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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西行悟道(莫言贾平凹张炜余华等联袂推荐丝绸之路文化研究力作)

書城自編碼: 3675460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集
作者: 徐兆寿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214130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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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文化研究力作
打破两种固有思维
走向开放 走向新的世界图景

为中国西部文化抗辩 为中国传统文化奔走疾呼
在中西方文化的比较和融和中寻找中国乃至人类文化未来之路
內容簡介:
本散文集收录了近些年来著名作家徐兆寿在西部行走和悟道的文化随笔,大部分已在《人民文学》《天涯》《大家》《北京文学》等刊物上发表,其中一些篇章曾引起很大反响。
徐兆寿的文化随笔与过去的散文家不同在于,一是为西部文化强烈抗辩,从文化形态、地理生态等方面入手,风格雄健,别具风采;二是为中国传统文化正名、疾呼,大声抗辩,情感真挚,上下贯通;三是从中西方文化的对比和融合中寻找中国文化未来之路,纵横捭阖,视野开阔。正如评论家陈晓明和孟繁华所言,徐兆寿的散文与他的小说一样,属于新人文主义写作,是学者型文化散文,不仅承继了“五四”时期作家学者化的风气,还上追先秦散文家和唐宋八大家文以载道的风格。
从时代背景来看,徐兆寿的这部散文集可视为“一带一路”文化建设在文学方面的一个收获。从徐兆寿这些年来的文化研究与文学写作来看,他的“问道三部曲”《荒原问道》《鸠摩罗什》《问道之源》以及《丝绸之路上的诗人》《丝绸之路上的使者》等近10部丝绸之路文化研究系列使他已经成为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重要代表之一。
關於作者:
徐兆寿,复旦大学文学博士。现任西北师范大学传媒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甘肃省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甘肃省电影家协会主席,教育部新世纪人才,甘肃省“四个一批人才”。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评委。
1988年开始在杂志上发表诗歌、小说、散文、评论等作品,共计五百多万字。长篇小说有《非常日记》《荒原问道》《鸠摩罗什》等八部,诗集有《那古老大海的浪花啊》《麦穗之歌》等三部,学术著作有《文学的扎撒》《精神高原》《人学的困境与超越》等二十多部,曾获全国畅销书奖、全国报告文学优秀作品奖、敦煌文艺奖、黄河文学奖、甘肃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当代作家评论》优秀论文奖、《文学报》“新批评”优秀评论奖等奖项。
目錄
目录

辑 问道荒原
为古中国辩护
寻找天马
荒芜之心
高人
点燃中华文明的香火

第二辑 草原往事
草原往事
匈奴远去
一支歌舞乱天下
何谓“究天人之际”
为大地湾一辩

第三辑 佛道相望
佛道相望
鸿蒙开启
与佛结缘
心的礼拜
何为人之尺规

第四辑 敦煌之光
海子的诗歌发现
一缕丝绸燃起的命运
三危山上的佛光
恩怨是非
在青春中国的门口

第五辑 寻找昆仑
寻找昆仑
凉州之问
內容試閱
总归西北会风云(自序)
徐兆寿
2010年至今,是我生命中的重大转折期。准确说,是2012年。那两年,我在复旦读书。
2012年之前,我是一个典型的西方文化信徒。尽管我上的是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可满脑子都是西方文学。2010年冬天,我重点在看几个人的作品:荷马、乔伊斯、纳博科夫,偶尔会看一下君特·格拉斯、奥尔罕·帕穆克、本哈德·施林克,但看着看着就都觉得太轻了。我要写的是中国的大西北,那里盛满了中国古代盛世的历史,但现在一片荒芜。他们都太轻,太现代,唯有荷马的史诗能与其匹配,但即使如此,我依然还是融合他们写下了《荒原问道》。当然,在书名中用“问道”二字还是试图要回到中国语境中。
在那部作品中,我以西方的方式理解了中国的传统与现代,写了两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2012年暑假,它基本完成了。但是,也正是完成它的时候,我就转向另一部小说的写作——《鸠摩罗什》,它使我彻底转向中国的传统。故而我总是说,2012年是我转向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候。
现在已经十年了。
1992年毕业至2002年的十年,是我人生的一个时期,那时候主要写诗。2002年至2012年是写小说。2012年以后到现在的十年是做学术,当然也写小说与散文,散文居多。我曾向作家孙惠芬老师说过,每隔十年,我总是有一个大的转变。她问我为什么是十年。我不知道。那时我无法回答她。现在我基本能回答了。它与天道有关。一个天干轮回一周是十年,很多历史都是以十年为一个转折期,人生也一样。
这十年,我是从上海、北京往西走,先是回到兰州,然后从兰州再往西走,向河西走廊,向古代的西域如今的新疆和中亚走。丝绸之路是我的写作和研究路径。同时,中国传统文化是另一条副线。后来,它们走到了一起。某种意义上说,我的文化研究是走出来的,不是仅仅从书本上得到的。在这一方面,我敬仰司马迁。
这本散文集,是我关于研究西部和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些文章的精选,取名为《西行悟道》。从哪里向西行?我原来以为是从兰州往西走,后来就发现不是,是上海和北京,更多的是上海。
在复旦的时间仅有三年,其实是两年,第三年是写论文,大多数时候
在兰州。在那两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思考和回答何谓西部、何谓传统的问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与我谈西部,或者我会将西部与上海对比看。
大多数时候是出租车司机。他们会问我,从哪里来?在干什么?我如实回答。他们会说,复旦大学啊,好啊,中国好的大学。然后,有的人说,兰州啊,我八十年代去过,一个小城市,有一条河,河两边有一些楼和其他建筑。他们就是不说黄河。也有司机说,没去过,我远到过西安,再往西就没去了。他的口气里,再往西便不是人生活的地方。
也有没来过西部的博士同学,他的印象里我们这里全是沙漠和骆驼。那时,我还在旅游学院,我们学院的同事们都曾遇到过相同的故事。总是有人问我们,你们那里有电吗?一开始我们都还有些不高兴,甚至气愤,后来都不生气了,而是微微一笑说,没有。他们便高兴了,问道,那你们是怎么上班的?我们就说,我们西部人,一般没什么干的,所以睡到自然醒,然后骑着骆驼骑着马去上班或上学,去单位后也没什么要紧事做,继续唱歌、跳舞、读诗。他们说,好啊好啊,那你们晚上怎么吃饭?我们说,因为没电,我们一般都是点着蜡烛吃饭。他们便大喊,哇,烛光晚餐啊?好浪漫啊!我们总是自嘲地说,唉,没什么,我们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知道,很多人完全是靠想象在理解西部,我当然也知道,这是我们宣传的“效果”。我曾在南方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一如我们一遇到云南和广西的人,就觉得他们都曾站在山顶上唱歌,其实他们跟我们一样都住在都市里,没有山顶可爬,有些人根本不会唱歌。当然也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欧美人对东方世界的想象,萨义德实在看不下去这种妖魔化东方世界的情形,便写下几本书。任何时代任何地区,人们都会因为信息的接收而产生遮蔽,也会不自觉地产生中心与边缘的感受。
另一种情形是我自己的对比。比如,上海人的国际视野、高效、文明、讲实际、讲信义等都是西部人学习的,他们吃你一顿饭,就肯定会为你办一件事,要么就不吃。不像我们这里,饭吃完了,酒喝大了,事情却没说,说也要等着下一次吃饭时再说一遍后去办。酒喝不好是不能说事的。很多南方的商人到这里来多有不适应。我也仔细研究过,从《史记》中所记述的西羌、月氏、匈奴人到现在的西北人,似乎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并没有变,比如义气,这是西北人所独有的,因为长居西北方,而西北在五行上属金,在八卦方位上又是乾位,天生是英雄生长的地方,看不起小钱,但往往也挣不了大钱。遇到战争时代,西北人就遇到了好时光,可是太平年代时,西北人就像英雄末路。所以我有时候想,很多人都想让西北变成上海,这可能吗?它如果丢了自己的属性,未必就是好事。但在这种义气和英雄主义的背后,藏着的是另一面,是难以诉说的缺点,不说也罢。
在那间孤独且被海风日夜吹打的博士宿舍里,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夜,我几乎夜夜都看见自己行走在荒原上。这大概是我写《荒原问道》的原因。而博士毕业后回到西北,我便把自己的目光和行动毫不犹豫地锁定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且不再向东,而是一路向西,向古代走去,向天空走去。那里是天地间的楼宇:昆仑。
所有思想和情感都是在这种转身向西的过程中写下的。也许有些过于热烈,所以也不免偏狭;有些过于孤独,所以也不免不被理解;有些甚至过于深奥,也不免被人误解。但我接受这样的偏狭和误解。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的局限,也自足于这种局限。
由是我想感谢的是复旦、上海,和我的老师陈思和先生。没有那几年在上海的学习,我就不可能站在远处看西部,也不可能深入地思考西部,并不断向东部的人们回答何谓西部。尤其是当我住在复旦的学生宿舍里写作《荒原问道》的时候,我似乎就把灵魂完全地交给了西部。地质学家说,在2.8亿年前,整个西北是波涛汹涌的古老大海,现在的戈壁、沙漠便是那时的海底世界。真是沧海桑田啊!这样说便令人喜悦。我也心领神会,在我的生命深处,有一片古老的大海一直在澎湃着,汹涌着。正是在上海,它和另一片现在的大海神秘地相遇并共鸣了。我的老师陈思和先生一直给我们讲他的老师贾植芳先生的故事,贾先生曾在新疆工作过,对西部有特别的感情。前些年,陈老师把贾先生的书都捐给了河西学院,在河西走廊的中部建了一个图书陈列室。陈老师曾带着我们一众学生——部分已经是成名的大学者——多次到西部去游学,感受贾先生走过的西部大地。而陈老师的父亲也是在支援大西北的时候仙逝于西北,故而他对西部有着特别的感情。他曾对我说过,中国的西北,有辽阔的山河,那里装满了伟大的悲情和历史故事,是能产生伟大作品的地方。很多时候我在想,我其实是应了他的这句话回到西北的,或者说从上海重新回到兰州的。
当然,还有北京。尤其是已故的评论家雷达先生。我的大多数文章,他都看过,甚至向一些刊物推荐过。我在他去世时的一篇文章里也曾说过,我将继续带着他游历古老的大西北。
由是,我把这本书献给荒凉的大西北、繁华的上海,献给我的老师陈思和先生,也献给已故的雷达先生。



问道荒原


为古中国辩护


1

小时候,冬天的早晨,我和二弟从被窝里爬起,便哈着热气跑到院门前看日出。仿佛太阳在召唤我们,我们都应命而起,而出。——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小时候的习惯真可谓天人合一,但后来我们被城市殖民,远离大地,远离自然,甚至远离太阳。不分昼夜地作息,每天在头痛中醒来,眩晕,恶心,伴随着隐隐的愤怒。我父亲至今还保持着我们小时候那样的习惯,很少有过头痛。他睡醒的件事就是在大地上漫游,去看看他的庄稼,去看看四野的变化,然后回来吃早饭,开始新的一天。现在每次回老家,我都要睡个自然醒,但也正好是日出的时间,醒来时头脑清醒,从未痛过。所以我常常对父亲说,那院房子就一直放着吧,等我退休后再住,重返大地,重返自然。我还想应太阳的命令起床,去像小时候那样哈着气等着它的伟大面世。
记忆中,二弟总是飞速地冲进厨房,在水缸里掰上一块冰放到嘴里,一看祖母在厨房里做饭,便往外跑,祖母追出来,要他吐掉冰,怕伤了身体,他箭一样飞到了院门外。祖母好像被什么劝止住一样,并未追出来。
我们便看到火红的太阳从神秘的东方迅速跳到大地上,整个凉州大地被一片绯红的色彩掠过,然后就暖和了起来。
这时,一队骆驼从北方缓缓走来,穿过巨大的太阳轮廓,向着凉州城缓缓走去,形成记忆中的剪影,也与无数的摄影作品在漫长的记忆中复制、黏合,重新勾勒,永远变动不居。
下午的时候,那个驼队会从凉州城出发,再经过我家远处的那条路,往北荡去,消失不见了。那个时候,骆驼走过的那条道还是土路。几年后就开始铺石子,又过几年,便成了柏油马路。在铺石子的时候,驼队突然间就好像没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代替它们的是一辆辆卡车。很多青年看见卡车过来,就跑去扒车,因此丢了性命。大人们总是成群结队去围观丢了性命的人,回来描述人的身体被卡车碾过后的惨状,但就是不让我们小孩子们前去。愈是这样,我们就愈是要冒险。小时候,我们队里的小孩子都曾跳上过卡车,但还活着。
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条驼队走过的路是从凉州城出发,穿过民勤周围的沙漠,是往阿拉善右旗汇入阿拉善戈壁的那条隐秘的古丝绸之路的一条小道。我曾穿过那条古道一直到额济纳旗。一路上,除了戈壁,还是戈壁。
也是在民勤和阿拉善,我吃到了当地人的美食:驼掌。当我吃着吃着便想起了童年的骆驼,温暖的骆驼,古老的骆驼,丝绸之路的骆驼,带着某种神迹的骆驼。原来都是被人们吃了。我在喝着那带着酸辣味的驼掌汤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我们是吃着自己的童年长大并老于世故的。我们只能如此。生态的延续并不以我们的情感为纽带,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天理。我父亲养的羊长大后,他看着羊那肥大的身材赞叹说,呵,这个羊吃起来一定很香。他的赞叹是由衷的,我甚至能听到他的胃也高兴了一下。但我的女儿,他的孙女就有些听不下去了,说,爷爷,你怎么能舍得吃自己养大的小羊呢?父亲诧异地问她,养它就是为了吃啊。那只小羊是父亲的牺牲,也是天地的牺牲,女儿不明白。但我明白。父亲代表的古老的自然的律令,而女儿动用的是人的情感法则。我无法解释,只能各自去体会。
在青土湖畔,我看见广袤的沙漠将大地淹没,一条新修的公路通向陌生的北方。我问朋友,这条路通向何方。朋友说,阿拉善右旗。我的目光消失在遥远的北方,心里喃喃自语,阿拉善,阿拉善,苍天般的阿拉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
也许是因为这好奇,也许是因为这念想,那年秋天,我就去了阿拉善。一个笔会给予了我这个机缘。从阿拉善左旗出发,我们一行十几人顺着一条原始古道往阿拉善右旗奔去,然后又到额济纳旗,一天之内我们跑了六百多公里。一路上,几乎没有别的车。很长时间才能碰到一辆车相向而行。额济纳旗据说是匈奴和西夏民族早的首都。若从匈奴和西夏人的生活场域来看,这条荒道倒是他们无障碍的天然通道。当我站在中蒙边境策克口岸遥望外蒙古那茫茫荒野时,我便想起古中国那些策马扬鞭的往事。
那是一条很少有人提及的古道。原来它就并列在河西走廊绿洲的北边戈壁上。不为人知,古老而蛮荒。很多地方被雨水冲断,年久失修。跑了很久也遇不到一辆车或一个人。偶尔看见一棵树,孤零零地站在路旁,像是等候多年前失散的情人。有时远远地能看见一两间房舍,姑且称其为村庄,到跟前才发现早已人散园芜,一阵野风占领了它们。
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童年时看到的那些骆驼都是从这条古道上走来的,当时我们并不知道。直到去阿拉善之前,我一直以为丝绸之路是从我家凉州城穿过的那条大道,另一条小道便是沿着黄河与草原的那条通道,人们称其草原丝绸之路,但是,它们从景泰开始仍然要回到凉州这个大通道上。我们从不知道在戈壁深处还有一条生命的通道。
但是,阿拉善人和蒙古人知道这条道,我的先祖们知道这条道。他们曾在这条荒道上谋过命。由此我明白,丝绸之路绝非一条官办的线性之路,而是由无数条民间支流构成的带状之路。

2

河西走廊的西端有一条河叫弱水。次听说时,就感叹于古人命名的诗意。大概的意思是它流得很弱,不能载舟,然而又绵绵不断。其从祁连山上生发,一路柔软地漂流过来,喘息着,似乎要断气,然而又活过来,终究在下游积成一片湖泊,一片令人惊叹的生命。人们叫它居延海。
我在居延海上泛舟时,便想起在东海上泛舟的情境。你不会担心东海会突然蒸发,你只会担心东海会侵犯大地,会淹死人类。它有时令人恐惧。但是,你站在这片叫海的水上,你时刻会担心它突然间蒸发,只剩下死寂的沙漠。这靠祁连山上的积雪而融化成的水域因此而显得无比珍贵。仿佛祁连山的鲜血,只是它没有鲜红的颜色而已。
它的四周仍旧是沙漠、戈壁,全是亘古的敌人,从来都是孤立无援,从来都是单枪匹马、孤身犯险,然而又那样情愿,一意孤行,故而它也是沙漠、戈壁的美丽新娘。在对抗中联姻,在握手时相搏。所以,平等、自在。
你不得不相信,额济纳旗成为匈奴发家时的首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在整个河西走廊绿洲以北,确实也只有这里有如此广阔的水域。上世纪在这里出土的汉简,像是专门从地下站出来证明这里曾是繁华的要冲。
我深深地遥望着北方,很久,很久,我不知道那一无所有的茫茫北方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景。
后来,我便去了那里,坐着车到伊犁河流域的昭苏草原上瞭望。那样辽阔的草原,那么多仍然低头吃草的马匹。像是中世纪的遗民,不知有现代文明,仍然慢条斯理地过着游牧的生活。在那里,我们看见早已绝种于中国的汗血马,我才知道整个中国的北方是一片亘古以来的草场,只是地质的变化使一部分地区形成了戈壁、荒漠。
在张承志动情而举义般书写过的夏台,我又一次看见一条古老的丝绸之路通道。只是,那是一条冰达坂。那是北疆通往南疆的重要通道。于是我根据我所知道的少有的知识,画出了一条古代异常广阔的草原之路。我不知道它的东部在哪里结束,但我猜想它的西部一直到了西亚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边缘。
回来在地图上查看,在历史中摸索,便知道这就是古代欧亚草原,也可粗略地称之为古亚欧大陆。我看见2世纪的古亚欧大陆的地图,东端是汉帝国,西端是古罗马帝国。中间便是迢迢古大陆。古大陆上飘着一条华丽的丝绸,它来自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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