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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 黎族卷

書城自編碼: 2488371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集
作者: 中国作家协会
國際書號(ISBN): 9787506374965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11-17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421/431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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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是一个时期成果的展示,又是走向新征程的起点。对于这套丛书,我们坚持科学性、时代性和权威性的标准,怀着使之臻为典藏读本的愿望,进行了认真的组织、策划、编辑和出版。广大少数民族作家不会辜负党和国家的厚望与重托,牢记使命和宗旨,以自己的勤奋与才华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与人民的优秀作品。
內容簡介:
佳作荟萃,群星璀璨。作为“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工程”的一部分,中国作家协会编辑出版了“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这是对新时期我国少数民族文学成果的梳理和检阅,是我国少数民族发展的大事,也是中国当代文坛的盛事。这套丛书编选了各个少数民族各类题材的代表性作品,集中展示了新时期我国少数民族文学繁荣发展的景象,也拓展和扮靓了中国当代文学的版图。
關於作者:
中国作家协会
目錄
前言王海 1





小说







同饮一江水龙敏 3



卖芒果龙敏 13



年头夜雨龙敏 22



老蟹公龙敏 30



大表姐符玉珍 36



纯心浴王艺 39



帕格和那鲁王海 47



吞挑峒首王海 55



回村亚根 66



芭英王海 70



海湾谢来龙 88



我们曾经也年轻王海 107



赖乖山寨符永进 151



游在河里的啤酒瓶李其文 166



高照清短小说五题高照清 181



风吹唢呐声李其文 189



没有什么比一场雨来得突然李其文 197





散文





洗衣歌王艺 213



年饭符玉珍 216



黎裙花赞邢剑华 219



山崖上的榕树苏文殷 221



矿山听声叶传雄 223



让太阳为你发光韦海珍 225



走进棋子篮谢来龙 228



船形茅屋韦海珍 230



山中月色亚根 232



同醉黎家舞曲李美玲 234



黎家腰篓符昌贤 236



黎山写真高照清 239



南美岭品绿唐崛 246



深山木棉红似火马仲川 249



七仙岭泉韵亚根 252



溶溶黎山月胡天曙 254



消失的隆闺唐崛 256



黎乡酒情邢曙光 259



当村官的日子唐崛 261



黎山是家高照清 265



黎歌采风随笔王泽亚 271



难忘的故乡井王蕾 274



情系上海老姨妈符凤莲 276



这下午竟已细雨纷纷肖玉珍 279



黎族先祖拓荒地:上满龙敏 281



三月水满董元培 284



远去的船形屋王蕾 287



后水湾素描董元培 290



酒里文化王勇 293



蓝色的三亚湾亚根 295



七仙岭我家的后花园金戈 298



海口“村八”董元培 300



无雨的小满时节高照清 304



最后的一条筒裙黄仁轲 306



蓝色与绿色之间亚根 309



山水白沙钟少勇 313



米汤的记忆唐鸿南 318



走在秋天里黎家璇 320



澳洲掠影容师德 322



最美不过家乡水羊许云 336





诗歌





因为,我是在爱……王艺 341



东方夏威夷黄学魁 344



五月,在大东海王平 346



爱的花絮(三首)卓克云 348



山泉黄斌 350



南方的岸(外二章)谢来龙 351



太阳谢来龙 353



九月的心思苏文殷 355



老船韦慎 356



20年,我在寻找答案马仲川 358



一条老猎枪……黄照良 360



我们的山寨(四首)钟少勇 362



祭拜黎母山黄培祯 365



车过阿陀岭金戈 366



古榕树胡天曙 368



热带的恋曲(组诗)黄学魁 370



返乡偶记王谨宇 374



窗外有一棵酸豆树唐鸿南 376



山兰熟了董元培 377



黎锦颂苏庆兴 379



在海上郑文秀 381



歌者郑文秀 383



时光的空房子郑文秀 385



蛙声萦绕的村庄(组诗)高照清 386



五月,微笑的康乃馨(外一首)刘国昌 391



我的年龄郑文秀 393



守候香水湾黄仁轲 395



七仙岭我的情人陈道飞 397



黎安港(外二首)曾繁景 399



故乡的脸唐鸿南 401



咏百花廊桥叶传雄 402









长篇小说存目 404



编后记 405
內容試閱
同饮一江水

龙敏





南巴,这条古老的江水,像一条碧绿柔软的绸带,从尖峰岭上源源流下来,哺育着两岸那美丽富饶的黎村、苗寨。黎、苗人民,世世代代同饮着它甜美的江水。

在它的中游处,有两个不同民族的村寨。南岸,是黎村,是我生长的地方。这里,每到金秋时节,在芭蕉和椰树林的陪衬下,环村的稻田好似在泻金流银。“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在边远的梯田上回荡,那是驱赶鸟兽的木叮咚敲得正欢。村前,和苗寨相望的江岸上,覆盖着大片大片的橡胶林。

北岸是苗寨。大丛大丛的毛竹把寨子里的苗家竹屋掩藏起来,显得格外幽静和清新。而环山的梯田里,成熟的晚稻金浪连绵。远山上,已经拣收的山兰地里传来“呤呤咯咯”的牛木铃声,正与黎村的木叮咚遥相呼应。村前的江岸上,也种上了大片碧绿青翠的橡胶林。

站在我们胶园临江的一角望去,能把对岸胶林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两个胶园的距离很近,只不过是相隔一条南巴江罢了。

每天清晨,当我收完最后一钵胶乳的时候,总爱站在临江的向阳高坡上,凝望着对岸的胶林里是否出现那熟悉的倩影。这时,也许她正全神贯注地用胶刀在树身上轻快地割切着,也许她正一钵一钵地往胶桶里倒进乳白色的胶液。她的工作总是那么认真、细致,即使是最爱挑剔的人也不会挑出她的缺点。

她的美丽也是引人注目的。在黎家后生的眼里,她真像仙女那么美妙。她不像别的苗家少女那样,把眉毛剃得仅留下两条又细长又秀美的细眉,而是既像一位丰姿妩媚的黎家少女,又像一位健秀活泼的汉族姑娘。

当她向我倾吐出内心的爱情后,同伴们一个劲地向我祝福和赞叹,都说我藏有迷人的情药。当然,也有人存有嫉妒之心,尤其是对岸的苗族后生,更是极不高兴。其原因是,我们冲破了自古以来苗女不爱黎汉的老例,我爱上了他们寨子里优秀而美丽的橡胶芽接工——阿迷姑娘。

然而,苗族后生们的不满,我全不放在心上。因为正像阿迷姑娘所说的那样,爱情是不分民族的。每当我看到对岸的胶林时,心里总会激起一阵阵爱情的浪花,那甜蜜的思路总会把我带回小时候我们那一段不和气的回忆之中。

说起来话长。听老一辈人讲,我们这两个不同民族的村寨,虽然世代同饮一江水,但是,解放前却结下了势不两立的民族仇。这都是反动统治阶级制造的民族隔阂。自古以来,虽然黎、苗人民语言上是相通的,但是却没有什么姻缘关系。苗家姑娘誓死不嫁黎族后生,而黎族后生也决不轻易娶苗家姑娘。在新中国民族团结的阳光照耀下,开始有黎家后生和苗家姑娘对情歌了,但他们的姻缘却常常在谩骂和嘲笑中破灭。历史的烙印多么深啊!

江中心有一块大圆石。据说,这是我们两寨的分界线。小时候,我们在江边玩耍时,大人总会告诫我们:不要闯过大圆石,苗人“禁”死你们。我们很小就认为苗人是一群可怕的恶魔。

记得有一次,我和一群小伙伴到江边打水仗,对岸也来了一群苗家女孩子,领头的是一个细高身材的小苗女,她们都叫她“阿迷姐”。她们吱吱喳喳地玩着沙筑墙。

这吵闹声,把我们吵烦了。我心里顿时怒火猛燃,向对岸大骂一声:“小猫(苗)咪!”大家也学着我一个劲地高叫:“小猫咪!小猫咪!”

我把小伙伴们叫到一块,小声地教了他们一遍。然后,大家用苗族话整整齐齐地唱了起来:



小猫咪,小猫咪,

咪来咪去找东西。

找个蟑螂吞下去,

捉只麻雀来剥皮。

来——剥——皮!



唱毕,一齐放开喉咙“哈哈哈……”笑个大开心。

对岸,小苗女也把头碰到一块,领头的点了点头,她们也仰着小脖子用黎族话高声唱道:



小犁(黎)头,小犁壁,

犁来犁去犁自己。

犁到东,犁到西,

犁了自家祖坟地。



唱完,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这一着,把我们气得七窍生烟。我们不高兴别人骂我们是犁头,更忌讳犁自家的祖坟地。这简直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我向大家一挥手:“走!给她们点辣的吃!”

“把他们按下南巴江去!”小伙伴们捏紧小拳头一齐吼叫起来。我们像一窝黄蜂飞也似的蹚过江去。她们却像自己祖宗那么倔,毫无畏惧地怒视着我们。我们踢倒她们的沙墙。她们大骂我们是恶鬼精。

这时,高坡上有一个大人的声音:“你们顽(捣蛋)什么?”我们一听到大苗人的声音,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慌忙连滚带爬地溜回寨里。

那帮小苗女却神气起来,拾起小石头使劲掷打我们。那个名叫“阿迷”的小苗女,对准我掷了一石头,不偏不倚正击中我的脑壳,痛得我两眼直冒金星,头皮上马上凸起芒果般大小的红肿块。这一石之仇我牢牢地记在心中,总想找个机会出这口气。

七岁那一年,我和小伙伴一同进入“团结小学”读书。很巧,那帮小苗女也和我们同在一个班级里。汉族的陈苹老师像姐姐一样关心我们。她让每个黎族同学都和一个苗族同学坐在一起。她还给我们讲了很多民族团结的道理。哎哟,我的天地公公!与我同桌的竟是打我一石的小苗女阿迷。嘿!该是我出气的时候了。我百般地嘲弄她,叫她小猫咪。千方百计惹她生气,以解我心头之恨。

可是,她不吃这一套。她的功课特别好,当了班长。当然,我也不落后喽!当了副班长。但是,两个班长并不和睦呀!一开始,我在书桌面上画了两等份的“三八线”,不准“入侵”。后来,自己倒忘掉了,把肘子伸过“线”去,想不到她却重重地“砍”了我一下。我赶紧缩过肘子冷眼相对,她也怒目而视。从此,我们的小鼻子(矛盾)更辣了。

到了“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一年,在我们升上二年级时,她却转学了。苗胞有个爱搬家的习惯,她可能是随家人迁到外地去了。没料到她这一去就杳无音信。自然,我的“仇”也就没有得报。在十年浩劫中,严重的政治动乱使两族人民的鸿沟又加深了,甚至经常打起架来。

十年动乱终于过去了。南巴江两岸人民的手又重新握起来。我们的汗水一起滴在为发展生产的并肩劳动中。两族人民越来越亲密无间,你支援我橡胶苗,我赠送你胡椒秧……

在家乡面貌不断发生的变化中,我也成长为一个熟练的专业割胶工。

去年七月,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茂密的胶林,一株株橡胶树滴淌着乳白色的胶液。看着盛满胶乳的胶钵,人们心里好像吃了半瓢椰汁那么清甜。

每割完最后一株胶树后,我便站在江岸边呼吸新鲜空气,欣赏着南巴江畔早晨的风光。江水滔滔,晨风吹拂,真令人心旷神怡。

蓦地,对岸的胶林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是苗寨女胶工割完胶后,在胶林里嬉闹。

不一会儿,胶林中走出一位提着空胶桶的汉族姑娘。她披着晨光,精神抖擞地走到江水中,一边坐在露出水面的石头上洗刷胶桶,一边轻声地哼着一支流畅的抒情歌曲。那姑娘穿着一身黑蓝色的非常合身的胶工工作服,从而更显出她的俊秀和健美。我想,这陌生姑娘是新从哪儿来的呢?

“阿迷,洗完了吗?”胶林里一个苗家姑娘高声问道。

“哎!快了!”那位汉族姑娘竟用苗话来回答。随即,她仰起头来微笑着。说真话,我真被她这脸儿迷住了,连她那洗桶的每个动作都装进我的心坎里去了。

阿迷!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是那个打过我一石头的小猫咪吗?我真不敢相信,她竟能有这么美?就算“女大十八变”吧,那么一个小猫咪也不能变得这么逗人爱呀?可能不会是她!而如果真是她呢?一刹那,我的心儿竟乱成了一团乱麻!……

“哎呀!看你那个迷样,嘻嘻……”同伴们凑近我,嘲笑地说,“想娶个苗女啦,阿良?”

“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猫咪?”他们似乎也忘了童年的“仇恨”,茫然地发问。

“对呀,是她,是那个小猫咪!”一个伙伴瞪大眼儿看了一阵,大声地对我说。

“是,是,就是打了你一石头的那个小猫咪!”

“呵,真美呀!”

“真变得让人不敢认了!”伙伴们也被她的美貌迷住了。

“喂,阿良,这时她要是再打你一石头,痛不?”有人挑逗我了。

“别自作多情。”有人又奚落我说,“苗女配黎汉,要等到鸡生牙,牛下蛋呢!”

“说真的,要是我娶了她,真该叫你家的母鸡长出一个大金牙来!”为了增加欢乐气氛,我故意添上一句。

“好哇!我能叫队里的公牛都下大银蛋!”

“哈哈哈……”这句话惹得大家一个个放声大笑。

欢乐的笑声惊动了对岸的苗家女胶工。她们一个个走出胶林,好奇地看着我们。在朝晖中,她们真像一朵朵姹紫嫣红的木棉花一样。

同伴中不知谁怂恿地对我说:“阿良,掏出你的宝招来,让她们也迷上你呀!”说实在的,我是同伴中的美男子,平时与姑娘们打欢闹时,伙伴们总是推我打头阵。这次也不例外。我便学着苗族男女青年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呼—唬!呼—唬!”地向对岸呼叫起来。

可是,对方竟毫无反应,一个个把嘴唇翘得高高的,脸上现出鄙夷不屑的表情。于是,大家只好扫兴地转回来。

在我们背后,便传来一阵开心的银铃般的笑声。

啊!人生真会有这样意料之外的巧事么?

今年八月,在南巴江下游的公社农场举办一期胶工培训班。学习的主要项目有:橡胶栽培、芽接、割胶、制胶等方面的专业技术。

我是社里培养出来的第一代割胶工,在创胶、制胶技术上可以骄傲地自称“首席师傅”。因此,被聘请为该期培训班割胶组的教员。刚巧,苗寨那美丽的阿迷姑娘也被聘请为芽接组的教员。哼!鬼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偷来的芽接技术呢!她的到来,自然给我的精神生活带来莫大的快慰。不过,也很害怕会泄露以往那“一石”的秘密,因而心里总感到有些不安。

我们诚诚恳恳地互教互学。她的工作态度确实令人敬佩。在芽接技术上,她的确比我强多了,质量好,速度快,就连带班的总教员老张同志也赞不绝口。

割胶训练的时候,我对她要求很严格。从磨刀开始,到下刀、收刀以及割线顺度、深度等一整套工序我都从严要求,认真把关,好显出自己是第一流胶工。而她也很乐意接受这种严格的训练,有时,还使我不得不加班加点地教她。好几次,我偷偷地用眼睛打量她,碰巧遇上她那甜美的一瞥,使得我赶忙红着脸把头低下来。可是,她却大方地微微一笑,笑得那么甜蜜。能和这样美好的苗家姑娘在一块学习技术,真是太美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么顺当。一天下午,上芽接实习课时,我看了看手表,知道下班的时间快到了,便匆匆地处理完最后十几株胶苗,就拍拍屁股溜出芽接苗圃。学员们也相继下班回去了。

阿迷还在实习苗圃里转来转去。我端着饭碗看着她那副傻样真觉得好笑。不一会儿,她走到我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阿良同志,你后面接的那几株不合格。”

“是吗?”我漫不经心地扒着饭吃,用逗笑的口吻和她说:“不会吧!”

“不会?”她严肃地说,“好几株的位置很不理想,再去检查一遍吧!”她向我发布了命令。

“乱说,你比张总教员还能?哼!”我生气了。

“走,看看去!”显然,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使她反感了。不过,她却能克制自己,心平气和地要我跟她到芽接苗圃去。我心想:好哇!身上无心病,不怕鬼叫门。你想在我身上放蛆,我也不是那号天生的矮子笨蛋。我气得连饭碗都来不及放下,便跟着她走了。那些平时爱凑热闹的人也一哄而起地跟着来了。

来到苗圃,她在我实习的那一行的后面一棵苗株前蹲下来,小心地解开封带说:“看!芽片倒贴了,要叫真芽往树根长呀!又贴得那么歪。”她的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接着,她又指着周围的几株说:“这几株的位置太高,今后真长出来是经不起大风的。不合格!”

这一下真的捅到我的心肝里去了,她竟在众人面前一点情面也不留地开我的“小展览”。我恼火了,真想狠狠地奚落她几句。不过,在众人面前,我到底是个教员,只好咽下这口气,低声说:“这项技术我是首次学习的……再说,这几株在几万株的苗圃里算得了什么?”

“哼!不讲质量,你来学什么?回去后就这样来教你们的胶工呀?……”一连串的“重型炮弹”把我“炸”得低下头来。我知道,她的批评是对的,只好像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走出芽接实习场。

从那天起,我一碰到她,就很不自然地低下头来。我心里想,最好训练班马上结束,永远不要再见到她。不过,又想到,芽接方面给她钻了空子,今后要谨慎些,一定要苦钻硬功夫。当然,我心里是不服气的,因此,在割胶训练上,我对她就特别严格要求,找到她的毛病时,也就狠狠地批评。

可是,这个小猫咪竟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仍然像往常一样爱笑爱闹。有时,竟把我逗得跟她一样乐。而她那双美丽聪明的大眼睛,却已经把我的技术示范全部装进脑子里去了,连每个细小的动作也不轻易放过。这,真使我心悦诚服。每当碰到一些小小的难点时,她便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来请教,迫使我步步退让。哎!真拿她没办法。

中秋月夜,一轮银月当空,南巴江畔是一片月色溶溶的世界。农场团支部组织本场青年和训练班的黎、苗青年一同欢度中秋佳节。

在柔和皎洁的月光下,苗族青年吹着苗笙,跳着长腰鼓舞。黎族青年男女跳的是跳柴舞。那激烈欢快的击木声和人们的喧笑声把我的心抓得怪痒痒。老实说,无论在哪一处的跳柴场,我都是个出色的“演员”。今晚,我跳得更加高兴,来了几个绝招使大家一起拍掌喝彩。有些摆柴的姑娘故意把柴杠抬得高高的,想夹住我的脚。但是,她们始终没有做到。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场舞是想要跳给谁看。

苗族青年在这方面不行。这也难怪。跳柴并不是他们的传统艺术嘛!可是,阿迷却学得那么热心。好几次,她刚刚跳进去,双脚就被柴杠夹住了,痛得她啊啊直叫地跑了出来。

谁会想到,她竟突然走到我的面前,诚恳地对我说:“阿良,教教我吧!”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样子是那么动人。可是,我故意不应一声。

“你生气了?”她的声音很轻柔。

“谁生气?”我简单地反问她一句。

“这几天你好像生我的气。”她的眼睛直直望着我。“谁有那么多气来生呀?”我被她那动人的眼睛征服了。

“不生气?哈哈!好,教我跳柴吧!”她不等我同意,一把拉住我的手,跳进热烈的柴舞场里。无法,我只好教她跳。她跟着我学得不错,不一会儿,已经能够自己跳了。

场内,只有我们这对黎、苗男女。人们好奇地围在一边观看,赞叹声、拍掌声、击木声、嬉笑声……冲天而起,舞会简直是达到最高潮了。“阿良,多少好事都是在柴舞场上捞到的,你放聪明点!”有的青年竟顽皮地高声叫道。

“啼什么?你黎,我苗,没有那么回事。”显然,这是一位苗族青年的口气。

听了这些论调,我连忙撇下她的手,冲出舞场。她也紧随着我冲了出来。谁知道,她的前额重重地撞到我的脊背上,人们又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从那一夜起,我们的关系逐渐缓和下来。在技术训练上碰到本应争执的问题,都是她那逗人喜爱的大眼睛把我的火气压下去。渐渐地,我感觉到,在学习技术或在生活上,她,对我来说,简直像不可缺少的水和空气一样了。

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们一起攻克技术难题,我们一起学习科学种胶,我们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在海阔天空的话题中我才得知,在“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一年,她离开“团结小学”后,转学到国营国丰农场去了。她阿爸是农场的副场长。中学毕业后,她在“再教育”中苦钻胶工技术。后来,家乡发展橡胶事业的壮丽前景吸引了她。去年,她这个胶工尖子,便毅然抛开国营农场那优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回到了南巴江畔。她阿爸很支持她的行动,鼓励她为发展家乡的橡胶事业贡献青春和力量。

啊!叫我怎么说呢?人家是国营农场的胶工尖子,要是自己不虚心向人家学习,那可比山沟里的癞蛤蟆还笨千倍。光凭自己手中的半点本领而自称“首席师傅”,那可比古代神话中的琶罗黎族古代神话中专爱吹牛的人。还假精百倍。哎!在胶工技术上我太需要她了。可是,怎么需要法,我也说不上。

那是中秋节后的一个黄昏。

晚霞,像天仙有意撒布漫天彩绸似的绚丽多姿。秋风,又是那么凉爽。而月亮,却迟迟未露出她那羞红的圆脸。我和阿迷坐在训练场边的大榕树下,正在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

今天,她特别换上一套鲜艳的苗装,那瑰丽的图案更显出苗家少女那修长仁健的体态。但是,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她的每句话总是带着羞怯,而且声调是那么急促。她的眼睛,像湖水那样闪闪发光。更加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在今天的话题中,每谈完一件生活琐事之后,我们总是沉默一大阵子。

突然,她出其不意地问我:“阿良,还记得我打了你一石头吗?”

我被她的突然袭击怔呆了。这,叫人多难为情呀!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哎,你还记得那件事?我早忘掉了。”其实,这回事时时都在我脑子中浮现。

“为什么不叫我小猫咪?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她红着脸说。

“呔!那时是孩子,不懂事。我太,太不好了……”回答她的话时,我那颗心好像小鹿在蹦。

几句话过后,又是一阵使人难受的沉默。我心中慌透了,想谈个什么却想不起来。

她的眼睛里装满深情,那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阿良哥,我,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说吧!”

“这……就是……”她还是说不出来。但那话她又不想咽下去,终于,她又说:“你说,黎家后生为……为什么不敢娶……娶苗家姑娘……”没有说完,她就把羞红的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

啊,这,这,这难道真是她的问话?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那,那可能是……我们不同民族,不同风俗吧!”她把羞红的圆脸抬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我们是同饮一条江水的人呢!我想,爱情,是不分民族的吧!”

“你们不想接近我们呀。”我已经猜出她的用意,便进一步试探说。

“阿良哥,怎么说这种话呢?”她鼓起勇气拉住我的手说,“在你身边是谁?不是苗家姑娘吗?”呵!这话来得太及时了。我的爱情真的来了吗?我胆怯地把右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阿良哥……”她情不自禁地倒在我的怀里。我不由战栗起来。在这个美好的时刻,我得到了一位美丽的苗家姑娘的爱情。难道这真是“鸡生牙,牛下蛋”吗?想起这句话,我慌忙说:“呵呵……苗女爱黎汉,自古没有这……这规矩。”

“哎呀!你,你……咳!还是那么封建呢……”她捶了我一下,埋怨地说。

“你阿爸会同意吗?”我说。

“呵!你钻进我阿爸的心啦?他,可好啦!”接着,她像朗诵诗歌一般地说,“我爱你,爱你苦钻技术,更爱你们的民族。阿良哥,你也热爱我们的民族吧!……”她把心里的话全掏了出来,我再也抵抗不了这迅猛的爱情潮流的冲击了。于是,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用眼睛亲切地告诉她:让我们共同享受幸福吧!让我们两个民族的儿女和睦地享受幸福吧!

在这令人心醉的时候,我又故意说:“阿迷,我做不成苗家女婿……”

“为什么?”她惊奇地问。

“按照你们的风俗,我非先嫁到你家三年不可,这,太笑话了!”我笑着摆摆手说。

“当然啦!娶了苗女就要按苗家风俗办嘛!”她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到我家后,阿妈不会叫你砍柴、舂米的。要你帮我们培训割胶工。三年后,你会带出一批苗家好胶工来。”

“哈哈,你呀!真会说话。”她把我逗乐了,我便接着她的话题说,“好嘛!三年后,我带回来一位优秀的橡胶芽接工、美丽的苗家姑娘——小猫咪!”

“你真坏。”她说着,轻轻地把丰润的脸颊凑近我的嘴边。

我甜甜地吻了她一下……

月亮出来了,那么圆,那么亮。

从那时候起,我对南北两岸的胶林发生了深厚的感情。因为,那碧绿无边的胶林是我们的媒人。

啊!大圆石,你还是我们两族人民的隔阂石吗?不,你会永远是我们两族人民姻缘的缔结者。母鸡不用生金牙,公牛不用下银蛋,我们的愿望照样会实现,无论是她嫁给我,还是我娶了她,我们总是同饮一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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