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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98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埃利亚斯卡内蒂自传三部曲第1部
20世纪伟大的德语传记,《理想藏书》将它列在有史以来回忆录与自传类作品的*位:这是一部不同凡响的精神上的《奥德修纪》,是20世纪的伟大见证之一。
李银河受本书激励决心写自传《人间采蜜记》:原来一个普通人的琐事也可以写得很好啊。
这是一部不同凡响的精神上的《奥德修纪》,是20世纪的伟大见证之一。
《理想藏书》
卡内蒂,这位萍踪不定的世界作家有自己的故乡,这就是德语。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它,他常常倾吐他对德语古典文化的*表达形式的热爱。
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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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套装 眼睛游戏耳中火炬获救之舌迷惘耳证人(共5册)
埃利亚斯卡内蒂因其作品具有广阔的视野、丰富的思想和艺术力量于1981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个出生于保加利亚的西班牙犹太人家庭、幼年丧父的男孩,是如何跻身世界文学大师之列的,有哪些人和事影响甚或塑造了他的文学气质,这些疑问在他的自传中都得到了回答。
这套卷帙浩繁的自传三部曲,从卡内蒂漂泊的童年延展到他初登文坛的中年,将生动而私人化的描写与恢弘博大的时代画卷完美结合,不仅是作家个人的生命记录,更是波澜壮阔的中欧文化史的别致呈现。或许正因为如此,它被誉为20世纪*伟大的德语传记。
《获救之舌》是三部曲的*部,从出生写到16岁,由三条主线串联在一起:他与母亲之间亲密而紧张的关系,对文字和语言的热爱,对学业和知识的追求。 卡内蒂以孩子的叙述口吻和成年人的世故眼光,回忆了在严厉苛刻的外公家的生活、7岁丧父的伤痛和在母亲逼迫下迅速学习德语等经历,对鲁斯丘克、曼彻斯特、伦敦、维也纳、苏黎世等生活过的城市也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描写。套装 眼睛游戏耳中火炬获救之舌迷惘耳证人(共5册)
定价 325元
其中 埃利亚斯卡内蒂自传三部曲包含 《获救之舌》《耳中火炬》《眼睛游戏》
《获救之舌》
埃利亚斯卡内蒂因其作品具有广阔的视野、丰富的思想和艺术力量于1981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个出生于保加利亚的西班牙犹太人家庭、幼年丧父的男孩,是如何跻身世界文学大师之列的,有哪些人和事影响甚或塑造了他的文学气质,这些疑问在他的自传中都得到了回答。
这套卷帙浩繁的自传三部曲,从卡内蒂漂泊的童年延展到他初登文坛的中年,将生动而私人化的描写与恢弘博大的时代画卷完美结合,不仅是作家个人的生命记录,更是波澜壮阔的中欧文化史的别致呈现。或许正因为如此,它被誉为20世纪*伟大的德语传记。
《获救之舌》是三部曲的*部,从出生写到16岁,由三条主线串联在一起:他与母亲之间亲密而紧张的关系,对文字和语言的热爱,对学业和知识的追求。 卡内蒂以孩子的叙述口吻和成年人的世故眼光,回忆了在严厉苛刻的外公家的生活、7岁丧父的伤痛和在母亲逼迫下迅速学习德语等经历,对鲁斯丘克、曼彻斯特、伦敦、维也纳、苏黎世等生活过的城市也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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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埃利亚斯卡内蒂(Elias Canetti,1905-1994),德语作家,198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卡内蒂是文学史上著名的难以归属的作家,他出生于保加利亚的鲁斯丘克,祖先是居住在西班牙的犹太人,六岁时随父母来到英国,次年丧父,随母亲迁居维也纳。他先后在瑞士的苏黎世和德国的法兰克福读完小学和中学,1929年在维也纳大学获得化学博士学位。纳粹吞并奥地利后,他流亡英国,并获得英国国籍。
尽管一生萍踪不定,但正如诺贝尔文学颁奖词中所言,这位世界作家有自己的故乡,这就是德语。自1935年开始写作以来,他终生将德语作为他的文学语言,创作了多种体裁的作品,代表作有小说《迷惘》,剧本《婚礼》《虚荣的喜剧》《确定死期的人们》,政论《群众与权力》,游记《马拉喀什之声》,散文《耳证人》,自传三部曲《获救之舌》《耳中火炬》《眼睛游戏》。除诺贝尔文学奖外,卡内蒂获得的重要奖项还有毕希纳奖(1972)、赫勃尔奖(1980)、卡夫卡奖(1981)等,被誉为20世纪*重要的文学大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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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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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时期的回忆
我幼年时期的回忆淹没于一片红色之中。一位姑娘抱着我走出家门,我面前的地板是红色的,从左边走下去的楼梯也是红色的。我们家对面,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男人笑眯眯地走出来,他友好地向我走来。他走到我的身旁,站立着对我说:“伸出舌头来!”我把舌头伸出来,他把手伸进他的衣袋,取出一把折刀,把它打开,将刀口伸到贴近我的舌头的地方。他说道:“现在我们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我不敢将舌头缩回去,他靠拢得越来越近,他的刀口马上就要碰到我的舌头了,就在后一瞬间,他将小刀抽回去,说:“今天先不割,明天才割。”他把小刀折好,塞进他的衣袋里。
每天早上我们走出家门来到红色的走廊里,对过的那扇门开了,那个笑眯眯的男人也出现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等待着他发布伸舌头的命令。我知道他将会割掉我的舌头,一次比一次害怕。一天就是这样开始,这样的事情遇到过多次。
此事我铭记在心里,好久以后我才向母亲询问此事。从地板和楼梯都是红色的这点看来,她断定是卡罗维发利城那所供膳宿的公寓,在那里她和父亲与我一起度过了一九〇七年的夏天。为了照管我这个两岁的幼儿,父母从保加利亚带来了一个小保姆,她还不满十五岁。她惯于一清早就抱着孩子外出,她只说保加利亚语,却在热闹的卡罗维发利处处都认识路,并且总是准时带孩子回来。有一次,有人看见她跟一位不熟悉的年轻男子在街上走着,关于他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可谓偶然相识。几个星期以后终于弄清了,原来这个年轻男子住在我们正对面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边。有时候,姑娘夜晚迅速走到他那里去。父母亲觉得自己对她负有责任,便马上送她回保加利亚去了。
他们俩——姑娘和那年轻男子,很早就离开公寓外出,他们起初必定是这样会面的,他们相好也必定是这样开始的。小刀的恐吓产生了它的作用,小孩为此沉默了十年。
日内瓦湖畔学德语
去维也纳的真正原因,就是我要学习德语。我已八岁了,应该在维也纳上小学,按照我的年龄在那里上三年级,但因为不懂德语,人家可能不接受我进入这样的年级。对母亲来说,这样的想法是不堪忍受的,因此她决定在短时间内教会我德语。
来到洛桑不久,我们去一家书店,母亲探询英德语法,拿到了人家递给她的本书,火速领我回家开始上课。我该怎样叙述她的授课方式才能令人信服呢?想起她的授课,我本人也总是无法相信。
我们坐在餐室里的大桌旁,我坐在狭窄的一面,可以眺望湖水和帆船。母亲坐在我左边的桌角处,手持教科书,但我无法看到里面的内容,她拿着的书总是离我很远。“你确实用不着它。”她说道,“反正你什么也还不懂。”我不同意她提出的这个理由,觉得她不给我书看就仿佛保守一个秘密一样。她给我念一句德语,就让我跟着念,由于她不满我的发音,我就把句子反复念多遍,直到她觉得过得去为止。反反复复地念是常有的事,因为她讥笑我的发音,而我不堪忍受她的嘲弄,就下了功夫,很快纠正了发音。掌握正确的读音后她才把句子的英文意思告诉我,可是她从不复述自己的话,我得马上永远地记住。教完一句后迅即转到第二句,程序相同,只要我会发音了,她就翻译句子,发号施令地注视我,要我把它记住,紧接着就学下一句。我不知道她头一课指望我学会多少句子,我担心一次教得过多。她让我走了,说道:“你单独复习所学的。你一句话都不能忘记,一句都不行!明天我们继续学习。”她保留着这本教科书,我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我得不到帮助,布雷小姐只说英语,而课外时间母亲又不给我念句子。第二天我又坐到原来的地方,面对敞开的窗子、湖和帆船。她又提出头一天学的句子,让我复述,并查问我句子的意思。我的倒霉大概就是从我记住了句子的意思起,她表示满意:“依我看,这样行!”但是灾难接踵而来,我什么也不再知道了,除了头一句话,其余的全忘记了。我复述所学的句子,母亲满怀希望地注视着我,我结结巴巴地说,随后就哑口无言了。继续复述其他一些句子,情形也如此,母亲怒不可遏,说道:“你既然能记住头一句话,其他句子你也能记住。可你不想记,你想待在洛桑,我让你单独一人在洛桑留下来,我乘车去维也纳,把布雷小姐和小家伙们也带去,你可以单独待在洛桑!”
我想,我害怕她的讥讽更甚于她的这番指责,因为她在特别急躁不安时就在头上拍手并喊叫道:“我有个白痴儿子!我不知道我有个白痴儿子!”或者:“你的父亲毕竟也学会了德语,他会怎么说你呢!”
我陷入可怕的绝望之中。为了掩盖我的绝望表情,我朝着帆船看去,希望从它们那里获得援助,其实它们无法援助我。随后发生的新情况,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理解,我学习时专心致志,学会并马上记住各个句子的意思。如果我学会了四个句子中的三句,她并不夸奖我,而是希望我每次把全部句子都记住。由于这永远实现不了,这几个星期里她没有一次称赞我,让我离开时总是板着脸,很不满意的样子。
我生活在对讥讽的恐惧之中。白天,我复习句子,在同家庭女教师散步时,沉默寡言,闷闷不乐,再也感觉不到和风,听不到音乐,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德语句子及其英语意思。一有时机,我就躲到一边,独自高声朗读句子。练习中也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我同样着迷地像练会正确句子那样练熟一个曾经读错的字句。我没有可供检查的书,母亲顽固地、冷酷无情地拒绝把书给我,虽然她知道我喜爱书籍,并且有一本书我的学习会轻松得多,但她认为,学习上丝毫不可轻松,书籍对学习语言不利,必须口头学习语言,只有懂得了一点语言,书才无害。她没有注意到我忧虑得吃不下饭,我生活在恐怖的统治之中,而她认为这种统治是一种教授方法。
某些天,除一两句外,我记住了全部句子及其意义,于是我试图在她脸上寻找到满意的表示,但我从来也没有找到。不过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她没有再嘲弄我。有时候,情况不太妙,我害怕得发抖,等待她骂我是白痴——白痴也是她生的,这样的讥讽对我的打击*沉重,只要一讥讽我是白痴,我就被毁掉了,只有在她用父亲所说过的话来教育我时,她才抵消了自己的影响。父亲对我的好感安慰了我,我从未听见他说一句不友好的话,不管我对他说什么,他都高兴,随我的便。
我几乎不再对小弟弟们说话,而是像母亲那样粗暴地打发他们走开。布雷小姐的宠儿是年纪小的格奥尔格,但我们三兄弟她都很喜欢,她察觉到我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在突然发现我练习了全部德语句子时,她不高兴了,说现在够了,我该停止练习了,对我这样年龄的男孩来说,我知道的东西本来就太多,她还从未学过另一门外语,生活也过得很不错。她说世界各地都有人懂英语。她的同情令我愉快,但她的话的内容对我没有什么意义,把我拘禁在催眠状态之中的是母亲,能把我从中解救出来的也只有她本人。
我偷听布雷小姐跟母亲的谈话,布雷小姐说:“小家伙很悲伤,夫人把他看做是白痴。”“他就是白痴嘛!”母亲这样答道,“不然我就不会这样说他!”母亲的话非常辛辣,对我来说,一切都取决于这番话了。我想起我那住在帕拉迪诺路的表姐妹埃尔西,她智力迟钝,不能正确说话,成年人曾遗憾地这样谈论她:“她仍将是个白痴。”
布雷小姐必定有一颗善良的、坚韧不拔的心,因为终是她挽救了我。一天下午,我们刚刚坐下上课,母亲忽然说道:“布雷小姐说,你想要读德国文学,真的吗?”也许我这样说过,也许她自己有这个想法。由于母亲说话时看着她手中拿着的那本书,我马上抓住时机,说道:“是的,我想读。我在维也纳上学时将需要这本书。”就这样我终于得到了这本书,为了从中学习有棱角的字母。母亲根本没有耐心教我字母,她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我为此得到了这本书。
令人*不舒服的烦恼大概延续了一个月就过去了。“只供你学字体用。”母亲把书交给我时说,“平常,我们继续口头练习句子。”她无法阻止我查阅句子,我已向她学到了许多东西,这与那种她给我朗读句子时采用的坚决的强迫方式有点关系。凡是新的东西,我一如既往,继续向她学习,凡是我从她那里听到的,后来我都可以借助阅读加以巩固,并因此经得起她考问,她无法再说我是“白痴”,为此她本人也感到轻松愉快。事后她讲,她曾非常为我担心,也许我是这个分支多而广的家族中*一的一个不擅于学习语言的人。现在她完全改变了对我的看法,这天下午我们过得真愉快。以后,甚至出现了这样的事:我使她惊得目瞪口呆,有时她脱口说出夸奖的话:“你毕竟是我的儿子。”
接着一个非凡的时期开始了。在上课之外母亲开始跟我说德语,我觉察到,我使她又感到亲近了,就像父亲死后那几个星期一样。后来我才明白,她以讥讽和折磨人的方式教我德语,不仅是为了我的缘故,她本人也急切需要同我说德语,它是吐露衷情的语言。她在二十七岁时失去了说这种语言的伴侣,这时她生活中的可怕创伤*敏感地表现在:她用德语跟父亲的谈情说爱沉寂下来了,他们的婚姻本来是在这种语言中进行的。她手足无措,觉得没有他自己也完了,因此她竭力想尽快以我取代他的位置。她对我寄予厚望,当我在她的计划开始时威胁着拒绝执行的时候,她难以忍受,这样她就强迫我在短时间内做出超越每个孩子能力的成绩,而她的成功表明,她的深刻个性决定了我的德语。对我来说,德语是一种在忍受着痛苦的情况下较晚地培植的母语。痛苦过去了,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幸福的时期,幸福使我同这种语言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必定很早就培养了我对写作的爱好,因为我为了学会书写的缘故而得到了母亲那本书,而我突然向好的方面转变恰恰是以我学习德文字母开始的。母亲决不容忍我放弃其他语言,对她来说,教育是以她懂得各种语言的文学为内容的,而我们的爱情——是怎样的爱情呢!——的语言就是德语。
她单独带我去洛桑的朋友和亲戚处做客,我所记得的两次访问都同她作为年轻寡妇的处境有关,这不足为奇。她的一位兄弟早在我们迁往曼彻斯特之前就已去世,他的遗孀林达和他们的两个孩子现在生活在洛桑,母亲在洛桑停留也有可能是为了她的缘故。母亲被邀请到她那里去吃饭,我也被带去了,理由是:林达舅母在维也纳出生和长大,说一口特别流利的德语。母亲说我的水平足以表达我所掌握的知识,我欣然同意,渴望永远磨灭遭受讥讽的一切痕迹。我非常激动,头一天夜里无法入睡,同自己进行了长时间的德语会话,会话都以胜利结束。到了去做客时,母亲向我解释说,一位每天来舅母家吃饭的先生将要出席,他叫科蒂尔先生,是一位年纪不轻、名声显赫、值得尊敬的官员。我询问道,他是否就是舅母的丈夫,母亲迟疑不决地、有点心不在焉地答道:“也许有朝一日是。现在舅母还想着她的两个孩子,虽然结婚是对她的一个巨大支援,但她不想因为匆忙结婚而伤害他们。”我立刻预感到危险,说:“你有三个孩子,我就是你的支柱。”她咧嘴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自豪地说,“我不像林达舅母。我没有科蒂尔先生。”
如此说来,德语根本不再是那么重要,我要经受双重的考验。科蒂尔先生是一位身材魁梧、肥胖、蓄着山羊胡、大腹便便的人,他觉得舅母家的饭很好吃,他说话慢慢腾腾,每句话都经过思考。他满心欢喜地看着母亲,他年纪大,我觉得他像孩子一样对待母亲,他只面向母亲,对舅母什么也不说。席间,舅母屡次三番往他的碟子里添菜,他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从容不迫地吃。
“舅母真漂亮!”我在归途中热情地说。她皮肤黝黑,有一双很大的黑眼睛。“她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气。”我还说,“她吻了我,她散发的香气比那位巴黎的舅母还好闻。”“断无此理。”母亲说道,“她有大鼻子,有大象般的粗腿,但是美味生爱情。”这话她在吃饭时已说过,一边说一边嘲笑地看看科蒂尔先生,现在她把这句话又重说一遍。我觉得奇怪,便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向我解释,说得非常冷酷无情:科蒂尔先生嗜吃,而舅母又擅长烹饪,因此他天天来。我问道,她是否因此而散发出好闻的香气。“那是她的香水。”母亲说,“她在自己身上总是洒很多香水,气味太浓。”我觉察到,母亲不赞成她的做法,虽然她过去同科蒂尔先生很友好,并逗他发笑,但她对他的评价仿佛也并不太高。
“谁也不会到我们家里吃饭。”我忽然说,似乎我已长大成人。母亲微笑着鼓励我说:“你不可以这样做,不是吗,你要注意。”
第二次做客是在阿夫塔利翁先生家,情况截然不同。在我母亲认识的所有从西班牙被逐的犹太人后裔中,他是*富有的。“他是一位百万富翁,”母亲说,“并且还年轻。”她针对我提出的问题保证说,他比萨洛蒙舅舅富有得多,这样他马上博得了我的好感。据说,他仪表堂堂,是一位优秀的舞蹈家,一位彬彬有礼的人,人人都竭力攀附他;他举止高尚,可以在宫廷中生活。“现在我们中再没有这样的人了。”母亲说道,“早先我们还在西班牙生活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接着她向我吐露真情,说阿夫塔利翁曾想娶她,但她当时已同我的父亲秘密订婚。“否则我也就嫁给他了。”她说。于是他很悲伤,许多年都不想娶老婆,不久前他才结了婚,现在同他的太太弗里达——一位著名的美人在洛桑旅行结婚,他住在*高雅的旅馆里,我们将在那里拜访他。
我对他感兴趣,因为母亲使他凌驾于萨洛蒙舅舅之上,我非常讨厌这位舅舅,以致阿夫塔利翁先生的求婚没有给我留下特别的印象。我渴望见到他,仅仅是为了看看那个“拿破仑”在他面前如何相形见绌。“真可惜,”我说,“萨洛蒙舅舅没有一起来。”“他在英国,”母亲说,“他根本无法来。”“要是他也来,就会见到一个真正的从西班牙被逐的犹太人后裔应该是什么样。”母亲对我憎恨她的哥哥一事并没有生气,虽然她佩服他的才能,却又同意我反对他。也许她懂得,我没有以他代替父亲做榜样对于我是多么重要,也许她把我这幼年时期无法理解的仇恨看作为“性格”,而在她看来,“性格”是高于一切的。
我们步入一家像宫殿似的旅馆,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房子,它好像叫“洛桑宫”。阿夫塔利翁先生居住在一排陈设豪华宽敞的房间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置身于《一千零一夜》里,我抱着鄙视的态度想起舅舅在帕拉迪诺路的房子,一年来那幢房子仍留给我那么深刻的印象。门开了,阿夫塔利翁先生露面了,他身穿一套深蓝色的西服,裹着白色的绑腿,笑容可掬地向母亲迎上去,吻她的手,“玛蒂尔德,你更加漂亮了。”他说道。母亲穿着丧服。“你有漂亮的太太。”母亲对答如流,口齿伶俐。“她在哪里?弗里达不在这里吗?自从在维也纳学院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我对我的儿子讲了她的许多情况,我把他带来了,因为他非见她不可。”“她马上就来,梳妆打扮还没有完全结束。布置得不大雅致,请你们俩将就一点。”其实,这里陈设十分讲究,令人舒畅,同宽敞的房间是相称的。阿夫塔利翁先生探询母亲的来意,专心致志地、总是笑眯眯地倾听着,并用美妙的话语表示同意母亲迁到维也纳来。“玛蒂尔德,你属于维也纳。”他说道,“这个城市喜爱你,你过去在维也纳总是*活泼、*漂亮。”听了他的话,我丝毫没有忌妒心,不忌妒他,不忌妒维也纳,我获悉从前我所不知道的和任何一部书都没有写到的事情:一座城市可能爱一个人。我喜欢这样的话。随后弗里达来了,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她穿着鲜艳、华丽,把母亲当作一位侯爵夫人看待。她从一些花瓶搜集艳丽的玫瑰交给阿夫塔利翁先生,后者向母亲鞠躬致意,把花送给她。拜访的时间不太久,他们所说的我并没有全都听懂,他们变换着使用德语和法语交谈,我对这两门语言,特别是法语还没有那么精通。我觉得好像有某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是用法语说的,平日我对成人们这样的秘密交谈感到恼火,然而这时我却被这位“拿破仑”的战胜者和他那非常美丽的太太吸引住了。
我们离开宫殿的时候,母亲有点迷惘。“当时我差点嫁给了他。”她说道,突然她看着我,又补充了一句使我吃惊的话:“那样世界上就根本没有你!”我走在她身旁,无法设想世界上没有我。“我毕竟是你的儿子嘛。”我不服气地说。母亲看着我,似乎后悔说出那样的话,因为她站立着,使劲地拥抱我,连同她拿着的玫瑰一起拥抱我,末了还夸奖了弗里达。我很高兴她也喜欢弗里达。我们后来谈起这次访问时,她说,当时她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的:我们在那里所见到的一切,阿夫塔利翁先生的全部财富,本应是属于她的,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对弗里达根本没有怀恨在心,对她丝毫不忌妒,如果对其他女人她也许就不会这样大度了。
我们在洛桑度过了三个月,有时候我想,影响如此之大的时期在我生活中不会再有了,每当我认真地考虑这个时期时,我就常常这样想。这大概是可能的,人生的每个时期都重要,都有丰富多彩的内容。在洛桑,我周围处处都讲法语,我顺带也学习这种语言,没有戏剧性的纠葛。在这里,在母亲的影响下,我发奋学习德语,这种在学习的忙乱中产生的热情,把我同德语和母亲联系起来。其实,两者是一回事,没有这两者,我此后的生活是没有意义的,是不可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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