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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男主人公无意间因一篇文章被改变了命运,他时来运转,生活从此变得色彩斑斓又使他无所适从。事业的转机,美色的诱惑,家庭的危机扑面而来。他不禁沉醉又迷茫,而当繁华散尽,一切都如牡丹亭中春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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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宏,四川旺苍人。著有长篇小说《激情》《纯情》《寻找苏曼》《和平时光》等长篇小说多部,部分作品被改编为电视剧,现为第二炮兵电视艺术中心主任,出品人,专业技术五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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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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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河水如血色般奔涌而过漫过公路漫过桥梁,乡村的土地在脚下显得非常虚弱无助,船只已经停驶了,河面漂流着成群结队的废弃物以及木材、死猪之类的东西,河水在转弯处折头回来出现倒灌。简直抱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在乡村小路上急速地奔走。简直说:爸爸你要挺住,我们会有办法,你什么事也不会有,等你病好后我陪你去台湾旅游。
爸爸说:别费事了,我真的不行了,放我下来!
简直面对血色河流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汗如雨下,用拳头使劲地捶打着土地。
董冉将简直从梦中摇醒,一边用纸巾为简直揩汗一边小声说:简直你又做梦了!你的叫声惊恐万状令人恐怖,你吓死我了!
简直睁大眼睛盯着屋顶说:董冉,爸爸这次真的不行了,医生预计的上限到了,你明天跟简明的班主任请个假,我们回去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吧,爸爸这一生最爱的就是简明,我一天也等不住了,再等下去我会疯的。
董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好吧,再不回去,你的精神就要崩溃了!生死是上帝的事,我们还是听天由命的好。
1
稻田里的麦子已经一片金黄散发出浓浓的麦香,坡地里的玉米也长到了一尺多高吐出红艳艳的嫩绿,农家的土狗们在玉米地和麦田里追逐着撒着欢,无拘无束、旁若无人地做着性事,樱桃树上的蝉在发出不间断的烦人的鸣叫。
简直的父亲走了。这天中午阳光明媚,父亲走时正在喝简直弟媳为他特意煮的一小碗杂粮菜叶粥,粥很稀,漂着几片淡绿的青菜叶。父亲的精神头似乎还不错,只是眉头紧锁着,鼓着大大的眼睛,简直一点一点地用勺子将稀粥喂进父亲嘴里。
突然,父亲放了一连串响屁,天地间便突然天摇地动起来,父亲手上的碗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掉在了地上,菜叶粥泼了父亲一脸。天空霎时间暗淡下来,停电了,正在播放的电视也没有了信号。房顶的瓦片如同树叶般撒落到地上,村里的人都飞奔着冲向屋外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简明在院子里抱着妈妈董冉吼道:妈妈,太刺激了,如同过坐山车!
地震。这一天是五月十二日。全中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一天。那天南方的麦子已经快熟透,乡村被浓浓的麦香弥漫着,家家户户磨镰刀准备收麦的事全停了下来,乡下人都睁着惊恐的眼睛摁着嗵嗵狂跳的心脏。事后简直才知道,这场灾难对中国对四川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当时的简直只知道自己家的天空塌陷了,心里掺和着痛苦、解脱,身体里涌动着泪水、血液。
简直和弟弟简来、妹夫滕松巍将父亲从屋子里抬出来时,地震已经停止了,惊恐万状的家人们渐渐地从地震的惊吓中回到了现实。父亲有气无力地对惊魂未定的一家人说:我要走了!简直,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和你妈!说完父亲在简直女儿简明的头上抚摸了一下,留给了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一点也不慈祥,甚至有点狰狞恐怖。简直和弟弟简来把父亲抱起来送进屋里的床上,只一刻工夫,父亲已经没有了体温。父亲死前如同一只蜷缩的猴子,父亲从猴子到人又回归了猴子的体态。
简直的父亲死于癌症,直肠癌,便血便了半年。临终前,父亲一米七二的个头体重只有八十斤。简直没有眼泪。简直对号啕大哭的母亲、弟媳和妹妹说:别哭了,我们为他已经流干了眼泪,爸爸走了好,他生不如死的日子今天结束了。这一刻,简直很轻松,他再也不用为父亲的疼痛揪心裂肺。简直表面很镇静,内心却很慌乱,他得为这短暂的乱局理出头绪来,他仰头望望天空,天空黄黄的,空气中被地震扬起的尘土还没有散尽,有些刺鼻。简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替代父亲成为了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他必须得非常冷静地处理好这个家庭以后的每一件大事。简直让弟媳找来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块白布撕成若干布条,分给家里的所有人:戴在头上,扎在腰上。女儿简明和妻子董冉惊讶地问:我们也要戴吗?戴上好搞笑的。
简直很生气地说:戴,必须得戴,你们是这家里的孝子,从这一刻起,你们都得换掉花里胡哨的衣服,尤其要换掉简明穿的露脐装!别让村里人笑我们没有教养。简直很严肃,从来没有这样对女儿和老婆吼过。
女儿简明向妈妈董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我爷爷太了不起了,死得惊天地、泣鬼神!说完便蹿进门换衣服去了。简直心灵的天空是灰暗的,他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先往自己头上缠了又往自己腰上缠了麻布白布,然后才指挥家里人出去请人报丧、搭建灵堂、杀猪、购买丧葬所需要的必需用品。简直让弟媳烧了一桶热水,和弟弟简来、妹夫滕松巍一起,将父亲身上的所有衣服剥光了,哥仨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用湿布擦洗父亲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个毛孔,让父亲干净轻松地回归他的天堂。
门外,母亲和妹妹悲凉凄切的哭丧声将父亲简长春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院坝里弥漫着柏树枝和草纸燃烧的奇特味道。
妻子董冉和女儿简明在城里长大,没见过这场面,与爷爷也没有更深感情,娘儿俩受气氛感染流了几滴泪水便成了无事人一样待着,娘俩还时不时地说笑。简直很气愤也很无奈,便吩咐说:家里乱成一锅粥了,我不要求你们哭丧,但你俩是孝子要严肃一点,不要让邻居笑话我们没有教养!
2
洪依彪正在电脑上偷偷地陶醉于他的音乐剧呢,直属财务处曾会计带着管理处处长敲开了财务部副总洪依彪的办公室。
曾会计有些为难地将一摞发票报销凭证推到洪依彪面前说:洪总,这些票据中有一些存在问题,要么来源不合理,要么现金结算没使用支票,要么是白条子。您看怎么处理?
洪依彪抬起头来神色严肃,随手拿起一沓报销凭证翻看,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翻动纸张的声音。
洪依彪盯着管理处长说:这些都是张好武主任签字的,你说咋办?
管理处长说:我也不知道咋办,您也知道现在请客送礼交往的难处,我只是个办具体事的人。
洪依彪琢磨一阵后和颜悦色地说:先放我这里吧,我再想想办法。
管理处长一脸堆笑地取悦说:全公司都知道洪总既讲原则又讲灵活。
洪依彪并不接受管理处长的夸奖,而是突然问:这两天怎么没看见简直在食堂吃饭啊?是不是又猫到什么地方写文章去了?
管理处长说:听说他父亲病危,他临时请假回四川去了。
突然,脚下颤动起来,头顶上的灯开始了晃动。
曾会计恐慌地说:洪总,地震了!
3
简直接到了同事洪依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洪依彪问:你小子干什么呢?打了六个多小时的电话都没有打通。电视上说我们老家地震了,北京都有感觉,你们家没事吧?洪依彪是简直在北大的同学又是同乡,毕业后一同进入同一机关,还是简直可以进行心灵沟通的酒友。
简直说:没事,只是掉了些砖瓦,村子里没有死人。我正打算告诉你呢,我父亲今天走了,你到办公厅找张主任替我续半个月假吧。谢谢你洪总!
洪依彪说:那你应该好好尽孝。带的钱够吗?需要的话我立即给你打两万元过去以备急用!
简直脑子里仍然一片空荡荡的,一群村里人在院子里议论地震和简直父亲的死。一村民讲,某某女人的老公在江苏打工,女人耐不住寂寞,便长期与一位在本地做茶叶生意的人私通,除她老公外,成了全村人所皆知的艳事。地震时,这个女人正与茶叶老板做皮肉勾连,吓得没穿衣服就冲出来了。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博得一阵哄堂大笑。简直父亲的死,四川地震,一切与这些人无关,打情骂俏说骚话喝酒打麻将是他们业余生活的一部分。简直认识大家说到的这个女人,但简直笑不起来,他脑子里只有父亲的死和如何安葬。至于地震,他没有想过也没有问过,事后他才得知这次地震的震中离自己家仅仅二百里。
4
洪依彪给办公厅主任张好武去了个非常诚恳又很幽默的电话:主任,我晚上请您吃个饭吧,您这些年一直很关心我的成长进步,我还没有表达过谢意呢!
张好武说:你财神爷请我吃饭啊?好啊,我出钱,我得感谢你对我们办公厅工作的大力支持。
洪依彪说:财务部让我分管机关财务,我能做点事还不得靠您老人家支持啊!
张好武说:刚才管理处长已经给我说了,我正准备去你办公室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这样吧,吃饭的事等我出差回来再安排,你把我们存在的问题指出来,我们立即整改,在党风廉政建设和执行财经纪律面前,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带头执行。
洪依彪说:主任就是大领导,一向坚持原则遵守法规,这次就算了,我们帮您想办法解决。怎么,您要出差啊?
张好武说:你老家地震了,0805厂虽然不在震中,也受了点损失,陈总让我带两个人先去看看情况。你想不想回你老家看看啊?
洪依彪说:张主任我太感谢您了,我们家没什么大事。再说了,0805厂离我家较远,离简直家近,他父亲昨天走了,我正好想去看看呢!
张好武说:好啊,我正愁为带谁犯难呢,这样吧,你抓紧把身份证号码告诉庄秘书,让她给你订票。请假的事我让刘秘书给你们老总协商。
5
天上晴朗着有些燥热,远山近岭披着浓浓的雾。简直和孝子们披麻戴孝跪成一排迎接前来奔丧的长辈。跪的时间长了,腿和脚腕就钻心地疼痛,女儿简明和妻子董冉哪受过这罪?几次提出躲到一边休息休息,都被简直瞪眼睛制止了。要在往常,简直没有胆量对老婆和女儿瞪眼,由于这些年家庭琐事繁多,自己事业平淡无奇,其家庭地位也日渐一日的衰落。
突然,有村民过来吼道:简直,你们家来了一群当官的,开了好几辆高级车呢!
简直做梦也没有想到,办公厅主任张好武、秘书庄怡恬和财务部副总洪依彪站在了自己一家人面前,身后还跟着宏华总公司下属的0805厂党委副书记刘兴初以及县里的领导们。简直惊讶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简直激动得结结巴巴地说:主任,怎么好惊动您啊,我这都是家务事,我准备回北京再向您报告的。
张好武主任的秃头在阳光下泛着光亮,眼睛里放出的是从没有过的关爱和慈祥。张好武紧紧握着简直母亲的手说:老人家节哀,多保重!紧接着又握着简直的手说:我们到地震灾区来慰问0805厂的一线工人,顺道来看看你。把老人安葬好后多待几天陪陪你母亲。家里有困难直接对我讲。张好武的手很厚实与简直握得很紧、很温暖。这一刻,简直印象中那个刻板、对上奉迎对下严格的老头儿变得很是慈祥,眼神暖暖的。简直阴沉了很久的天空在顷刻间也变暖了,太阳的光线直晃人,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简直说:我爸才六十多岁呢,他老人家没有享过我们的福,他走得太早了!
张好武从庄怡恬手上接过一个印着单位名称大而厚实的牛皮纸信封塞给简直的妻子董冉说:农村办丧事的情况我很清楚,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贴补一下。
洪依彪与简直重重地拥抱在一起说:简直,老人家这也算喜丧呢,你自己一定要挺住,有困难咱一起扛。说完又偷偷地往简直怀里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简直知道,这是洪依彪个人的心意,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庄怡恬与简直只是点了一下头就将眼神移开了,董冉是否捕捉到了这个信息不知道,但简明不经意间看见了。庄怡恬一脸真诚地对董冉说:嫂子,我与简直是办公厅的同事,今后有事多联系,节哀啊!庄怡恬穿一身正装,在阳光下很娇艳很妩媚表情也很得体。
整个悼唁过程中,简直几次流下了眼泪,鼻子酸酸的。
在张好武手下工作几年了,简直感受到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这种温暖是厚实的。
张好武一行临走前,陪同张好武一同来的刘兴初从车后备箱里搬出了几箱酒和烟,并非常诚恳地跟张好武表态:请您放心,我们已经跟县里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一定协助简处长把老人家的丧事办好。简直在单位是处级调研员,大家习惯于将简直称为处长,老家的地方官员们也这样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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