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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如果你心里藏着一个人,一座城,一处山水,
就让文字代你发声,
重新找回无从问起的姓氏,
一笔一页,
走进微光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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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们没有单纯的快乐。
伤痛是我们最大的快乐。
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主人公,五六十年代出生的父母,三四十年代出生的祖父母。
作品跨越三代人,用虚拟的写实笔法,讲述伤痛的传奇故事。
主人公从台湾回来,回到小县城,家人本打算让他在县城当老师,他总感觉生活在网里。为此,他告别了家乡,去北京寻找梦想,而他的初恋也在北京,他们见面后,已没有了当初的感觉。
过年回家时,家人托媒人给他介绍了对象。就在两人约会后,他回到家,得知父亲遭遇车祸不幸身亡。在伤痛中,他处理了父亲的后事,整理父亲的书籍时却发现一个重大的秘密,他开始理解父亲生活的那个特殊的年代,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他看到了父亲的爱情及其他。
而隔壁的一位老奶奶,她的丈夫在1949年跑到了台湾,那位老奶奶等他了一辈子,从二十几岁等到了六十几岁,等了四十年。四十一年后,两岸关系解冻,她的丈夫回来了,回来探亲了,而他在台湾那边早就结婚生子了。
主人公最后离开北京,去父亲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找寻有关父亲生活过的点滴……
这部长篇小说表达了作者对当下青年一种理性的思考之情,从下层人物的角度去观察、去分析家庭亲情的关系及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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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姚良,河南开封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记者,现供职于一家出版社。著有长篇小说《第三只眼睛》(台湾秀威资讯出版)、《窗下》,诗集《晚唐的雨中》。
2010年5月赴台湾交流学习。获第一届、第二届全国高校征文奖,获第39届香港青年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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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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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隐约之间,你看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由于灯光的缘故,那枚戒指时不时透着光亮,你的眼睛盯着那种光亮不放,只见戒指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很像一朵开在你们眼前的康乃馨。
第02章
有时,他会在灯下,把鞋垫拿出来,仔细地看那鞋垫上的针线,他恍惚想起四十年前的妻子,在煤油灯下纳鞋垫的那双手,没想到那晚的分别,一别就是四十年。他把那鞋垫放在了嘴角上,像四十年前吻妻子的手。
第03章
记得刚上大一时,他去你宿舍转圈儿,你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你一眼。就在那一眼之中,你觉得他如此之无聊,他觉得你如此之熟悉。你们聊了起来,在无聊与熟悉之间,在熟悉与无聊之间,突然聊起了某个作家。
第04章
这么多年来,你看过那么多的背影,也没有刚才的感觉。不知为何,你竟然觉得那背影熟悉起来了,仿佛在前世的什么地方看过。反正,你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也无法解释那种现象。你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
第05章
那自由作家见你们走来,也跟你聊了起来,文学使得你跟他之间近了,近得似乎没有了距离。其实,你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正是这种尴尬使得你清醒了,你跟他是有距离的。
第06章
知识让你跟他们疏离,一件小事,你能把它上升到理论的高度。显然,你被知识所误了,所耽误了。这是你的错,不是他们的错。你该好好反思了。所谓知识,所谓学问,尽古人留下来的糟粕。你应该认同庄子的说法。
第07章
他说,他几天不喝酒,就没有自己。不知道自己跑哪了,谁是自己,自己是谁。他喝了酒,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出现了,他找到了自己,在酒杯里。他觉得酒杯里他的幻影,就是自己,酒就是自己,自己也是酒。
第08章
在西单,你们坐在暖暖的西餐厅里,要点薯条,喝点饮品,你们谈你们的高中,谈高中的那些同学,谈谁谁都结婚了。她不再奇怪,你也不再惊讶,因为在乡下,你们早就是为人父为人母了。
第09章
就在坐下的时候,你感觉内心深处正孕育着某种伟大的萌芽,你幻想着他把你的长篇给出了。一想到这里,你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自己为何对某种不确定的东西,竟燃烧起如此可怕的热情。
第10章
其实,不是你不愿意学,而是怕辱没了祖上的名声,怕家谱上记你一笔,你担当不起这样的罪名。为此,你弃医从文了。你想立言,你想用文字的形式,把你祖上的名声一代一代传下去。若干年后,让别人记起有这么一个医学世家。
第11章
在柴禾里,火苗跳动,这是一种明确的令人目眩的存在。不大一会,火苗变成了火焰,它爆发了。那艳丽的火焰让你内心深处欢呼不已。毁灭,在火焰那神秘光线的装饰下,变成了一种祭祀。
第12章
你自幼十分崇拜父亲敬畏父亲,正是这种崇拜与敬畏使得你在父亲面前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自惭形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不敢敞开心扉,什么话都不愿跟父亲说。
第13章
餐桌上摆着一小瓷瓶,釉呈浅白色,瓷瓶里插着一支塑花。那艳丽的花瓣,那种稍逊于生命的红色,懂花的人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它只是一支塑花。因为只有那种塑花,那种缺少真实的模仿,那种刻意的艺术,才会显得如此妖艳如此离奇。
第14章
父亲骑着大梁车,你斜坐在梁上,左手握着车把,右手捏着竹签,几个冰糖葫芦像珍珠一样串了起来。你把竹签横在嘴边,咬着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拽,冰糖葫芦滑到了嘴里。你慢慢咀嚼,糖稀却留在嘴角,黏黏的。
第15章
远处,每一桌球上空吊有一盏灯。借着灯光,你看到一颗颗球摆在绿色的桌布上,黑色球、粉红色球、蓝色球、咖啡色球、绿色球、黄色球、白色球,外加一堆红色球,如同一串串葡萄挂在葡萄枝上。
第16章
或许信中的那个她,就是父亲的爱情。她只能在父亲的这封信里一闪而过,像一只白鸽子,那样的纯洁、善良、美丽。而那个女子,现在又在哪?她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第17章
从侧面看,她并没有当初的那种美丽了,但你却从她的侧脸中得出了一个新的发现,尤其是看到她的鬓角时。你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像谁?你搜寻着,但你又一时想不起来。反正你觉得你认识她,女大十八变,难道她是你的小学同学?
第18章
随着成长的渐次,那种幸福感渐渐消失并慢慢化为伤痛。每一次痛的时候,他总是醉酒,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他说他已经够了,仿佛从幼年的幸福感中浏览了一生中最美丽的东西。
第19章
有一次夏夜,你把窗户通通打开,让所有的蚊子都咬向你,可是第二天醒来,你依然觉得蚊子没有咬你,你没能尝到那种疼痛。至今,你都在想念那种疼痛,似乎那种疼痛能给你带来极大的快感。
第20章
打一间茶室走过,你看到一个人站在窗前,下意识地抓起窗前的垂绳,用力往下拽,百叶窗开了,室外的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打了进去,打在他的下颚处。他用力拽了另一跟垂绳,百叶窗关闭,室内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百叶窗上。
第21章
母亲惊呆了,她觉得儿子变了,变得什么话不愿意跟她讲,变得跟她发脾气,甚至变得见了她都烦。母亲在想,是什么原因使得她跟儿子越走越远?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只能将儿子归结为不听话,不懂事,不像那么大的人。
第22章
有时,见到周围的人抽烟,你也索性买了一包,然后把烟刁在嘴上。那期间,你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吐烟圈,学会了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所谓学会,说白了,只是模仿别人罢了,如此单纯而机械的模仿。
第23章
三叔下班回来,硬是拉着你去理发店。三下五去二,理发师把你那所谓的长发咔嚓给剪短了,你为那长发惋惜不已,三叔则赞叹理发师剪得不错。当时,你恨不得踹那理发师几脚,如踹家门口那棵桐树一样。
第24章
你俩对着车窗说了好久,车窗如电影银幕展现在眼前:原野、夕阳、山峦……这些风景无不让你俩感动,感动之余,你看了他一眼,他看了你一眼。四目相对时,你俩忍不住笑了。
第25章
一刹那间,她觉得台湾近了,近得没有了距离。其实,在她的一生中,台湾一直都很遥远。明日复明日,明日再复明日,台湾在哪?她一个乡下的女子,知道台湾在哪么?台北、台中、高雄这些城市,又在哪呢?
第26章
夜风拂过,两人坐在长椅上,他发现他肩膀上的那块布料被她哭湿了。那件短袖,他从此没有洗过,也没有再穿过,他把它放在文件夹里,如标本那样封存起来。他想她的时候,就把那件短袖拿出来,在台灯下打量。
第27章
你想起在郑州的麦当劳店里,你穿着白色羽绒服,她也穿着白色羽绒服。你们吃着薯条,聊着聊着,你恍惚觉得她穿着的白色羽绒服就是一种暗示,那羽绒服里的白色像是一种告白。
第28章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哭了。在哭笑之间,在笑哭之间,她觉得生活是如此荒谬。她想逃离这个世界,并逃离得远远的。她不想见到父亲,也不想见到母亲,她觉得他们都背叛了婚姻,在背叛婚姻的同时,也背叛了她这个孩子。
第29章
你在想死是个什么东西,它是生的继续,是最美丽的生么?你迷惑了。未知生,焉知死?孔子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这期间,窗外夏日的绿意撞入眼帘,而你还是愉快地思考着死亡,仿佛死亡如池塘里的荷花上趴着的一只蜻蜓。
后记
在信仰缺失的年代,文学于我已是一门宗教,我信仰文学,她就是我的信仰。我相信她有一双会流泪的眼睛,我相信那双眼睛的纯净、透彻、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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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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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还是去找她了,坐着客车,摇摇晃晃颠簸了一路,你骂司机开车太快,你还没在车上打个盹,刚起了点睡意,想靠着车窗大睡一场时,你又被搅醒了。显然,司机拐了弯,你却吓了一跳,只见后视镜中的司机,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夹了一支烟。不对,在镜子里,左右是对调的,左应该是右,右应该是左。不得不承认,是你看错了,要不就是镜子欺骗了你。那时,你想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一下司机。没想到,后视镜里的司机却吸引着你,你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他几句,嘴巴上还带着“他妈的”之类的口型,算作一种抗议,姑且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车又拐了弯,时间告诉你,终点站要到了。你左手拉开窗帘,夕阳打在车窗玻璃上,一排排杨树飞驰而过,远处田野里的麦苗绿油油的。这是个秋冬交替的季节,透过车窗,你隐约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风很大。
风再大,终究是要过去的。
没多久,你背着包下了车,在人群中挨次地走着。三轮车夫问你,兄弟上哪去?你没理会他们,懒得看他们,连一个眼神也没有。你没走几步,又一个车夫问你,上哪去?你过意不去,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随便转转。其实,你在找103路公交车,你站在车站里茫然四顾,车一辆挨一辆。你看到了203,上面载满了人,你远远地看着,却偏偏找不到103。为此,你扫兴地走出了车站。车站左边,是家卖葱油饼的小摊,摊主拿起面杖,在擀面,并使之接近于圆形。你走过去,摊主便吆喝,买个葱油饼吧,本地特产。你执意不过,买了一个。她找零钱的时候,你顺便问了一下,她热情地用手指了一下。
那边,那边!
哦,你边走边吃,来到了站牌。是,这就是103公交车的站牌。不错,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树。突然,一辆小轿车驶来,只见那男子从车窗弹出一支烟头,烟头还冒着烟气,落在马路上,直到对面的车驶去,烟头才在风中熄灭。你叹了声气,就在叹气的时候,103已经停在站牌处,你咯噔咯噔上了车。
车又开始颠簸了。
是,今晚要见她。你说你总忘不了过去,在你心里,今天过去就是昨天,昨天过去就是前天。你对明天、未来不抱希望,不抱任何希望。你愿意活在回忆里,活在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圈子里。显然,她属于你回忆的一部分。她叫岩,她是你的姐姐,你是她的弟弟,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对,那时你上高一,她上高二,你去她班找一个朋友,她坐在窗口,你让她喊那个朋友。慢慢的,你们认识了,认识的第一天,她便让你喊她姐姐。你那时害羞,喊不出来。
姐,我坐上103路公交车了。你给她发了短信。
在新玛特鸿宝店下。她回复道。
你还是错过了新玛特鸿宝店,不知道是它太不起眼,还是你太近视。你感觉公交车已经远离了商业街,下一站也不会是新玛特鸿宝店。你便站起来问司机,他说新玛特鸿宝店早过了,那语气是让你赶快下车。于是,你下了车,去对面坐车。对面的不远处有一所小学,正值学生放学,门口堵满了家长,大车小车停了一片。这些都太碍你的目,就在抱怨时,你看到了一群小学生,他们穿着制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身后还背着肩包,三两成群往小卖部直跑。你见到他们,恍惚看到了多少年前的自己,那时你也穿着制服系着红领巾,是个可爱听话的孩子。你笑了,看着他们笑了。其实,说白了,你是在怀念儿时。同时,你也知道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上小学时,你考了一百分,拿着那满分的数学卷子,炫耀给爷爷看。爷爷见后,欣喜得合不拢嘴,便奖励你一元硬币。你把那枚硬币握在手心,像握着一块宝贝一样,你可以花两毛钱,买一把瓜子,到班分给同桌一点,庆祝考了一百分。如今想来,那一元硬币比一百块纸币还多。你说不清为何产生这种想法,正如日本作家川端康成所说的:一朵花比一百朵花更美。想到那句话,你释然了,就在释然之间噗嗤一笑。
前面就是新玛特鸿宝店。司机说。
你下了车,夜色跟着上来了,街灯也亮了起来。哎,新玛特鸿宝店就在这儿啊。你走到门口,透过门帘看到了里面的地板,光滑得容不下插脚,你不忍心走进去,傻傻地站在那儿。毕竟,你坐车坐了一下午,想找个洗手间去方便一下,也不管地板多么光滑,怎么容不下插脚,你还是大步走了进去,径直走到斜行电梯处,抬起脚随电梯上去。二层是买女士衣服的,红的,黑的,紫的……这些颜色都太普通,普通得不足以吸引你。在二层,你没能找到新手间,便上了三层,三层也没有,你随着电梯下去了。
姐,我在门口。你又发了短信。
等我一会。她回复。
她开了一辆奥迪A4,停了下来,喊你,声音大得要把玻璃喊碎,你傻傻地站在那,居然没听见,她又喊。你听到了,快速走到车前,右手扳了车门,没开,又扳,门开了。你钻了进去,坐好后,把背包放到双腿上。你叫了声姐,她嗯了一声,你们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唯有音乐响着,充盈在整个车内。
她一边开车,一边捉摸你,到底怎么了。她记得,上次你从台湾回来,还给她捎了高山茶。那次,她还向你说,她喜欢喝茶,喜欢茶淡淡的味道。难道正是这种淡把你们冲得沉默了?
她在想。
你也在想。
上次,她开车载着你,一起去吃驴肉,那是你第一次吃驴肉。那晚,你们要了一盘驴肉,要了一盘凉菜,她不停地往你碟子里夹菜,你内心温暖如春;你不停地给她倒茶水,她脸上笑靥如花。你们有说有笑,有笑有说。凉菜和驴肉在有说有笑之间端了上来,却在有笑有说之间所剩无几。她问你吃好了么。你点了头,拿起餐巾纸擦了嘴巴。
她右手扒了方向盘,车子拐了弯,然后刹车停下。她停止了回忆,你也停止了回忆,你们的回忆仿佛车轮那样,此时都停了下来。
去豪享来吧。她说。
你点了头。
你们对坐着,你坐在这边,她坐在那边。餐桌上,一朵康乃馨对着你们笑,她看到那朵笑意时,用手摸了摸,好像在采集那朵康乃馨。你看到她触摸花的动作时,忍不住笑了。这时,服务生走来,问点些什么?她把手缩了回去,不再触摸那花。
吃些什么?她问。
什么都可以。你答。
一份铁板面。一盘蕨菜,一盘海丝,一份黑米粥。她向服务员说。
你们聊了起来。你说过几天想去趟北京,顺便找一家出版社,把自己的长篇小说给出了。她嗯了一声,说她最近工作很累,也没什么空闲。隐约之间,你看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由于灯光的缘故,那枚戒指时不时透着光亮,你的眼睛盯着那种光亮不放,只见戒指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很像一朵开在你们眼前的康乃馨。不大一会,铁板饭端了上来,她挪了康乃馨,红宝石又在你眼前晃动,或许她订婚了,姐姐订婚了。在她眼里,你只是她弟弟,在你眼里,她也只是你姐姐。
你想和她聊一些话题,尤其是关于她的,而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啊,该如何说呢?平时你以笔为舌惯了,只会写不会说,更不大会和别人闲谈,谈些文学还可以,若谈哪家的饭店什么比较好吃,或那条路上开了个什么商场,你便落伍了。
她却跟你聊起了文学。你说现在的文学死了,尤其是中国当代的文学。她问你是什么原因,你也答不上来,只是淡淡地看了看窗外。
走吧。她去门口结帐。
她问你晚上住哪?
你说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
她开车将你送到宾馆。
房间在四楼,往左拐,能看到红色的地毯,沿着红地毯走,直走到尽头,便是那间房子。她用房卡开了门,顺便按开灯,你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角落的衣架,衣架上还挂了两个衣撑,它似乎等待多时了,但你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表现,你没有把外罩脱下来,她也没有。你只是把背包撂在床上,弹簧床响了一下,然后,你拉上窗帘,想把外部的一切都隔绝,但窗帘却没被拉严,仍留有浅浅的缝隙,你管不了那么多,回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坐在这头,她坐在那头。你打开背包,掏出一本书,让她看近来发表的作品。你将书递给了她,她认真地看着。
你们又坐在床边,谈了起来。你说,你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文学,文学已是你生命的全部。她听后,笑了,淡淡地笑了。她将书合上还给你,并鼓励你继续努力。这个年代,还有人搞文学,她没有像其他人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只是笑了,笑的时候还鼓励你,或许她不想伤害你。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呢绒衣,连那件红呢绒衣也好像在鼓励你。
你们谈了半个小时,她说她瞌睡了,要走了,车还在楼下。说罢,她站了起来。你也站了起来,送她到门外,她让你止步。你只好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一时之间,她的红呢绒衣与红地毯融为一体,以至你都有些迷乱了,分不清哪种红更为艳丽?
她走后,你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扑在床上发呆。显然,你坐了一下午车,也累了。你眯缝着眼睛,就是睡不着。你翻了身,又睁开眼睛,只见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正看着自己呢。你动了下嘴唇,口渴难耐,那种口渴难耐促使你猛地起来了。你端起热水壶接了点水,想烧一壶开水,然后打开茶叶包,泡一杯浓茶喝。
长桌上除了一个热水壶外,还站了两个茶杯。茶杯的不远处,有个小筐子。这个小筐子吸引了你,你将它端在手里仔细打量,筐子的外围贴了个纸条,温馨提示:本产品开封视为购买,按产品标价收费,总台电话二二二。这是个用小竹条编织的筐子,里面有一盒震动套,一盒荷色天香的避孕套,两包神露,两包激情咖啡。你将它们放回原处,墙壁上写真画里的那个女子勾着眼睛笑你。你看了她一眼,十足性感的女人。
你端起茶杯,将茶杯盖子放下,没想到却发出了响声。你端起那个茶杯的时候,无意之间却碰到了另一个茶杯,两个茶杯像两个熟悉的朋友,打了招呼。
干杯!
嗯,干杯!
你呷了一口茶,便把杯子放下。
你脱了衣服,一件一件脱下,脱完后,将它们全都扔在床上,你要强行让自己睡着,明天上午还要坐着客车回家呢。你躺在床上,身子翻过来,又翻过去,却始终没有一点睡意。隔壁打麻将的声音,一声接连一声,不大一会,又是哗哗的洗牌声。你刚起了点睡意,那种声音便透过墙壁传了过来。你怎么会睡得着呢,就在那时,你索性把头埋在枕头里,埋了一段时间后,你仍然睡不着,只听见楼下有轿车滑过,引擎声像水流过那般。听,洗牌声又起来了,你好想冲出房门,示意他们小声点,但你却缺少那样的勇气。你连句姐我想你了,这句话都说不出口,你能干什么啊,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腼腆得跟小孩子一样。哎,你还是任他们打牌吧,你可以听着他们的打牌声,并慢慢听成一种习惯。
天已大亮,你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你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把棉被一撂,穿起拖鞋,趿拉、趿拉地走到窗口。你伸手抓着窗帘,砉的一声,窗帘从中间滑到尾端。这时,阳光透过玻璃窗打了进来,打在床头不远处的地板上。又是一个晴天,你自言道。吃个饭吧,早饭和午饭一起吃,然后去车站买票回家。
昨晚,姐都说了,中午就不送你了。你当时也答应了,就在退房之时,你内心深处却十分想她,尤其想再见她一面。你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她穿着的红呢绒衣又浮现在脑海里。你在想,她会不会真在楼下等你。
大厅里没有穿红呢绒衣的人,也没有姐。
你背起沉重的包,出了宾馆,来到车水马路的街道上,你站在路旁等红灯过去绿灯过来,你往左看看人流,往右看看车辆,然后再看看红灯依旧的正前方。那时,你才感觉到时间是如此之漫长。其实,是你饿了,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响了,你才会觉得红灯那么漫长。
你走进一家靠近车站的饭店,要了一碗牛肉面作为午饭,要了一瓶酸奶作为早餐。你这么节俭,好像跟自己过不去。其实,你是为了赶时间,赶早不赶晚,早一点回家总是比晚一点强。你坐在角落,面端了上来,你拿起筷子便挑,没挑几根,面又掉了进去。你又挑,才把面挑到嘴里。嗯,有点甜,不过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你左手握着酸奶瓶,右手拿起吸管,用拇指和食指夹起吸管,猛地往瓶盖上一插,吸管捅破了盖纸,你吸允了一口。
老板再见。
饭没吃完,你便往车站走。
你又坐上了客车,一路颠簸。公路两旁,杨树的叶子已经枯黄,只等一场大风到来,它们便落叶寻根。它们会不会注意到你,正抓起窗帘透过车窗打量呢?或许,它们注意到的时候,客车已经把你载远了。
姐,我坐上车了,一切都好!你拿起手机发了短信。
客车正经过一座石桥,石桥下是一条河,波光粼粼,河里的荷花早凋了,只剩下一些枯枝败叶。正是这些萧索的风景,让你想起了家乡的池塘,尤其想起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想起那些过往的美好。小时候,每当夏天来临,你便和乡下的那些小伙伴,一起跳到池塘里洗澡。那时,你不会水,只能在浅水里扑腾。浅水很浑,你只能和泥土混在一起,看着他们在深水区扑腾来扑腾去,扑腾去扑腾来,扑腾得如一条条小鲤鱼。看,他们打起了水仗,任凭水花四溅,翻起阵阵白浪,或者一个猛子扎进去,不大一会,他们还能摸到你的脚跟,你以为是鱼咬了你一口呢,他们便笑你。从那之后,你开始努力学习游泳,等你学会了,比他们还能扎猛子,他们又佩服你。
0虚拟的伤痛
0
当客车过了那石桥,你把窗帘拉得更开了,左手紧紧抓住帘布,不大一会,又握成一团揉在手中。你感到很是紧张,那不正是你上高中的学校么,校园里的那条石板路,两旁长满了好粗好粗的松树,松枝青青,青得如你年少时的梦想。你会想起那片松树林的不远处有个操场,那是你和姐常散步的地方,你们沿着操场,像秒针沿着钟盘,一圈一圈地转来转去。直转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你们才往教室赶。
车停了下来,有人要下车,也正好有人要上车。这时,上来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
去西站吗。那女的问。
到火车站,你在五福路下车,不到二百米就是西站。
哦。
把票买一下吧。
多少?
十五。
经常坐车都是十三。
油涨了。
哎呀,十三吧,师傅。女的左胳膊抱着孩子,右手从牛仔裤兜里摸出钱,递了过去。
怎么少两块。
少什么啊,十三正好。
再给两块吧,十三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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