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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新译世界文学经典文库》是作家出版社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共同策划打造的一套大型的翻译出版世界文学经典的出版项目。该项目计划用十到十五年的时间,推出近百种用当今中国学界眼光遴选出的一套权威、有情怀、高品质的文学经典。该丛书的翻译队伍将以活跃在当今文学翻译界的优秀中青年翻译家为主,严选作品版本,所有作品均由原语种翻译而成,力求限度真实还原作品原貌,也用适合当今现代汉语的表达方式,带给读者阅读经典文学作品的审美体验,成为一套阅读主张鲜明、品质过硬、适合广大中国读者的品牌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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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血与沙》描写了一个斗牛士的一生。加利亚多是一个醉鬼鞋匠的儿子,母亲安古斯蒂亚斯(痛苦烦恼之意)太太靠当仆人赚些零钱补贴家用。这是一个贫困的家庭。孩子的父亲早逝,为了生计,母亲给儿子找了一个好的鞋匠让他去当学徒,但他生性顽梗不化,一心要做斗牛士,对斗牛到了痴迷的地步,即使在母亲的毒打下也绝不服从。后他历经种种艰难和冒死拼搏,终于成了一个驰名整个伊比利亚半岛的斗牛士,每个斗牛季合同都雪片似的向他飞来,财源滚滚,他置办了房产和庄园,进入上层社会,侯爵的侄女都甘愿做他的情人。斗牛场对他而言是一个喝彩和掌声的海洋,社会各阶层的人无不对他仰视,他也慷慨地对穷人施舍,似乎是他们的救世主。他的代理人甚至骄傲称他为“天下斗牛士”或“天下斗牛人”。但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规律对他也不例外,这种风光无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有一天下午他的斗牛失败了,从此一蹶不振,每况愈下,斗牛场上的“天下斗牛士”变成了不敢正视公牛的胆小鬼,喝彩和掌声变成了嘲笑和嘘声,贵妇人情人也无情地抛弃了他,经济上已欠债,精神萎靡不振,终于在一次重伤恢复之后力图重振雄风时凄凄惨惨地一命呜呼。
《血与沙》围绕斗牛这一主题还浓墨重彩地描述了西班牙的宗教礼仪。除了那些常规的教堂祈祷活动外,尤其完整而细腻地描写了复活节圣周宗教大游行。这种各派教友会虔诚的信徒排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圣母和耶稣雕像,走遍全城的大街小巷,从深夜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曙光初露的大游行,名义上是西班牙每年举办的一桩隆重的宗教盛事,而在伊巴涅斯的笔下却变成了一群乌合之众荒唐、愚昧、仇视的闹剧。
书中附赠作家小传、生平年表、中外文作品对照表以及作家珍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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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维森特·布拉斯科·伊巴涅斯(Vicente Blasco Ibá?ez,1867—1928)是19世纪蜚声世界文坛的重要的西班牙作家之一,也为西班牙著名的“九八年代”代表作家,同时也是一位政治家,西班牙民主共和运动领导人。个时期(1894—1902)的作品有《茅屋》《五月花》《芦苇和泥淖》和《巴伦西亚故事》。在这些作品里,作者描写了巴伦西亚省边远地区的渔夫、农民、小城市居民的生活和风情。在第二个创作时期(1903—1909),伊巴涅斯跳出了乡土小说的范围,写了许多社会小说:《大教堂》(1903)、《不速之客》(1904)、《游民》(1905)、《碧血黄沙》(1908)、《死者的嘱咐》(1909)等。
译者简介:
尹承东,1939年出生,山东茌平人,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今北京外国语大学)。资深翻译家,在中央编译局从事国家领导人著作和中央文献翻译工作数十年。历任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中国翻译协会副会长,中国、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文学研究会副会长,现为大连外国语大学教授。业余从事西班牙语言文学研究和翻译工作,译著颇丰,代表译著有小说《三角帽》、《特里斯塔娜》、《看不见的城市》、《霍乱时期的爱情》(合译)、《坏女孩的恶作剧》(合译)、《曾是天堂的地方》;诗歌《贝克尔抒情诗选》、《熙德之歌》、《太阳石》;戏剧《羊泉村》等,并发表外国文学评论多篇,获中国翻译协会“翻译事业特殊贡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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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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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001
第二章 055
第三章 098
第四章 148
第五章 196
第六章 229
第七章 271
第八章 315
第九章 343
第十章 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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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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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 经典,作为文明互鉴的心弦 陈众议 2020年11月27日于北京
“只有浪子才谈得上回头。”此话出自诗人帕斯。它至少包含两层意义:一是人需要了解别人(后现代主义所谓的“他者”),而后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恰似《旧唐书》所云:“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二是人不仅要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难免产生“影响的焦虑”(布鲁姆语),但行万里路恰可稀释这种焦虑,使人更好地归去来兮,回归原点、回到现实。
由此推演,“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据称典出周氏兄弟)同样可以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合乎逻辑,即民族本就是世界的组成部分;二是事实并不尽然,譬如白马非马。后者构成了一个悖论,即民族的并不一定是世界的。拿《红楼梦》为例,当“百日维新”之滥觞终于形成百余年滚滚之潮流,她却远未进入“世界文学”的经典谱系。除极少数汉学家外,《红楼梦》在西方可以说鲜为人知。反之,之前之后的法、英等西方国家文学,尤其是20世纪的美国文学早已在中国文坛开枝散叶,多少文人读者对其顶礼膜拜、如数家珍!究其原因,还不是它们背后的国家硬实力、话语权?福柯说“话语即权力”,我说权力即话语。如果没有“冷战”以及美苏双方为了争夺的推重,拉美文学难以“爆炸”;即或“爆炸”,也难以响彻世界。这非常历史,也非常现实。
同时,文学作为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进步不可或缺的标志性成果。孔子固然务实,却为我们编纂了吃不得、穿不了的“无用”《诗经》,可谓功莫大焉。同样,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向来重视文学,尤其是经典作家在反映和揭示社会本质方面的作用。马克思在分析英国社会时就曾指出,英国现实主义作家“向世界揭示的政治和社会真理,比一切职业政客、政论家和道学家加在一起所揭示的还要多”。恩格斯也说,他从巴尔扎克那里学到的东西,要比从“当时所有职业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东西还要多”。列宁则干脆地称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这并不是说只有文学才能揭示真理,而是说伟大作家所描绘的生活、所表现的情感、所刻画的人物往往不同于一般的抽象概括、冰冷的数据统计。文学更加具象、更加逼真,因而也更加感人、更加传神。其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载道与传道功能、审美与审丑功用非其他所能企及,这其中语言文字举足轻重。因之,文学不仅可以使我们自觉,而且还能让我们他觉。站在新世纪、新时代的高度和民族立场上重新审视外国文学,梳理其经典,将不仅有助于我们把握世界文明的律动和了解不同民族的个性,而且有利于深化中外文化交流、文明互鉴,进而为我们吸收世界优秀文明成果、为中国文学及文化的发展提供有益的“他山之石”。同样,立足现实、面向未来,需要全人类的伟大传统,需要“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否则我们将没有中气、丧失底气,成为文化侏儒。
众所周知,洞识人心不能停留在切身体验和抽象理念上,何况时运交移,更何况人不能事事躬亲、处处躬亲。文学作为人文精神和狭义文化的重要基础,既是人类文明的重要见证,同时也是一时一地人心、民心的深刻,也体、有温度、色彩的呈现,而外国文学则是建立在各民族无数作家基础上的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认识观、价值观和审美观的形象体现。因此,外国文学,尤其是外国文学经典为我们接近和了解世界提供了鲜活的历史画面与现实情境;走进这些经典永远是了解此时此地、彼时彼地人心民心的途径。这就是说,文学指向各民族变化着的活的灵魂,而其中的经典(包括其经典化或非经典化过程)恰恰是这些变化着的活的灵魂。亲近她,也即沾溉了从远古走来、向未来奔去的人类心流。
此外,文学经典恰似“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又毋庸置疑是各民族集体无意识和作家、读者个人无意识的重要来源。她悠悠地潜入人们的心灵和脑海,进而左右人们下意识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还是那个例子,我们五服之内的先人还不会喜欢金发碧眼,现如今却是不同。这是“西学东渐”以来我们的审美观,乃至价值观的一次重大改变。其中文学(当然还有广义的艺术)无疑是主要介质。这是因为文学艺术可以自立逻辑,营造相对独立的气韵,故而它们也是艺术化的生命哲学;其核心内容不仅有自觉,而且还有他觉。没有他觉,人就无法客观地了解自己。这也是我们有选择地拥抱外国文学艺术,尤其是外国文艺经典的理由。没有参照,人就没有自知之明,何谈情商智商?倘若还能潜入外国作家的内心,或者假借他们以感悟世界、反观自身,我们便有了第三只眼、第四只眼、第N只眼。何乐而不为?!
且说中华民族及其认同感曾牢固地建立在乡土乡情之上。这显然与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文化发展方式有关。从基本的经济基础看,中华文明首先是农业文明,故而历来崇尚“男耕女织”“自力更生”。由此,相对稳定、自足的“桃花源”式的小农经济和自足自给被绝大多数人当作理想境界。正因为如此,世界上没有其他民族像中华民族这么依恋故乡和土地(柏杨语)。同时,因为依恋乡土,我们的祖先也就相对追求安定、不尚冒险。由此形成的安稳、和平性格使中华民族大抵有别于西方民族。反观我们的文学,撩人心弦、动人心魄的莫过于思乡之作。如是,从《诗经》开始,乡思乡愁连绵数千年而不绝,其精美程度无与伦比。“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甫);“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当然,我们的传统不尽于此,重要的经史子集和儒释道,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以及少数民族文化等皆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而且,这里既有六经注我,也有我注六经;既有入乎其内,也有出乎其外,三言两语断不能涵括。诚然,四十多年,改革开放、西风浩荡,这是出于了解的诉求、追赶的需要。其代价则是价值观和审美感悦令人绝望的全球趋同。与此同时,文化取向也从重道轻器转向了重器轻道。四海为家、全球一村正在逼近;城市一体化、乡村空心化不可逆转。传统定义上的民族意识正在淡出。作为文学表象,那便是山寨产品充斥、三俗作品泛滥。与此同时,或轻浮或狂躁,致使伪命题及去心化现象比比皆是;文学语言简单化(却美其名曰“生活化”)、卡通化(却美其名曰“图文化”)、杂交化(却美其名曰“国际化”)、低俗化(却美其名曰“大众化”)等等,以及工具化、娱乐化等去审美化、去传统化趋势在网络文化的裹挟下势不可挡。
正所谓“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如何在全球化这把双刃剑中取利去弊,业已成为当务之急。“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无疑是全球化过程中守正、开放、创新的不二法门。因此,如何平衡三者的关系,使其浑然一致,在于怎样让读者走出去,并且回得来、思得远。这有赖于同仁努力;有赖于既兼收并包,又有魂有灵,从而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旗帜下复兴中华,并不遗余力地建构同心圆式经典谱系。毫无疑问,唯有经典才能在“熏、浸、刺、提”“陶、熔、诱、掖”中将民族意识与博爱精神和谐统一。让《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中国文学经典的真善美成为全世界共同的精神财富吧!让世界文学的所有美好与丰饶滋润心灵吧!这正是作家出版社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精心遴选,联袂推出这套世界文学经典丛书的初衷所在。我等翘首盼之,跂予望之。
作为结语,我不妨援引老朋友奥兹,即经典作家是好奇心十足的孩子,他用手指去触碰“请勿触碰”之处;同时,经典作家也可能带你善意地走进别人的卧室……作家卡尔维诺也曾列数经典的诸多好处;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只有读了你才知道其中的奥妙。当然,前提是要读真正的经典。朋友,你懂的!
章
一如所有斗牛的日子,这一天,胡安·加利亚多早早就吃罢了午饭。他的食物是一片烤肉,葡萄酒摆在面前原封未动,沾都没沾。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必须保持头脑清醒,心态沉静。他喝了两杯浓黑咖啡,点起一支粗大的雪茄,随后便两个臂肘撑在餐桌上,双手托腮,目光蒙眬地注视着客人断断续续地走进来,坐到餐厅的位子上。
几年前,他被正式授予了马德里斗牛场的剑刺手称号,自此以后,他每次来马德里都下榻在阿尔卡拉大街这家饭店。店主像家人一般亲切地接待他,餐厅的侍者、看门人、厨房的女帮厨和老女仆们都对他毕恭毕敬,以他来这家饭店留宿为荣。有一次,他身上两处被牛抵伤,依旧包裹着绷带、忍受着浓烈的碘消毒剂和药草的气味,在这儿住了许多日子,但这种不悦的记忆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他这种职业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加之南方人的迷信,他认为这家饭店是他的“福星”,只有住在这儿才会万事平顺。斗牛这行当出意外是家常便饭,衣服撕破,肌肉撕裂屡见不鲜,但是他不会像别的伙伴那样一倒不起,永远销声匿迹,那些阴暗不祥的记忆不时困扰着他们美好的时刻,难以从他们的脑海里抹去。
在斗牛的日子里,他早早地用过午餐之后,总喜欢留在餐厅里看旅客们走来走去,他们有的是外国人,有的是远方的外省人。这些人开始时是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瞅都不瞅他一眼,但当从仆人嘴里得知那个胡子刮得光光的、眼睛乌黑锃亮、穿着如纨绔子弟般的美男子就是胡安·加利亚多的时候,就不禁好奇地背转身来,对那个大名鼎鼎的斗牛士亲切地喊上一声“大帅哥”。就在这好奇的氛围中,他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时间,一直等到去斗牛场。
时间是多么漫长啊!在这些心神不宁的时刻,会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恐惧从他的心灵深处涌起,令他对自己产生怀疑,那是职业上痛苦的时刻。他不想外出逛街,因为他想到斗牛的辛苦劳累,必须好好休息,精力充沛,保持身体矫捷。在餐桌上,他不可随心所欲,吃饱喝足,以免到斗牛场上受到消化的拖累。
他双手托着面颊继续坐在餐桌上首,一团散发着香气的烟雾飘过他的眼前,他不时怀着点儿妄自尊大的心情朝几位夫人望望,她们也在颇具兴味地欣赏着这位家喻户晓的斗牛士。
人们对他偶像式的崇拜,自然让他就有了一种自豪感,他揣测那些女士的眼神里,都流露出对他的夸赞和奉承。不消说,她们觉得他既英俊又潇洒。每每这时他便忘记了内心的忧虑,以所有男子面对公众惯于摆出高傲姿态的本能挺直了胸脯,用指甲弹掉落在袖子上的烟灰,调整好套在整个指关节上的大戒指的位置。戒指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钻石,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轮,仿佛是用它神奇的燃料燃烧着一滴水清澈的核心。
他得意地审视着自己的全身,欣赏着那剪裁考究的三件套,看着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平时在饭店走动戴的帽子,打量着搭在坎肩上方两个口袋之间的精致的金链子,瞅着那颗宛若以乳白色光芒照耀着他棕色脸庞的领带上的珍珠,还有那双稍微挽起裤腿就会暴露出来的俄罗斯皮鞋,以及镂空刺绣的袜子,那袜子跟一个妖艳的风尘女子穿的袜子别无二致。
由于浑身上下喷满了柔和而富有挥发性的英国香水,胡安·加利亚多的衣服和闪光锃亮、烫成波浪形的黑发香气四溢,那又黑又密的头发一直压到两鬓。面对那些女人的好奇,他露出一副胜利者得意扬扬的神气。对于一个斗牛士来讲,这样做可谓得体。他对自己的仪表深感满意,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还能再找到一个在女人眼里更高雅更迷人的斗牛士吗?
但是,转瞬间,他的忧虑又重上心头,眼睛里的熠熠闪光暗淡下来,又双手托腮,拼命地吸着雪茄,目光被团团烟雾模糊。他固执地思念着黄昏,巴望着那一时刻尽快到来,转而也想着他从斗牛场回来的模样,大汗淋漓,精疲力竭,但是,由于他战胜了危险,心中无比地喜悦,胃口也就大开。他渴望疯狂地享乐一下,肯定也会过几天平安的日子,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上帝像别的时候那样保佑他,他就会像饥肠辘辘的时候那样大吃大喝一番。他要喝到微醉,然后去找一个在音乐厅唱歌的姑娘。他在过去的一次旅行中见过她,但是以后就没有经常同她交往。他过的是不断从半岛的这一方漂泊到另一方的日子,没有时间顾及别的事情。
一些热情的朋友继续三三两两地走进餐厅,他们在回家吃午饭之前都想看一眼这位斗牛士。他们是老斗牛迷,渴望组织一个小团体,有一个崇拜的偶像,于是就把年轻的加利亚多视为“自己的斗牛士”,不断地给他提出些明智的劝告,让他时刻记住他们历来都是十九世纪著名的两位西班牙斗牛士拉加尔蒂托和弗拉斯奎罗的崇拜者。他们对那位剑刺手斗牛士以“你”相称,说话的口气亲切得犹如保护他的一家人。而斗牛士在回答他们的话时都在他们的名字上加上尊称“先生”,因为在出身社会底层的斗牛士和他的崇拜者们中间还是存在着传统的阶级间隔。那些人除了他们火一样的热情之外,还不时地回忆那些遥远的往事,为的是让那位年轻的斗牛士感觉他们见多识广和年长的高明。他们谈到往昔的马德里斗牛场,那时候只有真正的公牛和斗牛士出现在这儿,他们可是了不起。说到离当今不太久远的斗牛场景时,他们便想起了那个“黑衣人”,激动得浑身发抖。那个“黑衣人”便是弗拉斯奎罗。
“如果你见到他斗牛的场景那该多好呀……不过那时你和你们这一代人大概还正在妈妈怀里吃奶,或者压根儿还没有出生呢。”
又一些狂热的斗牛爱好者接二连三地走进餐厅,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只有斗牛士知道他们是一些报纸的低级评论员;他们要么对斗牛士赞扬一番,要么毫不留情地大加指责,总之,他们的职业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要一看到加利亚多到来的消息,他们就会出现,一边说一大堆奉承的话,一边讨要入场券。对斗牛共同的热爱把他们同显贵、富商以及官吏混在一起,这些人跟他们面红耳赤地争论斗牛的事,毫不介意他们那副可怜的寒
酸相。
所有人一看到剑刺手都跟他拥抱或握手,一边还高声问这
问那:
“胡安尼略……卡门好吗?”
“她很好,谢谢。”
“妈妈呢,安古斯蒂亚斯太太好吗?”
“一切都好,谢谢。她在拉林科纳达。”
“你姐姐和小外甥们好吗?”
“生活幸福,一切如常。”
“你那个滑稽可笑的姐夫呢?”
“也好,还是那么唠唠叨叨。”
“那么孩子呢?没有希望吗?”
“没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用牙把指甲咬得咯吱咯吱响,面部露出否定的表情,然后,便转而朝那个刚进来的人提问题了。对那个人的生活,除了知道他对看斗牛着迷外,其他一无所知。
“怎么样?您家人也都好吗?……啊,我很高兴,请坐吧,喝点什么。”
随后他便问起几个小时之后就将出场的公牛的模样,因为这些朋友都是刚从斗牛场赶过来,他们目睹了挑选公牛和把它们关进畜栏的过程。出于职业的好奇心,他又问起众多斗牛迷们常聚的英格兰咖啡店那边有什么新闻。
这是春季斗牛加利亚多次出场,崇拜他的斗牛迷们热情似火,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因为他们想起了在报纸上读到的讲述他近在西班牙其他斗牛场取得的场场成功。他是合同接二连三、走红的斗牛士。从塞维利亚复活节斗牛——全年重要的场斗牛——开始,加利亚多从这个斗牛场转到另一个斗牛场,持续不断地把一头头公牛杀死。然后,到了八九月,他就不得不在火车上过夜,天天下午都上斗牛场,忙得没有半点儿休息时间。他的塞维利亚的代理人,每日对着雪片般飞来的信函和电报应接不暇,忙得发疯,不知如何协调那些合同的时间要求是好。
前一天下午,他在拉曼查大区的里亚尔小城斗了一场,来不及换下华丽的装束就急急忙忙挤上了火车,为的是第二天一早赶到马德里。是夜他几乎未能入睡,只是偶尔蜷曲在旅客们善意挤一挤给他让出的一点儿地方打个盹儿,这样来得到一点儿休息,第二天又去冒生命的危险。
斗牛迷们钦佩他身体的耐力和无畏的胆量,他就是凭着这种体力和胆量在关键的一刻猛扑过去把公牛一剑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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