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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睡吧,芙洛,睡吧:张翎作品集·长篇小说卷(精装)

書城自編碼: 3696439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加]张翎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201176413
出版社: 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1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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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作者著述颇丰,有口皆碑。张翎系海外华文作家领军人物,其作品先后斩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华侨华人中山文学奖评委会大奖、《中国时报》开卷好书奖、红楼梦奖(又名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专家推荐奖等重要文学奖项,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出版发行,在国际赢得广泛赞誉。
★长篇作品集,专有授权。张翎进行文学创作以来所著全部长篇作品(全九册),重新修订,重磅上市。
★真情版序言。张翎作新序全面回顾二十余年文学创作历程。读者从中得以管窥其不为人知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加深对其作品的理解与领悟。
★高分佳作,为勇者而歌。某瓣评分7.6。真正的勇者,纵使深陷泥沼,亦可于尘世高歌,在绝望中开出一朵芳香馥郁的花。
內容簡介:
19世纪60年代,中国江汉平原十七岁的少女刘小河,被父亲用两袋土豆的价格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把小河转卖给了加拿大巴克维尔镇里的一个中国男子为妻。巴克维尔镇两端分别住着白人和中国人。两个族裔由于互不了解而产生隔阂,长期处于敌对状态。而这个改名为芙洛的中国女人,使镇上的风气发生了变化,两个族裔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沟通。勤劳的女人芙洛,每天是镇上起得早的女人。她死的时候,全镇的人给她立了一座墓碑“睡吧,芙洛,睡吧”——因为她终于可以安稳地歇息了。
關於作者:
张翎,作家,浙江温州人,现居多伦多。著有《劳燕》《余震》《金山》《雁过藻溪》等。小说曾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华侨华人中山文学奖评委会大奖、《中国时报》开卷好书奖、红楼梦奖(又名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专家推荐奖等重要文学奖项。由《余震》改编的灾难片《唐山大地震》,获得亚太电影展和百花奖影片。小说被译成多国语言在国际发表。
內容試閱
一八六一年。
  
  这一年,一个叫卡尔?马克思的德国人,正在伦敦西北肯蒂士镇的住所和大英博物馆之间的路上频繁穿梭行走。路很远,可是他并不觉得,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路上。他的心只在一部冥思苦想多年的书上。这本书的名字叫《资本论》。
  
  这一年,一个叫林肯的人入主白宫,拉开了一场以解放黑奴为由的内战序幕。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争将耗时四年,把一个巨人般的美国拖得骨瘦如柴。他更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是以他自己的死为印章的。
  
  这一年,中国紫禁城里,一位新丧了丈夫的贵妃,手捏着一枚“同道堂”的御印,带着一腔跃跃欲试的急切,坐在一块帘幕之后,走起了一国命运的棋子,一走就是四十七年。
  
  这一年,距离加拿大自治领的成立,还有整整六年。
  
  从这一年数开去,还需要二十五年,温哥华这个城名才会出现在加拿大地图上。
  
  这一年世界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和巴克维尔镇似乎没有多大关联。
  
  倒也不是因为这块位于英属哥伦比亚领地里的镇民的无知。
  
  虽然通往巴克维尔镇的路还要再过三年才会修成,可是在陡峭的洛基山林里穿行的马帮,还是可以时不时地带来外边世界的消息的。镇上咖啡馆的桌子上,也摆放着马帮带进来的过时报纸。镇上喝咖啡的人,在两支烟中间的空隙里,也会拿起报纸,半心半意地看上几眼。只是对他们而言,外边世界发生的事,遥远得几乎像另一个星球,悬在天上,却不着地。
  
  巴克维尔镇的人,在忙着另外一些事——一些着地的事。外边的世界在翻动着滚滚红尘,巴克维尔镇里也在翻动着滚滚红尘。只是巴克维尔的红尘和世界的红尘,是不一样的尘。
  
  那是一个清晨,镇尾中国人养的鸡群,在扯着嗓子嘶鸣。初醒的人们还在眷恋着被窝里变得渐渐稀薄起来的那丝暖意。洛基山里的秋天来得早,还是八月,玻璃窗上已经有了一层雾气。
  
  个推门出去的是理发铺的东主裘德。巴克维尔镇是在这一两年刚刚冒出来的新居民点,而裘德的理发铺子,是这个新居民点里的一家铺子,新得连一个红蓝白条纹的旋转标志都没有。裘德一个月前就已经从维多利亚城里预订了一个这样的标志,这会儿恐怕还在哪匹马的背囊里,遥遥无期地行走在某一段山路上。裘德自己用一张红纸和一张白纸在门前的煤气灯柱上绕了几个圈,就算是一个临时标牌了。此刻裘德正站在一张木凳上,往这个标牌底下钉一张广告。
  
  敬告镇上各位居民:
  
  鉴于本镇女性居民人数的增长,本店从下周一起开始提供热水浴服务。各式香薰浴液,皆是欧洲时尚之产品,并提供擦鞋服务。价格低廉,热水浴不分男女一律一元。擦靴二十五分一双。
  
  又:女客分门出入。
  
  裘德叮咣敲钉子的声响,叫隔壁铺子的丹尼皱起了眉头。其实丹尼醒得比裘德还早。丹尼早就起了床,却还没有开门。丹尼经营的铺子是一家叫“苏格兰高地”的酒馆。镇上的男人爱喝酒,可是现在还不到喝酒的时辰。丹尼是想借这一刻的清静,给他在苏格兰的爹妈写一封信的。丹尼到巴克维尔镇已经五个月了,却一直还没有给老家写过信。丹尼的信本来可以多写几句的,可是裘德的钉子把他的思绪给搅散了。
  
  亲爱的老爹老妈:
  
  我很好。跟我一起来的亨利和菲利普也好。这一趟没白来,巴克维尔果真有金子,亨利的地皮上一天能淘到三百至五百元的金砂,菲利普有一天淘到了三千元。他们赚金砂的钱,我赚他们的酒钱。我只想抽这个空给你们写几个字,告诉你们我很好,时机也很好,钱一抓一把,就是威士忌差些,除非你骑马走到瑞奇菲尔,那里才有可能找到凑合些的威士忌。
  
  你们的儿子丹尼
  
  丹尼草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就推开窗来,正想对裘德嚷一句“你怎么比中国人的鸡还闹啊”,可是丹尼的嘴唇刚吐出一个“你”字,就固定在一个惊讶的圆形上,因为他看见镇口的砂石路上,卷起了一团飞尘。飞尘里头,裹挟着一团黑蚁般蠕动的物件。
  
  “马,马帮!”
  
  丹尼扔下手里的笔,飞快地推门跑下台阶,朝街上走去。巴克维尔的地势是一只倒扣的脸盆,盆沿上有个缺口,缺口直直地连着威廉姆斯河,一场大雨就能淹死一个镇里的猫狗耗子。所以巴克维尔的房子,地基都垒得高高的,出屋上街,都得踩过好几级台阶。
  
  马帮是巴克维尔和外边世界的狭窄通道,镇上人的家书报纸、淘金用的器械、嘴里叼的烟、刷牙的牙膏、抹头的发蜡、擦靴子的鞋油,都是靠马帮一样一样地驮进来的。前阵子连下了几场暴雨,威廉姆斯河上的小石桥被洪水冲垮,马帮已经整整三周没有进镇了。
  
  所以当耽搁已久的马帮踩着临时铺就的乱石滩,过河走进镇里的时候,全镇的人一下子就醒利索了。
  
  黑蚁渐渐变大了,丹尼看清了马的轮廓和马鼻子里喷出的一团团白气。马走了夜路,大约累了,蹄子踩在砂石上的声音,有些蔫软。押马的汉子很肥硕,一座小山似的,压得马似乎矮了一截。
  
  又近了些,丹尼就看见押马的原来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坐在同一匹马上,难怪看起来那么胖。前头的那个是中国人阿福。阿福的马帮小,只有五匹马。虽然阿福只来镇里送过两三次货,镇里人却也认得他。关于阿福带进来的货物,镇上人有许多传说。有人看见过阿福把几个黑乎乎的油布包,交给镇尾旺记酒馆的老板吉姆。那人赌咒发誓,说包里是鸦片膏。
  
  再近些,丹尼就听见裘德手里的锤子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因为裘德和丹尼同时看见阿福身后那个人的裤腿边上,镶着一条蓝花绲边。
  
  这回阿福押的货里,竟然有一个活人——一个中国女人。
  
  巴克维尔是碗大杂烩,里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四方的淘金客,喝着一家酒馆里的酒,围着一张桌子赌扑克牌,站在一个台子底下看女人跳舞,便忘了原来你长的是白皮,我长的是黑皮,他长的是红皮。
  
  只有中国人不。中国人孤孤单单地住在镇尾。
  
  “镇”是一种极为夸张的说法,其实整个巴克维尔不过是一条街而已,街头住着所有的白脸红脸黑脸,而街尾单单住着黄脸的中国人。中国人吃着自己的饭食,喝着自己的酒,玩儿着自己的牌九。中国人面街的地方,养着鸡狗,也养着猪。中国人背街的地方,种着瓜果蔬菜。面街的是一种臭,背街的是另一种臭。面街的臭,是鸡粪猪屎的臭。背街的臭,是人屎人尿的臭——那是中国人肥田的料。外人走过,掩着口鼻,便都渐渐疏远了。镇上人偶尔也看见一两个留着长辫穿着布褂的孩子,在街上和别的孩子玩耍,却难得见一眼这些孩子的母亲。即使见着了,也分不出到底是孩子的妈还是孩子的奶奶,都是那种低眉敛目粗布旧衣的老相。
  
  原来,中国女人也是可以有另外一种样子的。丹尼心想。
  
  马帮的四围,渐渐地聚集了几个人。人群面团似的越滚越肥,滚到街尾的时候,已经把整条街堵住了。街上的狗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吓得忘了吠叫。
  
  一街无声。
  
  马帮在旺记酒馆门前停定,那个中国女人搭着马夫的肩膀跳下马来,落地的时候腿软了一软,跌跪在地上。马夫伸手去拉,女人没有接马夫的手。女人揉了揉被粗粝的石子擦破的膝盖,掸去裤腿上的一摊鸡屎,揪着马鞍缓缓地站起身来。
  
  人群这才发出一声惊叫——他们发现女人站直身子的时候,竟然比马夫阿福还高出一两英寸。
  
  还有,女人是个外撇子,走路的时候,脚像踩在水里,一颠一摇。
  
  山。那是山。
  
  在路上,马夫对她说。
  
  她是次看见山。后来她才知道,那一排山脉的名字叫洛基。一个古怪的名字,听起来像是阿妈吃的一帖中药。
  
  她在江汉平原一个叫顺阳村的地方长大,远也只跟大大(父亲)和阿妈去过十里之外的姑姑家。她家所在的地方,地势平得如同一张纸,连个皱褶也没有。坐在树梢上,一眼可以望到天边。她不是没有见过岩石,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陡峭,把天都遮暗了的岩石。
  
  在山里看天,天也变了一个样子。在家看天,天是方方正正的一块,日头是滚圆滚圆的一团,照在身上,像贴了一排滚烫的饼子。在山里看天,天被树戳得千疮百孔,日头从那样的细孔里漏进来,比阿妈织布机上剪下来的线头还软绵。山是没有路的,可是马总能找出路来。马似乎认得山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马夫手里的缰绳一松一紧之间,马蹄就在两块石头两棵树之间的窄缝里,踩出一条路来。
  
  她从来没骑过马,坐在马上,却也不怕。不是不怕,只是懒得怕。马帮在山林里走了一天又一天,她被颠得昏昏沉沉,早记不得日期了。每回停下过夜的时候,她就在裤腰带上打一个结。进镇的前一天她数过裤腰带上的结子,总共是十四个,她就知道,她在山林里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前几天马夫来轮船码头接她。马夫一身的腱子肉,把布衫撑得实实的,身子一扭动,仿佛就要把衣裳挣破一个口子。马夫的脸比身子瘦,棱是棱、角是角的,不说话的时候,就有一两分凶气。她不怕他的凶。真正叫她心惊肉跳的,是他的头发。那天他把毡帽取下来扇风凉,她一眼就看见了他刮得发青的光头皮。剪辫子是满门抄斩的罪啊,还好,这是在金山。金山的皇帝,大约是不管男人的辫子的。
  
  眼看到马夫,她就暗暗庆幸,心想反正是一条贱命,不是给这个男人就是给那个,至少这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第二天她跟着马帮进了山,才知道他不过是那个花了两千个洋元买她的男人雇来送货的人而已。
  
  她一下子泄了气。
  
  疼啊,那一路的疼。
  
  先是热烧火燎的烫。从烫里,渐渐生出钝疼,钝疼再渐渐长成了刺疼。马每走一步,马鞍就在她两腿之间磨一下。先是磨在皮上,皮磨透了,就磨在肉上。再到后来,她觉得肉磨穿了,是直接磨在骨头上的。马鞍硬,骨头也硬,两样硬东西磨在一起,磨出来的是没有一丝水分的干疼。她很想叫马夫停一下,可是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前阵子的雨毁了路,马帮已经耽搁了多日。马背上的货物,都是人急等的,马夫耽延不起。马夫吃的这碗饭,就是要和时辰赛跑,总想着要跑在时辰前面。
  
  后来马夫终于停了下来,是为了喂马。马夫看见了马鞍上的血,有棱有角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从马背囊里抽出一条夹裤递给她。她不要,他脸上的棱角就竖了起来。“这个地方,鬼都没有,谁看你?”
  
  她把夹裤套在了她自己裤子的外边。那是男人的裤子,裤裆、裤脚、腿弯哪个地方都不合身,却总算多了一层挡垫。其实,到了这时,她磨破的皮肉已经结成了痂,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疼痛。
  
  马夫把她重新扶上了马,她听见他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婆娘,真能忍。”
  
  忍?遇到她这样的事,除了忍,还能怎样?她识字不多,除了她大大和她自己的名字,她就认得一个“忍”字——那是阿妈教给她的。阿妈是阿妈的阿妈教的。“忍就是心头插着一把刀。刀插在心头,也不能出声。”阿妈告诉她。
  
  心头插着一把刀,若不想忍了,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把刀拔出来,一条是把刀插得更深。现在她的手正握在刀把上,到底该往里还是往外使她的力气?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件事。
  
  “你认得,买我的那个人?”她问马夫。
  
  马夫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人怎样?”
  
  马夫的回话来得很慢,只有两个字:
  
  “有钱。”
  
  马夫的话留着长长的一条尾巴,似乎还没有说完。她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马夫的犹豫终还是被沉默掐断了。
  
  “两千块钱,要挣多久?”她问他。
  
  “看谁挣。自己买了地皮的,有时一天就能挖出这个价钱的金子。不过挣得快花得也快,一两个晚上就能喝完赌完。没地皮的,给人打小工,一天挣两三块钱,你自己算。”
  
  两年零九个月,多。她已经算出来了。
  
  很长,但不是那种走不到头的长。
  
  街头的人围了一圈。街尾的人也围了一圈。两拨平日极少聚首的人马,因着马夫带进来的这个女人,在旺记酒馆门前撞上了头。
  
  撞是撞上了,说的,却是各自的话。
  
  “两千个大洋,买回来一匹马。”
  
  “那双脚,比过埠的轮船还大。”
  
  街尾的人在嘲笑着女人的高大。街尾的人听说这个女人是从北边买过来的,听不懂广东话,用不着忌讳。
  
  “听说后边那间屋子就是鸦片馆。还有女人,那种女人,小的才十一岁。”
  
  “说不定,这个也是。”街头的人说。
  
  街头的人知道街尾的人英文很有限,街头的人说起街尾的事来,也用不着忌讳。
  
  “她不是婊子,她是我花钱买下的老婆。”
  
  门里走出一个男人来,对街头的那伙人嚷了一句英文。
  
  那是旺记酒馆的老板吉姆。吉姆当然是洋名字,吉姆的土名字叫阿旺。吉姆叫得顺了口,现在除了他自己,大概别人都已经忘了他还有过另外一个名字。吉姆的英文很烂,烂得跟碎布片似的,不过,街头的人还是听懂了。
  
  门前围着的人看见女人微微抬了一下头,又把头垂了。吉姆很矮,站得笔直也刚够得着女人的肩膀。女人用不着抬头,轻而易举地,就能看见吉姆左脚那只空空的裤管,和刮得铁青的前颅上,那颗长了一根白毛的黑痣。
  
  “阿吉姆你一条腿怎么上得了马啊?是前头上还是后头上啊?”街尾的人问。
  
  “丢你老母,你有本事买根马毛回来我看看。”吉姆咧嘴回了一句。
  
  街尾的人哄哄地笑了起来。
  
  吉姆的嘴就没有再合回去,一口烟牙,在日头里泛出屎黄的光亮。
  
  “我煮了鸡粥,你喝过一碗,再卸货。”吉姆拍了拍马夫阿福的肩膀说。
  
  “拿了东西,进屋。”吉姆对女人说。
  
  女人没动。
  
  “吉姆你鸡同鸭讲哩,她哪听得懂广东话?”街尾的那伙人又哄哄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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