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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性主义文学”重要作家林白书写女性独特生命体验和生存体验历尽时光淘洗而愈发璀璨即使是挑剔的文学批评家,也认同林白是“当代中国女性经验最重要的书写者之一”,感慨“从来没有人(至少是很少有人)把女性的隐秘世界揭示得如此彻底,如此复杂微妙,如此不可思议”。林白自1994年《一个人的战争》发表后,林白的写作也不断在求变。本书收集的中短篇小说,可说是林白求变的“隐秘”的文学足印,披露她怎样超越自己“一个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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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月光之爱”选粹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系列,爱情是人类最美好、最神圣的情感,是文学最有魅力的叙述。在当代社会,爱情越来越不被人们珍惜,但唯有文学始终与爱情相伴。爱情在现实中被稀释,但它仍然是文学中最生动的一股清泉。我们尤其不能忽略女性作家对爱情的书写,她们是爱情最真诚的守护人。本书收录了林白的中篇小说《同心爱者不能分手》《回廊之椅》《瓶中之水》《子弹穿过苹果》《致命的飞翔》和短篇小说《去往银角》《红艳见闻录》。林白小说最大的特点是执着于对女性内心隐秘欲望的书写,呈现迷离隐秘的生活、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快乐哀伤的平凡生活。《同心爱者不能分手》是林白的成名作,在林白的笔下,兽恋、自淫、施虐、自虐,这些病态、变异、神秘、诡异的倾向仿佛是女性一种不可名状的嗜好,女主人公在这些经验中变得更加敏感、脆弱、神经质,沉浸于疯狂、畸变、幻想、死亡的诗意境界中不能自拔。这种惊世骇俗之笔似乎只能到作家的审美偏爱中去寻求答案。《回廊之椅》是关于外乡人的故事以及革命的话题、主仆两个女人的友谊、神秘的回廊、茶杯和熏草的气味,它们隐藏在一座细雨蒙蒙的红楼中,悬浮在现实生活之上,读者似乎可以从中看出隐含的同性恋的意味。《回廊之椅》虚化了男性形象,着重写了朱凉与七叶的故事。这两个女人间的相互认同,神秘而诱人想象。小说开篇就写到朱凉的照片,后面又提确实有过的某个女演员,还用“我”的日记来印证记述的准确……但是,由于作品中对男性形象的虚化,以及对两个女人—朱凉与七叶的故事的虚化,使整篇小说的环境显得神秘。《致命的飞翔》,写男女肉欲的追逐,女性的妥协怨怼,还有随之而来的血腥杀戮。林白的《去往银角》和《红艳见闻录》。这是两个具有故事连续性的短篇,或者说,前者是后者的序幕。小说以跨入“银角”为界分为两截,《去》的上篇以写实的笔调写了35岁的下岗女工崔红被迫去“银角”卖淫的心理过程,下篇和《红》以魔幻的笔法描写变成“红艳”的崔红在“银角”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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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林白,本名林白薇。现居北京。毕业于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曾从事图书、电影、新闻等行业工作。现为自由作家。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玻璃虫》《万物花开》等,另有散文随笔集《林白散文》等多部。被评论界认为是“个人化写作”和“女性写作”的代表人物之一。1997年出版《林白文集》四卷。部分作品被译成五种文字在国外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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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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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飞翔
回廊之椅
瓶中之水
同心爱者不能分手
子弹穿过苹果
去往银角
红艳见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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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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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飞翔
北诺曾经在我的青春期一闪而过,如同某种奇怪的闪电,后来她消失在我的故事中,一直没有出现。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许多年已经过去了。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站在那幢灰色旧楼的护廊上涂口红,我想她大概要去赴一个约会,凡是对约会重视的女人都会先涂上口红,特别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口红的重要程度绝对不亚于皮鞋,这个年龄的女人虽然风度成熟,魅力最佳,嘴唇却失去了血色的润泽,枯涩无光。上了唇膏的北诺一下变得十分美丽,我想这也不完全是口红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一种暗示,只要一个长得不难看的女人意识到自己美丽,她马上就会美丽起来,这是我的想法,就跟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一样。
当时正是下午五点左右,残存的阳光照到北诺站着的护廊上,她侧对着我所在的方向,长及脚踝的黑色裙裤占据了她大半个身躯。她的白色衬衣在傍晚显得十分干净,这使她既美丽又神秘,同时使我联想到打开的崭新的钢琴,以及从舞台上流淌出来的音乐。
我站在那里等候我的情人。
这是一个情人充满了生活的年代,人们说情人就像说自己的手足一样坦然,我需要情人就像需要父亲,登陆正是这样一个切合了我的各种需要的人。
当时登陆正在跟他的老相识道别。这位老相识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虽然她穿着那种图书馆特有的蓝大褂,(这跟白大褂给人造成的视觉印象截然不同,前者总是让人联想到卖肉或卖盐的售货员。)我还是一眼看到了那种知识女性的气质与教养,她站相很好地在资料室的台阶上跟登陆说话,我想在60年代她也许是登陆潜在的情人,但我没有发展这个思路,因为北诺已经出现在护廊上,她更让我感兴趣。
在我的窥视中,北诺的衣服纷纷扬扬像鸟儿一样飞离她的身体,我自童年时代起就对女人的身体有一种病态的迷狂,常常需要看到它们。这个欲望曾经一度中断,正是北诺(她像一束阳光),她无意中让我看到了它。乳白色真丝内衣的那朵丝绣菊花散发着柔美的亮光,北诺曾经对我说,她死了以后希望我给她买一大把菊花撒在她的身体上,她的口气坚定而从容,就像她确凿无疑地看到了后来的事实。 北诺的真丝内衣和衣服下面的身体永远使我感到一种透彻的美感,每当我看到好的人体摄影或人体绘画时我就想到北诺,她的身体的每一个弯度、每一处亮泽、每一个暗处都显示出一种令人惊叹的完美。我想我应当做一名摄影家。不是摄影者,而是摄影家,后者意味着更高的技能和对美的发现,这样才能配得上北诺,我将以一个女人的目光(我的摄影机也将是一部女性的机器)对着另一个优秀而完美的女性,从我手上出现的人体照片一定去尽了男性的欲望,从而散发出来自女性的真正的美。我想起另一个女人拍摄的以陈冲为模特儿的人体摄影,那种美丽十分接近我的理想,我有时沉浸在这种美丽之中,就像月亮悬浮在冰山之上,清凉,空彻,一切无关的东西都远离。那是多么地好,北诺。
她的内衣像一只鸟儿飞离了她的身体,这层柔软轻盈的织物带着皱褶和体温堆积在一只陈年的红木圆凳上,这只来路不明的圆凳一开始就在这间房间里,在北诺搬来之前就在那里。我看到这圆凳就在房间的角落里,它一直堆满了尘土,是否有一个早已逝去的女人使用过它?在某一个风雨之夜,这个女人踏上圆凳,把自己的脖子套在房梁垂下的绳索上,然后她蹬掉圆凳,气绝而亡。从此这只红木圆凳缠绕上了一种不祥之气。我看到它被北诺罩上了一个凳罩,这是北诺专门做的,她选用了一种碎花棉布,深红浓绿,细细碎碎的一片,中间镶着本色白棉布组成的菱形图案,风格有点像秀水东街出售给外国人的那种拼接图案的棉布床罩,漂亮,脱俗,富有装饰感。它轰然倒在镶木的地板上,木质相撞的声音回响良久,它们进入墙上和房梁的缝隙,隐藏在那里。因此我想这间北诺现在住着的房间是一间平房,它在一个三进的四合院里,也许这院子曾经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府上,1949年被收归国有,成为一个机关的所在地。
逝去女人的身影曾经在这间房子里飘来飘去,她的两条腿在空中击荡,发出圆润的声音,我想她的脚上一定有某种奇妙的佩器,它们相碰发出击玉般的声音。她的皮拖鞋(或绣花鞋,这关系到年代,她在这里是一个不同年代的女人。不同年代的自杀女人就是她,她就是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就是她)掉落下地,发出短促的声音,粉红色的脚后跟赤裸、孤独、光洁、美丽,它们悬浮在空中,它们的温度由热变冷,它们的颜色由粉红变紫红变青紫变青灰变灰白。它们停留在灰白的颜色上,直到变为灰烬也仍是这样的颜色。
北诺对这个逝去已久的女人一无所知。
她在这个房间里把自己给过一个(或两个)男人,那个男人到这里来,男人反复说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然后他们有些尴尬地对坐着。他们坐了很久,但也可能只是一小会,因为双方心怀鬼胎才失去了正常的时间感觉。这样的时间携带着莫名的空间和重量,使置身其中的人茫然无措。北诺的皮肤和肉体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中感觉到这种重量,就像我和登陆处在僵持阶段时的感觉一样。登陆当时是一名掌有实权的官员,他对待我小心翼翼,据他后来交待,他以前的女人都是主动型的,对此我深信不疑,登陆虽然年过五十,但仍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当时他对我没有太多的办法,这因为我对于他显得过分年轻,同时我又太被动,我在等待这位年长的男子引导我,或者说引诱我。但当时登陆无法弄清我到底有没有过性经验,这将决定他怎样对待我。我就是像北诺那样坐着,我听见登陆问我:你家里有什么人?我说应该有的都有。他显然不是想问这个,过了一会他只好直接问:你有男朋友吗?我笑笑没说话,他有些窘。我想他还是没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处女。我无辜地坐着,登陆不停地喝茶,后来他想起来放舞曲,音乐一响他就放松了,他说:李莴咱们跳舞好吗?我说我不会。他说怎么可能呢,我来教你。他把我拉起来,我咯咯地笑,很像一个放荡的女孩。登陆从我的笑声中感觉到了性的意味,他一把搂着我,他的气息就在我头发的上方,它们像一些春天的灰色兔子在原野奔腾,肥硕,健壮,不可阻挡。如果是现在,我可以用生猛海鲜的“生猛”二字来形容,这样就更生动和通俗一些。他的气息侵入我的全身,就像一只无形的手触摸到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气息就是肉体,就是嘴唇和手指,它们真实地抵达了它们的彼岸,这种抵达毫不费劲,就像地心引力吸引任何物体一样轻而易举。我听见这些气息散发的地方发出我的名字的呼唤,他说:莴莴,莴莴。这声音携带着气息,小声而变形,有一种奇怪的柔软和一种奇怪的坚硬混合其中,使我感到它不是出自登陆的口,而是来自他身上某个隐秘的器官。
有一种潮涌在我们身体的中间漫洇。我看到北诺的衣服和男人的衣服重叠在一起,窗帘的缝隙使我们只看到这些,我听见他们的声音在床铺和圆凳的上方撞击,她发出的叫唤被一种强大而结实的东西堵住,血液奔流的声音在画外隆隆作响,像瀑布、林涛,又像火车行进的声音,我们体内的液汁就是这音响的源泉,飞湍的激流在我们的身体内,我们的身体在飞湍的激流中,肉体就是激流,我们从高处往低处流淌,超出常规的速度使我们骤然失重,体内被抽空又被充塞,身体一次又一次地顺流而下,水花飞溅,我们发出一声声欢快的叫喊。
北诺和我,我们体内的液汁使我们闪闪发亮。
北诺搬来之前这个房间堆放着过时的公物,(那些灯壳、退色的横幅、绳索、旗杆、红绸、锣鼓,令人想起万人大会的年代。)它们早就不被使用,杂物房的木门一直未被开启。部机关向来不允许住人,北诺所在的部机关报每次分房只分两套房子。离婚的北诺在办公室住了近两年,她找遍了包括一位副部长在内的所有领导,至于本单位的一位管行政的头,她更是找了许多遍,这种频繁的接触使我感到有些暧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想我如果是北诺,我很可能作出某种交换,一劳永逸的事情太有诱惑力了。(我们在下面可以看到一些悲剧正是潜伏在这里,它从我们的身体逸出,散发着血的气味,它在我们前面的不远处,面容模糊,我们看不清它,但它肯定在那里,像一只猫,或者一只陈年的红木圆凳。)当然这里有一些理论问题使我们感到迟疑,但在我们的生存中我们总是行动第一。 北诺柔软而飘逸的裙裤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拂动,在那幢四层的灰色办公楼里还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那是一个不喜欢回家的头儿,(喜新厌旧是我们的天性所在,是激情年轻的证明,如果我们永远跟一个人生活有什么意思呢?)这个头儿总是以各种借口不回家,他从未想到离婚。他勤奋工作只是不想回家,北诺在人去室空的办公室里,她在布幔遮住的床铺旁总是做同一样事情:照镜子。她总是被自己的美丽所倾倒。天已黑尽,她到走廊去,看到白亮的光线从门与地板交接的地方散发出来。
他们还是没有给她房子,她的分房条件比起另一位一家三代只住一间房的中年记者来还是差得太远,这种态势使人意识到,弄不好就会有人动刀子。幸亏那位不想回家的头儿十分义气,到部里为单位争取到了一间放置照相器材的房子(就是那间堆放公物的杂物房),又召集分房小组成员开了会,将这间房子分给北诺,作为幌子的照相器材放在窄小的外间。
我在离登陆几步远的地方翻书看,这个系资料室的书库已经很久没有清扫了,书架和书都积着一层厚尘,每抽出一本书都使我感到呛鼻。
这个糟糕的地方是我一个月来的约会地点,选择这个既没法坐下又不便躺下,既没有风景又没有东西吃的地方约会实在荒唐,我想这既出于我的无聊,也说明登陆对我的感情日益淡薄,已经到了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我往登陆的办公室打电话,我说:登陆,我想你。登陆一听就说:我正在开会呢!他连忙把电话挂断了。第二天我又给他打电话,登陆在电话里正色说:李莴,我这几天要到张自忠路的人大资料室去查资料,你到那里找我吧。我问资料室有什么好玩的吗?他告诉我那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是段祺瑞政府所在地,北师大学潮惨案发生地,刘和珍就是在那个门口被打死的。难道你不想看看旧时代的政府吗?登陆说。当时我百无聊赖,我说:别说是政府,就是厕所我也愿意去看看。
我乘十三路公共汽车到张自忠路,果然看到了那幢象征旧时代的灰色大楼,我对它的外围那雍容自得的护廊以及外观上所有复杂的细节都十二分地喜欢,本来我一直以为我是欣赏那种简洁明快的现代建筑风格的,我对烦琐的东西最反感,在所有朝代的工艺品中,最憎恨清朝的工艺品,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引起生理上的反应:头晕。如果有谁想陷害我,只要买上一套清朝工艺品的明信片散放在我居室的桌椅床铺等处,在这样的环境站上几分钟,那个叫做李莴的女人就可能被诱发狂躁型精神玻但这幢灰楼是西洋风格的建筑,它使我有新奇感。同时它门户紧闭,护廊空疏,是一部悬念片的好实景,有可能被希区柯克看中。
北诺就是在这幢灰楼的护廊上出现的。
后来我才搞清楚,她到这里来也是和登陆一样,是来查资料的,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是北诺的姨妈。当时北诺在单位的改革浪潮中刚刚被解聘,这使她灰心丧气、空虚无聊。至于落聘的理由有以下说法:因为北诺不识时务地请了两个月病假,这期间单位领导班子变动,旧班子全部换班,新班子励精图治实行改革,采取了聘任制,各部门限制人员,部头一看,北诺这人好久没看见,干活也不勤快,就没聘她。有人说,她请病假是为了学开车,据说这个时期跟她半公开同居的是一个制片人,这类人在90年代成为了文化的带头人、文化权威,承担着引导人民的文化消费的重任,被誉为文化大腕。他们炮制一部又一部电视连续剧,动用所有的宣传机器(它们就像熊熊的火焰,热的力量回环往复,像永不休止的风车,像风。)它们糖炒栗子,将大量的沙子〔沙子就是广告吗〕炒得热气腾腾,散发出强烈的、虚拟的香气,这香气吸引了大家)像媒婆一样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使我们在夜晚消遣的黄金时间看他们塞满了广告的电视连续剧。我想这就是我们在前面看到的那个穿红毛衣的男人,北诺跟他曾经有过良好的感情基矗但后来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了。
那件荒唐的事情就是这个时候干的。
谁要是看到这一年有关假新闻的年终报道就会明白北诺干的是什么事情。有一份报纸作了统计,并且列了表,叫做《假新闻大曝光》,有标题、作者姓名单位、所发表的报纸。
一共列了十条假新闻。
其中一条的作者姓名栏写着北诺的名字。
我在尘埃密布的书架上找到一本《胡风事件的前前后后》,我立即朝登陆嚷道:你干吗不选胡风事件?这里全都有了!架上的灰尘被我大呼小叫的气息所拂动,在我和登陆之间尘土飞扬弥漫,在昏暗书库的黄色灯光下尘埃的颗粒像乌云一样厚密。每一粒灰尘都在反光,这层尘埃的光幕使我看不清登陆,他的身影就像在雾里一样影影绰绰,朦胧得像修拉(?)的画。我越过浓密的灰尘走到登陆跟前,把手上的书给他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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