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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帝宫欢:第一皇妃(2013年言情小说大赛优秀作品!《六宫无妃》之后,纳兰初晴再造三生三世缘,碧落黄泉,生死相依。)

書城自編碼: 224199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古代言情
作者: 纳兰初晴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229071424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02-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644/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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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帝宫欢:第一皇妃》网络原名《帝宫欢:第一毒后》。《帝宫欢:第一皇妃》是作者纳兰初晴《六宫无妃》之后,再造三生三世缘,碧落黄泉,生死相依。《帝宫欢:第一皇妃》千万点击,百万积分,是红袖调香古典言情小说的一品红文。《帝宫欢:第一皇妃》深受读者的喜爱,被选为2013年言情小说大赛的优秀作品。《帝宫欢:第一皇妃》附赠出书版独家番外。
她是天朝贵族最不屑一顾的罪臣之女,寄人篱下,卑微如泥。
他是皇朝宗室最位高权重的亲王,尊贵无双,宛如神祗。
他却将她立为正妃,百般恩宠。
几番生死相许,她情根深种,他却执意将她休弃下堂……
怎样的恨?让一个女子甘愿剜心剔骨,自绝于世。
怎样的爱?让一个男子为她背弃一切,倾尽天下。
內容簡介:
《帝宫欢:第一皇妃》讲述了楚荞自幼与宁王凤宁澜订下婚约,得知宁王出征在外中了巫毒,于是易容乔装潜入宸亲王燕祈然的江南别苑,盗取七星莲为宁王解毒,却意外与宸亲王结识。她拿到七星莲为宁王解毒后,自己却双目失明,并被表姐尹宝镜设计陷害。她被宸亲王所救,并医治好了眼疾,对方没有表明身份,她只当是凤宁澜。回京大婚时,她已经身怀有孕,大婚当日宸亲王却意外出现,说出她腹中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并下聘迎娶。楚荞不愿嫁入宸亲王府,便求助燕皇逃离上京,宁王护送她离开大燕,她竟在此时发现如今的宁王,早已不是当年的凤宁澜,而是他人冒名顶替。为了查明真相,她又回到上京,嫁进了宸亲王府,几番周折终于查出宁王的真实身份,竟是先帝的皇长孙,而真正的凤宁澜早在她离京第二年的宫乱之中失踪。她念及凤家当年收养她的恩情,暗中帮助燕胤,却又得到宸亲王的呵护备至,处处温柔,楚荞的心墙也渐渐瓦解。万寿节至,各国使臣前来朝贺,苍月名满天下的左贤王诸葛无尘也在其列,楚荞却在寿宴之上意外发现诸葛无尘竟是失踪的凤宁澜。一个牵挂十年初恋,一个她已动心的丈夫,她的爱情在这两个男子之间举棋不定。经过种种波折和误会之后,燕祈然和楚荞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關於作者:
纳兰初晴,红袖A签作者,80后平凡的小白领,喜下厨,爱旅行,痴迷武侠小说,以人生所历感知融入梦想,执笔为文。
目錄
楔 子
第一章 缘起缘错
第二章 既爱且恨
第三章 如何珍爱
第四章 此刻相逢
第五章 旧情难续
第六章 她不是你
第七章 背情弃爱
第八章 虚迷幻境
第九章 越爱越深
第十章 温柔宠爱
第十一章 一纸休书
第十二章 母子堪忧
第十三章 明珠被劫
第十四章 此情难忘
第十五章 德州重逢
目 录下
第十六章 身世之谜
第十七章 换子疑云
第十八章 缇萦之死
第十九章 以牙还牙
第二十章 爱而不得
第二十一章 政治联姻
第二十二章 祈然失踪
第二十三章 当年真相
第二十四章 一梦千年
第二十五章 爱你多年
第二十六章 神王遗物
第二十七章 前世姻缘
第二十八章 剜心剔骨
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许
第三十章 神仙眷侣
番外:一梦相思一千年
內容試閱
楔子
天启十年。
春晖园的海棠开得正艳,落英缤纷,仿佛也随着满园的人欢庆着这场瞩目的婚礼。
楚荞望着前方一身喜袍的挺拔男子,他是帝国最年轻的权贵,大燕帝国绝无仅有的外姓封王,天下多少女子梦想着成为他的新娘。
她一直以为,嫁给他会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美好的事。
然而十天前,这个她等了十年,爱了十年的男人求娶了新封的宝镜郡主,一夕之间,她从正妃沦为侧妃。
她不明白,那个曾经抗旨冒死一心护佑她的凤宁澜,那个顶着风雪跋涉一夜只为将一束新开的红梅送到她面前的谦谦少年,去了哪里?
十年前,在这春晖园中他们一套回风舞柳剑名动天下,先帝御旨赐婚,而今时今日这场她期待了十年的婚礼,却成了她一生的梦魇。
她看着前方携手而行的一对璧人,一步一步随着朝大殿走去,进殿之时扶着她的嬷嬷却踩到了她的裙裾,她竭力想稳住身形,却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道推倒在地,打断了婚礼。
“楚侧妃离京多年,就学得这般没规矩了吗?”高座之上的晁太后冷声斥道。
尹宝镜快步过来扶起她,明明一脸关切却难掩眼底深藏的笑意,“表姐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楚荞摇头。
尹宝镜却是满脸关切,“表姐你脸色不太好,曹御医你过来瞧瞧是怎么了?”
“我没事。”她冷然回绝,抓着她的那双手却不容她有半分拒绝。
晁太后眉眼微沉,冷声喝道,“郡主好意,你还这般不识抬举。”
御医上前搭上她的脉搏,神色变得异常沉重,望了望脸色苍白的女子,出声道,“回皇上,太后,楚侧妃是……是……”
“到底是什么,表姐病得很重吗?”尹宝镜一脸焦急地追问。
“楚侧妃是……动了胎气。”
一语仿若平地惊雷,谁人不知宁王近几年一直远征在外,楚侧妃身在帝京却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一时间,满殿哗然。
“原来早跟人有染,竟还有脸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宁王。”
“该把那对奸夫淫妇一道抓起来,大火烧死。”
 ……
“够了!”凤宁澜厉声喝道。
楚荞望着一步一步走来的男人,那样冰冷淡漠的目光,仿若冰刃将她的心寸寸凌迟……
她终于明白,她心中的那个凤宁澜,已经不见了。
晁太后凤眸一沉,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不知廉耻的贱妇拖下去杖毙!”
尹宝镜不动声色地从楚荞身旁退开,神色同情地看着她,看着这场由她一手策划的闹剧划上期待中的结局。
然而,得令上前的宫人还未碰到她的衣角,便被猝然而至的一道寒光血溅大殿,众人心惊胆颤地望向殿外……
只见白衣清冷的男子缓缓而来,清隽精致的容颜,完美得不可思议,一双凤目冷然如雪山清泉,潋滟不染铅华,眼下一点红色的泪痣又平添几分妖娆,如仙似魅,直让满园春光烂漫的丽景刹那间……黯然失色。
众人震惊,已然明了他的显赫身份。
他径自走到楚荞面前,低眉微笑,“你还真是不听话,做了本王的女人,你还想嫁给谁?”楚荞面上血色缓缓褪尽,全身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决然否认:“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他笑,俯首间,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声音温柔而残忍,“两个月前,你还在本王身下婉转承欢,现在腹中怀着本王的孩子,你说——认不认识?”
两个月前……
该死的两个月前,她最痛恨的两个月前……
第一章 缘起缘错
上京还在飘雪,江南却已是春风和煦,繁花似锦了。
莲湖之畔,一行马车如长龙停在一座大气雅致的庄园外,楚荞拂开马车窗幔,看着园门处高挂的匾额。
上书:宸苑。
这便是大燕帝国宸亲王的江南府邸。
他是帝国唯一一位享有封号的皇子,更拥有着独立的封地,这是大燕开国数百年来,绝无仅有的第一人。
宸,北极帝王之星也。
这样的封号,足见燕皇对这位皇子的宠爱和看重。
今日,她便是被燕皇送来的礼物之一,宽大的马车内还有其它五个礼物,其中一名紫衣女子紧紧攥着衣袖,抖着声音说道:“我听说,每年送到这里来的人,都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我们会不会……”
话音一落,几个女子都不由小脸煞白。
楚荞皱了皱眉,不由想起京中关于那个神秘亲王的种种传言,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辣残暴,若非万不得已,她断不会来招惹这个活阎王。
大内总管太监单喜到大门处,朝侍卫道,“麻烦通禀王爷一声,陛下来了。”
侍卫并未因为御驾亲临而意外,面色如常,“王爷与北魏赫连太子出门踏青了,你们等着吧。”
普天之下,胆敢这般将九五之尊拒之门外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位宸亲王了。
楚荞星眸微眯,北魏太子在这里,看来七星莲确实被送来了宸苑。
直到夕阳西下,她们才随燕皇进到宸苑,苑内樱花满园,宛如人间仙境,楚荞无暇欣赏,满脑子盘算的是如何尽快把七星莲弄到手。
同行的几位美人颤颤巍巍地走着,那神情好比是要去地府阎王殿一般,单喜扫了一眼,斥道,“都笑一笑,别哭丧着脸。”
美人们一个个抖出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这宸苑不是阎罗殿,于她们而言,却是比阎罗殿还要可怕的地方。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来这江南,有何贵干。”人未至,声先到,清冷的嗓音却透着说不出的优雅。
众人闻声望去,落樱纷飞中白衣若雪的身影仿若九天临世的仙人,只觉世间万般锦绣风华,也不及这一眼的美好,那样超越凡尘的美,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那些本来对宸亲王怕得要死的女子,却在看到那样的绝世姿容后,芳心大动,楚荞不由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然而,白衣墨发的男人连看都懒得看,冷冷道,“之前送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下场,皇帝陛下都忘了吗?”
东西?!
楚荞愣了愣,敢情她们在他眼里,不过是跟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一样的东西。
“祈然,你也到了该纳妃的年纪,总需要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燕皇温声相劝,信手指向楚荞,“这是出身书香世家的,一手绝妙的茶艺,想必你会喜欢。”
说着,单喜走到楚荞面前,说:“还不上前,替陛下和王爷煮茶。”
煮茶?!
楚荞方才想起,她冒名顶替的那个人确实出身书香世家,一手茶艺绝妙。
可是,她这个冒牌货根本一窍不通啊。
单喜见她不动,不由低斥道,“还愣着干什么?”
“奴婢……奴婢紧张,怕做不好。”楚荞低声惊惶应道。
“你……”
那名紫衣女子含笑上前道,“公公,奴婢也略懂茶艺,可以帮忙。”
单公公点了点头,楚荞乐得轻松。
自始至终,燕祈然对送来的一众女子连眼都没斜一下,冷声哼道,“皇帝陛下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本王不需要。”
“祈然!”燕皇声音一沉,不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燕祈然剑眉紧拧,不耐烦地别开头,“皇帝陛下千里迢迢下江南,到底有何贵干?”
半晌,燕皇平息下来,直言道,“我来看看你母亲,还有就是……宁王出征鞑靼,中了巫毒,太医院上下无一人可解,你师承鬼医圣手,想必对你而言不是难事,朕希望……”
楚荞一听提及凤宁澜,顿时竖起了耳朵,她也知道宸亲王身负一身绝顶医术,但他从不出手救人,如果今日燕皇能够请他前去救治,那么,她也不必再冒险去偷盗七星莲。
然而,燕祈然丝毫没有给半分面子,冷冷一笑,眉目森然,“本王没有杀他,已经是莫大的仁慈,还要我救他?”
燕皇叹息,“祈然,就当是……朕这个作父皇的请求你,宁王是不可多得定国安邦之才,失之可惜……”
“皇帝陛下!”燕祈然截然打断他的话,面色森冷如阎罗,“听好了,本王与凤家……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楚荞听得咬牙切齿,她家凤宁澜哪里招他惹他了,不过仗着承天帝对他的宠爱肆意妄为,等凤家扶持二皇子当了太子,看你拿什么跟凤家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单喜见父子二人争执不下,连忙朝她们二人使了个眼色,紫衣女子信手折了枝樱花插在发间,朝楚荞道,“好看吗?”
楚荞点了点头,眉目如画,人比花娇。
女子端起茶朝着二人走去,步履优雅,娉婷生姿,将茶一一放到燕皇和宸亲王面前,而后乖巧的立在一旁。
燕皇抿了口茶,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望向对面的人。
燕祈然眉梢微挑,目光落在女子发间那枝美丽的樱花,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
“把她折花的手,砍下来。”
女子震惊地抬起头,腿一软跪在地上,“王爷……”
黑衣侍卫长刀出鞘,血线冲天而起,刺耳惊心的惨叫响彻九霄,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斩落在楚荞面前,手指还在微微抽搐着……
楚荞愣愣地站在那里,僵硬如铁,只因折了一枝花,便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如果这个人知道,她觊觎着那株不世珍宝七星莲,她的下场……她不敢去想。
白衣墨发的男子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名女子,淡淡说道,“把这些东西扔去北郊喂狼。”
众女子花容失色地磕头求饶,一个个磕得头破血流。
而那白衣墨发的男子依旧神情淡淡,目光冰冷如天山之巅千年不化的雪。
楚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落在自己脚边那只血淋淋的手,没有哭泣,亦没有求饶
燕祈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不怕死?”
“我怕。”她抬眼直直望向他,“可是我不会求你?”
“为何?”男人冷冷一笑。
“你这样冷血而残暴的人,求了也不会有用。”楚荞不卑不亢地直视着那双深沉冰冷的眼睛,淡淡说道,“王爷有失去过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吗?”
燕祈然和燕皇二人面色都不由微微一变,各自埋藏心头多年的伤痛被人撕破。
“如果你有,如果你体会过那种失去的至亲之人的痛,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去夺取他人的性命?”楚荞的眼神渐渐锋锐,神色决然。
说罢,扶起那瘫倒在地的紫衣女子,“我们自己去北郊。”
“慢着。”一身玄色龙纹锦袍的男子从树后阔步而出,俊若天神的面庞轮廓分明,有着北方男子独有的粗旷大气,朝燕祈然道“这丫头有意思,本太子要了。”
燕祈然淡淡瞥了一眼,“只此一次。”
楚荞望了一眼周围个个满脸恐惧的女子,说道,“要么放了她们,我留下,要么还是把我一块扔北郊喂狼吧。”
赫连璟剑眉高挑,“你这丫头,得寸近尺。”
“不愿意算了。”
赫连璟转头望向亭中一脸漠然的男子,“这些本太子也要了,不准不答应,不然跟你绝交。”
燕祈然皱了皱眉,默认他的话。
楚荞被转手给了赫连太子,其它几名女子被送出了宸苑,燕皇知道请不动燕祈然相救宁王,也起程回京去了。
赫连璟望着楚荞的背影,“这丫头,有趣得很。”
“何以见得?”
赫连璟侧头望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样的一张脸,是个女人见了都会脸红心动,她方才虽然也是,但那是装出来的,就连害怕……也是装出来的,本太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你不动心,不害怕的女子,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样小心伪装混进宸苑,必有着不可告人的企图。
燕祈然眉目一沉,“该杀了她。”
“所以说,你这人活得太没趣。”赫连璟望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花林深处,神秘一笑,“猫捉老鼠岂不更有意思?”
正去往北苑的楚荞,顿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凤宁澜身中奇毒,命在旦夕,她必须在十天之内拿到七星莲,才能救他。可是这一个宸亲王,一个北魏太子,个个都精明得变态,想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谈何容易。
前苑。
赫连太子正满心亢奋地讲述怎么玩这个猫捉老鼠,却被燕祈然冷冷地打断,“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赫连太子愣了愣,坦然道,“没进展。”
燕祈然漂亮的眉皱起,“都三年了,你都干什么去了?”
“人海茫茫的,你让我找一个你都不知道长相的人,哪那么容易。”赫连璟朝花梨桌边一座,端起茶仰头一饮而尽,“我看我是爱莫能助了,你自己找吧。”
燕祈然回头睖了他一眼,“我若能自己办,何必找你?”
“哎哟,无所不能的大燕宸亲王也有办不了的事啊。”赫连太子笑得有些得意,摸了摸刀削似的下巴,喃喃道,“我倒真好奇,你要找的那个小丫头是个什么样?”
“嗯?”燕祈然目光一沉。
“一个能让你这无心无情之人牵挂多年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不好奇。”赫连太子仰头大笑,被他一瞪又不得不憋住了。
“你要这么闲,早些滚回北魏去。”燕祈然冷冷道,静静望着满园盛放如雪的樱花。
经年之前,也是在这江南,也是在这樱花盛开的季节,他与母亲被一路追杀走散,双目失明,被一名少女所救,在那段挣扎于生死边缘的黑暗时光,幸得有她。
他们约定,待他复明,来年樱花盛开之时,江南重聚。
然而,年复一年,花开花落,她……始终未来。
赫连璟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她。”
这个出生于最光鲜富贵皇族的天之骄子,他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身份,权势,地位,却无法拥有人间最平凡的幸福。
赫连璟回到北苑,一身青衣的女子正靠在窗边出神,他走近一把钳住女子纤细的腰肢,“美人可是在想本太子?”
“你干什么?”楚荞恼怒,却又不能暴露武功引人怀疑。
“中原人不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笑着凑近女子娇艳的双唇,“本太子救了你一命,美人难道不该报答一番吗?”
楚荞正想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腿,却有一道白光闪电般从窗外窜入,而后男人便一动不动,一团白白的东西站在他的头顶,一身白毛,无风自舞,甚是潇酒。
“爷的女人,你也敢睡。”那团白竟然会说话。
楚荞皱了皱眉,“耗子,你怎么来了?”
那团白一听顿时炸毛,大叫道,“爷不叫耗子,爷叫白玉堂,白玉无暇的白,玉树临风的玉,相貌堂堂的堂。”
这是一只耗子。
一只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武艺高超,会说人话的……耗子。
楚荞关上窗,问道:“你来干什么?”
“爷来保护你。”那团白跳到桌上,说道,“顺便看看爷的情敌,是个什么模样?”
“情敌?”楚荞愕然。
白耗子双爪抱胸,“爷不会让姓凤的抢走你的。”
楚荞在桌边坐下,谆谆教导,“耗子,咱们人妖殊途,不会有好结果的。”
“楚荞,你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爷活了几百年的清白都被你毁了,你这么不负责。”玉树临风的白公子,怒了。
楚荞更郁闷了,自从八年前她一不小心撞见了它洗澡,白二爷一口咬定她看了它的裸体,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她负责,并从此以她的未婚夫自称。
“方才不是爷及时出现,英雄救美,你早被人占了便宜了。”白二爷继续怨念。
楚荞听着一口一个爷,头疼地抚额,“那么,白英雄,可否告诉我,钱疯子呢?”
她十年前被送往西域,然后结识了一人一鼠,莫名其妙被拉着拜了把子,于是便有了神兵山庄三位当家。
钱疯子老大,商容。
神鼠二当家,白玉堂。
她被立为三当家,号称楚财神。
二人一鼠一致认为天下最有钱的是皇帝,于是便开始锻造设计最好的兵器,于是这些年大燕国库的银两大半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他说,你嫁了人就不会再回神兵山庄,那男人死了更好。”白二爷诚实地转达了老大的话。
楚荞咬牙,“认识你们两个,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
白二爷闻言,落寞地转身,准备离开。
楚荞了皱眉头,道,“耗子,你干嘛去?”
“爷心碎,走了。”白二爷背影凄凉。
“耗子。”楚荞唤道。
耗子不回头。
“白二爷。”
继续走。
“白公子。”
白二爷停下,从果盘抱了个果子啃得凶猛,想他也是穹苍神域,白止神王座下,首席大弟子,风迷仙娥无数,怎么到了楚荞这里就油盐不进了。
“耗子,谢谢你来帮我。”楚荞心中感激,想到凤宁澜道,“我必须在一个月内拿到东西,不然他……
“他死了,爷娶你。”
楚荞秀眉一沉,拎起它就往外扔,“滚回你的耗子洞去。”
白二爷赶紧抱住她的手指,笑得谄媚:“好了好了,爷帮你找。”
夜黑风高,一人一鼠在房中密谋。
虽然情况紧急,但她也知道,冒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必须先摸清楚宸苑的地形,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击必中。
“照你这计划,等找到七星莲,姓凤的早见阎王了。”白二爷威风凌凌站起身,说道,“直接点齐了人马,劫了宸苑,还怕找不到?”
“耗子。”楚荞一伸指头,将它按着坐在桌上,“一个帝国亲王,一个北魏太子,我可不想后半辈被子都被他们通缉追杀。”
再者,燕祈然与凤家势不两立,若是让他追杀到七星莲是救了他,恐怕连凤家也会牵连在内。
“想我堂堂穹苍神域,白止神王座下首席大弟子竟然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太有失身份了。”白二爷昂首望屋顶。
楚荞懒得理会它,说道,“沁儿明天就到了,你和她把我冒名顶替的那个女子一家安排好,别让他们事后查出蛛丝马迹。”
“爷知道了。”白二爷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说道,“你莫再让那太子占了便宜,否则,爷一定剁了他的爪子。”
它白二爷八年都没占上的便宜,岂能便宜了他人?
楚荞将赫连璟搬回床上安顿好,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借着给赫连太子找夜宵的晃子对宸苑的地形进行摸底。
月下,落樱如雪,有人影于林中剑舞,进退起伏间,白衣翩然,恍若是入世而来的天外飞仙,樱树被剑气所震,筑于树上的燕巢掉了下来,新生的小燕哀鸣出声,舞剑之人剑尖一挑接在手中,温柔的笑意在他眼底悄悄绽放,恍若是春天里的第一缕阳光,将寒冰化为春水……
黑暗中的女子无声观望着,不觉中……
一眼,成痴。
直到,他足尖一点飞身将燕巢送回树上,她渐渐回过神来,却有更深的疑惑涌上心头。
如此一个对鸟儿这样弱小生命都珍重爱护的人,真的是外界传言那个杀人如麻,冷血残暴的亲王吗?
楚荞一晚摸清了宸苑的地形,只是她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开始,天一亮赫连璟便大着嗓门道,“收拾东西,回北魏。”
这时候被带去北魏,她还怎么找到七星莲,拿什么去救命在旦夕的凤宁澜?
她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刚从宸苑出来,她便被粗野的赫连太子扔上马车,抬头一看对面静然坐着的男人,立即一掀车帘,“我不坐马车。”
赫连璟哈哈一笑,扭头对马车内的人道,“喂,别欺负我女人!”说罢,打马跑到了队伍最前。
楚荞不想看着眼前的阴睛不定的男人,于是闭上眼睛假寐,希望耗子能早点看到她留下的暗号,趁着现在宸苑防守松懈帮她快点找到七星莲。
可是万一找不到,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赫连璟重返江南,回到宸苑。
直到下了马车,她才从赫连璟口中得知,燕祈然一行是要去往锦州,从江南到北魏途经锦州,于是就一同上路了。
茶寮内,宸苑随行的侍从在桌上椅上铺上洁白的绸布,燕祈然方才入座,赫连璟对此人的洁癖早已习惯,啜了口茶,望着不远处女子的背影,说道,“你说,她明明是冲着你来的,怎么就见了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地躲着?”
燕祈然接过侍从奉上的茶,一语不发。
赫连太子皱起浓眉,说道,“她就是一小丫头,我们一块算计人,是不是不太厚道?”
“是你,不是我们。”燕祈然淡淡说道。
“本太子从没遇到过这样胆大的女子,在帝国皇帝的眼皮下,混进你这个亲王地盘,你说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燕祈然闻言凤眸微微眯起,这个女子胆大,又极善于隐藏内心情绪,一路在马车上,他竟从她面上瞧不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赫连璟端着茶碗,望着不远处的女子,目光中渐渐透出喜悦,“我越来越觉得这丫头好看,讲话好看,就连骂人的样子都让我欢喜。”
他端起茶一饮而尽,朝边上的男人说道,“说好了,不管有什么事,你不许伤她性命,这女人,我看上了。”
“是个女人,你都能看上。”燕祈然搁下手中茶杯,朝马车走去,目光却也不经意扫了一眼楚荞的方向。
楚荞坐在地上烦闷地揪着草,耗子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给她传消息过来?
突然间,她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整个树林安静得可怕,没有虫叫鸟鸣,似乎连风声都在悄然静止……
马车内的燕祈然,冷冷出声:“泷一,招待一下周围的客人!”
赫连璟浓眉一沉,喝道,“女人,上马车。”
话音一落,万箭如雨中,紫衣飞扬的身影从天而降,一头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在阳光下光茫耀眼,那样独一无二颜色的头发,她再熟悉不过。
眨眼之间,那人已近身前,五指成爪扣住她的脖颈。
“钱疯子,你要杀了我啊?”楚荞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商容低笑,“我哪舍得,耗子说你有麻烦了,我来帮忙。”
“你来添乱的是吧!”楚荞只恨手中没刀,要不真给他一刀。
商容笑容满面,一脸的好心,“耗子说找不到东西,要想办法让他们回去,我来把他们打残了不就回去了。”
楚荞一想,这样也不无道理。
“正好神兵山庄新研制的连发驽箭不知道威力如何,我顺便带来试验一下。”他接着说道。
“我看,帮我才是顺便,这才是你的真目的。”
“哎呀,被你看穿了。”对方丝毫没有被说破的尴尬,反而笑得愈发灿烂,“这样吧,你嫁给白二爷,我去宸苑把那七星莲翻出来给你?”
“耗子给多少金子收买你了?”楚荞咬牙道,自己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摊上这两个百年老妖,一个贪财如命,一个好色如痴。
正在两人讨价还价之际,赫连璟已经摆脱敌人,寒光冽冽的大刀携着千均之力朝着金发飞扬的男人劈头吹来,声如雷动,“放开她!”
商容衣袖间紫雾涌动,轻轻一摆,赫连璟被震得连退数步。
赫连璟抬手擦了唇边溢出的血迹,眸光锃亮,大有棋逢对手的兴奋,“既然这般身手,何必偷偷摸摸来刺杀!”
“刺杀?”商容漂亮的眉微挑,说道,“我只是走到附近,有些手痒,过来打一架。”
“你既手痒,本太子你替你剁了它。”赫连璟冷笑,转瞬如厉风狂卷而至。
还是方才一样的招式,商容满不在意抬手一拂,那刀锋却在他出手之时诡异地一转,划向他抓着楚荞的那只手,他逼得连忙松手。
虽然没有断手,但绣着金牡丹的衣袖被划开一道大口子,手劈上依稀可见血痕。
“女人真是祸水。”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一手带着淡淡紫雾从伤口处一抚而过,那伤口转眼便不药而愈。
赫连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样的事,绝不是一个常人可以做到的。还不待他回过神来,那金发飞扬的男人已经飘上了马车,“车内的高手,也出来过两招试试?”
他说着,紫雾缭绕的手探了进去,车内一道白光如龙盘旋而出,逼得商容飞身退出数十丈,消失在了从林深处。
楚荞愣愣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她比谁都清楚这个非人类的强悍,而这个宸亲王竟然这般轻易就将他逼退,其实力之高深,当真是鬼神莫测了。
正在她愣神之际,四周再一次被森森杀气笼罩,鬼魅般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这假刺客刚撤,真刺客又来了,怎一个乱字了得。
赫连璟将她一抓,扔上马车,喝道,“照顾宸亲王先走。”
楚荞愣了愣,这才发现马车内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面色苍白,他纵然再功力深厚,对上商容那样的百年老妖,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外面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马车之内面色苍白的男子敛目静然而座,好似外面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楚荞担忧的撩开车帘朝后望,她只是想让他们重回宸苑,不想伤了赫连璟惹麻烦。
一道寒芒猝然而至,燕祈然一伸手按下她的头,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夹住了划破车帘的飞刀,淡淡说道,“他们不是赫连的对手。”
说话间,他苍白的唇印出一抹刺目的鲜红。
马车在林中疾驰如飞,紧追不放的黑衣人如影随形,楚荞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拎着从马车落到了马背上,一路纵马疾驰许久燕祈然倏地勒马停下。
楚荞抬头望去,山崖上的桥已经被毁坏,看来这伙人今日真的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位帝国亲王葬身于此了。
“你的主子还真是不死心,年年月月都送这么多人头来,本王真是不知如何感谢。”燕祈然掉转马头,目光冰冷地望着追来的两人
“那就拿你的人头来感谢吧。”一人声音冷锐而锋利,缓缓拉下了脸上的面巾,竟是昨日那因折花而被断手的紫衣女子。
“让你多活了几个时辰,真是可惜。”燕祈然淡淡说道。
“跟阎王后悔去吧!”说话间,淬毒飞针如暴雨般射向马上之人。
燕祈然拎着楚荞纵身一跃下马,另外一人却好似算准了他的动作,还不待他站稳便举剑刺了过来。
激战一个多时辰,楚荞渐渐听出燕祈然气息开始紊乱,想起之前商容那一掌,看来确实伤得不轻。
两人见他交战始终护着怀中女子,相互一望,于是攻击重心全冲着楚荞而去,燕祈然再有神通,也只有一手应战,加上重伤未愈,渐渐落于下风。
楚荞心神不由一震,此刻他完全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全力对敌,胜过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正在她思量之际,一抬眼便看到那紫衣女子手中淬毒的利箭悄无声息的射向燕祈然的后背……
燕祈然顿觉怀中一空,那娇小的女子刹那间灵巧如狸猫钻到了他的背后,利箭刺穿血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却没有一丝疼痛。
他方才明白,她做了什么……
他一掌击退攻近的黑衣人,不可置信地扭头望向身后的女子。
楚荞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挡在了燕祈然的身后。
她踉跄地后退,撞上男子的后背,对自己的行为瞬间有些迷茫……
他一把扶住她,却再度陷入单手对战的状态,两人再度故技重施,招招攻向他怀中已经命在旦夕的女子。
他被逼得连连后退,却将始终怀中的女子护得滴水不漏,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那两人相互一望,出手更是毒辣,黑衣男子佯装刺向楚荞,却在燕祈然出手阻止的瞬间,剑锋一转划向他的颈动脉。
他一手制着那紫衣女子,根本腾不开手去阻止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正在对方正要得手之时,他怀中那早已经昏死过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锋芒毕露,那中暗藏多时的淬毒飞刀,已经悄然刺进了黑衣人的咽喉。
对方不可置信地低头望着那只颤抖的手,目光倏地凶狠而决绝,拼尽一身的力气狠狠撞向燕祈然两人,三个人齐齐坠下深谷,淹没在云雾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楚荞隐约听到雨声,睁开眼看着简陋的屋顶怔愣了许久,方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她想坐起身,却扯动伤口,疼得她倒抽了口气。
“别乱动。”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将她按住。
楚荞闻声抬头,这才看到一旁白衣墨发的男子,他眉宇间透着深深的倦色,面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他伸手递过一束药草,淡淡道,“吃了它?”
楚荞秀眉高挑,“我又不是兔子,干嘛吃草?”
“虽然毒血已经吸出,但还有余毒未清,这是抑制毒性的药草。”他语气一如继往的淡漠,却隐约多了几分温柔。
吸毒?!
她不由扫了一眼他苍白薄削的唇,只觉心口处的伤,霎时灼热如火,一把抓过药草,望着茅草屋顶,啃得凶猛。
她十八年的清白啊……
楚荞啃完药草和野果,又沉沉睡去,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子的眉眼……
每一处轮廓,第一个转折,都隐约与记忆深处那个影子重合。
他幽深的眼底渐渐褪去往日的冰冷,悄悄流溢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得的温柔与怜惜。
次日黄昏,楚荞被一阵咳嗽声惊醒。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二人栖身在简陋的茅屋,屋顶已有多处在漏雨,空气中都沁着潮湿的气息。
燕祈然依旧坐在仅有的一张床榻边,眼底血丝遍布,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
“你该不会……一直没休息吧!”楚荞试探着问道。
燕祈然淡淡扫了她一眼,“本王休息,只怕你现在也没命跟我说话。”
楚荞愣了愣,跳起来,不由分说就把燕祈然往床上推,“你给我躺这儿,他们找到这里之前,不许起来。”
燕祈然皱起眉瞪着她,还未开口便被烦燥的女子吼道,“看什么看,闭眼,睡觉!”
“这么有精神,看来死不了。”燕祈然合上眼,淡淡哼道。
楚荞坐在他方才坐的地方,郁闷地抓了抓头发,这男人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出手救她已经是天阳打西边出来了,还顶着伤照顾她三天三夜,难道从上面摔下来,摔坏了脑子?
她顺手拿过一旁小木桌上的药草,一边纠结,一边嚼,对于这个不该关心她的人,破天荒对自己照顾有加,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燥和不安。
夜里的山谷格外宁静,雨打树叶的声音清晰可闻。窄小破旧的床榻上,苍白的男子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那夜夜纠缠的梦魇又一次入梦而来……
“爹爹有事要出远门,祈然要在爹爹回来之前,好好照顾你娘,知不知道?”
“好。可是,爹爹你也要早些回来。”
那一年,他四岁。
在风光秀美的小镇,有着俊朗慈爱的父亲,有着娴雅美丽的母亲,有着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却又在十一岁的那个春天——永远失去。
他自被万箭穿心的母亲怀中抬头,终于看到那个他与母亲苦苦寻觅多年的男人,只是……
他却已经成了帝国的皇帝,他杀母灭族,不共戴天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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