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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浮士德精神:在上帝与魔鬼之间

書城自編碼: 240321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学评论与鉴赏
作者: 高全喜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807695622
出版社: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2014-06-01
版次: 1
頁數/字數: 174/17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1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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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一个人无论身处何种困境,要学会永不放弃;
然而在奋进的同时,又不能丢弃最为重要的灵魂
◆ 作者高全喜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对西方文化、哲学颇有研究,曾出版过多部有关艺术、文化理论的书籍;
◆ 本书是高全喜先生继《画与真》《独自叩问》之后的又一部艺文作品集,分析了《浮士德》的内在结构及其意义,从总体上展示了“浮士德精神”的蕴含;
◆ 《浮士德》 被誉为“一部灵魂的发展史,一部时代精神发展史”,被视为“近代人的圣经”,《浮士德精神》通过现代人的目光汲取“浮士德精神”的养料,既有深刻解读,又有现实启迪。
內容簡介:
十九世纪的德国文化精神一般又称之为“浮士德精神”,这首先应该归功于伟大的歌德,他的巨著《浮士德》把十九世纪德国文化的精神,乃至整个人类文化的精神形象化地描绘出来,可以说《浮士德》是人类精神的史诗性写照。因此,浮士德精神作为人类精神的象征,它就远远超出了诗剧《浮士德》特殊的文学性,特别是超出了其主人公浮士德的个别意义,而获得了一种绝对超越的意义。《浮士德精神》分析了这部耗费歌德六十年心血之作的内在结构及其意义,从总体上展示了“浮士德精神”的蕴含。此外,还遵循着同样的精神逻辑,进一步考察了中西两种文化的内蕴,对比性地解读了智慧与愚拙、荣耀与灵明。通过现代人的目光汲取“浮士德精神”的养料,既有深刻解读,又有现实启迪。
關於作者:
高全喜,文学、哲学、法学专业背景。由于身染沉疴而游思于艺术,后来沉湎于基督神学,于1998 年重新进入学术领域。现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院长。
目錄
一、浮士德精神
 (一)两个赌赛
 (二)魔鬼及其意义
 (三)浮士德的历程
 (四)浮士德的悲剧
二、 荣耀与灵明
 (一)生命之关照
1. 生命之道
2. 超验价值
3. 言与光
 (二)荣耀之美
1.涌荡的灵
2.爱与美
3. 悲剧及其意义
 (三)灵明之美
1. 道之空灵
2. 灵明的二重特质
3. 众妙之门
 (四)荣耀与灵明
1. 诗学问题
2. 道学问题
三、 智慧与愚拙
 (一)天上与地上的智慧和愚拙
1. 地上的智慧与愚拙
2. 天上的智慧与愚拙
 (二)耶稣的启示
1. 约伯的诚信和愚笨
2. 耶稣的愚拙
3. 保罗的智愚观
4. 十字架上的真理
 (三)老子的智慧和愚拙
 (四)两种智愚观的比较
后 记
內容試閱
浮士德的悲剧
前文我们论述了浮士德精神的三个环节,即由两个赌赛所展开的生命无限性、由魔鬼引起的内在分裂和浮士德之生命历程,可以说一部《浮士德》,即是一部生命之超越的历史,生命从有限走向无限,这是全诗的中心。但是,无论生命,还是超越或历史,它们都有一个基本前提,即虚无。没有虚无,生命根本不可能超越,历史也无法展开。因此,我们把对魔鬼的分析研究放在了首位,魔鬼或虚无,是理解生命之精神的关键。在生命之无化的运动中,一个现实的我性出现了,正像浮士德在与魔鬼赌赛之后便作为一个主体出现一样,自我是对生命的自我意识,但当它产生之际,却面临着一个极度的困境,即自我与其说是自我,不如说是自我之分裂。自我已经超越了自然世界,展露出一个超越世界之端倪,正因为如此,自我才是分裂的,因为它的意识恰恰是对生命之无的意识,正是生命之无才使得自我成为自我。这样,自我获得的我性越多,意识到的我性越深,失去我性的便越多、越彻底,生命与生命之意识,在自我中显现出彻头彻尾的分裂。这一本质分裂在《圣经》关于生命树与智慧树的分离中得到深刻的表述,在《浮士德》中也同样如此。
《浮士德》“天上序幕”中的两个赌赛恰恰与《圣经创世纪》中描述的两棵树相对应起来,两个赌赛和两棵树都涉及两个根本性问题,即生命之无限性和对无限性生命的善恶评价。自我在其出发点上的困惑也即在于这两个问题的分裂,也就是说,这两个问题并没有达到内在的统一,相反,它们处于极度的对立,当自我获得无限性时,其善恶评价总是外在于他的,当他投入于生命,却又没有力量把自己的生命确立为一个具有绝对价值的生命。所以,浮士德与魔鬼的赌赛定约只限于生命是否有无限性,至于这无限性生命的善恶价值问题,浮士德尚没有能力去评判,只能把它交付上帝,把这个问题放在上帝与魔鬼的赌赛定约上。相反,当自我在另外一极,即当他企图去评判一个生命,就无法获得生命的真谛,从而导向一种生命的虚无主义,正如同随魔鬼经历了一番旅途之后的浮士德所说:
过去了!这是一句蠢话。
为什么说过去?
过去和全无,完全是一样东西!
永恒的造化何有于我们?
不过是把创造之物又向虚无投进。
事情过去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等于从来未曾有过,
又似乎有,翻来覆去兜着圈子,
我所爱的却是永恒的空虚。
  因此,生命作为自我,便面临着这样一种困境,它在《圣经》中出现了,在《浮士德》中也出现了。如果不把神看成外在的,那么,上帝与魔鬼之赌所关涉的关键问题,即无限生命之善恶问题,浮士德作为人类的化身,他并不能回避,如果回避了这一问题,就不但把浮士德及其精神全部化解消除了,而且还会面临另外一种困境,即价值相对主义的困境,而价值相对主义最终必然沦落为一种无价值,沦落为虚无。对此,我们应该保持充分的警惕,其实,浮士德在一开始就已经流露出这种内在毁灭的危机感,他在与靡非斯陀赌赛定约之后虽然信心百倍地投身于生命的无限性,但一旦问到这个无限性生命有什么价值时,他便感到无能为力,甚至在观点上与魔鬼一致,他说:
小我便扩展成全人类的大我,
最后我也和全人类一起消亡。
关于最后一句,一直是人们理解浮士德精神的难点,浮士德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虚无的话呢?关于此类的话,浮士德还多次说到。
靡非斯陀:
你是什么,到头来还是什么。
……
还是什么,永远还是什么。
浮士德:
我也感到,只是徒然,
把人类精神的瑰宝汇集在身边,
等到我最后坐下来的时候,
仍无新的力量从内心涌现;
我没有增高丝毫,
而对无垠的存在未曾接近半点。
其实,如果我们把浮士德放在两棵树所展现的人类总体境况来看,这些言语不但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也是果不其然的,因为浮士德也是人,作为人,必然有人性的裂缝。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如果按照靡非斯陀和浮士德共同的观点,那么,浮士德投身于生命洪流的整个无限性追求和创造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他最终与人类一同消亡,他的无限性追求使他没有增高丝毫,那么他与魔鬼的赌赛又有什么意义呢?从这一点说,魔鬼完全没有必要与浮士德赌赛,浮士德无论处于何等境地,他都属于魔鬼。他是有限的也好,是无限的也罢,能满足也好,不能满足也罢,如果失去了绝对的尺度,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属于魔鬼的。如果这样,浮士德不就成为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了吗?如果这样,魔鬼与上帝的赌赛还有什么意义呢?这里无疑出现了一个生命哲学关口上的严峻分裂,即浮士德不能仅仅承担一个赌赛,他必须把另一个赌赛也承担下来。前面所分析的境况只是从靡非斯陀和浮士德一致的观点中推导出来的,而上帝却并不如此认为。不过,在上帝和浮士德之间还有一道内在的裂痕,如何弥补这条内在的缝隙呢?从上帝的观点看,浮士德的生命活动,他的追求和创造,他无限性的渴望,都非靡非斯陀所说的那样来自虚无又归于虚无,也不像浮士德所说的那样最终归于消亡和沉沦。如果这样,上帝就不会与魔鬼赌赛了。因为上帝知道浮士德的生命活动是秉有内在价值和意义的,但是,人却时时贪求晏安和享乐,不求创造,因此,上帝创造魔鬼,正是为了刺激人类的生命使其奋发努力、自强不息。这样,人在魔鬼刺激下所焕发出来的生命活动,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也不会是最终沉沦于虚无的。浮士德之所以与魔鬼赌赛,其实从根本性上已经蕴含着第一个赌赛的意义,只是这个意义在赌赛定约时还未被浮士德意识到而已。
浮士德之所以敢于确定自己生命的无限性,并拿自己的灵魂作抵押,显然他已经意识到或确信自己为之奋斗的这个赌赛不会没有意义,相反,他全部的生命都凝注在这个赌赛而展开的生命过程之中。因此,浮士德的本质并不在他从事生命活动之前的言词,而在他的生命历程本身。生命的创造活动,追求无限永恒的努力,以及在这个创造和努力中的超越性,才是浮士德之成为一个人的本质所在。浮士德把他的全部激情、全部力量都贯注到这个现实的生命活动之中,在他看来,脱离这个生命之外的所谓来世的灵魂才是虚幻的,没有意义和价值的。浮士德敢于拿这个灵魂作赌注,即在于他意识到现世的灵魂不会是毫无价值的。相反,他必须在现实世界赢得自己的灵魂,使它不再从属于魔鬼,成为超越于自然事物之上的永恒的东西。
 总之,浮士德之所以不是单个的浮士德,而成就出一种精神,关键在于他的生命活动。当生命向精神敞开时,虚无是作为一个敌手而出现的,精神展现得愈丰富、愈深邃,它与虚无的斗争便愈剧烈、愈尖锐,所谓英雄的品格,所谓精神的本性,其实质即在于此。一部《浮士德》又是一部人(神)魔之间的搏战史,这里的搏战已经超出了第二个赌赛的范围,而把第一个赌赛也包括进去了。也就是说,浮士德并不是仅仅为了生命的无限性与否而搏战,更为无限性生命之善恶评判(即灵魂归宿)而搏战。
 我们曾指出,精神的存在形式是历史,浮士德与魔鬼的搏战必然展现为一部历史,它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胜负的,而是需要一个漫长的历程,在其中浮士德与魔鬼的力量彼此消长,经历了很大的变化。虽然按照赌赛的定约,靡非斯陀在浮士德之生命历程中是整个儿从属于浮士德的,用靡非斯陀的话来说,他甘愿为仆为奴,实际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在第一部的小世界中,魔鬼不但没有位属仆役,反而居于主导地位,浮士德则降为一个次要的角色,虽然从形式上看,浮士德是支配者,他总是让靡非斯陀想方设法满足他的各种欲望,但实质上浮士德是一个被动者,他没有独立的意志,缺乏恒定的信心,更没有创造的激情。虽然每每心血来潮,迸发各种欲念,然并没有力量去实现,而总是乞求魔鬼,借助魔术,依靠奇迹,实际上已沦为欲望的奴隶。因此,当他处于这种境地时,其灵魂已经为魔鬼所制。靡非斯陀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浮士德的仆人,甘愿为他驱使。其实在软弱无力的浮士德面前,他在暗暗窃笑,知道他是主动者,浮士德围着他转,他指东划西,纵横南北,浮士德只是跟着他去闯荡世界。遇到难关,总是由他去解决,在欲望——满足的关系式中,他是能动的中介,是创造的主体,通过他的力量、骗术和伎俩,浮士德的欲望才得到满足。因此,魔鬼完全有理由说是一个领导者,而浮士德无所事事,坐享其成,无疑是个被动的从属者。这种境况主要是由浮士德作为小我的本性所决定的,此时的浮士德还是一个有限的一己存在,还突破不了他的直接性,感性的生命享受成为他生活的内容。如果浮士德的生命世界只是这么一个小世界,那么浮士德与魔鬼的赌赛,魔鬼必赢无疑。
但是,我们知道,德国精神乃是一个无限精神,浮士德的生命乃是一个无限的生命,歌德在《浮士德》中所着重张扬的乃是浮士德作为大我投身的生命历程,因此,浮士德在第二部完全以一个创造者的姿态出现了,在此,他与靡非斯陀的关系就发生了颠倒性的变化。首先,浮士德与魔鬼的关系真正对应了赌赛定约时所说的关系,即浮士德作为生命的主体、主角,而靡非斯陀作为浮士德的仆役供其使用。当浮士德抱着极大的激情和无穷的力量去投身于大世界的追求和创造时,他就一跃成为诗剧的主人公,无论是在封建国家的宫殿,还是在远古的希腊城邦,无论是与海伦的爱情,还是开疆辟土的伟业,浮士德完全是一个按照自己独立的意愿、意志纵横捭阖的英雄,魔鬼则成为真正的附庸,沦落为一个工具,他只能听从浮士德的支配,按照浮士德的意愿行事。在第二部只有浮士德的事业才是唯一的目的,特别是在最后一幕浮士德所从事的填海造田的伟业中,目的本身不但超越了魔鬼,而且也超越了浮士德自身的有限性。从形式上看, 浮士德在与靡非斯陀的较量中占了上风,获得了绝对的主动性,但是,这个主动性与其说是战胜魔鬼而获得的,不如说是战胜自己的原始本性而获得的,其实,魔鬼不是别的什么外在的东西,他就是人自身的原始本能和虚无。浮士德无须去找靡非斯陀较量,他只要一改他过去那种无所事事、坐享其成的状况,主动地去创造,把普遍的造福于人民看做是他生命的目的,那么也就战胜了魔鬼,把生命的主动权牢牢在握。
 由此可见,《浮士德》诗剧中浮士德与靡非斯陀其主次地位的逆转是贯穿全诗的基调,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人作为人是分裂的,人不可能像神那样一下子就把魔性抖落个干净,变得纯洁无瑕,如果这样,人也就不是人了。人之所以为人,人之精神之所以为精神, 就在于他能够在生命运动中一步步战胜魔鬼,取得永恒的胜利。我们曾说《浮士德》的两个赌赛只是形式,生命运动是其关键,但这个生命运动却不是静止的、均衡的运动,而是一种矛盾冲突的,朝向无限性的运动,是人从软弱被动走向强壮主动的运动,是善最终战胜恶的运动。这种运动打破了浮士德与魔鬼之赌的局限而具有了价值论的意义,也就是说,运动所展现的无限性并不是量的无限性,如同加缪笔下的人物那样只是穷尽生命的量,不是这样的,这个运动把朝向神性的价值展现出来了。浮士德之所以能够一步步从小我进入大我,一步步战胜靡非斯陀取得主动的地位,单靠生命之量的扩展是不行的,量的扩展本身并不能使生命提升,战胜自己的有限性,相反,只有生命的质的提高,只有生命朝向善和神性,才能够真正战胜魔鬼,获得真正独立自主的意义。
 现在,我们便遇到一个关键问题,即生命之悲剧性问题。从形式上看,《浮士德》中的两个赌赛是通过魔鬼靡非斯陀联系起来的,靡非斯陀是两个赌赛的直接参与者,但是,从本质上看,靡非斯陀作为联系者还是消极的,还需要一个更为积极的中介,也就是说,还需要一种对于靡非斯陀的精神性逆转,而这个逆转便必须由悲剧来承担。人们曾不止一次地如是问:为什么浮士德能够由被动而变主动呢?为什么浮士德能够无限地追求下去呢?为什么浮士德能够战胜魔鬼呢?为什么浮士德之生命历程具有超越的价值和意义呢?可以说,这一切问题的关键都集中在生命之悲剧意识上,生命是一幕悲剧,通过悲剧,它才导向精神,悲剧是生命之超越性降临的关键,浮士德精神作为人类精神的象征,它必定是一种悲剧精神。
 前面我们曾说仅仅企图用生命历程的量之扩展去解决人性的分裂是不行的,歌德的浮士德与加缪的西西弗斯表述了两种截然对立的人生观。表面看,它们有一致的地方,即都把生命的内容展开了,而且是无穷尽地展开,但到底什么是无穷呢?无穷或无限的本质又是什么呢?浮士德对无限的渴求,他的永不满足的生命,到底与拜伦笔下的唐璜或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有什么区别呢?显然,根本的区别在于浮士德生命的无限并不是单纯量的无限,并不是生活内容的漫无目的的重复,或在同一个层次上不断翻新的感官刺激的无限,而是生命之质的无限,是朝向神性的不断上升的无限。这个无限使得浮士德不断地克服一己的私欲和需要,从一个小我发展到一个大我,从一个没有价值的沉睡者变成一个价值的能动创造者。但是,当我们这样说时,仍有一个关键点还没有指明,即这个绝对的神性无限性,或永恒的价值,到底是如何内在地凝聚在浮士德的生命历程之中的,如果这个绝对价值只是外在地悬置在浮士德之上,那浮士德之生命仍还不能说流溢着价值之血液,只有那个绝对的东西彻底地作为骨髓、精血内化于浮士德之生命旅途中,才使得浮士德与唐璜或西西弗斯严格地区分开来,而这个至关重要的逆转的症结就是悲剧,生命之超越通过悲剧来完成,浮士德精神是由悲剧精神煅造的。
无庸置疑,《浮士德》是一部悲剧,歌德自己就冠之为“悲剧”,但到底什么是悲剧?这确是一个为理论家们争论不休的问题。一般说来,悲剧是一种文学艺术形式,它起源于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曾把悲剧看成是一种能够激起人们的怜悯和恐惧并从而达到心灵净化的戏剧。此后,在西方美学史上产生了众多的悲剧理论,这些理论都力图解说作为戏剧之一种形式的悲剧,它是什么,有什么规律,能达到什么效果,等等。但是,由于悲剧与人生有着密切的联系,当人们追寻悲剧的本质时,往往就会发现悲剧与人的生命和生活密不可分,这样,整个悲剧理论的基点就变了,悲剧超出了单纯的艺术形式,而成为一种哲学,一种悲剧的人生观、生命观。悲剧在此不再是舞台中上演的一幕戏,而成为一种象征,一种写照,成为人类生命的本质形式。虽说这两种悲剧形态从理论上看属于两个不同的领域,但是,在许多理论家中,它们又是混淆的,或溶汇的,我们简直无法区分黑格尔哲学的悲剧观,尼采、叔本华哲学的悲剧观,究竟属于哪一种。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情况,这是由于悲剧具有极为特殊的但又近乎绝对的意义,它不同于一般的文学体裁,而是一种联系两个世界、直达生命深邃本质的艺术形式,通过悲剧,生命从它的现象界进入超越的本体界,通过悲剧,生命从自在走向超越。可以说,每一部悲剧都具有这种本质的意义,我们说悲剧震撼人心,其原因即在此。
说《浮士德》是一部悲剧,往往注重的是形式,即把它视为一部文学作品,《浮士德》首先是一部文学作品,是一部悲剧,于是有人进一步将其划分为许多幕悲剧,一般说来,《浮士德》由学者的悲剧、爱的悲剧、美的悲剧和事业的悲剧四个部分组成。从形式上看,《浮士德》确实是由这四种悲剧组成的。但《浮士德》之悲剧的本质是什么呢?浮士德为什么是一个悲剧的精神呢?这些问题显然超出了文学的范围,具有了生存论的意义。接下来的考察便是从这个维度进行的,我们不拘泥于具体的悲剧情节,而把《浮士德》视为一个完整的悲剧把握其精神的实质。
《浮士德》悲剧固然从题材上看是由四个悲剧片断组成的,但从本质上看,它是一个统一的悲剧,即浮士德之生命的悲剧,由于浮士德的生命已溶入他的事业,所以又可称之为浮士德之事业的悲剧。让我们先看浮士德之“爱的悲剧”情节,它是《浮士德》第一部的中心内容,关于这段故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浮士德的爱毁灭了少女葛丽卿,她误杀了母亲,又使哥哥死在浮士德剑下,神经错乱又溺毙了婴儿,最后自己囚进死牢,主动请死。显然,从内容上看,这是一段极其悲惨的故事。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仅仅这段情节就是悲剧吗?如果说它是悲剧,浮士德为什么一投身于生活就制造出这幕悲剧呢?这幕悲剧对于浮士德又具有什么意义呢?显然,按照生命的逻辑来看,仅仅悲惨的事情本身并不构成悲剧,虽然它是悲剧的一个主要情愫。例如,因自然的灾害所导致的悲惨景象并不是悲剧,所谓悲剧,它必须有人性的善恶冲突在其中,也就是说,有罪恶,也有超越。人作为人,他既可以为恶,也可以为善,而悲剧作为生命之悲剧,即在于人在作恶之际突然遭到一种阻力,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这种呼唤特别是在罪恶所导致的悲惨结局面前,它使得心灵战栗、灵魂内疚。于是,伴随着深深的忏悔,生命的分裂得以克服,人的灵魂从它的罪恶中超越出来,朝向终极的善。因此,悲剧是一种和解的、宽恕的精神,它是生命逆转的关键,没有悲剧,便没有这种逆转。
依照这种悲剧逻辑,浮士德与葛丽卿的爱情悲剧,其意义便大为明朗了,靡非斯陀通过魔法使浮士德恢复青春,陷入爱的欲望,如果浮士德沉沦于这份爱情,魔鬼也就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胜利。但是,这只是魔鬼的一厢情愿,实际的情况并非如此,浮士德的生命追求导致了一出悲剧,这是他无法逃脱的,虽然浮士德主观上并不想如此。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浮士德所沉溺于此的小我乃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自我,私欲在这个自我中占据主导地位。因此,他也就是魔性的自我,本身就从属于魔鬼,这样一种魔鬼之我,他的行动导致罪恶和不幸,无疑是必然的。如果浮士德埋头于书斋,无所行动,那他永远便是一个无善无恶的我,但这个我却没有灵魂,没有意志,他与其说是一个我,不如说是一个非我,一旦浮士德要成为真正的我,他就必须有所作为,而这就必然导致罪恶。每个人内部都有魔鬼的一面,当人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服务于其自然欲求时,他便可能为恶,恶必然殃及他人,导致别人的不幸。在诗剧中,浮士德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地骗取了葛丽卿的爱情,这样做时,便铸成了他的恶果。当然,不能说浮士德对葛丽卿的爱情全部都是建立在私心欲望上的,但无可否认,浮士德的爱情具有很多私欲的色彩,满足私欲是世俗爱情的一个基本要素。在此我们不去分析爱情是什么,应该是什么,而是要指出,正是世俗爱情的这个私欲的方面导致了人间无数的爱情悲剧,《浮士德》中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一个例子。然而,这场悲剧反而使得浮士德清醒过来,他在一手导致的罪恶面前震惊和忏悔,感到过去自己所追求的都是些自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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