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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企鹅经典书界的奥斯卡,较负盛名的文学丛书之一
企鹅经典丛书中文版以企鹅出版集团授权使用的企鹅商标作为丛书标识,并采用了企鹅原版图书的编辑体例与规范,延续了企鹅经典书系简装,而不简单的一贯风格。
企鹅经典丛书中文版既非拾遗补漏,更非老书重刊,而是希望推出经典作品、经典译本、经典名家导读的优秀版本,打造一套高品质的名著典藏丛书。丛书译本都来自声望卓越的翻译家,是读者公认的、文质兼美的经典译本。译文务求贴近作者的语言风格,尽可能忠实地再现原著的内容与品质。
导读是企鹅经典丛书中文版较大的特色之一。每一本书都精选名家撰写的导读文字,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这些导读不但是理解名著的钥匙,更是文学评论的典范美文。
封面插画古典主义和艺术气息浓厚,有一种怀旧的味道但又不缺乏现代感,善于用色彩和场景营造出带有意味的图像,来表达文中的主题或人物细腻的情感,画面往往带有一种浪漫主义色彩,个性鲜明且辨识度高。
总之,这套企鹅经典丛书中文版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不低的标准,期望能将读者引入庄重而温馨的文化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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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女主人公苔丝生于一个贫苦小贩家庭,父母要她到一个富老太婆家去攀亲戚,结果她被少爷亚历克诱奸。后来她与牧师的儿子克莱尔恋爱。新婚之夜,她把自己昔日的不幸向丈夫坦白,却没能得到原谅。克莱尔抛下她去了巴西。几年后,苔丝再次与亚历克相遇,对方对她百般纠缠,绝望中的苔丝为了照顾家人不得不选择与其同居。不久克莱尔从国外回来,向妻子忏悔,希望得到原谅。善良的苔丝觉得没有脸面重回克莱尔的怀抱,她懊恼、愤怒到了极点,杀死了毁掉她一生幸福的亚历克。在与克莱尔一起度过了幸福却短暂的几天后,苔丝被捕,并被施以绞刑。
《德伯家的苔丝》是哈代的代表作,他在小说的副标题中称女主人公为一个纯洁的女人,公开地向维多利亚时代虚伪的社会道德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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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18401928),英国诗人、小说家。早期和中期的创作以小说为主,继承和发扬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传统;晚年以其出色的诗歌开拓了英国二十世纪的文学。
哈代一生共发表了近二十部长篇小说,其中较著名的当推《德伯家的苔丝》《无名的裘德》《还乡》和《卡斯特桥市长》。此外,还有许多以威塞克斯故事为总名的中短篇小说,长篇史诗剧《列王》,以及诗集《韦塞克斯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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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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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妙龄少女 1
第二部 失身女子 83
第三部 振作精神 115
第四部 终身大事 175
第五部 女人总是吃亏 265
第六部 皈依宗教者 355
第七部 完结 431
导读 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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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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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经典丛书出版说明
这套中文简体字版企鹅经典丛书是上海文艺出版社携手上海九久读书人与企鹅出版集团(Penguin Books)的一个合作项目,以企鹅集团授权使用的企鹅商标作为丛书标识,并采用了企鹅原版图书的编辑体例与规范。企鹅经典凡一千三百多种,我们初步遴选的书目有数百种之多,涵盖英、法、西、俄、德、意、阿拉伯、希伯来等多个语种。这虽是一项需要多年努力和积累的功业,但正如古人所云: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由艾伦莱恩(Allen Lane)创办于一九三五年的企鹅出版公司,最初起步于英伦,如今已是一个庞大的跨国集团公司,尤以面向大众的平装本经典图书著称于世。一九四六年以前,英国经典图书的读者群局限于研究人员,普通读者根本找不到优秀易读的版本。二战后,这种局面被企鹅出版公司推出的企鹅经典丛书所打破。它用现代英语书写,既通俗又吸引人,裁减了冷僻生涩之词和外来成语。高品质、平民化可以说是企鹅创办之初就奠定的出版方针,这看似简单的思路中植入了一个大胆的想象,那就是可持续成长的文化期待。在这套经典丛书中,第一种就是荷马的《奥德赛》,以这样一部西方文学源头之作引领战后英美社会的阅读潮流,可谓高瞻远瞩,那个历经磨难重归家园的故事恰恰印证着世俗生活的传统理念。
经典之所以谓之经典,许多大学者大作家都有过精辟的定义,时间的检验是一个客观标尺,至于其形成机制却各有说法。经典的诞生除作品本身的因素,传播者(出版者)、读者和批评者的广泛参与同样是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的必要条件。事实上,每一个参与者都可能是一个主体,经典的生命延续也在于每一个接受个体的认同与投入。从企鹅公司最早出版经典系列那个年代开始,经典就已经走出学者与贵族精英的书斋,进入了大众视野,成为千千万万普通读者的精神伴侣。在现代社会,经典作品绝对不再是小众沙龙里的宠儿,所有富有生命力的经典都存活在大众阅读之中,它已是每一代人知识与教养的构成元素,成为人们心灵与智慧的培养基。
处于全球化的当今之世,优秀的世界文学作品更有一种特殊的价值承载,那就是提供了跨越不同国度不同文化的理解之途。文学的审美归根结底在于理解和同情,是一种感同身受的体验与投入。阅读经典也许可以被认为是对文化个性和多样性的最佳体验方式,此中的乐趣莫过于感受想象与思维的异质性,也即穿越时空阅尽人世的欣悦。换成更理性的说法,正是经典作品所涵纳的多样性的文化资源,展示了地球人精神视野的宽广与深邃。在大工业和产业化席卷全球的浪潮中,迪斯尼式的大众消费文化越来越多地造成了单极化的拟象世界,面对那些铺天盖地的电子游戏一类文化产品,人们的确需要从精神上作出反拨,加以制衡,需要一种文化救赎。此时此刻,如果打开一本经典,你也许不难找到重归家园或是重新认识自我的感觉。
中文版企鹅经典丛书沿袭原版企鹅经典的一贯宗旨:首先在选题上精心斟酌,保证所有的书目都是名至实归的经典作品,并具有不同语种和文化区域的代表性;其次,采用优质的译本,译文务求贴近作者的语言风格,尽可能忠实地再现原著的内容与品质;另外,每一种书都附有专家撰写的导读文字,以及必要的注释,希望这对于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会有一定作用。总之,我们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绝对不低的标准,期望用自己的努力将读者引入庄重而温馨的文化殿堂。
关于经典,一位业已迈入当今经典之列的大作家,有这样一个简单而生动的说法经典的另一层意思是:搁在书架上以备一千次、一百万次被人取下。或许你可以骄傲地补充说,那本让自己从书架上频繁取下的经典,正是我们这套丛书中的某一种。
第五十八章
夜晚,奇异地庄严,奇异地寂静。深夜一两点的时候,她低声细语地向克莱尔讲述了他那天晚上梦游的整个过程,说他怎样冒着两人生命的危险,抱着她走过了富润河上的独木桥,把她放进了残寺的石棺里面。对于这件梦游的事,他以前一无所知。
你第二天干吗不跟我说呢?克莱尔说,你若是跟我说了,那许许多多的误会和苦恼也许就会避免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去想呢?她说,我现在只顾着眼前的事。哪有心思去想别的呢?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但第二天显然没有麻烦事。早晨,天气潮湿,有着浓雾,昨天克莱尔已经得知,看房子的人只在晴天才来打开窗户,所以他把苔丝留在房间里睡着,自己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那个房间,把整个宅子都搜了一遍。宅内没有食物,但并不缺水,他趁着大雾,出了宅子,到了二英里路以外的小地方,从店铺里买来了茶、面包和黄油,还买来了一把小锡壶和一个酒精灯,这样,他们就能有火而无烟了。他进房间时,唤醒了苔丝,他们一起吃了他买来的东西。
他们不想到外面去,只愿在屋里待着,待过白天,又待过夜晚,待了一天,又待了一天,就这样,差不多不知不觉地一下子待过了五个完全隐居的日子,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人的声音来打扰他们的宁静。天气的变化就是他们唯一关心的事件,林中的鸟儿就是他们唯一的伴侣。他们两人仿佛都心照不宣,对于他们婚后的事情只字不提。那一段阴郁的分居时光似乎沉入了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之中,婚前那些甜蜜的
日子和现在这恩爱的时光连成一体,仿佛中间并没有间断。每当他说他们应该离开这个隐蔽之地,向前去南安普敦或伦敦的时候,苔丝总是觉得奇怪,很不情愿动弹。
我们为什么要结束这种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时光呢?苔丝表示反对,如果要出什么事,那也是无法避免的。她透过窗板的隙缝,朝外面看了看,说:外面全是忧患,屋内都是美满。
他也朝外面看了看。一点不错,屋内是柔情缱绻、夫妻团圆、嫌隙冰释、和好如初,屋外却是冷酷无情。
再说,她边说边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我担心你对我的这份情意不会持续太久。我可不愿活到你对我变心的时候。我可不愿那样。我宁愿趁你还没有嫌弃我的时候,就先死掉,埋到土里去,这样就永远不会知道你嫌弃我了。
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我也希望这样。但是,考虑到我这一生的所作所为,我不能不想到,任何一个男人或迟或早都会不由自主地嫌弃我的我呀,简直是个可恶的疯女人!可是从前,我连一只苍蝇、一个小虫,也不忍心伤害,看到一只小鸟关在笼子里,也时常让我流泪。
他们又逗留了一天。到了晚上,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放晴,结果,那个看房子的老太婆在茅屋里很早就醒了。灿烂的朝阳使她变得异常轻松愉快,她打算趁这么好的天气,立即把邻近宅子的门窗全都打开,让整个宅子彻底地通通空气。这样,在六点之前,她就来到了这里,打开了楼下房间的所有的门窗,接着就上二楼的卧室,来到了他们睡觉的那间屋子门口,正要扭动把手时,她忽然觉得,她听到了屋里呼吸的声音。
她穿的是便鞋,年纪也大了,所以她走了这么多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正准备抽身退走,忽然觉得,也许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转向门口,轻声去扭门的把手。门锁已经坏了,但是里面却搬了一件家具,把门抵住了,因此,她只能把门推开了一两寸。只见一道晨光,透过窗板的缝儿,落到里面那一对男女的脸上。他们两人正酣然沉睡,苔丝的嘴唇张开着,贴在克莱尔的脸边,就像一朵半开的鲜花。照管房屋的老太婆刚一看到他们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厚颜无耻的游民,心里生起一阵愤怒,但是,再仔细一看,只见他们的样子那般天真纯洁,苔丝挂在椅子上的长裙那般华贵,旁边的长筒丝袜和小阳伞那般漂亮,她随身穿来的别的几件衣服(因为她只有那几件),也都那般别致,于是老太婆又觉得他们好像是一对有教养的携手私奔的恋人,所以心头又不免生起一阵怜爱。她把门关上了,像来的时候一样不声不响地退走了,并把这种稀奇的发现告诉了左邻右舍。
老太婆走后不到一分钟,苔丝就醒过来了,接着,克莱尔也醒了。两人都觉得有什么东西搅扰了他们,但是到底是什么,他们却说不清楚,于是,他们由此而产生的不安的情绪越发增强。克莱尔刚一穿好衣服,就透过窗板的那两三英寸缝隙,朝外面的草地上仔细观察。
我想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说,今天天气晴朗。我觉得好像有人来过这个宅子了。不管怎么说,那个老太婆今天是一定会来的。
苔丝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于是,他们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提起了他们那几件行李,轻轻悄悄地离开了。当他们走进了树林的时候,苔丝掉过头,朝宅子看了最后一眼。
啊,再见吧,美满的住宅!她说,我至多还能活上几个礼拜。我们为什么不能留在那儿呢?
别这么说,苔丝!我们很快就会完全离开这一地区。我们继续按照我们一开始的打算,一直朝北走。谁也不会想到去那个地方搜捕我们。如果说有人搜捕我们,那也只会在威塞克斯的港口地区搜捕。待我们到了北方以后,再上一个港口,从那儿逃走。
对她这么一劝之后,他们就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径直朝北走去。他们在大宅子里休息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走起路来是劲头十足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快要接近高阁耸立的城市梅尔切斯特了,
该城是他们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克莱尔决定让苔丝整个下午躲在树丛里休息,到了晚上再趁黑往前走。黄昏的时候,克莱尔像往常一样买来了食物,接着,他们开始了他们的夜行,大约在八点钟的时候,他们穿过了上威塞克斯和中威塞克斯的边界。
不加选择地走在荒野的小路上,这对苔丝来说并不新鲜,而且在这个方面,她显示出了过去的敏捷。横在前面的古城梅尔切斯特,是他们必须经过的地方,因为得从城里过桥,才能越过挡在他们前面的一条大河。大约在午夜时分,他们才走到了差不多阒无一人的街上。几盏灯忽明忽灭地照射着,他们避开铺了石块的道路,生怕脚步发出声音。一座宏伟壮丽的大教堂,影影绰绰地耸立在他们的左边,但是却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旦出了城市,他们就顺着大道走了几英里,然后进入了一片旷野。
在这之前,尽管天上乌云密布,但残缺的月亮仍然射出散光,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帮助。但是现在月亮已经落下去了,乌云仿佛就压在他们的头顶上,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好像在黑洞里似的。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摸索着向前行进,为了不让脚步发出声响,他们尽可能挑选有草皮的地方行走,这种走法,倒是不费周折的,因为这一带没有树篱或篱笆之类的东西。周围是一片凄凉的旷野和一团孤寂的黑暗,遍地吹拂着劲峭的寒风。
他们就这样暗中摸索着又走了两三英里路,突然,克莱尔意识到,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物,屹立在面前的草地上。他们差点儿就碰到它了。
这是什么怪地方?克莱尔问道。
还嗡嗡响哩,苔丝说,你听!
克莱尔侧耳倾听。觉得那个庞大的建筑物上有风吹拂,发出嗡嗡的音调,好像是巨大的单弦竖琴弹出的曲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克莱尔伸着一只手,试探着又往前走了一两步,便摸到了建筑物的陡直的平面。它好像是完整的石块,没有接头,也没有嵌线。他用手指往上摸着,发现他触到的这件东西是庞大的长方形石柱,他又伸出左手,发现左边也有类似的一根。他抬头一望,只见在高远莫测的上方,有一件东西,把本来就很暗的天空遮得更暗,那样子,像是一根巨大的横梁,平伸在上空,把两根石柱连接起来。他们小心谨慎地从横梁之下的两根石柱之间走了进去,他们沙沙的脚步声,都从石梁石柱上发出回声,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走进什么室内。上面没有屋顶遮掩。苔丝倒吸了一口冷气,克莱尔困惑不解地嘟哝道:
这是什么东西呢?
他们从旁边摸着前行的时候,又碰到了一个高塔一般的石柱,像头一个一样又方又硬。接着,摸到一个又一个。原来,这块地方满是石门和石柱,有的上面还有横梁连接着。
真是个风神殿了。克莱尔说道。
有的石柱孤零零的,有的构成了三石塔的模样,还有的倒在地上,像是高于路面的人行道,宽得足以行驶马车。他们过了不久就弄明,在杂草丛生的旷野上,有着这一片林立的独石柱。他们两人再往前走,一直走到这个夜宫的中间,才停住脚步。
哦。这是圆形石林a。
你是说这是哪个异教的神坛?
是的。它极其古老,比德伯维尔家族还要古老呢!好啦,亲爱的,我们该怎么办?再往前走,我们可以找到地方过夜了。
但是苔丝现在真的累了,她伸开身子,躺倒在附近的一块长方形石板上,旁边恰好有一根石柱,把风遮住了。这块石板由于在白天一直被太阳晒着,显得又干燥又暖和,躺在上面舒服极了,与周围粗粝不平、又潮又冷的草地形成鲜明对比,因为草地把她衣服的下摆和鞋子都弄湿了。
安琪,我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边说边伸出手来抓住了克莱尔的手,难道我们不能在这儿待一下吗?
恐怕不能。这个地方太敞了,白天的时候,几英里以外都能看得见,尽管现在还觉察不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我母亲娘家有个人就在这一带放牧。还有,在塔尔勃塞牛奶场的时候,你不是常说我是异教徒吗?这么看来,我现在算是回到家了。
苔丝直挺挺地躺着,克莱尔跪倒在她的身旁,把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
亲爱的,你一定困了?我觉得你是躺在圣坛上。
我非常愿意躺在这里。苔丝嘟囔道,在我享受了巨大的幸福之后,躺在这个地方,只有苍天在上,盯着我的脸庞,多么庄严,多么静穆啊。我只觉得,世界上仿佛只有你和我,再也没有别的人了。我真的希望世界上没有别的人,当然,除了丽莎。
克莱尔觉得,苔丝在这儿歇到天色微亮的时候,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就脱下外衣给她盖上,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安琪,如果我有个好歹,你能看在我的情分上,照看照看丽莎吗?他们听了好久吹在石柱之间的风声之后,苔丝问道。
我一定办到。
她真是个好姑娘,又天真,又纯洁。哦,安琪,若是你失去了我,我希望你能够娶她,唉,你很快就要失去我了。啊,你若是能这样做,那该多好啊!
我若是失去了你,那就失去了一切!再说,她又是我的小姨子呢。
不要紧,亲爱的。在马洛特一带,经常有人跟小姨子结婚的,况且丽莎那么温柔,那么逗人喜爱,而且越长越漂亮。呃,待我们大家都成了鬼魂,我会心甘情愿地和她共同陪伴你!安琪,如果你能训练她、教她,把她培养成你自己的人,那真是太好了!她呀,我身上的优点她一样也不少,我身上的缺点她一样也没有。如果她能成为你的人,那么我死了,也好像死神没有把我们两人拆散好啦,我已经把话说出来了,我是不会再说第二遍的。
她停下不说了,克莱尔陷入沉思之中。他透过石柱,可以看到在遥远的东北方天空中,已经有了一道白光。原来,笼罩在头顶上的乌云,像是一个硕大无朋的锅盖,整个地往上一揭,露出了即将来临的白昼的天边,在它的映衬下,单个的巨大石柱和架着横梁的石柱全都开始黑魆魆地显出自己的轮廓。
人家是在这儿给上帝上供的吗?苔丝问道。
不是给上帝。
那么给谁上供呢?
我想是给太阳。你瞧那根巍峨的石柱,冲着太阳,独自耸在一边,过不了多久,太阳就会从石柱那边升起来的。
亲爱的,这使我想起一桩事来。苔丝说,我们结婚之前,你从不干涉我信仰方面的事情,你还记得吗?但我仍然知道你的心愿,反正你怎么想,我也怎么想,对于任何事情我都没有自己的主见,全都根据你的看法。现在你告诉我,安琪,你认为我们死后还能见面吗?我很想知道。
他用一记亲吻来取代对这一问题的回答。
哦,安琪,我担心你的意思就是说不可能见面了!她边说边抑制着自己的哽咽,我很想很想再跟你相逢想得可厉害啦!怎么,安琪,像你我这样如此相亲相爱的人,死后都不能重逢吗?
克莱尔像比他伟大的人物一样,在关键时刻,对于关键问题总是指耶稣。耶稣曾在关键的审问时刻,一言不发。
不予回答。于是,他们两人又默然无语。一两分钟之后,苔丝的呼吸变得更为均匀了,她抓着克莱尔的那只手也渐渐松下来了。原来,她睡着了。东方地平线上的一道银白的亮光,使大平原上那遥远的地方也都显得黑沉沉的,仿佛就在眼前,而整个广袤无垠的景致,都带着一种自我克制、沉默寡言、犹豫不决的神情,这是天亮之前常有的现象。东面的石柱和横梁、它们后面那巨大的形如火舌的太阳石,以及中间的祭石,全都背着亮光,黑漆漆地耸立着。过了一会儿,夜间的风停下来了,石块上杯形石窝里的积水也不再颤动了。与此同时,在东方斜坡的边缘上,好像有个东西一个小黑点,在慢慢移动。原来,在太阳石外的低地上,有一个人,只露出脑袋,朝着他们逼近。见到这种情形,克莱尔后悔他们不该留在这里,但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好硬着头皮,悄然不动了。那个人径直走向他们所待的那一圈石柱。
克莱尔听到背后也出现了沙沙的脚步声。他掉头一看,只见倒在地上的石柱外面,也有一个人朝他们走来,他还没回过神,只见右边的三石塔下也出现了一个人,接着左边也出现了一个。曙光照射到西面那个人的身上,克莱尔看到那个人身材高大,走起路来好像受过训练似的。他们显然是从四面八方向中央包围。苔丝的话果然应验了!克莱尔一跃而起,寻找武器,寻找石头,寻找逃走的途径和应急的措施。但是这个时候,离他最近的人已经来到他的跟前了。
不要动,先生,你动也没用。那个人说,我们这儿一共有十六个人,而且,这整个地区也都动员起来了。
那么就让她睡完觉吧!他向四面拢来的人轻声恳求说。
他们一直没有看到苔丝待在什么地方,等到他们看到她躺在石块上的时候,他们对克莱尔的恳求没有表示反对。他们站着守候,就像周围的石柱一样,一动也不动。这时,克莱尔走到石块旁边,俯在她的身上。握住了她的一只可怜的小手。她的呼吸短促而又微弱,就像一个比女人还弱小的动物。所有那些人都在越来越亮的曙光里等候,他们的脸上和手上都好像涂了一层银白,他们身上的其余部分还是黑乎乎的。周围的石柱闪烁着青灰的色泽,大平原却依然一片晦冥。时隔不久,亮光变得强烈了,一道光线射在她那仍旧一无所知的身体上,透入她的眼睑,把她唤醒了。
安琪,这是怎么回事?她边说边坐了起来,他们来抓我了吗?
是的,亲爱的,克莱尔说,他们已经来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嘟囔道,安琪,我几乎感到高兴是的,非常高兴!这样的幸福原本就不会长久的。这种幸福实在太过分了。我已经享受够了,而且,我也不担心你会有嫌弃我的那一天了!她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向前走去,可是那些人却一个也没动弹。
我准备好了,走吧。她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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