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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拖下了炼狱,而我自己的每一天,也都在炼狱之门进进出出。
也是一次次剥掉自尊廉耻的凌迟
我本可以成为好女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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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匣子摆在命运的看台上
他的一边是像儿时的自己任人迫害,
另一边则是宰割另一个儿时的自己,
似乎再没有别的出路。
他成了暴君,她成了怨妇,
他们在炼狱之门里进进出出。
仇恨却在另一端聚集,举起了复仇的利剑
于是,一切都轰然倒地
他离这一切是那样近,近到只需一步
匣子缓缓地关闭,在故事的结尾
在一个心的故事里,他们会永远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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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伍倩
生于夏天,太阳狮子,月亮天蝎。北京大学法学博士,现任教于高校。
钟爱文字与故事。惟愿自己能一字字讲述好每一个故事,这些故事自冥冥之中找到我,借我的笔墨降临人间,带给我欢笑与眼泪、光明与黑暗。
你想欢笑?想流泪?想永生难忘一个故事?就请来找我和我的《匣心记》吧。我和我的故事都在等着你,希望能在书里碰到你,也希望你可以在书里,和你自己迎头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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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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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碎金盏
他的父亲、兄长、子侄
他大半辈子都在被皇帝们轮番欺侮,
这是他漂亮的复仇再没有皇帝能抄他齐奢的家,
现在,是他齐奢,在抄皇帝的家。
第十三章 剔银灯
她依旧是美丽的,只是多了一份惴惴的仓皇。
就仿佛在这张脸周围,有成群的豺狼环伺。
这些豺狼,齐奢明白,叫时间。
第十四章 望吾乡
他离她、离这所有的一切是这样近,
近到只需迈一步、伸出手就够得到,
齐奢觉得不公平,不公平极了,就差这么一丁点儿。
煞尾 永团圆
在一个关于心的故事里,
他们总是会,永远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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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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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权力朝他索取的最后一笔血酬,摆在面前这座陈旧腌臜的龙床上的不是他的子侄,而是他自个的良心,悬悬万言,奄奄一息。
它死,他就将得到一切。他的选择就这么简单。
一弹指六十刹,齐奢犹豫了一刹,生死相隔的那一刹,而后他便转动了手腕,握住了齐宏冰冷的手掌,皇上春秋鼎盛,不过是偶染微恙,药到自会病除,不过先要皇上自己屏绝忧烦,不可作此无谓之想。周敦!
守在一边的周敦搓一搓眼睛上前来,奴才在。
马上传太医,然后叫茶房熬一碗浓浓的参汤来,快。
奴才这就去办。
床上的齐宏张大了嘴,像是需要更费力地呼吸,也像是多年前当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可耻的叛徒时,降临在他面上的表情。
而那曾被他背叛的人,早已经抽身远去。
齐奢退出了寝殿,移坐配殿,稳一稳心神,便吩咐把一干人等召集在侧,赫赫然发问:谁是管事儿的?
一排太监中滚了一个出列,奴才郑平叩见王爷。
皇上病成这样,你不知道请太医?不知道叫人给我通禀一声?
话问得郑平无所适从,心说皇上越早死,您摄政王不越早登基称帝,我们这不都是揣摩上意,为了助您一臂之力吗?可这话也不好明说,只好憋憋屈屈磕个头,回王爷的话,皇上一直这么病恹恹的,三日好两日坏,谁也看不出是严重还是不严重,不敢惊动王爷。
齐奢不阴不阳地啜了一口茶,随即就把手中的戗金茶碗直接照郑平的脑壳上狠摔了过来,你当的什么差!皇上龙体康泰关系天下万民之福,就是打声喷嚏,你也得把脑袋提溜在手里当心侍候着。你记住喽,哪怕反了天,也轮不到你这种下流奴才糟践皇上。打今儿起,给我派人三班轮流守在病床跟前,但凡皇上有一点儿不好,我第一个就要你们这些个没王法的陪葬。
茶碗滚开在地,郑平的额前已是鲜血淋漓,余人均皆顶门走七魄、脊上溜三魂,连刚进门的小火者手内的汤碗也被唬得哆哆嗦嗦。周敦忙接过,亲手端去里头。不多久,太医也赶来岛上。其实齐奢早有耳闻,齐宏有大半年都厌饮不食,亲眼一见之下,就知不是什么病。他少年时在鞑靼碰到过这样的饿症,人看起来虽已濒死,只一碗鲜羊汤灌下去马上就能缓过来,再好吃好喝地养一段,多半都能康复。果不其然,太医诊治后也说皇帝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过于虚弱,需服药静摄。齐奢命其值宿照料,又亲自盯着药上锅,才起驾离开了南台。
藤轿抬过吊桥时,他呆望着四面黑而静的湖水,试图将心湖中的滚滚波涛一一平息。
轿子本该抬回摄政王府的,半道上齐奢却改变了主意,掉头往什刹海。他也不叫门子往里通报,一径就进了就花居。
几名侍女正在熄灯,齐奢忙向她们做个手势,悄悄问上两句。莺枝服侍他更衣,说娘娘早就歇下了。齐奢推开套房的门,先见坐更的琴画在地铺上蒙头沉酣,睡得死死的,他一笑,待要往里走,却就在卧房的帘外屏息驻足。
许久了,他都没心思静下来好好听青田唱一曲。她在里面独自哼唱着一支从未给他唱过的歌,不是昆曲,不是小调,没有任何的曲折与花腔,只是一段极其简单的旋律,她就以嗓音中最本真的温暖和干净把这歌谣轮回地低唱。齐奢在门前闭起双目,听了足足有半刻钟,只觉满心的缭乱动荡全在这歌声的拍抚下得到了安宁。他明白这是什么歌儿了。
他带笑将百子图的门帘掀开一角,见青田坐在灯下,双目绵绵地垂注着,噙着笑,在一针脚一针脚地缝制一件稚童的小衣裳。可无端端地,她的摇篮曲却忽然哽咽,针停了,手贴着下腹抚几抚,抽抖着上身哭了。在第一颗泪珠坠落前,她偏过了脸,没叫泪水弄脏手间的绣衣。
齐奢怔怔地偷窥着这一幕,他已算不清这是一天中的第几次,他被毫无准备地抛在赤裸且残酷的事实前。青田在他面前一直都欢天喜地,他就当她真的是欢天喜地?她何来欢喜?一个母亲经历地狱一般的生产之痛,是为了那之后在心口怀抱一座幸福的天堂,可青田,她什么也不会有。她肿痛的乳房永不会有嗷嗷待哺的小嘴儿吸吮,她温柔的手臂将是一环落满了尘灰的摇篮,那撕裂身体、扯脱骨肉的分娩的剧痛将伴随她永生永世。齐奢甚至能想象,五年、八年、十年后,如果他出于好意,把那个在继妃詹氏膝下长成的小世子强行押至此地给青田看上一眼,那自恃身份的孩子会连问声好也不情愿。青田则会表现得活像一个自卑的暗恋者,凝泪出神地盯视着对方,恨不得一把揉进怀里,却一根小指也不敢轻动,唯恐惹对方嫌弃。而那一张初具眉目的精秀小脸上也一定会挂满了明目张胆的嫌弃和鄙夷,小王子高贵的双眸认不出,他眼中这个出身卑下的外室,这笨手笨脚把捧给他的糕点都乱撒一地的老巫婆,是这世上最疼爱他的人。
青田仍在无声而剧烈地痛哭着,由门帘的缝隙中,齐奢看见珠罩琉璃灯的光线自她头顶倒扣而下,似一座金塔,把她端端正正地镇压在塔底。千年修行,情深似海,终是敌不过人妖悬殊的世道。她白白是个好妻子和好母亲,她配不上她的丈夫,配不上她的孩儿,这个女人生来就不配拥有一个家。可不是?她总是口口声声地感激他给了她一个家,但齐奢所能记起的,是每一个合家团聚的节日他都会丢下她,回到一座仪制所系的府邸中;他神圣家族的祭祀也从轮不到她奠酒奉饭,经她手的东西,天上的祖宗们是不会吃的;假如他撒手人寰,她连他的棺材边都休想碰,她会立即被驱逐出北府,给他送殡的资格也没有。而齐奢不相信,青田这样一个聪颖的女子会看不到前路的渺茫一息,但她什么也不要求,连这样无助凄惶的时刻,她也不肯用眼泪交换他哪怕一丝丝最为廉价的愧疚。当下,齐奢自觉就同一个奸诈的小商小贩没两样,过手的全是些镀了金的假币。他给不了青田一个妻子的尊严,却坐享身为她丈夫的乐趣;他枉自是她孩子的父亲,却无法让她抬头挺胸地做一个母亲。
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为沮丧的一天,仿如所欠下的半生情债全部一本本、一笔笔地摊开来清算:容妃、婉妃、顺妃、喜荷、齐宏??所有曾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不是在痛苦中死去,就是在痛苦中活着,甚至唯一一个能够抚平他的痛苦、一个他拼尽了全力使之免于痛苦的人,也如此痛苦地就在他眼前。齐奢想不通为什么,他做了一切能做的,却沦为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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