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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读书抽茧录精》由桑农著,是“开卷书坊”丛书之一。本书收录长短文三十六篇,大多涉及现代文学史上的人和事。写作时,有意采用“史料学”的方法,推理在考据之后,判断在叙述之中。荣幸的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尝试,能引起谢泳先生、朱金顺先生的注意,先后赐文予以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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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读书抽茧录精》由桑农著,本书收集的是作者近年撰写的部分读书随笔,内容涉及现当代文坛的人与事。《读书抽茧录精》各篇先后发表于《文汇读书周报》、《中华读书报》、《藏书报》、《开卷》、《书屋》、《博览群书》、《万象》和《文学自由谈》。其中又有一半以上的篇目,或被《作家文摘报》、《中外文摘》、《读书文摘》、《今日文摘》等报刊全文转载,或被《一个世纪的人与事》、《记忆辛笛》、《爱黄裳》、《毛边书情调》等专题文集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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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桑农,一九六四年出生,现任教于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近著有《花开花落:历史边缘的知识女性》、《开卷有缘:桑农读书随笔》,编有《中篇小说金库?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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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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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鲁迅的一段未署名评语
陈寅恪的两首诗
吴宓致林语堂的一封信
吴宓与毛彦文
再谈吴宓晚年
凌叔华与徐志摩
八宝箱事件之真相
也说“教婆”
林徽因与冰心
方令孺与闻一多
方令孺的“爱读书”
方令孺的一篇佚文
龚业雅二三事
赵清阁与老舍
何人绘得萧红影
再说王莹
《水边》轶事
一九五七年出版的《戴望舒诗选》
“我当时并不理解他”
补说“爱书家”
读曹聚仁书话二题
唐弢书话举例
细察书影说毛边
是《狂人日记》还是《猎人日记》
钱锺书用过的室名
电话和信:写在《围城》边上
《围城》中董斜川的诗
《七缀集》中的一个讹字
杨宪益“未完成的心愿”
谁先提出“语言流”
“读书记”卖给谁了
“与我相合”
炼句功深石补天
范用与绥青
谷林的另一面
嘉孺子而哀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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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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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一段未署名评语一九一七年,对于周瘦鹃来说,应该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年份。这一年二月,他与胡凤君喜结良缘。为了筹备这场风光的婚礼,他将近些年翻译的欧美短篇小说汇集成册,连版权一起卖给中华书局,获稿酬四百元。这部《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分为上中下三册,也是在这一年二月同时出版的。
书出版后,中华书局将样本送到教育部审定。
十一月三十日,《教育公报》上刊出一份《通俗教育研究会审核小说报告》。其中有这样一段评语:《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凡欧美四十七家著作,国别计十有四,其中意、西、瑞典、荷兰、塞尔维亚,在中国皆属创见,所选亦多佳作,又每一篇署著者名氏,并附小像传略。用心颇为恳挚,不仅志在娱悦俗人之耳目,足为近来译事之光。惟诸篇似因陆续登载杂志,故体例未能统一,命题造语,又系用本国成语,原本固未尝有此,未免不诚。书中所收,以英国小说为最多,惟短篇小说,在英文学中,原少佳制,古尔斯密及兰姆之文,系杂著性质,于小说为不类。欧陆著作,则大抵以不易入手,故尚未能为相当之绍介,又况以国分类,而诸国不以种族次第,亦为小失。然当此淫佚文字充塞坊肆时,得此一书,俾读者知所谓哀情惨情之外,尚有更纯洁之作,则固亦昏夜之微光,鸡群之鸣鹤矣。
后面的结论是:“复核是书,搜讨之勤,选择之善,信如原评所云,足为近年译事之光。似宜给奖,以示模范。”
不知道周瘦鹃当时是否看到这份公报,即使看到他大概也不会太在意。两年之后,即一九一九年,他收到中华书局转来的一份教育部“褒状”:“
兹审核得中华书局出版周瘦鹃所译之《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三册,与奖励小说章程第三条相合,应给予乙种褒状,经本会呈奉教育部核准,特行发给以资鼓励。此状右给周瘦鹃收执通俗教育研究会会长袁希涛签章。”所署颁奖日期为一九一七年九月二十四日。因为已是时过境迁,周瘦鹃对获奖一事也没有公开张扬。
到了一九五。年,周作人以“鹤生”笔名发表《鲁迅与周瘦鹃》一文,确认那段三百字的评语原来是鲁迅所写:“因为周君所译的‘欧美小说译丛’三册,由出版书店送往教育部审定登记,批复甚为赞许,其时鲁迅在社会教育司任科长,这事就是他所办的。批语当初见过,已记不清了,大意对于周君采译英美以外的大陆作家的小说一点最为称赏。
只是可惜不多,那时大概是民国六年夏天,《域外小说集》早已出版,不意在此中看出类似的倾向,当不胜有空谷足音之感吧。鲁迅原来很希望他继续译下去,给新文学增加些力量,不知怎的后来周君不再见有著作出来了。”据说,周瘦鹃当时读过此文。
但正值天翻地覆之际,他自顾不暇,对此也没有表态。
一九五六年十月,为纪念鲁迅逝世二十周年,《文汇报·笔会》刊出周遐寿周作人的《鲁迅与清末文坛》,又一次提及此事:“总之他对于其时上海文坛的不重视乃是事实,虽然个别有例外,有如周瘦鹃,便相当尊重,因为所译的《欧美小说丛刊》三册中,有一册是专收美、英、法以外各国的作品的。
这书在一九一七年出版,由中华书局送呈教育部审查注册,发到鲁迅手里去审查,他看了大为惊异,认为‘空谷足音’,带回会馆来,同我会拟了一条称赞的评语,用部的名义发表出去。”这里的说法与前文稍有不同,即那段匿名评语原系周氏兄弟合作的。
一周后,《文汇报·笔会》刊出周瘦鹃读过此文的感想,题目是《永恒的知己之感——追念我所敬爱的鲁迅先生》。文中说:“我才知道鲁迅先生和我有这么一段因缘,不由得感激涕零,深深地引起了知己之感。”他还回忆起三十年代在内山书店见到鲁迅的情景:“我总能看到鲁迅先生坐在店堂后面的藤椅上,和店主内山完造在那里聊天。我对着这位文艺界的巨人,有些自卑的感觉,不敢前去招呼,只是远远地看他几眼,废然而去。如果早知道我年轻时蒙他老人家刮目相看,那一定要走上去致一个敬礼,表示我这一份永恒的知己之感。”此后,他又接连写过好几篇类似的文章,如《我翻译西方名家短篇小说的回忆》、《一瓣心香拜鲁迅》、《悼念鲁迅先生》等,一再说起这件事。
周瘦鹃写这些文章时,鲁迅的名声和地位如日中天,而他自己早已退出文坛,整天只是摆弄一些盆景,偶尔写一点“花花草草”。一九一七年,为筹措结婚费用卖掉的一部译稿,引出一段未署名的评语,四十年后给他带来无上荣耀,这是他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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