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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我曾如此爱你

書城自編碼: 265922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陈之遥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11355416
出版社: 中国华侨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09-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12/205000
書度/開本: 大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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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陈之遥继《别让我一人孤独离场》《纽约,夜未央》后经典作品再现,阅读体验超越《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何以笙箫默》
◆写给爱而彷徨者的情歌,*受欢迎异国恋女性小说作者新作,一位芭蕾舞者和一位模特的生死恋情。
◆关于记忆的碎片拼凑出的病态而美丽的故事。书的文字简单压抑,暗流涌动。结局出乎意料,跟随主人公的回忆,案件一点点破茧而出,越接近真相越让人惆怅与震撼。
我曾经沉默地、毫无希望地爱过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愿上帝赐给你的也像我一样坚贞如铁。
內容簡介:
十七岁生日之后,我决定独自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等待生命的终点。
我遇到一个男人,他对我说,可以把我带到地球的背面。他为我描述那个地方,告诉我“Beauty can take you everywhere。”
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早就很清楚了,是不是?有一天,我们甚至会成为朋友,一起去旅行,谈论人生经历,过去的,以及将来的,但你应该学会分享和回应,而不是让我永远等下去,别让我永远乞求下去,请别让我永远求你......
................................................
一月的曼哈顿,气温在冰点上下浮动。女律师李孜正面临着爱情和事业的抉择,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介入了一件陷入僵局的刑事诉讼,试图为芭蕾舞演员Han洗脱谋杀罪名。在她走访证人的过程中,来自于不同的人的记忆片段逐渐拼凑出一段即将湮灭的往事,真相慢慢浮现的同时,李孜也开始思考情感、婚姻、人与人之间相爱的欲望和相守的无奈。
關於作者:
陈之遥
生于上海,法律专业,现居美国,从事金融风险控制。2008开始创作,专门描写成熟女性的爱情和人生,有非常稳定的女性读者群。
代表作品:《别让我一人孤独离场》《纽约,夜未央》《我曾如此爱你》《逐爱世界》等
目錄
引子……001
01. The Tombs
坟墓……004
02. The Last Pas de Deux
最后的双人舞……016
03. Alternative Memories
交替的记忆……028
04. Prom Queen
舞会皇后……046
05. Who''s Liz
谁是李孜……062
06. The Silver Mountain
银山……070
07. White Tent
白帐篷……089
08. Wild World
冷酷的世界……096
09. The Reason for Marriage
婚姻的理由……120
10. Why Try to Change Me Now
为什么要我改变……128
11. White Lie in Black
黑白谎言……152
12. Winter is Blue
冬季是蓝……160
13. Unfashionable House
土房子……172
14. When We Two Parted
当我们分离……180
15. Trigger Point
触发点……193
16. Vows
誓言……200
17. Dad
父亲……213
18. Appointment
约定……218
19. Lou
路易丝……227
20. Defibrillation
除颤……243
21. Poole Harbour
普勒港……252
22. Epitaph
墓志铭……260
23. Paris
巴黎……270
24. Eli York
伊莱·约克……279
25. Court Hearing
庭审……298
Ending
尾声……307
內容試閱
引子
二〇〇三年七月,十七岁生日之后,我决定独自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等待生命的终点。
我遇到一个男人,他对我说,可以把我带到地球的背面。他为我描述那个地方,告诉我“Beauty can take you everywhere(美能带你到任何地方)”。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把我当作一个极其常见的离家出走的厌世少女。
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不愿意在病床和手术台上度过我剩下的日子,也不要那些爱着我的人再次面对贫苦和绝望。我决定不让任何人走近,当生命终结,我只会是一个浅淡的影子留在他们的记忆里面。
Why do you want to dance?
Why do you want to live?
Well, I don’t know exactly why, but... I must.
That’s my answer too.
—The Red Shoes
你为什么要跳舞?
你为什么活着?
准确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必须……
这就是我的回答。
——《红菱艳》
01
The Tombs
坟墓
二〇一〇年一月十五日,曼哈顿,阴。
早晨八点四十分,李孜跟着Richard Ward(理查德·沃德)去曼哈顿下城的拘留所探访一个等待审判的嫌疑人。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堵在布鲁姆街和卡纳街之间,举步维艰。
Ward是个年近六十的胖子,解开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低头在手机上看他的邮件。李孜则很瘦小,黑色羊毛大衣一直盖到小腿中部。她看着车窗外面,那是个融雪的日子,气温在冰点上下浮动,街道两边一片萧肃,不禁让人觉得这是一年当中最悲凉的月份,冷,而且没有节日。
开车的是一个锡克教印度人,包着紫红色头巾,耳朵里插着耳机,音量开得很大,偶尔漏出一星半点的音乐声。李孜在其中捕捉到一段熟悉的旋律,却想不起出处,只觉得好像是电影配乐,在哪里听到过。那一瞬间恍如时光交错,她想起许多从前的事情,一些零碎的片段,指尖的触感,透过眼帘的光,既没有情节,也没有前因后果,但随之而来的感觉却像突然撞到鼻子那样热辣而酸楚。
“证件都带齐了?”Ward开口问。
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打开包。
他看到放在最上面几乎全新的DOC(City of New York Department of Correction,纽约管教局)通行证,问道:“第一次去‘坟墓’?”
她点点头。
“知道那里为什么叫‘坟墓’吗?”
李孜摇头说不知道,但监狱叫这样的名字一点儿也不奇怪。
“最早是按照古埃及陵墓设计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翻修成现在的样子。”Ward解释。
她又点点头,没开口。
Ward看看她,笑道:“你是不喜欢说话,我从前没说错,我看人一向很准。”
“是啊!”李孜回答,语气一如既往地冷峻,“所以,在你面前我也不必装了。”
三年前,Ward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时他是面试官,李孜是应征工作的人,刚刚毕业,背了一肚子书,考了许多试,却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两人头一回相遇是在一次小组面试上,李孜记得那时有两个面试官,其中之一就是Ward。她很早就听说过Richard Ward这个名字,知道此人是个以打刑事重罪官司出名的狠角色,但Ward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而且那种坏印象一直延续到现在。在她看来,这个胖子的形象和做派只和一个形容词牢牢对等,那个词就是“厚黑”。虽然Ward是白人,只是厚,并不黑。
当天参加面试的总共有十个人,都是新近毕业的学生,每人都被要求讲一段真实经历,来说明自己身上最可贵的品质。其中有一个口才很好的男孩子,和Ward一唱一和聊得极其投缘。男孩子说了一件小时候在祖父家里和堂兄弟相处的事情,把自己极具技巧的影响力和说服他人的本事吹得神乎其神。所有人都知道那故事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却都听得十分开心,Ward更是訇訇訇笑个不停。
轮到李孜,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强作镇定,平铺直叙。就在不久之前,她搬来纽约,住进男朋友的公寓。第二天清早,有人敲门。她去开门,门外是住在他们楼下的一个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挑着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气势汹汹地说:“这很脏,知道吗?!很脏!”那是一栋七层楼的房子,住了不下二十户人家,有业主,也有像他们一样的租客。李孜费了许多口舌解释,这不是他们扔的,但老太太始终不愿意相信。
“后来你怎么说服她的?”Ward问。
“没有,我没能说服她,她至今都对我们抱有成见。”李孜回答。
这就是个毫无疑义、没头没尾的故事。在座的其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的甚至轻声笑起来。
“那么——”Ward也笑着问,“你的这个故事想说明什么呢?”
“诚实。”李孜回答。
Ward不懂,做出一副饶有兴味的表情等她解释。
“我可以讲自己如何如何说服了她,来说明我巧舌如簧,也可以说我起诉她诽谤,以此证明我有法律精神。”李孜看着他,说得不急不慢,“但我很诚实,我不会为了说明什么而编造一个结局。”
小组面试结束,李孜认为自己肯定完了,但却在三天之后接到事务所人力资源部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去参加第二轮面试。面试官又是Ward,但这一次她准备得更好,努力装出一副容易相处、干劲十足的样子,不停地微笑、说话。
Ward看着她的简历,问她:“你其实是个挺内向的人,也不喜欢说话,为什么会选择上法学院呢?”
李孜愣了一下,照例把那些现成的说辞搬出来,什么公正之心,还有法律精神。
Ward打断她,直截了当地说:“你把你最可贵的品质丢哪儿去了?”
李孜一时语塞,她至今记得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行骗被识破,又像是被人戏弄。她带着些羞恼,干脆放弃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照实回答:“因为这是个好职业,收入也不坏,所有人都希望我这样选择。要是我不晕血,也可能去做医生。”
Ward大笑,又问了些不相干的问题,然后站起来和她握手告别。
那个时候,李孜觉得自己原本前程似锦的人生突然退去光华,显出如同敝屣的本色。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傲慢的胖子,而是因为不管是说英语,还是执业做律师,她都说不上喜欢,除了谋生,她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说服旁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诚实”,她终究还是得到那份工作了,在同一间办公室、同一张桌子上,一干就是三年。
在这三年里面,她鲜有机会和Ward共事。整个事务所上下都知道,Ward对刑事重罪诉讼有种近乎病态的迷恋,这样的案子的确能带来名声(好的,或者坏的),却没有多少油水。作为资深合伙人,他有这份资历和实力去选择自己喜欢的案子,而李孜则没有,人家塞给她什么便是什么,时年二十七岁的她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埋头苦干,做着那些大同小异的事务性工作,那些没有激情、不善言辞的律师最擅长做的烦琐事情。
而作为那段回忆的副产品,李孜也连带着想起一些私人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跟Terence(特伦斯)交往半年有余,她从学校毕业,搬来纽约,和他一起住……现在他们就要结婚了,回想当时,仿佛还是昨天似的。
一刻钟过去,车子只前进了不过十米,Ward打开车门下车,抛下一句:“走过去吧。”
李孜赶紧付了车钱,想问司机那段音乐的名字,收据却已经递过来了。她下车,追上在前面路口等红绿灯的Ward,耳朵里却还带着那段音乐,嘴里还含着那个未曾发出的问句。
“我听说你干得很不错,所有人都说你干得很好。”Ward边走边说,“但我也听说你提出辞职了。”
“不必为此自责,不是因为你。”李孜回答。
Ward大声笑起来:“你倒还有些冷幽默,不过,别搞得好像我逼你做什么事,我只想让你帮我看一个人。”
“你不是看人很准吗?”李孜冲了他一句。
Ward倒是无所谓,回头对她狡黠地笑了笑,说:“没错,但我也需要其他人的意见,尽管只是偶尔。”
“可你还没给过我任何跟这案子有关的资料。”李孜提醒道。
“我不想影响你的独立意见。你只需要知道他被控杀人。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进去,然后我离开,你跟他单独待一会儿,试着跟他聊聊,然后告诉我,你觉得他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
“我以为破案是警察的事。”
“我这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不为有罪的人做无罪辩护,也不想让无辜的人在疯人院度过余生。这无关道德,只是个原则罢了。”
李孜想要嘲笑他几句,最后却只是说:“二月十五日是我在这儿最后一天上班,在那之前,我会尽力帮你。”
“倒不用那么久。”Ward笑道,“这案子月底就要上庭,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发现有利的证据,应该很快就会宣判的,你只需要忍受我不到两周而已。”
在“坟墓”,他们被带到一间灰地白墙的房间里等候。那是一间约十五平方米大小的屋子,摆着一张桌子、四把折椅,桌上有个刻着“City of New York Department of Correction”字样的金属烟灰缸,电暖气的热流扑面而来,叫人昏昏欲睡。
Ward问李孜:“你喜欢芭蕾吗?”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十几岁的时候,她经常听着柴可夫斯基、斯特拉文斯基或者莫里斯·拉维尔的曲子做白日梦。她喜欢那种简单、澎湃、戏剧化的音乐,这样的人应该也是喜欢芭蕾的。但是,阴错阳差,她从没有走进剧场去看过一场真正的表演,时至今日甚至连电影都很少看。
“干吗问这个?”李孜反问。
Ward回答:“因为你马上就要看到一个芭蕾舞演员。”
他话音刚落,门就开了。狱警带进来一个穿着橙色囚衣的男人,因为还是嫌疑人,所以没系腰带,看起来二十五到三十岁,亚洲人,左眼眉骨和下眼眶带着伤,没看他们,更没打招呼,安安静静地坐下了。倒是Ward站起来,问狱警:“他的眼睛怎么了?”
狱警漠然地回答不知道,如果要验伤或是追究责任,可以去哪里申请,填些什么表格。
Ward转头告诉李孜,他要去打个电话,又对桌子对面的男人说:“Han(韩),这是我的助手Liz,她也是从中国上海来的,我想你可能愿意和她谈谈发生的事。”
就像他们事先说好的一样,Ward跟她一起进去,然后就走了。
房间里变得很静。
“你好,Han,我叫李孜,他们都叫我Liz,你如果愿意也可以这么叫。”很烂的开场。
对面的男人抬头看看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表情平静而又清朗。如果Ward这时候回来,李孜一定会告诉他,这个人是无辜的。
“你愿意跟我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她受到那个笑容的鼓舞,继续问下去,拿起笔,摊开记事本,等着。
Han没说话,又笑了一下,那是个更加不易察觉的冷漠的笑,就好像在说,算了吧。
那个无声的笑之后,房间重新陷入沉默,只剩两个人呼吸的声音,李孜,还有Han,透过墙上的无缝玻璃可以看见狱警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间外面。
李孜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紧张是在何种场合,她手忙脚乱地去翻Ward留在桌子上的那一叠纸,但要临时梳理出头绪并没这么容易。她在心里暗骂Ward,甚至猜想那个胖子是要在她离职之前再损她一把,好让她知道,自己确实不是干这行的料。
开始的时候,她还一边看一边问上几句,比如:“你是一九九二年来美国的?”“事情发生在去年九月?”但所有的提问都没有得到回应。Han,或者如他的身份证明文件上显示的Han D H Yuan,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她不存在。潜意识里,她想当然地推定,面前这个人有着与她极其相似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第一代移民的孩子,十多岁时突然发现自己身在异乡,半路离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朋友,英语说得很烂——即使在那之后有怎样喜人的变化,那段日子所造就的深层次的性格早已经印进DNA里了。
她索性静下心来慢慢地看那些字,心里希望,最好看到一半Ward就回来了,但事情并不如她料想的。
“最后的双人舞。”Han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最后的双人舞,你哼的曲子。”他也哼了一遍。
正是她在出租车上听到过的那段旋律,她不记得自己发出过任何声响,不过,整个早晨,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调子始终在她左肩上方回旋,她很可能不经意地哼出声来,自己却不觉得。
“《吉赛尔》第二幕,最后的双人舞。”他又一次重复那个名字。
李孜看着他,他却没看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愿意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吗?”她又问了一次。
他好像被她说话的声音吓到,一阵慌乱。
“说中文也可以。”李孜先说了句中文。
他显然听懂了,却还是用英文说下去:“去年九月,我跟随芭蕾舞团去巴黎国家歌剧院表演,剧目几乎全都是乔治·巴兰钦的交响乐作品,比如《珠宝》……”
I know you’re leaving in the morning when you wake up,
Leave me with some kind of proof, it’s not a dream...
—The Only Exception Paramore
我知道早上你醒的时候就离开了,
但你留下了一些痕迹,这不是梦……
——《唯一的例外》Paramore乐队
02
The Last Pas de Deux
最后的双人舞
五个月前,巴黎。
八月底的一个早晨,芭蕾舞团到达巴黎戴高乐机场。夏末的阳光穿过机场的玻璃幕墙照进来,落在这样一群人身上,俊美优雅,脚步轻盈,趾高气扬。Han Yuan走在队伍中间,是男演员中唯一的亚洲面孔,没有笑容,也不讲话。
当天晚上,媒体采访之后,剧团经理告诉他们中的几个人,有一本时尚杂志想要找他们拍几张照片,做一个“时尚与文艺”的专题,构想其实很简单——模特们穿舞衣,舞蹈演员穿Prada、Tim Hamilton或者Ute Ploier①。时间是次日下午四点钟,约在城西的一个地方。
第二天,Han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如约去了那里。那是一座古典复兴主义建筑的顶楼,内里的装饰却是彻头彻尾的现代风格,白色房间,适合跳舞的淡黄色榉木地板。红发的女助理把他们领到更衣室换衣服。Han站在帘子后面,隐约听到外面传来讲电话的声音,是个年轻冷淡的女声,一连串的法语,他只听懂了最短的一句:“这不是真的……”抱怨的口气,说完就是把电话扔到桌子上的声音。
等他从更衣室出来,房间另一头靠窗的地方已经摆开了一张半米宽的白色长条案,一个穿芭蕾舞衣的年轻女人站在上面,两条胳膊抱在胸前,扭头看着窗外。摄影师叫她Ballerina(芭蕾舞演员),仿佛她生来就是个舞伶,现在,将来,以及过去。他看到她钟形纱裙下面的小腿和足踝,裹着白色不很透明的紧身袜,肉粉色足尖鞋的缎带绑在脚腕最细的地方。他突然有种感觉,许多年之后,有一天,他认不出那张脸了,也一定认得出这双脚。
他站在原地,条案上的女人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脸上,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说了一声“他妈的”,声音很轻,语气出奇平静。他也很快地低了一下头,忍不住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短暂而冷淡的笑。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如果他们有机会再见,相互之间会说些什么,即使想过也肯定猜不到她会说“他妈的”,而他会默不作声地冷笑。
摄影师一只手端着照相机,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提高声音对他说:“请到这里来好吗?”然后,又对桌子上的女人说,“请竖起脚尖。”
他记得自己走过去,说了一声“对不起”,不确定是对谁说的——摄影师,还是桌子上的女人。随后的时间,他任人摆布,眼前始终不变的是条案上那双穿足尖鞋的脚。他一直没有抬头看她,因为那不是摄影师要他看的地方,也因为不敢,即使不看,他都已经觉得喉咙哽住了,如果这个时候讲话,声音都会是不一样的。
眼前的那对脚尖竖了很长时间,直到摄影师说:“好,可以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伸手握住,她从条案上下来,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像排练了一千遍。
“过得好吗?”他轻声问。
Ballerina微微扬起脸,回答:“不能再好了。你呢?有孩子了吗?”没等他回答便从他面前走过去了,吐出来的那几个音节轻擦着他耳边。
他又被叫去和其他人一起拍照。她去更衣室卸妆,换掉身上的舞衣,出来的时候身上穿了条黑裙。他知道她没走,就站在他们身后那扇铅灰色金属大门边上看着他。只要有可能,他就回头看她,她也对他笑,或者自觉不自觉地眨下眼睛。
但是,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拍摄结束的时候,他回头,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抓住那个红发的女助理,问:“她去哪儿了?”
“谁?”女助理反问。
“Ballerina。”
女助理笑起来:“这里满屋子的Ballerina。”落地窗边上,四五个女模特全都换好了舞衣,白的、粉的,轻纱薄雾的一片。
他知道自己的法语程度不足够解释,跑进更衣室,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出去。他下到底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门口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后面嵌着一个纹饰图案的徽章,隐约看得出一个花体的“R”字。她坐在后排座位上,扶着车门回头看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吃惊他会追出来找她。她做口型跟他说再见,然后关上车门。车子启动,在路上划出一条圆润微妙的弧线,沿着那条四车道的马路朝东驶去。
徒劳地追了两条街之后,他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夏天的巴黎天黑得很晚,白日和夜晚之间,了无尽头的黄昏像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不知多久之后,夜幕终于落下,他走过圣厄斯塔什教堂——许多人聚集在那里,孩子般欣喜地等着。
那天晚上,是月光电影节的最后一夜,放映Christopher Honoré(克里斯托弗·奥诺雷,法国导演)的《在巴黎》。他没听说过这片子,也无意去看,却还是站在街角,远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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