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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梁启超研究国学经典的心得与方法的总结之作,围绕学术界及读者所关注的重点问题,讲述了国学典籍的历史,尤其注重哲学与经学的结合,关注哲学与人生的联系,叙述简洁明了,观点明确新颖,为了解梁氏治学思想的重要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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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梁启超(18731929),字卓如,号任公,别署饮冰室主人、哀时客、中国之新民等。广东新会人。近代中国著名学者、思想家、政治活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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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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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书真伪及其年代
总 论
第一章 辨伪及考证年代的必要
第二章 伪书的种类及作伪的来历
第三章 辨伪学的发达
第四章 辨别伪书及考证年代的方法
第五章 伪书的分别评价
分论经部
第一章 《易》
第二章 《尚书》
第三章 《诗》
第四章 《三礼》
第五章 《春秋》及其三传
第六章 《论语》《孝经》《尔雅》《孟子》
分论子部
读书分月课程
序
学要十五则
最初应读之书
读书次第表
国学入门书要目及期读法
序
(甲)修养应用及思想史关系书类
(乙)政治史及其他文献学书类
(丙)韵文书类
(丁)小学书及文法书类
(戊)随意涉览书类
附录一 最 低限度之必读书目
附录二 治国学杂话
附录三 评胡适之的《一个最 低限度的国学书目》
要籍解题及其读法
自 序
《论语》《孟子》附论《大学》《中庸》《孝经》及其他
《史记》
《荀子》
《韩非子》
《左传》《国语》
《诗经》
《楚辞》
《礼记》《大戴礼记》附《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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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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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辨伪及考证年代的必要
书籍有假,各国所同,不只中国为然。文化发达愈久,好古的心事愈强。代远年湮,自然有许多后人伪造古书以应当时的需要。这也许是人类的通性,免不了的。不过中国人造伪的本事特别大,而且发现得特别早,无论哪门学问都有许多伪书:经学有经学的伪书,史学有史学的伪书,佛学有佛学的伪书,文学有文学的伪书,到处都可以遇见。
因为有许多伪书,足令从事研究的人扰乱迷惑,许多好古深思之士往往为伪书所误。研究的基础先不稳固,往后的推论、结论更不用说了。即如研究历史,当然凭借事实考求他的原因结果。假使根本没有这回事实,考求的工夫岂非枉用?或者事实是有的,而真相则不然,考求的工夫亦属枉用。几千年来,许多学问都在模糊影响之中。不能得忠实的科学根据,固然旁的另有关系;而为伪书所误,实为原因。所以,要先讲辨伪及考证年代之必要。约可分三方面观察。
史迹方面
研究历史,最主要的对象专在史迹方面。因为书籍参杂,遂令史迹发生下列四种不良现象,很难一一改正,把研究的人弄得头昏。
一、进化系统紊乱。我们打开马骕《绎史》一看,里面讲远古的事迹很多,材料亦搜得异常丰富。假使马骕所根据那些无穷资料全是真的,那末,中国在盘古时代,业已有文明的曙光,下至天皇、地皇、人皇、伏羲、神农、轩辕,典章文物,灿然大备;衣服器物,应有尽有。文化真是发达极了,许比别的古代文明,还高得多。
不说《绎史》,就打开最可靠的《汉书艺文志》,里面载神农、黄帝时代的著作,不知道有多少,至于伊尹、太公的著作,更是指不胜屈。要是那些书都是真的,则中国文明与世界文明的进化原则,刚刚相反。所谓黄金时代,他人在近世,我们在远古:中国文明,万年前是黄金,千年前是银,以后是铜,渐渐地变成为白铁。若相信神农、黄帝许多著作,则殷墟甲骨,全属假造。不然,就是中国文明,特别的往后退化。否则,为什么神农、黄帝时代已经典章文物灿然大备,到商朝乃如彼简陋低下呢?
《绎史》所根据各书,与《汉志》所载神农、黄帝著作,皆本无其书,由后人伪造假托。诸君在小学、中学所念中国历史教科书,里面所载神农、黄帝的事很多(最近出版的教科书许改变了)。其时程度极高,世界所有文物,大体倶已齐备,我们觉得真可以自豪了。不过,古代那样发达,为什么老不长进?旁人天天进步,自己天天退步,我们又觉得非常惭愧。其实原本不是这回事,是书籍参杂,把进化系统紊乱了。
姑且放下古书不讲,稍近点的如《周礼》,向来的人,都说是周公所作。不过,其中所讲地理民情,全为战国时秦汉间的事物。如果相信《周礼》,则周朝声教所及,与战国及秦汉差不多。然事实不如此,民族是慢慢地涨,起初占据一小部分,后来扩充得很宽。造《周礼》的人,看见当时文化如此,依榜现实的社会,构成理想的社会。所以把一千年后的战国或秦汉同一千年前的周公时代,弄成一样。如果《周礼》是真,周朝八百年,可谓毫无进步,自春秋经战国及秦到西汉,中间一千多年,一点亦没有进步。然事实不如此,因书籍年代不分明,历史进化系统全给扰乱了。我们读史的人,得这种不正确的观念,对于民族的努力上,大有妨害。
二、社会背景混淆。这一条与前一条所讲,内容差不多,稍微有点不同。我们读古书,不单看人看事,还要看时代背景、一般的社会状况究竟是怎么样。因为书籍是假的,读书的人,往往把社会背景弄错了。即如《西京杂记》,分明是晋人葛洪所作,后人误认为西汉时刘歆所作。葛洪同刘歆,相距三百多年。葛讲东晋时事,刘讲西汉时事。若以《西京杂记》作为东晋时的资料,那就非常正确;若以此书作为西汉时的资料,说西京即是长安,那便大错特错了。
又有一部小品小说,名为《杂事秘辛》,此书疑即晚明时杨慎用修所作。杨老先生文章很好,手脚有点不干净,喜欢造假。据他说,由一处旧书摊中得来,内容讲东汉时梁冀家事,其时皇帝选妃,看中了梁大将军的小姐,由皇太后派一个保姆,去检查梁小姐的身体。文章描写得异常优美,但是全非事实,系杨老先生自掩笔墨,假托为汉人作品。
假如杨用修坦白地承认是自己作的,明人小说已曾能够有此著作,在文学界,价值不小。但是他不肯吐露真相,偏要说是汉人作的。后来的人,不知底细,把他当作宝贝,以为研究汉代风俗、典礼、衣服、首饰的绝好资料,那就错了。我自己许多年前,曾上这个当,把他当作汉代野史看待。其中有讲缠脚的地方,本是作者自不检点所留下来的破绽。明时缠脚,因而想到汉人缠脚,若相信这部书是汉人作品,因而断定缠脚起自汉朝,不起自五代,岂非笑话。
三、事实是非倒置。现存的有两部书,因为其中有假,很足以淆乱是非。一部是《涑水记闻》,一部是《幸存录》,都是野史。《涑水记闻》,向称宋时司马光作。原书虽是真的,许是未定稿。后代的人,因为司马光声名大,易于欺世骇俗,于是抽些出来,加些进去,以为攻击造谣的工具。其中对王安石,造谣特别多,攻击得特别利害。平常人骂王安石无足重轻,若是司马光骂王安石,那就很有力量了。实则光书虽有,已非原物。光之孙司马伋,曾上奏书,称非其祖父所作,其故可以想见。现存的《涑水记闻》,攻击阴私之处颇多,司马光与王安石政见虽不相合,最少他的人格,不会攻人阴私,这是我们可以当保的。后人利用他的声名,把攻人阴私的话,硬派到他身上。这就是因为造假,使得是非错乱。《幸存录》,一向都说是明末夏允彝作。夏是东林党人,人格极其高尚,我们看他不会作《幸存录》那种作品。书中一面骂魏忠贤,一面骂东林党。造伪的人,手段很好,使人看去,觉得公道:忠贤固非,东林亦未必是。还是自家人,出来说公道话,黄宗羲曾讲过,《幸存录》真是不幸存录,并且说原书非夏允彝作,夏不会说那种话。虽然如此,《幸存录》至今尚在。我们要研究明末政治,不能不以此书作为参考。假使是栽赃,并不是夏作,亦许早佚,亦许无人过问。因为尊重这个人,遂保存了这部书。这是史迹上最可痛恨的事情。
四、由事实影响于道德及政治。有许多史迹,本无其事。因为伪托的人物伟大,遂留下很多不良的影响。譬如孔子诛少正卯,何尝有这回事,但是《孔子家语》言之綦详。《家语》以前的著作及周秦诸子,亦有一部分讲这件事,称孔子与少正卯,同时招生讲学。二人相距不远,好像燕大和清华一样。孔子的学生都跑到少正卯那儿去了,孔子异常生气,得政后三天,就把少正卯捉来杀了。后来儒家津津乐道,以为孔子有手段,通权达变,还有许多人想去学他。
我们看诛少正卯的罪名,是言伪而辩,行僻而坚,润泽而非,记丑而博四句话。这分明出于战国末年刻薄寡恩的法家。他们想厉行专制政体,就替孔子捏造事实,以为不只法家刻薄,儒家的老祖宗,早就如此呢。其实孔子生在春秋时代,完全是贵族政治,杀一贵族,很不容易。孔子是大夫,少正卯亦大夫,又安能以大夫杀大夫?最妙是那个时代前后三事,完全一样:最早是齐太公杀华士;其次是郑子产杀邓析;又后才是鲁孔子诛少正卯。都是执政后三天杀人,同一题目,同一罪名,同一手段,天下万无几百年间,同样事实,前后三见,一点不改之理。这分明是战国末年的法家,依附孔子,捏造事实。后代佩服孔子的人,以为有手腕;攻击孔子的人,以为太专制。其实真相不然。若冒昧相信,岂不误事。
《家语》是伪书,且不用说。《论语》算是最可靠了,但依崔东壁的考证,真的占十之八九,最后几篇还是有假。《阳货》第十七说:公山弗扰以费叛,召,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下面一段,又说: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叛,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公山弗扰、佛肸两人先后造反,都请孔子去帮忙,孔子都欣然欲往,卒以门人之谏而止。恭维孔子的人,以为通权达变,爱国忧民;骂孔子的人,就说他官迷,出处不慎。其实公山弗扰,乃季氏手下家臣,费又是季氏采邑。孔子当时作鲁司寇,公山弗扰好像北京的大兴县知事一样,孔子好比司法总长,岂有大兴县知事造反,司法总长跑去帮忙的道理?这个话,无论如何说不通。关于公山弗扰以费叛的事迹,《左传》中言之极详,可以不辩。至于佛肸以中牟叛时,孔子已经死了十余年,佛肸虽愚,万不会请死人帮忙。孔子纵想做官,亦不会从坟墓中跳起来。亲于其身为不善这件事,《说苑》中考证得很清楚,亦用不着辩。上面两段话,因为在《论语》中,大家不敢怀疑,一般腐儒故意曲为辩护,尤为可笑。事情的真相紊乱了,使研究历史的人头痛眼花,无从索解,还是小事;乃至大家尊重孔子,就从而模仿他的行为,或做了坏事,用他作护符,于世道人心,关系极大。
这种捏造的事实,不仅影响于道德而已,于政治亦有极大影响。譬如《周礼》职官,名目繁琐,邦畿千里之内,平均起来,不到十里,即有一个官。好像学校之内,不到十个学生,即有一个教员,岂非一件极可笑的事情。后代冗官之多,全由于此。又如太监制度,在历史上,劣迹甚多。但是因为《周礼》都有太监,后世人有所借口,明知其坏,仍然一代一代的实行。汉代的王莽、宋代的王安石,都是相信《周礼》,把政治弄得一塌糊涂。从好的方面说来,只是过信;从坏的方面说来,便是利用。本来没有那种制度,自欺欺人,结果个人固然上当,全国政治亦糟到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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