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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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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所集竹枝词作者不乏王士祯、高士奇、孔尚任、郝懿行、张之洞、沈家本、夏孙桐等大名家，涉及的饮食内容也涉及不同的节日时令，是今日发掘北京饮食文化的重要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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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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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从元、明、清三代以及部分民国时期留存的《竹枝词》中辑选了吟咏北京地区饮食的作品三百三十余首。这些诗作是北京作为首都后逐渐发展形成的特色饮食文化的忠实记录，具有极高的历史文化价值。本书所收诗作基本涉及一年中全部的传统节日，是研究北京年节饮食习俗的重要依据。另外，晚晴至民国的不少诗作还反映了近代以来受西洋文化影响下北京地区饮食文化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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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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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良志，北京出版集团编审，北京文史研究馆馆员，老北京研究的大家，在《北京文史》等刊物上发表过大量挖掘北京历史文化的精彩文章，并且主编或策划出版《一岁货声》《口福老北京》等相关经典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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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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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写在前面01
（一）说几句竹枝词01
（二）说一说这个选本03
（三）说几句这本书的插图11
石田文集15
大复集17
燕京五月歌18
燕市歌19
长安竹枝词20
灯市诗22
长安竹枝词23
冰餐堂稿24
灯市诗57
灯市竹枝词58
长安竹枝词59
上元竹枝词60
客京师竹枝词61
都下竹枝词62
水关竹枝词63
燕京即事诗64
辛斋诗话65
都门竹枝词66
上元词67
燕都竹枝68
灯市竹枝词69
燕京杂咏70
燕九竹枝词71
燕京杂咏72
帝京踏灯词74
燕九竹枝词75
燕台竹枝词76
燕台竹枝词77
京师竹枝词78
上元竹枝词80
北平竹枝词81
竹枝词82
金台杂诗83
忠雅堂集84
都门夏日竹枝词85
都门竹枝词86
都门竹枝词87
存素堂诗集90
都门杂咏92
都门竹枝词93
都门杂诗94
灯市春游词95
日下新讴96
日下竹枝词101
燕台口号一百首103
燕山岁暮竹枝词106
草珠一串107
燕台杂咏110
春明杂忆111
都门竹枝词112
燕京杂咏114
都门杂咏116
春明杂忆120
都门新年词153
燕台竹枝词154
广雅堂诗集156
偶斋竹枝词157
枕碧楼偶存159
春明杂事诗161
都门新年词162
话梦集163
广和居感旧竹枝166
竹枝词168
增补都门竹枝169
燕京岁时杂咏173
志盦诗文集175
都门吟咏176
习叟诗抄179
北京杂咏180
女儿节竹枝181
都中竹枝词182
京华百二竹枝词183
燕城灯市竹枝词186
帝京杂咏187
燕市杂咏188
当业竹枝词189
京都新竹枝词190
竹枝词191
新都门竹枝词192
旧京秋词193
斐轩君诗集196
故都竹枝词197
都门杂咏198
故都杂咏199
京井尘声200
首都杂咏203
首都杂咏205
北海杂咏206
首都杂咏207
厂甸竹枝词208
首都杂咏209
故都竹枝词210
都门杂咏211
燕京竹枝词212
燕都小食品杂咏213
厂甸竹枝词223
首都杂咏224
首都杂咏225
天桥即事226
竹枝词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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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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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杨良志
（一）说几句竹枝词
竹枝词，这可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好玩意儿。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一提起竹枝词，读者诸君的脑子里自然会涌起刘禹锡的名句。不错，中国竹枝词之滥觞，起于刘禹锡所生活的一千三百多年前。刘氏到四川建平（巫山，他曾任夔州刺史，今重庆、奉节、巫山、云阳一带都是他的属地），见里中儿联歌《竹枝》，吹短笛，击鼓以赴节，扬袂睢舞，含思宛转，于是情不自禁地效法，写起这种词句浅白，可以歌唱的竹枝词来。
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
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莫上动乡情。
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
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萝。
这是刘氏的另两首竹枝词，后面那句中的纥那，是指唱曲时的和声，即所谓同郎一回顾，听唱纥那声。《全唐诗》卷三百六十五载入刘禹锡竹枝词十一首，首首精彩！我们这里舍不得篇幅全录刘氏的竹枝词，只不过让大家稍多品尝而已。刘禹锡的同龄人白居易称：梦得（刘禹锡字）能唱《竹枝》，听者愁绝；后世的苏东坡赞其竹枝是奔轶绝尘，不可追也。
说刘禹锡是竹枝词的鼻祖，其实就是那么个意思；再翻一下，《全唐诗》中居于前的卷二百六十七就有顾况的竹枝词：
帝子苍梧不复归，洞庭叶下楚云飞。
巴人夜唱竹枝后，肠断晓猿声渐稀。
也是一首绝妙好词。刘禹锡生在公元772年，顾况约725年，顾年长刘近五十年哪。顾先生作竹枝词于前，刘某人乃作于后，这很可能是历史的真实。但千年旧案谁管得，且把这知识产权搁一边吧。实际上，刘禹锡同时代人李涉、白居易，稍晚于他们的皇甫松等，都写竹枝词；是他们的次第投入，蔚成了唐代诗坛上竹枝词这一亮丽的风景线。
竹枝词这一诗歌形式，和我们所熟悉的七言绝句有什么区别呢？简言之，七绝要讲究平仄，是格律诗；而竹枝词则解开了绳索，不拘平仄。也包含着这一因素吧，唐以后，宋元明清，文人笔下的竹枝词（或有称竹枝歌、仿竹枝、效竹枝、变竹枝以至桃枝词者）汩汩而流，层出不绝；及至清中乾隆以后，晚清民国，竹枝词一体每每呈井喷状，千人万姓唱竹枝，云蒸霞蔚，诗坛永峙。正是从这个判断上说，1997年北京古籍出版社的《中华竹枝词》（雷梦水等主编，32开6册），2007年北京出版社的《中华竹枝词全编》（潘超等主编，16开7册），具有里程碑式的价值。
1949年以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变迁，使众多人没有环境，也没有心境再玩竹枝词这一劳什子。何止竹枝词此一道，连整个诗坛都显出寂寥与黯淡了当然不能忘记了大跃进诗潮，毛泽东诗词热，朦胧诗热，等等，但是不是可以说，以整体上看，我们这一诗国步入衰态了。这自然要听当代诗歌史的研究专家的意见，我这里不过是凭感觉妄言而已。衰退的大背景下，犹幸有一些诗集断续出版，其中佳品固然是有，但不少自标律诗绝句者，对仗之不工，平仄之失矩，何以称之？还不如在格律上相对宽松许多的竹枝词哪！正是从这一角度说，诗人诸君，写一点竹枝词吧，怎么样?
（二）说一说这个选本
体裁一地域一题材一时段四个圈儿
我编这个选本，自己是画了四个圈的：第一圈，是竹枝词这一体裁圈，意在珍重并提倡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这一传统文艺形式。
第二圈，是我们北京这一地域圈，竹枝词肇始于巴蜀，逐渐波漾至全国，我们还是拘限在北京这一地界儿来说话。
第三圈，是关于竹枝词所反映内容的题材圈我们本册所取，主要是一个字：吃，两个字：饮食，围绕着这一方面来选留，这是我们重要的取景框。
第四圈，是所收作品写作的时间圈：唐宋辽金，北京地面上的行政区划屡有变化，元大都以后七八百年来，北京的首善地位基本稳定，所以我们所收偏重于后边；时间圈的下限呢？以作者基本上是生当民国年间吧，我们的取景框大体倾向于旧京这一年段。
吃这个话题及其他
这里要提出上述的第三圈即题材圈多说几句。竹枝词的内容涵括着许多领域：宫廷、政事、变乱、风景、交游、民俗、岁时它可以说是社会生活的全镜像。那末，我们这一选本，何以以吃饮食这一角度切入哪？无它，迎市、从风而已。
十多年来（？）我们这个民族空前地讲吃，《舌尖上的》几乎搅成了全民的关注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几成时尚，多少人以饭桶、吃货自为标榜。老北大，《回望老北京》的作者杨澄对我道：说某某是饭桶，那是说他只吃不干，极为贬损人的话。自称吃货，那是把臭狗屎抹在脸上，还当作香粉儿来显摆啊！我很同意这些话。我们今天的语言出现了很龌蹉的一支：动辄就感慨爽，哇塞成了口头语，撕逼升为了常用动词，屌丝是无数美女的自称，一众男子被唤为小鲜肉时则几如戴上了什么桂冠，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变态忸怩开口：宝宝想要！老炮儿成了老北京人的代名词电视台上这些话语八方竟献，书报刊上它们见如正常，大人小孩谈话间它们也随口流出，我们民族的文化在这一角上出现了塌方式腐败。在今日北京的街头转一转，你不由会发现，最多的是各种饭店（摊），最少以至绝无的是书店！
几句话说远了，让我们还回到选本的内容上来。一、拿吃作选点，不是为了时下引更多人注意吗。二、以吃为主题的竹枝词，它原本具有的文化色味很浓啊。当然，抓住竹枝词这一艺术形式，搞个史事的、风物的、流俗的的选本，那应该是绝不亚于这本专注饮食的册子！
迈入发掘之旅
2015年2月18日（农历大年三十）晚，我在《中华竹枝词全编》第一册的扉页前留下了这一页记录：
腊月廿八，苏文洋在《北京晚报》上发文《好书知时节 当春乃发生》，极力揄扬余之所编金受申著《口福老北京》，令我快甚！廿九、三十，翻读此册前300页《北京卷》中关乎旧京饮食方面的作品，约有一百五十首上下，或可成《美味老北京》（？）一书吗。闲览此册以迎新年。
这页的记录，实际上是留下了心间的一个念头。流年如水。当我实际上操持起这本美味的时候，已是次年即2016年春天了。5月6日，据《中华竹枝词全编》（北京卷）选录出来的纸样敲出来了：七十几个页码，一百五六十首作品。凑出一本新书来，这当然远远不够。这正如《中华竹枝词全编》主编在该书《前言》中所说：名虽为全编，实际不全；所云全编者，相对而言耳。但他们二十位参编人员，八年苦战，当时也就积攒到那一地步了。由于竹枝词蕴藏的丰富，载体的繁多，收藏的分散等等诸多因素，仍有相当数量有待发掘。春天以后，怀着对前辈学人的崇高敬意，我试试探探地迈开脚踏入了发掘之旅。
①竹枝词风俗杂咏选本
《清代北京竹枝词》（十三种）（路工选编，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北京风俗杂咏》（雷梦水编，北古社1982年），《北京风俗杂咏续编》（雷梦水辑，北古社1987年）是首检之书，它们中有关旧京饮食的作品，《中华竹枝词全编》均已选入。
②辽金元明清宫词系列
雷梦水提供资料，陈高华进行点校的《辽金元宫词》（北古社1988年），雷梦水提供资料，商传进行点校的《明宫词》（北古社1987年），以及雷梦水提供资料，石继昌进行点校的《清宫词》（北古社1986年），三册书自组系列，资料精博，点校谨严；但，它们在内容上集中以表现宫廷生活为主，在形式上又多用较为拘勒的七绝体，所以这一系列中我们未有采入。
③明代的两种名著
明沈榜的《宛署杂记》（北古社1961年），明刘侗、于奕正的《帝京景物略》（北古社1963年），是《北京古籍丛书》的肇始之作。整个国家从三年困难时期转甦过来，踏下心重读一点史著，是知识分子欢迎的事情。沈记重经济，刘略重风景，作者无意间漏下了几首竹枝词，现在捡了出来。
④康熙、光绪、民国的顺天府志
清张吉午纂修《康熙顺天府志》（中华书局，2009年），周家楣、繆荃孙主编《光绪顺天府志》（北古社，1987年），还有民国二十七年北京市修志处由吴廷燮、夏仁虎、瞿宣颖纂修的《北京市志稿》（北京燕山社，1998年）。这三部志书卷帙浩繁，是北京史地志书中的顶梁柱。从它们中间爬罗竹枝词北京饮食方向，就如同在茫茫竹海之中，要挑出在形状上、颜色上、大小上具有独自特点的叶子来，其工程之巨，费眼劳时，非亲历者不会想象。还好，康志与光志中各有一首得入彀中。
⑤非检不可的岁时志
元陈元靓《岁时广记》之构书法引入关注。岁者，年也；时者，四季之日也。《北京古籍丛书》中乾隆间潘荣陛编《帝京岁时纪胜》，光绪间富察敦崇编《燕京岁时记》（北古社，1961年），早受世人青睐。其实还有张茂节编《大兴岁时志稿》，王养濂编《宛平岁时志稿》，让廉《春明岁时琐记》。尤其是张次溪编次的《北平岁时志》（国立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会刊，1936年），较上述这类书诸前辈引列尤夥。但，既然是以讲岁时为务，就未必会关照竹枝词，幸尔张次溪的本子录下了康熙年间的一首戏作。
⑥更值得重视的是风俗类征
张次溪（19081968），广东东莞人，其父张伯桢留学日本进修法律，1908年归国，为民国著名法律专家，张次溪生于北京，研究北京文史是他的主要生涯。他的《北平岁时志》1936年由国立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会出版，其眼界之宽足堪赞叹。李家瑞（18951975），云南剑川人，白族，1928年北京大学毕业后经刘半农介绍入中研院历史语言所，于1937年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北平风俗类征》。李氏的书较张氏晚一年，他采录之广，下力之殷，更胜张氏，通检《北平风俗类征》（北京社，2010年）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但于其中斩获的竹枝词实为不少。
⑦在《日下旧闻》和《日下旧闻考》中搜寻
朱彝尊康熙年间编《日下旧闻》，到康熙二十七年（1688）问世。全书十三门四十二卷，采辑了1600多种古籍的资料。整整百年之后，到孙子这一辈，乾隆皇帝令窦光鼐、朱筠等主持《日下旧闻考》的增补工程，扩至一百六十卷，引入古籍2000余种。《日下旧闻考》乾隆五十二年（1787）刻成（北古社，1985年）。祖与孙两部书是一个什么样的继承与改进的关系，是一个颇值得研究的题目。从这两部书中搜寻我们这次所取的竹枝词，怎么说呢，就宛若你到了北京回龙观或天通苑这样不计其数的楼栋之间，没楼号没门号没房号，但你却要找那么一处特定的房间这活儿让人望而生畏！咬定牙关把这两部书翻过，一个板块（门）又一个板块的内容让我们肃然起敬而标下记号，难得一遇的竹枝词的发见，例有几分搂草打兔子的意味了。
⑧连类而及地扩大搜索
在发掘的过程中，最常遇到的是株连或曰类及的情况。就仿若山底下开矿，细细的一脉矿苗，或可能导引你觅进另一片富矿。过去人做学问，讲究把自己所用过的相关著作列一书目：李家瑞编《北平风俗类征》，其《征引书书目》自秦汉拉到他编是书时的民国二十五年，计四百五六十种；陈高华1980年代初校订国家图书馆藏的《人海诗区》原稿，光是校记就写了一千九百多条，《校读用书目录》计一百四十一种前人所列书目，有极大的吸引力让你连类而及地继续查找下去。这样，捕获也就在某一人、某一首的不期而遇之中。
发掘之旅持续了2016年的五、六、七、八、九月，而我写这几页文字的时候，正是美丽的中秋节，月亮十五不圆十六圆的当儿。几个月来翻过的书，在写字台上和窗台上码成了参差错落的堆与埂算一下最初取自《中华竹枝词全编》（北京卷）的诗作的一百五六十首，而眼前我手中积攒下来的作品数，已经是翻了一番了！与《中华竹枝词全编》为排法不同：人家是按诗题首字的笔画为序的，比如开首是《二闸竹枝词》，接着是《十不见竹枝词》，到了《燕九竹枝词》的燕字时，几十件作品摞下来；我们这本的排法是以作者的年齿为序，北京这片地面自元代定都更加明晰以来，按朝代按年头往后捋，把历史的面貌呈现出来。因为是这样一个排法，作者的生年以及生平，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我们这个本子在作者简介项上是下了较大功夫的。面对某某大名，遍查人名辞典类不得见，网络上也因太偏狭而毫不留踪，只能是从书、刊、报间偶遗的几笔拐弯抹角、牵牵连连地拔出些根脉来庶几向读者提供一个大致的轮廓。
秋菊吐蕊，大雁南飞。看连绵菊海，你总会期待后面还能有更令人惊艳下一朵；望无尽雁阵，你总会巴望接续还将现更令人感佩下一行。发掘我们所需的竹枝词，在源源不断如涌泉般的书册中淘换，这应该是一个有开头而无终止的事情。但是，它能够永远是进行时吗？不能，倘如此它就睡在我的书桌上和大家不得见面了。我相信这个选本是前无古人的；后无来者吗？不敢说。我却敢说再有人做我这样笨功夫是不容易了。三百多首，全吗？不全。搞任何一样选辑本，缺憾是必有的，此事古难全。这样说，我的意思是将要把此未尽如己意当然更未尽如人意的本子，奉献于世了。当这本书进入最后的校订阶段，青年朋友熊立章也提供了很多帮助。
那末，出这样一本书，有什么积极意义呢？
第一，提倡一点雅的文化。
这就怪了。竹枝词，相对于诗、词、曲来说，原本是有点俗的，下里巴人。重倡竹枝词和雅有何相关？这应该说有着历史的悲哀。清代，民国，是竹枝词颇为行时的年月，读书人写个竹枝词，小技耳！近半个多世纪以来，人们把这劳什子丢了，更有这些年来粗鄙文化，下滥文化横行于世，能达到当年竹枝词水平的，已属鲜见了。所以我们推出这本书，反倒有几分提倡雅文化的意味在其中。退一步说，即手中这一选本，我都不敢设想几多人能多读一些篇什的哪！
第二，丰富一点北京文化。
北京文化，粗率说来有宫廷文化、士绅文化、市民文化等，有建筑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等饮食文化即其中重要一端。饮食文化近些年独得青睐，但不是说没有再挖掘的必要。即从竹枝词所反应的饮食文化这一视角来说，翻翻书，就可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被我们遗忘了！北京的饮食文化是一株钻天覆地、多元丰富、充实饱满的大树，这些竹枝词，恰似它的枝枝杈杈，叶叶芽芽，缺之而减色。
第三，给北京饮食业的发展提供一点助益。
如今的北京，大大小小的饮食点儿有几万（十几万）家？饮食行的从业人员有几十万（上百万）人？惨烈的竞争中偷闲读读这本书（特别是各店的老板们），对充藴自己的文化，提升服务的水平，以及恢复丢失的名品，开创新鲜的滋味都会有实用性的助益。这一方面说起来会很多，并且在结合着具体的竹枝词阅读时往往会在脑中灵光一闪，这门功课留待我们大家各自来做吧。富文化的、动脑筋的、有前景的店老板们，会在这一操作中尝到甜头。
（三）说几句这本书的插图
旧京美食的许多图景，随着时间的流逝淡远了，模糊了，恍若当年的酒醇菜香早已荡入空中半缥缈依仗着这本书所辑录的文字，读者朋友或可寻它个一鳞半爪；更具象的描述呢？编者有必要为大家提供。于是选编这册书的后段时间，我想到了找些绘画来说话。粗翻这册书，我相信其中的两组彩色插图会更为引人注目：《老北京食俗一瞥》《老北京饭馆摭拾》，绘者方砚。
方砚先生是地道的老北京，年过七旬，自小在北京长大。他儿童少年时代最为流连的是西直门：
我们就爱看城门楼子上的那一排排的大柱子。我们几个小孩经常手拉手地去量大柱子有多粗，还爱看城门楼子的大门：一扇扇大门又高又大，上有花格儿，还有包在上面的铜花，铜花上有龙、云彩，拿手一摸还是鼓起来的
城墙上的砖可大了，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这些大砖缝儿长了很多酸枣棵子，到了八月十五以后，小酸枣儿就红了，反正不花钱，谁都去摘，边摘边吃，酸溜溜的，还有点甜，可好吃了
中学生时，他出没最多的是崇文门：
我经常上崇文门城楼，有时在城墙上走，一直走到宣武门。早上，你要是站在城墙往东看，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慢慢升起来，阳光照在城门楼子上，真是金碧辉煌，光彩照人！特别是东边的角楼，连着弯曲的城墙，映着墙根底下的护城河，真是好看极了
当然，从西城到东城，随着年龄的增长，四九城的处处角角，都曾留下他的足迹。渐入老境，练就一身绘画本事的方老师摒弃了一切营生，一件事唯此为大：
我从二十一世纪初就开始画老北京，把老北京的一切慢慢地都画出来，把这些画儿能印成书给后人看，叫他们知道当初我们的老北京就是这个样子。作用不管多大，留给晚辈们看看老北京的画儿也好！我做这点事不为什么，就求得晚辈们说一句：画老北京的老头儿还真行！
方砚老师几十年来以画为业，给世人留下的作品当然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篇幅一一列举；但他新世纪以来画老北京，其代表作我们不能不提：2013年北京中轴线申遗，中轴线实长7800米，方老师绘成78米长的《中轴龙脉》；画册《回望古城》《追忆百业》《逝水胡同》《流年市井》四巨册2013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这们这本书中的两组插图，就选自方老师这些画册。他为我们炖了一大锅肉，我们且夹出来一两块尝尝，这叫尝鼎一脔。舒乙先生观赏方老师的作品，感叹：他不仅画出了形，还留下了魂。看这许多细节，我就梦回北京，一解乡愁！舒乙解释说：这里说乡愁一是地域上的，因为离开它了；一是时间上的，虽然未离开，但已是昔年往事了。
尊敬的读者！方砚先生的两组画可以似两扇瑰丽的屏风，请您登堂入室，开启这次旧京美食之旅吧！
201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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