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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日落时想你

書城自編碼: 4029176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慕时烟
國際書號(ISBN): 9787541170331
出版社: 四川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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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点一:全网强推,值得无数次重刷的暗恋宝藏文,每一个女孩疯狂共鸣的暗恋心事。
你是否也曾瞒过所有人,也骗了自己,偷偷地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
卖点二:晋江金榜口碑暗恋文,现言年度盘点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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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舞女神岑雾vs痞坏深情梁西沉。——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每分每秒我都在偷偷想你。
梁西沉:天之骄子,成绩优异,暗恋岑雾多年却从未提及,之后投身保家卫国的事业,几度经历生死,那些刀尖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她是他唯一的光。
岑雾:从小习舞,内心柔软善良,寄住在舅舅家从而跟男主结识,却因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而自卑,只敢在无人知晓处偷偷暗恋。与男主断联后不断精进舞艺,再重逢之时已是知名古典舞女神。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每分每秒都在偷偷想他。
卖点四:收录全新独家番外,随书附赠海量精美赠品!
海报×1、心事卡×2、日落明信片×1
內容簡介:
十七岁那年,岑雾独自一人搬到北城。
梧桐树下的长椅旁边,她偶然遇到了骑着脚踏车飞驰而过的梁西沉。
夏天的风灌进他的T恤,夕阳将他的背脊轮廓照得分明。
——日落西沉,余晖温柔。
少年恣意潇洒,从此住进了她的心中。
偷偷地喜欢他一年又一年,一腔少女心事,终究没能窥见天光。
再次相逢,梁西沉却成了她的相亲对象。
岑雾孤注一掷地说出她深藏于心的情意,以为会输得一败涂地。
面前的梁西沉却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我也曾暗恋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叫岑雾。”
關於作者:
慕时烟
生于江南,文风细腻。
热爱文字,愿热忱永怀。
新浪微博:@慕时烟烟烟
目錄
引子 偷偷地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
第1章 藏在心底的少年
第2章 她是一个胆小鬼
第3章 只属于她和他的秘密时光
第4章 不能再喜欢他了
第5章 整个青春都是他
第6章 这段婚姻,我只忠诚于你
第7章 想亲你
第8章 老婆,你抱抱我
第9章 你可以依赖我
第10章 初吻是你
第11章 她喜欢过的那个人是我,对吗?
第12章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番外一:求婚
番外二:此生只做你的手下败将
番外三:遗书
番外四:亲笔婚书
番外六:蜜月
番外七:永远热恋
番外八:从情窦初开到垂垂老矣,永远爱你
內容試閱
引子 偷偷地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
暮色四合,雨丝在光影中摇曳,整座南溪镇都被藏在这朦胧中,恍如梦境。
车停稳,岑雾绕到车尾拿出后备厢里面的东西,沿着河岸,踩着青石板小路,慢慢地走到了外婆家。
古色古香的门上挂着两盏红灯笼,昏暖的色调稍稍中和了一丝这座小院的清冷。
她推开门,进了偏厅,抬眼,外婆岑如锦正站在书桌前练书法。
明亮的光线虚笼着岑如锦那张不爱笑的美人脸,岁月似乎没有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外婆。”岑雾出声,怕打扰她,嗓音偏轻。
灯光下的人恍若未闻。
过了许久,最后一笔收尾,岑如锦才放下毛笔,语气淡淡地说:“吃饭吧。”
家里照顾岑如锦的阿姨张婶打量岑雾:“雾雾最近很累吗?看着瘦了不少。”她的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做了你爱吃的菜,等会儿多吃点。”
岑雾微弯了弯唇:“谢谢张婶。”
到了餐厅,三人一块儿坐下吃饭,餐桌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声。
冷清,没有家的温暖。
餐桌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乳白色的鲫鱼汤冒着热气,岑雾伸手,盛了碗要递给岑如锦。
“明天去见个男孩子。”
冷不丁的一句,毫无铺垫。
岑雾手微顿。
她抬眸,撞入岑如锦带了威严的眼神里。
“是相亲。”岑如锦看着她,再响起的声音带着天性使然的淡漠。
“我还小。”岑雾垂下眸,将汤轻放在岑如锦手边,拒绝道,“这几年我只想跳舞,不想、也没有时间恋爱。”
“见个面不需要你多久时间。”
岑雾抿唇。
“明天我要去伽寒寺,没有……”
“在寺庙见。”
空气似静滞了两秒。
一旁的张婶皱着眉,想劝又不能,只能在心里叹气。
岑雾重新抬眸:“外婆……”
“有喜欢的人?”
岑雾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下。
头顶的灯很暖很亮,倾泻下来在她身上笼了层浅浅的光,但照不进眼底。
“没有。”她说。
“那就见。”岑如锦一锤定音,眼风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如果不见,下次不用再回来。”
不是商量,是字字不容置喙的通知。
岑雾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接话。

饭后,岑雾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遵循心理咨询师的建议,没有练舞,而是泡了个热水澡,之后换上睡袍,拿过平板电脑找了一部电影。
手机响起时,岑雾惊醒,恍惚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还梦到了久未梦见的人。
平复下浮动的情绪,她摸过手机。
屏幕上,是经纪人舒影发来的微信视频邀请。
她揉了揉眉心,接通:“舒影姐。”
灯光下,她慵懒地窝在沙发里,乌浓长发散落,暖黄的光晕落在她冷白细腻的肌肤上,勾出朦胧旖旎。
美得惊心动魄。
是同为女人看了都难以抵挡的美。
许是刚醒的缘故,她的嗓音比平时更添娇懒,又是吴侬软语,听得舒影心弦一颤。
舒影“啧”了声:“哪里下凡来的仙女美人儿?把我的魂都勾没了。”
岑雾失笑:“舒影姐。”
“我们雾雾又美了好多。”舒影视线没移开,又笑着问,“到外婆家了吧,今天感觉怎么样?”
岑雾知道舒影是担心自己,点点头:“还不错。”
视线里,她的眼神透着的是淡定通透,还有生在她骨子里的那股韧劲儿。
舒影稍稍松了口气。
岑雾是舞者,是她见过的天赋最高的古典舞舞者。
她靠着实力和自身努力,将业内能拿的奖全已拿遍,如今是公认的顶级舞蹈演员。
舞蹈圈小众,古典舞更是小众中的小众。
但三年前,岑雾为一款网游合作推广,身着一袭红色薄纱在落日黄沙中起舞,美得勾人魂魄。
一舞破圈。
一夜之间,视频点击破千万,而岑雾凭借独特的气质、自成一派的舞蹈风格,以及清冷又纯情的脸,迅速虏获万千“粉丝”心,被媒体和“粉丝”誉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可以说,岑雾就是为古典舞而生,舞蹈就是她的生命、她的全部生活。
然而,一周前,没有任何来由地,她突然跳不了舞了。
而三月份,她的舞剧巡演就要开始。
如果不能恢复,后果简直不能想象。或者,如果在巡演时发生无法跳舞的情况,舒影不知道岑雾会遭受什么。
作为岑雾的经纪人,舒影自然是急坏了。但岑雾就是有那种本事,能让人心静下来,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她还反过来安抚舒影,平静地约了最好的心理咨询师,积极配合治疗。
舒影仔细打量着岑雾,提着的心落回原地,温声嘱咐:“趁着假期,四处玩玩,好好放松休息。”
像想到了什么,她笑着打趣:“或者谈个恋爱,让我看看我们家没有七情六欲的雾雾要是喜欢上人了会是什么样儿。”
岑雾倾身拿杯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脑海里,外婆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的话清晰地冒出,又轻飘飘地进入醒来前那个亦真亦幻的梦。
舒影没有察觉,她那边恰好有电话进来,叮嘱了岑雾几句,又让她别忘了在微博发张自拍“营业”便结束了视频。
岑雾低头,慢吞吞地抿了口温开水润喉。
视线里,电影已到了尾声。
想要再找一部,不经意间却瞥见下方推荐相同类型的电影——
《初恋这件小事》。
几秒后,她退出视频软件,点开相册,打算在这两天自己拍的风景照中选几张发微博。
不料,“#和暗恋的人久别重逢了#”“#放下暗恋八年的人是什么感觉#”,两个有关暗恋的话题毫无预警地撞入她眼帘。
仿佛说好似的,两个热搜连在一起占据前十,一个美梦成真,一个黯然结束。
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手机屏幕,眼睫低垂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发现登录着的微博是自己藏得很好的小号。
“我瞒过所有人,也骗了自己,偷偷地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他永远不会知道,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我的光。
“决定不再喜欢的感觉,大概,是终于放过了自己。
“但我仍希望,不知道究竟在哪里的他,万事胜意,平安。”
这条后来仅自己可见的微博映入眼帘,字字清晰。
她记得,是几月前一次推不掉的聚餐,她有些醉了,回到一个人的公寓后,也是无意间看到了后面那个暗恋话题。
她窝在沙发里,抬起脸看了夜空里的月亮很久很久。
或许是酒精让她恍惚,或许是公寓太安静,又或许是那个日子太过特殊,她在话题里写下了这段话。
她眼眶隐隐有些涩。
半晌,她退出微博。

第二天,除夕。
生物钟使然,岑雾醒得很早,下楼时外婆和张婶已经出门,餐桌上留着早餐。
随便吃了点儿,她驱车前往伽寒寺。
今年的冬季极冷,小镇连着几日的低气温像是要把人的骨头冻僵,位于山上的伽寒寺温度更低。
尽管如此,前来祈福的香客仍然众多。
岑雾踏进偏殿,点了香,在蒲团上轻跪下,手心朝上,俯身叩拜。
烛火跳跃,低头间,露出的白净脸蛋上隐约透着虔诚,祈愿新的一年她在意的人一切安好。
不久,有小沙弥脚步放轻地进来,低声说:“岑施主,有人请您过去。”
岑雾道了声谢,起身。
走出偏殿,寒风肆虐,秀发被吹起遮住眼眸,有些痒。她本能地用手指拨开,收回时却是一顿。
“岑施主?”小沙弥走了几步,发现身后人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好奇,“您怎么了?”
岑雾眨了眨眼。
“……没事。”她收回视线,压下突然抖动的心跳,声音清浅,“走吧。”
她以为那股情绪散得很快,直到——
“心不静。”
淡而没有多余感情的三个字从明深的口中说出,猝不及防,更是直白地将她的状况点了出来。
岑雾垂下眸,羞愧。
“对不起。”
“抄完。”
僧衣一角在眼角余光里掠过,很快,厢房里只剩下了岑雾一人。
她咬住唇。
极淡的焚香弥漫在空气中,她铺开宣纸,手提笔,墨色晕染,一句句祈福的佛经被默写出来,一手簪花小楷,清秀好看。
慢慢地,乱了的心绪终是恢复正常。
只不过这份好不容易沉下的静心还是被岑如锦的来电打断了。
岑雾眼皮跳了跳,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她起身,拿过手机出门,一阵寒风吹上脸。
“那个男孩子已经到伽寒寺了,中午和他吃个饭吧。”电话那端的岑如锦说得淡淡的。
岑雾关上门转身:“外婆……”
未出口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里。
毫无预警。
不远处,百年银杏树孤独伫立,即便树叶落光依然有别致的美。
树下,男人身形颀长高挺,利落得仿佛由硬笔勾描。
外面不知何时落了雨,天色渐沉,远处的青山似望不到头,那人几乎就要与昏暗融为一体。
他背对着她,抬手,将指间夹着的烟送入薄唇,仰头,淡淡烟雾四散。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转身。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静滞。
下一秒,就见男人利落将烟头捻灭,笔直长腿迈开,踏着雨,大步朝她而来。
越近,越清晰。
寸头、薄唇、挺鼻,冷硬轮廓,似隐去了少年时的肆意,完美构成一张富有男人味的凌厉英俊脸庞。
——梁西沉。
原来,先前不是她的错觉。
“他叫梁西沉,电话是……”电话里,岑如锦突然扔出一句。
“啪嗒!”
一声声响,手机跌落。
睫毛猛地扑闪,漏了一拍的心脏急速跳动,岑雾垂下眸俯身想要捡,男人的阴影快她一步落下。
她的指尖碰上他的,猝不及防。
她下意识地站直,想和他拉开距离,不知是动作太急还是其他,身体竟是一个不稳要往后摔去。
手腕蓦地被扣住,粗糙的触感,属于男人的炙热温度灼烫她的肌肤。
“小心。”
沉缓的两字,混着风,若有似无的低哑,无比清晰地钻进她的耳中。
同一时间,清冽的男性气息萦上鼻尖。
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潮湿滚烫,岑雾全然是本能地慌忙挣脱。
他快她一步松手,跟着,手机被递到她眼前。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看着有些瘆人的疤不经意间映入她的眼帘,从手骨一路蜿蜒,没入他的手臂深处。
岑雾眼睫颤了颤,伸手从他掌心拿过手机。她启唇,努力平静地挤出声音:“谢谢。”
她手指收紧,想要转身离去。
“岑雾。”
只是一声名字而已,岑雾的心脏猛地跳动,就连手指,也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她攥紧手机,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看向眼前人,不期然撞入那双盯着她的深邃黑眸里。
冷峻,带着股强势的侵略意味。
雨势渐大,淅淅沥沥地砸着人的耳膜,天色越发暗淡,暗得周遭的一切变得如同镜花水月般不真实。
包括眼前的人。
就是在这时,伽寒寺每日的钟声缓缓被敲响,庄重的梵音隐隐约约。一声又一声,像是宿命。
她听见他说:“好久不见。”

第1章 藏在心底的少年
2010年8月,夏日炎炎。
北城火车站。
岑雾戴着耳机做完一张英语试卷时,终于接到了舅妈关敏华的电话。
火车站人来人往,很吵,那边也是。一接通,多种杂音直往岑雾耳朵里钻,麻将牌碰撞的声音清脆。
关敏华的语速飞快,噼里啪啦地:“岑雾是吧?我有事,没时间来接你,你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吧。”
岑雾还没来得及说好,那边的人就挂了。
她垂下眼,收起手机,慢吞吞地将试卷和笔放回书包,拉链拉上,拉过行李箱,循着指示牌走出火车站。
火辣辣的阳光浇头落下,空气地面都散发着热气,阵阵蝉鸣声更叫得人心烦意乱。
岑雾白净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烦。自小跳舞的缘故,她的背脊从始至终挺得笔直。
等了片刻,公交车来了。
车费两块,碰上开空调的月份需要再加一块钱,行李箱提上扶稳后,她将捏着的三个硬币投入。
清脆三声。
硬币滚落最底下再也看不见,像是昭示着她回来北城读书的事情尘埃落定,再无转圜的可能。
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岑雾从跨越了大半个城区的公交车上下车。
暑气未消,即便走在梧桐树荫下,她的额头上依然冒出了不少汗,一张小脸被晒得泛红,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
好在路程不是很远,走了十多分钟,她看到了舅舅家所在的燕尾巷。
行李箱的轮子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滚过发出声响,巷子里有上了年纪的人投来打量探究的目光,一路追随。
岑雾手指攥紧,在又穿过一条巷子后,终于到了舅舅家。
敲门,却是许久没人应。
她想到什么,摸出手机拨通舅妈的电话,只不过铃声响起没几秒就被那头的人挂了。
至于舅舅林进,来之前他说过还在外地,要傍晚才能回来。
岑雾抿了抿唇,平静地原路返回。
来的路上,她无意间瞥见附近有一家书店,或许可以去那儿打发时间。

店里墙上的钟整点报时,让她从书中的世界回到现实。岑雾看了眼窗外,找出手机,屏幕上很干净。
时间是下午五点,舅舅差不多要回来了。
没有再停留,她起身,买下手中看了一下午的书,往燕尾巷回去。
在路过巷子里一家水果摊时,她停了下来,请老板帮忙挑了西瓜和葡萄。
西瓜很重,她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没一会儿,手心便被拎出两道红痕。
她没有在意。
只是很快,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燕尾巷属于老城区,居住的人多,巷口也多,错综复杂。
或许是下班时间到了,此时的巷子变得更有烟火气,各种各样的声音交错着从四面八方而来。
岑雾站在一个没有印象的巷口,视线所及皆是陌生的一切,头顶是几家人搭晒的衣服,有小孩老人的欢声笑语,路过的人结着伴三三两两。
唯有她,一个人,没有方向,不知去处,仿佛格格不入。
舅舅林进明显焦急的声音便是在这时飘入耳中的——
“你怎么能把雾雾一个人放火车站那么久?说好了你去接她,她一个小姑娘走丢了怎么办?”
“多大人了还能走丢?我还没说你呢,好好的让她住我们家干什么?多个人不花钱啊?拖油瓶!”
“你……”
红痕越发明显,勒得手心隐隐泛疼,岑雾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走往另外的方向。
片刻后,她摸出手机发现几分钟前舅舅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她之前在书店,手机调成了静音,没听到。她回拔过去,低声道歉:“舅舅,你到家了吗?对不起,我迷路了。”
没一会儿,急切的脚步声靠近。
“雾雾!”林进猛地停下,看着眼前纤瘦的小姑娘温驯地坐在石凳上,提着的心落地,抹了把汗。
“舅舅,”岑雾起身,礼貌打招呼,轻声说,“舅妈,给你们添麻烦了。”
“唉!”林进着实松了口气,然而转念想到刚刚关敏华的大嗓门,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你……”
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咽下。
瞧见她手里的东西,他忙把行李箱抢过来,皱着眉:“买什么水果,以后别浪费这个钱。”
关敏华很是自然地拿过西瓜、葡萄,颠了颠,一双三角眼瞪他:“小姑娘想吃西瓜你也要管?”
林进脸涨得有些红,欲言又止,最后关切地看向岑雾:“累不累?走,回家吧。”
岑雾点头。
到了家,她被带到一间小房间里,林进把行李箱给她放至墙边:“雾雾,你就住这……”
还没说两句,关敏华就在不耐烦地催促:“老林你好了没有?快点!我妈还等着我们呢。”
林进在关敏华面前向来没有脾气,闻言应了声,再开口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歉意:“你舅妈的妈妈突然摔倒了,我得陪她去医院看看。晚上没人做饭,你自己出去吃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不管不顾地塞到岑雾的手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事给舅舅打电话。”
“不用……”岑雾本能地要还给他。
但林进塞完就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像想到什么,又掏出自己的钥匙递给她:“这是家里的钥匙。”
关敏华又在喊,他索性跑了起来。
“砰”的一声,大门被甩上,隐隐的抱怨声被隔绝在门外。
岑雾低头,将手中的纸币折叠收起,打开行李箱,拿出里面的衣服挂在了房内简易的衣架上。
这是一间阁楼,室内有一张铺着凉席的单人床、一个衣架、一张书桌,一眼就能望到头。
书桌在窗边,老式的窗朝外开着,有夕阳顺势进来,点点斑驳落在桌面,携着恼人的沉闷。
岑雾抬眼,这间房子正对着条河,河面波光粼粼,对岸有高楼耸立,沐浴在夕阳中,被衬得越发璀璨繁华。
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后来很多个辗转反侧的深夜,她会趴在书桌上,望着夜色中的对岸看很久很久。
 
简单收拾完,岑雾重新出门。
她随便找了家店,要了一碗凉皮,没什么胃口地吃着。吃完,她不是很想回燕尾巷,于是开始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
不知走了多久,看到梧桐树下有长椅,她坐了过去。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向外婆报平安的短信依然没有收到回复。她来回摩挲着手机,看着时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电话。
她抿了抿唇,将手机收起,然后抬起头,本是毫无焦距的视线,却在不经意扫到不远处篮球场一个男生时,再没能轻易移开。
他很高,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黑运动裤,一张五官极为出色的脸,一头短寸,十足的桀骜不驯。
他俯下身,拿起一瓶矿泉水,头微仰着喝水,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莫名地透着野性。
突然,他抬起眼,偏头,目光敏锐地朝这边扫来。
岑雾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手机,睫毛止不住地扑闪,手机被她紧紧地攥住。
夏天的风燥热,吹得她脸颊的温度上升,一同吹进耳中的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带着笑意。
“阿沉!”
她没有动,手心却浸出了潮热的细汗。
许久,岑雾松开不知何时咬着的唇,重新抬起脑袋,那人早已不在那儿。

欢呼声起,夹杂着兴奋的口哨,几个男生在场内激烈地打篮球。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像动漫里的男主角,以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闪身,长腿一跃而起,手腕轻轻一动,一个三分球完美进框。
夕阳的余晖落上他的侧脸,像镀了一层光。
球赛在十多分钟后结束,有两个男生一一和他击掌,“嗷”地叫了声,拔高音调眉开眼笑:“沉哥厉害!”
他有些懒散地勾了勾唇。
三人勾肩搭背地往出口走,出口就在岑雾的左前方。
等她回神,篮球掉落到地,朝她滚来。
“砰砰砰”几声。
篮球离她很近。
刹那间,岑雾坐得笔直的身体前所未有地僵硬起来。
她强装自然地垂下视线,僵硬到仿佛不是自己的手指颤了下。她努力动了动,假装在玩手机。
余光里,长腿越来越近。
手机被她捏得更紧了,指尖隐隐泛白。心跳在下一秒骤然失衡,像过山车般猛地冲上最高点。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直到,被汗浸湿的手机冷不丁地响动起来。
她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局促中急急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颤音轻细地从喉间挤出:“喂。”
电话那头的人问她:“到北城了?”
“嗯。”她点头,呼吸是不顺的。
少年弯下了腰,离她一米远。
篮球被他单手捡起,夕阳橘色的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修长,肤色偏白,手背上青筋脉络亦清晰。
岑雾垂着头,如坐针毡,却能在不远处男生吵吵闹闹的谈笑声中清晰地听到自己被搅乱的心跳声。
久久不能平静。
“岑雾?”手机那端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
岑雾眨了下眼睛:“嗯。”
T恤的衣角被她攥出一层层的褶皱,手心里又多了不少汗。

到底没忍住,岑雾慢慢地呼吸着,抬起头去追逐那个少年的身影。
他已回到了朋友那儿,扶起一辆山地自行车,长腿轻松踩着地面,脚一蹬,干脆利落地离开,飞驰在夕阳下。
夏天的风灌进他的T恤,余晖将他的背脊轮廓照得分明、流畅。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肆意。
穿着黑T恤的男生想搭他的肩膀未遂,作势朝他的车踹去,笑着大喊:“梁西沉你……”
那一声梁西沉准确无误地隔着距离飘来,像一颗小石子意外被丢入平静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岑雾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
在心跳如擂鼓中,她拿起手机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偷偷拍照,只拍了一张便飞快地收回,收回时她的手颤抖着。
此时的夕阳快到尽头,余霞漫天,整个世界被覆上一层暗红,一抹余晖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梁西沉!”远处隐约飘来又一声喊。
梁西沉。
她将这个名字放在心底轻声默念。
——日落西沉,余晖温柔。
岑雾讨厌日落黄昏,讨厌北城,却在那一天短暂地和它们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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