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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皖阳市企业家邵庙村人邵锋,被退休教师薛良久请回村子当村主任。邵锋深刻认识到农村存在的问题:建房混乱,产业不兴,留守老人、儿童、妇女缺少关爱,事故频出。邵锋觉得不能自己富了忘了乡亲,要带领乡亲奔小康。他回村后,采取一系列措施:带领乡亲建设美好乡村,改善人居环境;发展特色产业,提高农民收入;开办文化大讲堂,提升农民道德素质。一番奋斗后,邵庙村终成为皖阳市和谐发展的美好乡村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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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安文,笔名安宇,安徽省作协会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出版长篇小说《水穷云起时》《城市我的梦想》等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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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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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2005年的夏天好像比往年来得稍晚一些,东北的黑土大地还没有彻底化冻,田间的柳树条子还是初春时的模样,身姿僵硬,枯瘦干黄;濒临断流的洮儿河水也没有完全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半死不活的纤细水流爬到白鹤村时并没弄出多大响动,白鹤村人好像还沉浸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
虽然已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二十七个年头了,但地处东北大地西北角的偏远乡村——白鹤村依旧显得贫穷落后。有人说,个别村民是比以前富裕了一些,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白鹤村仍旧是个戴着贫困帽子的落后村,村里绝大多数人还远远谈不上温饱,如何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仍然是众多村民抓心挠肝的头等大事。有人可能不太相信,在全国人民都热火朝天奔小康的时代背景下,白鹤村的很多村民竟然还停滞在吃穿两愁的半温饱状态。绝大多数村民并不懒惰,可田地里就是打不出多少粮食。“起早贪黑不歇脚,忙乎一年造半饱。”民间流传的这句顺口溜,基本就是白鹤村的真实写照了。
伴随着长年累月无节制的放牧和不科学的乱砍滥伐,再加上近年来干旱少雨,洮儿河水不仅流量小了,也远不如从前清澈了。眼瞅着白鹤村的绿色植被一天比一天稀少,黑土地渐渐变成了白土地,盐碱化程度一天比一天严重了。没风的天气还好一些,只要大风刮起,铺天盖地的白色盐碱末子就会随风飘扬,一股咸滋滋的味道会持久地弥漫在空气中。近年来,风沙好像愈加恶化了,白鹤村已经被更多的人叫成了“白灰村”。很多人都调侃说,“白灰村”一年就刮两次冒烟大风,不过一次要刮上六个月。
就像白鹤村人弄不懂那该死的冒烟大风一样,很多人对眼前的一些事情也缺乏正确的认识和合理的判断。他们不知道白鹤村夏天的雨和冬天的雪为什么变少了,他们也不知道白鹤村春天的种子和秋天的收获有着什么样的内在联系;他们不知道白鹤村白天为什么总是突然停水,晚上为什么总是突然停电;他们也不知道身边那些男孩子和女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那么快就变坏了或心理上出现了问题;他们同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着活着就觉得没啥意思了……总之,有人逃离,有人留守,也有人在逃离中不断地回头张望着……他们就像从来都不想知道他们身边发生过什么、正发生着什么或即将发生什么……
既然留守看不到什么希望,那就想各种办法逃离吧。近这些年,选择逃离白鹤村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要逃出这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又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除了出门打工下苦力,参加高考几乎是白鹤村年轻人远走高飞的途径。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小乡村,不论家境好坏,都在拼命地供孩子上学。上完村小,一定还要送到平安乡、洮水县去念初中和高中,就连明显呆傻的孩子,家长们也不轻易放弃。如果单从这一点上看,白鹤村反倒显得有些文化了。
用村主任刘福贵的话说:“考出去,你就是一条龙;考不出去,你就是一条虫。”不知是刘福贵天生霸气,还是沾了聪明儿子刘大岗和刘二岗的光,自从他儿子上了学,刘福贵就有了这句“龙虫论”。他经常在公开场合讲:“全村孩子要都像我们家大岗、二岗学习那么好,白鹤村就有救了。”从来没人认为刘主任是在吹牛。因为在平安乡中学,只要刘主任的儿子参加考试,别人就只能争取考第二名了。
而没文化终究还是没文化,赌博之风长盛不衰就是一个有力佐证。除了那些拼死拼活的逃离者,无奈的留守者们大多数也失去了远大志向。村民们整天无所事事,除了不怎么上心地侍弄着那点薄拉地之外,余下的时光就都沉浸在穷叽咯、闲磨牙的赌海之中了。
说起赌博,白鹤村热闹的还要数牛大翠家的小麻将馆,不仅经常是通宵达旦,而且还能做到旷日持久。穷屯子,家家空,人们手上都没有几个闲钱。所谓输赢,无非就是有限的几个小钱今天从你兜到我兜,明天再从我兜到你兜……赌注虽然不多,但这足以让村民们瞪大血红的双眼,深吸着浓烈的旱烟并用熏得焦黄的糙手往里收钱或往外掏钱了。赢钱的人眉飞色舞,张罗着去喝小酒,输钱的人垂头丧气、骂骂咧咧地往家走……说他们可怜吧,有时候还挺可恨;说他们可恨吧,有时候又挺可怜。
另一个让白鹤村显得有些文化的现象就是白鹤村的文学青年比较多。自从20世纪80年代全国掀起了狂热的文学浪潮之后,白鹤村的文学青年就呼啦一下子多了起来。一些人梦想着通过一首诗歌、一篇散文或者一篇小说让自己一炮打响,由一个无名文青变成一位知名作者,继而逃出白鹤村,去外面的广阔天地闯荡一番。因为在全国范围内,这种现象还是有的。哪怕是平安乡这个弹丸之地,也时不时就有传闻,说某某村的穷小子因为爱好文学当上乡村语文教师了,说谁谁家的大丫头因为会写散文进城当上小报记者了……半真半假的传闻更加坚定了白鹤村文学青年们的飘摇梦想。
章
从白鹤村到平安乡虽然只有十几里地的距离,但那永远是距离。白鹤村是村屯,平安乡是乡镇。而要说起远在几十里开外的洮水县,那距离就更远了。
面黄肌瘦的李芒种就是白鹤村众多文学青年中代表性的一个。和往常一样,身体有些单薄的李芒种已经从白鹤村步行到平安乡了。此时,他正坐在平安乡开往洮水县的大客车上。这已成了他近几年习惯的路径,那是因为几年前在一次全乡文学创作骨干培训班上,李芒种有幸结识了洮水县文化馆的赵馆长。就是在那次培训班的接风晚宴上,平安乡文化站站长老余把优秀学员代表李芒种隆重推荐给了特邀授课嘉宾赵馆长。赵馆长在酒桌上就认真地看了李芒种两首关于父亲的短诗,他不仅大加赞赏,还当场向李芒种约稿,并答应在《春雨新花》上给他发表一组。从那以后,李芒种的志向就更加高远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仅仅把目光停留在平安乡文化站站长老余这儿,而是把平安乡文化站当成一个温馨的中转站,接下来一定要奔向更加广阔的洮水县文化馆。如果时间充裕,他就到老余的办公室唠一会儿;如果时间不充裕,他就直接坐车去县里见赵馆长。
在城乡之间常见的二级公路上,一辆破旧的大客车不快不慢地朝前方行驶着,李芒种和一些进城打工的农民就挤在这辆破旧的大客车里。虽说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参加高考了,但李芒种还是忍不住经常旷课去洮水县文化馆看上一看。前面已经说了,因为洮水县文化馆不仅有一位正直热情的赵馆长,还有一本定期出版的叫《春雨新花》的内部文学期刊……
天生不喜欢数理化、只喜欢文史哲的李芒种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自己很难在高考的战场上拿到足够的分数,知道自己参加高考注定会落榜,也就不去劳那份神、熬那份油了,他只好战略转移式地另辟蹊径。他心想:如果想当诗人或者作家,参不参加高考真就无所谓了。只要把文学创作弄好了,不必通过考大学,一样能让一个乡村人获得飞翔的自由。
李芒种突然想到了文静漂亮的文友吕文凤,同样喜欢文学的吕文凤就不如他自由了。吕文凤正在平安乡中学读高中二年级,准备明年参加高考,她仍然在为高考而痛苦地挣扎着呢……而比吕文凤更痛苦的还得说是她那可怜的哥哥吕文龙,本来想一边种地一边画点农民画,却被他爸吕老倔逼迫着要去第三次参加高考……想着想着,李芒种还是多多少少为自己提前放弃高考而叹息。他虽然有些失落感,但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终于想明白了而暗自庆幸。自己毕竟从此告别了一切考试,从此拥有了彻底的自由啊!
在白鹤村大多数农民还在追求不愁吃、不愁穿的温饱生活时,李芒种却追求起了自由。那么到底什么是自由呢?李芒种认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能干上什么,这只是自由的初级阶段;想去更远的地方就能去更远的地方,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那才是自由的高级阶段,才是真正的自由。李芒种一路上为自己突然间就有了这样的认识而沾沾自喜,就更觉得自己很适合当作家,确实和同车这些普通农民工不太一样。
从白鹤村到洮水县一路上的自然风光让李芒种触景生情,鼻子一阵阵地发酸,眼睛一阵阵地湿润,心里也一阵阵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再加上有关改革开放的标语口号还时常出现在路边的栏杆或建筑物上,他好像还想到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敢教日月换新天”“好男儿志在四方”什么的。大客车上的广播里也正播放着那个时代的特色新闻:改革开放二十七年来,我国城乡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李芒种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激动起来了,但肯定和上述那些综合因素有关。唉,就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总而言之,在这辆从乡镇开往县城的破旧大客车上,一个文学青年十分难得地激动起来了。
当然,此时的李芒种还没有正式落榜呢,能够拥有如此激动心情的人就是一个幸福的人。
就在李芒种怀着激动的心情从平安乡前往洮水县文化馆的时候,他的同班同学江春燕家里却发生了这样的一幕:白鹤村外,汗流满面的春燕妈正在自家的稻田里薅草,突然她手捂胸口,失控地抖动起来,并很快晕倒在了泥水里……
好在这时外号叫“穆桂英”的小媒婆穆秀英正从田间匆匆路过,远远地望见春燕妈躺在稻田里,一向爱开玩笑的穆秀英还以为春燕妈干活累了躺在地头歇晌呢,就没太当回事。穆秀英还一边走一边说着玩笑话:“老嫂子,这是咋的了?就算有机水稻产量低,也不能把人种在地里呀!”
迈过一个小壕沟,又跨过两个小田埂,穆秀英又说:“你说我这记性,越来越完犊子了,差点又给忘喽,后村黑鱼淖老胡家下个礼拜给儿子说媳妇,托我给弄几幅红双喜字的剪纸呢。都和我说好几回了,要是不看见你呀,我还想不起来呢,愣是给忘了个溜干净。这几天哪,我光顾着撮合前村月亮湾那对大龄青年的事了。把两个隔路人往一起凑合可太难了,一天到晚跑得我晕头转向的,连小麻将都没时间打了……”
一直没有春燕妈的回应,穆秀英急忙跑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春燕妈原来是倒在稻田边的泥水里了。这哪是歇晌啊?穆秀英慌乱地喊起来:“老嫂子,春燕妈!你这是咋的啦?”
到跟前一摸,发现人在哆嗦,穆秀英更慌了,更加惊慌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要出人命啦……”
分田到户以后,每家的田地都很分散。虽然地里的活还是那么多,但干活的时间已由个人说了算。这种情况下,田地里干活的人就比较分散,而且你来我走,不一定在同一时段,偶尔有个大事小情,就远不像之前那么好找人了。穆秀英喊了好半天,村主任刘福贵才带着村会计宋长有和几个村民满脸汗水地赶了过来。
大家把春燕妈抬到村卫生所进行抢救,可春燕妈一直昏迷不醒。
村医老葛水平有限,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后急得没辙了,就说:“这……这人命关天的,放卫生所不行,要不咱们抓紧往平安乡卫生院送吧,真得抓紧送哩!”
接下来,就有了下面的忙乱场景——
白鹤村的村路上,刘福贵带领一班村民开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向平安乡一路轰鸣地疾奔着……
穆秀英抱着躺在腿上的春燕妈不停地抹着眼泪喊:“老嫂子,你醒醒啊……这才多会儿的工夫啊?早上还和你开玩笑呢……”
刘福贵不停地催促着开车的年轻人:“快点,快点!再快点……”
手扶拖拉机猛地冒出一大股黑烟来,巨大的突突声和一如既往的极限速度并不成正比。
路上迎面碰上了放羊的郑经济,刘福贵就伴着手扶拖拉机干燥的突突声喊着吩咐道:“老郑大哥呀,你马上去给在平安乡中学念书的江春燕捎个口信儿吧,她妈突然昏迷不醒了……”
郑经济叨咕着:“那不咋的,可这不是我的羊,这可是老金家的羊啊,给撂半道上可不中啊!那不咋的……”郑经济的口头禅是“那不咋的”,有时候用得并不是地方。
“哎呀妈呀,你可快点吧,这人命关天的,还什么羊羊羊的?!”刘福贵急得冒火。
“那不咋的,我就得赶着羊去了。”郑经济可劲儿地甩起鞭子,吆喝着羊群朝平安乡中学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平安乡中学高三一班教室里,班主任洪老师正在苦口婆心地做着高考前的动员:“再有六天大家就走上考场了,这可是你们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哪!同学们,十年寒窗苦,就要熬出头了,一定要把握住这后的机会啊!经验告诉我们,越是临近高考越是不要松劲,这就像马拉松比赛,就差后几百米了,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咬紧牙,挺住,就看谁能坚持到后了。俗话说,三拜九叩都过去了,就差这后一哆嗦了。尤其是我们班来自白鹤村的这几个品学兼优的农村学生,刘二岗啊,江春燕啊,郑大民啊,尤其是班长江春燕,父亲身体不好常年卧在炕上……多不容易呀,考上了,鸡窝里就飞出了金凤凰,自己改变命运不说,连家人生活也会有所改变。否则,就得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顺着垄沟找豆包。是不是?当然了,当农民也不是不好,考上大学再回来当农民不是更好吗?是不是?”洪老师是教语文的,说话生动,说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洪老师一般不笑,这回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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