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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半元社稷半明臣(文化散文经典系列)

書城自編碼: 3533461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集
作者: 詹谷丰
國際書號(ISBN): 9787570214334
出版社: 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0-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售價:HK$ 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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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著名作家祝勇、王充闾、江子、曾纪鑫联袂推荐,《半元社稷半明臣》是一部文质兼美的文化散文作品集。2.聚焦重要的历史人物,重述南方名士的人生起落,破译历史人物的情感密码。文笔厚重,故事波澜起伏。
內容簡介:
本书是著名文史作家詹谷丰的文化散文作品集,詹谷丰写作文化散文多年,在读者中具有较大的社会反响。全书收录了詹谷丰的散文新作《哑琴》《远去的房客》《藏尽四库谁读书》《半元社稷半明臣》《安南的禁果》等篇目,这些篇目在《花城》《广州文艺》等期刊发表,得到了文坛的认可。詹谷丰的文化散文切口小而精准,在题材上聚焦古琴、古书(四库全书)、植物(番薯)、古物(金石)、古宅(会馆)等,视角独特,文字细腻,有较高的文学品格。
關於作者:
詹谷丰,1956生,笔名贾名、丰来等。江西修水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1984年始发表作品。曾下乡3年,当过知青队长,公社文书,县供销社职员,商业局人秘股长,县外贸局副局长,县文联副主席,《修水报》编委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现任东莞市文联副主席,东莞市作家协会主席,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
目錄
目录
藏尽四库谁续书1
半元社稷半明臣56
安南的禁果111
文烈,增城的最后背影137
哑琴181
一个人的《中国史纲》219
远去的房客254
媒体评论在发达的东莞,詹谷丰对他赣西北人的出身并不隐瞒,相反,总是对此津津乐道。这总是令我想起沈从文,这个大半生生活在城市,却始终以乡下人自居的写作者。实际上,他们是以乡村移民的身份进入城市的,他们身处喧嚣的城市,但精神始终无法与乡村脱离。乡村像时间一样进入他们的身体,并通过他们的写作,对城市进行干预,对受损的时间进行修补。他们的方向不是向后,而是向前,他们不是通过写作来怀旧,而是在城市已经宣布时间的重新开始,并企图把从前一切旧质的时间化为乌有的情况下,决心重新塑造未来。在都市的洪流中,老詹的声音可能是微弱的,但对于我们每一个人,却又是*重要的。
祝勇
在线试读藏尽四库谁续书
博尔赫斯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这个当过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的作家,如果生前到过东莞,一定会将伦明、莫伯骥两个人的名字刻在天堂的石碑上,并且在天堂的建筑图纸上,画上五十万卷楼和续书楼,同时在天堂图书馆的醒目位置,摆上浸透了伦明终生心血的《四库全书》续书。
博尔赫斯笔下的天堂图书馆,是一个活着的读书人无法描绘的仙境,我想象中巍峨的天堂图书馆,五十万卷楼和续书楼,都是奠基的砖头和支撑穹顶的梁柱。

伦明出生的时候,《四库全书》以国宝的珍贵收藏在皇宫的文渊阁里。一个南海岸边名为望牛墩的乡间孩子出生,他与众相同的呱呱哭声里,所有算命卜卦测字的半仙,都无法看出这个孩子日后与一部浩如烟海的丛书之间的关联。后人只能通过他的家族文化传承和姓名字号找到一个续书者的蛛丝马迹。
字号,是一个读书人姓名的延续和补充。清朝光绪四年(1878年)出生的伦明,用哲如、哲儒、喆儒、节予、哲禹等书香弥漫的汉字做了他的称呼。在《横沥伦氏族谱》繁体竖排的汉字中,后人看到了伦文叙的大名。
伦文叙是我少年时代从说书人口中知道的传奇式人物,他集中了少数民族的阿凡提和汉族解缙的智慧,他与湖北才子柳先开用对联斗智的故事,演变成了神话,像树根一样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民间的鬼才,在文人才子的笔下回归了人的真容。明朝朱国桢在《涌幢小品》中有如下记载:

伦文叙,字伯畴。头颅大二尺许,长身玉立。以儒士,御史收遗才,考遂中式,举会元、状元。广西全州舒尚书应龙之子弘志,儒士,中第六。其年试录五策,皆用其稿。次年丙戌举南宫廷试,上亲拔一甲第三。伦以谕德卒,年四十七。舒不踰年卒,年仅二十余,皆可惜也。伦之子以谅,乡试第一,辛丑进士,官通参。以训,会试第一,廷试第二,官祭酒。以诜,进士,官郎中。父子殆占四元矣。
藏尽四库谁续书
博尔赫斯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这个当过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的作家,如果生前到过东莞,一定会将伦明、莫伯骥两个人的名字刻在天堂的石碑上,并且在天堂的建筑图纸上,画上五十万卷楼和续书楼,同时在天堂图书馆的醒目位置,摆上浸透了伦明终生心血的《四库全书》续书。
博尔赫斯笔下的天堂图书馆,是一个活着的读书人无法描绘的仙境,我想象中巍峨的天堂图书馆,五十万卷楼和续书楼,都是奠基的砖头和支撑穹顶的梁柱。

伦明出生的时候,《四库全书》以国宝的珍贵收藏在皇宫的文渊阁里。一个南海岸边名为望牛墩的乡间孩子出生,他与众相同的呱呱哭声里,所有算命卜卦测字的半仙,都无法看出这个孩子日后与一部浩如烟海的丛书之间的关联。后人只能通过他的家族文化传承和姓名字号找到一个续书者的蛛丝马迹。
字号,是一个读书人姓名的延续和补充。清朝光绪四年(1878年)出生的伦明,用哲如、哲儒、喆儒、节予、哲禹等书香弥漫的汉字做了他的称呼。在《横沥伦氏族谱》繁体竖排的汉字中,后人看到了伦文叙的大名。
伦文叙是我少年时代从说书人口中知道的传奇式人物,他集中了少数民族的阿凡提和汉族解缙的智慧,他与湖北才子柳先开用对联斗智的故事,演变成了神话,像树根一样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民间的鬼才,在文人才子的笔下回归了人的真容。明朝朱国桢在《涌幢小品》中有如下记载:

伦文叙,字伯畴。头颅大二尺许,长身玉立。以儒士,御史收遗才,考遂中式,举会元、状元。广西全州舒尚书应龙之子弘志,儒士,中第六。其年试录五策,皆用其稿。次年丙戌举南宫廷试,上亲拔一甲第三。伦以谕德卒,年四十七。舒不踰年卒,年仅二十余,皆可惜也。伦之子以谅,乡试第一,辛丑进士,官通参。以训,会试第一,廷试第二,官祭酒。以诜,进士,官郎中。父子殆占四元矣。

我愿意把伦明日后入县庠,补廪生,拜师康有为,乡试中举,拣发广西知县,就读京师大学堂,以及后来任教两广方言学堂、浔州中学堂、北京大学、辅仁大学、北平民国学院的经历视为他散尽家财搜书藏书,为《四库全书》续书的起源。如果说,伦明续书《四库全书》是海明威笔下的老渔夫桑提亚哥钓到的大马林鱼,那么伦明此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大马林鱼上钩之前的渔船、钓竿、诱饵、长线、食物、匕首等准备的漫长过程。后来的读者,看到的只是那条一千五百磅的大鱼和海上的历险,却忽视了那些平淡的准备过程。
如果说《四库全书》是一个帝王的文化伟业,那么,续书《四库全书》就是一介书生的最大梦想。在伟大的汉字中,平民伦明与乾隆皇帝之间搭建了一座长桥。
读书和藏书,是伦明续书《四库全书》宏大理想的一粒种子。这粒种子入土、发芽、长叶、开花,没有人留意到那些漫长的光阴。
十一岁的时候,伦明随知县任上的父亲伦常居住江西崇仁,遍读家中藏书。听私塾先生说南昌书肆林立,可以购到自己的心仪之书,便开列书单,托县衙差人解饷的机会,到省会买书。年终时,父亲召集伦明诸兄弟,询问赏钱,兄弟们争先恐后亮出积蓄,只有伦明不剩分文。父亲以为伦明不知节俭,面露愠色,乃至声色俱厉,伦明坦言购书之事,父亲初时不信,后来竟被儿子购书丰富和广泛涉猎折服。
后来的《续书楼藏书记》记载了这个不为人所知的细节。伦常说:孺子亦解此乎?善读之。伦明则言:溯聚书所从始也。
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伦常卒于江西任所,伦明迫不得已回到东莞故里的时候,才是12岁的舞象年华。罗志欢先生在《伦明评传》中认为:因受父亲熏陶,此后教书、藏书、续书《四库全书》成了伦明生活的重心,一生与书结下不解之缘。
罗志欢先生采用了模糊和跳跃的方式,隐去了伦明与《四库全书》结缘的具体年代和日期,《伦明评传》用搜书和藏书的情节,指向了一个读书人的终极目标:续书。
倒是最了解伦明搜书藏书的岭南才女冼玉清教授,为伦明藏书的时间做了一个年代上的大致界定。在《记大藏书家伦哲如》一书中,冼玉清说:五十年来,粤人蓄书最富而精通版本目录之学者,当推东莞伦哲如先生。

《四库全书》,是一个国家的文脉,同时也是一个读书人的命运。
只有一个站在盛世里的帝王,才会在威严的龙椅上想起汉字,想起用无数汉字排列组合的巨书。
乾隆皇帝的伟大设想产生于安徽学政朱筠的一封奏折。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朱筠上奏,建议各省搜集前朝刻本、抄本,沿流溯本,可得古人大体,而窥天地之纯。
帝王的龙颜在安徽学政的上书中大放喜悦,乾隆皇帝想起了明朝的《永乐大典》,那部成祖皇帝下令编纂的巨书,以一万多册的巨幅引领了中国所有的典籍,可惜被战火焚毁,它用藏之书库秘不示人筑成的金汤也无法抵御乱世的兵燹。藏在南京的原本和副本几乎全部化为灰烬。
在没有战争和领土扩张的盛世繁荣中,一个帝王的最大雄心转化成了汉字和典籍。纸页虽然轻薄,但用它承载的汉字却可以用书的形式展示一个帝王的抱负。一个王朝的盛世,不是残阳里的人头和鲜血,而是纸页上的歌舞升平,是阳春三月的清明上河图。
安徽学政朱筠的上书,成了那个年代的合理化建议,而乾隆皇帝的表态,化作了四书全书馆的设立。
故宫学研究员、散文家祝勇在《故宫的隐秘角落》一书中描述了《四库全书》的滥觞:

只有在乾隆时代,在历经康熙、雍正两代帝王的物质积累和文化铺垫之后,当海内殷富,素封之家,比户相望,实有胜于前代,才能完成这一超级文化工程,而乾隆自己也一定意识到,这一工程将使他真正站在千古一帝的位置上。如果说秦始皇对各国文字的统一为中华文明史提供了一个规范化的起点,那么对历代学术文化成果全面总结,则很可能是一个壮丽的终点至少是中华文明史上一个不易逾越的极限。

我没有在故纸堆中找到《四库全书》启动的具体日期,我推断乾隆时期,一定不会有如今工程开工时盛大的庆典仪式,也不会有由秘书起草的领导讲话和剪彩及锣鼓。文字的仪式,最适合在安静的环境中进行,最适合在肉眼看不到的心灵深处开始。我只是在今人的著作中寻到了《四库全书》完成的大概时间。
祝勇在《文渊阁:文人的骨头》一文中说:乾隆四十六年(公元1781年)十二月,历经十年,第一部《四库全书》缮写完成。三年后,第二、三、四部抄写完成。又过六年,到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最后一部(第七部)《四库全书》抄完了最后一个字,装裱成书。
由此推断,《四库全书》这项史无前例的国家文化工程,奠基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十二月。经、史、子、集,四个汉字,几乎将乾隆之前中国古代所有的大书囊括其中。在乾隆这个既懂业务,又代表了国家最高权力和意志的帝王召唤下,一大批文化精英陆续走进了四库全书馆。
我在线装的古籍中,管窥到了那些与《四库全书》紧密关联的名字:戴震、于敏中、纪晓岚、陆锡熊、孙士毅、姚鼐、邵晋涵、周永年、余集、杨昌霖这些照亮了中国文化夜空的大学者,聚集起来的文化重量,超过了巍峨的泰山。这份编纂者的名单太长了,我单薄的稿纸上无法容纳满天的灿烂繁星,所以后人经常以鸿才硕学荟萃一堂,芝林瀚海,盛况空前之类的行话来形容描述。在史料的记载中,《四库全书》正式列名的编纂者达360多名,而那些从全国各地层层遴选产生担任抄写的馆阁体书法家们,更是达到了3800多人。
只有这么多的学者和这么多的缮写人员,只有十年的漫长时间,才能让汉字堆码成一座书籍的珠穆朗玛峰。
回到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十二月,后人无法从文字史料中看到锣鼓鲜花,或许《四库全书》从受孕到出生的漫长十年中,从来都没有过庆典的仪式,后人能够看到的是,以四库命名,以全字修饰的巨书,排列在皇宫的文渊阁里。在祝勇先生的描述中:乾隆第一次站在文渊阁的内部,背着手,望着金丝楠木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的一只只书盒,心底一定充满成就感。那些书籍,是用木夹板上下夹住,用丝带缠绕后放在书盒中的,开启盒盖,轻拉丝带,就可以方便地取出书籍。乾隆还特许在每册书的首页钤文渊阁宝印,末页钤乾隆御览之宝玺,以表明自己对《四库全书》的那份厚爱。时隔两百余年,我仍然听得见他黑暗中的笑声。
乾隆皇帝对书检阅之后产生的满足感和自豪感,是后人能够想象得到的逻辑。《四库全书》在经、史、子、集的分类中,收入了3461种、79309卷图书,这些图书包括早已绝版、失传了的许多珍品,共装订成36300册,6752函,皇皇九亿多字。
没有人从体积上描述过《四库全书》的巨大,我能够想象到的是,金碧辉煌的文渊阁,此刻成了排列在金丝楠木架上的《四库全书》的华丽函套,乾隆皇帝自信的笑容,成了《四库全书》最生动的封面。

《四库全书》第一次排列在文渊阁里接受乾隆皇帝检阅的时候,光绪四年(1878年)出生的伦明是不可能看见人类历史上文字和图书的壮阔场景的。
伦明出生的地方离我居住的东莞莞城近在咫尺。每次我去那个名为望牛墩的小镇时,总是被一个关于牛的故事羁绊,从来没有在那里找到与《四库全书》关联的半张纸片,也不知道日后以续编《四库全书》为使命的破伦先生从这里发源。这个现实,印证了我后来对书的认识:书籍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师,它隐身的时候,小如一个人的巴掌,可以藏在读书人的指间。只有展开之后,才如同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可以扇风灭火,可以看见大千世界,宇宙洪荒。
二十年之后,我无意中在东莞市中心广场上看到伦明的青铜像时,才认识了这个从望牛墩乡间走出来的先贤。伦明身穿长衫,眼睛在镜片的掩护下眯成了一道缝,我端详许久,终于看到了伦明命中的那一张纸和纸上的文字。
伦明的图书,最早源于他父亲的收藏。
伦明的父亲伦常是个与书有缘的人。《伦明评传》记载:年二十八中咸丰十一年(1861)辛酉科乡试举人。伦常善诗工书,与同乡谢荩臣、邓蓉镜等皆一时名士,时有唱和。光绪十三年(1887年)伦明十岁的时候,随江西崇仁知县任上的父亲迁居,就读于崇仁县衙斋。父亲的藏书,在伦明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灭的印象:予先代居望乡,藏弆图书甚多,自移居后,全散失矣。又说,父亲夙好书,所至以十数簏自随。伦明的回忆,印证了他父亲在崇仁知县任上建毓秀书院,将自家藏书尽数捐献书院,供仕子课读的事实。
没有史料记载伦明与《四库全书》结缘的具体年代,我只能从伦明藏书的范围和目的性上推断一个学者治学的轨迹。
伦明的书斋命名与众不同,去除了地域或环境的因素,也不张扬个人藏书的数量,却以个人终生的心态作为理想的旗帜。续书楼,暗藏了《四库全书》的体量,又体现了一个读书人的伟大抱负。在研究者那里,伦明的目的更加简洁明确:为了表明续修《四库全书》的志向和决心,遂将家中藏书处命名为续书楼。
以续书两字命名的书斋,为伦明所独有。文化人多以静、雅、趣等汉字命名书房,赋予它读书写作的日常功能,极少有人像伦明一样,凭一己之力,用一生时间,完善补充作为国家文化工程的巨书。
苏精先生的《近代藏书三十家》一书,伦明的名字和盛宣怀、张元济、傅增湘、梁启超、张寿镛、莫伯骥、周叙弢、郑振铎等大家并列,从藏书数量的丰富以及学界地位影响力而言,伦明无法与他们并驾齐驱,然而,就藏书的功能、目的和志向而言,却无人可以与伦明比肩。所以,伦明用续修《四库全书》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宏伟目标,作为自己藏书室的命名。
续书楼这个独一无二的命名,发源于伦明读书的思考。在《续书楼藏书记》和《伦明评传》中,我看到了伦明续书楼建立的基石和伦明心中的那张建筑图纸:

与其他藏书家不同,伦明藏书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续修《四库全书》。原来伦明读书眼光别具一格,他认为书至近代始可读,以为乾隆时编纂的《四库全书》并不完备,于清代尤为疏漏。他指出此书有三大缺点:一是由于七阁抄本急于完书,以致缮校不精,讹错百出。二是参加编修的大臣不识版本,往往以劣本充数,随意删节和篡改书中的内容。三是忌讳太多,遗书未出,进退失当。因此,这部书大有增补、校勘和续修的必要。为了表明续修《四库全书》的志向和决心,遂将家中藏书处命名为续书楼。

没有资料记载伦明藏书的数量。与伦明的朋友,东莞的另一藏书家五十万卷楼主莫伯骥相比,伦明藏书的数量当不可能超出。苏精先生认为,伦明藏书范围多为清人的诗文集,而莫伯骥的五十万卷楼顾名思义即是以量取胜了。在他之前,广东藏书家以卷数名楼的是清末同光之际的孔广陶三十三万卷书堂(即岳雪楼),莫伯骥后来居上,五十万卷的声势惊人,直逼近代我国藏书第一的刘承干嘉业堂六十万卷。他的藏书之多居民国以来广东第一,确是翕口同声公认。
对于以续修《四库全书》为目标的伦明来说,藏书数量多寡仅是一个方面,搜集收藏清人诗文集却更为重要。幸好那些黄脆的资料,留下了伦明藏书的时间轨迹和光阴年轮。所有的研究资料一致表明,伦明搜藏书籍的基础,奠定于他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入读京师大学堂之时,而这条路的另外一头,大约终止于辛亥革命。此后抗日战争的炮火,严重地阻挡了他搜藏书籍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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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尽四库谁续书
博尔赫斯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这个当过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的作家,如果生前到过东莞,一定会将伦明、莫伯骥两个人的名字刻在天堂的石碑上,并且在天堂的建筑图纸上,画上“五十万卷楼”和“续书楼”,同时在天堂图书馆的醒目位置,摆上浸透了伦明终生心血的《四库全书》续书。
博尔赫斯笔下的天堂图书馆,是一个活着的读书人无法描绘的仙境,我想象中巍峨的天堂图书馆,“五十万卷楼”和“续书楼”,都是奠基的砖头和支撑穹顶的梁柱。

伦明出生的时候,《四库全书》以国宝的珍贵收藏在皇宫的文渊阁里。一个南海岸边名为望牛墩的乡间孩子出生,他与众相同的呱呱哭声里,所有算命卜卦测字的半仙,都无法看出这个孩子日后与一部浩如烟海的丛书之间的关联。后人只能通过他的家族文化传承和姓名字号找到一个续书者的蛛丝马迹。
字号,是一个读书人姓名的延续和补充。清朝光绪四年(1878年)出生的伦明,用哲如、哲儒、喆儒、节予、哲禹等书香弥漫的汉字做了他的称呼。在《横沥伦氏族谱》繁体竖排的汉字中,后人看到了伦文叙的大名。
伦文叙是我少年时代从说书人口中知道的传奇式人物,他集中了少数民族的阿凡提和汉族解缙的智慧,他与湖北才子柳先开用对联斗智的故事,演变成了神话,像树根一样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民间的鬼才,在文人才子的笔下回归了人的真容。明朝朱国桢在《涌幢小品》中有如下记载:

伦文叙,字伯畴。头颅大二尺许,长身玉立。以儒士,御史收遗才,考遂中式,举会元、状元。广西全州舒尚书应龙之子弘志,儒士,中第六。其年试录五策,皆用其稿。次年丙戌举南宫廷试,上亲拔一甲第三。伦以谕德卒,年四十七。舒不踰年卒,年仅二十余,皆可惜也。伦之子以谅,乡试,辛丑进士,官通参。以训,会试,廷试第二,官祭酒。以诜,进士,官郎中。父子殆占四元矣。

我愿意把伦明日后入县庠,补廪生,拜师康有为,乡试中举,拣发广西知县,就读京师大学堂,以及后来任教两广方言学堂、浔州中学堂、北京大学、辅仁大学、北平民国学院的经历视为他散尽家财搜书藏书,为《四库全书》续书的起源。如果说,伦明续书《四库全书》是海明威笔下的老渔夫桑提亚哥钓到的大马林鱼,那么伦明此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大马林鱼上钩之前的渔船、钓竿、诱饵、长线、食物、匕首等准备的漫长过程。后来的读者,看到的只是那条一千五百磅的大鱼和海上的历险,却忽视了那些平淡的准备过程。
如果说《四库全书》是一个帝王的文化伟业,那么,续书《四库全书》就是一介书生的梦想。在伟大的汉字中,平民伦明与乾隆皇帝之间搭建了一座长桥。
读书和藏书,是伦明续书《四库全书》宏大理想的一粒种子。这粒种子入土、发芽、长叶、开花,没有人留意到那些漫长的光阴。
十一岁的时候,伦明随知县任上的父亲伦常居住江西崇仁,遍读家中藏书。听私塾先生说南昌书肆林立,可以购到自己的心仪之书,便开列书单,托县衙差人解饷的机会,到省会买书。年终时,父亲召集伦明诸兄弟,询问赏钱,兄弟们争先恐后亮出积蓄,只有伦明不剩分文。父亲以为伦明不知节俭,面露愠色,乃至声色俱厉,伦明坦言购书之事,父亲初时不信,后来竟被儿子购书丰富和广泛涉猎折服。
后来的《续书楼藏书记》记载了这个不为人所知的细节。伦常说:“孺子亦解此乎?善读之。”伦明则言:“溯聚书所从始也。”
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伦常卒于江西任所,伦明迫不得已回到东莞故里的时候,才是12岁的舞象年华。罗志欢先生在《伦明评传》中认为:“因受父亲熏陶,此后教书、藏书、续书《四库全书》成了伦明生活的重心,一生与‘书’结下不解之缘。”
罗志欢先生采用了模糊和跳跃的方式,隐去了伦明与《四库全书》结缘的具体年代和日期,《伦明评传》用搜书和藏书的情节,指向了一个读书人的终极目标:续书。
倒是了解伦明搜书藏书的岭南才女冼玉清教授,为伦明藏书的时间做了一个年代上的大致界定。在《记大藏书家伦哲如》一书中,冼玉清说:“五十年来,粤人蓄书富而精通版本目录之学者,当推东莞伦哲如先生。”

《四库全书》,是一个国家的文脉,同时也是一个读书人的命运。
只有一个站在盛世里的帝王,才会在威严的龙椅上想起汉字,想起用无数汉字排列组合的巨书。
乾隆皇帝的伟大设想产生于安徽学政朱筠的一封奏折。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朱筠上奏,建议各省搜集前朝刻本、抄本,“沿流溯本,可得古人大体,而窥天地之纯”。
帝王的龙颜在安徽学政的上书中大放喜悦,乾隆皇帝想起了明朝的《永乐大典》,那部成祖皇帝下令编纂的巨书,以一万多册的巨幅引领了中国所有的典籍,可惜被战火焚毁,它用藏之书库秘不示人筑成的金汤也无法抵御乱世的兵燹。藏在南京的原本和副本几乎全部化为灰烬。
在没有战争和领土扩张的盛世繁荣中,一个帝王的雄心转化成了汉字和典籍。纸页虽然轻薄,但用它承载的汉字却可以用书的形式展示一个帝王的抱负。一个王朝的盛世,不是残阳里的人头和鲜血,而是纸页上的歌舞升平,是阳春三月的清明上河图。
安徽学政朱筠的上书,成了那个年代的合理化建议,而乾隆皇帝的表态,化作了“四书全书馆”的设立。
故宫学研究员、散文家祝勇在《故宫的隐秘角落》一书中描述了《四库全书》的滥觞:

只有在乾隆时代,在历经康熙、雍正两代帝王的物质积累和文化铺垫之后,当“海内殷富,素封之家,比户相望,实有胜于前代”,才能完成这一超级文化工程,而乾隆自己也一定意识到,这一工程将使他真正站在“千古一帝”的位置上。如果说秦始皇对各国文字的统一为中华文明史提供了一个规范化的起点,那么对历代学术文化成果全面总结,则很可能是一个壮丽的终点——至少是中华文明史上一个不易逾越的极限。

我没有在故纸堆中找到《四库全书》启动的具体日期,我推断乾隆时期,一定不会有如今工程开工时盛大的庆典仪式,也不会有由秘书起草的领导讲话和剪彩及锣鼓。文字的仪式,适合在安静的环境中进行,适合在肉眼看不到的心灵深处开始。我只是在今人的著作中寻到了《四库全书》完成的大概时间。
祝勇在《文渊阁:文人的骨头》一文中说:“乾隆四十六年(公元1781年)十二月,历经十年,部《四库全书》缮写完成。三年后,第二、三、四部抄写完成。又过六年,到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后一部(第七部)《四库全书》抄完了后一个字,装裱成书。”
由此推断,《四库全书》这项史无前例的国家文化工程,奠基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十二月。经、史、子、集,四个汉字,几乎将乾隆之前中国古代所有的大书囊括其中。在乾隆这个既懂业务,又代表了国家权力和意志的帝王召唤下,一大批文化精英陆续走进了四库全书馆。
我在线装的古籍中,管窥到了那些与《四库全书》紧密关联的名字:戴震、于敏中、纪晓岚、陆锡熊、孙士毅、姚鼐、邵晋涵、周永年、余集、杨昌霖……这些照亮了中国文化夜空的大学者,聚集起来的文化重量,超过了巍峨的泰山。这份编纂者的名单太长了,我单薄的稿纸上无法容纳满天的灿烂繁星,所以后人经常以“鸿才硕学荟萃一堂,芝林瀚海,盛况空前”之类的行话来形容描述。在史料的记载中,《四库全书》正式列名的编纂者达360多名,而那些从全国各地层层遴选产生担任抄写的馆阁体书法家们,更是达到了3800多人。
只有这么多的学者和这么多的缮写人员,只有十年的漫长时间,才能让汉字堆码成一座书籍的珠穆朗玛峰。
回到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十二月,后人无法从文字史料中看到锣鼓鲜花,或许《四库全书》从受孕到出生的漫长十年中,从来都没有过庆典的仪式,后人能够看到的是,以“四库”命名,以“全”字修饰的巨书,排列在皇宫的文渊阁里。在祝勇先生的描述中:“乾隆次站在文渊阁的内部,背着手,望着金丝楠木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的一只只书盒,心底一定充满成就感。那些书籍,是用木夹板上下夹住,用丝带缠绕后放在书盒中的,开启盒盖,轻拉丝带,就可以方便地取出书籍。乾隆还特许在每册书的首页钤‘文渊阁宝’印,末页钤‘乾隆御览之宝’玺,以表明自己对《四库全书》的那份厚爱。时隔两百余年,我仍然听得见他黑暗中的笑声。”
乾隆皇帝对书检阅之后产生的满足感和自豪感,是后人能够想象得到的逻辑。《四库全书》在经、史、子、集的分类中,收入了3461种、79309卷图书,这些图书包括早已绝版、失传了的许多珍品,共装订成36300册,6752函,皇皇九亿多字。
没有人从体积上描述过《四库全书》的巨大,我能够想象到的是,金碧辉煌的文渊阁,此刻成了排列在金丝楠木架上的《四库全书》的华丽函套,乾隆皇帝自信的笑容,成了《四库全书》生动的封面。

《四库全书》次排列在文渊阁里接受乾隆皇帝检阅的时候,光绪四年(1878年)出生的伦明是不可能看见人类历史上文字和图书的壮阔场景的。
伦明出生的地方离我居住的东莞莞城近在咫尺。每次我去那个名为望牛墩的小镇时,总是被一个关于牛的故事羁绊,从来没有在那里找到与《四库全书》关联的半张纸片,也不知道日后以续编《四库全书》为使命的“破伦”先生从这里发源。这个现实,印证了我后来对书的认识:书籍这个世界上神奇的魔法师,它隐身的时候,小如一个人的巴掌,可以藏在读书人的指间。只有展开之后,才如同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可以扇风灭火,可以看见大千世界,宇宙洪荒。
二十年之后,我无意中在东莞市中心广场上看到伦明的青铜像时,才认识了这个从望牛墩乡间走出来的先贤。伦明身穿长衫,眼睛在镜片的掩护下眯成了一道缝,我端详许久,终于看到了伦明命中的那一张纸和纸上的文字。
伦明的图书,早源于他父亲的收藏。
伦明的父亲伦常是个与书有缘的人。《伦明评传》记载:“年二十八中咸丰十一年(1861)辛酉科乡试举人。伦常善诗工书,与同乡谢荩臣、邓蓉镜等皆一时名士,时有唱和。”光绪十三年(1887年)伦明十岁的时候,随江西崇仁知县任上的父亲迁居,就读于崇仁县衙斋。父亲的藏书,在伦明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灭的印象:“予先代居望乡,藏弆图书甚多,自移居后,全散失矣。”又说,父亲夙好书,所至以十数簏自随。伦明的回忆,印证了他父亲在崇仁知县任上建毓秀书院,将自家藏书尽数捐献书院,供仕子课读的事实。
没有史料记载伦明与《四库全书》结缘的具体年代,我只能从伦明藏书的范围和目的性上推断一个学者治学的轨迹。
伦明的书斋命名与众不同,去除了地域或环境的因素,也不张扬个人藏书的数量,却以个人终生的心态作为理想的旗帜。续书楼,暗藏了《四库全书》的体量,又体现了一个读书人的伟大抱负。在研究者那里,伦明的目的更加简洁明确:“为了表明续修《四库全书》的志向和决心,遂将家中藏书处命名为‘续书楼’。”
以“续书”两字命名的书斋,为伦明所独有。文化人多以静、雅、趣等汉字命名书房,赋予它读书写作的日常功能,极少有人像伦明一样,凭一己之力,用一生时间,完善补充作为国家文化工程的巨书。
苏精先生的《近代藏书三十家》一书,伦明的名字和盛宣怀、张元济、傅增湘、梁启超、张寿镛、莫伯骥、周叙弢、郑振铎等大家并列,从藏书数量的丰富以及学界地位影响力而言,伦明无法与他们并驾齐驱,然而,就藏书的功能、目的和志向而言,却无人可以与伦明比肩。所以,伦明用续修《四库全书》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宏伟目标,作为自己藏书室的命名。
“续书楼”这个独一无二的命名,发源于伦明读书的思考。在《续书楼藏书记》和《伦明评传》中,我看到了伦明“续书楼”建立的基石和伦明心中的那张建筑图纸:

与其他藏书家不同,伦明藏书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续修《四库全书》。原来伦明读书眼光别具一格,他认为“书至近代始可读”,以为乾隆时编纂的《四库全书》并不完备,于清代尤为疏漏。他指出此书有三大缺点:一是由于七阁抄本“急于完书,以致缮校不精,讹错百出”。二是参加编修的大臣不识版本,往往以劣本充数,随意删节和篡改书中的内容。三是忌讳太多,遗书未出,进退失当。因此,这部书大有增补、校勘和续修的必要。为了表明续修《四库全书》的志向和决心,遂将家中藏书处命名为“续书楼”。

没有资料记载伦明藏书的数量。与伦明的朋友,东莞的另一藏书家五十万卷楼主莫伯骥相比,伦明藏书的数量当不可能超出。苏精先生认为,伦明藏书范围多为清人的诗文集,“而莫伯骥的五十万卷楼”顾名思义即是以量取胜了。在他之前,广东藏书家以卷数名楼的是清末同光之际的孔广陶“三十三万卷书堂”(即岳雪楼),莫伯骥后来居上,五十万卷的声势惊人,直逼近代我国藏书的刘承干“嘉业堂”六十万卷。他的藏书之多居民国以来广东,确是翕口同声公认。
对于以续修《四库全书》为目标的伦明来说,藏书数量多寡仅是一个方面,搜集收藏清人诗文集却更为重要。幸好那些黄脆的资料,留下了伦明藏书的时间轨迹和光阴年轮。所有的研究资料一致表明,伦明搜藏书籍的基础,奠定于他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入读京师大学堂之时,而这条路的另外一头,大约终止于辛亥革命。此后抗日战争的炮火,严重地阻挡了他搜藏书籍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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