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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世界上流传最为久远的经典名著之一,世界上最感人至深的爱情小说之一。
经典名著新译,最流畅的中文译本。一段没有结局的爱情,一朵风尘中飘落的“茶花”。
《茶花女》曾以话剧、歌剧形式演出,都以其不朽的艺术价值而成为传世佳作,广受称颂。
小仲马先生给我们再现的不是日常生活的一隅,而是富有哲理意味的狂欢节。只有《茶花女》永存。
——法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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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茶花女》是法国著名作家小仲马的代表作。故事讲述了青年阿曼德与巴黎上流社会一位交际花曲折凄婉的爱情故事。 玛格丽特原来是个贫苦的乡下姑娘,来到巴黎后,开始了交际生涯。由于生得花容月貌,巴黎的贵族公子争相追逐,成了红极一时的“社交明星”。她随身的装扮总是少不了一束茶花,所以被人们称为“茶花女”。后来与深爱自己但并不富裕的阿曼德相爱,结果由于世俗的观念两个人没能结合,最终玛格丽特死于疾病,而阿曼德怀着无限的悔恨与惆怅,专门为玛格丽特迁坟安葬,并在她的坟前摆满了白色的茶花。作品通过一个妓女的爱情悲剧,揭露了当时法国上流社会的糜烂生活。对贵族资产阶级的虚伪道德提出了血泪控诉。在世界文学史上,一直是备受推崇的佳作,赢得万千读者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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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小仲马, 法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19世纪末法国戏剧的三大领军人物之一。他的父亲是蜚声世界文坛的大仲马。 受父亲影响,他也热爱文学创作,并且成为法国戏剧由浪漫主义向现实主义过渡期间的重要作家。《茶花女》是小仲马的第一部扬名文坛的力作,是世界上流传最广的名著之一,更是舞台上久演不衰的保留剧目。由其改编的话剧也被视为是法国现实主义戏剧开端的标志。他的作品中所体现的人间真情让人深为感动,长久以来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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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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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诉说缘起 001
第一章 诉说缘起 002
第二章 迟来的死讯 006
第三章 高价的拍卖品 011
第四章 情人的真心话 015
第五章 你认识“玛格丽特”吗? 021
第六章 开棺见美人 026
第二部 爱情来了 031
第七章 预知的爱情 032
第八章 风尘女的妩媚 040
第九章 天妒红颜 047
第十章 爱情萌芽 054
第十一章 浓情正烈 062
第十二章 妒意渐生 069
第十三章 面对现实 074
第十四章 脆弱的男人 081
第十五章 误会冰释 088
第十六章 轻松出游 092
第十七章 正式成为男主人 098
第三部 危机出现 103
第十八章 面包爱情的两难 104
第十九章 父亲出现的危机 110
第二十章 争执开始 115
第二十一章 父亲的计谋 120
第二十二章 突然的分手 126
第二十三章 又见情人 131
第二十四章 报复手段 138
第四部 最后的告白 147
第二十五章 手札,真相大白 148
第二十六章 香消玉殒 153
第二十七章 不寻常的真爱 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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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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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诉说缘起
我想我们只有在充分研读人物的性情之后,方能创造他们,就好比我们要说好一种语言之前,得要先认真地学习一样。我还不到创造人物的年龄,我只能述说一则真实的故事。我请求读者相信这是一则真实的故事,因为其中人物,除了女主角之外,都还活着。此外,我在这里提到的大部分事实在巴黎都有人可以证实的。如果我个人的见证还不够的话,但由于某种特殊的状况,只有我能写下这则故事,因为只有我亲耳听闻最后一些细节,若缺了它们,还真不可能说出一则有意思又完整的故事呢。以下就是我得知这些细节的缘由——
一八四七年三月十二日,我自拉费特街一张黄色大海报上得知,有一场家具和古董珍奇的拍卖会,将在其主人过世后举行。海报上并未提到死者是谁,只说拍卖会在十六日中午至下午五点在翁棠街九号举行。
海报上还说我们可以在十三日和十四日先参观住宅和家具。
我一直热爱古董,因此决定不错过这个机会,就算不买,至少也要去看看。
第二天,我便前往翁棠街九号。
时间还早,屋子内却早已挤满了参观的人,其中不乏女士,她们虽身穿丝绒,肩披开司米,却依然带着惊奇甚至欣羡的目光,注视着展现在眼前的奢侈品。
看到了眼前的一片豪华,我立刻察觉到,这所豪宅的主人是个被包养的女子。女主人的豪华马车曾经天天奔驰在大街上,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和她们身边的人,在各种剧院都有自己的包厢。在巴黎,她们处处夸富,展现美丽、珠宝和丑闻。
此刻我所在的豪宅的主人已死,平日比较卫道的女人趁势闯入她的卧房开开眼界,死亡仿佛净化了这处华美的风月之居。
我在屋内漫步,跟随在那伙好奇的女贵族身后。她们步入一间壁饰波斯挂毡的房间,随后她们好像因自己这股好奇窥探的动机为耻似的,又笑着退出房外。而我则对这间房更为好奇了,这原本是间更衣室,陈设精致的细节更显现出死者生前的种种奢华。
靠墙的一张大桌,差不多一公尺宽,两公尺长,上头摆满了闪闪发亮的名贵饰品,成千上万。然而可想而知这些奢侈品都是逐渐累积的,并且来自不同情人的馈赠。(因我留意到,所有对象都巧刻了不同的人名缩写和各种爵位的勋号。)
每件物品在我看来都是这位可怜女子卖身的烙痕,我想上帝对她够和善了,让她在衰老之前,死在繁华、美丽、名贵的风尘女子最黄金的岁月。
事实上,有什么比一个不贞女子的衰老还可悲的呢?她没有留下任何尊严,这是天长地久的遗憾,不只自叹走错了路,也自责做错打算,随意挥霍,是我们所听到最悲哀的事。
我曾经认识一位衰老的欢场女子,她仅存自己的过去和一个女儿。据同辈的老者说,女儿长得和她当年一般美丽,这位妈妈从没亲口喊过自己的女儿,只会要求女儿卖身供养她晚年,以回报她过去拉扯她长大的恩情。这位可怜的年轻女子遵从母命,以露薏丝的花名卖身。
过早以及过度卖淫不断地摧残着她的健康,这种生活令她丧失分辨是非的能力,上帝也许给过她这种能力,但后来环境令她逐渐堕落了。
我老是想起这个年轻女子,从前我们天天在街头巧遇。她母亲总是跟随在旁,看上去和一般母女一样融洽。当年我还年轻,我还能接受那个时代宽松的道德标准,然而看到那位母亲操控亲生女儿卖淫的情景,内心却不禁鄙视,并作呕不已。
此外,没有任何处女的脸庞有这位年轻女子那种无辜、天真的神情,也没有她那种悲痛的表情,那很像圣母痛失爱子的面容。
有一天,这年轻女子的脸上突然开朗起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在她内心依然纯洁的角落,还是狂喜不已。灵魂终于有了避难所。露薏丝兴奋地向母亲宣告这个大好的消息。可耻的是,故事中的母亲回答女儿说她们要负担两人的生活已经很勉强了,不可能再多负担第三个人;此外,这种孩子没有存在的价值,怀孕本身也是浪费赚钱的时间。
第二天,来了一位产婆,之后她卧床了好几天。
过了三个月,一个同情她的男人想为她调养身体,让她创痛的心得以恢复,然而这次流产的创伤太深,不久她便死了。那位母亲却还活着,怎么会这样?只有上帝知道。
在我仔细端看屋内的银器时,我想起了这则故事。
似乎我的思绪已游走了一段时间,因为屋子内只剩下我和一位看守的人。他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盯着,唯恐我顺手牵羊。
我走近这位因我而担心不已的守门人。
“先生,”我对他说,“您可以告诉我,住在这里的人是谁吗?”
“是玛格丽特?戈蒂埃女士。”
我听过这位女士,也看过她。
“什么!”我对守门人说,“玛格丽特?戈蒂埃死了?”
“是啊,先生。”
“是什么时候?”
“三个礼拜前。”
“为什么会让大家参观房子?”
“债权人认为这样有助于拍卖,事先让众人看过家具和饰品,可以让
有兴趣的人先选。”
“这么说来,她欠了债?”
“是啊,先生,她欠下很多债。这里的东西全卖了,恐怕还不够还。”
“那么,不够的钱要从哪里来?”
“由她的家人代偿。”
“这么说,她有家人啰?”
“好像是。”
“谢谢,先生。”守门人知道我的来意后,安心地向我行礼致意,我便离去了。
“可怜的女子!”在我回家途中,我心生感慨,想必她去世时很凄凉,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光辉体面时,才会有人闻问。我不由自主地同情起她的命运来。
第二章 迟来的死讯
拍卖定在十六日举行。
在开放参观和正式拍卖中间,留有一天空当让工人取下壁上的挂毡、窗帘等饰品。
那时我刚旅行回来,没人跟我提起玛格丽特的死讯是相当自然的事。像这么大的新闻,通常都会从她的朋友们口中传出。玛格丽特长得很美,但是像她们这样的女人,生前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传为大新闻,反倒她们的死讯没人会提。就像日出日落的无声,不惊动任何人。如果她们死时还很年轻,死讯会同时传到他所有情人的耳里,因为在巴黎,几乎所有名妓的情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这些情人此时彼此会交换一些回忆,然后继续过活,这种事不见得会让他们掉一滴眼泪。
至于我,尽管我买不起玛格丽特的任何一件东西,但我内心莫名地对她的故事好奇,并且对她生起由衷的同情,她的死引发我的思考,也许她并不值得我这样。
我回忆起我经常在香榭丽舍大道遇见她,她每天都来这里,乘坐着一辆由两匹身披红棕色马辔的骏马拉的蓝色豪华马车,我因此留意到她有着这般女子少有的气质,这股气质又更增添了她异于常人的美丽。
这些可怜的尤物,每回外出时总是伴随着我们不熟悉的人。
由于有身份的男人都不愿公开他们的情妇,加上这些女子也害怕寂寞,她们会随同某些没有坐车或者一些年华老去、打扮入时却不具吸引力的风尘女子出游,对于这样的女伴,人们大可无忌讳地跟她们打招呼,也可以向她们打听这女子的底细。
玛格丽特的情况就不同了。她总是独自来到香榭丽舍大道,并且在马车内尽可能地不惊动路人。冬天她披上一件开司米大斗篷,夏天则穿着极素朴的洋装。在她热衷的乘车散步途中常会遇见了不少熟人,有时她也会对他们微笑。这种微笑或许只有她们自己能够觉察到,因为这是一种只有女公爵才有的微笑。
她不像她的同行,在从香榭丽舍大道的协和广场到圆形广场之间散步,她的马车总是由此快速地驶往森林。到了森林,她会下车散步一个小时,然后再快马加鞭地回家。
我亲眼所见的这些情景,一幕幕地呈现,我不禁感怀起这位女子的逝去,就好像我们会因为一件美丽作品的彻底毁灭而感慨不已。
话说回来,再也不可能看到比玛格丽特更美的女人了。
她身材高挑,极瘦,善于以简单的装扮来掩饰这项特质,并且几乎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她披挂的开司米质料的斗篷总是长得拖地,任意地垂在丝质洋装层层叠叠的大绲边上。厚质披肩,覆盖见骨的双手,双手则捧在胸前,披肩上装饰了褶边,又巧妙地掩着胸,肉眼看不出一点破绽。再挑剔的眼睛也难看清她全身的线条。
头部,她最美的地方,是巧夺天工的产物,小而精巧,名诗人缪塞会说,好似她的母亲费尽心思地打造了这个部分。
在无比优雅的椭圆脸庞上,巧置了黑色眼睛,弓形纯净的双眉,好像是画上去的,双眼覆盖着长而密的睫毛,当她垂目时,睫毛便投影在粉红色的双颊上;鼻子的位置恰到好处,精致、笔直、有灵性,略开的鼻孔像是热衷感官的享乐;形式规则好似巧画上去的嘴,双唇优雅地开启时,露出乳白的齿,脸上的肌肤好比覆盖于没被掐破的水蜜桃上的丝绒,这是一张精心巧造的脸。
纯黑色的发丝,不知道是不是自然卷,由额头上中分,并梳往脑后,露出双耳,耳上闪烁着每只价值四到五千法郎的钻石耳环。
竟日过着追逐感官享乐的生活,何以她脸上仍保有如此纯洁童稚的表情?这是她天赋的特质,我们留意到这种矛盾,却无从理解。玛格丽特有一幅精湛的肖像,是名画家维达尔画的,也只有他捕捉得到她的神采。
在此章的细节中,有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但我现在就写下来,免得后来还要再说一次,接着我就要开始陈述她所有故事的枝节。玛格丽特赞助每一场喜歌剧的首演,并且在剧院或舞会度过她的每个夜晚。每有新剧上演,她一定不会错过,在她坐的一楼包厢前排,有三件东西她一定会带着:看剧的望远镜、一袋糖果、一束茶花。一个月内有二十五天她拿白茶花,有五天戴红的。人们从不知道她改换茶花颜色的原因,我只能提出来却无法解释。她最常去的那些剧院的常客以及她的朋友想必跟我一样注意到了。我们没看过她带过别种花,花店的巴琼女士都管她叫茶花女,这个昵称便一直跟着她。
我另外还知道,就如同巴黎比较高级的风尘女子一样,玛格丽特曾交往过一些特别优雅的年轻男人,她很骄傲地谈起他们,这些男人也常在人前吹嘘跟她交往过,总之他们彼此都因此抬高了身价,彼此都很满意。
然而大约从三年前,到巴涅尔旅行之后,听说她就只跟着一位非常有钱的老公爵了,他一直要让她摆脱过去的生活,其实她也好像并不反对。以下便是我听来的关于此事的故事。
一八四二年春天,玛格丽特很虚弱,病情恶化,医师都叮嘱她到乡下休养,因此她便到了巴涅尔。在那里,病患之中,她认识了这位公爵的女儿,此女不仅跟她患一样的病,而且还跟她长得很像,别人甚至以为她们是姐妹。只是这位年轻的女公爵已经到了肺痨的末期,在玛格丽特来的几天后便去世了。公爵还留在巴涅尔,但心已跟着爱女一起下葬了。一天早上,在从小路回来的途中他看见了玛格丽特。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孩子的影子。他走向玛格丽特,握住她的手,拥抱她并哭了起来,也不问她是谁,就请求她同意来看他,并且同意当他女儿的活雕像。
玛格丽特跟她的女仆独自在巴涅尔,加上这个要求并不损及形象,便答应了。在巴涅尔,一些认得她的人向老公爵正式地提出警告,让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对老公爵确实是一大错愕,这种身份确实不像他的女儿,但为时已晚。这年轻女子已然成为他心灵的需求,以及他继续存活下去的唯一借口和理由。
他并没有责怪她,也无权力这么做,只是请求她能否改变生活方式,并愿意补偿此种牺牲后的一切物质损失。她答应了。事实上,此地天然的泉水,不时的散步,自然的疲倦以及之后适当的睡眠,在夏季的尾声来到时,已经让她的健康状况差不多恢复了。
老公爵陪她回到巴黎,之后他持续来探望她,跟在巴涅尔时一样。这种关系,人们并不知道它真实的动机和由来,因而在巴黎引起了不少的话题和议论,原本以巨富驰名的老公爵,现在则以挥霍包养玛格丽特而大为有名。
然而这种对玛格丽特的父爱是如此纯洁,他从不曾对她说过一句对女儿来说并不适宜讲的话。
对于女主角的情况,我并不想隐瞒。因此我们可以说,如果她人仍然留在巴涅尔,她不难信守对老公爵的承诺,但是一旦回到巴黎,对这位习于糜烂生活、舞会、应酬享宴的女子,那老公爵定时探望的孤寂生活却令她穷极无聊。
再说玛格丽特此次旅行归来,比从前更为美丽了,而且她正当二十年华,加上尚未痊愈的肺病,更使她不断有着热烈燃烧的情欲。老公爵每当从朋友那里辗转听到玛格丽特的丑闻,内心便痛苦不已。他们指证历历,在他没去看她的时候接待男客,并且经常留他们过夜。当被老公爵质问时,玛格丽特坦承一切,并说不想再接受被她欺骗的人的物质帮助。
老公爵有八天不曾出现,这是他的极限。到了第八天,他便来请求玛格丽特原谅他,并且答应接受她的现况,只要他能见到她,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事发生在玛格丽特回巴黎的三个月后,也就是在一八四二年十一月或十二月。
第三章 高价的拍卖品
十六日那天,一点钟,我回到了翁棠街。
在大楼的门前,已经听到拍卖会的叫价声。
屋子里挤满了好奇的人。所有状似优雅、出了名的嫖客和高级妓女全在那里,一些贵妇人假借拍卖之机来窥看这些风尘女子,要不然还真找不到机会见到她们呢。
会场大笑声不断,拍卖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喊破了嗓子,强力要求大家肃静却毫无效果。从来没有一场聚会是这么多姿多彩、人声鼎沸的!
我迷失在这般令人伤感的嘈杂声中,我注视着每个叫卖者的脸孔以及每次拍卖价高出期待时,他们欣喜若狂的神情。
诚实的人,摆明了是来窥探这位风尘女子生前的生活痕迹,而他们也真的不虚此行,他们目击了她最后一刻有戳印为记的文件,他们在她死后目睹了文件上载明的可观的财产数字和庞大债务的利息。
前人所说的,商人和小偷同属一位上帝的话,还真有道理!
洋装、开司米质料的衣物、珠宝,立即销售一空,却没有一样适合我。
突然,我听见叫卖,一本完美装订,标题为《玛侬?莱斯科》的镀金的书,在第一页有写了一些东西,十法郎起拍。
“十二法郎。”一阵颇长的沉默之后,有一个声音出现。
“十五法郎。”我喊价。
我是为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显然是为了“有写了一些东西”这句话。
“十五法郎。”估价员重复。
“三十法郎。”第一位出价的人,带着一种被迫加码,不情愿的语气。
这下子形成了竞价的情势。
“三十五法郎。”我以一样的声调叫喊。
之后出现“四十法郎”“五十法郎”“六十法郎”对喊的局面。直到“一百法郎”为止。
我承认,只要我有意造成这种效果,我就能全面获胜,因为此番竞价之后,出现了漫长的沉默,众人都看着我,想知道是哪位先生这么坚决地想拥有这本书。
没人再说什么,这本书已非我莫属。
我想我应该让拍卖会上的群众留下深刻印象,他们恐怕都很纳闷:何以我愿意为一本别处顶多以十五、二十法郎便可购得的书花费这么大的价钱?在他们惊讶的同时,我转身快速离开会场。
一小时后,我领到了这本书。在第一页,以羽毛笔书写的优雅字迹,载明了此书的馈赠人和受赠者:玛侬,谦卑的,赠予玛格丽特。下方并且签了名:阿曼德?杜瓦尔。
谦卑,又意味着什么?以这位阿曼德?杜瓦尔先生的观点,玛侬女士猜得到玛格丽特心中存有的究竟是情欲,还是真情?
那晚我一再地翻阅这本书,直到入睡。的确,《玛侬?莱斯科》这本书的背后应该有一则感人的故事,尽管我对它一无所知,然而自我拥有这本书之后,我一直被一股同情心牵引,我已翻阅了上百回,每一回都好像又见到了书的女主人。再说,这位女主人是如此真实,我仿佛已经认识她了。在此新情境之下,于玛格丽特和“她”之间的比较,对我来说,又赋予这本书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我的迷恋里增添了我对书主人的同情,甚至是一种爱。玛侬在沙漠里过世,这是真的,但是是死在以全部灵魂和全部生命爱她的男人的怀抱里。他为她挖了个坟,以泪水浇灌坟土,并且以他的心陪葬;然而玛格丽特跟玛侬同是个罪人,也可能跟她一样忏悔了,却死在奢华中,如我所见,死在往昔之床,比起玛侬的葬身之地更为残酷。
事实上,依我自知道她死前景况的几位友人那儿得知,玛格丽特死前并不曾有过什么真实的慰藉,两个月内陪伴她的只有她漫长的、痛楚的弥留。
对于玛侬和玛格丽特,我的思绪萦回在我认识、看过的葬礼,随歌声步向生命亘古不变的终场。
她们两位可怜的人儿!如果爱她们不对的话,但至少不要加以谴责。就好像你谴责盲者为什么见不到天光,谴责聋子为何听不到天籁,谴责哑子怎么发不出心灵之声。假谦逊的虚假之名,你不会谴责这种心灵之盲,这种灵魂之聋,这种意识之哑,这令不幸的伤心者发狂,令其无法见到美好,听到上帝讲出信仰的纯洁和爱之语言。
雨果、缪塞、大仲马,各个时代的思想家和诗人,对风尘女子皆表达了同情,伟人偶尔也会以他的爱情和他的姓提升她们的地位。我这么强调这点的原因是,读我这部作品的人之中,有许多也许都已经准备要拒绝这本书,因为在本书中他们恐怕只能看到对色情和妓女的赞美,而作者的年龄无疑地又加深了这份恐惧。被这种恐惧操纵而有此想法的人是错的。
我只是确定一个原则:对于无法接受好教育的女人,上帝几乎总是为她们开启两条路,接引她们回来;这两条路就是痛楚和爱情。这两条路都很难走,一路沾满了血迹,令行者撕裂了双手,但是同时又在途中留下罪恶的荆棘,并且在终点处以毫无愧色的这般赤裸面对上帝。
凡是遇见这些艰困旅者的人,都应给予支持,并且告诉所有人与她们相逢的故事,因为告诉大家已经为她们指引了道路。
对我而言,要在自我所遭遇的狭隘题材中找到这么伟大的结果,应该是相当艰难的。但是我也深信,凡事皆起源于微小的道理。孩子虽小,里头藏了个大人;脑子虽窄,能收纳所有思维;眼睛不过是个点,却拥抱了所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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