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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与若泽萨拉马戈并称葡语文坛双子星、卡蒙斯文学奖得主、葡萄牙当代小说大师安图内斯富有自传性质的代表作,以诗一般的写作向读者再现安哥拉独立战争时期。战争过后,我们该如何面对人心遭受的不可逆的创伤?
★ 一位无名叙事者的酒吧长谈,一次关于战争记忆的致幻漫游,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
★ 从葡萄牙到安哥拉,从酒吧到卧室,从无名的男性叙事者到无言的女性聆听者。在一夜缠绵的调情过程中,他重述战场的残暴和绝望,通过认罪和性爱来进行自我处决。
★ 安图内斯让我们直面内心的地狱。这部作品像安哥拉平原上起伏的河水一样将读者带到世界尽头,且没有回头路。
★ 我真正反对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他们以抽象的名义(祖国,荣誉,勇气等)使我们参战。安图内斯用奇诡意象与苦涩独白,直面战争记忆与恐怖碎片,用文学起草一份对殖民战争的起诉书。
★ 安图内斯是21世纪*重要的在世作家之一。哈罗德布鲁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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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揭开那些发烧的梦魇,《世界尽头的土地上》讲述的是一位葡萄牙军医受战争记忆所苦的故事。年轻的叙事者被毫无预警地投入非洲安哥拉的战场,被迫进行一场疯狂的幽灵之战。异邦战场上高度的孤独与隔绝、硝烟中的恐怖与血腥令他始终无法忘怀。在充满赤色沙尘的世界尽头度过炼狱般的二十七个月后,他重回里斯本,却发现祖国与友人都已变得如此陌生。只能一夜一夜在酒吧对着无名的女人求欢,诉说痛苦而残酷的战争经历和无法排遣的心理创伤。
在这部具有自传性质的代表作中,安图内斯以诗一般的写作向读者再现了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深刻地反思了贯穿整个葡萄牙历史对于海外殖民的英雄主义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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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安东尼奥洛博安图内斯(Antnio Lobo Antunes),1942年生于里斯本。本是心理医生,曾在葡萄牙殖民地战争末期作为军医在安哥拉服役,两年多的战地经历直接影响了《象的记忆》《世界尽头的土地上》等早期作品。至今已出版作品二十余部,作品风格被认为深受威廉福克纳和路易-费迪南塞利纳影响。先后获得奥地利国家欧洲文学奖、耶路撒冷文学奖、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葡语文坛至高荣誉卡蒙斯文学奖等,是继若泽萨拉马戈之后国际文坛声誉至高的葡萄牙作家,近年来一直是竞逐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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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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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周六的早晨认识你的,索菲娅,你那自由囚徒的笑声,奇异和谐,如梵高在麦田和阳光中自杀前所画的乌鸦般翱翔。你的笑声触动了我,如同备感孤独时,一个触碰我的温情四溢的动作,或者,又好似本菲卡我家房子里那些逝者的窃窃私语,那座墓地附近的房子,为死者甜蜜哀伤的叹息所包围。
我厌倦了战争,索菲娅;厌倦了战争一意孤行的邪恶;厌倦了在床上听到遇害战友的抗议,他们在梦中纠缠着我,恳求我不要让他们困在铅制棺材里腐烂,如橄榄树的轮廓般冰冷,令人不安;我厌倦了充当一条蠕虫,混在军官食堂的一堆蠕虫里面,这座像焚化炉一样的食堂靠时不时会昏厥的发电机来照亮;厌倦了老年上尉的跳棋游戏和少尉们伤感的笑话;我厌倦了工作,一夜又一夜在医务室里,整个人湿湿的,连手肘都被伤员滚烫黏稠的血液浸湿。我厌倦了,索菲娅,我的身体在向自己祈求平静,而这种平静只存在于女子宁静的体内,于女子肩膀的曲线中—在那里,我们可以让绝望和恐惧得以休憩—于女子不带讥讽的柔情里,于你温顺如摇篮般包容的慷慨之中,包容我的痛苦,那痛苦里充斥了男人孤身一人的愤恨,背负着自身死亡带来的不能承受之重。护士官像瞎了眼的马匹一样,长着苍白色的凸出眼睛,内心深处充满了对非洲的极度恐惧。他拉着你的一只胳膊,那是一只黝黑、圆润,坚实、年轻的胳膊,把你带到了铁丝网那里,带到了通往卢祖城的白色公路对面。我就在那里望着你,还有你身后那片无垠的铜绿色,树木已被联合公司愚蠢的机器一一伐尽。接着,护士官问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好似一根往后缩的天线,对自己充满了恐惧,羞羞怯怯,在我的梦里,被杀的战友就是用这样的声音叫我的,他们的头发上缠着无用的绷带,如同破布在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刘海间漂荡,我多年前死去的狗也是这么叫的,它嗅着院子里的无花果树,呜呜咽咽,已成了从我记忆中消散的回声:
“大夫,您需不需要人洗衣服?”
我不需要人洗衣服,索菲娅,因为我的衬衫、毛巾、内裤和袜子都是担架手给我收拾准备的,可我的确需要你,需要你小腹水果的香味、带有文身图案的耻骨、缠在你腰间的玻璃珠链,还有你坚实的长腿,如同水鸟般,伴着一种紧张的庄重,在鹅卵石间走动。
我厌倦了战争,索菲娅,厌倦看到被临时扎好的帆布担架从林子里抬过来的伤员,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无法辨析的痛苦呐喊的伤员。他们的呐喊仿佛是大海的呼声,仿佛是苹果海滩的海水涌到了我的床褥边,像发情的公牛那样哞哞吼叫,鼻孔里喷出浪花沸腾的泡沫。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都醒着,听着大海那无法理解的嘶哑的言语。在药房的楼上,我们蜷缩在潮湿的床垫上,一如焦急的胎儿;我们听着海水一次次撞击卧室的门,像头公牛匪夷所思地翻过了防洪墙,用尽全力狂奔,穿过街道,把冰凉的大鼻子放到我们的枕边想要睡觉。因为大海,索菲娅,和本菲卡家中的逝者一样都饱受长期失眠的煎熬,迈着令人无法承受的游丝般的步履,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厌倦了战争;厌倦了通宵达旦在临时手术室直射的灯下,俯身面对垂死的战友;厌倦了我们如此残忍地流血;厌倦了走到外面来抽烟,天还没亮,天亮前漆黑一片的夜,天亮前沉重无尽的漆黑一片的夜晚,然后突然看到肃穆的天空中陌生的繁星遍布。那不是本菲卡飘着薰衣草和樟脑香味的天空;不是贝拉省岩石劲松般刚毅的天空;也不是苹果海滩怒潮涌动的天空,我在那儿总觉得自己是像一艘漫无目的航行的随波漂荡的船,而是非洲高远安详、遥不可及的天空,它那些呈几何形的星座,如嘲讽的眼睛那样闪闪发光。我站在手术室门口,营区里的狗嗅着我的衣服,对受伤战友的鲜血馋涎欲滴,舔着我裤子上、衬衣上,还有手臂淡黄色汗毛上受伤战友的深色血渍。索菲娅,我感到憎恶,憎恶那些在安哥拉欺骗我们、压迫我们、羞辱我们并且杀害我们的人,那些里斯本道貌岸然的绅士,向安哥拉的我们捅着刀子,政客、官员、警察、线人、大主教。他们伴着国歌和演讲的声音,把我们赶上了军舰送到非洲,让我们在非洲送死,还在我们周围奏起吸血鬼邪恶的旋律。
在我认识你的那天晚上,晚饭以后,我逃开了老上尉的跳棋和中尉们的扑克游戏,赶开了执拗地绕着食堂转圈、温顺的狗儿们—现在连村民们都和它们争食林子里的老鼠这样胆小贪吃的林间小动物—它们焦急不安地在我们这群白人的影子里嗅来嗅去。我从没和哨所大门连到一起的那条通道出去,向下边模糊成一团的村子那边走去,那儿飘来了就像坟墓的尸臭一样的木薯味道。木薯晒在茅屋顶上,看起来就像是若阿金先生卖给医学院学生骨骼架上的骨头,他从圣若昂高地坟场的掘墓人那里把骨头买回来,放到坎博德圣安娜他家的阁楼上晒干,温存地让院子里树木忧郁的市井气息沾染上了一丝浑浊。
我敢担保,你在等我,索菲娅,在厚厚的土坯墙那边—坚硬的泥砖里还存有堆砌它们的无名指印—因为我还没有敲,木门便打开了,它通向比黑夜更黑的黑暗。不过沉默里面有人的呼吸低语,有睡着的母鸡的咯咯轻叫,有若隐若现的狗的背影,还有你的手,索菲娅,在漆黑一片中为我引路,就像有一天,如果我失明了,女儿也会这么引着我,引着我穿过黑暗与沉默。我能感觉到停滞在你口中胜利的笑声,一个自由女人的笑,是任何秘密警察、军队或民兵都无法扼杀的,你的笑。即使是今天,在这个令人痛恨的贴了瓷砖的无菌鱼缸里,我仍能继续听到。我坐在马桶上,看着镜子里无可救药的老去的面孔、被香烟染黄的指关节、以前没有的白发和皱纹,索菲娅,皱纹在我的额头刻下了那些彻底放弃的人的萎靡倦怠。
我敢担保,你干草床垫上的那个凹痕正好是我身体的形状,仿佛一直以来都在耐心地等我;你阴道的大小与我的阴茎奇迹般地完全吻合;你那黑白混血的儿子正在摇篮婴儿床里扯着鼻鼾。说话带鼻音的肥胖红发生意人阿丰索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把他抱到那腥臭的窄小鱼干店里,时不时漫不经心地拍上一下。那孩子静下来时的神色倒和以前的我有几分相似。那时,战争的痛苦和折磨尚未将我变成一种愤世嫉俗的失落动物,用心不在焉的冷漠动作机械地将爱付诸于行,好像饭店里同桌用餐却孑然一身的人,望向自己的内心,望着那些居住在自己心底的忧伤阴影。
你是在等我,索菲娅,在浓密的夜里,在村中你的茅草屋内,你点起了瓶子里的油灯芯,涣散迟钝的光忽明忽暗,让我看到屋内的样子。架子上的罐头、一篮子衣服、紧闭的方形窗,一个老太婆蹲在角落里,纹丝不动地抽着甘蔗烟管。她的年纪很大很大,鬈发比卡桑热的棉花还白,扁平空荡的乳房紧粘着肋骨,好像死人松弛的眼睑贴在空洞的眼窝上。你是在等我,索菲娅,你我之间从来都不需任何言语,因为你明白男人的痛苦,我的这份痛苦里充满了男人孤身一人的愤恨,被自身的懦弱激起的愤慨,还有对里斯本绅士们强加给我的战争暴力的逆来顺受;你明白我充满绝望的爱抚和我给予你的微弱柔情,你的双臂沿着我的背脊慢慢下行,没有愤怒,没有讥讽,在我躯体两侧渗出的冰冷汗水里慢慢地上下游走,缓缓把我的头按在你圆润的肩上。而我可以肯定,索菲娅,黑暗中的你,脸上一定带着女人无声神秘的笑容,因为此时的男人们突然又变回了孩童,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仿佛无人保护的脆弱男孩,疲于在内心对抗他们那些让自己都嫌恨的东西。
你的家,索菲娅,闻上去充满了生命的味道,和你突然绽放的笑容一样,鲜活快乐。它炙热、健康、精致、坚不可摧。我从军营和军官们绝望的苦涩而来,他们都厌倦了杀戮,厌倦了目睹死亡,和我一样,因思念与恐惧的痛苦绞痛而扭曲。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就像回到了童年,就像保姆吉娅的指甲轻轻抓挠我的后背;就像爷爷俯身来吻梦中的我,在太阳穴上留下紫罗兰般的吻;就像马达莱纳阿姨叫我宝贝并抚摸我头发的样子。那时的我,总在自己房间里打发时间,傲慢孤单,时不时会盯着院子里的无花果树,感到肺腑痛苦的与世隔离,似高烧般颤抖,如蘑菇般破土而出。
因为我总是独自一人,索菲娅,小学、中学、大学、医院、婚姻,我总是和我读了太多遍的书本和庸俗做作的自创诗歌一起,独自一人。受着渴望创作却又担心词不达意的痛苦折磨,因无法将我想在别人耳边的呐喊译成词句而心慌意乱:“我在这里”“看看我吧,我就在这里”“请听我诉说,哪怕我沉默着,并请理解我”。可是,索菲娅,人们无法理解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他们望着我,却看不明白,于是便离开了。他们相互闲聊,离我们远远的,将我们遗忘。我们感到自己仿佛是秋天的海滩,空荡荡的不再有脚印,海水袭来退去,如一条死气沉沉的臂膀慵懒地来回摆动。我总是独自一人,索菲娅,甚至是在战争中,尤其是在战争中,因为战争里的情谊建于虚假的宽容大度之上,大家一同承受着无法逃避的共同命运,却从未真正分享过什么。我们躺在同一个防空洞内,当填满碎铁片的迫击炮像医院病房里长满癌细胞的病人肚子那样炸开的时候,他们也躺着,如同腐烂中的鸟,尖尖的鼻子朝向天花板;我总是独自一人,甚至是在行动取消后,和中尉一起坐在合欢树下的吉普车后座上,听着虫叫和鸟鸣,听着非洲震耳欲聋的沉默时;我总是独自一人,在医务室的伤员中间,他们呻吟着,痛哭流涕,因恐惧和痛苦而蜷作一团,整夜呼喊我的名字。那是一场多么愚蠢的战争啊,索菲娅,我蹲在马桶上,对着让我无情老去的镜子,在这鱼缸的灯光下,在这些琉璃瓷片、这些金属配件、这些瓶瓶罐罐和这些光滑的陶瓷卫浴用品之间,在这里告诉你,那场在非洲展开的战争有多么的愚蠢,那片神奇炎热的大地,让你想和向日葵、水稻和棉花一样生在那里。而那儿的孩子们,就像喷泉那般冒出来,热气腾腾,得意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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