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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海上秘事

書城自編碼: 3033093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社会
作者: 冠泽
國際書號(ISBN): 9787221141477
出版社: 贵州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07-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40/43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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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 构思新奇,着眼海上传奇,在悬疑探险文中另辟蹊径。2. 情节紧凑,浓郁江湖风味,演绎年代大戏,帮派海上恩怨情仇。3. 引经据典,脑洞有据,事理有源,人文底蕴厚重。4. 人物身怀绝技,谈吐不俗,填补读者各类脑洞。5. 悬疑推理,环环相扣,坑坑相连,构筑海上玄秘之网。
內容簡介:
一艘五十年前的归船载着木杨爷爷被石蜡封住的尸身打破了鬼岛的安宁,七爷因担心薛家世代守卫的海灵岛有变,中了假乔北的圈套,遂决定和三老道带领一众后生出海查探。谁料,行至半程,一行人便在桑叶红古墓遭受四川唐门、茅山派等各方势力重创,遂无功而返。返回后,木杨远上天津走货,却因三老道给的红花玉卵引出一系列江湖争斗,白胡子老头机关算尽,任老道笑里藏刀,最终神秘的十四爷暗中帮忙,木杨才得以全身而退。返回途中,木杨救得一被灌下哑药的少年,取名木头。回到鬼岛之后,恰逢乔家兄弟叛逃出岛,木杨遂自请出海去追,顺便取水镜花叶子为木头治病。谁知,此去凶险,出行五人,最终只有木杨和九哥平安而归。然而,七爷心中不安,仍远赴海灵,自此了无音讯。三年后,古船风波席卷江湖,九哥于天津设下堂口,因收到诸多线索,怀疑古船之上有鬼岛先人,故而与木杨、大秃子、石猴组队远赴南海,查探消息,寻访七爷与木青线索。一行四人一路上过关斩将,经藏尸湾迷雾、双生村天官门大战,阴差阳错与瘸子兵合一处,下了燕明王墓,渐渐引出南燕燕明王生死之谜,并与鬼七门纠缠不清。乔北受三老道委托,于明王墓中大破五仙阵,搭救众人,并揭秘慕容家秘事,还原鬼七门真相。然而,明王墓中机关重重,五仙守墓,灵兽刁难,更有易容无常鬼和茅山老道从中作梗,一行人在苗家人帮助之下最终携护军符逃离南燕明王古墓。出了南燕明王古墓,一行人本欲回程,却遇采水的相家刁难,误打误撞进了神巫门龙王怒,牵扯进乌桓大人离奇死亡与薛冰中尸僵毒事件。又因瘸子设计,众人兵分两路,由九哥、乔北留守龙王怒,木杨和石猴、瘸子、大秃子则北上香港索取尸王花为薛冰解毒。天有不测风云,木杨一行人北上香港期间,因瘸子出卖,明王古墓和龙王怒神巫门先后遭受青帮围困,众人齐心脱困后,于香港会合,凭借一口金给出的线索和海灵堂坐馆青杨的帮助,抽丝剥茧,夺得尸王花,并深入被十四爷大清洗后的青帮与十四爷正面开战。众人齐心协力,虽损兵折将,但终于取胜。只是,十四爷真身仍是谜团。后,三老道揭秘海灵岛十殿阎王生死轮回之谜,七门后人合力上岛,将七爷和木青救出,却从木青口中得知他仍然活着!
關於作者:
冠泽先生:文坛新秀,网站签约作者,现有作品有《海上秘事》《迷乱城事》
目錄
第一卷 桑叶红水镜花
引  子002第一章 鬼岛归船003第二章 石蜡尸骨007第三章 下葬出海012第四章 报丧船017第五章 桑叶红秘事021第六章 鬼爪槐五行阵026第七章 墓道迷踪031第八章 八门金锁035第九章 无名村阴赶阳040第十章 猫灵尸虫045第十一章 幽冥渡猫仙桥049第十二章 玉片子红石头054第十三章 红花玉卵058第十四章 迷途知返063第十五章 猴子木头068第十六章 水镜花真容073第十七章 无影无踪078第十八章 归途083
第二卷 燕明王护军符
第一章 燕明王黄大仙086第二章 护军符纸信封090第三章 血手印阴兵船095第四章 两户村隐龙煞099第五章 七家将藏尸湾104第六章 恍若梦逆风行108第七章 双生村113第八章 天官门铁瘸子117第九章 鸠占鹊巢第四人122第十章 阴司门蛊虫毒127第十一章 一探古船131第十二章 二探古船136第十三章 坠子绕寒龙寒140第十四章 寒龙仙药王泉145第十五章 无常鬼乌伦兽149第十六章 黄天阵棺材岛154第十七章 十四爷五仙祭158第十八章 大破五仙阵162第十九章 青丘石尸僵毒167第二十章 守墓人双龙脉171第二十一章 慕容秘事鬼七门175第二十二章 明王殿阴司门180第二十三章 寒玉冰墓室行184第二十四章 镜面棺茅山道189第二十五章 逃离明王墓194
第三卷 鬼七门
第一章 岛中岛龙王怒200第二章 尸僵毒黑纱女204第三章 阴阳司209第四章 石蜡之谜214第五章 吃水湾诡磁场218第六章 涅槃重生223第七章 长洲岛扑盲子 229第八章 红蝎子无字帖234第九章 客卿一口金238第十章 相面术六爻卦243第十一章 迎战驼三爷247第十二章 深水埗九转连环251第十三章 海灵堂江湖事257第十四章 石猴之谜262第十五章 九龙十八堂267第十六章 二战九连环271第十七章 潜行凤凰楼276第十八章 暗流涌动281第十九章 鬼魑魅铁瘸子286第二十章 先天卦王真人292第二十一章 墟水潭虺虫卵297第二十二章 海灵之谜302第二十三章 神仙洞乔家人307第二十四章 尸落惊魂312第二十五章 海密令神龟灵317第二十六章 九层楼船323第二十七章 他328
內容試閱
引  子
民国初年,有一大军阀,个子不高,但自幼习武,颇有些英姿,人称孙三寸。孙三寸有两大嗜好,踢寡妇门、挖绝户坟。这两桩事可都是缺了大德的勾当,可孙三寸偏偏不信邪。那时候,凡是孙三寸驻军的地方,方圆十里的寡妇都吓得远走他乡。至于挖绝户坟,孙三寸可是一直乐此不疲。甭管什么坟,也不管有没有宝贝,就是图个乐呵。这事儿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孙三寸他亲爹就是个不入流的倒斗的,只不过一事无成还死在墓里,所以他恨这些坟,见坟就挖;也有人说,他后爹是给人家看墓的,他小时候经常被他后爹锁进破墓道里,有一回还差点死在里面,后来他后爹看坟的时候失踪了,孙三寸就跑出来当了兵,还一路升迁,成了雄霸一方的军阀。不过,这两种说法都没个真凭实据,更多人还是愿意相信这孙子就是个缺了大德的玩意儿!再后来,孙三寸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一本破书,愣是研究起海上的事儿来了。他从书上得知海上有个海灵岛,那里有三座古墓,原本岛上有守墓的,后来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都绝迹了,于是便起了盗墓的心。曾经有人劝他千万别去,但他从不信邪,带了四十几个兵和两个老把头出了海。几个月后,孙三寸自己带船回来了,只是孙三寸连三寸都没有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立住的地方。有人看过回来的孙三寸,说他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粉碎了,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摊肉泥,睁不开眼,张不开嘴,同死人没什么两样。全身还裹了一层石蜡,只留下两个鼻孔能喘气,就是个活蜡像。三天以后,孙三寸便死了,尸体还被谁偷了去!有人从他带回来的船上捡回了他的那本破书,据说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缺了一指的血手印!有好奇的人花重金买了这本书,又出了海,从此再无音讯!这是我打小便听太爷讲的事儿,太爷告诫我,人不能有好奇心!其实,人的好奇心可以使人琢磨透这世上不少事,天上的、地下的,一个个谜团都随着时间流转慢慢揭开了。当然,我们对于天地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所以总是诸多猜疑。有人说地下是另一个世界,诡谲多变,身不由己。有人说天上是空间的界点,风云莫测,惊险诡异。其实我觉得完全陌生的世界,才是真的可怕,因为还没有活人从那里传递回来消息。那个地方叫海灵岛,很多人最后一次出海都折在那里!那些妄图打捞深海沉船的金主莽夫,永远不会懂,海上有海上的规矩,海也是有灵性的,它认得你!第一章 鬼岛归船打唐朝开始,我家便世世代代生活在岛上。这岛不算大,但诸多奇石怪木,好多物种现在都没人叫得上名字来。这岛也一直没个名字,老年间的人管这岛叫鬼岛,因为海上一起雾,这岛便没了踪影。但太爷说这鬼岛的由来还有别的说法,只是年头久了,没人提了。岛上一共就几十户人家,都是本姓族人,除了外出采购些生活必需品,平时很少上岸,也禁止与鬼岛无关的外姓人上岛。族人们都靠渔猎为生,风起出海,风息打猎,就这样养活了几十代人。岛上的女人大多都是附近四岛嫁过来的,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是换,两个岛之间拿女人交换,以此来繁衍后代。战乱的时候,有军阀上了岛,随便扣了个罪名便抓走了岛上的十几个男丁,那些人后来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是死在了外边,有人说那些人在岸上成了家,但太爷说那些人是和那些兵匪一块儿沉海了。那些人里就有七爷。但后来太爷去世了,七爷却安然无恙地回了岛。那时候离他被抓走,已经过了五十个年头儿了!七爷走的时候才十八,这一去一回,大半辈子过去了。七爷回来的时候,那时我才八岁,族里很多老人都不在了,他又没有子女,很多人都看他眼生,幸好是岛上后山的三老道认出了他。关于三老道的来历,我一直都不清楚,按说岛上不应该有外姓男人,可他一直都生活在后山上,和一条黑狗做伴,从来没有人异议。知道回来的是七爷,族里人欢喜得很,杀鱼宰鸡,足足摆了三天流水席给七爷接风洗尘。这是族里留下的规矩,一有出了远门回来的人,族里人都会大摆三天宴席,庆贺全身而归。更何况,七爷回来,已经是族里辈分最高的人了,更是热闹!第三天宴席结束的时候,七爷宣布了一件事,族里男丁出去闯荡的,以后都不能说自己是鬼岛的人,若有违者,立刻家谱除名、打出岛去。没有人知道七爷为什么立下这样的规矩,但鉴于七爷的辈分,也都应了下来。七爷回岛后,大半年都没出海,整日窝在后山,找三老道话闲。但每次族人出海,出发前七爷都会到码头去送,估摸着船要回来了也会去码头等着迎。有一回,九哥偷偷带着女友出海,去了大半个月都没回来,七爷站在码头,一等就是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九哥回来见七爷佝偻的样子,当时就跪在了地上。大家都以为七爷必定会以家法惩治九哥,但七爷只说了句平安回来就好,把姑娘送出岛回家吧,便了了此事。有人发牢骚,说是七爷因为九哥是大学生就袒护九哥,后来这话传到七爷耳朵里,七爷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多言。再后来,临近的棺材岛上乔家遭了难,乔南乔北两兄弟来鬼岛投奔亲戚,原本按照鬼岛的规矩,外姓人是不能来扎根安家的,但七爷算着这两人跟岛上的族人诸多血亲关系,一时发了善心便让这两兄弟留在了岛上。他俩是双胞胎,乔南待人很和善,和大家相处得不错。乔北有些冷淡,但外冷内热,也不算是坏人。他们跟我年纪差不多,我们经常腻在一起,算是一起长大的吧!转眼十年过去了,那是八几年吧,那时候七爷已经十几年没出海了,那年冬天海上风浪特别大,据说是百年不遇的台风来了,整个冬天岛上的人都窝在家里,一直到了正月初一。正月初一是宗祠祭祀的日子,族里的男人,不管是八九十的还是没满月的都得穿着长衫到场行礼。宗祠前的香案上摆着猪头、活鱼、野鸡、山笋,七爷站在最前面,焚香祝祷,众人跟在后面依样跪拜。太小的孩子都由大人抱着,也得额头触地才行。每年这些祭祖的事都是三老道操办的,跪拜礼结束,他便收拾了东西回了后山。除非红白事,平常他很少和族里人接触。祭祖结束,七爷在宗祠里摆了茶座,照例跟族里的几位长辈话闲。我们这些辈分小的,就只能站在旁边陪着。我站在九哥身旁,由于昨夜没睡好,一时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臭小子,昨晚干什么了,还不赶紧精神精神,小心七爷罚你。九哥低声喝道。我又没媳妇儿,还能干什么。九哥这么说,是不是昨天和未来嫂子忙活了一宿啊!我拐了九哥一肘子。又没正形!回去我拿蟒鞭抽你!九哥的脸红到了耳根,狠狠瞪了我一眼。九哥过年前领回来一个女孩,但不是几年前他带出海的那女的,这女的跟我们本家,也是薛姓后人,名叫薛冰。薛冰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待人处事非常沉稳。岛上的女人都说,九哥天生长得俊,又结实,这就是郎才女貌,估计这女的以后得幸福死。每次说完这些话,女人们总会一阵阵笑。堂上,七爷正跟几位长辈盘算着今年出海的事,几个毛头小子从外面喘着粗气跑了进来。领头儿的是小石头,长得清秀,已经十四岁了。七祖,你快去看看吧,有船上岛了!小石头连喘了几口气也没喘匀。什么船,你慢点说!九哥拍着小石头的后背,帮他顺气。就是一艘两层的大船,破破烂烂的,船上还刻着咱鬼岛的志子。小石头说的志子就是标记的意思,这是我们鬼岛为了跟其他岛的船做区分,刻意刻在船板上的,是一个简单的山形状的图案。其他的岛也都有自己的志子,大都各不相同。七爷一听这话,脸上瞬时变了神色,他猛站起身来,招呼道:走,去看看。老少爷们一哄而起,跟着七爷去了鬼岛码头。天阴了下来,黑压压的如同入夜一般,看来像是要下雨了!大家到了码头,几个孩子正瞧着那船出神。那船上下共两层,和外面的船不同,这船体都是用木头打的,外面包了一层铁皮,是我们鬼岛的手艺。船的甲板上长满了水草,桅杆也断了一截,桅杆上的风布倒是完好,还被整整齐齐地捆在了桅杆上。那捆布的绳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粗细不一,像是用久了的,材质也是早些年就不用了的麻绳混鱼线。可能是听了动静,乔北也赶到码头,戴着那副他爹传给他的眼镜,他在外上过学,好研究这些水草海兽,对这些水草之类的多少还有些了解。他用手摸了摸船板上的水草,用手捻了捻,又放到鼻尖处闻了闻,便甩了出去。北子,别乱动,这些玩意儿搞不好有毒!七爷喊道。乔北听了,便后退了几步。七哥,要不要上去看看?八爷问道。八爷虽然与七爷同辈,但比七爷足足小了二十岁,看起来像是两辈人。八爷生性谨慎,从不争强好胜,他好研究医书,切脉疗伤尽得太爷的真传,岛上的人遇到大病小灾都找他,族里人也都敬重他!老八,你不瞅着这船眼熟吗?七爷看了一眼八爷,道。倒是有印象,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就是钢做的,也该散架了!何况,这是去海灵岛的船,应该永远不回来才是。要不,让小子们先上去瞧瞧?八爷刚要招呼身后的两个儿子雷子叔和胖叔,却被七爷拦了下来:不着急的,这事儿不能大意。小九子,去把楚老道找来,就说是那船回来了!七爷冲九哥喊道。九哥身高腿长,一身精肉,脚程快,翻山越岭的身手也利索,跑腿的事儿总少不了他。得嘞。九哥听了吩咐,伸手撩起长衫,将长衫前襟掖在腰里,一溜烟儿跑出了人群。七爷从码头旁的老槐树底下挖了一捧土,捧在手里,举高敬天,仰头高喊道:上船一捧土,老天爷,我要上船了。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上船一捧土,下船一捧沙,三天不网转回家。老人们说,捧一捧土上船是为了接地气儿,也是怕葬身大海的时候魂魄找不着回家的门,所以才捧一捧土上船。下船一捧沙是为了图个吉利,讲究的是从海里取一捧沙回来,上岸的时候若是全身回来就等于避了煞气。至于三天不网转回家,这句我一直都不懂,有人说是三天打不到鱼就掉头回家,但我隐约记得太爷不是这么说的。七爷把土捧上船,自己也踩着码头边的上船石上了船甲板。他往船舱里望了一眼,接着惊慌失色地让众人退后,并让大人把孩子都抱走。几位叔叔见七爷如此神色,纷纷翻身上船,把七爷扶了下来。乔南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码头,此时站在我身后,小声问道:七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七爷的胆儿是出了名的大,能把他吓住的,肯定不是小事儿!咱俩上去看看?说着,乔南上前一步靠近了那船。南子,离那船远点儿,老实待着!七爷厉声喝道,太阳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看着七爷真动了气,众人都喏喏地退了一步,没人再敢上前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九哥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桐油灯和一壶酒。九哥把东西递给七爷:七爷,这是雄黄酒,楚老道说你知道怎么用,他在后面,一会儿就赶过来!七爷接过东西,点点头。七爷从酒壶里倒出来一些酒滴在手上,抹在额头、双肩、胸口和四肢这几个部位,又给八爷的两个儿子倒在手上一些,让他们学着抹在身上。八爷见状也要上前,被七爷拦下了,道:老八,咱俩老东西可不能一块儿死了!八爷会意,点了点头。抹完了酒,七爷让人去家里的土灶上取来火石,七爷打火石点燃了桐油灯。其间有人递给七爷火机,七爷没有理会。七爷拎着桐油灯,带着八爷的两个儿子走到岸边,三人各自捧了一捧土扬到船甲板上,诚心祝祷。完事儿后,三个人又踩着上船石上了船。这次七爷没有往里看,而是领着两人一步一步地低头往前走,三个人进了上层船舱,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了。不一会儿,船舱里传来一声惨叫,八爷的大儿子胖叔从船舱的窗子飞身出来跳到海里,岸上几个水性好的赶紧跳海去把他救上岸。万幸没有伤到筋骨,就是被吓得不轻!大家将注意力都放在船舱上,几个长年出海的并排站到船边,以防意外,随时准备救人。又过了一阵,七爷领着八爷的二儿子出了船舱,八爷的二儿子雷子叔像是被吓傻了,神色呆滞,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一般。几个身手好的,翻身上船把七爷和雷子叔接了下来,八爷喝了口酒,雷子叔这才缓过神儿来。怎么了?八爷问雷子叔。伸手了,伸手了!雷子叔颤颤巍巍地说道。八爷听了个一头雾水,回身问七爷:七哥,这是怎么回事?七爷掏出一根卷好的旱烟,划了根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低声说道:老八,是那条船,大哥回来了!八爷一脸疑惑,眼睛瞪得溜溜圆。他本身就有点矮矮胖胖的,这样瞪圆了眼睛,越发显得滑稽。木杨,听见没,你爷爷回来了!七爷冲我喊道。我这才反应过来,七爷嘴里的大哥就是我爷爷。爷爷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没有见过他,太爷说他是折在了海灵岛,当年那一船的人都没有回来。后来,族里有人出海的时候去找过,也都没有消息。他们说也去海灵岛找过,太爷听了这话只是笑笑,权当随便听听!后来,年头久了,这事儿也就没人再提。第二章 石蜡尸骨海上起风了,风越来越猛。码头边的槐树乌秃秃的,连叶子都没有也被吹得枝干乱颤。岸边那船晃晃悠悠的,像是马上要离岸漂走。七爷眼疾手快,扔下旱烟,两步走到船桩子边。拾起桩子上的锚扔到那船防撞舱壁的卡口处,正好卡在卡口上,严丝合缝。他到底是海上的老把头了,这些功夫都是渗进骨子里的。过了不大会儿工夫,三老道来了,还拿了个快锈透了的铜镜。七爷,怎么着了?三老道的口音很重,这么多年也没改过来。听着像是西南边的方言。我出去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就是西南省份的,我听着三老道的口音跟他差不多。是老大回来了!惊骨了!七爷皱紧了眉角,看了一眼三老道。惊骨是岛上的方言,惊骨就是已经下葬的人被刨了出来,传说被刨出来的尸骨能动,所以叫惊骨。你看清楚了,真是大爷?虽说多年没见了,人老了,但他模样没变,再说,身上搭的那肩胛袋和那跟前的朱砂壶,碎成片我都认得,不会有错!我去看看!三老道径直走到码头边。几个长年出海的怕他出事要上前拦他,被七爷阻止了。三老道上了船,站在甲板上往船舱望了一眼,口中念念有词,执铜镜走了进去。岸上的人都异常紧张,死死盯着船舱。海风刮了好一阵子,到底是下雨了,虽然不大,但因是冬天,雨水也透着寒气。乔北突然晕倒了,七爷吩咐了几个人把他抬了回去。他向来身体底子差,估计又是受了风寒。乔南也跟着回了家,兄弟俩相依为命,他得照顾他。过了好一阵子,三老道从船舱里面冲着外面喊话:七爷,领着孝子贤孙上前。这一嗓子传来,众人纷纷望向我。爷爷死得早,奶奶又赶上白发人送黑发人,随他们去了,我们家这一支只留下我和哥哥木青,木青早些年出了岛,一直没回来,只是每年都会寄给我些东西和钱。七爷总说,我们家这一支,能守在岛上的也只有我了。木杨,跟我上船!七爷挥了挥手,招呼我。哦!小子,用不用我陪你去。九哥一把拉住我。你当我还是愣头小子呢!没事儿,不还有七爷在吗!我挣开九哥的手,跟着七爷走到岸边。不许捧土!三老道又喊道。岸上的人一阵哗然,这祖上定的规矩,怎么能破例呢!七爷,这不是出海,是挪坟!三老道的声音又从船舱里传出来。我看了一眼七爷,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七爷拍了拍我肩膀,又回身冲族人们喊道:都消停会儿,就听三老道的!七爷的话一出,大家再没有了异议。七爷踩着上船石在前,我紧随其后,上了船。这船甲板上的水草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水草中还有些黄红花色壳儿的虫子,一踩上去噼啪作响。整个甲板被水草遮着,没有一处能看见船体的地方。这些水草很滑,一不小心就能摔个跟头,我抓着桅杆才勉强站得稳些。七爷是走惯了这样的路的,步伐十分沉稳,走在前头大步迈进船舱。我跟着七爷进了船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一个长胡子老人,双手抱拳坐在船舱驾驶舱的舵轮旁,眼里没有眼珠,但却流着血。那人的全身裹了一层石蜡,被封住了,像个蜡像一般。按说蜡像应该没有表情,但我分明感觉到那人侧脸的方位正对着我,甚至听到上下牙床撞击的声音。尸身肩膀上搭着一个牛皮的肩胛袋,跟前放着一把有些年岁的朱砂壶。按说,爷爷的年龄应该比七爷大许多,但我看着这石蜡尸身,分明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人,难不成是老早去世就被石蜡封住了吗,可这石蜡上一尘不染,明明是新封的,我琢磨着。三老道站在石蜡尸身旁,手持铜镜照在尸身上。三老道身后是刚才胖叔飞身出去的那扇窗,那窗子被风吹得来回忽闪着,甚是惹人心乱。尸体身下是一个红木箱子,我看着并不像是近现代的东西,箱子的锁是铜的,锁鼻子被砸开了,锁耷拉着,和箱子的铜边锈在了一起。箱子东侧有个大坛子,应该是出海的时候装淡水用的,坛子里面扔了几把钢叉,还没怎么生锈,隐约还有些金属色。被石蜡尸身吓得惊了魂,我靠在坛子上,手不自觉地放在坛子边。突然,感觉一团肉乎乎黏腻腻的东西正在我手边蠕动着,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我转身一看,坛子里还有个圆滚滚的活物,冒着脓水,像是个被活剥了皮的猴子,浑身是血,两个绿眼珠子瞪得溜圆!我不禁退了两步,撞到三老道身上。三老道赶紧扶住我,给我递了个眼色,道:小子,瞧什么呢,还不上前给你爷爷磕头。七爷走到白骨前,回头低声提醒我:木杨,看好了!说着,七爷双膝跪地,双掌合十:老大,成了,到家了!我跟着七爷跪下:爷爷,到家了。小子,得磕头!三老道说道。我额头触地,连磕三个头,再起身时,蜡像抱拳的手竟放下了,随即蜡皮脱落,蜡像散成一堆。蜡皮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甚是吓人,我不由得跪着往后退了一步。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坛子,里面的活物正瞪着我,见我看他,便很快钻进了坛子里,坛子里只剩一摊发臭的烂泥和两个冒着绿光的眼珠子。我正想上前看个仔细,七爷一把拽住了我,道:小子,那可是尸虫,你要是被咬了,十条命都不够活的,离远点!尸虫,那团东西是我赶紧退了回来。七爷,尸骨得用长衫裹着送到宗祠,你看是让孩子来,还是三老道兴许是看出我有些胆怯,这才问七爷。照理说,这本就该是我来做的。我来吧,木杨你捧好你爷爷的朱砂壶!七爷说着,随即开始捡散落了一地的尸骨,用长衫前襟兜在身前。我捧过朱砂壶,正准备去取那牛皮肩胛袋,七爷瞪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捡好了尸骨,七爷走在前,我紧随其后出了船舱。三老道又在船舱里捣鼓了一阵,也跟着走了出来,不过铜镜没带出来。七爷兜着爷爷的尸骨去了宗祠,我一路跟着。三老道嘱咐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看着船,也跟着我们到了宗祠。供桌还没撤,祭品也都在。三老道让八爷找来了爷爷的骨灰盒、牌位和棺材,将爷爷的尸骨放进了骨灰盒,又楔在了棺材里。(丧葬的规矩,棺材不能用钉子钉,只能用木楔子卡紧。)牌位、骨灰盒和棺材,这三样东西是打爷爷去海灵岛那年太爷就命人准备好了的,说是等着有一日找回爷爷的尸骨的时候能派上用场。太爷的话果真应验了,这些东西真都派上了用场。三老道拜天叩地,在香炉里焚上第一炷香。八爷在供桌上安放了牌位,命人将棺材抬到供桌后,又搭了棚子将供桌和棺材隔开,就这样布置好了灵堂。因为是旧亡不是新丧,所以只能守灵不能举丧。八爷从宗祠里找了件丧服给我换上,关系近的几家后辈孩子也都系了丧带,换了麻衣,跟我一同围守在灵前。族里的女人们也都给自家的男人找来了素色衣服换上,在腰间绑了丧带。九哥跪在我身后,扯了扯我衣角:小子,还是个爷们儿,没吓得跑出来!那不是有七爷在嘛!这两天守灵,晚上我陪你。我原本想说不用,但到底两个人能打发些时间,就点头应下了。小木杨,胖叔也跟你一块儿!胖叔从另一边叔辈的队伍里凑了过来,一脸诚恳地说道。雷子叔听了这话,不禁取笑道:得了吧,本来没事,也得被你吓一跳,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从船上飞了出去,拿脑袋撞木窗你也不嫌疼。胖叔悻悻地缩了回去,便再没说话。胖叔这人心肠热,性格跟八爷有点像,只是胆子小些,雷子叔老拿这事嘲讽他。傍晚时候,雨越下越大。三老道说挪坟下雨是好事,大雨淋新坟,辈辈出贵人。到了晚饭时候,七爷让大家都散了。九哥说要陪我守灵,就留了下来。三老道和七爷也没走,他们转到祠堂后面的堂屋里,像是在争辩些什么。天擦黑的时候,薛冰来送饭,她打了一把青色的伞,穿了件素色粗布长裙,很是素雅。九哥一见薛冰来,立刻摆出一副大男人的样子,也不与我玩笑,就是闷头吃饭。听说岛上有个人中毒了,好像还很严重!薛冰对九哥说道。哪家的?九哥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薛冰。不是本家的,是那俩兄弟。乔南乔北。我一声喊出。对,就是他俩,那个戴眼镜的中毒了。他俩,你得叫表弟,别老不是本家、不是本家的说,不好听。九哥压低了声音责备薛冰。薛冰半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我心说,九哥好手段,姑娘还没过门儿呢,就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对了,岛上的事,你别瞎掺和,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些天事多,就别出来了。九哥又嘱咐道,语气柔和了些。薛冰嗯了一声,便低下了头。我记得太爷说我们本家的女子都是暴脾气,这薛冰到底是外面来的,虽说也是一个姓,但和岛上的那些泼辣妮子们大不相同。待我们吃完了饭,薛冰把碟子碗筷都收进了盒子里,拎着回去了。九哥怎么对嫂子这么厉害,人家好心好意送饭还被你数落一顿!现在不好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九哥还卖了个关子。薛冰走后,胖叔又来了,还带了一个食篮子过来。他没打伞,像是跑来的,大口喘着粗气。胖叔,你怎么来了?我问道。你胖婶儿烙了饼,知道你吃素,正好烙了几张素的,你俩晚上吃。胖叔把篮子递给我,里面的饼还热着。趁热吃吧,我还得去趟乔家。胖叔说着,转身又要走。乔家怎么了,很严重吗?刚才听薛冰说乔北中毒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现在正好问个清楚。你八爷爷去下针了,听说乔北中毒太深,还要放血,我得去看看。什么毒,那么厉害,下针都不行吗?你雷子叔回来说,是海上的尸毒,乔北碰的那水草上带的。胖叔说完,便起身走了。一听海上尸毒这四个字,我不由得心里一颤!海上尸毒是出海人最怕的三毒之一,因为任何东西上都可能带着尸毒。尸体在海里烂了,尸骨里会有毒素放出,海里的鱼虾、水草吸收这种毒素以供自身生长,甚至长年生活在尸体里。而赶海的人一旦接触了这些吸收了尸毒的东西便会染上尸毒,船上缺医少药,很多赶海人都死在尸毒上。有八爷在,不用担心,毕竟这是在岛上!九哥像是看出了我的忧虑,宽慰我道。七爷大概是听到了刚才胖叔和我的对话,从内堂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九哥说乔北中了海上尸毒,八爷去救了。七爷一听海上尸毒,愣了半晌,说了句再有人来叫我,便又回了内堂。夜渐渐深了,雨小了,只是风还有些急。守灵的时候不能关门,风闯进屋里,灵台上的烛火被风吹得突然起舞,躲躲闪闪。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着了。我和九哥四下望了一圈,透过悬挂在堂中的白帐子,竟看见爷爷的棺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蓝布褂子,正背对着我们,还发出咯咯的笑声。那棺材缝隙处还在往外冒着白烟。谁!我冲着内堂大喊。听到声响,那穿蓝布褂子的突然转过身来,竟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那尸体浑身焦黑,一对血红血红的眼珠子,正死死地盯着我,焦尸的脸抽动了一下,冲我露出一排蜡黄的牙,像是要扑过来一样,其间还一直发出咯咯的笑声,不像是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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