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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寄小读者》,著名儿童文学家冰心写给儿童的通讯录。语文新课标推荐阅读书目。
本书完整收录了《寄小读者》的全部通讯,还收录了《再寄小读者》的部分通讯,以及冰心先生一部分非常著名的写给儿童的散文作品。
本书配有精彩插图,更增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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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寄小读者》收录了冰心的《寄小读者》全文,以及《再寄小读者》(部分)、《山中杂记》、《我的童年》、《读书》、《忆读书》等多篇有广泛影响的散文作品。《寄小读者》是冰心在1923年至1926年间写给小读者的通讯,通讯内容大都是自己赴美途中和身居异乡时的一些生活感受,表达对祖国的热爱和对故乡、亲人的思念。冰心的散文,语言灵动委婉、新清自然,含蓄隽永,文笔细腻,情感深挚,处处洋溢着对孩子们的喜爱和关怀,以及对生活和生命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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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冰心(19001999),原名谢婉莹,福建长乐人。中国诗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家、社会活动家、散文家。
1919年8月,在《晨报》上发表第一篇散文《二十一日听审的感想》和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1923年前后,开始陆续发表总名为《寄小读者》的通讯散文,成为中国儿童文学的奠基之作。1995年,因翻译纪伯伦的《先知》《沙与沫》,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园丁集》等作品,由黎巴嫩共和国总统签署授予国家级雪松勋章。
代表作有小说《冬儿姑娘》《小橘灯》,散文《归来以后》《还乡杂记》,诗歌《繁星》《春水》,译作《吉檀迦利》《园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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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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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以外的自由
只有小孩子能够评判什么是法律以外的自由;我们是没有这么高的见解,这么大的魄力的。然而我们是真没有吗?可怜呵!我们的见解和魄力,只是受了社会的熏染,因而失去的,而汩没了的。
四月九号上午,我在本校附设的半日学校教授国文,讲到自由一课,课本上有法律以内的自由和法律以外的自由,我要使他们明了,便在黑板上画一个圈儿,假定它做法律;然后我拿着粉笔,站在黑板旁边,说:请你们随便举几件事,是法律以内的自由。他们错错落落地说:念书。做事。买东西。洗脸。梳头。我一一都写在圈儿里。以后我又请他们说法律以外的自由的时候,他们又杂乱着说:打人。骂人。欺负人。我也照样写在圈儿外。忽然有声音从后面说:先生!还有打仗也是法律以外的自由。这声音猛然地激刺我,回过头来,只见是一个小男学生说的,他仰着小脸,奇怪我为何不肯往上写,便又重说一句,先生!还有打仗也是法律以外的自由。
我无话可说,无言可答,迟疑了一会儿,只得强颜问道:为什么打仗是法律以外的自由?可怜呵!我何敢质问这些小孩子,不过是要耽延时间,搜索些诡辞来答复罢了。
他们一齐说:打仗是要杀人的,比打人骂人还不好。
我承认了罢,但是国家为什么承认战争?国家为什么要兵?为保护自己,是的,但是必有侵占才能有保卫,那方面仍是法律以外的自由,这些小孩子已经开始疑惑战争,更要一步一步地疑惑他们所以为的世界上一切神圣庄严的东西,将我前几天和他们接续所讲的政府国会等都要根本地疑惑起来了;不承认罢,我可用什么话驳他们!
天真纯洁的小孩子呵,我愧对你们,我连写这两个字在圈儿外的勇气都没有,怎敢当你们先生两个字的称呼,又怎配站在台上拿着粉笔对你们高谈法律以外的自由?
惭愧迷惘里也不知说些什么话。这些小孩子的脑子云过天青,跟着我说到别的去,也不再提战争了,我才定了神,完了课,连忙走了出来,好像逃脱一般。小孩子呵,我这受了社会的熏染的人,怎能站在你们天真纯洁的国里?
世人呵!请你们替我解围,替我给这些小孩子以满意的答复。若是你们也不能,就请你们不要再做惹小孩子们质问的事。直接受他们严重质问的人,真是无地自容呵!
一九二一年四月十日
梦
她回想起童年的生涯,真是如同一梦罢了!穿着黑色带金线的军服,佩着一柄短短的军刀,骑在很高大的白马上,在海岸边缓辔徐行的时候,心里只充满了壮美的快感,几曾想到现在的自己,是这般的静寂,只拿着一支笔儿,写她幻想中的情绪呢?
她男装到了十岁,十岁以前,她父亲常常带她去参与那军人娱乐的宴会。朋友们一见都夸奖说:好英武的一个小军人!今年几岁了?父亲先一
面答应着,临走时才微笑说:他是我的儿子,但也是我的女儿。
她会打走队的鼓,会吹召集的喇叭。知道毛瑟枪里的机关。也会将很大的炮弹,旋进炮腔里。五六年父亲身畔无意中的训练,真将她做成很矫健的小军人了。
别的方面呢?平常女孩子所喜好的事,她却一点都不爱。这也难怪她,她的四围并没有别的女伴,偶然看见山下经过的几个村里的小姑娘,穿着大红大绿的衣裳,裹着很小的脚。匆匆一面里,她无从知道她们平居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把这些印象,放在心上。一把刀,一匹马,便堪过尽一生了!女孩子的事,是何等的琐碎烦腻呵!当探海的电灯射在浩浩无边的大海上,发出一片一片的寒光,灯影下,旗影下,两排儿沉豪英毅的军官,在剑佩锵锵的声里,整齐严肃地一同举起杯来,祝中国万岁的时候,这光景,是怎样地使人涌出慷慨的快乐的眼泪呢?
她这梦也应当到了醒觉的时候了!人生就是一梦吗?
十岁回到故乡去,换上了女孩子的衣服,在姊妹群中,学到了女儿情性:五色的丝线,是能做成好看的活计的;香的,美丽的花,是要插在头上的;镜子是妆束完时要照一照的;在众人中间坐着,是要说些很细腻很温柔的话的;眼泪是时常要落下来的。女孩子是总有点脾气,带点娇贵的样子的。
这也是很新颖,很能造就她的环境但她父亲送给她的一把佩刀,还长日挂在窗前。拔出鞘来,寒光射眼,她每每呆住了。白马呵,海岸呵,荷枪的军人呵模糊中有无穷的怅惘。姊妹们在窗外唤她,她也不出去了。站了半天,只掉下几点无聊的眼泪。
她后悔吗?也许是,但有谁知道呢!军人的生活,是怎样地造就了她的性情呵!黄昏时营幕里吹出来的笳声,不更是抑扬凄婉吗?世界上软款温柔的境地,难道只有女孩儿可以占有吗?海上的月夜、星夜,眺台独立倚枪翘首的时候:沉沉的天幕下,人静了,海也浓睡了,海天以外的家!这时的情怀,是诗人的还是军人的呢?是两缕悲壮的丝交纠之点呵!
除了几点无聊的英雄泪,还有什么?她安于自己的境地了!生命如果是圈儿般的循环,或者便从将来,又走向过去的道上去,但这也是无聊呵!
十年深刻的印象,遗留于她现在的生活中的,只是矫强的性质了她依旧是喜欢看那整齐的步伐,听那悲壮的军笳。但与其说她是喜欢看,喜欢听,不如说她是怕看,怕听罢。
横刀跃马,和执笔沉思的她,原都是一个人,然而时代将这些事隔开了
童年!只是一个深刻的梦吗?
一九二一年十月一日
寄小读者
通讯一
似曾相识的小朋友们:
我以抱病又将远行之身,此三两月内,自分已和文字绝缘;因为昨天看见《晨报》副刊上已特辟了儿童世界一栏,欣喜之下,便借着软弱的手腕,生疏的笔墨,来和可爱的小朋友,作第一次的通讯。
在这开宗明义的第一信里,请你们容我在你们面前介绍我自己。我是你们天真队里的一个落伍者然而有件事,是我常常用以自傲的:就是我从前也曾是一个小孩子,现在还有时仍是一个小孩子。为着要保守这一点天真直到我转入另一世界时为止,我恳切地希望你们帮助我,提携我,我自己也要永远勉励着,做你们的一个最热情最忠实的朋友!
小朋友,我要走到很远的地方去。我十分地喜欢有这次的远行,因为或者可以从旅行中多得些材料,以后的通讯里,能告诉你们些略为新奇的事情。我去的地方,是在地球的那一边。我有三个弟弟,最小的十三岁了。他念过地理,知道地球是圆的。他开玩笑地和我说:姊姊,你走了,我们想你的时候,可以拿一条很长的竹竿子,从我们的院子里,直穿到对面你们的院子去,穿成一个孔穴。我们从那孔穴里,可以彼此看见。我看看你别后是否胖了,或是瘦了。小朋友想这是可能的事情吗?我又有一个小朋友,今年四岁了。他有一天问我说:姑姑,你去的地方,是比前门还远吗?小朋友看是地球的那一边远呢,还是前门远呢?
我走了要离开父母兄弟,一切亲爱的人。虽然是时期很短,我也已觉得很难过。倘若你们在风晨雨夕,在父亲母亲的膝下怀前,姊妹弟兄的行间队里,快乐甜柔的时光之中,能联想到海外万里有一个热情忠实的朋友,独在恼人凄清的天气中,不能享得这般浓福,则你们一瞥时的天真的怜念,从宇宙之灵中,已遥遥地付与我以极大无量的快乐与慰安!
小朋友,但凡我有工夫,一定不使这通讯有长期间的间断。若是间断的时候长了些,也请你们饶恕我。因为我若不是在童心来复的一刹那顷拿起笔来,我绝不敢以成人繁杂之心,来写这通讯。这一层是要请你们体恤怜悯的。
这信该收束了,我心中莫可名状,我觉得非常的荣幸!
冰 心
一九二三年七月二十五日。
通讯二
小朋友们:
我极不愿在第二次的通讯里,便劈头告诉你们一件伤心的事情。然而这件事,从去年起,使我的灵魂受了隐痛,直到现在,不容我不在纯洁的小朋友面前忏悔。
去年的一个春夜很清闲的一夜,已过了九点钟了,弟弟们都已去睡觉,只我的父亲和母亲对坐在圆桌旁边,看书,吃果点,谈话。我自己也拿着一本书,倚在椅背上站着看。那时一切都很和柔,很安静的。
一只小鼠,悄悄地从桌子底下出来,慢慢地吃着地上的饼屑。这鼠小得很,它无猜地,坦然地,一边吃着,一边抬头看看我我惊悦地唤起来,母亲和父亲都向下注视了。四面眼光之中,它仍是怡然地不走,灯影下照见它很小很小,浅灰色的嫩毛,灵便的小身体,一双闪烁的明亮的小眼睛。
小朋友们,请容我忏悔!一刹那顷我神经错乱地俯将下去,拿着手里的书,轻轻地将它盖上。上帝!它竟然不走。隔着书页,我觉得它柔软的小身体,无抵抗地蜷伏在地上。
这完全出于我意料之外了!我按着它的手,方在微颤母亲已连忙说:何苦来!这么驯良有趣的一个小活物话犹未了,小狗虎儿从帘外跳将进来,父亲也连忙说:快放手,虎儿要得着它了!我又神经错乱地拿起书来,可恨呵!它仍是怡然地不动。一声喜悦的微吼,虎儿已扑着它,不容我唤住,已衔着它从帘隙里又钻了出去。出到门外,只听得它在虎儿口里微弱凄苦地啾啾地叫了几声,此后便没有了声息。前后不到一分钟,这温柔的小活物,使我心上嗖地着了一箭!
我从惊惶中长吁了一口气。母亲慢慢也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我说:我看它实在小得很,无机得很。否则一定跑了。初次出来觅食,不见回来,它母亲在窝里,不定怎样地想望呢。
小朋友,我堕落了,我实在堕落了!我若是和你们一般年纪的时候,听得这话,一定要慢慢地挪过去,突然地扑在母亲怀中痛哭。然而我那时小朋友们恕我!我只装作不介意地笑了一笑。
安息的时候到了,我回到卧室里去。勉强的笑,增加了我的罪孽,我徘徊了半天,心里不知怎样才好我没有换衣服,只倚在床沿,伏在枕上,在这种状态之下,静默了有十五分钟我至终流下泪来。
至今已是一年多了,有时读书至夜深,再看见有鼠子出来,我总觉得忧愧,几乎要避开。我总想是那只小鼠的母亲,含着伤心之泪,夜夜出来找它,要带它回去。
不但这个,看见虎儿时想起,夜坐时也想起,这印象在我心中时时作痛。有一次禁受不住,便对一个成人的朋友,说了出来;我拼着受她一场责备,好减除我些痛苦。不想她却失笑着说:你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针尖大的事,也值得说说!她漠然的笑容,竟将我以下的话,拦了回去。从那时起,我灰心绝望,我没有向第二个成人,再提起这针尖大的事!
我小时曾为一头折足的蟋蟀流泪,为一只受伤的黄雀呜咽:我小时明白一切生命,在造物者眼中是一般大小的;我小时未曾做过不仁爱的事情,但如今堕落了
今天都在你们面前陈诉承认了,严正的小朋友,请你们裁判罢!
冰 心
一九二三年七月二十八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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