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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铁凝是当代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是当代中国文化的代表人物。本书是她的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玫瑰门》是反思“文革”的一部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和丑恶人性的成功之作。作者以独特的女性视角,通过对女性躯体的纯净赞美,对女性欲望的坦然承认以及女性生存状态的清醒理解,全面深入地呈现了女性生存的百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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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玫瑰门》是铁凝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反思
“文革”的一部直面人生和人性的成功之作。
《玫瑰门》以一个女孩儿在喧嚣混乱的岁月中,迷茫地穿越生命之门为线索,通过庄家三代女性司绮纹、竹西、苏眉不同的生存状态和人生轨迹的刻画,形象地概括了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女性命运的历史演变,全面深刻地呈现出女性生存的百态图。也正是从这部作品开始,铁凝的创作风格由清新纯净转向深沉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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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铁凝,生于1957年,当代作家。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席。主要著作有:《玫瑰门》《无雨之城》《大浴女》《麦秸垛》《哦,香雪》《孕妇和牛》以及散文、电影文学剧本等百余篇、部,300余万字。散文集《女人的白夜》获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永远有多远》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哦,香雪》获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春片最高奖;电影《红衣少女》获1985年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优秀故事片奖。部分作品译成英、法、德、日、俄、丹麦、西班牙等文字。亦有小说在香港和台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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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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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去机场是苏玮有意的安排。
苏眉乘坐的“雪铁龙”随着大流在机场路上跑,车窗把里外隔得很严。透过玻璃,苏眉还是能看见近处的迎春和远处的树木。
迎春刚绽开骨朵,路面就要被一个新的季节簇拥;远处还是灰蒙蒙一片,像中国北方所有地方一样,灰秃秃。越灰苏眉看得就越认真,心里却是一片空白。后来她给这空白吓了一跳,就偏过头随便找个话题跟坐在身边的苏玮聊天。
妹妹苏玮要和丈夫尼尔去美国定居,苏眉从外地专程来北京送他们。苏玮想把和姐姐的告别弄得从容些。
苏玮正盯着坐在前边的丈夫尼尔,盯着他的后脑勺。这是一个覆盖着栗色头发的后脑勺,头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悬在尼尔微长的白脖子以上。苏眉看着苏玮恼怒的眼光,知道她又在怨恨尼尔把头发理得太短。于是她们的话题便是尼尔的头发。
苏眉也觉得尼尔的头发弄得过于短了,尽管长发时代已过去,就像哪本外国画报上的大标题:“哀叹长发已成过去,短发又卷土重来!”为那标题作陪衬的居然是里根、密特朗和刚被赶下台的马科斯。但尼尔现在的头发比那些大人物还短,留这么短头发的男人仿佛不会给女人做丈夫,只能给女人做弟弟。当尼尔转过头,把那张端正、单纯的脸和一双灰蓝眼睛对着她们时,苏眉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这个小美国佬。她心里说。
对,美国佬。她们不这样称呼美国人才几天?现在一个美国佬就成了苏玮的丈夫。
她们再三地、使劲地贬尼尔的头发,尼尔不得不拿汉语为他的头发作辩护。他说这是在长城饭店理的,还说他最相信“长城”,别看他住在丽都假日饭店,理发还得去“长城”。尼尔把长城说成
“张陈”,“理发”发音倒还正确。苏玮说“长城” 算什么,照样能把人理成个“庄稼主儿”,对,“村儿里来的庄稼主儿
”。这是不久前苏玮又教给尼尔的一句中国俗话。她笑起来,露出整洁的白牙。
尼尔说他并不在乎“村儿里来的庄稼主儿”,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庄稼主儿的热炕头,他最愿意在热炕头上“打个盹儿”
。苏玮说,行,下次回中国就给他找个庄稼主儿的炕头住。苏玮曾经专门领尼尔参观了一次农村的炕头。
苏玮有点偏向“丽都”,刚才离开它时,她还站在门前很注意地看了它一会儿。
苏眉退出了这场小小的打趣。苏玮对丈夫的那种
“过分”叫她不知是高兴还是辛酸。她又不知这辛酸源于哪里,是为了苏玮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茫茫无际的、熙熙攘攘的
“大村儿”。
假如能把生养她们的这块地方统称为“村儿”。
她知道尼尔在“长城”理发。美国BL公司驻北京的雇员们都爱上那儿弄头发,却不想把钱扔在住起来舒服的丽都假日饭店,尽管他们吃喝拉撒都在四星级的“丽都”。
苏玮和尼尔结婚后也一直住“丽都”。一年多的饭店生活使她变得既能随机应变地四处找茬儿挑剔,又不失彬彬有礼。那时她还没有辞掉译文出版社的工作,尼尔每天下班后总是用公司的包车去出版社接她。然后他们就商量晚饭,苏玮总是提议回“丽都”去吃“东方快车”,不然就干脆找个小馆去吃老豆腐、生煎包子或者朝鲜冷面,她不愿把钱大把大把地扔到那些貌似神乎其神的大地方。尼尔向苏玮诉苦说他吃冷面吃得光拉肚子,苏玮却说这也是一种锻炼。她不是整天整天地喝凉水么,既然美国人都喝凉水。
苏玮吃小馆、喝凉水,却和“丽都”上上下下熟得要命,连大堂警卫和轻易不露面的水暖工也和她关系不错。
起初酒吧、餐厅的小姐们把她恨得死去活来,她们把她当成尼尔的露水朋友。当她们知道她是尼尔新结婚的夫人时,又觉得她有点冒充。就你?她们想,你这个整天穿着短裤和那种满街都是的套头衫的人物,会是夫人?她们对尼尔加倍热情、妩媚,请苏玮点菜时就用鼻音很重的腔调。就像北京公共电汽车上有些售票员对乘客一样,故意操起鼻音把话说得含糊其辞,含糊得你最好听不清,你最好傻头傻脑地多问她几句“什么”,好让她们更带出几分奚落你的口吻让你更听不清,她们老是愿意给傻头傻脑的乘客找点事儿。
苏玮故意跟那些小姐们讲汉语,显出傻头傻脑。
她们就更对她做出些不屑一顾。在这里讲汉语就好像你正向她们宣布你是个文盲是个土著,是个口袋里一个子儿没有的乡巴佬。
只有那些纯正的外语才能和这辉煌的大堂、粉红色酒吧、肖邦的钢琴曲乃至设立在楼梯旁的秦始皇兵马俑复制品相匹配。她们故意把啤酒和德国清汤一股脑端上来,把冷热菜都摊给苏玮。直到尼尔的白脸气得白上加白,说她们简直是在侮辱他的太太,并声言要找领班、找经理时她们才老实下来,也才相信苏玮的身份。老外对露水朋友没那么认真,请她们去酒吧喝杯酒是高抬她们,一般顶多扔给她们两条短裤然后就“拜拜”,也许那短裤是刚从皇城根儿倒爷摊儿上买的。
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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