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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这是一套给孩子看的书,也是一套给家长看的书。你可以在睡前跟孩子来一场最甜蜜的情景剧,还可以带着这套书去森林,它是脾气又好讲解又生动的向导。
——著名作家王小柔
这是一本教我们怎么去疼爱孩子的书,也是一本可以作为亲子陪伴教育的书,更是一本教我们怎么在自然中完善自己的书。
——亲子教育专家李默、北京四中生物老师段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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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继《苦苓与瓦幸的魔法森林》后,公园义务解说员苦苓再次展开他与森林的秘密对话。这一次,可爱的泰雅小女孩瓦幸离开苦苓独自追寻梦想去了,临走前她拜托祖灵赐予苦苓神奇的能力,让他能与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及昆虫动物们直接沟通。得此“超能力”的苦苓跟蚂蚁聊天,撞见猫头鹰和蝙蝠在聊天,听群鸟七嘴八舌,跟桧木爷爷辩论,并且发现,原来草木昆虫们每一位都个性十足,跟人类的想象完全不一样:慌忙走避的蛇敏感又害羞,不但有个会脱臼的下巴,会暂时萎缩的五脏六腑,甚至还有退化的脚;小蚂蚁辩才无碍妙语如珠,跟人类一样会畜牧、耕种,用树叶种植菌类,饲养蚜虫吸食蜜汁;蜜蜂“蜜”蜂,真正采花蜜的蜂其实不常看到,很多蜂都是肉食性的,还会从里到外把蜘蛛吃个精光……造物主对生命万物精巧的安排,带给苦苓无尽的惊奇,而读者跟随苦苓,也与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进行了精彩对话,仿佛获得了与自然界沟通的奇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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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苦苓,本名王裕仁,1955年生,祖籍热河,台湾宜兰出生,新竹中学、台大中文系毕业。曾任中学教师、杂志编辑、广播电视主持人,获台湾《中国时报》散文奖、《联合报》小说奖、《中外文学》现代诗奖及吴浊流文学奖,著作五十余种,畅销逾百万册。现为台湾雪霸“国家公园”义务解说员,在森林沉潜八年,以大地为家,与自然为友,惊艳于天地万物超乎想象的各种生命形式,遂提笔书写森林。2011年1月,集结多年来情感丰沛的细腻观察,出版《苦苓与瓦幸的魔法森林》,同年11月续出版《苦苓的森林秘语》,成功开创新形态的自然文学和科普文学书写,以生动诙谐的方式开启认识自然的全新视角。之后持续写作,进一步以散文形式深刻反思人类与自然的亲密关系。
绘画王姿莉,台湾交通大学应用艺术所艺术学硕士。热衷无拘无束的冒险与旅行,迷恋中世纪的古建筑与街道,享受异国风情的氛围。沉迷于台湾山林的云雾树石与荒野的花草虫兽世界,专注于自然生态保护与绘画。专长为平面设计、插画创作、自然生态解说;曾获台湾多媒体教学设计奖。现为台湾雪霸“国家公园”义务解说员、台湾荒野保护协会会员。
摄影黄一峰,擅以摄影、插画、视觉设计等专长记录自然生态的艺术工作者。1997
年加入台湾荒野保护协会,并开始以影像及创作记录逐渐消逝的大自然。近年来将所见之自然知识化作有趣的课程,引领海峡两岸民众感受自然之美、守护地球环境。2008年接受佳能(Canon)公司邀请,于北京举行《雨林秘境》热带雨林摄影个展。曾荣获第
29
届金鼎奖最佳美术设计个人奖。著有《自然野趣DIY》《婆罗洲雨林野疯狂》《自然观察达人养成术》以及绘图作品《老鼠博物学》,摄影作品《自然老师没教的事》《爸妈必修的100堂自然课》《苦苓的森林秘语》。现为自然生态视觉设计工作者、野性中国(Wild
China)讲师、台湾荒野保护协会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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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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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每个人都值得被需要及鼓励 001
简体中文版序 与万物和好 003
缘起 瓦幸的临别礼物 001
01 第一次与芒草交谈 009
02 小蚂蚁的生命大道理 016
03 当我们“皮”在一起 023
04 在路上遇见一条好蛇 030
05 桧木老爷爷的叮咛 038
06 我“意外”救了一只虫 046
07 与蚊子妈妈初相逢 055
08 一只小山椒鱼的告白 062
09 榕树与相思树的PK大战 072
10 勇探蜂巢历险记(上) 081
11 勇探蜂巢历险记(下) 088
12 和凤仙花姐妹谈恋爱 095
13 和一只凤蝶的告别与重逢 103
14 小小“阿姑”发威记 112
15 猫头鹰与蝙蝠对话录 120
16 和杜鹃花精灵去爬山 130
17 帮小鸟们画画像(第一天) 140
18 帮小鸟们画画像(第二天) 148
19 帮小鸟们画画像(第三天)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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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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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小蚂蚁的生命大道理
山要是不让你上,你上得去吗?
如今你下来了,山还是高高地、好好地在那里,动也不动,何尝被你征服了?
我大汗淋漓地坐在森林步道的石头上,一边挥汗,一边观察着四周一动也不动的枝叶,心想今天为什么这么闷?一点风也没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竖立起来……有了!有一丝丝、凉凉的风从我脸上拂过,抬头看见山壁上的一群台风草,只有一枝轻轻地摇晃着,原来闽南语说“一管风”,有时候风就真的只有细细的一管呢!
也只有热到了极点,才能体会一点点风也有巨大的凉意吧,就如真正饥饿的人,什么食物到嘴里都会变成美味。
这时候忽然有一只黑色的蚂蚁,从岩石上爬上了我的左手,我本想伸手将它挥开,又转念一想,它是把我当成一座山了吗?看它毫不犹豫地顺着我的小臂,很快爬上了肩膀——当然也花了几秒钟,但以它“娇小”的身躯来说,这种速度算是很快了。
它竟然毫不客气地爬上我的脖子了,搔痒的感觉让我下意识想去拍打,又念及这究竟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正犹豫间它已从我耳后爬入头发,不久竟登陆我的头顶,虽然已看不见它,但明确感觉它停了下来,不知是在顾盼自得呢,还是觉得前途茫茫?
但它比我想的还要果决明快,不久就从我身体的另一侧,依循大致相同的路线爬了下来。
我已经可以看见它,小家伙或许无意中来了一趟冒险之旅吧!幸好它碰到的是我,换了别人或许早已惨死指下——大多数人在直觉反应地捏死一只“冒犯”他的蚂蚁时,应该不太会感觉那也是一个真实不虚的生命吧!难怪古人说“乱世人命贱如蝼蚁”,而蝼蚁的命即使在太平盛世也是一样卑贱的。
“哈!我征服了这个人。”
我听到这细小的声音时,差点从石头上摔了下来,虽然这几天已经渐渐熟悉和植物交谈,但这倒是第一次有“小动物”对我发言,而且口气如此嚣张。
“开什么玩笑?爬到我头上再爬下来,你就自以为征服了我?”我故作凶狠地说,“要不是我肯让你爬上爬下,你休想……”
“我知道啊,”它舞动着两只大颚,好像是在对我示威,“可是你们人类不是也常常爬上一座山,就说自己征服了这座山吗?我是学你们讲的。”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了,没想到一向辩才无碍的我竟然输给了一只小蚂蚁。是啊,“人定胜天”这句我们如此熟悉、习惯使用的话,其实是多么的傲慢与无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利用许多器材和伙伴帮忙,才千辛万苦地爬上一座山,插个旗、拍张照又匆匆下来,这样也敢斗胆自称“征服”了这座山?山要是不让你上,你上得去吗?如今你下来了,山还是高高地、好好地在那里,动也不动,何尝被你征服了?
“人是有些自大,不过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地球上最优秀的物种。”我力图扳回一城。“哈!”我完全听得出它讪笑的口吻,“就凭你们掠夺了地球上绝大部分的资源,就自以为最优秀?”它爬上了我的大臂,似乎想跟我四目相对,“至少我们蚂蚁,就比你们人类优秀。”
“是吗?有吗?”我也不太服气,“我们会畜牧、会耕种,所以不必整天为了找食物而用尽力气,所以才能发展出人类独有的文明。”
“耕种?我们也会啊!”小小的它,口气可一点也不小,“虽然我不能带你到窝里去看,但是你一定知道,我们会带树叶回到窝里,用来种植菌类作为食物吧?”
我想到电视频道里切叶蚁辛勤“耕种”的画面,又为自己的失言而扼腕。
“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们会饲养蚜虫,吸食它们提供的蜜汁吧?这和你们喝牛奶有什么不同?至少我们不会忘恩负义地,把我们养的蚜虫吃掉!”
没想到蚂蚁的智慧这么高,口才这么好,看来我真是小看它们了,如今不如“以和止战”,我放缓了口气:“可是你们吸蚜虫的蜜汁,是照什么顺序呢?每一位多久吸一次?还是根据地位的高低?或是自己养的自己吸?”
“拜托喔!”它的语气仍有一点不屑,但明显温和多了,“谁饿了就去吸一下,还排什么班?我们只有职位的不同,没有阶级的高低,也不会那么自私自利,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家共生、共有的。”
原来蚂蚁群是个共产社会呀,难怪有一部动画电影《虫虫危机》,据说中国大陆有人把它译成“无产阶级工农兵蚂蚁奋斗史”,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虽然太小了看不清楚,我还是觉得它瞪了我一眼。
“没有、没有,”我赶忙正襟危坐,维持和平的气氛,“我只是在想,难怪你们都不会有人偷懒、有人贪心……还是你们有什么样的制度,或是领导者……对了!你们不是有蚁后吗?”
“是啊,蚁妈妈……我们才不叫什么后呢!它只是负责生蛋,我们大家就负责找食物,把下一代都养大,它也不是我们的领导者呀!”它越说越来劲,已经爬上我的肩膀了,“我们没有规定什么人要做什么,反正只要有工作,一定会有人去做就是了。”
“啊……”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样看来,蚂蚁的社会的确比人类理想啊!没有自私贪婪,没有懒惰推诿,没有争权夺利,也没有尔虞我诈……可是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它们如此团结一致,各安其位呢?
“你看我们有些兵蚁,它为了保卫家园,要长出很大的上颚,结果大到卡住嘴巴,自己没办法进食了。”
“真的?那怎么办?”
“就会有人负责喂它们呀!”它的口气又显得有点轻蔑了,只差没补上一句“那还用说”。
“那我看你们有时候要过河……”虽然说“河”其实可能只是一滩小小的水,但对体型极小的蚂蚁来说,这世界何其巨大、生活又何其艰难,“有人会自动用身体搭成肉桥,让大家可以顺利通过,可是有一些不免会掉到水里淹死,难道……”我咽了一下口水,“难道没有一个会怕死、会有点犹豫和不甘的吗?”
“不会啊!”它的语调明显沉重了一些,“我们这么小,世界这么大,大家都知道要活下去就是要靠群体的力量,没有人会怀疑或动摇的,要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们蚂蚁早就绝种了!今天你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和我沟通。”
它用“沟通”而不是“交谈”让我满惊讶的,的确,人类太习惯使用语言,却忘了其他没有语言的生物一样是有沟通能力的,反而是我们自己丧失了。我应该庆幸泰雅小女孩瓦幸送我的这个“沟通”能力吧!
“那对你们自己来说,那么遥远的距离也沟通得到吗?例如我现在掉了几颗饭粒在这里,你的伙伴们一下子就会找得到,那简直是我们人类一整个城市的距离呀!如果在这步道的那一头有食物,我在这边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喂,可以沟通的不只有声音好吗?还有气味好吗?还有感觉好吗?”它越讲我越羞愧,想到每次天灾前都有许多动物事先知道避难,只有人类傻傻地要依赖什么科技信息,也许在“进化”的过程中,我们不知不觉失去了许多作为生物的本能吧!
“现在你承认,蚂蚁是比人类优秀的物种了吗?”
“呃……不相上下,”我还想做困兽之斗,“你们既然又会耕种又会畜牧,当然也是狩猎的高手啦,”脑海中不禁涌现蚂蚁雄兵肆虐山林的画面,“可以掳获比你们大好几倍的猎物,当然也抬得动它们,”我又想起曾经听人说蚂蚁有“过顶之力”,以前练国术①的人还想吃蚂蚁补功力呢,“大家又都这么团结合作,为群体奉献、牺牲,在所不惜……”这时候想到的是人们对日本“福岛五十壮士”②的讴歌,那不就证明这些在人类身上不可多得的“美德”,对小小的蚂蚁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那你们不是会无限地扩张,像我们人类一样,面临粮食不足的危机?”
“不会啊,我们一个群体如果太大了、食物可能不够了,蚁妈妈就会生下新一代的蚁妈妈,它会带着它们那一代,到另一个地方去开始生活,”它讲着讲着,就忍不住要“酸”我一下,“不像你们人类会你争我夺,杀得头破血流……”
我不想戳穿它——不同种的蚂蚁也会杀来杀去,不然要那些长着大颚角的兵蚁是干什么用的?——因为此时心中浮起的,是一个更大的疑问:“我总觉得,一只蚂蚁不算是一个生命,一群蚂蚁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这样的认知对吗?”
“你想呢?”我几乎看见它脸上一股神秘的微笑,或许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一恍惚间,它已经爬下我的手臂,从我指缝间悄悄地消失在石头上。我低头四顾,再也不见它的踪影,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事实上,连它有没有来过,我也不太确定。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人类呀人类,千万别自以为是地球上最优秀的“万物之灵”,否则有一天人类集体灭绝的时候,万物都会像这只与我邂逅的小蚂蚁一样,躲在一旁偷笑。
【注】
①国术:指中国传统武术,也是对武术的尊称,凸显其强身卫国的重要性。
②福岛五十壮士:2011年3月12日,地震导致日本福岛县第一和第二核电站发生核泄漏,造成各类放射性物质大量泄漏。八百多名工作人员大部分已撤离,但一支五十人组成的抢险救援队始终坚守在核反应堆附近工作,被媒体褒扬为“福岛五十壮士”。
08 一只小山椒鱼的告白
威胁?那可多了!优养化、开垦、开路、土石流……几十年前你来森林里,随便在路边都可以看到我们,哪像现在,互相见一面都不容易。
喂……喂……是我,我在这里。
我知道你有听到我,对,就在这边,你脚下的山径旁边,这一片碎石坡,有水流过的,还有一堆堆落叶,再过来一点……对,就是在你脚前面这块扁平的石头,把它翻起来!对了!嗒啦——看见了吧?
不要怕,我不是蛇,不会咬你的。遇见我是你的福气,可没有几个人见过我呢!
什么?你问我是哪一种蜥蜴?你嘛帮帮忙,蜥蜴是爬虫类,身上有鳞片保护的,我要靠皮肤呼吸,是没有鳞的;还有,爬虫类的卵有羊膜,是体内授精……唉,算了,“讲到你懂,嘴须会打结”(闽南语,比喻对方无法理解),反正我不是攀木蜥蜴①,也不是石龙子②,都不是好不好?
你说我有点像壁虎? 也许吧, 可壁虎也是爬虫类……好啦,简单讲,它是干的,我是湿的;它动作很快,我很慢,这样总了解了吧?
你蹲下来看我了?没关系,你可以再靠近一点,我像缩小版的娃娃鱼?哈!这还差不多。
在中国大陆,娃娃鱼叫“大鲵”,我叫“小鲵”,是一家子没错,你算有点开窍了。
蝾螈?嗯……也可以这么说啦,我们算是表亲吧!要说像,就数它跟我最像了,不过它们通常颜色鲜艳一点,也就是……你知道,毒一点啦!基本上美洲有蝾螈,大陆有蝾螈和山椒鱼,台湾就只有山椒鱼啦!
你要叫我台湾蝾螈,勉强也可以啦,要叫我台湾小鲵也OK,不过我的正式名称是“山椒鱼”,初次见面,你好、你好。
没错,我是两栖类,如果说相近,青蛙还跟我比较近呢!这样说吧,青蛙小时候不是蝌蚪吗?我们也差不多,但是青蛙的蝌蚪长出四肢,尾巴没了,到陆地上一跳一跳的;而我们的幼体也长出四肢,尾巴却留着,到陆地上用爬的;没错,我们是有尾目,它们是无尾目,两栖类就是我们两家为主啦!
我不是鱼为什么叫鱼?喂!有没有搞错?是你们人类这样叫我的耶!八成是看我们小时候在水里游来游去,你们就以为是鱼了吧!鲸鱼、海豚也不是鱼,你们还不是把它们叫做鱼,还好意思批评我呢!
对嘛!你懂得道歉就不错。其实最先这么叫的是日本人,他们觉得我身上有一种芸香山椒的味道……是吃的还是闻的味道?我怎么知道?你靠近点闻闻我有没有味道?没有嘛,那可能是吃起来……喂!你嘴巴张那么大干吗?真的想吃我呀?
谁说我不能吃?中国人自古说我很有疗效的,在云南、四川那些地方,听说到处卖什么雪山小鲵干呢!也有台湾的原住民用生吞的。有什么效果?谁知道呀!反正越稀罕的东西你们人类越爱吃不是吗?还万物之灵咧,根本就是万物之祸害。
好啦!你不要一脸羞愧的样子,我又不是说你,反正积非成是,你们也就跟着这样叫山椒鱼叫习惯了,而我是台湾五种山椒鱼里的老大——观雾山椒鱼。
哪五种?怎么分?这个我看就不劳你费心了,以后有机会你见到它们再细细辨认吧,不过我们五种小时候都长得一样,长大之后只有我还维持原样,它们的变化都满大的,也可能它们要在比较高的地方生存,为了适应环境和食物会有一些演化,那变动最少的我,当然就是最老的啰!
有多老?坐稳了,免得吓到跌倒,以我们这整个物种嘛,估计有一亿一千万年,对、对,是白垩纪,也就是恐龙那个时代;若说到山椒鱼这一种的出现,应该也有五十万年了,怎么样?果然是老、老、老祖宗吧?
是活化石?还是孑遗?都是啊!怎么分你知道吗?如果维持很古老的样子留下来的,就是“活化石”,例如银杏,但银杏到处很多啊,那就不是孑遗。“孑遗”是什么意思?就是“孤独地留下来”的意思。对了,像台湾檫树已经很少了,那才能叫做孑遗。例如说鳄鱼也很古老,可以算活化石,但要像我这么稀少了,才叫做孑遗,懂了吗?
凭什么说我有这么老?嘿,这可也是你们人类说的,不同的化石不是会出现在不同的岩层里吗?你们不是研究地球大概什么岩层是什么时代的吗?大约、大约啦,最少、最少,我是上一次台湾冰河时代留下来的,八十万年总有吧?那还不比你老,比你们人类老得多吗?
我的价值啊,就在于证明动物是由水中生活,再跑到陆上生活的。本来在水里不是鱼类吗?后来演化出两栖类,就是水里陆上都可以生活;之后再演化出爬虫类,专在陆上生活。两栖类就是动物上陆的最好证明,青蛙当然也是两栖类,不过它后来进化很多。一直保持“老古董”样子的,应该非我们山椒鱼莫属吧!
你一点也看不出爬虫类跟鱼类有什么渊源吧?其实你看鳄鱼也好,蛇也好,游水的时候左右摆动的样子,跟我差不多,跟鱼也差不多,大家五百年,呃不,五亿年前是一家啦!为什么很少见到我?你看我既没有鳞片保护,动作又慢吞吞的,只能选择在晚上行动,最多是阴雨天也可以出来一下,我又都在溪流、箭竹草原、碎石坡以及森林的底层与边缘活动,当然很不显眼啰!刚才要不是我叫你,你一辈子也想不到石头底下有一只山椒鱼吧!
我吃什么呀?吃鼠妇③啦,步行虫④啦,蚯蚓啦,反正就是地下这些小家伙嘛!什么?你说我动作慢怎么抓得到吃的?唉,就是靠守株待兔——不——待“虫”嘛!你别小看我动作慢,动作慢就是新陈代谢慢、需要的食物就少,活下去的机会就大些。哪像你们人类这样大吃大喝,地球的资源都被你们掠夺光了。
好啦、好啦,我不是说你啦,你吃的用的都很少啦!其实我是变温动物,也就是你们说的冷血动物,但我不用晒太阳补充能量,也不必冬眠,这一切都拜动作慢所赐呀!
动作慢也有缺点?有啊,容易被吃掉啊!蛇当然吃我们,一视同“蛙”嘛!鸟也吃我们,那些爬来钻去的鼠类也吃我们。台湾猕猴?我是没有被猴子抓过啦,有没有同伴被它们吃过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当然也会自卫呀!没有、没有,断尾巴是壁虎那一套,你看我这扁扁长长像个舵的尾巴,用处可大了,岂能随便就断?我身上有黏液呀,你可以靠近一点看,但别碰哦,更别擦到眼睛,要不然山椒可能就变辣椒了!
你在纪录片里看到山椒鱼装死躲过斜鳞蛇?不是装死,只是不动而已。本来我们的温度就低,不动就更低,蛇可能感应不到……什么?你说斜鳞蛇没有感热颊窝,不像响尾蛇它们,所以这招应该没效。不一定啊!反正动了一定被发现,不动总是一个机会嘛!那也不容易。我问你,如果有一只黑熊过来了,你有勇气不动吗?
是嘛!所以除了尊敬老祖宗,我们山椒鱼另一个值得尊敬的是:这么弱、这么慢,还能活得这么久,不容易呀!
要啊!当然要繁衍后代,秋天一到就要准备打架了,打什么?抢女生啊!哦,抱歉,还没告诉你我是男的,我们公母很难分啦,大概只有在求偶的时候,那些打成一团的就可以确定是公的了。
当然是真的打!传宗接代何等大事耶!你看我身上这些伤疤,都是这几年抢女生的时候被打的,从四岁开始到现在,也打了好几年。当然是有输有赢,赢的时候就抱住母的,对、对,像树蛙那样,母的就会生蛋,有时候生不下来,我还得用脚帮它把蛋“挤”出来呢,真辛苦。
我们生的没有鱼多,也没有一般的蛙多,大概一次两个卵荚,五十个卵左右吧!没找到对象的公山椒鱼怎么办?反正是体外授精嘛,就像树蛙一样,人家卵荚排出来的时候,它们也趁机多少射一些精在上面,这样至少也有几颗卵是自己的后代呀!
总比都没有好。
对!所以这个卵荚不管是带状的或牛角状的,我们公的都会和母的一起护卵,而且好几只一起护哦!因为……因为我刚才说了,可能大家都有份嘛!
怎么护呀?主要是浇水,不要让卵上面长出霉菌来,如果有坏的蛋就处理掉,免得连累其他小孩,当然也防止别的家伙来把我们的小孩吃掉。是很辛苦呀!不过为了延续这个古老的、有代表性的物种,再苦也是值得的。
小朋友长大的过程呀,其实和蛙类差不多,只是我们不叫蝌蚪而已。就是先长出尾巴,再长腮和前肢,之后是后肢,慢慢地腮会变成趾,三对鳃也脱落,好啦!小家伙可以离开水,到岸上去呼吸,去爬行了!
威胁它的?那可多了!像溪蟹啦,水虿(音chài,蜻蜓的幼虫)啦,都爱把它当点心,更可怕的是水里的霉菌越来越多,对对,就是你们讲的优养化⑤,还有就是这里开垦、那里开路,没事再来个土石流,岂止是我们的小孩,连我们自己都饱受威胁。其实你要是几十年前来森林里,随便在路边都可以看到我们,哪像现在这样,互相见一面都不容易。
寿命呀!没有意外的话活个十几年应该没问题……你说什么?你说北美蝾螈有一百多种,大陆小鲵有五十多种,几乎到处都是,为什么台湾就要把山椒鱼当宝贝,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
呔!怎么跟你稍微熟一点,你讲话就没大没小了?
你知道地球上到处都有山椒鱼和蝾螈,但你知道台湾山椒鱼是位在地球最南边的吗?没错!就像樱花钩吻鲑一样。稀罕了吧?还有还有,台湾山椒鱼还是位在最高处的!像我的兄弟南湖山椒鱼、楚南氏山椒鱼等等,都是生活在三千公尺上下的,我观雾山椒鱼虽然只到两千公尺,在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咧!
没错!这就见证了台湾在冰河时期可能到处有山椒鱼,等到气候变暖之后,这些老祖先就奋力地往上爬,再想尽办法适应高山的环境,还分别演化出五个不同的品种,成为全世界分布最南边,也最高地的山椒鱼,这不是很可贵吗?你要说我们是台湾奇迹,虽然不符合我古老谦逊的本性,但也勉强可以接受啦!
好啦,天越来越亮了,我也该走了,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交谈的人类,下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观雾山椒鱼了,也有人叫我台湾小山椒鱼,或是黑山椒鱼……都可以啦!我们这么熟了,下次你直接叫我“小椒椒”就好了,至于你嘛,我就叫你小人……呃,不行不行,你是雪霸“国家公园”的解说员,而且听说你们要在观雾为我们盖一座山椒鱼馆,我知道,当然不是给我住的,是要向游客介绍我的,那你今天既然有缘认识我了,这个任务就拜托你啰!
好、好,再见,如果你们停止破坏我们的栖地,山椒鱼一定会越来越多,大家越来越容易再见。拜拜啰,不要太想我……
【注】
①攀木蜥蝪:斯文豪氏攀蜥,俗称肚定(闽南语),是我国台湾地区的特有物种。常见于中、低海拔山区,在龙眼树或槟榔树上最常看到其踪迹。
② 石龙子:泛指石龙子科的蜥蜴。石龙子科是蜥蜴中最大的一科,全球分布广泛。
③鼠妇:又称潮虫,在台湾地区也叫球马陆。身体大多呈长卵形,受到惊吓后会卷曲成团,喜栖息于朽木、腐叶、石块等下面。
④步行虫:喜欢栖息在潮湿凉爽的地区,特点是腿长,有闪光的黑色或者褐色的翅鞘。
⑤优养化:大自然的一种正常现象。任何一片水域在形成后,随着岁月的增长,水域中的养分会越来越多,而且水会越变越浅,到最后就变成沼泽或陆地,像这种自然消长过程,就叫做优养化,又叫富营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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