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黄仁宇先生所著《万历十五年》一书的英文版书名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直译过来是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借用于此,可以说,在中国残障事业发展的进程中,2018,无关紧要的一年。
我对无关紧要的感受,说来话长。为人的45年里,为残障者已有18年,如此算来已然成年。残障者,这个身份对我个人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从2006年创办一加一到现在,时间瞬间驶过13年,幸运的是,我开始从事残障领域工作,与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以下简称《公约》)的诞生同年,也巧合得与中国残障事业进入公约时代同步,其间所亲身经历和感受到的事,风雨摇摆中变得无关紧要。对比我在2017年度《中国残障观察报告》(以下简称《报告》)自序里的文字,字里行间被专业、人情、身份、能力困扰、浸泡,此刻的情绪和心境也就显得无关紧要。再对比去年和今年的《报告》目录,章节的设置虽无变化,但不再如往年追求甚至是刻意为之的满而全。这份报告或有则写之,或吸收合并,或空缺留白,我无关紧要的状态也反映到《报告》的内容。
不再怀疑我的身份。无论残障者还是民间行动者,能否担当起《报告》的内容,这无关紧要。身份变不了更逃避不了,也正是这样的身份,注定挑起了这份责任。或许正因为其意义和价值无关紧要,才更能折射出当下中国残障领域和社会的现状。这是一本必然会出现的书,恰巧我心甘情愿、乐见其成地出现,《报告》有关紧要,而我无关紧要。
不再怀疑我的能力。从2012年第一次写影子报告,到2014年第一次写年度《报告》至今,每一年都没有停笔过。先把自己封闭起来内省,进而落笔完成20万字之多的记录。持续5年的历练,好在我没有因为常年的写作变得自负和自傲。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行拂乱我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我所不能。假如经历过还意识不到这其中的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