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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小城三月

書城自編碼: 2501460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近現代小說
作者: 萧红
國際書號(ISBN): 9787568004374
出版社: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464/29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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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编辑推荐
1.萧红作品公认的经典性:
在口碑上,萧红毫无争议被划归到民国四大才女之中。鲁迅、矛盾等大文豪给其作序推荐;夏志清称赞萧红是20世纪中国最优秀的作家之一;当代思想学者林贤治认为萧红于长期被遮蔽在学术的阴影之中,主流文学史低估其价值,称赞她是一位伟大的作家,并为其立传《漂泊者萧红》,影响深远;当代思想家学者余世存认为,萧红在其短暂的一生中经验并表达了中国女性的精神高度,她的柔弱之极的强大、感知纯真的鲜丽在二十世纪的中国鲜有人可与之相比。 
2.萧红作品的长期畅销的现实:
香港《亚洲周刊》对20世纪整个100年的中文小说进行了评选,最后列出一个100强的排行榜。萧红的《呼兰河传》排在第9位,早已畅销几百万册。
3、本套书的版本优势及价格优势:
本套图书按题材划分,一共五本,分别收录了萧红的全部作品:长篇小说全集、中短篇小说全集、散文全集、诗歌戏剧书信全集,双封面特种纸印刷,封面设计考究精良,清新文艺,贴合萧红作品的性格,是目前市场上最新最全最文艺的萧红经典全集版本。另外,本套书一书一号,既有套装,又可单本销售,全套定价160元,价格实惠。萧红作品全集版本不多,人民文学
內容簡介:
《小城三月》
萧红被誉为“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是民国四大才女中命运最为悲苦的女性,也是一位传奇性人物。萧红是鲁迅给予高度评价的作者,甚至一代文豪鲁迅和茅盾分别为《呼兰河传》作序,确定了萧红的文学地位的扛鼎之作。其作品单行本已经畅销几十年,有足够的经典性,。 本系列萧红全集一共五本。本书作为系列的第二部。是萧红至今发现的所有中短篇小说集。
關於作者:
萧红(1911-1942)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生于黑龙江呼兰河畔,学名张秀环,后改名张迺莹,另有笔名悄吟、玲玲、田娣等。萧红与庐隐、石评梅、张爱玲并称为“民国四大才女”,被誉为20世纪32年代的“文学洛神”。鲁迅先生对其成名作《生死场》十分激赏,并为之作序。茅盾评价其晚期杰作《呼兰河传》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夏志清称其为“二十世纪中国最优秀的作家之一”。
目錄
小城三月目录
王阿嫂的死1
看风筝12
腿上的绷带19
太太与西瓜27
两个青蛙31
哑老人36
夜风43
叶子54
清晨的马路上58
渺茫中64
离去67
患难中70
出嫁74
手77
马房之夜97
家族以外的人105
红的果园146
王四的故事150
牛车上156
亚丽168
桥173
两朋友189
黄河197
汾河的圆月211
孩子的讲演215
朦胧的期待223
逃难233
旷野的呼喊242
莲花池273
山下304
梧桐334
花狗337
后花园341
北中国365
小城三月393
红玻璃的故事421
附录萧红年表435
內容試閱
王 阿 嫂 的 死
草叶和莱叶都蒙盖上灰白色的霜,山上黄了叶子的树,在等候太阳。太阳出来了,又走进朝霞去。野甸上的花花草草,在飘送着秋天零落凄迷的香气。
雾气像云烟一样蒙蔽了野花、小河、草屋,蒙蔽了一切声息,蒙蔽了远近的山岗。
王阿嫂拉着小环,每天在太阳将出来的时候,到前村广场上给地主们流着汗;小环虽是七岁,她也学着给地主们流着小孩子的汗。现在春天过了,夏天过了……王阿嫂什么活计都做过,拔苗,扬秧。秋天一来到,王阿嫂和别的村妇们都坐在茅檐下用麻绳把茄子穿成长串长串的,一直穿着。不管蚊虫把脸和手搔得怎样红肿,也不管孩子们在屋里喊妈妈吵断了喉咙。她只是穿着,穿啊,两只手像纺纱车一样,在旋转着穿……
第二天早晨,茄子就和紫色成串的铃当一样,挂满了王阿嫂家的前檐;就连用柳条编成的短墙上也挂满着紫色的铃当。别的村妇也和王阿嫂一样,檐前尽是茄子。
可是过不了几天,茄子晒成千菜了。家家都从房檐把茄子解下来,送到地主的收藏室去。王阿嫂到冬天只吃着地主用以喂猪的烂土豆,连一片干菜也不曾进过王阿嫂的嘴。
太阳在东边照射着劳工的眼睛。满山的雾气退出,男人和女人,在田庄上忙碌着。羊群和牛群在野甸子间,在山坡间,践踏并且寻食青秋天半樵淬的野花野草。
田庄上只是没有王阿嫂的影子,这却不知为了什么?竹三爷每天到广场上替张地主支配工人。现在竹三爷派一个正在拾土豆的小姑娘去找王阿嫂。
工人的头目,楞三抢着说:
“不如我去的好,我是男人走得快。”
得到竹三爷的允许,不到两分钟的工夫,楞三就跑到王阿嫂的窗前了。
“王阿嫂,为什么不去做工呢?”
里面接着就是回答声:
“叔叔来得正好,求你到前村把五妹子叫来,我头痛,今天不去做工。”
小环坐在王阿嫂的身边,她哭着,响着鼻子说:“不是呀!我妈妈扯谎,她的肚子太大了!不能做工,昨夜又是整夜的哭,不知、是肚子痛还是想我的爸爸?”
王阿嫂的伤心处被小环击打着,猛烈地击打着,眼泪都从眼眶转到嗓子方面去。她只是用手拍打着小环,她急性的,意思是不叫小环再说下去。
李愣三是王阿嫂男人的表弟。听了小环的话,像动了亲属情感似的,跑到前村去了。
小环爬上窗台,用她不会梳头的小手,在给自己梳着毛蓬蓬的小辫。邻家的小猫跳上窗台,蹲踞在小环的腿上,猫像取暖似的迟缓地把眼睛睁开,又合拢来。
远处的山反映着种种样的朝霞的彩色。山坡上的羊群、牛群,就像小黑点似的,在云霞里爬走。
小环不管这些,只是在梳自己毛蓬蓬的小辫。
2.在村里,五妹子、楞三、竹三爷龙都是公共的名称。是凡佣工阶级都是这样简单而不变化的名字。这就是工人阶级一个天然的标识。
五妹子坐在王阿嫂的身边,炕里蹲着小环,三个人在寂寞着。后山上不知是什么虫子,一到中午,就吵叫出一种不可忍耐的幽默和凄怨情绪来。
小环虽是七岁,但是就和一个少女般的会忧愁,会思量。她听着秋虫吵叫的声音,只是用她的小嘴在学着大人叹气。这个孩子也许因为母亲死得太早的缘故?
小环的父亲是一个雇工,在她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死了。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又死了。她的母亲是被张地主的大儿子张胡琦强奸后气愤而死的。
五岁的小环,开始做个小流浪者了。从她贫苦的姑家,又转到更贫苦的姨家。结果因为贫苦,不能养育她,最后她在张地主家过了一年煎熬的生活。竹三爷看不惯小环被虐待的昔处。当一天王阿嫂到张家去取米,小环正被张家的孩子们将鼻子打破,满脸是血时,王阿嫂把米袋子丢落在院心,走近小环,给她擦着眼泪和血。小环哭着,王阿嫂也哭了。
由竹三爷作主,小环从那天起,就叫王阿嫂做妈妈了。那天小环是扯着王阿嫂的衣襟来到王阿嫂的家里。
后山的虫子,不间断的,不曾间断地在叫。王阿嫂拧着鼻涕,两腮抽动,若不是肚子突出,她简直瘦得像一条龙。她的手也正和爪子一样,因为拔苗割草而骨节突出。她的悲哀像沉淀了的淀粉似的,浓重并且不可分解。她在说着她自己的话:
“五妹子,你想我还能再活下去吗?昨天在田庄上张地主是踢了我一脚。那个野兽,踢得我简直发晕了,你猜他为什么踢我呢?早晨太阳一出就做工,好身子倒没妨碍,我只是再也带不动我的肚子了!叉是个正午时候,我坐在地梢的一端喘两口气,他就来踢了我一脚。”
拧一拧鼻涕又说下去:
“眼看着他爸爸死了三个月了,那是刚过了五月节的时候,那时仅四个月,现在这个孩子快生下来了。咳!什么孩子,就是冤家,他爸爸的性命是丧在张地主的手里,我也非死在他们的手里不可,我想谁也逃不出地主们的手去!”
五妹子扶她一下,把身子翻动一下:
“哟,可难为你了!肚子这样你可怎么在田庄上爬走啊?”
王阿嫂的肩头抽动得加速起来。五妹子的心跳着,她在悔地跳着,她开始在悔恨:
“自己太不会说话,在人家最悲哀的时节,怎能用得着十分体贴的话语来激动人家悲哀的感情呢?”
五妹子又转过话头来:
“人一辈子就是这样,都是你忙我忙,结果谁也不是一个死吗?早死晚死不是一样吗?”
说着她用手巾给王阿嫂擦着眼泪,揩着她一生流不尽的眼泪:
“嫂子你别太想不开呀!身子这种样,一劲忧愁,并且你看着小环也该宽心。那个孩子大知好歹了。你忧愁,你哭,孩子也跟着忧愁,跟着哭。倒是让我做点饭给你吃,看外边的日影快晌午了。”
五妹子心里这样相信着:
“她的肚子被踢得胎儿活动了!危险……死……”
她打开米桶,米桶是空着。
五妹子打算到张地主家去取米,从桶盖上拿下个小盆。王阿嫂叹息着说:
“不要去呀!我不愿看他家那种脸色,叫小环到后山竹三爷家去借点吧!”
小环捧着瓦盆爬上坡,小辫在脖子上摔搭摔搭地走向山后去了。山上的虫子在憔悴的野花问,叫着憔悴的声音啊!
3.王大哥在三个月前给张地主赶着起粪的车,困为马腿给石头砸断,张地主扣留他一年的工钱。王大哥气愤之极,整天醉酒,夜里不回家,睡在人家的草堆上。后来他简直是疯了。看着小孩子也打,狗也打,并且在田庄上乱跑,乱骂。张地主趁他睡在草堆的时候,遣人偷着把草堆点着了。王大哥在火焰里翻滚,在张地主的火焰里翻滚;他的舌头伸在嘴唇以外,他嚎叫出不是人的声音来。
有谁来救他呢?穷人连妻子都不是自己的。王阿嫂只是在前村田庄上拾上豆,她的男人却在后村给人家烧死了。
当王阿嫂奔到火堆旁边,王大哥的骨头已经烧断了!四肢脱落,脑壳竟和半个破葫芦一样,火虽熄灭,但王大哥的气味却在全村飘漾。
四围看热闹的人群们,有的擦着眼睛说:
“死得大可怜!”
也有的说:
“死了倒好,不然我们的孩子要被这个疯子打死呢!”
王阿嫂拾起王大哥的骨头来,裹在衣襟里,紧紧地抱着,发出陶天的哭声来。她的凄惨泌血的声音,飘过草原,穿过树林的老树,直到远处的山间,发出回响来。
每个看热闹的女人,都被这个滴着血的声音诱惑得哭了。每个在哭的妇人都在生着错觉,就像自己的男人被烧死一样。
别的女人把王阿嫂的怀里紧抱着的骨头,强迫地丢开,并且劝说着:
“王阿嫂你不要这样啊!你抱着骨头又有什么用呢?要想后事。”
王阿嫂不听别人的,她看不见别人,她只有自己。把骨头又抢着疯狂地包在衣襟下,她不知道这骨头没有灵魂,也没有肉体,一切她都不能辨明。她在王大哥死尸被烧的气味里打滚,她向不可解脱的悲痛用尽全力地哭啊!
满是眼泪的小环脸转向王阿嫂说:
“妈妈,你不要哭疯了啊!爸爸不是因为疯了才被人烧死的吗?”
王阿嫂,她听不到小环的话,鼓着肚子,涨开肺叶般的哭。她的手撕着衣裳,她的牙齿在咬着嘴唇。她和一匹吼叫的狮子一样。
后来张地主手提着蝇拂,和一只阴毒的老鹰一样,振动着翅膀,眼睛突出,鼻子向里勾曲着,调着他那有尺寸的阶级的步调从前村走来,用他压迫的口腔来劝说王阿嫂:
“天快黑了,还一劲哭什么?一个疯子死就死了吧,他的骨头有什么值钱!你回家做你以后的打算好了。现在我遣人把他埋到西岗子去。”
说着他向四周的男人们下个口令:
“这种气味……越快越好!,
妇人们的集团在低语:
“总是张老爷子,有多么慈心;什么事情,张老爷子都是帮忙的。”
王大哥是张老爷子烧死的,这事情妇人们不知道,一点不知道。田庄上的麦草打起流水样的波纹,烟筒里吐出来的炊烟,在人家的房顶上旋卷。
蝇拂子摆动着吸人血的姿式,张地主走回前村去。
穷汉们,和王大哥同类的穷汉们,摇煽着阔大的肩膀,王大哥的骨头被运到西岗上了。
4.三天过了,五天过了,田庄上不见王阿嫂的影子,拾土豆和割草的妇人们嘴里念道这样的话:
“她太艰苦了!肚子那么大,真是不能做工了!”
“那天张地主踢了她一脚,五天没到田庄上来。大概是孩子生了,我晚上去看看。”
“王大哥被烧死以后,我看王阿嫂就没心思过日子了。一天东哭一场,西哭一场的,最近更厉害了!那天不是一面拾土豆,一面流着眼泪!”
又一个妇人皱起眉毛来说:
“真的,她流的眼泪比上豆还多。”
另一个又接着说:
“可不是吗?王阿嫂拾得的土豆,是用眼泪换得的。”
热情在激动着,一个抱着孩子拾土豆的妇人说:
“今天晚上我们都该到王阿嫂家去看看,她是我们的同呀!”
田庄上十几个妇人用响亮的嗓子在表示赞同。
张地主走来了,她们都低下头去工作着。张地主走开,她们又都抬起头来;就像被凤刮倒的麦草一样,凤一过去,草梢又都伸立起来;她们说着方才的话:
“她怎能不伤心呢?王大哥死时,什么也没给她留下。眼看又来到冬天,我们虽是有男人,怕是棉衣也预备不齐。她又怎么办呢?小孩子若生下来她可怎么养活呢?我算知道,有钱人的儿女是儿女,穷人的儿女,分明就是孽障。”
“谁不说呢?听说王阿嫂有过三个孩子都死了!”
其中有两个死去男人,一个是年轻的,一个是老太婆。她们在想起自己的事,老太婆想着自己男人被轧死的事,年轻的妇人想着自己的男人吐血而死的事,只有这俩妇人什么也不说。
张地主来了,她们的头就和向日葵似的在田庄上弯弯地垂下去。
小环的叫喊声在田庄上、在妇人们的头上响起来:
“快……快来呀!我妈妈不……不能,不会说话了!”
小环是一个被大风吹着的蝴蝶,不知方向,她惊恐的翅膀痉挛的在振动;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急得和水银似的不定形地滚转;手在捉住自己的小辫,跺着脚、破着声音喊:
“我妈……妈怎么了……她不说话……不会呀!”
5.等到村妇挤进王阿嫂屋门的时候,王阿嫂自己已经在炕上发出她最后沉重的嚎声,她的身子早被自己的血浸染着,同时在血泊里也有一个小的、新的动物在挣扎。
王阿嫂的眼睛像一个大块的亮珠,虽然闪光而不能活动。她的嘴张得怕人,像猿猴一样,牙齿拼命地向外突出。
村妇们有的哭着,也有的躲到窗外去,屋子里散散乱乱,扫帚、水壶、破鞋,满地乱摆。邻家的小猫蹲缩在窗台上。小环低垂着头在墙角间站着,她哭,她是没有声音的在哭。
王阿嫂就这样的死了!新生下来的小孩,不到五分钟也死了!
6.月亮穿透树林的时节,棺材带着哭声向西岗子移动。村妇们都来相送,拖拖落落,穿着种种样样擦满油泥的衣服,这正表示和王阿嫂同一个阶级。
竹三爷手携着小环,走在前面。村狗在远处惊叫。小环并不哭,她依持别人,她的悲哀似乎分给大家担负似的,她只是随了竹三爷踏着贴在地上的树影走。
王阿嫂的棺材被抬到西岗子树林里。男人们在地面上掘坑。
小环,这个小幽灵,坐在树根下睡了。林间的月光细碎地飘落在小环的脸上。她两手扣在膝盖间,头搭在手上,小辫在脖子上给风吹动着,她是个天然的小流浪者。
棺材合着月光埋到土里了,像完成一件工作似的,人们扰攘着。
竹三爷走到树根下摸着小环的头发:
“醒醒吧,孩子,回家了!”
小环闭着眼睛说:
“妈妈,我冷呀!”
竹三爷说:
“回家吧!你哪里还有妈妈?可怜的孩子别说梦话!”
醒过来了,小环才明白妈妈今天是不再搂着她睡了。她在树林里,月光下,妈妈的坟前,打着滚哭啊……
“妈妈……你不要……我了!让我跟跟跟谁睡……睡觉呀?
“我……还要回到……张……张张地主家去挨打吗?”她咬住嘴唇哭。
“妈妈,跟……跟我回……回家吧……”
远近处颤动这小姑娘的哭声,树叶和小环的哭声一样交接的在响,竹三爷同别的人一样在擦揉眼睛。
林中睡着王大哥和王阿嫂的坟墓。
村狗在远近的人家吠叫着断续的声音……
1933.5.21
(首刊于何处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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