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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比游戏bug玩家 苏尔×稳重话少队长 纪珩。双强 搞笑 悬疑 游戏闯关 无限流。一直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与其渴望奇迹,不如以梦为炬,成为奇迹。
即便再次深入险境,苏尔也要改变故事的结局。
随书附赠:主角拍立得 四字箴言书签 七天七夜明信片 终局明信片 电子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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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少年与命运博弈,拆穿世界的假面,
笑看日月逆转,不畏身陷混沌。
将危机当作重新相识的伏笔,
哪怕从头来过,历经生死,
只要还能并肩作战,一切都值得。
幸而,穿过黑夜,大雾散去,
他们没有遗忘彼此,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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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春风遥: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
文风幽默,喜欢构建光怪陆离的幻想世界,并描绘主角在其中的成长历程。
已出版:《七天七夜》《过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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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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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章: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第二章:罪恶的小镇
第三章:有借必有贷
第四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第五章:臭名昭著
第六章:当幸福降临
第七章:鲛人泪
第八章:误入幻境
第九章:狼人杀
第十章:金钱的力量
番外:知更鸟的游乐
完结篇
第Y章 谜底之书
第二章 毕业证
第三章 走出迷宫
第四章 故事里的人
第五章 朋友一生一起走
第六章 寻找入侵者
第七章 原住民
第八章 中枢计划
第九章 回溯度假村
第十章 身份互换
番外 一日测试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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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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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章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阳光在石墙上投射下斑驳的错影,墙上的牌子有些歪斜,清瘦的少年推开蓝天咖啡厅的玻璃门,视线一扫,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在他进来的瞬间,独特的气质和过于完美的五官招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苏尔。”女生也看到了他,招了招手。
“干吗约在这里?”因为皮肤过于白皙,苏尔的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他走到角落坐下,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女生回避了他的问题,半开玩笑说:“这么困,你不会是也在熬夜打游戏吧?”
“游戏?你知道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纯粹是没睡好……”
后面的话苏尔没继续说下去,翻着桌上的菜单。
服务生这时走过来:“您好,我们周六有活动,情侣半价。”
女生摆手:“我们不是情侣,这是我从前的学长兼同学。”
服务生纳闷,好奇怪的说法。
“一杯拿铁……”苏尔懒得多想,直接点了店里的招牌饮品,同时看了眼女生。
“一样。”
苏尔合上菜单:“那就两杯拿铁。”
服务生点了点头,转身时还在琢磨他们的关系。
“当代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女生名叫祝芸,此刻她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说了句,“好奇心有时候很致命。”
“你今天怎么神神道道的?”
苏尔曾因父母遭遇意外而“精神受创”休学了很久,复学后当过祝芸一段时间的同桌。
祝芸问:“听说过《七天七夜》吗?”
苏尔说:“略有耳闻,一个游戏,听说要停止运营了。”
祝芸的手指不自然地屈起:“确切地说是一款VR(虚拟现实)游戏,剧情很……特别。”
苏尔皱了下眉。
《七天七夜》真正开始流行是在半年前,身边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但都没玩过。猎奇心谁都有,他曾经试着在网上搜索过,可惜一无所获。
任何东西,只要存在过就不可能消失得彻底。但这个游戏不同,苏尔在搜索过程中发现,要么网页打不开,要么就是假资源骗点击的。不过倒是在一些论坛上看到有人说,凡是玩过这个游戏的玩家都容易遇到意外。
在苏尔看来,过分沉迷游戏使得人注意力无法集中,最后导致出现意外很正常。看祝芸今天的状态也是如此,他叹道:“少玩点游戏。”
祝芸看向窗外,冷不丁扯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去:“你还在怀疑那件事吗?”
苏尔似笑非笑:“我的状况你应该了解。”
他有轻微的幻想症和被害妄想症,比如走在路上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担心有疯子过来给他一刀。偶尔他还会怀疑自己的身世,甚至觉得身边的亲人都是虚假的。
祝芸摇头:“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有必要。”
“嗯?”
“你父母去世留下一大笔赔偿金,你身边的亲戚却没一个主动亲近你,也没有向你借钱的。”祝芸撇了撇嘴,“我爸年前买彩票中了一次奖,家里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破了。”
“……”苏尔倒吸一口冷气,“好有道理。”
祝芸笑了下。
服务员送来咖啡,苏尔喝了一口,味道还行。
反观祝芸,碰都没有碰,她好像很冷,还打了个哆嗦。
“我有点不舒服。”祝芸冷不丁站起身,“回头电话里说。”
她急匆匆迈步离开,留苏尔一头雾水坐在位子上。
说是要打电话,但一直到晚上,别说电话,苏尔连消息都没有收到一条。
傍晚,苏尔正在看书,外面响起敲门声,力道非常大,听起来就像是在撞门。
他放下书本,从猫眼望出去,楼道里是一张慌张惨白的脸。苏尔一怔,连忙打开门:“祝芸?”而后朝她身后探望,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
“收好!”祝芸声音沙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电击器,硬塞进他手里,“任何人问都别提起。”
啥玩意儿?
祝芸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转身飞奔离开。
苏尔连忙追了上去。
他的体测成绩一向很好,运动会八百米破过全校纪录,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把人追丢了。站在幽深的巷子口,他摸了下口袋,触碰到手机金属壳时松了口气 —— 还好带了。
电话响了许久也没等到祝芸接通,苏尔迟疑一瞬,准备报警。祝芸是个很理智的人,如果不是遇到特殊状况,她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祝芸的父亲已经先一步报警了。
回去的路上,苏尔看到了停在自家楼下的警车,这个时间外面几乎没人,对方一眼就看到了他。来人一共两名,是警员,一名手上拿着苏尔他们以前开学典礼上的照片,稍微比对了一下,问:“苏尔?”
苏尔点了点头。
“你好,先不要紧张,我们是来找你了解点情况的。”
苏尔请他们上楼,交谈过程中得知就在不久前,祝芸的父亲叫女儿吃饭,没听到回答便推门进去,发现房间空空如也,桌子上却多了一封信。信里面写她最近压力太大,想要出去散散心,归期不定,请父母勿念。祝芸没带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是今天早上打给苏尔的。
“她约我去咖啡厅。”苏尔如实说,“当时祝芸有点神情恍惚,还没聊上几句,她说身体不舒服,就走了。”
“哪家咖啡厅,几点?”
“市中心的蓝天咖啡厅。”苏尔回忆了一下,“三点左右见的面。”
这些细节都很好核对,查一下咖啡厅的监控就知道,警员又陆续问了几句,苏尔犹豫了一下,他想起祝芸的话,隐瞒了电击器这个环节。
“大约十分钟前,祝芸来找过我一趟,她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劲,好像受到了什么威胁。看了我一眼后又跑走了,我跟着追出去,但她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没追到。”
这话就有些可疑了,警员皱眉:“她见了你什么都没说?”
苏尔摇头。
警员还想再问什么,被同事用目光制止,两人暂时结束了笔录。
走出单元门,同事指了下前面的商店,原来附近正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他们去调了监控,画面里清楚显示一个女生急匆匆上楼,不到片刻又跑了下来,身后的少年追出来,焦急地喊了两声她的名字。
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沿着祝芸跑的方向走了一遍,发现是一条死胡同。苏尔住在这附近,知道这是死路,所以追人的时候直接拐进了另外一条巷子。他的嫌疑是洗清了,警方这边的调查却陷入了僵局,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在了死胡同里?
胡同的墙体不算太高,难不成是翻墙跑了?
苏尔原本睡眠质量就很一般,祝芸莫名失踪,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
深夜,外面下起倾盆大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振动,本就没有入睡的苏尔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来电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祝芸?”
苏尔心中有不少疑问,比如对方在用谁的手机打电话,人在哪里?可是还没等他抛出一个问题,祝芸先开口道:“记住,《七天七夜》这个游戏非常刺激……”
对方没解释太多,而是抓紧时间道:“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二分,你将会在三分钟后成为游戏选择的玩家之一……”对面说话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记得随身携带电击器……”
通话戛然而止。
苏尔皱着眉头回拨过去,却传来一阵忙音。
他条件反射地拿起桌上的电击器拨弄,方才在警员调查时他没有提及这个。除了有祝芸的叮嘱,更因为他有精神受创的前例,一五一十说出来,说不准会被怀疑他利用这个对祝芸做过什么。
奇怪的是,苏尔明明没按电击器的电源,激烈的电流却直冲体内。半边身体瞬间陷入麻木,苏尔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想要叫救护车,身体却犹如被澎湃的海浪压下来,容不得他再有动作,便被强行卷到了旋涡当中。
漏电了?
这是苏尔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次睁开眼是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苏尔刚开始看任何地方都夹杂着雪花,就如同加载不出来的画面,让人的心情莫名压抑。
他狠狠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视野终于变得清晰,他看到身边还有几个人。
“这是哪里?”有人帮他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诚然,无人知晓。
“那里有人!”一名女生突然指向前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前方摆着好几张小桌子,瞧着像招生现场。
说话的女生按捺不住跑过去,其他人连忙跟上。苏尔也在队伍当中,不紧不慢地跟着,余光留意着周围,数了数,加上自己在内,一共是四个人。
跑到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女生气喘吁吁地就要开始提问。
“闭麦!”坐在桌后的男人跷着二郎腿,狠狠拍了下桌子,女生被吓得后退一步。
倒是对面另一张桌子后的女士比较温柔:“桌上有前辈们总结出的宣传手册,你们可以自己看。”
苏尔和另一名男子是反应最快的,两人的手同时触到桌子边缘。
“你先。”成年人主动做出让步,横竖那册子有一厚沓,不存在争抢问题。
自苏尔开始,每人依次拿了一本。
“这次不错嘛。”跷着二郎腿的男人夸人的语气仿佛都带着嘲讽,“不像上次的一个蠢货,非要被折腾到半死才接受现实。”
他说话的时候,苏尔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的标题写着“七天七夜”几个大字,目录层次分明:
摘要 ··············1
1组织 ·············2
1.1各大组织 ··········2
1.2新成员招收要求 ·······3
2升级打怪 ···········4
2.1对付方式 ··········5
…………
《七天七夜》?
那不是祝芸三番五次提起的VR游戏?
苏尔低头看册子的时候,狠狠咬了一下唇瓣,直至能品出血的味道,才佯装无意舔了舔伤口。疼,有创口,做梦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现在的游戏行业这么发达和完善了吗?可以身临其境,还有人提前通知,来了还有宣传册介绍?
问题是他是怎么进来的?不是说这款游戏已经停止运营了吗?
苏尔回忆登录游戏前的瞬间,莫非电击器相当于一个全息游戏头盔?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个荒唐的猜想。他听力好,忽然听到“招生办”中一人的自言自语:“就快要开始了。”
同一时间,远处升起一块巨大的水幕。
跷着二郎腿的男人面色有些严肃:“长话短说,都给我记好了。新手场的表现会被水幕记录并公放,各大组织会据此招人。”
公放?
苏尔皱眉,翻到对应目录,看到上面写着只有第一次参与副本的表现会被公布时,轻轻松了口气。不管接下来要遭遇什么,谁也不希望被人当作动物一样观赏。
男人注意到他的行为,嗤笑一声:“要是每场都被透露出细节,岂不是没了秘密?”
而想要在这个游戏中存活,每个人都必须有秘密,又或者说,要有保命的筹码。
“时间差不多了。”跷着二郎腿的男人眨了眨眼。
话音落下,空中落下几道光束,分别罩住四人。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被包裹的躯体像是在一点点被溶解,直至消失。
“不知道这次能留下来几个。”一道温柔的女声开口。
跷着二郎腿的男子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端正坐姿,众人不约而同朝远处望去 —— 雾蒙蒙的一片中,一前一后走出两道人影。
“是归焚的人。”
“看来传言是真的。”一直趴在桌子上不怎么动弹的眼镜男抬起头,“归焚被淘汰了一个成员。”
归焚是实力最强的一支队伍,成员讲究精而不求多。
“不知道是什么副本,连归焚的人都栽了。”眼镜男的表情有几分复杂。
众人不由陷入沉默。
那两个人由远及近走过来,停下,跟在高大男子身后的“杀马特”开口问:“这次来了几个新人?”
“四个。”有人回答。
“杀马特”撇撇嘴:“都怎么样?”
“素质算不错。”眼镜男温和地开口,“没有一个大呼小叫的。”
“杀马特”是话痨,还想再唠唠嗑,被自家老大瞥了一眼,乖乖闭嘴。
高大男子看向水幕:“究竟怎么样,很快就会有答案。”
四周充斥着淡淡的酸木头味,苏尔身处一栋别墅中,前方的儿童床上躺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孩童。
他偏过头,旁边的人一脸惨白,闭着眼低声喃喃:“不是恶作剧。”
苏尔沉默,的确没有人有力量创造出这样的恶作剧。
“吵死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儿童床旁突兀地出现一道身影,他穿着破旧的西装,骂骂咧咧地用指关节敲了下护栏,孩子突然就不哭了。
众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无他,只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左耳处开着一朵颜色暗淡的月季花,根茎从他耳后皮下穿过,能清楚地看见像树根一样蔓延开的纹路,滑稽又可怕。
这是游戏里的NPC(非玩家角色)吗?
“欢迎各位成为《七天七夜》的玩家。”男人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抱歉地一笑后冲他们弯了弯腰,“我是本场的主持人,月季绅士。”
“耐心是一种美好的品质。”月季绅士张开双臂,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在说话,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胆战心惊的玩家,而是热情的现场观众,“这场游戏很简单,叫作《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女生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不就是哄孩子睡觉?”
月季绅士耳畔的花朵动了动,似乎捕捉到这句自言自语,拍手赞赏:“说得很对 ——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现在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 ”
每个人的胸口立刻出现一枚徽章,上面刻着各自的姓名。
成年人苦笑一声:“至少免去了自我介绍的环节。”
苏尔的视线随意一扫,便记住了其他三个人的名字。
成年人叫张河,女生叫李黎,还有一个话最少的青年,姓氏有些独特,姓轩辕,名傲宇。见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胸牌处多停留了一秒,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姓氏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父母能决定的。”
月季绅士就站在阴影里,看着他们讨论。
“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玩游戏总要了解清楚规则。”苏尔晃了晃手中的宣传册,“不如大家分工,看完自己的那部分,再一起总结出重点。”
宣传册里内容很多,每个人都一条条全部看完明显不切实际,囫囵吞枣式的硬塞记忆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
没有人反驳。
十分钟后,众人先后合上册子。
张河说:“胸牌上刻着每个人的武力值和灵值,低于1会被自动淘汰。”
众人低头,仔细看才发现胸牌右下角还有两行十分小的字迹,大家的数值相差不大,不过苏尔的灵值要略高,初始的武力值和灵值分别是50和14。
李黎紧接着道:“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生存游戏,我们要直面一种被称为魅物的怪物。武力值超过150,可以轻微扭曲空间给魅物带来一定伤害,俗称‘大力出奇迹’。灵值大于八十,可以实现魅物附体,不过有风险。”
他们离达到要求差十万八千里。
轩辕傲宇攥着册子的指尖发白:“即便通过本场,也还有很多高难度的游戏在等着我们。”
苏尔看的是最后一部分:“游戏结束后会根据各自的表现结算,获得武力值和灵值。”
换言之,躺赢是不可取的,新手场的难度不大,是最好的刷分机会。
沉默中张河叹了口气:“失败的代价我们恐怕付不起。”
宣传册最后那个微笑挥手的表情符号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显然也都想到了那个符号,一股寒意蔓延上脊梁骨。
张河是众人中年龄最大的,看事情比较全面,想了想说:“我们被选进来,也许是随机,也许有其他原因。”
大家各自回忆起进入这个奇怪的世界前最后做的事情,发现没有共同之处。作为唯一的女生,李黎咬了咬牙,忽然道:“我的身体感受不到疼痛。”
为了防止自己受伤没有被察觉,她不得不主动说出来,希望到时候能有人提醒。
张河灵光一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经衰弱,不过已经治愈。”
苏尔其实也有异常,除了被害妄想症,家庭出现变故后他像是丧失了某些情感。心理医生说,或许是因为受到过沉重打击,大脑在潜意识里保护着他。
担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苏尔想了想,道:“轻微的情感认知障碍。”
轩辕傲宇苦思冥想许久:“除了名字,我想不出来自己哪里不对。”
张河又把目光放到其余人身上,叹了口气:“好在大家都能很快接受现实。”
除了轩辕傲宇,众人俱是垂眸,显然都有些难言之隐。
“哇 —— ”清亮的啼哭声打断了几人的交流。
一直扮演空气的月季绅士满脸笑意:“睡午觉的时间到了。”
苏尔大着胆子走近,李黎本来跟在他身后,忽然被一只胳膊拦住了。
“慎重。”苏尔道,“这孩子的脸被女娲捏坏了。”
李黎没当回事,本以为只是丑,真的走近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小孩”的五官十分不和谐,明明单看都挺好看,放在一起却十分不搭,而且他的眼睛毫无光彩,嘴巴一张一合,不像是在呼吸,更像是在咀嚼吞咽着什么。
奇怪的画面让李黎后退了一步,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不是人,这个孩子不是人!
“这是不是……是不是宣传册里提到的魅物?”
苏尔稍稍凑近一些,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保持着安全距离说:“他像是刚进食过不久。”
李黎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又鼓起勇气看向月季绅士:“如果他睡不着,会怎么样?”
月季绅士闭口不言,仿佛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观察员。
小孩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众人的耳膜被刺得生疼。
苏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想到本场游戏的名字,突然开口哼唱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
刚唱完第一句,小孩一个起身从床上坐起,张开嘴就要朝他咬来。
苏尔及时后退一步,摊摊手:“我尽力了。”
轩辕傲宇嘴角一抽:“你都快把我的恐惧唱没了。”
张河认同地点头:“呕哑嘲哳难为听。”
李黎:“……哄小孩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抱着哄,或者讲睡前故事。”
抱着哄?
众人的视线汇聚在小孩的面容上,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 这是嫌命不够长?
“睡前故事或许可行。”李黎尽量让急剧跳动的心脏保持镇静,“我来试试。”她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可惜喉咙发涩,绞尽脑汁只想到一则寓言,“一个寒冷的冬天,农夫在路上瞧见一条被冻僵硬的蛇……”
每多说一句,小孩的手指便往上多移一分,身子一点点往床外挪动,眼看着就要爬出来了。
“根据我看电影的经验。”张河看着这一幕,心几乎要跳出来,“我们打不赢他。”
一旦让小孩爬出来,估计友军里无论如何得葬送一个。
小孩的身体已经探出护栏,他之前的腿是塞在被子里的,如今露出了惨白的皮肤。苏尔忽然道:“我有一个很作死的想法,饮鸩止渴的那种。”
他的手原本已经放在兜里的电击器上,临时又改了主意,新手场的表现会被公放,财帛动人心,他直觉这东西最好不要暴露在人前。
“刀子再钝,能杀鸡就行!”张河的嗓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先阻止魅物爬出来!”
苏尔垂下眼帘,手指用力攥紧,末了视线像刀子一样射向小孩,在李黎故事的结尾补上了一句:“再不睡觉,蛇就要来了!”
在他的老家,有很多大人喜欢用吓唬的方式哄孩子入睡。
小孩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他不情不愿地爬回去,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有效!”张河一脸惊喜。
苏尔却第一时间看向月季绅士,对方一直是笑着的。
“怎么了?”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李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游戏没有宣告结束。”苏尔说,“按照最糟糕的情况推算,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李黎一怔。
张河嘴快道:“晚上真的会有蛇出现……作为讲故事的人,你首当其冲。”
“……”
夜晚如约而至,其间小孩又哭了一次,事已至此,苏尔索性又把同样的故事讲了一遍。小孩虽然不大乐意,仍旧是乖乖躺回去睡觉了。
人多力量大,大家本想着聚在客厅,有困难可以搭把手,但月季绅士给了每人一把房间钥匙,笑容意味深长:“晚上十二点后不要出门。”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各自散去。
透过水幕看到这里的“杀马特”啧道:“那个少年人要出局了。”
毫无疑问,晚上会出现蛇,而且是普通人对付不了的那种。
“可惜了,这批新人的素质难得不错,就是缺乏经验。”
除了高大男子在闭目养神,其余人正聚在一起讨论新手场打发时间。
“杀马特”凑近高大男子:“老大,剩下的三个人如果有能活下来的,可以勉强收一个进入队伍。好好培养一下,应该还行。”
高大男子微微颔首:“你看着办。”
苏尔坐在床边,完全没有入睡的意思,现在是23点50分。先不说能不能对付过去今晚,如果房间是殒命之地,房间里面的情况应该会被公放。危急时刻电击器肯定是要用起来的,他得找个地方,不会被监视的那种。
楼下,秒针刚转了一圈,停留在23点55分。
月季绅士因为想到一会儿某个房间会发生的鲜血淋漓的场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二十三点五十六分,房门突然响了。
二十三点五十八分,门外出现一张和善的面容。
苏尔左手插在兜里,握住电击器,同时亲切地挥了挥右手:“嗨。”
“作死啊!”
“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聚在水幕前的人正抱臂讨论,远处又陆续走来几位,都是有同伴折损在上一场游戏中,需要吸收新鲜血液的。
看到高大男子时,大家互相对视一眼,不过很快注意力就被屏幕上的人的举动吸引了。
“他不会想去找主持人求救吧?”
真的是无知者无畏,从某种意义上讲,“主持人”的存在甚至比魅物更加恐怖。
画面里,月季绅士已经侧身让苏尔走了进去,门被缓缓关上,观众中有个俏丽女子于心不忍:“估计会死得很惨。”
淡淡的花香味从男人身上传来,月季绅士耳边的花在夜晚要比白天时的颜色亮一些。
苏尔问:“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被人窥视吗?”
月季绅士摇头,盯向他脆弱的脖颈处,笑道:“当然不会。”
苏尔走到他面前:“你准备除掉我?”
这种羊入虎口还主动再向前一步的举动令人迷惑,月季绅士发怔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腰间一麻。他低头就扫见一个黑漆漆的物件顶在自己腹部,皱眉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电击器没用。
苏尔来的时候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很明显,他赌输了。
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舒服吗?”
月季绅士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夺过物件,稍稍研究了一下又猛地扔回苏尔手中,方才这东西……似乎在汲取自己身上的生命力。
苏尔原本做了两手准备,利用弹簧做了个小机关,一旦月季绅士碰到那个位置,就会被划到手,他可以趁机进攻对方耳朵上的那朵月季花。
这么招摇的花朵一般都相当于游戏里boss(头目)的心脏。
当然,自己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但如果留在房间里,想必存活率连百分之五都不到。毕竟蛇的攻击速度非常快,那么近的距离,他八成会被咬伤。
苏尔抿了抿唇,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措辞自圆其说,便顺着这种逻辑发展下去:“我是想让你舒服。”顿了顿,又道,“方才那一瞬间,有没有感觉到淡淡刺痛伴随着酥麻感直冲脑神经末梢,痛苦中感觉到舒适,舒适中有一丝舒爽?”
他话还未说完,一片花瓣飘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
月季绅士面色微变,摸向耳边,果然,那一瞬不是错觉,这玩意儿真的能汲取他的生命力。
感受到危险朝自己袭来,苏尔果断道:“虚不受补,电习惯就好了。”
月季绅士眯了眯眼:“哦?”
眼下为了让游戏继续,苏尔不得不违心道:“这是一个神奇的道具,能养生。”
电击疗法了解一下?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不敢骗你。”
月季绅士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跳腾的小虾米罢了,一只手就能按死:“哪怕有一个字是假的……”他微微一笑,“你的身体就会成为这朵花最好的养料。”
苏尔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将电击器调到最大功率,对准他耳畔的月季花电了过去。
近身攻击的好机会,大不了殊死一搏。
滋滋 —— 电击器的动静有些大,花非但没有蔫,反而色泽更艳丽了一些。
“是挺舒服。”
苏尔手一抖,隐隐感觉到牙疼。
“可惜了……”月季绅士瞥了眼苏尔,心道可惜这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他不死心地又试了一下,确定他只要妄图使用就会被汲取生命力,而苏尔受到的影响倒是很小。
认主的道具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他记得曾有一个玩家在通关高难度游戏后,就获得过替身娃娃。不过这个电击器,新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清晨七点半。
门被推开,苏尔顶着黑眼圈,一脸疲惫地扶墙走出。他一晚上没休息,一直在给月季绅士“充电”,足够累人。
楼上传来呜咽声。苏尔皱了皱眉走上去,看见另外三人聚在自己的房门口,李黎还流了两滴眼泪。当转身看到他的一刹那,她的面色变得惨白,就跟活见鬼了一样。
李黎退后两步定下心神问:“你还活着?”
苏尔点了点头,看见地板上有黏腻的痕迹,角落的凳子上挂着脱落的蛇皮。
昨晚他离开前特地抖开被子塞了个枕头进去,如今最上面的一部分已经被腐蚀,棉絮粘成了好几撮,散发的味道酸臭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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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面色惨白:“我们的猜想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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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河连忙问苏尔昨晚去了哪里,怎么躲过蛇的追杀的。说来惭愧,零点左右他们都听到了动静,可惜没人敢踏出房门一步。
“在主持人房间打的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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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们可能不适用。”苏尔信口胡诌,“我是七月半出生的,算命的说我体质特殊,昨晚才没被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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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轩辕傲宇和张河都有些意动,苏尔心下一沉。从外表上说,月季绅士大约比毒蛇要好上一些,所以他们宁愿把这当成一条后路。
啼哭声打断了他想要警告的话,小孩肉眼可见地比昨日消瘦了一些。
“它的手……”李黎捂住嘴感觉到反胃。
张河倒吸一口冷气:“它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了口粮。”
坦白讲,这小孩真要这么死了他们都能松口气,但这魅物的复原能力显然很强,没过多久,手就恢复了正常。
眼下显然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
苏尔故技重施,然而小孩的哭闹声依旧没有停止,苏尔摇头:“同样的故事在新的一天不能重复讲。”
张河:“带有恐怖元素的故事倒是不少,只是……”
谁来讲?
大家的目光下意识地汇聚到苏尔身上,他开口拒绝:“昨晚我也是九死一生。”
刚才轩辕傲宇有意向也去打地铺时,月季绅士眼中的愉悦几乎可以轻易捕捉到。经过昨晚一夜的体验,再新鲜的感觉也会消失,将玩家踢出局对主持人的诱惑估计已经战胜了被电击的舒爽。
轩辕傲宇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李黎是女生,总不好硬推她出去,讲故事的人选多半要从他和张河二人中做出抉择。
张河苦笑:“石头剪刀布?”
谁都不愿意主动去送死,不如交给运气。
轩辕傲宇点头。
李黎说:“要不手心手背,我也参与?”
“算了。”张河和轩辕傲宇一局定下胜负,后者负责讲故事。
轩辕傲宇满怀恐惧又带着些认命的意思,颇有些自暴自弃:“快睡,再不睡大灰狼就要来了。”
小孩再次不情不愿地闭上眼。
李黎小声道:“可以尽量找一些好对付的说。”
“没用的。”张河在一旁道,“眼下这个情况,一个脸盆说不准都能溺死人。”
苏尔略一思忖:“总会有通关方法,先四处找找有没有线索。”
张河说:“两人一组?”
苏尔摇头:“昨天犯蠢浪费了一天,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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