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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万金油继电影《女朋友.男朋友》、林宥嘉音乐小说《我们从未不认识》后*力作!
「人生落了拍,于是一点一滴丢弃自己,活着像死去一样。」
纯属虚构的故事主角,栩栩如生的人生片段,
那些无人知晓的卑微时刻,在这里比阳光还灿烂。
从A到Z──捡拾26个小人物日常切片,构筑城市角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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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26个小人物人生片段,城市边缘的畸人故事。
有时我们甚至无法分辨身上仅存的究竟是温暖的回忆,还是一句凄冷的遗弃。救赎与伤害竟是一体两面,相伴而来。B,殁,爱心狗妈妈我们生存的世界没有魔法,没有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只有无止境的拖与磨。我离青春期已经很远很远了,远到几乎忘了是怎么活过来了。H,35岁,上班族看到了不幸,才看到了生命。但很多时候,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也很难分辨了。K,50岁,玉兰花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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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万金油
曾出版散文《越贫穷越快乐》,并与杨雅喆合著电影《女朋友.男朋友》原著小说、与林宥嘉合著音乐小说概念书《我们从未不认识》。
目前任职于媒体,家里有三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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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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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一
不存在的人
辑二
A to Z 之外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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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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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狗妈妈》
巷口常见一位遛狗的女生,每次都是穿着浅色运动服牵着一条柴犬出现,人和狗都干干净净,永远像是刚洗完澡的模样。
公寓门口,有条被弃养的老狗,脖子上还有项圈,已经来了好几个月,见人就畏首畏尾的,它鼻子上的杂毛像是因为被遗弃而一夜花白了。只有半夜,它才敢在路灯下袒肚翻滚,也许它在练习撒娇,提醒自己,不要被街头磨掉记忆中仅剩的情感温度。楼上的小黑是条笨狗,平日走路都是神情嚣张。我总以为,动物是有表情的,只要稍留心就能读出它们的个性。在家里,小黑只要听到主人回来的机车声,就焦躁狂吠,它平常见人友善摇尾,但只要主人在身边,不管见到什么人都吠,那不是敌意,而是一种炫耀,炫耀被爱。小黑吠人,却从不吠那条被遗弃的老狗,我常见小黑从它面前走过,从不正眼看它,高昂着头,翘着尾巴,神气地晃悠而过。狗眼不只看人低,被爱与否也决定了阶级。
晚上,巷口牵着柴犬的女生,对着巷尾挥着手,老狗年纪大了,看不清楚,定住神,再望一望。它的后脚有些无力,却还是奋力跑向女生,女生每晚固定带着柴犬来喂它,天气好的话,还会遛一遛老狗。
老狗跑向女生的那个神情,就像小黑见到回家的主人。那一刻,它跟小黑没有差别了,只要被爱,哪怕只是短暂片刻,街道再如何凄冷都有了期待的事了。
到底这些街头的片刻温暖是一切的救赎?还是因为有温暖的存在,所以更反衬街头的无情森冷?更早之前,公寓门口来了一条肥嘟嘟的巴吉度,它欢欢喜喜地要跟着我上楼,我走了几层,见它赶不走,急了,随口喊着:不要动,走开。巴吉度乖巧地坐在地上不动,再也没跟上来。
它的主人遗弃它时,必也是用一样的语句命令它,这是它从主人身上学来的技能,而主人教它的这个技能,竟然是用来遗弃它的。它必是珍惜万分,拥抱着这个主人唯一留在它身上的痕迹,不要动,走开。不要动,走开。在它小小的脑袋里百转千回,那个声调、语气,证明自己曾是有人爱过,多么温暖的回忆,也是多么冷酷异常的弃绝。
有时我们甚至无法分辨身上仅存的究竟是温暖的回忆,还是一句凄冷的遗弃。救赎与伤害竟是一体两面,相伴而来。
好几年前,常去吃的烧腊店门口长期驻留着一条流浪犬,这狗是讨喜的,它逢人就张着嘴吐舌,嘴角的曲线恰似在笑。它吃食的模样,也没有一般流浪狗的馋相,但任何食物放在眼前,它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街坊邻居多的便当,吃剩的、多煮的、过期的全往它这里送,好像看它吃得幸福,过日子的疲劳也就能稍稍缓解。
大家喜欢看它肥嘟嘟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能随着吞食的动作给吃光光,没人注意到这狗越来越懒得动了,连吃食也是蹲着身,不站了,有时甚至是斜躺着,侧着头吃。这狗怎么这么懒啊?
哈哈哈。众人就当是个谐趣的笑点,说上几句,放下食物,又走了。
直到狗有一天吐了食物,腥酸的呕吐物之后是大量的血液。送去兽医院,医生讶异,怎么有这种食量的狗,能吃到把自己撑出病来。
店老板让狗住了几天院,康复后,回到店门口,又是一样的位子,食物来了,又是一样的吃得津津有味幸福的模样。
几次之后,它又住院了,只是这次没有熬过来,是胃翻转,常发于吃食过快、食量过大的中型犬身上。我猜想,也许它根本不好吃,对大家给的食物也并非全然欢喜接受。只是,作为一条街上的狗,它只能无止境地讨大家欢心,它知道大家爱看它吃东西的模样。
端上来的东西,就欢欢喜喜地吃,它必须吃,必须以一种欢愉的心情去吃,不停地吃,不停地吃。把自己吃出了病,还不能停止,如果不能持续讨街上人们的欢心,那它就成了真正的流浪狗了。
它唯有把自己吃死了,才能躲避成为一条流浪狗的命运。
B是个单身女老师,她有个重病的老母亲,除了照顾母亲之外,还要照顾一整屋子的狗。我跟着B到了她家,才知道所谓一整屋子的狗是怎么回事。房子大门左右沿着马路一百米都摆满了狗笼,二楼透天厝里不知住了多少条狗,只听到发狂吼叫,屋内传来狗尿和狗屎、狗食混杂的腥臭味,里面的狗有的病了,毛秃了,牙没了,或是腿断了。B说,这房子只有一张床是她睡,其他都归狗的地盘。
里头的狗在叫,站在门外的B也对着屋内大声喊着:乖,别叫了,妈妈回来了,妈妈好爱你们。
妈妈好爱你们。几年后,B跌倒过世,留下一屋子的狗。
每当我向别人说起这些猫猫狗狗的事,他们都说我对猫、狗太过于滥情。就像在门口喊着妈妈好爱你们的B,把自己和她的狗全养成了怪物。所以,我总克制自己在外与猫、狗接触,我怕那个无止境的滥情开关一旦被打开,我也成了怪物,也把它们养成了怪物。
我们究竟在动物的身上看到了什么?约翰伯格在《影像的阅读》里说:人与动物同中有异,既相似又不同人类在观看动物时,体认到了自身的存在。又说:宠物是主人的一面镜子,能照见任何其他所无法反映的部分。我们在人畜之间的鸿沟,填入了许多想象,这些想象是反映现实生活的某种价值和观感。
所以,我常克制地想着,人畜毕竟殊途,我终究是不了解它们到底怎么了,更不必无谓想象它们的喜怒哀乐。只是,前几天去一位朋友家,他的狗与我初次见面,便淌着口水,一路赖坐在我身上翻肚,我又想,它是真的快乐,很彻底的快乐。人畜果真殊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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