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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银踟蹰》一书是现代作家、翻译家、出版家楼 适夷的散文合集,另附几篇小说。将这些作品纳入典 藏文库,是对这些作家及其创作的再次致敬,非常具 有出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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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楼适夷1905-2001,原名楼锡春,笔名建南、适夷、林莽等。浙江佘姚人。*名作家、翻译家、编辑出版家。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和革命的文艺工作。1930年加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20世纪40年代在浙东参加新四军。抗战胜利后先后在江苏、上海、香港等地从事党的文化工作。先后编辑《雨丝》《抗战文艺》《文学月报》《文艺新闻》《时代日报》。《小说》等报刊。建国初期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任东北军区后勤政治部宣传部部长。以后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任副总编辑、副社长,同时长期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常务理事,曾任中国翻译家协会主席、第四届全国文联名誉副主席等。有多种小说、诗歌、戏剧、散文,以及俄国托尔斯泰、高尔基、赫尔岑、莱奥诺夫,日本芥川龙之介、志贺直哉、井上靖、小林多喜二等人作品的译*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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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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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卷 鲁迅先生之死 悼王礼锡先生 朱亚之 记一个双十节 爱的破灭 向着暴风雨前进 修人活在我心中 黑暗的一角 深渊下的哭声 怀雪峰 受难的一生 哭夏丐尊先生 迎龙王 租妻 鹦哥灯 岁暮杂景 记绍剧《目莲救母》 泥泞 都市的脉搏 渣浑 银踯躅 城隍庙礼赞 纺车的轰声 记《文阵》二年 记郑定文和他的《大姊》 记钱毅 苦难 死 小说卷 被忘却的人 憔悴了 老宣 酒鬼阿同和他的丑太太 报复 怯弱 秧歌灯 爱兰 病 梦的憧憬 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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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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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之死在狱中,许多被判处了长期徒刑的人,都莫名其 妙地等待着1936年,据说是不知哪位预言家曾经说过 ,1936年是世界大战爆发之年。自然,大战爆发,一 切都会变更了。1936年终于眼看一天一天地过去,大 战并没有爆发,然而和大战爆发一样震动了人们心灵 的,是这一年的两大文学巨匠之死。高尔基之死我们 是见到了七月号《文学》才知道的,要不相信也没有 办法。在狱中,甚至那些当土匪、当逃兵的,受了政 治犯的影响,差不多都知道高尔基的名字。一个流浪 儿出身的老兵,坐了几年牢才识了几个字,很艰难地 读完了韬奋先生的《革命文豪高尔基》,立刻觉得自 己也有一部自传可写,于是发愤地用石笔在石板上写 起他的稿子。很多的政治犯,更是把高尔基当着日常 和自己情感苦斗的武器。然而更加震动了我们的,是 鲁迅先生之死。
那时候,我住在特别优待的病监里,一天到 晚从一扇小小的铁窗子看秋风秋雨吹打院子里几棵可 怜的小树,看着左邻右舍一群群的病犯排着队上 医务所去,他们大半因为营养不良害着淋巴腺结核, 每个人裹着惨白的绷带,还隐隐地渗出了转成紫黑的 血液。渐渐地熟识了,见面的时候便偷偷地笑脸。一 个害冷腿病的,虽然天气还有些秋热,却穿着厚笨的 棉裤和棉鞋。一个是黄疸病兼鼓胀病,金黄的脸和金 黄的眼白,还捧着一个累赘的大肚子。但更多的是肺 结核,晚上静下来的时候,四处都是一声两声的寂寞 的咳嗽声。院子对面的角子上,一间小小的停尸房, 我真害怕那扇门上铁闩响动的声音,我们的同伴一个 个被扛到这里边去,一口小小的棺材又从这里边抬上 来。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呀!每到黄昏的时候,我便忧 郁起来,不歇地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来回地踱着。
但是在这里面,我们还是一天天地生活下去,虽 然许多同伴躺倒了,有的被迫得发了狂,活着的人还 是挣扎活着,不但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些。
笃笃,笃笃,那个秃头的外役传进了一张条子: 烂冬瓜不能再吃,很多人害了痢疾,明天开始,一 致拒绝。 笃、笃、笃。消息从一个号子传到别一个号子, 大家同意了。
烂冬瓜整桶整桶地抬回厨房里去,下半天就来了 青菜,我们的斗争胜利了,但是在南监,五个同伴被 拉到了科里,用藤条抽了一顿,又带上了镣。
斗争仍旧继续下去。南监里发行了一种用豆子大 的铅笔头书写的密密齐齐的报纸《熔矿炉》。 熔矿炉,我们是生活在熔矿炉,是渣滓还是精钢, 我们要让这个炉子来试炼。
就在这样的试炼生活中,我们接到了鲁迅先生的 死耗。鲁迅,这个名字在这里是禁品,不管是著作是 翻译,他的书都越不进铁栅门的,但是一些在经过了 许多困难,过了期之后才送到的杂志上,我们总是饥 渴一样地找寻他的名字。无论用甚样的化名,我们都 很容易寻出他的面容,在和外面生活完全隔绝的入们 ,这名字变成了一盏指路的灯塔。例如一次文学上的 论争,许多论争的文字都见不到,更不知道论争文字 以外的实际情况,但是大家毫不犹豫地站在鲁迅的一 边,没有人会怀疑,鲁迅先生的名字会和错误在一起 。然而鲁迅先生的死耗,却又绝对不许怀疑地送来了 。
这是一位医务所里的看护生。他常常站在窗子口 要我们给他教外国文,而且一本一本地借了书去读, 在我们的生活上用种种的方法偷偷地帮助我们。虽然 他的胆子非常小,动不动显出惊惶失措的样子,而且 另有一位看护生,离开了监狱之后忽然坐了牢,但这 并不使他害怕和我们接近。是十月廿一日的早上,他 把一张《申报》上剪下来的新闻,从小窗子里丢给了 我。
鲁迅死了! 他还这样偷偷地说了一句,就跑掉了。我把那张 新闻读了又读,又仔仔细细地看着附在中间的几张照 片。我再不会忘记我在那时候的第一个感觉,我焦灼 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我想把上着铁锁的门推开来, 我想走到外边去。我已整整地坐了三年牢,可从来没 有那样想出去过;我感到我应该回上海去看看他的遗 容,这是我以后永远不会再看见了的。
和我同屋子的同伴提醒了我,我们应该把这消息 告诉全监的朋友。于是我们分头用种种的方法,很冒 险地把消息传达出去。比邻的是墙头传话,对窗的便 用粉笔写在石板上像揭示牌似的提起来。这样焦灼地 传消息,以后还有过一次,那便是西安事变的第二天 。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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