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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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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社会学家的认知，小说家的细腻，构画脱贫攻坚完胜的美丽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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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农村农民脱贫，不仅仅是物质脱贫，更需要文化脱贫，思想脱贫，精神脱贫。中央多次强调要增强农民发展内生动力，而文化精神力量的提升，就是*的内生动力之一。
这部长篇报告文学以浙江省宁海县艺术家下乡振兴乡村故事作为范例，阐明脱贫工作的指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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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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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子，本名潘家萍，当代作家。上世纪80年代起在《人民文学》《上海文学》《东海》《江南》《作家》等杂志发表长、中、短篇小说多部。著有长篇小说王庄三部曲（《龙窑》《独山》《大中》）、《桥墩不是桥》，小说集《吃晚宴的男子》、《浦子短篇小说选》，散文集《踏遍苍苔》、《从莫斯科到斯德哥尔摩》，长篇报告文学《下洋涂上》《脊梁》《东海魂》《好大一个景》《诗在远方》《平地起》《缑城新知录》等。其中，《龙窑》入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王庄三部曲入围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下洋涂上》入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从莫斯科到斯德哥尔摩》入围第七届鲁迅文学奖。中国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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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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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引子 政府大院的昨天\001
第一章 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009
第一节 寻找，寻找，前方道路多条\009
第二节 找一条路出来的概率有多少\015
第三节 一拍即合，在于殊途同归 \020
第二章 万事开头 柳暗花明 \025
第一节 走过来，又走过去\025
第二节 石头的椅子软软的情怀\030
第三节 袁小仙从面团开始的精彩 \035
第四节 仙绒美术馆 \038
第三章 精兵强将 火力全开 \042
第一节 教授路的良好开端\042
第二节 七个院校三十支队伍加入 \049
第三节 三十面大旗插在哪里？\053
第四章 艺术滋润 不再孤独 \058
第一节 丛志强的胡子好美\058
第二节 四君子院的风\063
第三节 桂花王院和玉兰王院 \068
第五章 精品意识 创造精神 \074
第一节 门楼和仙人掌酒吧\074
第二节 村里有一个葛得土是幸运的\079
第三节 村民的创造火花有多璀璨 \085
第六章 民间有戏 古今皆然 \091
第一节 百姓大舞台的锣鼓\091
第二节 岔路的鲁岐黑子 \097
第三节 前童古镇的几个妙招 \104
第四节 一市箬岙的一缕书香 \110
第七章 俗世有兰 芬芳依旧 \117
第一节 桥头胡眠牛山有舜登台\117
第二节 梅林下栽一片兰花如何？ \123
第三节 力洋的雪野工作室和深甽的温泉艺术村 \128
第八章 全域旅游 流淌幸福 \134
第一节 好大一个景 \134
第二节 民宿让农民在家门口数钱 \139
第三节 农村地区幸福指数高 \144
第九章 自尊自强 未来方向 \150
第一节 不懂乡村的设计师进村比鬼子更恐怖\150
第二节 在这里发出艺术振兴乡村最强音\156
第三节 葛家村村民登上中国人民大学讲台 \161
尾声 艺术谷的明天 \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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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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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政府大院的昨天
这个院子有好多话可说。
那一天一枚叶子掉下来，竟然与上千年的历史有关。那个人一不小心，就踩着了那位古代县令卧过的犹有余温的泥土。
这个院子是浙江省宁海县县委与政府的驻地。最早的时候叫衙门。西晋太康元年（280）建县后，衙门或政府大都在这里办公。目前，宁海县地处宁波最南部，濒临三门湾、象山港两大港湾，陆域面积1843平方公里，海域面积275平方公里，户籍人口63万，有18个乡镇（街道）。
这个院子影响了宁海历史1700多年。
我是1995年2月进入这个院子的。当时《宁海报》复刊，我是它的记者，报社就设在院子的西北角。不久，我就调入县委办公室，再调入县委宣传部，直到2017年退休，都在这里工作。
庭院深深，古树葳蕤，是我的第一个感觉。
院子里目前有县委办公楼、县政府办公楼、人大政协办公楼、县纪委办公楼，加上原来的档案局大楼和食堂楼，一共五六栋楼房。衙门时候的建筑眼下不见了踪影，唯一留下来的是满院的树木。大部分是上百年树龄的，那些成百上千年松鼠前辈遗下的子孙，成天在这里爬上跳下。有些龇牙咧嘴，有些忸怩作态，有些嗞嗞尖叫，有些安安静静，但我没有看到任何一只松鼠不友好。这里边上班的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微笑是一种人生境界。院子外边的人挺羡慕这种笑的。
县委办公室小楼前的花园里，有一张石头的桌子。石桌的一边刻着李涵夫立字样。查了档案，知道这人是民国期间政府的一个县长。传说这人当县长时还是因为亲民、为民，深受当时的县民拥戴，但仍然让当时的蒋委员长骂了娘希匹。起因是蒋介石先生视察宁海中学时，看到门口的大北门大道中有不少露天粪缸，有碍市容，不文明。李涵夫将头点得如捣蒜似的，之后忙着整治。李县长的整治可谓有力度，据说将县城内能见到的露天粪缸都通过各种手段搬迁了。但县域以农业种植为民生计，需要人粪。所以，屡治屡现。这个现象直到新中国建立后，仍然如野火烧不尽的草根遇春风再萌生，最终到这个县域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工业服务业代替了农业作为主要经济成分，街头才彻底消除了露天粪缸现象，但仍然消除不了其在偏远的山区的踪迹。这是农耕经济的尾巴，是另一种文明的痕迹。
那时候就开始设有一个民众教育馆，却是政府的一个部门，隶属于县教育局，馆长由局长兼任。它承担的不仅仅是对全体县民的文化体育教育，还有农业新技术的推广。启迪民智是这个部门的职责。民教馆的长官来了，是那时候农村百姓对这个部门来人的称呼。民教馆的人一下乡，乡间就响起读书声、唱歌声，还有眼巴巴可看可爱的农业新技术辅导。所以民教馆的干部，提笔能写能画，提琴能奏能唱，下田手把手教农民种田。
我还知道宁海历史上有县令数百名，其中最有名的是五代时期的一个陈姓县令，人民都称他为陈长官。他因为为民向朝廷抗税，不惜以身殉职，吴越国王钱镠感悟，减去宁海百姓田赋，一条生命换来数万生灵。宁海人民感恩不尽，延续世世代代。
我不知道当年陈长官和李涵夫在哪个屋里办公，但他们留在这里的脚印，犹有余温，历千百年而不消。
他们的冷热就是县域所有土地的温度。
当然有一些虚热，比如反右大跃进文革等，很多各种名目的工作组、工作队都从这里派出，走向全县农村。幸亏这些都被纠正了。
我在这里，见证的是改革开放后，一些实实在在引发社会进步的事。我所接触过的首位县委书记是项建中，他是县城北扩的主要决策人。当地的老干部曾经对他批准建造宽阔的人民路有所争议，但几年后在因车辆急速增多道路出现拥挤的现状下，转而肯定当年县委决策的前瞻性。
我看到木结构的房子。木地板、木楼梯。1997年8月18日的特大台风灾害后，我在《人民日报》华东版发表了一篇《宁海县不修办公楼建海塘》的新闻，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反响。县委机关的办公楼十分陈旧了。这座砖木结构的房子还是1955年建的。之前，县级机关的办公用房在原民国时期的县政府及县党部大院内的旧房内。这时的县委书记先是郑瑞法同志，后是陈炳水同志。
已经四十三年的房子成天在响。走楼梯的嘎吱嘎吱和二层楼板上的嗒嗒声。我上班的县委报道组办公室在一层西边，隔了二三间屋子，仍然听得见那架老旧楼梯发出的声音，二楼办公室工作人员踩在楼板上的声音。县委的决定就是从这里发出的：砸锅卖铁，也要把新标准海塘修好了。我目睹现状，很受感动，写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脊梁》。后来获了全国一个小奖，记得曾去人民大会堂领奖。
这个散发农耕时代特有响声的小楼里，还作出了生态立县、工业强县的决定。当时，这个县与邻近的奉化、象山两县的GDP总量基本相同，属于宁波大市经济相对落后的难兄难弟。当时正处在以GDP总量大小衡量干部政绩的热潮中。三个县暗暗都想争一个发展的头儿。可这一届的县委班子，毅然放弃单纯的拼经济，发展经济不以牺牲环境作为代价。1996年10月县环保局成立挂牌时，悬挂的巨幅宣传标语是：既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
2003年，我在这里见证了，这一年的10月，宁海县通过全国生态示范区创建验收，成为宁波市和浙江省沿海地区首个全国生态示范区。2016年年初，宁海县成为宁波市首个国家生态县。
社会反响很大，却不是这一个，而是为了达到这一个目标而进行的各项整治，特别是对于青山白化的整治，即对于乱葬乱埋的治理。县里投入1亿元资金，居然对三沿五区可视范围的坟墓进行了迁移和平毁。嗬，这可是挖祖宗坟的事，不是一般的社会教化行动，涉及上千年习俗和民间信仰。可是，半年过去，全县共迁移、平毁坟墓16万穴。最终的结果是，全县的群众改变了殡葬办法，由原来的土葬改为火葬，生态型葬法大行其道，且公益墓区实现了生态化，全县人民与县委、县政府保持了一条心。这一步来得不易，我亲眼看到这一届的县委书记郑金平同志，在这些日子里脸色有些憔悴。
这一届的县委，还在这个院子里做了一件意义重大的事。那就是策划和举办中国（宁海）徐霞客开游节，发起519为中国旅游日的倡议。
2000年6月1日，县委书记郑金平从这里出发，参加宁波市委党政考察团赴云南丽江考察旅游经济。当时的丽江市委书记是个很有文化品位的人，记得《徐霞客游记》的开篇地是宁海县，而收篇之地恰好是丽江。《徐霞客游记》的开篇曰：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
看似偶然得来，其实有其必然之处。因为宁海县选择走生态发展之路，徐霞客这面旗帜为上天所赐。我清楚地记得，这个院子里的会议在那些天经常有旅游界的专家学者出席，这个决定终于从这里作出。2002年5月18日至20日，首届中国（宁海）徐霞客开游节隆重举行。之后，除了非典之年，历年续办。2011年3月30日上午，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决议，将《徐霞客游记》开篇日5月19日定为中国旅游日。中国有了自己的旅游日。这是一个文明的标志。
一个小县城的倡议和行动，终于影响了整个中国。
我清楚地记得，这一天的中午，消息从北京传来，这个院子似乎沸腾了。我看到那些树枝上跳跃的松鼠，似乎不怕人，接近疯狂的边缘。进入院子的人流突然增大，因为那天下午在县委常委会议室召开首个旅游日庆祝暨开游节大会的筹备会。2019年9月，宁海县成为宁波市首个国家级全域旅游示范区。
2003年，县域GDP突破100亿元，首次跻身全国经济基本竞争力百强县之列，排名第82位。2004年，宁海首次进入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行列。2019
年，宁海县在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排名中处于第48位。
林静国同志任县委书记时，影响农村最大的举措是村庄道路硬化工作。即政府出钱买水泥，村民义务投工，全县的村庄道路全部被混凝土覆盖。在一次座谈会上我曾经赞扬过此举，但也委婉提出被覆盖的道路原来是石子路，而石子路是浙东沿袭千年的特色。他当场肯定我的说法，并要求全县农村注意保护石子路，或者在混凝土浇筑路面时，再铺上这些石子。既硬化了道路，为村民出行提供方便，又保护了文化特色。
有一次我在新任县长褚银良同志办公室采访时，他说刚来宁海，却去过一个有特殊保护价值的石头村，即茶院乡的许家山村。我特意去了一次，写了一篇散文《石头王国许家山》，在《宁海报》刊发时，正值县里的两会召开，他特地在报纸上作了专门批示，要全县注意保护古村落，引起全社会较大关注。从此，这一股热潮一直持续。
2014年年初，处在院子东部的县纪委办公楼，在悄悄构建一个《村级小微权力清单三十六条》，由于工作关系，我经常去这座楼。据县纪委书记李贵军介绍，此举目的是为了建立一套制度，遏制村干部的腐败。县委书记褚银良在主持县委常委会会议时，肯定了这个做法，并很快行文全县农村施行。
其间，我在胡陈乡的梅山村采访，问起村支书这个制度在村里的贯彻施行情况。支书说，此制度虽好，却束缚了村干部的手脚。我说，束缚的是村干部不合规范的行为，避免了干部犯错误，不是很好吗？他点点头，说，按这个制度规定，超过一定数量的项目投资，必须得经过招投标平台，而招投标需要付出经费，这些钱用来项目建设，不是更好吗？我说，在你这个村，由于廉政纪律执行严格，可能不存在干部在项目上的不廉洁现象，可是，全县有这么多的村呢，人的欲望是最难控制的，为这个刚性制度付出一些小钱是值得的。最后，我们握手，握手。
2016年年底，新任县委书记杨勇着力此制度的完善提升，取得明显成效。经媒体报道后，迅速引起较大反响。这个制度被誉为将小微权力也关进笼子里、中国社会基层民主政治的理想样本、彻底打通权力运行最后一公里、新时代浙江重大制度创新，直到被写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组部向全国推广示范。
一个小县城的行动，终于再次影响了整个中国。
一个县，能够做到这个层面上，已经实属不易了。犹如登山，到了常人达不到而且非常令人羡慕的高度。回首看，那些被自己超越了的伙伴们仍在百般辛劳，甩了甩身上的汗水，于是心里有些慰藉。可是，当正过身来往上看时，虽然距离顶峰只是咫尺，却是处处峭壁悬崖，比以往更为艰难。有些茫然，有些无助。因为没有现成的经验，没有捷径。
更上层楼，何其难。
尤其农村。稍有观察眼光的人都清楚，城镇繁华亮丽有活力，农村相对衰败不景气。比起以往，新房子多了旧房子少了，道路硬化平展展的走着舒坦。但由于土地少人口多，依靠传统农业难以脱贫致富，许多青壮劳力外出打工，是广大农村收入的主要来源；新房子里缺少常住人口，致使一些卫生死角频现；虽然村庄治理由于三十六条的施行，管理步入正轨，但同样由于人才外出较多，降低了村干部素质，致使管理效率下降；更主要的在于村民群众新农村建设主人翁意识的消解。
这个院子里工作的人，大部分曾经是乡镇的工作人员。县委常委会委员、宣传部部长叶秀高就曾经在胡陈乡和西店镇任过职，面对我的采访，他深情地回忆起他在乡镇的经历。他说，过去的村民，曾经十分热心村庄建设，普遍认为那是为自己的利益，有力出力，有钱出钱，那是本分。那是2004年，县里开始村村通公路的建设。但由于政府财力不足，需要村里出资。而村集体经济薄弱，只得向村民筹资。他很感动，家家户户在未经动员未经宣传的情况下，纷纷缴纳集资款。通村公路的工程进展十分顺利和迅速。村民们走在自己出资建造的公路上，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
曾几何时，由政府全额投资，帮助村里修建公共设施，比如公共厕所、停车场、道路、公园休闲节点、自来水管道等，都与村民的生活生产密切相关，但村民不配合，不响应，更是不参与。出现了镇、村干部在现场干，村民袖手旁观且论长道短的奇怪现象。如果遇到工程建设需要征地拆迁之事，斤斤计较讨价还价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干部在哀叹，很不理解，为什么？政府为大家做好事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有一个令人心酸的真实故事。每年县域内由于各种原因，总有少数的山林起火。这些山林大都是本地村民的。可是，有些乡镇当山林起火时，冲在前边打火的，往往都是镇乡组织的机关干部和打火小分队队员。这里边就是没有普通村民，或者比例很少。
村民躲得远远的，观火。时不时还要指指点点，甚至取笑奋力打火的人。打火的人往往顾此失彼呢。
火在此刻，正在烧着属于村民自己的山林呢。
一位干部分析，全县施行的三十六条，规范了村干部的行为，一些村庄建设项目全部由中标的施工单位进行施工，村民不必亲身参与。但这不是导致村民对于公益事业视而不见的主要理由。
一边是大火在燃烧集体和自己的山林，一边是村民的心里有些冷意。
这些冷，如何变为暖？还不仅仅是冷暖的事。有社会学家指出，这里还涉及农民群众的自身要求，即他们需要的人生尊严问题。农民群众的自尊丢在了哪里？又如何取回？
这个院子里的人，前所未有地焦急着。
那些古树，这些天也前所未有地茁壮。人们看不见的根，扎在这块大地上，上百年、上千年，各有深浅，但一根根在悄悄地吸收营养，供给枝叶。让那些枝叶继续青春着，继续亮丽着。而此刻的叶子仍在风中唱歌，枝条伸向四面八方，枝头仰头问天，似乎都在担心院子里人的担心。
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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