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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钱眼(商与权的碰撞,钱与运的交锋。一本书讲透了钱眼下的历史纵深!)

書城自編碼: 219828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财经
作者: 张锐强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51115162
出版社: 花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12-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51/36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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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眼》一点点拨出“败家子”的雄心壮志;
一页页细说“钱鬼子”的商海传奇。
看一个银钱家族的兴衰成败,如何勾勒了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著名作家张伟、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藏獒》三部曲作者杨志军鼎力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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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具只眼,探幽入微,这是一部最具“历史现实主义”能量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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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历史上富人发家的方式有很多,但李家可谓独树一帜!大家族的传奇铸就了“讨债鬼”的不平凡:
为求当家,他代替大伯坐牢;
为谋发展,他开始了多元经商之路;
为求官位,他从商人爬到道尹;
他开炉房,开钱庄,办报纸,修铁路。
本以为成败尽在手中,却不知危险渐渐靠近……
關於作者:
河南信阳人,山东省作协签约作家。中央电视台 “名将传奇”系列讲座主讲人。2000年开始写作,左手历史,右手小说。主要作品:
《在丰镇的大街上嚎啕痛哭》 (2008年作家出版社
《泥土里的阳光》 (2010年吉林人民出版社)
《图上的故乡》 (2011年知识出版社)
《名将之死》 (2011年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辛亥革命后》 (2012年江苏文艺出版社)
《十字绣》 (2012年山东文艺出版社)
目錄
第一章 洋人开发鸡公山
第二章 何故主动投监?
第三章 留下赃款
第四章 武昌起义后遗症
第五章 白朗来了,段祺瑞也来了
第六章 佩服吴佩孚
第七章 妓女配和尚
第八章 我到帅府发脾气
第九章 先革自己的命
第十章 都是背后一枪
第十一章 全国聚焦鸡公山
第十二章 屠城血证
第十三章 信阳围城四十九天
第十四章 我的破产生涯
第十五章 大帅不帅了
第十六章 十万农军围信阳
第十七章 我也是北伐军
第十八章 时光乘车碾过我
后 记 时间缝隙里的父辈
內容試閱
第一章洋人开发鸡公山
1
沿京广线南下的火车,离开古城信阳之后,便一头扎入山峰的绿色海洋。从地形图上看,大别山就像造化浓墨重彩酣畅淋漓的一笔狂草,破空而入鄂豫皖三省之间;等汪洋恣肆地拖曳到信阳,渐成强弩之末,只剩下粘连与飞白,就是眼前这些连绵不尽、海拔不足千米的群山。它们分开江淮两大水系,同时也为鄂豫两省划界。
浓淡湿枯浑如天成,粘连飞白俱有章法。避暑胜地鸡公山与盛产传奇的李家寨,都是例证。李家寨仿佛不是青石板铺成的,而是故事铺成的,每一脚下去都会踩到传奇。比如李家老宅旁边的那颗大柳树。那年李家的后裔为翻修老宅,砍倒柳树刨出树根以便打基础,结果一锄头下去,故事随即喷薄欲出:树根下面埋有十锭银子。
原来大柳树的最初起源,竟是一段木桩。那时已经完全朽坏,轻轻一触,便碎成黑色团块。中间那些东西颜色较浅,既重且硬,品质明显不同。扒掉表层的泥土,发现是金属,从形状上判断,当是银锭,外面还刻着字迹。洗净再看,内容如此:和盛炉房整宝。大清宣统六年六月。
十锭银子来自遥远的地下,寨子一时轰动。李家是个大家族,早已分崩离析,彼此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因为中间有太多的历史风波:土改,镇反,“三反五反”,“反右”,过粮食关,“文革”……所有这些波折,都会将人们的情感与关系置于铁锤和砧板之间锻造一回,这结果你尽可想象。
可那都是过去。如今有银子感召,大家再度聚集。表面看来是怀根念祖,其实是唯恐错过好事。如今这世上,哪还有钱财不能败坏的物件与情分呢。
这家的老主人名叫李立德,字玉亭。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老革命,都有战功,也都是横死:老大死于肃反,老二死于镇反。尽管俱已平反,但事实铁铸,不能复生。他们的儿子如今都不在农村,而女儿向无继承权。这在客观上加剧了当时的混乱:似乎人人都更有权利与希望,独占至少是瓜分这批银子。
所幸当时李家还有个老长辈儿。要按照过去的规矩,就是族长。他接过银锭,看看上面的字样,不觉莞尔:“果真是个钱鬼子!”有个教师粗通历史,因为农村学校的老师无法分科,必须得有通才的样子,就像国外的家庭医生。他说:“假的吧?哪有宣统六年的年号?宣统三年就是1911年,当年革命党在武昌起义,清朝灭亡,次年已是民国元年呀。”老长辈一撇嘴:“就你读的那些书,也好意思叫历史?我告诉你,宣统的年号一直用到1924年,也就是宣统十五年!不过只在紫禁城内有效。在此之前,中国一直有皇帝,他还住在紫禁城;民国总统住在新华宫,也就是现在的中南海。皇帝总统,一墙之隔。逢年过节,双方还互致贺礼。大总统徐世昌跟溥仪或者内务府的官员交谈,从来都说本朝,而不说前清。懂吧?”
老师气势受挫,没敢再接腔,但旁人听得热闹,不免七嘴八舌地追问究竟。老长辈儿道:“要不怎么说他是个钱鬼子呢?那时还不忘留一手。这些事情,你们早该知道的,可却一问三不知。你们不是都说银子该归自己吗?那就讲他的故事。谁知道得多银子就该归谁。”
没有人能找回蒸发掉的往事,就像你没法合拢手掌,留住春天的熏风。风的衣裳并非手掌,更非风衣。老长辈儿度尽劫波,几乎就是李玉亭的同龄人,因而双重任务在身:断公案,揭谜底。此公有前清的秀才功名,不过来得太晚,他基本没能享受到实惠,只有各种各样的带累。近几十年尤其如此。冷落多年之后再度成为中心,他颇为高兴,很有兴致掰扯这些。就像白发老人在后辈跟前打开发黄的相册。
“树大招风。信阳的劫难,或者说李家的劫难,起因便在于此。如果不是铁路修通,拉近信阳与武汉的距离,所有这些或许都不会发生。”

2
民国初年,小李家富甲信阳。他们发行的钞票“和盛钱帖”,在信阳城乡畅行无碍,效力不差于银子银元这样的硬通货。可是那么大的家业,说败转瞬即败,就像秋天花落那么自然而然,不动声色。
破产之后的小李家,哪怕只熬一锅白菜汤,李玉亭李八爷也得系着白餐巾,不疾不徐地喝下。那时他已妻离子散,婢仆皆去,只有管家老夏还跟着。李玉亭喝汤时,老夏还像往日那样微微低头,侍立一旁。李玉亭明白老夏只能弄来这么一锅汤,得与之分享。喝到差不多一半,便扯下餐巾,身子略微一仰:“我饱了。你吃吧。”老夏答应一声,坐到下手,接着完成主人的未竟“事业”。
再后来,老夏实在熬不住,也跑了。李玉亭没办法,便去城内背尸体,埋死人。那年月兵匪交加饥馑遍地,街上时不时会出现倒毙者。这些无主尸体,都要清理到城西的乱葬岗掩埋。这活儿说起来卑贱,好汉子不稀罕干,赖汉子又干不成。李玉亭若不是跟警察局长邓东藩有旧,只怕也没机会。
干这活儿得起个大早,从乡下的李家寨赶到信阳城。这距离可不近,步行是没指望。不过这难不倒李玉亭,他可以免费乘火车。他有京汉铁路的股东文凭,虽已折痕深厚字迹斑驳,但铁路方面依然承认。李玉亭可以无限度地随意乘车,北上北平,南下武汉。至于时间,在他更不成问题。鸦片早已改变一切。
那年月鸦片就像如今的卷烟口香糖。抽鸦片不叫抽鸦片,而称有嗜好。李玉亭若无嗜好,又何至于此。他摸黑进城干完活计领了工钱,不干别的,先去烟馆抽上一泡,然后才去吃饭。好歹混个肚儿圆,再乘车到鸡公山前的新店车站下来,雇辆黄包车,换上包袱里携带的袍子大褂,遮住外面的破衣烂衫,日暮时分得胜回营。
倦鸟归林,牧童返家,那时正好街上人多。李玉亭跷着二郎腿,仰靠在车上,恰似国王出巡。李家虽已败落,但乡民多年来口头上的尊称还保留着,时不时有人向他拱手打招呼:“八爷回来了?”
“回来了。”李玉亭也大模大样地正经回复。这份自信并非仅仅来自于刚刚获得的短暂温饱,主要还在于他从不照镜子。那时的他比起以往,其实已经不是人,不过一具残骸而已,但他并不自知。
“八爷,您吃了?”
“大旅社的水饺。”李玉亭左手挡着右手,假装剔牙,然后动动嘴唇,吐掉根本不存在的残渣肉筋。
如今信阳城内遗存的民国建筑,唯有袁家楼。主人袁家骥,是袁世凯管家袁乃宽之子。官二代往往官商兼办,好处一点都不落下。袁家骥任淮盐缉私营统领时,也在信阳广置产业。当时城内名声最响的饭庄兼旅馆,字号叫信阳大旅社,便是其中之一。
“哟,玉亭兄,城内还有生意料理?”
“一点小事,小事。”
李家寨的李家分大李和小李,李玉亭属于小李,是后起之秀,结果却率先败落。想他李玉亭不过一个土财主,吃饭怎么还得围餐巾,剔牙还要以手遮掩?要说这个,那就得首先掰扯掰扯,李家寨背后的鸡公山何以跻身全国四大避暑胜地。
3
1921年5月,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鸡公山指南》,由《清稗类钞》的编者徐珂编著。它开明宗义,这样为鸡公山定位:
鸡公山,亦避暑胜地之一。西人言避暑者,于庐山莫干山北戴河之外,辄及之。
避暑胜地的出现,根由都是五口通商,西人来华传教。洋教士漂洋过海,水土不服,更兼苦于炎夏,只得辟地乘凉。开发鸡公山的第一人,便是美籍挪威裔教士丹尼尔纳尔逊。
纳尔逊来信阳传教,在《鸡公山指南》出版的二十年前。那时京汉铁路尚未贯通,李家寨一带还在叮叮咣咣地施工。某日李玉亭正在朋友家打麻将,忽听外面人声喧哗,说是来了洋鬼子。随即脚步杂沓,人们纷纷朝街上拥,孩子们的尖叫笑闹夹杂其间,就像黑色波涛中的雪白浪花。
那天手气不好,李玉亭好像不姓李,倒像姓宋。他随即起身,意兴阑珊地跟着去看热闹。出去一瞧,只见从南边来了十几辆牛车,满载着行李。最前头是个大个子,高鼻梁,深眼眶,蓝眼珠,黄头发。总共六个成人十几个孩子,论理面目各自不同,但在李玉亭眼里基本没有区别。左右都是洋鬼子呗。
人们挤在两边,就像夹道欢迎。然而随着洋人的靠近,他们纷纷后退。年纪轻轻但好吃懒做的焦三,是李家寨街上有名的混世魔王。客观地说他长得并不丑,但在李玉亭印象中却总是一张欠揍的脸。无论何时何地见到,李玉亭总有揍他一顿的冲动,没有任何理由。此刻焦三飞快地上前摸摸大个洋鬼子,然后再哈哈笑着飞快逃离:“有骨头有肉,好像是人!”
李玉亭心里怦怦直跳,但却不肯随着人流后退。洋人走近停下脚步,向他伸出手来:“先生,你好!”
李玉亭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所措。洋人抢一般抓过他的手,右手摇晃,左手也在空中飞舞,好像要捉拿那些在风中逃逸的汉字,而最终并未完全如愿,因此话说得不利落:“请问,这是哪里?还有多远,离信阳州?”洋人的手劲很大,李玉亭的肩膀好险脱臼。他使劲朝外挣脱,一边愣怔着答道:“老远呢,还有五十多里。”洋人道:“谢谢。纳尔逊,我叫。咱们,交个朋友?”李玉亭冲他一抱拳:“慢点说。你叫啥?在下姓李名立德,字玉亭。”洋人上下打量他一番,立即醒过神来:“李立生,中国名字。弟兄,咱们是弟兄。”说完转身冲背后的同行者呵呵一笑。李玉亭摇摇头:“你?你是谁?我的弟兄是他们,不是你。”说着话朝后一扬手指示。李立生笑道:“李立德,李立生。是弟兄,是弟兄。”李玉亭道:“华夷大防。你懂吗?”李立生依旧满脸含笑:“现在不是,将来也是。我不着急。上帝都有预备。”
洋人驱赶牛车,继续北上。牛车上堆满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包括几副陈旧的门窗。看来洋鬼也是穷鬼。李立生下意识地在裤子上蹭蹭手,忽见老朋友胡泰运从人群中浮现。此人出身于中医世家,属于寒凉派,喜欢用石膏。曾有一张方子用五斤石膏的先例,人称石膏大王。他上前便抓住李玉亭的胳膊,说要请他吃饭。怎么回事呢?原来胡泰运跟人打赌,说谁敢上去摸摸洋人,就请谁一顿。大家都想吃好的,但却没那个胆量,除了混不吝的焦三。然而焦三不过是蜻蜓点水,远不及李玉亭深远长久。
胡泰运将李玉亭的手抬起来,搁到太阳底下照照:“洋鬼子的手,感觉如何?他们究竟是人是鬼,也有血肉温度吗?”李玉亭竭力将心放回胸腔,满不在乎地说:“什么洋人不洋人,我看也是血肉之躯。”胡泰运把手指移到他的脉搏处:“还是小心点吧。且让我看看,你有无折损阳气。”李玉亭有点心虚:“怎样?”胡泰运道:“哪有这样品脉的。咱们边吃边谈。不过既然要我品脉,那么就该你出酒钱、诊金。哈哈。”
胡泰运当然不会跟焦三同席,只赏了他一顿酒饭钱。焦家本有三兄弟,焦文焦武都不错,焦泰则与两位兄长迥异其道。正所谓一母之子有贤愚,十个指头不平齐。这样的人,岂能跟豫南四子平起平坐。
入席者老四位,正所谓豫南四子:秀才李成君,字友仁;秀才刘景向,字邃真;石膏大王胡鼎坤,字泰运;福荫堂小李家长房二公子李立德,字玉亭,大排行老八。这四位都是俊彦之士,文名称颂一时。尽管李玉亭已经放弃科场,胡泰运早已行医,但声名依旧响亮。
酒馆就在街上,几十米开外便是铁路。路轨已经铺设完毕,正在建筑洋堰用水泥构筑的拦水坝,以便给火车供水。高耸的铁架上,“汉阳铁厂1901”字样个个都有斗大。入室落座,话题当然还是洋人。他们来此无非是为传教。三个月前,朝廷由西安发出明诏,州府衙门曾经广贴告示,要求各地官民一体保护正当传教的洋人,不得妄加迫害。告示墨迹未干,教士已到眼前。
李玉亭模样周正,唯一的缺憾是耳朵下边的咬肌过于发达,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牙巴骨突出。这当然不算富贵相,看来更像苦出身,挨饿长大的。当然其实并非如此,原因后叙。他不住地用手绢擦手,若有所思:“将要变天,果不其然。”李友仁与李玉亭同宗,年龄不大但辈分很高,李玉亭的父亲不好称呼,故而整个李家无论老幼,人人称他小长辈儿。他将微驼的脊背挺起,像吵架那样摇摇头,小辫子立即微微晃动:“还是洋务与维新的流毒。你不也因此抛弃科名了吗?我说过多次,铁路也好教士也罢,都是邪魔外道,终究要祸害华夏。”李玉亭道:“华夏存世几千年,难道不该变一变?”小长辈儿道:“四维八德,万变不离其宗。”李玉亭道:“四维八德当然不能变,但洋人的新鲜玩意儿,该用还是得用啊。”小长辈儿道:“奇技淫巧,祸国殃民。”胡泰运每说一句话,都会不由自主地朝上捋袖子,仿佛是准备给人看病。而捋到一定的程度,他意识到这个动作,又会朝下拉。周而复始。他沉吟片刻道:“华夷大防,终不能忘。不过他们的有些东西的确好用。比如眼镜。”
席间有道菜可谓珍馐佳肴,那就是海带。在南方沿海这东西稀烂贱,平民百姓常常用它替代咸盐,因为食盐官方垄断,价格更贵。可到了内陆的信阳,它便名列海鲜,非寻常百姓可以问津。这是刘景向最爱吃的菜。此人中等个子,眼睛不大,但眉毛厚重。他挑起几根放进口中仔细嚼嚼,不紧不慢地说:“友仁兄,你需要抬头看看前方了。”这话语意双关,略带机锋。因小长辈儿年龄虽不大,但脊背已驼,眼睛也不大灵光,走路经常低着头。
小长辈儿坚决地摇摇头:“前方也好脚下也罢,无非礼义二字。”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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