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与国际关系:理论框架与研究视角
水是一切地球生灵的生命之源,是每一个国家基础性的自然资源和战略性的经济资源。水的内涵丰富、特点鲜明、用途多样,与人类的文明发展息息相关。古巴比伦、古埃及、古代中国、古印度作为四个人类文明最早诞生的地区,无一不是在丰富水源的附近。古巴比伦发源于两河流域即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古埃及发源于尼罗河流域,古代中国发源于黄河流域,古印度发源于印度河与恒河流域。拥有水的地方,才会有肥沃的土地,才会为我们繁衍生息提供便利,提供足够的水去发展农业,兴起商业。
正因为水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国与国之间才会因为水而产生互动。自公元前4500年,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的两个城邦国拉什加和乌姆马之间发生水战争之后,水问题就逐渐成为国家间关系处理的重要议题。
第一节水资源的内涵与属性〖1〗一、水资源的概念与定义“水资源”(water resources)的概念最早由美国地质调查局所使用,代指地表河川径流和地下水。197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将水资源定义为“可利用或有可能被利用的水源,这个水源应具有足够的数量和可用的质量,并能够在某一地点为满足某种用途而可被利用”。王利明:《物权法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772页。现在国内的学术界大多采用《中国大百科全书》的定义,“水资源是在一定的经济技术条件下,可供人类利用的地球表层的水,又称为水利资源,包括水量、水域和水能资源”。《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4年版,第4497页。
地球表面72%的面积被水覆盖着,水是地球上最为重要的自然资源。作为一种不可替代性的资源,地球上的水资源总储存量大约为1386000万亿立方米,其中海洋水为1338000万亿立方米,约占全球总水量的965%,在余下的水量中地表水占178%,地下水占169%。这意味着全球大约965%的水为不适于饮用和灌溉的碱水,只有35%的水为淡水,其总量大约为350万亿立方米。Peter HGleick,“An Introduction to global fresh water issue,”Water in crisis:a guide to the worlds fresh water resources,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3,pp4-12
陆地上的淡水资源仅仅占地球上水体总量的253%左右,而其中近70%位于南北两极的冰圈之内,以冰川、永久积雪和多年冻土的形式储存,其中冰川的储水量约240亿立方米,约占世界淡水总量的69%。剩余的30%分布在湖泊、河流、土壤和地表以下浅层地下水中,所以,只有大约100亿立方米是可供人类方便采用的水资源。
二、水资源的属性(一)流动性水资源与其他固体资源的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其具有流动性,它可以在上下游之间、地表与地下之间、高位与低洼之间、河岸的左右之间流动。作为一种流动的资源而非静态的实体,水具有跨地区和跨国界的特性,它会以跨国界河流、湖泊和含水层的形式而跨越国界,将因国界而分隔开的居民联系在一起,形成国际流域。正是水的这种流动性,才会将水资源的共同拥有国的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在水量上,河流上游国家的取水量越大,下游的水量就越少;在质量上,一个国家对河流水质的破坏和污染,就可能会影响到整条河流流经国家的水质状况。在一定流域范围内,水是相通的,流域国的利益也是相通的,正因为水具有这种天然特性,决定了水会和国际关系联系在一起。
(二)循环性
水是自然界中最活跃的要素之一,它是一种动态资源,在自然环境中积极地参与一系列物理、化学、生物过程。在太阳辐射和地球引力的推动下,水以气态、液态、固态等不同的身份在陆地、海洋和大气间不断循环,把各种水体连接起来,使得各种水体能够长期存在。正是水的这种动态循环,水资源才可以被不断地开发利用、补给、消耗,实现人类利用和生态的平衡,产生经济价值。
(三)分布不均性
水在自然界中是有一定的时间和空间分布的,但这种分布极其不均。从地球的整个空间分布来看,南北两极的冰川仅仅占地区总面积的30%,但却覆盖了整个地球上70%的淡水资源。从各大洲来看,北美洲的地下水和地表水分别为4300万亿和27万亿立方米,欧洲的地下水和地表水分别为1600万亿和2529万亿立方米,亚洲的地下水和地表水分别为7800万亿和30622万亿立方米,大洋洲的地下水和地表水分别为1200万亿和0221万亿立方米,非洲的地下水和地表水分别为5500万亿和31776万亿立方米。UNEP,An Overview of the State of the Worlds Fresh and Marine Waters,Nairobi:UNEP,2008
从国家来看,巴西、俄罗斯、加拿大、中国、美国、印度尼西亚、印度、哥伦比亚和刚果等9个国家的淡水资源占了世界淡水资源的60%。而约占世界人口总数40%的80个国家和地区却严重缺水,其中26个国家约3亿人极度缺水。从时间上看,水资源分为丰水期和枯水期,水量随着季节性的降雨量不同而存在差异。水资源分布不均,决定了全球各种水问题层出不穷,为了拦蓄更多的水量,或者从水资源丰富地区向缺水地区输送,许多国家掀起修坝热潮,力图可以在时间和空间上重新配置水资源。
(四)利用多样性
水资源是人类生产和生活活动的“必备品”,它不仅被广泛应用于农业、工业和日常生活中,还被用来发展航运、发电、渔业、旅游、环境保护等产业。其中航行利用主要是船舶在水上航行,从事运输活动;水力发电则主要是通过修建水坝来利用水体运动将水中蕴含的势能转换成水轮机之动能,再借水轮机为原动力,推动发电机产生电能。现在,全世界大约13以上国家的供电是来自水力发电,很多发展中国家大力修建水坝、水利设施等工程,主要的目的就是满足生活和生产中日益增长的电力需求。
水资源的用途不同,对水量和水质的需求就不同。水资源利用得当,既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又保持自然环境的良性循环;如果利用不当或过度,比如水利工程的设计不当、工业废水污染水质、无节制地抽取地下水等,将可能造成水量调节不当引发洪涝、土质盐碱、水质恶化、水量减少、地面沉降,由此不但制约国民经济发展,破坏人类的生存环境,还可能引发自然灾害或事故。因此,在水资源的利用过程中,需要坚持合理与可持续发展的原则。
三、水资源的类别
一、水冲突的类型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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