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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描了发生在一搜远洋游轮上,独特而新颖的故事。海上宫殿对新新海乘们来说,人鱼魅歌与暗礁无处不在,需要学会抵御诱惑暗夜泅渡,才能迎来成长的曙光。
学霸明霓何尝不会为成长付出代价?曾经她有两次机会正视内心,向徐烈表白。*次她发现他身边站了旁人,仓惶而逃;第二次她偶遇并救助了他,但她已决定与旁人订婚。事后证明,科学分析解不了感情题,看似理性的选择总是缪以千里。及至他在海上找到她,欲助她脱离困境。
一场从心到心的旅程,令她重拾少时勇气,与他一起承受旧风雨洗礼,发现新彩虹之美。
本书选材独特,情节曲折,文笔优美,讲述了一群年轻海乘以及远洋游轮上各色人物的故事,既能带给读者一定的新奇感,又能通过主角的经历带给读者积极正面的引导,符合主流价值观,具有一定出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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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拂谕,真实姓名刘小莉,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现为自由职业,曾在晋江写文。一半在雨里洒脱,一半在春光里旅行,想记录许多瞬间即是永恒的片段。
曾获得首届网络小说创作大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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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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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时节的心境,比任何含苞待放的玫瑰还美
第二章
谁也不能代替自己的人生,哪怕是最喜欢的那个人
第三章
好衣服就像Mr.right,要靠运气才能偶得
第四章
仿佛他们是最亲密的,同时又是最陌生的两个人
第五章
他便依然可以做她心中的太阳,天空中的参照物
第六章
人靠希望活着,错误的希望却让人万劫不复
第七章
不管想不想知道,真相总是摆在那里的
第八章
他强大的意志,半点也招架不住他的好
第九章
他后悔昨晚没有向她表白,他们已经错过了两次
第十章
命运让他们重新相遇,她不想跟他再道再见
第十一章
再也不是别的什么人,来临时取一暖
第十二章
每当看到这些,我就会微笑着想到他
第十三章
人生第一次那么确定地相信,要跟他携手走一辈子
第十四章
我知道我去得迟了,但别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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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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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外海上适宜深空摄影。
摄影爱好者趁着朗夜聚集过来,甲板上架起长枪短炮。千百万光年外射线穿透时间,玫瑰紫星云渲染无垠穹顶。
在长时间曝光镜头下,恒星亘古烁今,星空下的人如粒尘滴冰,渺小无常。
徐烈驻足仰望头顶的星辰,思绪不觉回到五年前那个荒夜……
那天他独自驾车行驶在号称“世界上孤寂苍凉”的50号公路上。沿途人烟稀少,目之所及都是戈壁荒滩。
一路向西的金光大道,仿佛要顺着日不落永远延伸下去。某段像青藏线上的传奇天路,只是比不上天路雄丽浑厚的景致,更缺少祥云般的羊群作点缀。
他打了一个哈欠,无聊到犯困,想换音乐来听。租来的汽车里只有几张老碟,他分出神来翻拣,多明戈?甲壳虫?阿黛尔?
拐到了一处弯道,没有减速,他随手抹转过去。
迎面一辆“擎天柱”大货高速驶过来。目测卡车是超速状态。十米长的车以这种速度转弯,必然不安全。
徐烈却也仅限于皱眉,没有太过在意和理会对方。
以他过去的性格,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岂会置之不理。但现在的他,还要区分时间场合身份以及轻重缓急。他自嘲一笑,手中仍捏着歌碟往机子里插。
徐烈根本没料到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十几小时长途飞行,疲劳驾驶,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力。
当卡车离得十米远,突然飞速变道冲向他时,他估算了一下,急踩刹车的结果,会与卡车中后部相撞。以对方的自重和强大惯性,租来的车整个车头会报废。
人也是。
前驱老福特,轮胎摩擦系数不够……他果断踏脚油门到底,迎面冲大货加速而去,左手反方向急打轮瞬间,右手大力拉手刹。后轮负速度差与前后轮间质心力,让车戛然而止并急速甩了尾,与对方中后厢堪堪擦过。
也就电光石火之间,隐蔽于后视线盲区外,窜出来两辆小坦克性能越野车,迎面冲过来。大卡车截住了他的退路,那不过是前奏序章。
中篇是狠狠地撞击,简单而粗暴。
车子性能实在不行,发现没有突围余地,他果断弃车。开门同时,又是一个撞击。来不及躲闪的零点几秒里,巨大惯性令汽车全然失控。
多明戈丰满华美的嗓音,反复吟唱命运诡谲、光阴之短暂:“Besame mucho , como is fuera esta la noche la ultima vez……”(深深地吻我吧,就好像今晚是后一夜)
……天旋地转。
720°加180°,意识像高速摄影机下的镜头,毫秒般精确运转。
徐烈护住头,以上帝视角,清晰察觉着自己全身的每一处零部件,各角度全方位碰撞散碎的过程。
然后坠地,惯性,再坠地。除了头之外,身体其余部位仿佛随车碎了一地。
汽车倒扣荒滩。
对方并不恋战,同时间疾驰而去。
他用尽所有意志,竟然也从车内爬出来了,仰躺在草丛里望天,已经只剩进气没有出气。人生毕竟不是什么漫威大片,没有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来友情客串。
他也不过是一具血肉之躯。
很久以后,主治医生感到不可思议,追问他:徐,你伤成那样,怎么可能独自爬出来?这不科学啊!
他笑道,拼着口气不想当烤猪罢了。外焦里嫩死相太不文雅,万一影响验尸官食欲,岂不罪过?
后话说起来倒是轻松。
……老福特车在身后燃烧,好在油耗将尽,没有爆炸。饶是这样,徐烈也觉得五脏六腑熏熟了一般,晕了过去。
“喂,喂!”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拿凉水拍他的脸。
痛感啮骨。
一个人有多大的雄心壮志,伤处反噬起来就会有多痛。
他一激灵,想睡也睡不过去了。
全身伤得不重的器官是大脑。好处和坏处皆在于此。他可以意识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在死去。
Dying,英语里精妙的正在进行时。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更困难。生命像所剩无多的沙漏,精确到秒地流失。
徐烈勉强睁开眼,视线里一张放大的秀致面孔。
风猎猎地吹过来。
短发被刮得七零八落,遮挡住大半个额头。她眯着眼,轻蹙眉头,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鼻尖被风吹得微红……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也发现那张脸长得很不赖。过往若是在大马路上遇到,兴许自己会聊发少年狂,冲她吹一声口哨的吧。
想到老天毕竟还是厚爱他的,临到走了还有漂亮姑娘相送,徐烈有点想笑,化作半声咳嗽,全身剧痛,腥湿液体沿着嘴角流出来。
“手机没信号啊!这鬼地方,我们怎么办哪?”原来是两个女孩,叽里咕噜冒一堆英文。
徐烈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异乡。他再也回不去了。其实小时候他就模糊懂得,人根本也回不去从前。哪怕有再多不舍与眷恋。
……这样也好。
他抬眼望天,神情平静。客死异乡,同胞相送,总还不至于太凄凉。
海拔两千多米的戈壁荒野,黄昏已然落幕,地平线外层层灰暗,暗淡的星扯出微光。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星星会逐渐闪亮,而他将会化作其中一颗。
漫长而短暂的一夜,正在降临。
女孩让同伴独自去前面加油站报警。
同伴犹豫:“你不走吗?他看上去很可怕。说不定分分钟就死了。天快黑了,你守着他不害怕吗?再说这里也不安全。我们一起去打电话,让警察来处理好了!”
“没看到就算了。遇到了又狠心不管,晚上发噩梦,说不定人家会找上门来。”
徐烈几乎与另一个女孩同时打了个寒噤。
“可我们……”
“哎哟人还没死呢!再废话他真的就挂掉了!把急救箱和所有的衣物都拿出来!快去,快去!”
“可是……我不能丢下你,荒郊野外的,万一有狼,万一有持枪坏人……”
“去吧去吧,万一的意思就是万分之九九九九都不会发生啊。大概率没事。你快去快回就是了!我有急救知识还熟悉药理,你的西经这里用不上,安全边际、机会成本都白学了吗?麻利点!把外套也脱下来。”
一辆轿车加大引擎离去。
徐烈微微撑开眼睛。
他想示意留下来的女孩也走。犯不着拿同情充作他的女伴,目送他去奔赴生命里后那场盛宴。
他动了动嘴皮,声响凝固静默在胸腔之内,反而牵动内里伤痛处无数,遂无力地再度闭上眼。
“喂!你不许死!听到没!作为一个男人,绅士风度懂不懂?你忍心让这么美的女生,独自对着死尸过夜吗?那该是多么毛骨悚然的画面啊!”
她冲他喊完,拍拍脸低声自语:“全是外伤怎么办?怎么办?嗯,镇定冷静,深呼吸深呼吸,好好想步骤!”
她“噢”了声似乎意识到什么,先拿手轻轻摁了下他左上腹。徐烈倒吸半口气。
“脸色这么白,估计脾脏出血不轻……”她手脚麻利地翻拣急救箱,“内伤比外伤重。抗凝血不能吃,这种镇痛的成分也不行,哦,这个应该可以,辅助心肺功能……这个毒副作用很大,要不要试?哦,这也可以,两种同时用的话……”
女孩拣出大把药片。
他无力做任何动作,包括吞咽。
她耐心极好地一颗颗掰碎药片,用矿泉水慢慢灌进去。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她一手扶头,一手掰开他的牙关。
好半天才灌完药。她长喘口气,生疏粗糙地帮他包扎。有一处血流不止,在大腿内侧。她也没避讳,缠裹层层纱布,双手用力对拉。那手劲大得不似个女孩。
徐烈猛地一哆嗦,条件反射般睁眼。
“对不起对不起,外伤不是我长项。耽搁下去怕自己就下不了手了!天啊,车祸怎么能伤这么重?!”
徐烈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单词。疼痛之外的疼痛随着她的手指,野火春风蔓延开来。耳朵在超音速嗡嗡鸣响,眼前是闪着金光的暗夜沉沉降临。
那无边黑暗里的光,像某种永恒征召,诱惑他追随而去。
他无声地凝视虚空。
这时候保持清醒,对他是严酷的惩罚。犹如千刀凌迟,不受也得受住,他没得选。
身体痉挛起来,五脏蜷缩成团。他猜测自己就算没痛死,大概也要被这女学生毒死了。
老天哪有那么好心,派她来送他。她明明是来惩罚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什么药物终于发挥了作用也说不定,他缓了过来,居然没有毒发身亡。
身体像团没有实质的云,疼痛随烈风打散。有形部分全部虚无,意识却麻木不仁地飘聚在形体之上,仿佛有个开关被她的药物关闭。
他无力地睁大眼睛望天。
她仍在一刻不停,十二万分认真地履行自己的急救义务。
其实他不是她的责任,她也不必尽那毫无意义的义务。
可她意识不到这些。她忙忙碌碌地动个不停,跑来跑去,晃得他残存的意识发晕。直到用光了所有的纱布、T恤棉条和急救箱里能用的物资,她才停下来坐下,大口喘气。他似也微松口气。
接下来,两个人大概都只需要等待。
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可停顿不过几分钟,她仿佛有点焦躁不安,又坐不住了。起身倒矿泉水,沾湿一团棉球,替他逐一拭去头皮至面部凝固的血渍。
不用看徐烈也知道,自己被包裹成了木乃伊。不知道脸伤多严重,终于要毫无美感地死去,还不知那群家伙会怎样一边笑着数落他的惨状,一边痛哭流涕。哭相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的手突然顿住。很快地拿左手指尖抚过了他另一侧面颊,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整个人似乎无法克制地颤抖了。
手顿住的位置,就在他的下颌处。
徐烈想,难道自己也是个什么公众人物?名头大到随便来个路边姑娘都认识的地步?
左下颌至颈部有一道长痕。小时候爬树伤到,缝了二十多针,已经被时光磨淡。那印记专属于……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喂,你不要睡!不许睡觉!”她又轻拍他的脸。丝丝抖音,充满忧伤而惶恐的意味。
她应该看出来他差不多了罢。她很怕死人?是了,女人大概都属于胸大胆小的那类生物。尤其在这样月黑风高的晚上。
徐烈给拍得五脏震颤,更加疲惫起来。为了她的善意,他还得日行一善,努力撑到她走。
他越来越相信,她是老天派下来惩罚他的——罚他到后也没有兑现对父亲的承诺,罚他年轻时行差踏错的一步。
……她对此一无所知。
大概怕他冷到,她开始把没剪碎的衣物一件件堆叠到他身上。
气温似乎下降很快。燃尽了的车架不知何时晾透。金属残骸传导过来的温度冰凉无情。她开始搓手呵气。
徐烈想大方地表示,把衣服都拿走吧。他失去了全部感觉,冷热就像痛楚,被彻底关闭。可同时关闭的还有他的力气,根本无法调动小小气流穿过声道。
他讲不出话来。口腔似乎也开始麻木,后只剩下眼皮还可以动。
“不如来聊天吧?”她呵气跺脚说道,“这样时间过得快些。你是不是很困?再坚持一小会儿,救护车应该就来了。你听到了吗,眨眼睛示意一下好吗?”
徐烈微动眼皮。
“左眼。”
“换右眼试试。”
她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玩具似的,恶趣味地开始遥控他的眼皮。
徐烈直直望天,不再听指挥。
“你也喜欢星空啊?”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天。星星变得明亮密集。据说人类仅凭肉眼可以看到七千颗。
“你看,织女星出来了,虽然亮度只有0.03,比牛郎的0.77差多了,可是肉眼能看到。你知道观星还是我们中国人厉害吗?古代航海家很早就开始用星星判别航向了。那边,轩辕十四,北河三,北落师门,星宿一,牛郎……航海九星。”
话倒是没错,可基本指鹿为马。徐烈不堪忍受地闭上眼睛。可惜再没机会告诉她,她错得有多离谱了。
“啊喂,不要睡啊!”她又开始着急了。华丽低哑的声音撩动丝丝心弦,带着古典琴瑟的忧伤。
她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嗓音,是那样的丝滑有质感。犹如阿黛尔在耳畔唱起Skyfall,“让天空坠落,让世界崩塌,我沉醉在这梦寐以求的时刻,因为这便是终结……”
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首却什么也看不清。华美忧伤的音调,是他的归途安魂曲。
可是,他偏偏又不能彻底睡去……
“那我们不聊星座了。”她见他终于再一次战胜意志,努力撑开眼睛,好像松口了气似的,语气放轻快了些。
“说实话我根本搞不清什么星座不星座的。这些星星看起来明明一个样啊!你说是吗?”
排列很有规律啊,他想着。
她搓搓手,呵气说道:“感觉像布朗运动,随机漫步似的,人类居然能观察出运行轨道、黄道十二宫,抽象总结出相对论,好神奇!不过我高中时代参加Intel ISEF(英特尔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比赛,生物医药领域以一名之差惜败,差点就可以命名一颗编号五万多的小行星了。是不是也很厉害?”
“我知道,命名小行星,要几十甚至几百年才能观测到一次,空担个虚名罢了。可女生大概都喜欢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吧……现在还记得云天明送程心那颗星的位置呢,北斗七星四边形钝角顶点向底边垂线的延伸。”
她停下来,有意识地拿手心去触碰他的额头。她仅着了单薄线衫,并无任何保暖措施,冻僵的手微微颤抖。
徐烈在心里默叹口气。一堆衣物压得他都快喘不上气来,这傻子也不会拿过一件厚重的给自己套上。
大概发现手沁凉,根本无法正确评估他的体温。于是她探身下来,半俯于他之上,拿额头轻抵他的额头,贴了十秒进行确认。
他们离得近的时候,他能透过一双漉黑眸子,看到天边倒映出来的微茫星光和自己。
不小心望进那双幽深眼睛里,他不觉失了神。
美好皮囊是这世上的特权通行证。凭这张脸,她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混个不错的未来。可她长这么漂亮,又能拿ISEF(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大奖,人怎么会是这样傻?
他直视她的眼睛,想寻找答案。她的眼睛如洗净星空般静谧,非常温柔……
“烧得不厉害,暂时不用加药了。你感觉怎么样?”她对他说。随即似又想起一个细节,取过一件衣服将他双腿仔细垫高。
做完这一切,她靠坐到他身侧,屈膝环抱住自己。抬眼凝望银河。
小片刻静默后,她低低地问他:“你的征途也是Star Trek(星际旅行)吗?你也和所有男人一样,幻想改变世界吗?这么多年过去,你放弃自己的理想了吗?真的好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可惜以后大概没机会了吧。”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没什么浪漫细胞。有时间对星空发呆,不如去实验室或是刷论文了。偶尔也读点科幻小说。近医生说科幻基调苍凉人性复杂,对情绪没有正向引导。她说,要读少女心轻松作品。哦,有点无聊是不是?你还在听吗?”
“……昨天一口气读完了医生推荐的读物Daddy-Long-Legs。原本挺抗拒这种老掉牙美国少女读物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特别羡慕孤儿女主。收到个陌生慷慨的爸爸,愿意看她在信纸上各种撒娇卖萌倾诉心事,愿意支持她找到自我存在的意义,愿意无条件地宠她爱她呵护她。”
“我没有小朱蒂那颗明丽率真的心,可偶尔也奢望得到一个,嗯,像杰维先生那样亦父亦友的爸爸。长这么大,很少有机会跟人无保留地倾诉心里事。医生说,讲出来就可以卸下负担,重新轻装上路。真的是这样吗?”
“……或者,要不,你暂且充当一会儿我的长腿叔叔,好不好?我保证,保证不会用很长时间。”她慢慢地大起胆子抓住他的手。
冰凉指尖用了几分力气,捏住他的掌心。
足够用力的话,那里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仿佛他的心曾有一刻与她靠得那么近,跳动在一起。
“有些星星,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它穿越千万光年打来的招呼而已。此时此刻,也许它早已陨灭了,不再存在于宇宙中。哈勃拍回的深空星云Twin Jet Nebula(彩虹翼蝴蝶星云),美得叫人屏住呼吸。可是,它濒临死亡,在做后的燃烧释放,会越来越冷直至白矮星。你说,是不是所有的垂死挣扎,都有绝望到极致的华丽?”
“……”
“你会努力活下去吗?用尽自己十二万分力气的那种?我知道有时候,活着真的是好难啊!我现在的境况也很难……一想到那种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整个人都完全蒙掉,脑袋到现在还嗡嗡作响。比吞了蠕虫还恶心。有段时间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就这么憋屈活着感觉好脏啊,我喜欢干干净净的啊……”
“可我又不能,不能自私地去死。我甚至都不敢在电话里跟爸爸讲。我有爱我的爸爸,还有被连累的导师,还有未完成的实验。为了那些实验,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长时间处于有毒试剂环境,付出了那么多,难道甘心半途而废吗?”
“可我完全被道德绑架口水淹没了啊。那么多难听的话,网络上手机里现实中,每天每天都在刷新下限。我假装得毫不在乎,笑得比谁都开心,可内心时刻都感觉活着怎么会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在外面过得有多阳光灿烂,回到宿舍就有多抑郁。整晚失眠,不停掉头发,论文一个字都写不下去……我不想这样,我不能这样的!我想要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我知道,只要,只要熬过这一段,我们终究都能撑下去。你说是不是?都说人的生存力比什么都强。”
“其实整件事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大概只是我比较精神洁癖罢了。等过了明天,一切按计划完成,也许风浪就能平息下来。恢复如初,什么都可以好起来……这办法或许有点蠢,可毕竟是能解决问题的。你觉得呢?”
“近做了不少心理诊疗,情绪还是不大好。可能心底深处,我仍然抗拒着跟完全不喜欢的人绑定在一起吧。也许,我和你,我们本质上都一样,天生的理想主义……”她吸口气,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今晚前我一直在忧心焦虑。可现在看来,跟你的伤痛比,我那些星尘般渺小无聊的烦恼其实真算不得什么了。如果你可以好起来,我肯定,不,我保证也一定行。嗯。我一定能好起来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恳求道:“答应我要努力啊,长腿叔叔!努力康复,好好地活下去!否则,我也……”
他体味不到那只手的温度,可心里似乎知道。她在风中像秋日枯蝶,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那节奏连带着他的心都轻颤起来了。
气温大概降至五度以下。
想越过崇山峻岭的麻木感,去反握住她的手,可惜拼尽意志,只是徒劳。想提醒她可以生火的,或者靠自己近些,更近些。
可他该如何暗示?
她似乎没任何野外生存经验与技能。
更要命的是,这可怜的傻姑娘,她并不知道,自以为不错的解决办法,其实正在一步步踏进猎人设好的陷阱。
他无力地看着她,开始痛恨这种无力。
……
红蓝顶灯远远地映照过来,投射到她面上。长睫扑扇出蝶翅荫翳,神色复杂莫辨。
随着她眼里亮光渐渐熄灭,他的心随之蜷缩起来,仿佛已经预知了她那糟糕透顶的后决定。
嘴唇上拂过一下柔软的凉意,他听到她在耳畔低语:“亲爱的长腿叔叔,或许永不会再见了。但我知道我们都能用力地走下去。珍重!再见!”
痛感伴随药物失效折返回来。她的唇冰凉,带给他的却是极近的灼烧感。其他疼痛反而奔向遥远未知星系。
他用力凝视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睛,直到意识彻底消散……
Chapter1
那时节的心境,比任何含苞待放的玫瑰还美
海风夹裹湿凉气息扑面而来。
徐烈收回瞭望星空的视线,思绪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舷栏之外,汪洋大海浓成整团松烟墨汁,连浪涛也变得深沉静默。海上宫殿在徐徐闭幕,照明灯暗淡地摇曳出昏昏欲睡的光影。
也不知道现在是凌晨几点,反正毫无睡意,他便想去上层甲板走走。
电梯间角落靠立着一名工作人员,见到客人勉强站直身体,机械地问好。
游轮上海乘穿着制服,比较好辨识。只一眼,徐烈脑中的人脸识别功能已自动检索完毕。
“林瑞恩。”低沉嗓音在封闭空间中回荡。
年轻海乘一个激灵,瞌睡醒了大半,颇感意外地借着电梯间的光线仰脸看他,脸上很快绽出惊喜:“徐哥哥!这么巧?是来旅行的吗?”
“蓝色星云号”游轮初航两日,正坐标于大西洋上。本次航程,从英国南开普敦出发,经法国,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西班牙,途经古罗马战场,神话发源地希腊,驶过地中海,经由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再到阿拉伯海,印度洋,太平洋,历时两个月,后的终点站是天津港。
勿怪阿瑞表情像被彩蛋砸中。此时整个游轮乌泱泱地收纳了多达五千余人,然而中国籍游客与海员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号人。茫茫海上,偶遇实在是概率极低的事情。
徐烈随意“嗯”了声,思绪仍在工作与私事上打转,片刻才发现她嗓音不对。
“感冒了?”
阿瑞指指喉咙:“啊,发炎。正要去拿点药。”
去医务室的途中,她向徐烈讲起,自己正在读酒店管理专业,利用大三暑假空闲,与几个同班同学一道,做两个月的实习海乘。同学父亲有间国际劳务派遣代理公司,所以很便捷地替他们办妥了全套手续。因着管理哥哥家小侄女积攒的经验和不错的绘画功底,她被分派做了儿童看护。
徐烈对林瑞恩印象还停留在早年,没想到小豆丁如今长成“孩子头”了。他不由得好笑,问的却是:“Baby Sitter(照看婴儿的保姆)不用工作到这么晚吧?”
阿瑞揉揉黑眼圈:“原以为夜班就是坐冷板凳呢。没想到十点多还有人将孩子送过来托护,爹地妈咪们则去夜场玩,过二人世界。日常到两点也就该下班了。今晚都三点多了,有个小男孩也不见人来接……”
说话间行过高档付费餐厅。
医务室就在过道前方几十米,闪着醒目标记。
阿瑞却停下脚步,吸吸鼻子侧头张望。
餐厅尚在打烊中。落地橱窗只开小小一盏指明灯。反而深处的厨房,暖橘色灯火已是一派通明。
酒酿发酵面团经高温烘焙出的焦香,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柔而不腻。加上手工咖啡的醇厚,浸润了凌晨潮湿沁凉的空气。
阿瑞猫下腰,循着味道进去了。
里间有人讲着中文,厚重的男中音很悦耳:“四点多钟喝大杯黑咖啡,等下看你还睡不睡了?”
“这才多少咖啡因?酒酿红糖面包还是您亲手做的好了!就着加勒比岛咖啡简直人间至味。”略带鼻音的柔软语调,有着的辨识度。
分明就是……
徐烈不由得顿下脚步。
“说了多少次,刚出炉的面包要放凉才能吃。酵母菌高温产生的二氧化碳对身体不好。”依旧是那个低沉的男中音。
“这样趁热才外脆里松,好吃得不得了!再说我也等不及了啊!呼,好烫!”
阿瑞冷不丁跳了出去:“哈!Morning!明医生,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躲懒!”
明与暗织起模糊边界。
明霓站在光源那头,被头顶吊灯照拂。半长发束成蓬松马尾,光洁的额头印有小小光圈。苍白细腻肌肤,淡樱色嘴唇,面孔微陷,露出笑颊。
光影下眉目生动如画。只见她冲阿瑞扬眉:“怎么?感冒加重了不是?早提醒过你夜班时要多穿衣,多喝热水的嘛。”
时隔四年,这是他们次正面遇见。熟悉,又陌生。足以颠覆混淆全部记忆。明知道会相见,可似乎什么都没准备好……
半瓶烈酒此刻才化作酒意,醺醺然袭上头。
徐烈闭了闭眼睛,站稳身体。
明霓毫无察觉,转头对身旁人道:“你知道吗?自助餐厅后厨小胖子,老拍胸脯自夸说感冒像失恋,走个过程而已。年轻人皮糙肉厚底子好,扛两天就没事了。结果呢,肺炎,赶下船住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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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霓几口喝完咖啡,收拾起杯碟径自朝前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无意识地回了声“哦”。
进入自己主场,角色转换倒是快。明霓套上制服口罩,立刻就代入了无表情白衣天使模式。检查完喉咙,埋头敲单子为阿瑞开药,耐心叮嘱注意事项。
医务室的里间门突然打开,英籍护士扬声喊道:“Doctor,Emergency(医生,快来!”
明霓便撇下阿瑞,快速地重新更换罩衣,再度洗手消毒,几步迈进里间。
游轮上配备了两名全科医师和五名持照护士,二十四小时换班。明霓是编外人员,但也是常驻主力。日常工作多处理些基础病症,突发情况较少。一旦遇到,必须尽全力想办法,动用一切药物设施,坚持到陆地或空中救援赶来那一刻。
她几乎是立刻投入到脚不沾地的忙碌中。
徐烈在甲板上站立了许久。
如此暗夜仍有星光闪耀,她的声音总在耳畔回荡,酒意迟迟无法消散。
海与天尽头,渐渐从混沌不清变成深蓝色,然后海蓝,再到刚蓝,白蓝,深白,淡黄,浅橘,粉紫,橘红,玫粉,朱红……云朵松软得像白莲瓣,棉花糖,澳洲羊毛,边缘处蓬蓬的一大丛,渲染成层层的粉蓝,鹅黄,淡朱。
等到太阳终于喷薄而出,海天层界分明,清清朗朗。打翻了的颜料罐子被大师级神笔重新调和起来,明灿灿的霞光普照出一轮蓬勃的新希望。
散落于甲板各处,迎着日出的海员和游客们,有人张开双臂大呼:“Aurora( 朝霞)!”
“Good morning(早上好)!”
情绪感染开来,众人大叫:“Hooray(万岁)!”
“morning(早晨)!”
“早上好!”
“Hello Sunshine(你好阳光)!”
“Hi World!(你好世界)”
他知道“Morning”是她现在的英文名,原来这收藏阳光的名字是这么来的……一转头,蓦然发现她就在自己身侧数十米开外。
明霓手扶白色舷栏,纤长柔美的身姿朝向晨曦而立。她闭着眼睛微仰了脸,整个人完全沐浴在千瓣金光中,仿佛还沉浸在日出瞬间。
他注视她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唇边有丝笑意浮出。
傍晚时分。
甲板一隅,和风喁喁细语,阳光跳跃着亲吻身体。
明霓找了处僻静地方躺着晒夕阳,顺便看会儿书。从专业角度看,适当晒太阳有助于提升血清素水平,消除体内负电荷。
大半个白日睡眠极差。断断续续的梦境,伸手可摘的星星多得数也数不清,发出亮而冷的光。都是炙热的恒星,可惜距离总是幻象。她冻得厉害,只能不停地呵气说话,让自己心里感觉暖和些。
突然腿上一痛,原来是阿瑞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不小心绊脚撞了她。
明霓刚想问她感冒好些没有,阿瑞却没有抬眼,忙忙地低头道了声歉,似有什么急事,小跑着向前追上了一个高大男人。
他则半转过头来看阿瑞。
傍晚的天空,半深白,半浅橘,交叠出异样融洽的明媚清新。海洋呈现出油画般的孔雀蓝,温柔深沉多情缱绻,犹如大众恋人。
他的鬓角刮得极短,黑衬衫领口挺括,衬出轮廓分明的侧脸。
随即他们交谈起来。
他比阿瑞高出许多,仿佛耐性很好地侧头倾听片刻,俯身跟她说着什么,然后拍了下阿瑞的肩膀。
明霓仿佛心上被扎了小针,赶紧将眼睛转回书里。
温度、湿度、光线都十分适宜阅读。可惜每个字块像是浮在书页空间上,胡乱排列组合着,完全抓不进眼睛里。
明明只是消遣读物,为什么根本静不下心来看进去?她将书盖到脸上,索性装死。
身旁来了一群赤脚泳装女子,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咔咔咔玩着自拍。标准跑道上,不停有长跑爱好者挟裹小片风声,像低空中觅食的燕鸥般掠过。下层甲板游乐场,孩子们发出的尖叫声,兴奋愉悦,气氛火爆。
海陆天空十面八方,自然的人工分贝数,在耳畔加起来,一时近到轰鸣,一时远如背景。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算平心静气,她重新展开书慢慢阅读起来,直到一抹阴影笼罩住她。
心中蓦地一跳,她缓缓抬起眼皮。
散发冷气的沙冰盏先递送到她面前。菱形小块的杧果、火龙果、奇异果、无花果,软糯Q弹的紫薯木薯小圆球,漂漂亮亮地混合于水晶盏。刨得细细的棉冰沙堆成座小雪山,雪山上浇了巧克力与秘制枫糖糖浆。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明霓急忙起身道谢,双手接过冰盏。这才看清来人。
“陈……学长?”她有点不确定,又暗忖,近游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驶进了哪道洋流旋涡般的人际圈里。
也难怪明霓疑惑。跟随肇和钧热带候鸟似的飘零海上两年多,航程加起来绕过了赤道三周半。认真算算,都没有本次遇到的故人多。
曾以为与许多人的缘分,是相交过后分赴不同方向的光线,每秒拉开三十万公里距离……却不料无数次旋转折射间,仿佛奇迹般再度交叉到一起。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
陈致行像功成身退的前辈看后起之秀般露出欣慰的神情:“不错啊!这么多年,还记得老校友。”
明霓再度深吸口气。
此刻手中水果沙冰,像一把通关秘钥,终于让她从情绪密室中逃脱出来。“您可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小的怎么敢忘哪?!”
陈致行被逗乐了,替自己要了杯橙汁,在她身旁随意坐下,长腿一伸。“翻篇吧啊,也不知道哪个公元前的事了。”
是啊。青春真好像跨越千年时间海,好不容易过去,又矫情地恨自己好年华已不再。明霓搅动着水果沙冰,她已经多年都不再想起大学时代的事情。
本科校友多年未见,也没熟稔到交流更深话题的程度。
陈致行对明霓过往的“冷饮控”还留了印象,于是问:“以前学生会旁边有家小卖部,记得吗?”
“当然。冰镇西瓜、豆沙冰棍、冰咖啡、珍珠奶茶……”她简直如数家珍,“不过经典的还数东门艾德熊了。”
“哈,雪山乐啤露呀!”
“您也爱喝?”
“那种怪怪的Root味,怎么说呢,整个就是风油精勾兑暗黑物质。考前饮用提神醒脑,习惯了居然觉得还不错。”
“雾冷杯也极好的!”
“可惜关掉了。”
“关门大吉。”两人几乎同声道。
“被兼并之后国外还有A&W,好像国内某超市也有售。”
“心境都不同了,谁会为学生时代喜爱的某款饮料,去满世界刻意寻找呢?”两人相对苦笑,深以为然。
陈致行转头首次认真地打量明霓。
膝上放着Alice in Wonderland《爱丽丝梦游仙境》,白底帆布鞋在脚上轻晃,米色宽松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雪白一段脖颈和锁骨。全身的装饰,是编在松松发辫里的蔷薇色丝织品……随意又精致,像是时尚图册里的非标准答案。
相差三个年级,学生时代的交集只落在校学生会那的点上。他忙于学生会工作,忙于考TOP2研究生,时间再也不容许他,创造出更多相交的阴影面积。仅限于认识并有好感罢。
此刻偶遇倒像是冥冥中某种安排似的。
陈致行原本讲完电话,心生烦闷,到僻静处抽一根烟,冷不丁看到她,犹豫了一下才决定上前打声招呼,却发现根本不用刻意找话题。
说说笑笑间,陈致行突然扬眉问:“这沙冰是什么味儿?”
“您没尝尝看?”明霓抬眼看他故作好奇的神情,转转小勺子,玩笑地说,“爱丽丝首次发现drink me缩小药水的味道。”
陈致行摸摸下巴回忆细节:“那就是口感特别混乱,菠萝苹果葡萄橘子太妃糖什么的。至于配方嘛,僵尸手指、希望药水外加白皇后口水什么的……是不是这样?”
表情一派扬扬得意。
听说如今精英都十项全能,却不想全能至斯,连小女孩的玩意都懂得。明霓神情微诧,仰望膜拜过来,雪白牙齿依然咬着小银匙。
“咦,这么暗黑的配方,你居然也能吃下去?”陈致行故意皱脸做出嫌恶表情。
“啊,这算什么,我可是黑暗料理界冉冉升起的超新星。”明霓哈哈笑着数道,“彩云风羽衣甘蓝炒鹿角菜,辣黄瓜酸奶冰棍儿,榴梿椰汁盖浇紫米红薯饭……”
无数次被行政总厨严下禁令,拎出或是扫出厨房。
“是有够暗黑的!” 陈致行笑道。听说她在生化领域颇有些建树,想必跟她在一起,日子必定是精彩与惊险并存,需要勇气,但绝难感到乏味的。
看看时间,他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超新星小姐共进晚餐?”
明霓歉意道:“时间不凑巧,等下我要工作。”
轮到陈致行露出些惊讶:“你?竟然在这里工作?你这是打算改行环游地球啦?”
“是正在进行时。”明霓眯眯眼睛,“说环游地球也不尽然,只环游热带及亚热带地区而已。”
陈致行略想下就明白了。沿赤道强日照蒸发大量海水,形成积雨云,这些云层在海洋上会朝着寒冷区集聚,在寒带产生巨大风暴。
“往寒带地区风浪大风险大,且不适合休闲型度假。大概商业游轮都偏好走温暖路线吧。像季候鸟似的。”
明霓笑着点头。“厉害,可以跨界做海洋纪录片导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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