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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中国短篇小说之王刘庆邦的本世纪经典作品尽收其中
◎20032018年间创作的短篇小说138篇,150余万字,分为6卷:《摸鱼儿》《眉豆花开一串白》《西风芦花》《清汤面》《银扣子》《燕子衔泥到梅家》
◎林斤澜与王安忆的两篇评论做序
◎装帧精美,纸盒 手提袋,收藏或馈赠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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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著名作家刘庆邦被称为中国短篇小说之王。在四十余年的文学创作中,他始终坚持以短篇小说为主,至今笔耕不辍,在短篇小说的创作领域取得了非凡成就,令文坛瞩目,并由此获得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
他早期的短篇小说创作多关注于乡村和煤矿题材,而后期至近年的创作,可谓题材多样,不拘一格,风格多变。在这套编年卷中,收录了他在20032018年间创作的短篇小说138篇,150余万字,分为6卷,从中可以看出作家这一时期在不断夯实现实主义写作的同时,也在挑战和开拓着自己,向着各种故事和人物进行着深入的开掘,因而这一时期的小说中出现了许多令人难忘的形象:打工者,农民工,市民,保姆在这些普通人身上,既有人性的弱点,同时又不乏可贵的品性,表现了作家一如既往的悲天悯人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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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庆邦,1951年12月生于河南沈丘农村。当过农民、矿工和记者。著有长篇小说《断层》《远方诗意》《平原上的歌谣》《红煤》《遍地月光》《黑白男女》等九部,中短篇小说集、散文集《走窑汉》《梅妞放羊》《响器》《黄花绣》《大姐的婚事》等50余种。短篇小说《鞋》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神木》《哑炮》分别获第二届、第四届老舍文学奖。中篇小说《到城里去》和长篇小说《红煤》分别获第四届、第五届北京市文学艺术奖。长篇小说《遍地月光》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提名。获《北京文学》奖10次、《十月》文学奖5次、《小说月报》百花奖7次等。根据其小说《神木》改编的电影《盲井》获第5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曾获北京市首界德艺双馨奖。多篇作品被译成英、法、日、俄、德、意等国文字,出版有6部外文作品集。
刘庆邦现为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主席、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北京市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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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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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斤澜:吹响自己的唢呐(序一)
王安忆:我看短篇小说(序二)
卷一《摸鱼儿》(20032005)
卷二《眉豆花开一串白》(20062008)
卷三《西风芦花》(20092011)
卷四《清汤面》(20122013)
卷五《银扣子》(20142015)
卷六《燕子衔泥到梅家》(2016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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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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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的序
谈刘庆邦应当从短篇小说谈起,因为我认为这是他创作中最好的一种。我甚至很难想到,还有谁能够像他这样,持续地写这样的好短篇。我以为好短篇不可多得,这也可能是因为我对短篇的理解太偏狭造成的。但不管怎么说,自从一九八六年以来,我再没写过短篇,我找不到短篇的材料。这种材料是非常特殊的,一方面它是小体积的,另一方面,它又绝不因为体积小而损失它的完整独立性。难就难在这里。
我并不多么欣赏都德的《最后一课》,尽管它是我们历来认为的短篇小说的精品和典范。它带给我们那些攫取横断面以一斑窥全豹的短篇小说观念,在我看来,是一种投机取巧的观念,当然,利用的是科学杠杆的原理。这一类小说使我们注意并且惊叹它们的巧妙,它们的巧妙在于如何让读者的眼睛通过它们而看见后面的大事件,通常这就叫作以小见大。它们像是一种媒介,还像一种暗示或者比兴的手法,这确实需要过人的机智。身后的事件越是大,越是重要,那小说的场景越是集中,越是小,这作品越是成功。这样的短篇小说其实是有着极大依赖性的,是插曲的性质。它再是典型、浓缩,一言概之,终究只是大事件的皮毛,好比一锅汤里再精华的一勺,也只是一锅汤里的一勺。大事件自有大事件的大逻辑、大骨骼、大脉络,是那一斑、一言、一横断面代表不了的。要以小见大便摆脱不了依附的命运。
我也不欣赏中国式的笔记小说,这已经成为我们的短篇小说的风气,一个奇人,一桩趣事,一点风月,一句警世名言,便成一篇。虽然是完整了,也独立了,可完整和独立的是什么呢?充其量是一些情趣。就说是哲理吧,也是哲理的片断。对了,就是这样,短篇小说总是给人片断的印象,其实不是。它不应当因其篇幅小而降低对自己的要求。笔记小说使我不满意的是它缺乏戏剧性,没有事件的过程。它只是一些笔墨,再饱满完美,也不是一幅画。它也是小聪敏。要说它自成一体,这一体的格局也太过微小,分量过于轻,过于轻描淡写,削弱了短篇小说的力量。说起来,还不如前一种,那至少是一种志向。胸襟也比较开阔,想的是大事情。这一种却是玩味的态度,有点儿将小说当玩意儿,而损失了小说的严肃人生意义。它貌似完整,其实只是点缀性的,元宵里猜的灯谜,酒过三巡行的酒令,它有它的漂亮,也有诗意,可它容量太小,容纳不进人生戏剧。
我大约是给予小说太重的任务了,那是因为我分明看见有这样好的小说存在着,它们的存在,吸引着人的进取心,并且标出了进取的高度。
鲁迅的小说是好小说,但我不以为它们是短篇小说,我以为它们是中篇小说甚至长篇小说的筋骨。所以我要说,短篇不是由它的篇幅短而决定的。它天生就具有一种特殊的结构,它并不是那句成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也就是说,它不是中长篇小说的缩小的袖珍版,它是一个特别的世界。它这个世界自有它的定理,这些定理不是从别的世界里套用过来的。这世界虽小,却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当然体积终是个限制,我们也不能无视它的生存条件。它确实不是宏伟的大东西,可它也绝不该是轻浮和依附的。
是有那么一些好短篇的,比如斯坦贝克的《蛇》。它说的是一位生物学家,全身心倾注于他的生物天地,可是有一日一个女人来到他的实验室,买下他的一条蛇,以及给蛇作食物的老鼠,她买了这些并不带走,只说每过一段日子就会来喂她的蛇吃鼠,从此,生物学家便等着那女人来喂蛇,但那女人再也没回来过,生物学家的宁静彻底被打破了。还比如马尔克斯的《飞机上的睡美人》,写旅途上,被邻座的女人所吸引,可那女人一直熟睡着,直到飞机降落前醒来,也没搭上话,终于他发现:飞机上相邻的旅客完全和年迈的夫妇一样,醒来都不问早晨好。一个有始有终的邂逅故事就此完成。
这些短篇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不求又怎么办?际遇灵感的概率是那么低,所以我们只能下笨功夫。这也就是凡是好短篇都带有炉火纯青意思的道理。好短篇是神灵所至,也是锻炼的结果。它有些像箭在弦上,集全身的力量和注意于一发,其实是很耗神的。
好短篇看上去有些像寓言,这又是一种误解,寓言的目的性太强,道理说清就完。而短篇毕竟是小说,小说是目的性比较模糊的东西,它不是那样直逼目的地,或者说,它的目的比较广阔。说是说彼岸,但那是地平线样的无头无尾的一条,终是茫茫无际的。在这一点上,无论短篇、中篇、长篇,凡小说都是一样。所以短篇是要比寓言混沌,而寓言则骨骼分明,此是此,彼是彼。说它混沌却不是散漫,那些闲谈、传闻,如采购般从民间采来的东西,也是不可叫作短篇小说的,因为那里面没有思考,尽管是说生命之树常青天然无雕琢,可那指的是第二次否定,是经过理性阶段之后的产物。小说是理性的,短篇也不能偷懒。它一定是人工制作的东西,是主观世界的产物,在它的混沌里还是隐着一条思路,引导向彼岸去。
好短篇大多都带有偶然性,而刘庆邦却不是,他特别能出短篇。他的短篇小说几乎都完整独立,它们并不企图去映照一个大世界,却建设了一个个小世界。这世界虽小,却绝不是鸡毛蒜皮,绝不无聊,而是极其严肃的世界。刘庆邦没有什么野心,要使他的小说成为历史的瞬间,他很甘于平凡地将他的小世界垒好就是。却能看出他的用心,燕子衔泥似的,一口又一口。你读他的文字,能体会到他对文字的珍爱,这是一个如农民爱惜粮食般爱惜文字的人,从不挥洒浪费,每一个字都用得是地方。他也爱惜他眼睛里的景观和心灵的景观,他爱它们不是因为它们称得上什么名目,挂得上什么大道理,他只为自己的感动而爱它们,因此要好好地安排它们的命运。他不存奢望,要高瞻远瞩,他只是将目力所及的景色看熟,看到至亲至近。他是一个过日子很仔细的人,也因为他是一个感性的人,对日常的细节很能体会。这甚至决定了他看世界的方式。
刘庆邦不是统摄全局的眼光,他只专注于局部。但这不是说他的胸襟狭小,或许正相反,因他是对全局有了解,便怀有敬畏之心,自知不得超越有限,将目光放平了。而唯有特别温柔丰富的心灵,才可能赋予局部以完整而活泼的情感过程。在他的短篇小说里,我们可感觉到一个个情感世界,起承转合,各得其所。刘庆邦的短篇小说是特别不接近寓言的短篇小说,同我上面所举的两篇好短篇也不同。他不巧妙,不机智,他甚至是有些笨的。他真的是像农民种粮食似的,耕作着一方田地。他的短篇不企图告诉什么道理,用它们来说明寓言不是短篇是再好不过的。他的短篇开头的部分甚至有些散淡,你会担心他收不拢尾,可是到了末了,你却惊异它的完整。它们从来不是有头无尾,也不是故弄玄虚,它们老实本分,不耍滑头,恪守职责。其实这里是需要有自信和能力的。如今,半拉的故事特别多,有故意不收场的,但至少有一半是收不了场的。刘庆邦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是规矩,也是有办法。
刘庆邦天性里头,似乎就有些与短篇小说投合的东西,这是种谦虚和淳朴的东西,它们忠实于自己的所感所思,在承认有限之中,尽全心全力地发展完善。比较方才所说的灵感与锻炼,这种天性是短篇小说更为本质的东西,可说是短篇小说的心。也大约是这天性使然,刘庆邦一旦要动手去写中篇或者长篇,前景总是不妙,你感觉到他的茫然,无从抓挠似的。除了在某些局部,流露着他的特别良善的情感,在你心上又轻又重地打击了一下,从总体来说,却是平铺直叙,还显出些杂沓。甚至由于违背天性,还有些微时尚的痕迹。这使人感到,刘庆邦是有些掌握不了局面了。看来,说起来是体裁的事情,却原来是和我们看世界的方式有关系。刘庆邦眼睛里的世界是微观世界,他的中长篇就有些像一些微观世界的堆垒,这不是可以做加法的事情,而是与生俱来。
这短篇小说的小世界,是独立的,却一定不是孤立的。这也是小说的最重要物质之一,那就是它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一定与我们的人生有关。这是小说的入世性质,它不是虚无的产物,这是因它的现实材料所决定的。无论你如何予它以反常的面目,它终是人间的心。要说,小说大约是艺术中最俗的一门,所以,它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视其独立性的一门。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可穷我们一生去了解与发现的。而这问题,在短篇小说里,大约是更加显得尖锐和极端。因短篇小说的体积会使它具有较大的封闭性,就好比一些笔记小说或寓言小说,写一点儿雅趣的哲理,说是提炼出来的,提炼的也是金丹,没有骨血和活气。好短篇却是有渊源的活水。这又取决于写作者的看世界。就是前面说过的那句话,专注局面不等于胸襟狭小,无论我们创造的是怎样的自我的小世界,我们都应当对那巨大的存在抱有热忱和情感。自然是我们每个人的财富,尤其是我们这些也要创造一些什么的人们的财富,怎么可能不叹服自然的创造力?
在刘庆邦的小说中,你可以看见这样的惊喜和热情,它们是用一种特别动人的温存态度表达出来的。而且,很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真正的好作者的笔下,都会有这种很柔软的情绪流露。这种情感注入作品里,使它们的面貌呈现出一种接受而不是拒绝的形态,似乎随时可以融入那恢宏的背景,却始终没有融入,而是一个闪亮的斑点。它们就像一种有生命的,全身都张开呼吸毛孔的活物,那样有弹性,活泼泼,有力量。在刘庆邦的短篇里,你会有这样浑然一体的感受,它们每一篇都很好,是有窗口的小房子,你可以不朝窗外看,可是有窗口和没窗口就是不一样。这就是刘庆邦的世界。短篇小说对于他来得特别重要,是因为它们是最好的体现刘庆邦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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