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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部接地气、有灵气、弘扬正气的少年成长小说。
★一对孪生兄弟在刻苦求学中励志成长的故事。
★含泪的笑声力透纸背,劳动的神圣直指人心。
★在劳动中直面艰辛,在学习中感悟幸福!
★曾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
★谁说学习和劳动不可以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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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简介】
本书是牧铃的少年成长小说。
马明、马亮是山区农村的一对健康活泼的孪生兄弟,弟弟马亮尤为调皮好动,在他的策划下,兄弟俩利用孪生子的优势闹出了不少笑话。稍大些,他们在协助父母的劳动中锻炼得强壮有力,又通过一次联合行动,结识了一些好书,从此更加快乐,学习也进入良性循环,两人都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但因家庭贫困无力维持学业,只得想出了轮番务工、轮番上学的影子计划。因兄弟长相一致,计划得以实施;又因性格差异,好几次险些败露。为了远大目标,兄弟俩都在努力克服各自性格上的弱点,合力打造一个优秀的学生形象结局却仍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快乐是这部校园小说的基调,不论是艰苦的劳动还是紧张的学习,快乐几乎无所不在就看你是否能乐观地看待生活!
本书曾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
【丛书简介】
《百年百部中国儿童文学经典书系》精心选择20世纪初叶至今百余年间的一百二十多位中国儿童文学作家的一百二十多部优秀儿童文学原创作品,是有史以来中国原创儿童文学作品的集大成出版工程。
本书系面世至今,受到广大小读者、老师和家长的衷心喜爱,被誉为中国儿童文学的世纪长城中小学图书馆的镇馆之宝中小学语文课外阅读必备文库,成为常读常新、传世久远的中国儿童文学经典阅读品牌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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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牧铃,生于1951年,湖南平江县人。十五岁失学去牧场干牛仔;十七岁上山下乡,先后当过山区农民、挑夫、供销社收购员、办公室秘书、中学教师、文联文艺专干等。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涉及探险、动物、科幻、校园等题材;至2014年,已发表、出版作品约九百万字,其中长篇小说及个人中短篇专集六十余部。
数十篇(部)作品曾被《小说月报》《传奇文学选刊》《读者文摘》《青年文摘》《儿童文学选刊》《中国科幻百年回眸》《名刊佳作》等多种选刊、选集转载,并先后获得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张天翼儿童文学奖、国家新闻出版总署三个一百原创出版工程、《儿童文学》小说擂台赛金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
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现为岳阳市作协名誉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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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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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再版说明
3 总序
1 第一章 孪生兄弟
19 第二章 真假美猴王
31 第三章 没工夫烦恼
48 第四章 省城来客人了
61 第五章 同谋
77 第六章 正式登台
95 第七章 影子在行动
113 第八章 克服个性
134 第九章 陌生领域
156 第十章 不可大意
173 第十一章 意外事件
附录
186 作家相册
189 作家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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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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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孪生兄弟
难以区分冒名顶替发现了宝藏一场空欢喜
据我妈说,爸给我取名马亮,是源于我生下时的第一声啼哭我那嗓门儿大得吓人!简直是叫喊呢,喊得全村大狗小狗汪汪叫,此起彼伏吠成一片。
用拼命呐喊来向世界宣告自己的降生,太张狂了吧。伟人出生才不同凡响(比如释迦牟尼,生下来就得装狮子叫),我算老几?双胞胎中只排了个老二。
话虽这么说,可每当老妈讲起我那不同凡响的吼叫,我还是会产生几分骄傲。老大不过比我早降生两分钟;我呢,嗓门儿比他大了几倍(他的名字马明,还是根据我那亮嗓门儿往上推溯出来的)。要不是在妈肚子里憋得稀里糊涂,少了几分竞争意识,谁当老大还说不准呢!
当然这是后来才有的想法。不过,自小儿起我就格外霸道,没怎么把老大当哥。争玩具、抢食物,我从来是锐不可当,连争带嚷,逮着机会还要挠上一爪、咬上一口,给老大抓出几道血印,咬出半圈儿牙痕。结果是老大哇哇大哭,老二夺得胜利果实,逃之夭夭。
可我俩胖瘦一致,体力均等,智商不分高低,大半时候是彼此扭结,相持不下。一旦陷入这种僵局,妈会跑过来呵斥:明明,快放手,你是哥!
马明委屈地含着眼泪,还是听话地松了手。马亮趁机迅猛出击,从那位哥哥头上薅下一绺儿头发,仍然是夺得胜利果实,逃之夭夭。
你哪是劝架?是偏心啊。爸说妈。
不偏心咋办?妈为难了,我总不能说:亮亮,你是弟,要让着些没那个理儿啊。
真是!哪有叫弟弟让哥哥的?
于是下回再战,老妈依旧偏心,马亮依旧获胜。久而久之,老大一再忍让养成了个宽厚性子,老二霸气更盛,无形之中,已经把兄弟间的领导权抓到手了。
有一方让着,那一位再强横霸道,矛盾也不容易升级。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东西从此相安无事,再也没爆发过流血冲突,都那么结结实实、欢蹦乱跳地成长着。
妈对我们的一模一样格外自豪,她喜欢给我们统一包装,从小时的大红花褓裙,到后来的发型、衣裤、鞋袜,都要求绝对一致。这给我们本不宽裕的家庭经济添了不少负担。因为无论什么一买就得俩。老大的某件衣服破了,老二的同一件衣服也得报废;老二跑丢了一只塑料凉鞋,剩下的三只都要打入冷宫。就连上头扶贫救济送下来的衣帽,我们兄弟也很少有机会享用难得领到成双成对的啊。不成对,妈就不让我们穿戴。
有那个必要吗?老爸看着那些好端端就被搁置不用或拿去送人了的衣物心痛不已。
当然有必要!母亲喜滋滋地往两件她刚刚缝好的小外衣上绣着同样的花,要不,双生娃儿岂不白生了?
双生娃儿是稀罕物,稀罕物就得尽力展示,不能因为衣服鞋帽的一点点差异把他们给埋没掉!
有了老妈这种指导思想,我们打记事起就知道捍卫双生娃儿的一致性。到野地里玩儿,要是我不小心摔了一屁股泥,老大就会抓把泥照自己屁股上来那么一下;马明被竹桩撕裂了衣襟,马亮即使借助剪子,也得在衣服上划拉出同样的裂口。
最不可思议的是有回马明给马蜂蜇了,额头肿得寿星老儿似的,马亮没有寿星包,居然哭得那么伤心,硬逼着妈去给他找马蜂
追求一致到了这个程度,母亲为我们打点同样的装扮便更加理直气壮了。可是母亲在怀着我们时落下的腰肌劳损和风湿病成了久治不愈的顽症,一家四口全仗着跛了一条腿的爸,生活眼看着落到了全村的最底层,领起了特困救济粮。尽管这样,老妈对双生娃儿的自豪感仍没减少半分,我们仍然被打扮得像一个模型里压制的瓷娃娃似的,哪怕穿旧衣破衣呢,那补丁也整齐划一,用完全相同的布,点缀在绝对一致的部位。
那补丁,同样成了我们骄傲的本钱。
乡下男娃夏天很少穿衣,一对短裤衩就把我们打扮得像刚出炉的瓷娃儿似的。可即便外出裸奔,村里人看到我们还是弄不清谁是马明谁是马亮。这怪不得人家,我们两个原本长得太像了,连头顶的发旋都一个样,全是牛角旋(双旋)。不争抢东西时,爸爸也常被我们弄糊涂。
明明,哭啥?爸抓着我的手问。
遇到这种情况,即使我正哭得酣畅淋漓、回肠荡气,也要停下来声明一句我是亮亮啊,再接着更起劲地往下哭。
另一种情况下,我却巴不得老爸搞混。
像那回踩高跷打碎了热水瓶被爸逮了个正着,大巴掌扇到屁股上,我哭叫的是明明不敢了,把躲在一边的马明弄得莫名其妙。还有一回,我拿麻绳把家里刚孵出的小鸡拴成了一长溜儿,被老鹰一爪抓了去。我晓得祸闯大了,嘴里嚷着明明再也不敢了直往马明身边跑,拽着马明转了几圈之后,我不逃了,眼睁睁地看着爸像老鹰抓鸡似的,逮走了被我弄得一头雾水的马明。
如此这般弄过几回冤假错案后,老爸学乖了,再逮着了现场,他先检查指纹,验明正身,再作处置。
明白了吧,我们俩只有指纹存在差别!我有七个螺纹,马明是四个。
转眼到了七岁,该上学啦。
我们的一模一样又令村小的老师大伤脑筋。后来老师想出了对策:分不清嘛,干脆不分。他把我们安排在一张双人课桌上,表现得好,一齐表扬;干了坏事,也一同处罚。这倒省去不少麻烦。只可怜了马明,他断不了遭我的连累无辜受罚。
有机敏的同学悄悄往我们背后做记号,把老大老二严格区分开来。这一区分立即看出差异来了:做好事的多半是老大马明,干坏事呢,绝对是老二马亮。
不行,这么下去,双胞胎的乐趣丢掉了大半,我不干!我暗中留意别人在我身上做的记号,趁人不备,偷偷弄到马明身上去;要是那记号只做在马明身上呢,我便给自己也做上一份。仗着精心实施的隐身术,我冒充马明打过架,爬过墙,修改过别人的作业,还拿乌梅刺籽往女生背上印紫红色的鬼爪子,把她们吓得尖声怪叫。
这么一来,除了几个坚决不相信马明会干那种事的铁哥们儿,全班都觉得马明马亮没啥子差别,又把我们俩混淆成一个型号了。
别以为马亮把聪明才智全用在干坏事上,事实上,那只是我的业余爱好罢了。干农活儿才是我们的专业,而且,从干活儿中得到的快乐,比在学校弄弄恶作剧至少要高出两倍。
我们的父亲人称海瘸子,不是鄙称,是小儿麻痹留下的后遗症。于是从八岁起,我们就自觉地去帮助步履艰难的老爸。开始只是插插秧,拔拔草,到能挥动锄头,我们下水田铲田垒田墈(音kn),上旱地给大豆玉米松土不论干哪一项都能令我们快乐无限。一下地,我们往往先来一场友谊赛,你追我赶到白热化程度,享受一番竞技场上的惊险刺激。累了,在田头地角歇下来,看风吹绿浪,听鸟语虫吟冷不防,稠密的豆棵下蹿出一只野兔,一场追缉就此展开好玩不好玩?
再大点儿,我们不能满足于这类小儿科的快乐了,更高档的享受在向我们招手。我最喜欢干的活儿是拉着马明同去离家十里的大山里砍柴。我们找到干透了的枯树,砍成整整齐齐的一段段装进柴夹子别忙着回家!树上有猕猴桃,有尖栗、沙果;还有,兜里的弹弓还没派上用场呢!这本是为小鸟和松鼠准备的,但看着它们那可爱的模样,我们又下不去手了。我们还是去射击松果,帮助松树播种吧。
挑着柴担上路,中途那一泓清泉是不能不光顾的。我们先扑下去牛饮一番,再把浑身上下洗个爽快,于是,再热的风,也变得凉丝丝的
驶牛犁田又是另一番乐趣。驱赶着老牛,看着黑油油的田泥在犁铧下翻滚,踩在脚下,如同海绵。我吹着口哨与落上牛背的黑八哥对歌,有时还得跟紧追而来的蚂蟥斗智,捉迷藏这可是大人干的活儿啊,我和马明十一岁时就已经操练纯熟。
掌握了这门技术,家里承包的几分旱地就由我们兄弟包干了。旱地里轮种着花生、豆子、玉米、红薯,从播种到收获,我们都不要瘸老爸操心。暑假里,我们拔了花生和豆棵,一担担挑进屋后的打谷场。正在田里打农药的老爸远远冲我们笑着,满脸是自豪和欣喜。
我忽然发觉,我们从劳动中享受到的最大快乐,是在老爸欣慰的笑容里!
于是我们干得更加生龙活虎
乡亲们说:海瘸子家那对双生子,干活儿能顶一个壮劳力啦!
我们越来越自信。到学校里,面对那些生在农村却从没干过农活儿的白面书生们,我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优越感。我们没多少工夫去打篮球,打乒乓球,可我们黑不溜秋的臂膀比那些自称运动员的同学结实得多。掰起腕子来,谁也不能跟我们排上一个档次。
我总算找到了我们兄弟生理特征上的一个不一致的地方:我们的声音并不完全相同!
我也注意到了,马明说,你的声音稍稍重点儿。
不对,是你的重些!我纠正。
你的重,我的轻!马明跟我争。
好了好了,不管谁的重谁的轻吧,反正不一样,我们自己都能听出来。
可别人怎么分辨不出?妈只要拿眼角余光一扫,就能凭直觉分清我们俩,但她也常常被我们的声音搞混。
这说明到别人耳朵里我们的声音没有丝毫差异,而这差异,在我们自己听来却如此明显。
怎么回事?
有一天马明找到了答案。原来我们听到别人的声音都是通过空气振动来传播的,自己的声音呢,还没通过空气,已经直接从骨头、肌肉传到耳朵里了,怪不得听起来有些不同。
在别人听来,我们俩的声音绝对是一致的!
我大为高兴。自从感觉到跟老大声音有差异,我好长一段时间没敢冒充他了。明白了这道理,我又敢胆大妄为啦!只是老大不该去问老师幸好没差别,要真有那么一丝丝不同,岂不是提醒老师加强分辨了吗?
马明说他不是问的老师,是从一本叫作《十万个为什么》的书上看来的。有这样的书?我咋没看过?
他四下瞅了瞅,才放低声音透露了一个秘密:学校后头那两间老锁着的教室里堆满了书。那天,校长要他帮着抬口箱子进去,他才趁校长在里面收拾时偷看了一小会儿好多好多的书,散落了一地。他拿起那本,翻看目录,一下就查明白了这个问题。
这么好的书干吗不发给我们看呢?《十万个为什么》!读了它,人一定会变聪明,什么都懂了。老师不总是盼学生聪明些吗我给弄糊涂了。
你知道我帮校长抬进去的是啥?马明神神秘秘地说,是人家扶贫单位送的VCD,还有一盒一盒的碟片校长把它们捆成一包朝抽斗里塞。我只看到一盒《三毛流浪记》,还有《自然之谜》和《动物百科》
我的心像是被一百只小手挠着。真的?!那么多好东西锁着都不给我们看,成心让我们当乡巴佬哇?我喊了起来。
马明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嚷嚷啥!他责备地说,校长不喜欢人家送的东西。他跟另一个老师说,老弄这些,把学生们心弄野了,成绩怎么上得去?
既然校长这么说,看来我们乡巴佬是当定了!
我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设法把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解救出来,哪怕只解救出一点点。别人没办法,我们却不可能没办法,只要老大肯跟我合作
可计划还没说出就被马明封杀在嘴巴里了:再胡说,当心我告诉爸!
这胆小鬼!
他不肯合作,我一个人也要干!
那天下午,轮到我们第三组打扫教室,我有意磨磨蹭蹭落在后头。等同学们走光了,我从操场一角找到个破篮球,来到教学楼的后面。
两间旧教室仍然锁得严严实实,窗户上还加钉了防盗窃的木条。防啥呀,永远不使用的东西,岂不跟被人偷走了是一回事?
我抛起破篮球,一脚踢去。
啪,破球砸在墙上。
不行,分量不够。我掰开球上的破口子,塞进半块红砖,对准教室房顶上砸去。
哗咔嚓嚓,房顶上的瓦片被砸烂了好几片,破球滚了下来。
我急忙掏出里面的砖头,把破篮球捏扁了当安全帽戴上头顶,就顺着后围墙的一棵竹子爬上屋去。四五米高的房顶对我根本不构成威胁。我小心地把破瓦、好瓦都掀开一大片,拿石片撬开了三行托瓦的椽子。
我身子下出现了一个足以供我上下的豁口。别忙,先侦察侦察。万一被人发现,我最多只承认砸坏了房顶,怕挨批评,才自己爬上来的,那么,再严格的老师也得原谅我的。
校园内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除了校长,别的老师放学后都回家吃饭去了,而校长这会儿正一边啃干馍一边改作业,这成了他的行动规律。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出来溜达的。
别耽搁了,行动吧!
我身子一缩,双手撑住檩子,把脚从豁口垂吊下去,蹬住了柁梁,然后像猴子似的顺窗户框攀爬到了地面。
我整个儿落在书堆里了!
仅仅只有书吗?等瞳仁习惯了屋里的黑暗,我面前的木架子上出现了一个纸箱,是电子琴。而且不止一台,有一、二、三四台!纸盒上分别写着赠送的单位。VCD和碟片也看到了,还有一盘盘的大磁带,封套上标着诱人的题目:《狼牙山五壮士》
《安徒生童话》 《美丽的蝴蝶泉》 《蚂蚁的传奇世界》
我以为只是录音的,拿到窗户缝边瞧瞧,才知道是录像带这就是一部部电影啊!它们的塑膜包装都没开过,不知在这儿囚禁多少年了。
我忍不住撕开一个包装。没用了里面黏结成了一整块,彻底报废啦。再打开一卷,也一个样
要不,解救几张碟片出去!我的手伸向那只抽斗。这不是偷,是解救,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啊。我替自己辩解。让它们囚在这儿,结局跟那些二十年前的录像带又有什么区别?
但我还是缩回手,中止了行动。家里没有VCD,解救出去也白搭,不过是把它们从一间牢房挪到另一间牢房罢了。除非有胆量弄一台VCD出去!
有那胆量吗?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别人不说,就是爸妈知道了也饶不了我。不是偷,是解救可这道理跟他们解释得清楚吗?
哗咔嚓!
房顶上有响动。人影一闪是谁封锁了我的出路!
我飞快地从原路爬上。椽子缝里,我看到了马明。这闷葫芦,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马明一把将我拽出豁口,两个一齐动手拿石块钉好椽子盖好屋瓦,又收拾干净碎瓦残渣,才顺砖砌的屋脊走到尽端,仍然抱住那株大竹爬下去,溜出了学校。
还好,没惊动任何人。
你咋也来了?我边走边问。
老等你不回,我晓得你要闯祸,就回来救你了。马明说。
救?我用得着他救?我索性吓吓他:早知有你接应,我就扛上一台VCD
又胡说了!看我不告诉爸!
我就不再吭声。心里想着那些电子琴,那些磁带、碟片和书,我忽然记起了一篇读过的课文:《小音乐家杨柯》。那可怜巴巴的小家伙能跟我们比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啥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鬼点子?马明问。
我说:那可不能告诉你!啥鬼点子,到时候你自然明白!
可怜得很,这一回我啥鬼点子都没有。我打算用最实在也最笨的办法去说服校长。
我主动去给校长打扫办公室,也就是他的住房兼厨房。这种活儿我向来不屑于干,别人干了,我还要骂人家马屁精的。
今天这马屁精我却非当不可。
我去扫地的那会儿,校长正守着液化气炉子替自己做饭,见我主动扫到了他房间里,校长格外高兴。
马明我知道你是马明,你弟弟没这么主动。校长说,喏,把床底下仔细扫扫。
我便以马明自居,一边扫,一边跟他拉呱儿(方言,闲谈的意思)。我说我去了城里表姐家(天晓得打哪儿冒出这么个表姐),表姐带我参观了她们的学校,她们条件好得不得了,上课都放VCD!
校长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敲打着煮面条的铝锅,说:嗯,城里条件当然好。
我说:所以她们学校年年考全市第一。
哪个校?校长认真起来,大约不相信上课都看VCD能看出好成绩。
红星一小!我脱口报出一所数学应用题里的小学。
红星一小?校长皱皱眉摇摇头,没听说过。
他们还有个学生乐队,十台电子琴呢,我尽着想象力吹大牛,合奏起来,大厅里嗡嗡嗡的,闹着呢。
电子琴乐队可不上档次。校长不以为然,城里上档次的,都玩小提琴、铜号、钢琴!
真是,连电子琴我们都没有!我一边说一边钻到床底下去扫,那儿有几大包塑膜包着的东西,没准儿又是VCD啥的!
马明,你甭兜着圈儿说话了,校长忽然识破了我的阴谋,实话告诉你吧,电子琴、VCD咱们都有,可都不能拿给你们玩。为啥?你们自己不争气!现在一天到晚语文数学连轴转,你们都学成那样,再把新鲜东西弄起来,大家就别读书了!
这当儿我已经摸到了塑膜包。听校长这么说,我心一横,把塑膜抠了个洞,拽出一沓东西来。
是手工制作。还有这么一门课?我好不惊讶,捏了捏抽出的纸袋袋,里面却不是书,是棍棍板板片片明白了,袋子上画着的,里面是安装模型飞机的材料!
别捣鬼啦,小鬼头!校长绊绊我的脚让我出来,想侦察是不是?出来吧,我都告诉你。床下面堆的是美术、音乐、手工和自然四门教材。这些课我们都不开,自从办起这所学校就没开过,教材多得没处堆了,只得当废纸卖。为啥?还是那句话,你们自个儿不争气。主课成绩上不去,谁当校长,也不敢拿这些不考的东西来分你们的心!
要是、要是我们的成绩上去了呢?我拍打着膝盖上的泥灰小心试探。
上去了也不行。校长没有半点儿商量余地,甲上去了,还有乙丙丁戊呢,假如谁成绩好就给谁开音乐做手工,学校还不乱了套?
完啦,毫无希望,我这马屁白拍啦。
马明日记摘抄
说起来有点儿残酷父亲的残疾和母亲的多病,居然成就了我们兄弟俩童年的幸福!
不是吗,村里的同龄孩子绝大部分是留守儿童跟他们的祖父祖母叔公姑婆,或者谁也不跟地留守在村中。他们的父母都在外打工,有的一年能团聚一次,有的记事以来再没见过父母的面。
像我们的同班男生马桩从十岁起,他就大人似的领着小他两岁的妹妹独立生活了,父亲用借贷和积攒的钱为小兄妹盖下一所全村最阔绰的大洋楼后,便理直气壮地带走了他们的母亲。因为他必须赚更多的钱来还债这些留守儿童远比我们富有。他们和他们的爷爷奶奶每月都能收到父母或多或少的汇款,可以用名牌的衣服、新奇的玩具来装点他们的生活,可是,我仍然能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对我们的羡慕。
有妈妈真好。有次下雨,看到妈妈给我们送伞来时,马桩眼神凄凄地说。
你又不是没有妈!马亮顶他。
我们的妈妈是一张汇票。马桩引用了一句歌词。他几乎要掉下泪来。
于是我们让了一把伞给他们兄妹。马桩却带着妹妹一直走到了我们的家那晚,妈妈留马桩兄妹吃饭。普普通通的南瓜丸子和小白菜让他们狼吞虎咽。马桩妹妹说她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哥哥老叫她吃罐头肉、火腿肠、方便面
那以后我们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呢!
与电视里见到的不同,我们村的留守儿童大多数不必干活儿。田地承包给别人了,菜地和家务由爷爷奶奶操持,没人教他们干活儿,就是想干活儿也没有机会啊。于是他们把时间消耗在村上的两家网吧,消耗在一两元钱一盘的桌球里。他们衣兜里总不缺钱,只有在那些地方,他们才能显现出财富的优势。渐渐地,村东头的麻将室也有了他们的身影,有些男生,还神气活现地叼上了香烟。
马桩那娃儿,居然迷上了老虎机。有一天父亲回来说,刚才听老黑说,他今儿又输了二百
明明,你去邀他来咱家!母亲下令,我给他们炸红薯丸子!
去邀马桩的我却碰了钉子。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挂念父母眼泪汪汪的可怜虫了。大把甩出的钞票,使他成了几个小混混的头儿。谁还稀罕红薯丸子?他呼哧呼哧地喷着酒气,马明,明儿领你去镇上香格里拉撮一顿,让你开开眼!
气得陪我同去的马亮想揍他。我急忙拉着马亮走开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叫作堕落。可责任在谁呢,父母在给他大把钞票时,也把他扔给了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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