢赢呢,还是真的赢不了,反正一直以很小的比分落后,直至比赛结束。陈小小为老爹加油助威,陈安安就坐在顾阳这边的沙发扶手上,在他背后偷偷用食指戳他精瘦的腰,他正一本正经地向陈遇白求教取经,痒得整个人都僵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细听那声音都在飘,陈安安心中大乐。
忽然,陈遇白抬头,看似不经意地瞥了大女儿一眼,陈安安本来玩得正开心,瞬间背上一冷,手一缩,跑掉了。
开饭后,顾阳就开始报复找茬:“安安,尝尝糖醋排骨,真的很好吃。”
说着,他夹了一块到她碗里。
陈太太的手艺几十年如一日的惨绝人寰,全家只有陈遇白先生几十年如一日地捧场。陈家两姐妹都在不动声色地喝鲜奶,陈小小望着姐姐碗里焦黑的排骨,幸灾乐祸地笑弯了眼睛。
陈安安瞪了妹妹一眼,咬了一口排骨,嚼了半天好不容易将那块肉咽下去,立刻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最大的回敬他:“好吃你就多吃几块啊!吃吧!”
顾阳目光温柔地对她点点头,又给她盛了一碗汤,见她只勉强喝了一口还殷勤地劝道:“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呢?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餐,也没见你吃多少啊。”
陈小小的脚在桌子下被姐姐重重地碾着,她只好出来解围:“我姐她在节食啦。”
顾阳的笑容更加温柔:“安安又不胖,何况,我喜欢女孩子有一点肉。”
他“深情”地给陈安安舀了半碗“皮开肉绽”的馄饨……
顾阳和陈安安你来我往,大半桌的菜都是他俩吃掉的,这可把陈太太高兴坏了,难得她做的菜这么受欢迎,陈遇白都没有这么赏脸过。
正热闹着,陈安安的手机响了,她正在奋力给顾阳添一勺肉末蒸鸡蛋,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偏头一看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神情顿时就柔和起来。
她握着手机急急地起身离桌,并未在意顾阳那瞬间就冷下来的眼神。
“喂?”
“安安,我要回来了。”李慕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陈安安几乎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笑容——安静、温柔、毫无杂质……从高层住宅的阳台上,能眺望很远,她望着半城灯火,心里有股细细的暖流流过:“什么时候到?我去机场接你。”
“后天下午吧,具体时间还要看梁星那边——她从刚果救助儿童基金会回来,我们中途转机的时候会合,然后一起回来。”
一起回来?陈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夜风深入肺腑,却平息不了心中的烦躁,李慕叫了她一声,她语气淡淡地说:“后天下午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大概去不了了。”
“没关系,你工作要紧。”李慕体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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