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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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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对于研究和弘扬中国墨文化具有一定意义，也有利于相关读者进一步了解中国墨文化，特别是其学术研究领域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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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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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一部对中国墨文化研究领域进行学术讨论和勘误的著作。作者对十多种介绍中国古墨及普及中国墨文化的书籍之内容进行了细致的梳理，对于其中的错误之处予以了勘误，同时结合自己的学术研究成果，以严谨的治学态度，对于相关研究领域的一些学术观点提出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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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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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墨文化研究评论续
《中国墨文化问学》引文识读小结 003
《历代文房四宝谱选译墨》标点琐议与再标点 016
《方氏墨谱》整理标点本琐议与再标点 046
《元代墨工考》校补 094
《从诗看龙香墨在元代的新发展》商榷 108
相关门类论著中的墨文化论述札记 117
《明清徽墨研究》的缺失 152
读《中国安徽文房四宝徽墨》札记 171
《蓄墨小言》补疏与勘误兼《曹素功制墨世家》勘误 187
《尹润生墨苑鉴藏录》拾零 202
明清徽墨鉴赏研究
六元墨盦藏墨质疑 221
清乾隆御制四库文阁诗集锦墨赏研 229
乾隆御墨欣赏 239
上海博物馆藏四锭程君房制墨鉴定别议 247
苏州博物馆藏墨欣赏、考订与评析──以《文房雅玩》为例并兼及其它 257
《中国徽州文化博物馆馆藏文物系列丛书》阅读札记──以《文房四宝墨》为例 275
安徽博物院藏徽墨考订评析以《安徽文房四宝陈列》为例 290
《中国文房四宝全集1墨卷》商榷──兼《文房四宝笔墨》《文房清供墨之属》 300
后记 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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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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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墨文化概述
──兼论古墨投资正逢其时
墨是我国传统书写用品之一，从古至今一直作为书写、绘画、传拓和印刷的基本颜料。墨的发明、制造，对我国文化艺术的发展传承起过重要的作用。墨的发明也是印刷术发明的必要前提。墨对社会思想、文化传播贡献巨大。
从汉代到明清时期，墨经历了从初创、发展、鼎盛到衰落的千余年演变，见证了中国封建社会衰亡的全过程，是极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存。
历史悠久，独领风骚
古墨主要有松烟墨、油烟墨，此外还有色墨（朱砂、石青、石黄、石绿等）、药墨等。人们常见的多为松烟墨和油烟墨。松烟墨的制作包括砍伐松枝、烧烟、筛烟、熔胶、杵捣、锤炼、试研等，工序较为复杂。其特点是浓黑无光，质细易磨。油烟墨主要采用桐油等植物油烟精炼而成，伴以牛皮胶、珍珠、冰片等名贵材料精制。油烟墨特点是黑润有光，芸香沁人。
中国的古墨制作历史悠久，流派众多，且风格迥异。但纵观古今，堪称质地上乘、外观精致而又为人传颂的，当数徽墨。宋宣和三年（1121），歙州更名徽州，辖歙、黟、休宁、绩溪、祁门、婺源六县，徽州所产之墨统称为徽墨。在历史上，徽墨制作曾出现过两个鼎盛期，一个是在宋代，另一个则出现在明万历至清康雍乾年间。
宋代制墨业繁荣发达，主要表现为：
一、制墨名家辈出，见诸史册的墨工多达一百余人。如张遇创制了油烟墨，高庆和创制了漆烟墨，潘谷制作出松丸墨。此外，还有名家柴珣、朱觐、苏浩然等。
二、油烟墨的创立，开辟了中国制墨业新领域。
三、皇族贵胄、文人墨客参与制墨，留下佳话。宋徽宗治国昏庸无能，但在书法绘画方面颇具天赋，创造的瘦金体名扬千古。他喜欢墨，还曾亲自实践制墨。大文豪苏轼曾经得烟造墨，并题识曰南海松煤、东坡法墨。秦观、陆游、黄庭坚等文人也都有制墨经历。
四、制墨、品墨书籍相继出现，如苏易简的《文房四谱》、李孝美的《墨谱》等。这些著述总结了前人的制墨经验，为后人提供了图鉴。
明代中期以后，随着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萌芽，墨进入商品流通领域，徽墨生产出现了百花齐放的景象。明代制墨业有三大特点：
一、墨工众多，名家辈出。据《墨志》记载，明代徽州地区墨工多达一百四十余人，可谓人材济济。罗小华、程君房、方于鲁、汪春元、汪中山等名家各领风骚，形成争奇斗艳之势，将墨品推向极致。
二、装饰性极强的集锦墨出现，其构思奇巧，装饰华美，工艺精良，堪称墨苑奇葩。
三、墨谱精湛，辉映后世。沈继孙的《墨法集要》、方于鲁的《方氏墨谱》、程君房的《程氏墨苑》等，对后世制墨家产生巨大影响。
内涵丰厚，种类繁多
墨在中国文人雅士的文字生涯中确实很有一些特殊。文人一生与墨在文房画室长久相处，催动产生特殊的感悟、情怀和寄托。他们从摩挲把玩感知墨的坚如玉、纹如犀的质感，从墨的纹饰索解中国传统书法、绘画艺术的文藻氤氲，从墨的铭文款识辨识前人史迹的雪泥鸿爪，从墨的完整存世和研磨消蚀思考生命的价值体现。或许是这个原因，藏墨、赏墨，历来为中国文人的风雅之道。
通常来说，古墨多为固体状。除墨汁外，一般根据墨的材质和图案主题内容，分为御墨、贡墨、文人订制墨、集锦墨、彩墨、礼品墨、纪念墨、药墨等。
所谓御墨，即为封建时期专供皇帝所用之墨，它源自唐代。现见御墨多为清代所制。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宫廷內务府御书处墨作所制，另一种是由宫廷御书处按钦定纹样向徽州等地墨家订制。形制有长、方、圆、砚、琴、贝、玉珮、刀币等。题识常见的有御用、御墨两种。御墨的特点为大气浑厚、富丽堂皇、莹润如玉、质坚如石，集实用性、艺术性、观赏性于一身。
贡墨指的是进呈皇帝的墨。它分有两种形式：一是按旧制征贡，另一种是朝廷大臣、官吏为得宠于皇帝而嘱墨家订制。贡墨形成于汉代。贡墨大多数烟料上乘、雕刻精致，墨的面上题有奉承或特定的词语，如亿万斯年、海屋添筹、天章云焕、日丽芝英等。
文人订制墨是指文人骚客、书画名流、达官士绅在墨店或请墨家按自己的意愿情趣自制、定制、题铭、珍藏的专用墨。因是按需定版刻模，故为小批量生产，所以烟料、图案、花纹、做工都精致周到。又因文人亲自参与，因而既有集书画、镌刻、造型艺术为一体的外观，又有百年如石、一点如漆的文化內涵，宜书宜画，备受青睐。文人订制墨有提梁式、瓦当式、竹叶式、古璧式、砚式、古泉式、书卷式、仿古器式等多种形制。内容有反思历史彻悟人生的，有企盼仕途飞黄腾达的，有寄托情怀、自矜清高的，有洁身自好、孤芳自赏或吟风弄月的。文人订制墨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突破了前人窠臼，大大提升了中国墨文化的内涵和品位。
纪念墨是制墨家为反映社会重大历史事件或纪念重要历史人物而特制的墨。纪念墨肇始于清末民初，是随时代风云、历史变革应运而生的。纪念墨蕴含强烈的时代特征和政治色彩。纪念墨可分为三大类，即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时事新闻。从纪念墨画面上可以折射出时代沧桑、社会变迁及人文气息。
礼品墨可分为三类。一为婚礼墨，如鸳鸯戏水、龙九子、凤九雏、百子图等，象征龙凤呈祥、多子多福。另一类为寿礼墨，如老寿星、群仙祝寿、大富贵亦寿考等。再一类为学生礼品墨，如十八学士墨、琴棋书画墨、魁星状元墨等。礼品墨多施金涂彩、制作精良、外表华丽，但烟质稍逊于实用墨。明、清两朝，礼品墨因艺术性、观赏性俱佳，颇受市场青睐。
集锦墨是指由制墨家按照一定的思想意图设计制作的形式不同、图案各异的成套墨，亦称豹囊丛墨，主要用于观赏。集锦墨也有三种类型。一是把不同的名品集在一起；二是把形式和图案各不相同的名品集在一起；三是把形式虽同而题识和图案各异的名品集在一起。集锦墨题材十分广泛，名目繁多。一是以山水、名胜为题材的，主要有黄山图、白岳图、辋川图、西湖十景等，新安山水、潇湘八景、海阳八景、万林香雪、万卷书楼等。二是以园林楼馆为题的，有铭园图、圆明园、长春园等名景观。三是以花木为题的，有名花十友、黄海群芳、御咏花卉、梅兰竹菊等。四是以历史人物及神仙为题的，有百岁人瑞、天瑞、墨仙、十八罗汉、十六应真、五老图等。五是以诗文书画为题的，有妙翰留芳、雯华、天蜺等。六是以手工业、农业为题的，有耕织图、棉花图等。
古墨走上拍坛
古墨，作为中国墨文化的载体，随着民间收藏热的不断升温，承载的艺术和经济价值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近年来，在国內外众多拍卖会上，中国古代文房用具异军突起，表现抢眼。这其中颇具收藏价值、前景看好的当数玄妙丹青徽墨。
从1994年至今，国内许多著名拍卖公司如嘉德、翰海、保利、西泠印社、朵云轩、上海工美等，都上拍过古墨，提升了古墨应有的地位和价格，拉动了市场。但总体价格远远没有到位。
当前，拍卖市场上所见大多为清代、民国时期的墨品，其中珍玩观赏墨、集锦墨、文人订制墨、御墨的成交率最高。也就是说，这几类墨品最受市场和藏家认可。
哪些古墨值得关注、投资和收藏呢？
当今，古墨的真正价值被严重低估。可以这么说，现在投资收藏古墨正逢其时。艺术品市场上绝大部分收藏品都被炒作过了。书画、瓷器、玉器、家具、古籍、佛造像等等，均价位惊人，投资回报空间不大。而文房四宝价格一直处于洼地。关注投资文房四宝，特别是古墨，将有较大回报。现今古玩市场上，一锭清代文人定版墨，3000元左右就能买到，清代集锦墨30000元也能搞定，乾隆御制墨也仅50000元左右，太便宜了。试想，清乾隆年间之书画、瓷器动辄上百万，两者价格差距如此悬殊。而且书画、瓷器存世量较大，而乾隆古墨能有几何？
那么，哪些古墨值得投资收藏呢？首先是文人定制墨，特别是刘墉、纪晓岚、赵之谦、袁枚、王文治、金农等在文化艺术史上有地位的人，以及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梁启超、康有为、于右任等政坛风云人物。其次，关注纪念墨，如辛亥革命墨、维新变法墨等。再次，投资集锦墨。第四，投资收藏海派徽墨，如任伯年、钱慧安、胡公寿、吴昌硕、吴湖帆、王一亭等。海派徽墨用料考究、制作细腻、形式多样，墨面或诗情画意，生气盎然，或金石气韵，古朴雄厚，体现出方寸之地，气象万千的丰富内涵，有较高的文化品位，故也可作为收藏重点。
综观近20年来的拍卖历程，可以预测：古墨将成为今后收藏拍卖市场上的风向标，文人订制墨、集锦墨、乾隆御墨等将成为黑马。
《从诗看龙香墨在元代的新发展》商榷
《从诗看龙香墨在元代的新发展》认为，元代以后则以龙脑香（冰片）、麝香为香料，以桐烟为主料；麋角胶得到了广泛的使用；等等。〔1〕这些结论与古墨文献中关于制墨用麝香、制胶用麋角的论述有所不符。此外，在诗文史传互证等方面也有一些可商榷之处。此文与作者稍前发表的《明代龙香御墨赏析》、《明代龙香御墨》尤其《龙香墨考》有着明显关系。〔2〕～〔4〕正如作者所说，此课题对于了解中国古代制墨工艺的选料、徽墨的流传与使用等问题有一定的参考作用，特撰此文与作者商榷。
（一）
文称龙香墨配方技术在元代的重大转变之二,是龙香等香料的使用，完全继承了宋代以来制墨配方的精华，龙香剂依然与宋代成分相似，为冰片与麝香的结合。下文论证中仅宋絅《赠墨工魏元德》煤麝捣鱼胞句提到麝香，其余的芳香袭左右、香出豹囊韬仅仅是诗人的喻意。仅根据这一点材料就得出结论有简单化之嫌。
论述中也提到沈继孙《墨法集要用药》，变成制墨用麝的证据。让我们也来看看沈继孙等人的论述。
何蘧《春渚纪墨烟香自有龙麝气》：西洛王迪，隐君子也。其墨法止用远烟、鹿胶二物，铣泽出陈瞻之右。文路公尝从迪求墨，久之持烟一奁见。公且请以指按烟，指起烟亦随起，曰此烟之最轻远者。乃抄烟以汤瀹，起辑公对啜，云当自有龙麝气，真烟香也。凡墨入龙麝，香夺烟香而引蒸湿，反为墨病，俗子不知也。
〔5〕瀹，浸渍。乃抄烟以汤瀹，与下文之以水调匀同也。陈瞻、王迪，宋著名制墨家。何蘧，亦宋代人，颇有才学，一生未仕。着力于搜集趣闻，著有《春渚纪闻》一书，《春渚纪墨》为其中一章。虽然篇幅不大，但由于大多为作者亲身经历、耳濡目染，令古墨爱好者倍感亲切可信。烟香自有龙麝气者，经常为著作家引用。
方瑞生《墨海玄鲭录霏屑一》：徂徕珠子煤自然有龙麝气。以水调匀一刀圭服，能已鬲气，除痰饮。专用此一味，阿胶和之捣数万杵，即为妙墨，不俟余法也。陈公弼在汶上作此墨，谓之黑龙髓。
〔6〕《墨海广说合》：三衢蔡瑫谓，徂徠珠子煤自然有龙麝气，墨若无资他物者。
〔7〕不俟余法，与若无资他物者同也。松烟墨有一种与生俱来之香，是大自然的恩赐。
《墨海审余七》：桐烟中半投漆汁，火不能燿。渐减而投以三分之一，荧然星灿，耿然珠圆，焰不四灼，而烟轻如碧天颢彩，始在有无之间。继微拂而徐积之，尽一石仅得烟十数两。和剂既成，不借色于金珠而清光溢目，不借馥于龙麝而幽韵袭人。（朱兰嵎）
〔8〕朱兰嵎即朱之蕃。由此可见，用桐与漆混合制得的烟和剂而成的墨，也可以不借馥于龙麝而幽韵袭人。
墨的香气与烟料有关，与工艺有关。为了增加香气，想出了添加香料的方法。况且，制墨以各种动物胶做粘合剂，需要适当添加防腐剂。
李伯扬《墨谱叙药》：甘松，藿香，零陵香，白檀，丁香，龙脑，麝香。（原注：碎胶煤气。欧阳通每书，其墨必古松之烟，末以麝香方下笔。）〔9〕
晁贯之《墨经药》：凡墨，药尚矣。魏韦仲将用真珠、麝香二物。后魏贾思勰用梣木、鸡白、真珠、麝香四物。唐王君德用醋石榴皮水、犀角屑、麝香三物。王又法：梣木皮、皂角、胆矾、马鞭草四物。李庭珪用藤黄、犀角、真珠、巴豆等十二物。今兖人不用药。为贵其说，曰正如白面清面，又如茶之不可杂以外料。亦自有理，然不及用药者良。
〔10〕
沈继孙《墨法集要用药》：用药之法非惟增光、助色、取香而已，意在经久，使胶力不败，墨色不退，坚如犀石，莹泽丰腴，腻理可爱，此古人用药之妙也。药有损有益，须知其由。且如绿矾、青黛作败，麝香、鸡子青引湿，榴皮、藤黄减黑，秦皮书色不脱，乌头胶力不隳，紫草、苏木、紫矿、银朱、金箔助色发艳，俗呼艳为云头。鱼胶增黑，多则胶笔锋；牛胶多亦然，又无云头，色少黑。鱼胶、牛胶皆陈久者好。有用群队香药以解胶煤气者，但欲其香，不知为病损色。且上甑一蒸之后，香气全无，用之何益。惟入蔷薇露者，其香经久不歇。其次则丸擀之时旋入脑麝。天气冷时隔宿浸药，暖时当日五更浸药。皆浸至辰巳间，带药入锅，煮至浓稠，绢滤去柤碇清，逼去浓脚。用之先以胶烊开，次下研细杏仁，搅匀，细绢抆去柤脚，入前净药汁内，重汤煮化，搜烟造黑，阴干，试之无泛沫不腻。药有当研为细末，旋和入剂中者，脑麝、朱砂、藤黄、螺青、金箔之类也。然欲墨之黑，一须烟淳，二须胶好而减用，三须万杵不厌。此不易之法，不可全借乎药也。
〔11〕
随着生产技术发展、物质丰富，社会上会产生奢靡之风，追求超乎自然的享受，食物、服饰、化妆品莫不如此，墨也是这样。麝香乃香料之王，香气郁烈持久。于是，有人试图制墨添加麝香。
传说魏韦仲将已在墨中用麝香。苏易简《文房四谱墨谱四》：韦仲将墨法曰，今之墨法，以好醇松烟干捣，以细绢蓰于缸中，蓰去草芥。此物至轻，不宜露蓰，虑飞散也。烟一斤，以上好胶五两，浸梣皮汁中即江南石檀木皮也，其皮入水绿色，又解胶，并益墨色。可下去黄鸡子白五枚，以真珠一两，麝香一两，皆别治细蓰，都合调下铁臼中，宁刚不宜泽。捣三万杵，多亦善。不得过二月九月。
〔12〕
《墨海卷三说墨合广说合》：仲将和墨，用好醇松烟，擣讫密室中。细绢筛极细烟一斤于墹内。以好胶五两浸梣皮汁中，下鸡子白五颗，朱砂一两，麝香一两，别治细筛，都合调下铁臼中，宁刚不宜柔。捣三万杵，多多益善。朱砂，旧墨苑作真酥。按本草，丹朱作墨名真珠。陶隐居云，真珠即今朱砂也。
〔13〕
后来的制墨家在自己制墨实践中，验证前人用麝的传说，并得出了自己的体会。上面所引晁贯之《墨经药》、沈继孙《墨法集要用药》已见端倪，另有更详细的论述。
李本宁《潘膺祉墨评潘方凯墨评三》：《仇池笔记》：真松煤远烟自有麝香气。胜达苏浩然辈，研墨水数合，弄笔之余，啜饮之，非若今之用香也。韦仲将墨方有胶、有珠、有麝，后人伪托耳。余尝问方凯，或云和墨用麝欲其香反损于墨，不若并藏以薰之。潘谷墨香彻肌骨，久之不改。陈惟达墨一箧十年，麝气不入，但自作松香。盖陈墨肤理坚密，不受外薰；潘墨臻美而中踈，信乎？方凯曰不然，踈那得久。又问，虞文靖云油烟易松烟姿媚而不深重，朱万初纯用松烟，见真定刘法造墨法于石刻中，覃思得之，或云以松脂为炬取烟，或云豕膏美于松烟，信乎？方凯笑而不答，徐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14〕
《墨志和制第五》：李唐卿，嘉祐中以书待诏者也。喜墨，尝曰和墨用麝欲其香，有损于墨而墨亦不能香，不若并藏以熏之。潘谷之墨香彻肌骨，磨研至尽而香不衰。陈惟达（一作进）之墨一箧十年而麝气不入，但自作松香，盖陈墨肤理坚密不受外熏，潘墨外虽美而中疏耳。
〔15〕
谢崧岱《论墨绝句诗论入麝》：只道飞花落砚台，那知香自暗中来。张君误尽临池客，不识龙媒识麝媒。《五杂俎》云，用珠自李廷珪始，用脑麝金箔自张遇始。宋徽宗以苏合油搜烟为墨，杂以百宝。至金意宗疑为金章宗，购之每两直黄金一斤。夫墨苟适用，借金珠何为？淫巧奢靡，此为甚矣。今程方二家墨，上者亦须白金一斤易墨三斤，闻亦有珍珠麝香。云以为观美，则外视未必佳；以为适用，则亦无以甚异也，此又余之所不解也。（原注：或谓太白诗有兰麝凝珍墨之语，则唐已用麝，自又不自遇始矣。）入麝香者，不过欲眩其目先眩其鼻耳，墨之佳否何尝在此。品题者鼻先于目，必非知音。以香分优劣，岂不知入麝之极易，易耶亦可谓不达于理矣。墨有片麝，入纸较深，无则较浅，则考试墨断不宜矣。欲用之，入盒后略入少许亦可，究无甚谓也。
〔16〕
谢崧岱《南学制墨札记入麝》：墨以黑为本，故于文从黑，其余皆虚文也。古无用麝入墨之事。自宋张遇始用麝入墨，后世遂不免以此为品题。其实墨之佳否，何尝在此。如欲略从时尚，可于入盒时用之，亦不必太多。（原注：其实冰片等香足矣，不必用麝，多费而实无益。）
〔17〕
方瑞生《墨海卷三说墨合唱广说合》：纯烟三斤置臼内，用香汤溶拣胶二斤和之。再用猪胆汁四五具，乘热急揉成剂，入甑中蒸透，复入臼内椿五百杵。如剂干硬，复蒸复椿。如是三四次，前后千杵，古人谓之千杵膏。分作小剂，用布蘸热汤裹剂，置之甑内余气上蒸，用铁槌木砧熟捣，色若乌金纸样，就案。入金箔二帖，龙脑一分，麝香五厘，以油擦手，搏光可照人，方印成锭，置之无风静室。古人多用灰地，以定胶性。
〔18〕
《墨海图卷一古墨束》之仲将古法墨赞云：萧子良云仲将之墨一点如漆，穷神灵尽思妙不可追。其墨方有珠有麝，议者疑为后人伪托。 〔19〕
这些述说和而不同，纷而不乱，足令人感叹为行家里手的高论。经过宋至清数代制墨家反复验证，古无用麝入墨之事，墨方用麝乃后人伪托耳；如欲略从时尚，可于入盒时用之，亦不必太多。《内务府墨作则例》，做独草墨一料得烟子一百八十两，用麝香五两；做三草墨一料烟子一百八十两，用麝香三两。〔20〕清代皇家制墨用麝香的比例低于数百年前的韦仲将，而与上述方瑞生《墨海卷三说墨合唱广说合》和剂蒸捣后用麝比例相仿，说明只是为了略从时尚而于入盒时用之，因而不必太多。不同时代多位制墨家、鉴赏家结论大致相同，应该令人可信。张君误尽临池客，不识龙媒识麝媒，真是害人不浅。误人的不是张遇，而是讹载用脑麝金箔自张遇始的《五杂俎》等。
现代中药科技的发展，使人们更清楚地认识了麝香的中药属性，也有助于认清和剂入麝的局限性。麝香是麝的腺囊分泌物，别名脐香、麝脐香等，化学成份主要为麝香酮。加工炮制方法是温水浸润香囊，割开后除去皮毛内膜杂质，同时取麝香仁研细。为了避免遇热香气迅速挥发而失效，麝香提取炮制都是冷加工，应用也都为常温入药。〔21〕和剂后要经过蒸杵，因而蒸杵之前用麝香与麝香中药属性相违。上甑一蒸之后，香气全无，用之何益也。制墨和剂用麝乃后人伪托耳云者，诚非杯弓之虑也。
曹雪筠对数种品牌的松烟、油烟，用通过热裂解气相色谱质谱仪进行了分析，得知松烟和油烟的主要成分相同，均为多环芬香烃类物质；油烟中的多环芬香烃的含量远低于松烟中的含量。〔22〕这足以说明，松烟墨、油烟墨自有一种香气是完全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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