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P战略研究前言2015年10月5日,备受瞩目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谈判终于达成基本协议。2016年2月4日,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参与谈判的12个国家又在新西兰的奥克兰正式签署了TPP协议。从2010年美国正式主导谈判以来,TPP已连续多年成为全球关注的一个热点问题,且这一热度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换言之,TPP所蕴含的意义及给世界政治、经济的未来走向所带来的巨大影响,都会随着基本协议的达成而开始逐步发酵。它宛如一出多幕剧,现阶段的协议很大程度上仅应视作其中一幕的高潮,后面还将有多幕的未知剧情会连续上演,因而观众的期待也会持续下去。更为重要的是,按照编剧的意图,TPP其实只是一出更宏大的系列剧的组成部分,留给观众的后续一系列不可测的剧情将会更加汹涌澎湃、高潮迭起。显然,这个舞台是全世界,而演员是各个国家和地区,观众则由来自各国家和地区的会看门道和只看热闹的内行、外行组成。但无论是谁,他们关注这出剧的理由却相当一致,即都确信它会给每个人的生活带来变化。一、问题的提出提及TPP,首先想到的是它已成为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庞大的区域性自由贸易协定(FTA)。如其12个成员国总人口为81亿,约占世界人口总量的11%,但其GDP总量却高达28046万亿美元,约占世界GDP的364%、世界贸易总额的25%「環太平洋パートナーシップ(TPP)協定交渉概要」,且这一规模还将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其次,相比其他已经生效的FTA,TPP所覆盖的领域之广,提出的标准之高,皆非一般FTA可与之比拟,称得上名副其实的综合性、高标准的FTA。相比以往大多数FTA主要限于降低商品关税、促进服务贸易,较少涉及劳工和环境保护,TPP则意图在全面市场准入、区域性履约模式、应付贸易新挑战、包容性贸易和提供区域一体化平台这五个方面进行建章立制,为所谓的21世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协议定下基调。其协议范围涉及24个领域(货物贸易占3个领域,其他21个领域基本属于相关贸易规则制订的范畴),共分30章,依次为货物贸易、海关管理及贸易便利化、卫生与植物检疫措施、技术性贸易壁垒、贸易救济措施、投资、服务、电子商务、政府采购、知识产权、劳工、环境,及旨在确保TPP实现其潜力的横向规定章节,包括发展、竞争力、包容性、争端解决、例外和制度性安排等等。此外,除了更新现有自由贸易协定的传统措施以外,TPP还结合了互联网和数字经济、国有企业参与国际贸易投资、小型企业利用贸易协议能力等新出现的交叉性议题。总体而言,TPP要鼓励外国直接投资流入,刺激经理组织和经济治理的质量提高,如在服务业里推动更大的竞争和投资,借此刺激整体经济的生产力增长。但与此同时,各种贸易规则会对一国执政者往往偏好的特定政策构成具有约束力的限制。这些政策包括向国内企业提供优惠措施并限制进口竞争、歧视外国供应商和投资者的产业政策措施(如政府采购的偏向)等等。对此,TPP要求有关补贴和其他有利于国有企业的种种优惠政策应在一国国内市场上实现公共和私人企业之间的竞争中立。此外,TPP还要求所有参与国应有效地落实和履行在诸如劳动、环境、知识产权和竞争政策之类的领域里的国际义务,并服从具有约束力的争端解决程序。具体而言,TPP寻求破除对所有供应模式的贸易和投资的壁垒,引进对外国投资的新纪律Investor State Dispute Settlement,ISDS,从而确保无歧视的待遇并对外国投资者提供安全和保护。当然,这其中优先得到重视的是关键的基础服务业,包括金融、保险、电信、航空快递及其他交通服务等等。TPP的目标是减少对商业机构的限制条件,设立对外国投资的新纪律,从而确保无歧视的待遇、安全和更大的透明度,如通过取消或减少外国所有权的限制并赋予外国个人和企业提供跨境服务而不要求其设立商业机构的权利。即使将内容局限在货物贸易领域,TPP谈判共涉及了18万项商品,从结果看虽然没有实现美国设定的全部商品免除关税的预期目标,但自由化率为98%的高标准仍远远超过一般的FTA。在农业领域,TPP参与国承诺覆盖整个农产品,包括取消关税和简化像检验检疫标准这样的非关税措施。从结果看可以说事涵盖几乎所有农产品,并实施了对进口更为敏感的产品实行逐步开放的方案。如允许通过扩大关税配额实行部分自由化,而一些国家可能为其最敏感的产品争取豁免(最为典型的是日本将大米、猪牛肉等五种重要农产品列为维持关税的圣域),遵循在美澳FTA中的糖和美韩FTA中的大米的先例(但从结果看,日本在相关领域的自由化率要超越前者)。在工业领域,工业品长期受到一系列有利于诸如汽车、电子产品和服装之类国内行业的限制措施的保护是很多国家的惯例,而TPP通过采用限制程度更小的原产地规则、创设无歧视地竞争政府采购合同的平台等措施,旨在取消抑制贸易流动的关税和消除非关税措施。最后,TPP本身虽是经济协定,同时却又成为美国政治考量的重要工具。TPP和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TTIP),及国际服务贸易协定(Trade in Service Agreement,TISA)并称为21世纪美国新贸易战略的三大支柱。美国意图借此在主导全球贸易新规则和新秩序的同时,重塑世界贸易格局,以维护本国在世界政治经济舞台上的权力地位和国家利益,如TPP便是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TPPNegotiations and Issues for Congressby Ian FFergusson,Mark AMcMinimy and Brock RWilliams,November 7,2014,http:fasorgsgpcrsrowR42694pdf众所周知,战后国际贸易体系的主导者一直是美国,但在多哈回合谈判延宕日久、裹足不前的同时,各种区域性的自由贸易协定方兴未艾之际,美国为扭转自身在国际竞争中的不利局面,也转而推进一些双边、多边的自由贸易谈判,最为典型的首推美加墨自由贸易区(NAF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