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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弑父》,长篇小说,曾维浩著,发表于《花城》1998年第2期,单行本1998年2月由长春出版社出版,列1998中国文学排行榜长篇小说特别推荐,被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2000)》及部分大学的当代文学教程列为20世纪90年代代表性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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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曾维浩:男,汉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1962年6月出生于湖南武冈县(现武冈市),现供职珠海年鉴编辑中心。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发表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等各类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已出版长篇小说《弑父》长春出版社,1998年、《离骚》,中短篇小说集《凉快》《流浪的夏天》《都市雕塑》《原野的谶语》,散文集《灶台上的玫瑰》,个人自选集《邵阳文库﹒曾维浩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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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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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肯寨的人们发现错误时,已经看不见太阳,看不见山坡上石灰石砌成的符咒般的大字,看不见蛇雀的长尾巴展开在祠堂的翘檐上,看不见驴子们晃着欢快的铃铛走进黄豆地里,看不见浓雾出自犀牛的幽洞,看不见长虹达于绵亘不绝的温顺山峦数年前的那天早晨肯寨的人们把脱了形骸的介迎进来,太阳呈一种苍老的白色,发着金属质地的光线,一切平和而宁静,没有半点未来灾难的预示。肯寨为了迎接介的到来,载歌载舞,踏倒了青麦,燃烧了草垛。后来介从容地与肯寨的人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个长长的雨季和旱季,经历了许多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其间介预示过一些浅薄的福祉,也预示过一些可以抵抗的灾难,但介从未提起会给肯寨带来这样的一天:山洪咆哮着冲入水库,肆虐地撞击脆弱的堤坝。左边靠近水面的山麓突然从油页岩层里挤出几十股水来,白的黑的红的黄的清的浊的奔涌而出。老枫树上用粗树枝搭起来的鹰窝被昏黑的风拆开来,树枝萧萧落下。花皮豹子的岩洞被撕裂成两半,半月形的石槽即刻成了小河。兔子窝各处的出口都塌陷下来,兔子们被窒息了。乌梢蛇已无法嗅出方向。野猪蹿上树梢飞翔起来。黄羊王将犄角深深地抵入花岗岩的石壁。松鼠从摇晃不定的树枝纵身悬崖。红腹锦鸡在草窝里自杀,蜥蜴又在红腹锦鸡的喙上割断自己的喉管,半壁山带着它的乔木灌木苔藓蘑菇和它土地上的所有动物颤颤地滑下来,填入水库。水库中的水于是满溢出来成为瀑布。白色瀑布像一块殓布一样挂在山棱与山棱之间。没过多久,堤坝垮了。卷着枯枝败叶的风裹挟着泥土、水沫、树木、蛇、红腹锦鸡、豹崽子、土蜂、鹰蛋、黄羊,一切都奔腾起来,喧嚣起来。女人们站立在山梁上,没有喊叫没有哭泣。她们来不及悲恸,被这一切吓懵了,这末日来临的景象。她们清晰地望见那座现在叫做学校过去叫做祠堂的美丽建筑被洪水冲垮吞没。望着那几十个孩子也像岩鹰蛋、兔子、树木、老鼠一样在洪水里忽没忽现,奔腾起来,喧嚣起来。他们随澎湃的洪水撞倒了祠堂的雕梁画栋,撞碎了多边形的灰色瓦片,慌乱中抓着残破的雕像。他们汇成一条河,一个世纪,号呼而去。
七天七夜后黑风黑雨带着肆虐后的满足逶迤西去。肯寨的人们开始从山梁上走到盆地来收拾遇难者的尸骨。盆地变成一片酱红色的泥淖,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学校或者祠堂只剩下几块被洪水冲翻出来的基石,基石上一些模糊的凹形字已无法辩认。有一个孩子的头颅被夹在两块长方体的基石中间,那个身子却被洪水扯断了与头颅间的联系冲向了不可知的远方,喉管如一段皱皮的空心树根,仍上上下下地摆动,头颅上毛发依旧,郁黑的颜色在酱红色的泥浆中非常醒目。眼球被水老鼠贪婪地啃掉了,只有两汪沉淀后的清水,每一个眼眶里有两三只碎米虾游弋。碎米虾在清水里感受阳光的热烈,月光的妩媚,感受世界的美好。一个出世不久的螃蟹沿着那段摆动的喉管爬至咽喉,用双螯从喉管里钳下一点什么吃了之后,就从那张因恐惧而张开的嘴里爬了出来,在鼻梁上晒晒太阳后又爬了进去。它以后的岁月里就总是回忆这段奇异的经历,有那样一个供自己寄托的软性洞穴,全用食物筑成,任它游玩,任它享乐。它在这个洞穴里迅速地成长,洞穴也因它的成长而扩大,偶或有泥鳅溜入喉管,便补充了活的食物。它把食物搭配起来吃,直到把整个头颅变成骨骼的迷宫。它以后的生命都用以寻找这奇迹,直到有人捕获它,经几次转手之后,被一家三星级酒店烹好,卖了八十块钱。当奉命谋杀父亲的东方玉如坐在雒洛城酒店的宴席上,一边高谈阔论一边投箸于螃蟹的螯上时,它的背壳就以一种磁质的声音自动碎裂了。他一边谈论战争、爱情、革命、宗教、主义、哲学,一边开始嚼食螃蟹。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汲取来自自己兄弟头颅里的营养。
在那酱红色的沼泽里跋涉了三天后,人们收拾完了那些可以寻觅到的生命的残骸,无望地回到山梁上。
在太阳当顶的时候,人们忽然想起介来了。
枇杷娘在红叶树下突然向众人发问:介呢?介哪里去了?介哪里去了?!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可是介到哪里去了呢?介真不是个男人啊?他独自逃走了!介真不是个男人啊!枇杷娘尖厉的声音搅动了黑风黑雨后凝重的空气,红叶树残剩的叶子开始簌簌呼吸起来。在人们窃窃私语地议论关于介关于灾难关于男人时,山梁上残剩的叶片和雨后初绽的花瓣轻轻抖动。它们的花粉激动起来,纷纷寻找欲望实践的对象。花蕊们愈发昂扬了。而肯寨的人们仍在议论介议论灾难呼唤男人。
介三年前那个厚雪的冬天就走了。他说他永远也不回肯寨来了,这该死的充满着愚昧和野蛮的地方!这该诅咒一万遍焚烧一万遍死亡一万遍毁灭一万遍的地方!他说这糟糕透顶有待进化的肯寨的人种要彻底地改造,他说他曾经满怀豪情爱情顽强地努力过,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单薄,一个人的精液所包涵的人类文明总是不全面的有欠缺的甚至精液中所含的思想也是偏颇的。他说他必须离开肯寨。他要在自己还能让女人获得痛快淋漓的满足时离开肯寨。他说自己并不是害怕云根子无聊的威胁,尽管自己的情绪因为关于云根子老婆的子宫的传闻受到一点影响。他没有说他将去哪里。但是,介带走了一把黑晶晶的坚壳的榛子,走前对枇杷娘说:我会死在一片如花的原野,那时,你们就去那里播种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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