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萤
自序
第一章 岸
第二章 光
第三章 暗房
第四章 旅行
第五章 图书馆
第六章 劳动者
第七章 情感教育
第八章 剧场与身体
附录
在线试读自序
A
书如果是空间,某种建筑场所。前言的责任,即是作者所必须承担,假设而不能回避。那他可能扮演玄关,照墙,或是拟人化比喻,守门人;友善亲和些,某种导览者,博物馆解说员,《神曲》陪同游走炼狱净界的伴行诗人。但为何不是侵入大海的长堤,如那部电影所隐喻,带领观看者踏上时间旅程,阻挡夜色疯狂侵袭。还有一种奇特前言生物,波德莱尔的忧郁蛇怪,它无头无尾,可以让人随意截取片段,当下会自行缠绕形成新种有机生命环节,自主自力不受控制影响。否定秩序、时间、空间,无限开展。手稿、编辑、印刷书籍、阅读的册页,它们彼此相互远距,异时缠绕,毫无任何因果逻辑关系,超越物质材料差异,生与再生的套叠隐形文本的腹语者。书写者,作者瞬间解脱其应然的叙述者位置之责任,获得偶然随机的自由之不自由。不要期待他会赠与意义和阅读的愉悦,也无诠释境界在远方开展的期望。《岸萤》也许是一篇持续扩延的序言之书,前言作为正文的他者,他方。没有结论和答案只剩下论述残响,他者的他者独自质问。无序随机交错杂织,断裂文本崖岸不容理出秩序,一如不要幻想追寻寒林萤火,而意义作为文本的假想实体单子也不会凝结在摆荡的记忆工作;如重新给予光照,想要给予、分享的错觉在轻抚过时间肌肤的当下刹那消散步不在,沦为被命名成过去;不再,不在,爱伦坡《渡鸭》反复回唱幽灵诗歌,划开时间原罪,否定时间秩序作为记忆胚胎孕育者,像摄影弃绝负片,底片的实体性可能之隐喻。《情感教育》的过去未完成式,持续的过去之未来。
语言的极端例外状态,八个篇章,长短不一的乐章,标题的数律扩展文字,收缩各自不同的无调音程。表面渐增字数不代表章节内容,叙事变化增长,而是诗韵节奏间歇跃动呼唤乐章内急湍流动的语言、影像碎片;撞击、撼动代数语言所象征的理性秩序,最后篇章数理语言涵指身体病理表演行为,理性想象的终极叹息,畸零人礼赞与失翼天使的冬夜咏叹,子夜歌。语言不自主随机异化,瓦解任何企图实体化语言于意义和意向性场域;如同篇章中运用交错异质语言书写去探测思维、意识和无意识,时间;语言交媾和内战状态催生新语言器官机制,抒情散文冲撞逻辑理性论述,碎裂四散成超距远方缠绕文本波动重力场幽灵。像那位来自远方苍白异国青年被抛入陌生殊乡国度的立即初始身体感性经验,失忆与失语地被弃置在无人口岸成为不自主最后的人,等待救助。
如同语言丧失,没有可凭借语言符号作为表征,很难产生对应影像,那么这些记忆场景,事件,是否为某种重构伪记忆,不具有任何真实,真相的虚构?抑或,那位被肉体肌肤感觉经验所烙印的最后的人,面临语言退隐,无法言说的莫名怯惧,彻底失语,没有母语庇护,进入前语言失神空白。堤的出现,不仅作为空间修辞联结,给予影像叙事缝合填补空缺,类同那两张机场影像静照。堤,世界末日战争幸存俘虏,双重囚禁,生物政治控制与自我记忆工作。影片中喃喃自语旁白,向谁诉说?于何时当时间折叠环绕,徘徊在永恒重复死亡又重生的孤独世界魅影,逃不出自我意识困境,等待他者颜面光照救赎,一如两张摄影静照隐晦脚注,无声对话,执迷,魅惑。自序
A
书如果是空间,某种建筑场所。前言的责任,即是作者所必须承担,假设而不能回避。那他可能扮演玄关,照墙,或是拟人化比喻,守门人;友善亲和些,某种导览者,博物馆解说员,《神曲》陪同游走炼狱净界的伴行诗人。但为何不是侵入大海的长堤,如那部电影所隐喻,带领观看者踏上时间旅程,阻挡夜色疯狂侵袭。还有一种奇特前言生物,波德莱尔的忧郁蛇怪,它无头无尾,可以让人随意截取片段,当下会自行缠绕形成新种有机生命环节,自主自力不受控制影响。否定秩序、时间、空间,无限开展。手稿、编辑、印刷书籍、阅读的册页,它们彼此相互远距,异时缠绕,毫无任何因果逻辑关系,超越物质材料差异,生与再生的套叠隐形文本的腹语者。书写者,作者瞬间解脱其应然的叙述者位置之责任,获得偶然随机的自由之不自由。不要期待他会赠与意义和阅读的愉悦,也无诠释境界在远方开展的期望。《岸萤》也许是一篇持续扩延的序言之书,前言作为正文的他者,他方。没有结论和答案只剩下论述残响,他者的他者独自质问。无序随机交错杂织,断裂文本崖岸不容理出秩序,一如不要幻想追寻寒林萤火,而意义作为文本的假想实体单子也不会凝结在摆荡的记忆工作;如重新给予光照,想要给予、分享的错觉在轻抚过时间肌肤的当下刹那消散步不在,沦为被命名成过去;不再,不在,爱伦坡《渡鸭》反复回唱幽灵诗歌,划开时间原罪,否定时间秩序作为记忆胚胎孕育者,像摄影弃绝负片,底片的实体性可能之隐喻。《情感教育》的过去未完成式,持续的过去之未来。
B
语言的极端例外状态,八个篇章,长短不一的乐章,标题的数律扩展文字,收缩各自不同的无调音程。表面渐增字数不代表章节内容,叙事变化增长,而是诗韵节奏间歇跃动呼唤乐章内急湍流动的语言、影像碎片;撞击、撼动代数语言所象征的理性秩序,最后篇章数理语言涵指身体病理表演行为,理性想象的终极叹息,畸零人礼赞与失翼天使的冬夜咏叹,子夜歌。语言不自主随机异化,瓦解任何企图实体化语言于意义和意向性场域;如同篇章中运用交错异质语言书写去探测思维、意识和无意识,时间;语言交媾和内战状态催生新语言器官机制,抒情散文冲撞逻辑理性论述,碎裂四散成超距远方缠绕文本波动重力场幽灵。像那位来自远方苍白异国青年被抛入陌生殊乡国度的立即初始身体感性经验,失忆与失语地被弃置在无人口岸成为不自主最后的人,等待救助。
如同语言丧失,没有可凭借语言符号作为表征,很难产生对应影像,那么这些记忆场景,事件,是否为某种重构伪记忆,不具有任何真实,真相的虚构?抑或,那位被肉体肌肤感觉经验所烙印的最后的人,面临语言退隐,无法言说的莫名怯惧,彻底失语,没有母语庇护,进入前语言失神空白。堤的出现,不仅作为空间修辞联结,给予影像叙事缝合填补空缺,类同那两张机场影像静照。堤,世界末日战争幸存俘虏,双重囚禁,生物政治控制与自我记忆工作。影片中喃喃自语旁白,向谁诉说?于何时当时间折叠环绕,徘徊在永恒重复死亡又重生的孤独世界魅影,逃不出自我意识困境,等待他者颜面光照救赎,一如两张摄影静照隐晦脚注,无声对话,执迷,魅惑。
C
《岸萤》追忆漂泊于异国他乡青年成长叙事,八个篇章,八个文本国度,映照昨日残影,重写波斯人信札。书写的当下片刻和不时浮现凝固过往,所有的时间差异,以及篇章里零乱场景事件时序性迷乱,种种时间音声和遗痕构成文本国度的实体,划出与溶蚀疆界,入侵或逾越,表征文本的随机实体转换运动。影像不是书写的对位句点,书写也不为影像的暗哑话语而存在。不同的光照显现现象,犹如身体意识感知经验之回溯,没有定言规定它必需呼应思维理性论述工作,对诘与协商没有确定的权力宰制关系;碎裂,延迟的魅影远距幽灵缠绕形成幽微难测重力场遁走双曲线。堤的幸存战俘不一定非要认识光的笛卡尔,他被囚禁,控制作为记忆实验对象,救赎遥不可及,只能执迷于茫然失落的爱恋女性颜面,无从留存的片刻面对面邻近幻影。他可能会沉思,但不确定能否引生出笛卡尔式的自我。笛卡尔执迷于理性,神的自然光,操作光学实验假想建构几何光学规定光的运动轨迹。从笛卡尔的光学镜片投映成堤的幻灯影像电影,光走完逆转背反途径,观察理性秩序转换成幻想欲望场域。光学仪器双重性,分别由岸和光作了拟音背反。岸暗同音,暗光的遮蔽,白日音声残响,隐约唤醒黑夜光照,夜光,漆灯,荧光。光的他者。
D
列维纳斯区辨白日之光和夜光之差别。前者主导显现照耀,支配观看。而后者则是让光自身成为被观看对象,主导被观看。白日遗忘光源,夜显现光源存在。看与被看关系决定光的政治权力,以及,光能否走出和自我的存在独我困境,本体论陷阱,打破列维纳斯所言的光之困境悖论:世界与光皆孤独。
而这需要一种近似中观思想的伦理规定;能否,必需要有一种光去照耀,显现光。走出光照现象的主体单子隔离孤立,走向他者,他化我成为他者的他者。
此正是暗房之必要,作为暗光场址,黑色记忆影像胚胎的孕育和庇护处,出现在光之暂止点,暗与光的结合,萤与日的同异共存。影像拟同记忆之颜面,其丰饶特质,不在于保存记忆作为时间痕迹记录,而是指向记忆空缺,匮乏溢出记忆,逾越记忆尺度的遗忘他方。不再是那种想象影像后面有层层堆叠深度,它仅只是情欲投注的表面肌肤等待轻抚,而不能占有,如同堤里女性颜面,和暗夜国度子民,移民,劳动者,火女,后宫怨女,堕落风尘半下流社会女子,畸零人,背德者,变性双性失翼天使。他她们引领走向他方道路,中止自我想逃回自我的孤独单子世界。容借李义山咏紫藤诗,逆反对照:
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
不先摇落应为有,已欲别离休更开。
拗怒声调,错落语序,彰显那种独我欲想独占有殊胜孤树繁花现象而不可得的欲结。阻止时间流逝,命令别离差异生成的暂止,不容他者,或是畏惧走向他者,我内之他者的禁止。永远的过去未完成式,只为我而显现世界。波斯人的后宫,《情感教育》的背德者们的世界。临近和距离的无限终极矛盾。
內容試閱:
自序
A
书如果是空间,某种建筑场所。前言的责任,即是作者所必须承担,假设而不能回避。那他可能扮演玄关,照墙,或是拟人化比喻,守门人;友善亲和些,某种导览者,博物馆解说员,《神曲》陪同游走炼狱净界的伴行诗人。但为何不是侵入大海的长堤,如那部电影所隐喻,带领观看者踏上时间旅程,阻挡夜色疯狂侵袭。还有一种奇特前言生物,波德莱尔的忧郁蛇怪,它无头无尾,可以让人随意截取片段,当下会自行缠绕形成新种有机生命环节,自主自力不受控制影响。否定秩序、时间、空间,无限开展。手稿、编辑、印刷书籍、阅读的册页,它们彼此相互远距,异时缠绕,毫无任何因果逻辑关系,超越物质材料差异,生与再生的套叠隐形文本的腹语者。书写者,作者瞬间解脱其应然的叙述者位置之责任,获得偶然随机的自由之不自由。不要期待他会赠与意义和阅读的愉悦,也无诠释境界在远方开展的期望。《岸萤》也许是一篇持续扩延的序言之书,前言作为正文的他者,他方。没有结论和答案只剩下论述残响,他者的他者独自质问。无序随机交错杂织,断裂文本崖岸不容理出秩序,一如不要幻想追寻寒林萤火,而意义作为文本的假想实体单子也不会凝结在摆荡的记忆工作;如重新给予光照,想要给予、分享的错觉在轻抚过时间肌肤的当下刹那消散步不在,沦为被命名成过去;不再,不在,爱伦·坡《渡鸭》反复回唱幽灵诗歌,划开时间原罪,否定时间秩序作为记忆胚胎孕育者,像摄影弃绝负片,底片的实体性可能之隐喻。《情感教育》的过去未完成式,持续的过去之未来。
B
语言的例外状态,八个篇章,长短不一的乐章,标题的数律扩展文字,收缩各自不同的无调音程。表面渐增字数不代表章节内容,叙事变化增长,而是诗韵节奏间歇跃动呼唤乐章内急湍流动的语言、影像碎片;撞击、撼动代数语言所象征的理性秩序,后篇章数理语言涵指身体病理表演行为,理性想象的终极叹息,畸零人礼赞与失翼天使的冬夜咏叹,子夜歌。语言不自主随机异化,瓦解任何企图实体化语言于意义和意向性场域;如同篇章中运用交错异质语言书写去探测思维、意识和无意识,时间;语言交媾和内战状态催生新语言器官机制,抒情散文冲撞逻辑理性论述,碎裂四散成超距远方缠绕文本波动重力场幽灵。像那位来自远方苍白异国青年被抛入陌生殊乡国度的立即初始身体感性经验,失忆与失语地被弃置在无人口岸成为不自主后的人,等待救助。
如同语言丧失,没有可凭借语言符号作为表征,很难产生对应影像,那么这些记忆场景,事件,是否为某种重构伪记忆,不具有任何真实,真相的虚构?抑或,那位被肉体肌肤感觉经验所烙印的后的人,面临语言退隐,无法言说的莫名怯惧,彻底失语,没有母语庇护,进入前语言失神空白。“堤”的出现,不仅作为空间修辞联结,给予影像叙事缝合填补空缺,类同那两张机场影像静照。“堤”,世界末日战争幸存俘虏,双重囚禁,生物政治控制与自我记忆工作。影片中喃喃自语旁白,向谁诉说?于何时当时间折叠环绕,徘徊在永恒重复死亡又重生的孤独世界魅影,逃不出自我意识困境,等待他者颜面光照救赎,一如两张摄影静照隐晦脚注,无声对话,执迷,魅惑。
C
《岸萤》追忆漂泊于异国他乡青年成长叙事,八个篇章,八个文本国度,映照昨日残影,重写波斯人信札。书写的当下片刻和不时浮现凝固过往,所有的时间差异,以及篇章里零乱场景事件时序性迷乱,种种时间音声和遗痕构成文本国度的实体,划出与溶蚀疆界,入侵或逾越,表征文本的随机实体转换运动。影像不是书写的对位句点,书写也不为影像的暗哑话语而存在。不同的光照显现现象,犹如身体意识感知经验之回溯,没有定言规定它必需呼应思维理性论述工作,对诘与协商没有确定的权力宰制关系;碎裂,延迟的魅影远距幽灵缠绕形成幽微难测重力场遁走双曲线。“堤”的幸存战俘不一定非要认识“光”的笛卡尔,他被囚禁,控制作为记忆实验对象,救赎遥不可及,只能执迷于茫然失落的爱恋女性颜面,无从留存的片刻面对面邻近幻影。他可能会沉思,但不确定能否引生出笛卡尔式的自我。笛卡尔执迷于理性,神的自然光,操作光学实验假想建构几何光学规定光的运动轨迹。从笛卡尔的光学镜片投映成“堤”的幻灯影像电影,光走完逆转背反途径,观察理性秩序转换成幻想欲望场域。光学仪器双重性,分别由“岸”和“光”作了拟音背反。岸暗同音,暗光的遮蔽,白日音声残响,隐约唤醒黑夜光照,夜光,漆灯,荧光。光的他者。
D
列维纳斯区辨白日之光和夜光之差别。前者主导显现照耀,支配观看。而后者则是让光自身成为被观看对象,主导被观看。白日遗忘光源,夜显现光源存在。看与被看关系决定光的政治权力,以及,光能否走出和自我的存在独我困境,本体论陷阱,打破列维纳斯所言的光之困境悖论:“世界与光皆孤独”。
而这需要一种近似中观思想的伦理规定;能否,必需要有一种光去照耀,显现光。走出光照现象的主体单子隔离孤立,走向他者,他化我成为他者的他者。
此正是“暗房”之必要,作为暗光场址,黑色记忆影像胚胎的孕育和庇护处,出现在“光”之暂止点,暗与光的结合,萤与日的同异共存。影像拟同记忆之颜面,其丰饶特质,不在于保存记忆作为时间痕迹记录,而是指向记忆空缺,匮乏溢出记忆,逾越记忆尺度的遗忘他方。不再是那种想象影像后面有层层堆叠深度,它仅只是情欲投注的表面肌肤等待轻抚,而不能占有,如同“堤”里女性颜面,和暗夜国度子民,移民,劳动者,火女,后宫怨女,堕落风尘半下流社会女子,畸零人,背德者,变性双性失翼天使。他—她们引领走向他方道路,中止自我想逃回自我的孤独单子世界。容借李义山咏紫藤诗,逆反对照:
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
不先摇落应为有,已欲别离休更开。
拗怒声调,错落语序,彰显那种独我欲想独占有殊胜孤树繁花现象而不可得的欲结。阻止时间流逝,命令别离差异生成的暂止,不容他者,或是畏惧走向他者,我内之他者的禁止。永远的过去未完成式,只为我而显现世界。波斯人的后宫,《情感教育》的背德者们的世界。临近和距离的无限终极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